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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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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远眸中仅余的光芒紧紧地收缩了一下,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娘娘的血瘕,没有肝脾之间,而是生在右颅一侧,在脑中有一小块血肿。这个部位,比生在肝上的风险还要大几分。”
“我的头痛病,也是由这个血肿引起的吗?”
“是的,娘娘。”他低低地答我。声音里依旧沉痛未去。
知道了自己的病症,我却起了满腹的疑问,为什么颂香不说实话,要对我瞒住脑中生了血肿的实情,还有,失去阿保,伤心过度,会让头脑之中生出血肿,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我为什么会在头脑里生了血肿?”我满腹狐疑地问着钟声远。
他蹙紧双眉,反问我道:“娘娘一点印象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告诉他:“他们说我伤心过度,昏迷了四十二天才苏醒,这期间的事,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翠夏沉思了一会,也对我们说:“记得是皇子下葬的当夜,昭德宫里突然传出娘娘伤心过度,气郁肝昏,的确一病就是一个多月。皇上还下了命令,不允许旁人探视。我几次到昭德宫打听情况,也没有见到娘娘的金面。”
钟声远却告诉我一个惊人的可能:“娘娘,也许你病重昏迷,并不是气郁伤肝造成的,而是……而是你的头部受了重伤,才会昏迷,以及脑中产生了血肿。”
我惊道:“你为什么会这样猜?”
他道:“因为,微臣刚刚在娘娘的头上,看到了头颅撞破的伤疤!”
我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寒凉之气,阿保死后这快两年之间,一些放在心里无法解释的事情有了答案,为什么昭德宫会常备着头疼的药,为什么所有的人对我的生病都是支支吾吾,为什么我一头疼成化就担心得要命,甚至……我摸了摸当我在他怀里时,他时常温柔而痛苦地吻向的那个地方,问钟声远:“伤疤,是不是生在这里?”
钟声远无言地点了一点头。
我苦苦地一笑,叹息道:“我的阿保,他的死带来好多谜团,就连我得的病,也是云山雾罩,让人匪夷思量。”
钟声远默默地听着,忽然似郑重地下了一个决心,抬起头来告诉我:“娘娘,其实有一个谜团,已经可以解了。”
我侧了脸认真地聆听他的下文,就听到他说:“上一回和娘娘讨论过皇子的病情,当时,只是怀疑。现在,臣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皇子,一定是用了紫金丹的同时,也被人下了甘草!”
我突然睁大了眼睛,问他:“你怎么确定的?”
翠夏道:“自上回娘娘到过钟家,大人就不断研究甘草与紫金丹相克的药理,后来有了把握后,他,他拿着容易受惊的阿瞳试了药……还好,事先准备了大量解毒的汤药,阿瞳没有出大事,只是病了一场。不然,我怎么向芸薇姐姐交待!”
我心中同时滚过感激与歉疚这两种矛盾的情绪,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唯有长久的静默,三个人在这小小的万得书屋,各自沉在各自的心绪里,半点声息都没有,安静得竟似无人一般。
钟声远的沥血付出,完整地揭开了阿保病死的秘密,晚馨先利用长珠吓病阿保,又用了什么方法将甘草放入阿保的饮食或者汤药里,激发了紫金丹与甘草生克的毒性,这才让阿保丢了他仅仅十个月的性命。
可钟声远一声提醒,又让我觉得自己的想法简单了。
“皇子的饮食和汤药臣都细细看过,可以肯定没有混入甘草。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给皇子洗澡洗脸的水源,也许有问题。”
我不解地问他:“洗澡洗脸的水,并不入肠胃,怎么会有问题?”
