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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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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等到下午,就有几个小监抬了金祥移过来,将他放在长炕的另一侧,福福在中间牵了一根麻绳,挂在一面被单,需要的时候一拉,便隔开了不便之处。春兰装着亲热,对金祥说道:“金公公,你干闺女可真是给我们出了难题,我们也是费尽了口水,才求得管事监同意。要知道,南苑里向来是没有这样的规……”
金祥许是伤口痛得不耐烦,将捡一扭,喝断她道:“快点给我换好药就出去,我想清静清静。”春兰一脸尴尬,只好悄悄翻翻白眼,这边福福将帘拉好,俩人侍候金祥换药。
我笑着向她俩赔礼:“两位姐姐,金公公性夹生,你们就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计较。”福福回我:“知道了,一切看姑娘的面。”我却心想,这一些,怕是看在银的面上吧。
金祥等了芳华福福她们走掉,又扭过脸,瞪着我:“你现在会诳人了,竟然对旁人说我是你义父,也不怕落到拔舌地狱去。”
我朝他皱皱鼻,回道:“都到了这般田地,就不要捡挑四了。如果没有我这‘干闺女’,你还在对面吃苦呢!况且我要做的只是好事,佛菩萨会原谅儿说的这个小谎。”
他冲我默然一笑,却没有说话,神情照旧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我看他恢复了惯常的表情,心里倒是欣慰无比。
“儿,我这双眼睛没有瞎,总算没有看错人。”过了许久,他才嘟嘟囔囔地来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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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金祥的伤势确实比我重很多,双股之上已没有好肉,筋骨也受了创,他熬痛的时候,冷汗淋漓,大约因为在我面前不好意思呼疼喊痛,一直忍着。比起金祥,我才知道我的小伤不算什么,对怀恩公公的感激就更重了。
过得一日,我的伤口便消去了红肿,结了痂,只要不动着伤处,疼痛就差不多不算事了。芳华和福福还是吓着我,不让我动弹,可趁着她们不留神时,我还是下了炕,为金祥端茶递水,又怕他伤口的地方出汗,愈合不好,帮他打着扇,照顾得无微不至。金祥嘴上不说,看得出很是受用。
两天之后,我自己受伤的地方新肉已生,结痂处像小蚁爬来爬去那样轻痒。福福见我恢复得挺好,便同意我下炕活动。照顾金祥的事我接过了小半,像清洗、上药、服药这样细事都由我亲自来做,金祥对我十分放心,又夸我细致周到,惯会服侍人。
罗医官过来验过我的伤口后十分高兴,说我的伤基本上算是好了,只等脱了痂就可以离开南苑,只是伤处会留些疤痕,他有机会便和后回禀,请后赐几盒御制的南珠痕膏给我。
等到罗医官看过金祥的伤势,神情却由喜转忧。原来金祥的伤大部分都开始收口,唯有左侧腰际一处硬硬肿肿的,时不时会渗出一些脓血。芳华福福都没有在意,告诉我说,不过是金祥年老,新肉长得缓慢,热毒难散,才收不了口。只要多用些去腐生肌的药粉吸去脓血,慢慢调养,总会好的。这几天,我一直用崭新的软绸帮着吸脓血,金祥也觉得渐渐好了,可罗医官却不这样认为。
罗医官皱着眉头,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捏着胖胖的下巴,对金祥言道:“老金,但凡棒疮,后背上只要能用左右手搭到的五处地方不生,我都有把握治好。可你这处棒疮生得凶险,靠近腰窝,万一转成了搭背疮,我就束手无策了。”
我听了罗医官的话,茫然不知所云,可芳华福福听见却变得愁眉苦脸,显然是被罗医官的话唬住了。而金祥听后,却毫不在意,淡淡一笑,对着罗医官说:“别人都怕搭背疮,十生九死,可我却不慌。你们不知道,南城外有个清虚观,里面住着个刘道人,绰号‘刘一贴’,专治各色毒疮。一般的疮,一贴下去包好,这搭背之症,贴之内,药到病除。老罗,你快去找到他,报上我的名号,他定会送你贴药膏来救我。”
罗医官办事麻利,傍晚就将刘一贴的剂药膏送到南苑。金祥指点着我将药膏在灯火上烤热了,准准地将那一块红膏贴在他左腰之上。罗医官另开了一服清热解毒的汤药,我让芳华煎得浓浓的,也逼着金祥一口气喝了。金祥被那药苦得发颤,我赶紧递了压药的金丝蜜枣和糖渍海棠果给他解解苦味。金祥一边吃着蜜枣,一边摇头:“有刘一贴的膏药就够了,老罗的这碗药真是多余!”我不理他,只管一边收着药碗漱口茶水,一边咕噜他:“金公公,本来你在病中,我不该多嘴说什么。可后和阿摩都盼着你快些好,多喝一碗苦药又怎么了?平日里只听到你训着我们,要以阿摩为重,如今轮到你自己了,却另当别论了?!”