钟声远答道:“如果水里有甘草,可以通过肌肤上的汗毛孔道进入身体,和服用的功效一样,只是没有服用那样见效快。”
我想着阿保是吃了紫金丹后没有多久就病情恶化,似乎不是洗澡水的问题,再有就是阿保洗澡洗脸的水,一直是由丹凤负责,而我对丹凤,可以完全放心。
翠夏劝道:“皇子被人下毒是诛九族的重罪,娘娘回去和皇上好好商量,可以交给东厂锦衣卫好好侦办。”
钟声远神色沉重,不赞成翠夏的说法:“敢对皇子下手的,一定是皇上身边的人,这里面涉及到皇族的声誉,不合适交给锦衣卫来查。”
钟声远说的是实情,此事关系到皇族的颜面,只有小心地拿到了实实在在的证据,交到成化手中由他处理。
他因为没有实证指明是晚馨做的,才没有办法为阿保报仇,如果我能找到新的证据,那阿保的仇,就一定报得了了。
这时月嫦也领着万府的乌辕马车到了,同来的还有二弟万通。我离了满是友情温暖的万得书屋,独自走进九月初天气微寒的一片秋意萧瑟之中,在这草木摇落,白露为霜的时节,就连下午的空气里也凝着微微萧索的肃杀之气,山墙边的爬山虎在斜阳的映照下,斑驳深黄的叶子染上了鲜艳的红,分明是凄楚而浓烈,似不服输般地,在抗拒着眼见就要凋零的命运。
我从容地理了理云鬓,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微笑,由二弟扶着上了马车。刚刚已经向钟声远说明了自己的坚决心意,他也慎重地答应了我,一定为我找寻可以医治血肿的方子。
只有艰辛而努力地为自己抓取一点点微薄的幸福吧,如那爬山虎的红叶在凛冽寒风里也努力地不肯零落,这生命的坚韧总会让见到人的动容,感觉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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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竹林小犬·一笑图
回到昭德宫时已经灯火阑珊,青鸾和丹凤早已排好碗筷在等着我。阿直在宫门口接了我,我俩双手相牵地向昭德殿行去,阿直道:“皇帝阿爹早就来了,一直等着阿娘吃饭。”
没想到成化到得这样早,倒教我有些措手不及。低头寻想,刚刚对钟声远说过我和他已经时近时远,无法真正交心……可不能真正地交心,又怎么能换取相知相守的幸福呢。
昭德殿里,红绢宫灯散出朦胧温暖的红光,照在年轻帝王白皙沉静的脸上,映得漆黑的眉,黑亮的目,如画一般的美好。
他正精心地绘着一幅画,我进来时手眼也没有停顿,只是柔声问道:“说是去进香,怎么回来得这样迟?”
我向他行了礼,恭谨地禀道:“臣妾见天色尚早,就去了一趟钟府。”
成化站直身子,提着笔,仔细欣赏着自己的画作,面容温和平静,更似含了点浅淡的笑,说:“见到钟师傅了?”
我点了一下头,婉转地回禀:“是的,还有翠夏。叨扰了一餐午饭,聊了会天。”
他终于转过脸来,笑意煦煦:“玩得开心吗?”
眼神光转,今天自己说的事情和听到的事情,怎么能用开心两字形容,可又无法告诉他实情,只好笑微微地应道:“是的。”
心内却是无限怅惘,如今,连我自己都做不到,和他知无不言了。
他蘸了蘸淡墨,又向画着添了两笔,向我招手道:“爱妃,你过来看看。”
我见画中是一只小狮子狗,蹲在数根翠竹之下,憨态可掬。他将笔递给我,微露着得意亲和的笑容,说道:“这画缺个题款,任务就交给你吧!”
我提了笔,思虑了又放下,说:“臣妾得好好想想,总觉得皇上是埋了个什么让我猜。”
他道:“不错,就是个谜面儿,先用膳吧!”
夜里丹凤抱来了新订好的锦被,说是天气渐凉,新做了厚被子,要换掉正用的这床。我想了想,示意她不用撤去旧的,睡觉时自己盖了,那一床新的锦被,叠成整齐的形状铺在一侧,等着它晚睡的主人归来使用。
每晚早早的睡下,再到半夜绝望地清醒过来,晓梦孤寒。血脉,那是每一个人流淌在身体里,支撑着生命的东西,国可以覆灭,也可以创建,可唯有血脉,生生不息,代代繁衍,永不消失。我没有办法留下自己和阿摩的子女,整个人就觉得不再完整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女人,承受不了君王的。而他时时刻刻对我依顺的样子,我更加难受,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忘不了,他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走进如意宫。
他给我再多的蜜糖,也似裹了一层黄连,吃进心里的苦,早盖过了蜜糖的那一点甜。
隐隐约约中,他上到了床榻,却揭开了我的被子,在一声轻叹中各自睡去。
待到一早成化上朝后,我抱着他的这幅画,找到擅长猜谜的含笑,想和她一起参详。
她依然隔着帘笼远远地和我说话,细细瞧了这幅画后,对我说:“小女提示娘娘一下,这是个字谜。”
琴姐拿了画卷,从帘笼处揭了湘妃竹帘出来,却见到含笑的侧颜,微有些潮红,仿佛神思不属。
回宫的路上才想出画面的答案,难怪含笑会多想一层,成化风雅画谜的答案,竟和她有些缘份。
昭德殿里提笔在彩笺上写下画谜的答案,却见月嫦扶着颂香笑微微地冉冉而来,一同瞧了字画,又见我写下的字谜,婉婉笑道:“儿也成了文人了,这样的字谜也猜得出来。”
我笑道:“我现在除了你,也有了新的老师。”
颂香想了想,问我:“是那位住在绿蕉琴苑的邵姑娘吗?”我点点头。
“想不到她也是个有雅趣的女子,等我什么时候精神好些了,也和你们一起瞧瞧她去。”
我对月嫦说:“今天去看邵姑娘,见她有些咳嗽,你去拿些川贝母秋梨膏,还有蜂蜜给她送去,我已经和她说过,你现在就去办吧。”
其实是想支开月嫦,有些话,我想单独和颂香,好好地谈谈。
合馨殿里,焚了淡淡的芸香,前朝名匠精工细雕的碧玉螭纹杯中点了木樨甜茶,在我问了思虑半宿的话后,她放下了碧玉杯,转头向我:“你是在问我,什么才是真心的朋友?”