金祥被我一呛,讪讪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倒换了你一车的话,当真想做我女儿,也管起我来了?!”
我也笑了,对他说:“做你女儿就做你女儿,有什么不敢的!”
金祥这一次是真的眉开眼笑,而不是平日里皮里阳秋那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认认真真地看着我:“我可不想和你开玩笑,等这伤好了,你我就写了贴寄在庙里,结为异姓父女,好吧?”
我眼眶一红,点点头,答应道:“我自四岁离了父亲,就再没有叫过一声爹爹,如今有了爹可以时常孝敬,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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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刘一贴的膏药真是神奇,只一贴下来,金祥腰窝处的肿块一天比一天见消见软,慢慢变成一个鸽蛋大小的脓疮。芳华告诉我,只要再贴一二次膏药,这个疮自己熟透破烂,流尽脓血,就能化险为夷,算是平复了。此时,我们已在南苑住了近十天,我自己的棒伤几近痊愈。
这天向晚,快到吃饭的钟点,平日里门可罗雀的南苑一阵热闹,仔细一听,原来是御膳房的人过来送吃食。领头的却是坤宁宫的监,进得门来,神情倨傲,却装做温和贴心地对着金祥和我言道:“皇后知道你们的忠心,也一直关心你们的伤。如今听说渐好了,特地让御膳房做了一些酒菜,赏给你们。”我扶着还不能站立的金祥,向皇后谢了恩。那御膳房的人便在炕上架起了食桌,盆盆碟碟地摆了十几道菜、一壶酒。便退了下去。
我看见一桌五颜六色的精美菜肴,不由得喜上眉梢。这十日在南苑里,顿顿稀粥咸菜,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如今看见御膳御酒,自然十分高兴,心想杭后八成是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后和阿摩,这才赐下酒水宴席,缓和缓和关系。
金祥瞥了一眼桌上的吃喝,眉头紧锁,一脸默然。芳华和福福在送菜的监们走掉后,也来到房里,一面为我们执酒布筷,一面羡慕得眼里冒火:“我们在这南苑呆了快十年,从来没有见过有赐御宴这样的事。我和福福真是服侍了贵人,等你们出去了,能拉一拉我们姐妹就好了!”福福也跟着说:“看看这一桌菜,红的白的黄的黑的,我只能看出颜色,可就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我找了两只空菜碗,每盘夹了一些菜肴,又告诉福福:“这是鲍汁煨熊掌,这是山珍烩鱼唇,那是八宝燕菜,那是清炖果狸……”有些菜式我也不认识,只好夹上两筷不作声。福福每听我报一道菜名,便喜滋滋地念一声佛,我将这两碗菜送给她们,她们得意地端了去,也不知道会向周围的人如何炫耀了。
我想着她俩一会儿眉飞色舞的神态,不由得轻声嗤笑。将棉被靠在墙上,又垫上一层被,扶了金祥舒舒服服地坐下,端起酒杯,甜甜地尊了一声:“义父,儿敬你!”
可金祥却表情复杂,神情似喜还怨,伸着手接了我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缓缓说道:“我也喝了几十年的酒了,可今天的这一杯酒,意义真是不同!想我金祥这样一个废人,如今却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知冷知热的一个女儿,真是死而无憾了!”
我为他夹了一筷菜,问道:“这御膳房的八宝拌菠菜,不知道比起儿做的,是不是更好吃?”
金祥尝了一尝,评价道:“御膳做的材料十足,又是鹿筋干贝,又有枸杞榄仁,胜在阵势之上;你拌的菠菜,只有最简单的一样蛋皮,却以滋味胜出。因为你知道我是秦岭山中人氏,喜吃咸酸,所以特地请教过菊姐,做的味道,和我家乡的风味,几乎一模一样。”
金祥很少这样夸我,我脸上酡红一片,笑着嗔他:“原来义父一直把我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在你老人家面前,我就是孙猴,也逃不过你的五指大山了。”
不知道我这样的话,触动了金祥什么样的心绪,他又饮了一满杯酒,腊黄的老眼里含满浊泪:“那孙行者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儿,今后你也会如此,一定要记住你自己在菩萨面前发过的誓,要保护好阿摩!”
我见金祥的目光一直盯着他面前的一盘胭脂红的水晶鹅脯,就为他夹了一筷,放在他碗里:“义父,只要有你老人家在我身边,儿什么都不会怕。儿一定听你的话,护好阿摩。”
金祥心情激荡,抖抖簌簌地将那块鹅脯夹了半天,仍然夹不起来,只好停下筷,拿手直接捡了,丢在嘴里,慢慢咀嚼咽下。
“不,儿,”金祥再次饮下杯中之酒,“义父不可能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万一哪天只有你陪着阿摩,大明朝的这一支嫡皇正根,大明朝的江山国运,就全靠你了……”
我被金祥的这番话激得心潮起伏,心脏怦怦直跳。我哪有这样的力量可以担负起大明的江山国运,正想和金祥分辩几句,却又一想,金祥惯爱这样言辞宏大,去激励他人的雄心抱负,我只要认真听着,总是没错的,便不和他争辩了。
金祥又伸过酒杯,向我讨要酒喝。我见他连饮了好几杯酒,怕他醉了,就不愿意给他,藏着酒壶问他:“御酒就这么好喝吗?我可不想看着你喝醉了,仔细半夜头痛!”
金祥望了一眼手中的空酒杯,苦笑一声:“这酒哪有当年我娘亲手酿的菊花酒好喝!”他用手捡了一块那胭脂色的鹅脯,细细嚼道:“我娘的菊花酒,可是天下至味,酒中一绝……”他见着我目露神往,就笑笑而言:“如今你也是我闺女,就不瞒你了,现在就告诉你方。”
“嗯!”我喜滋滋地应承着,这样轻松谈笑的日,自上皇禁南宫后,已经很少有了。那时金祥还叫我“小酒友”,如今已是父女,莹莹灯光之下的亲密之情,更胜那时一层。
金祥嚼着鹅脯,一边望向空中细细回忆,一边说道:“每年秋七月,我娘就会选杆枝粗壮的金色菊花,记住,一定要‘金龙探爪’这种菊花,其他的种一概不行。修掉旁枝花头,只留一柱,朝浇夜露,好生侍候。陕南比北京地气暖和,到了九九重阳的前几日,这金菊便会开放。”
“重阳佳节这天申时,剪下菊花,选斤一瓮的上好高粱,每一瓮放入九朵金龙探爪,九粒冰糖,九只金丝小枣,以桑皮纸封好坛口,第二年立夏后打开,这坛酒异香扑鼻,颜色金黄带红,酒味清冽而甘甜,饮上几杯,便有‘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羽化而登仙。’之感……”
我见金祥一边大嚼鹅脯,一边畅想美酒,情绪昂扬,内心十分感动。心想当年金祥和他娘一定恩爱无比,娘惨死了二十年,依然忘不了她,犹且记得她当初的酿酒密方。眼儿也红了,对着金祥认真地起了誓:“义父,今年我一定就着做这酒,明年的立夏,请义父尝一尝儿酿的菊花酒!不光这样,今后的年年岁岁,儿都酿这菊花酒,孝敬你老人家!”
金祥听了,双泪长流,口里却不住称好,声音颤颤地对我说:“儿,你要说到做到!明年的今日,你就将这菊花酒,浇到义父的坟头,让义父痛痛快快地喝个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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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我听了金祥之语,惊得连手里的筷都跌落在地上,一时痴痴呆呆,只知道看着他,只会哭泣道:“义父,你是在和儿开玩笑吧?干嘛要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来呢?!”
金祥听了,也是涕泪交流,艰难地向我解释道:“儿,义父不会骗你。你想想杭皇后真的会那么好心送一桌菜给你我吗?为了置我于死地,她可是机关算尽了!”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难道这桌菜里有毒?我可是夹给了春兰和福福她们,难道她们也要死了吗?
我还是不信,夺了金祥手上的筷,自己夹了两口菜吃下,金祥并不阻拦,我便相信,这菜里并没有什么毒。
“义父,如果菜里有毒,儿陪你一起死。如果菜里没毒,你这样吓唬儿,寻我的开心,就不应该了!”我放下筷,郑重颜色,向金祥抗议道。
金祥收了眼泪,脸上现出苦苦的笑容,继续解释:“这些酒菜,一般人吃来,都是玉肴琼浆,自然不会有毒。只因了我生着搭背毒疮,却是一筷都不能碰!”
我第一次听见有这样神奇的事情,看着再正常不过的酒菜,却能杀人于无形之间……
金祥挪了挪身,正襟危坐,自己动手满上了一盅酒,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角,神情泰然,向我说了个故事:“当年洪武皇帝起兵反元,夺了大元的江山。做稳了朝廷,就开始对自己身边的有功之臣大加杀戮,当年的功臣和他们的家族,十有,都死于非命。可大明第一功臣,当初的魏国公徐达,洪武皇帝却不敢轻易下手。”
“因为这魏国公徐达,为人谨慎低调,皇帝找不到他的错处。何况他还有个女儿,都嫁与洪武皇帝的儿为妃,分别是燕王妃、代王妃和安王妃,洪武皇帝担心无缘无故地杀了徐达,会让父之间反目成仇,所以迟迟不能决定如何对徐达动手。”
金祥又欲捡起一块鹅脯放入口中,我一把夺下,不许他再吃这无毒的毒药。可他似乎有了视死如归的决心,也不理我,另捡了一片放入口中。
“那年夏日,魏国公生了搭背疮,在家医治。洪武皇帝知道后,特地赐了一盆蒸鹅给他。徐达见到蒸鹅,就知道洪武皇帝想叫他死凡是生了搭背毒疮的,决不能食鹅肉鹅汤,一吃必死。徐达含泪写好谢恩的奏折,吃完皇帝的恩赐,也就一暝不视了。”
“洪武皇帝知道自己对不起徐达,在他死后,追封其为中山王。而这徐达的长女,正是阿摩的高祖母,永乐帝的仁孝皇后。”
我流着眼泪,失神地跌坐在炕上。原来,色如胭脂、味似仙肴的鹅脯,对于生了搭背恶疮的金祥而言,不啻为砒霜这样的巨毒,吃了必死无疑。而这桌上每一个菜肴,里面也一定掺了鹅肉鹅汤吧!
我理解不了金祥的作为,问他:“既然义父已经知道皇后的酒菜不怀好意,不吃不就行了,干嘛要乖乖地吃掉,趁了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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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金祥坦然言道:“当年徐达慷慨赴死,保存了徐氏一家老小的性命,间接保存了大明的江山血脉。我如今也要一徐达,为阿摩保存一线生机,为你保存一线生机。反正我已是老朽,死不足惜。阿摩和你的生命还长,我没有活够的时日,你们替我好好活着吧!”
我一边哭喊,一边扑倒在金祥怀里,问他:“你以为这样就能保全我们,只怕你前脚走,她后脚就会把我们斩尽杀绝!”
金祥抚着我的后背,安慰道:“这点你放心。一会儿我会写一封绝笔留给皇后。像她这样骤得富贵之人,肯定信奉鬼神之说。我会留些玄虚给她,让她相信,一但她害了阿摩,便会报应在她唯一的儿,现如今的皇朱见济身上。谅她也不敢再动阿摩和你!”
我想着金祥为了阿摩和我,竟然愿意牺牲掉自己的性命,如此忠肝义胆,殚精竭虑,让人敬佩不止,如果他的性命真是只在旦夕之间,那么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让金祥将自己未满足的心愿一一交待,我好好地记在心间,有朝一日帮他实现,也算是对金祥这番牺牲的报答。
我止住哭泣,下了炕床,向金祥恭恭敬敬、郑郑重重地磕了个头,说道:“义父在上,儿此生将永记你的恩德。义父还有什么心愿,也可以告诉儿,只要儿可以做到,一定替义父办到。”
金祥听到我的话语,脸上露出宽慰之色,点头笑道:“儿,我也正想告诉你我的心愿。我本是陕南一介青衿(秀才,读书人),若不是秦岭流民之祸,害了我全家性命,把我伤成无根之人,我也不会进到这紫禁城中。那场灾祸是我这辈无法愈合的伤痛!如果阿摩长大成人,有心有力,可以平复流民之殇,我便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有些不解,只好细细地问他:“义父,你是想让阿摩长大了领兵打仗,杀了那些流民,为你全家雪恨吗?”
金祥摇摇头,答道:“儿,荆襄的流民,已有上万那么多,官军能杀得光吗?以我这几十年的感悟,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并不能消弭仇恨,平复伤痛。像这荆襄山区的流民,官兵剿了也有几十年,没有任何进展,反而让这些流民聚成团,打了反旗。我想如果能分而化之,将他们化整为零,对于有良知的流民给予土地,感化他们,让他们过上安定的日,这才能够平复流民之殇啊!”
“这些道理我虽然听不懂,却会牢记于心版之上,等阿摩长大了一些,一定一字一句地转答。”我向金祥承诺。
“儿,我的妻叫做郭妙裁,当年为躲避流民的侮辱,投井而死。如果有可能,帮我为她申请烈女的碑坊,纪念她的贤惠和贞烈……”
金祥一件一件地向我交待了他的心愿,我也一件一件地重复给他听了,最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舍地拉着我的手,说道:“儿,你的八字……福德深厚……,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呆在这宫里,等完成了使命,去到紫禁城外的世界吧。这宫墙,这权势,把人生生地变成了命的恶鬼,有什么意思呢……”
我含着眼泪点头答应,却发现金祥已经伏倒在炕上,气息吁吁,面目尽赤,似乎在痛苦挣扎之中,急急上炕扶住他,慌得直叫芳华和福福,她俩听到我的叫喊,慌里慌张跑了过来,看到金祥这般,也是手足无措,只得派人去找罗医官。
金祥勉强支撑身体,让芳华找来纸笔,急急草草,写就给皇后的绝笔遗言,刚刚交到我的手中,便支撑不住,喷出数口鲜血,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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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金祥终是没有熬过这漫漫长夜,异常痛苦地死在了黎明前最深最黑的那一刻。由于鹅毒发作,他身体肿胀,面目全非,双眼鼓鼓地瞪向天空,口鼻流满了浓稠的黑血。将芳华和福福吓得战战兢兢,一直在嚷着金祥是得了时疫,立刻准备了酒醋熏洒屋。
我在一片呛人的烟雾之中,默默地打了水,为金祥擦洗了脸上的血渍,梳理好花白的头发。芳华打发了两个小监过来,替金祥净了身,换好衣裳。这时,才看见罗药官一脸愧疚,满头是汗,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向我抱歉道:“罪过,罪过!醉酒误事,昨晚留宿在宫外,刚进宫就听到金总管病危,连忙跑来了,金总管到底是怎么了?”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向罗医官一指炕上,说道:“金公公他走了!”
罗医官听见我的话,一拍大腿,痛心疾地跌足道:“老金,我对不起你!想不到我一时差错,竟然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我冷冷静静地过去掩好了门,转身走过来,对正拭着眼泪的罗医官福了一福,将金祥临死之前的绝笔递给他,说道:“这是金公公要交给杭皇后的遗言,烦请罗医官代为转交。”
罗医官一愣,夹了夹没有眼泪的眼睛,呆望着我,说道:“儿你是搞错了吧?我怎么可能轻易见到皇后?!”
我微微冷笑了一下,心里虽然不屑与这样的人假以颜色,但依旧保持着得体的仪态,不愠不火地对他说道:“你一定可以。金祥患了搭背疮的事,只会是你,告诉了皇后。昨天傍晚,你原本应来复诊,你却没来,丢了话说头风发作了我可没见过头疼还馋酒的人。你刚刚又说一夜醉酒,一进宫就来了南苑,身上却一丝酒气都没有。还有,如果你真的出过宫,怎么身上却没有监出宫用的金字牙牌?!你说了这么多的谎言,不过是要掩饰你出卖朋友的恶行罢了。也许一会儿还会由你,向皇后报告金祥的死讯吧!”
罗医官见我不费事就戳穿了他的面目,呆立了半晌,才解过味来。便丧气地垂下脑袋,软在炕头,向着金祥的尸身抱歉地说道:“老金,是我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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