“是啊,”我娴娴地喝着茶,应道:“都说朋友间要互相忠诚,彼此坦诚,不知道颂香你,还有什么高见?”
颂香的面容,还是如十几年来的那般,沉静如水,哪怕内心激荡如涟漪,表面上看,依然是一湖平镜似的碧水。
“儿,世上的朋友千种万种,可真心的朋友只有一种,彼此忠诚、坦诚,这是必须的。但还有一点,真心的朋友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是荣耀还是卑微,是顺流还是逆流,都不离不弃,为了你过得好,希望你幸福,并且为此努力。”
颂香的话,让我想到了钟声远,他为了解开阿保死亡的真相,拿阿瞳试了药。试药前并不知道紫金丹和甘草冲克的毒性究竟多大,对孩子的伤害又是什么,他做父亲的,心里一定是伤痕累累的吧,可他却为了能查明真相,咬着牙做了。他这样的真心,让人感动。
而颂香自己呢,我记不得的那些事情,血肿,受伤,她配合着成化,一个字都不肯说。想来,朋友之间的情意,重不过皇帝的一声命令。
“颂香,这两年,你变了。许多事,你不是为我好,而是在为皇上好了。”我轻轻提点着她。
颂香神色未变,只是抬了眼睛看我一下,静了静才问道:“你怪我什么呢?怪我瞒住你皇上没法处理晚馨的真相,还是怪我瞒了皇上要去如意宫的实情?”
“颂香,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应该告诉我,我就是死了,也不愿意做个糊涂鬼。”
“所有的事情就是告诉你,也不能让你更清醒,或是更轻松一些。你的性子放在那里,主意大的时候,就连皇上也奈何不了。有些事,我做了决定把它当做秘密埋藏起来,儿,是为你好。”
想从颂香嘴里问一问我受伤的真象,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她越说是为我好,就可以说明事情也许比我想像得还要严重。
颂香在香盒里舀了一小匙香料,加到香炉里,芸香哔哔剥剥地发出一串轻轻的爆裂声,淡淡的清香飘向整个合馨殿。
“儿,你刚刚和我谈了什么是朋友,我也想就着这个机会,和你聊一聊,什么是夫妻。”
我和阿摩在一起后,颂香从来没有教导过我,怎么样握住君王的心,怎么样留住君王的情,她和先皇在一起十多年,这些的经验应该很多,她却从来没有教过我一个字。我这样一路行来,她就像最好的一位旁观者,知道我所有的故事,却从不让自己深入到这个故事之中。
“再恩爱的夫妻,也有平平淡淡的一天。你以为男女的那一点恩情能维持多久,一年三年?就是十年,也是会因为双方太熟悉了,变得平淡起来。到了如今,儿你倒是好好想想,如何在‘细水长流’这四个字上做文章,你敬重他一分,他自然会敬重你一分,你给他要的,他也会给你想要的。这样一来一往,就像庄稼一样春耘秋收,认真经营下来,就是个好人生。”
我抬起眼眸,问她:“你是想让我放手,是吧?”
她温温婉婉地摇着头,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放手呢?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式一辈子留着他。至于怎么做,皇上给你的字谜,已经说得够白的了。”
哦,成化留下的字画谜底,就是一个“笑”字,我慢慢琢磨他的心思,猜测他也和颂香一样,暗示我该以一种轻松应对的微笑姿态,对待所有的一切。
这样的谜底由她人说出来不一定会领会,只有自己慢慢想,才会会意。含笑懂,颂香懂,现在我也有些懂了。
世间有多少无可奈何的安排,有多少令人心碎的遇合,心酸流泪,生气怨恨都可以,可是也别忘了,在那些悲伤和失望里面,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值得我们微笑的过往。上苍恩赐给我们的,总是曲折而清澈的一种命运。
哪怕眼里含满泪水,儿,也不要忘记,你还可以微笑。
晚上成化回来后,见到我写的“笑”字的答案,便提笔握了我的手,在画的正上方,题下了“一笑图”三个字,又拿一枚“广运之宝”的铃印盖上红红的印章,交到兴安手上:“装裱起来,朕要将此画赐给爱妃。”
至晚入睡,我再不纠结是不是要分开,自然两人大被同眠,我给他讲我对这一个笑字的见解,他手指绕着我的头发,好似十分开心:“这一个笑字,是我们俩同时写的,朕要让你开心而笑,你也要让朕开心而笑,如果互相折磨……”他把头顶在我的额上,换了沉重的语气说,“我们干嘛要做夫妻呢?”
我浮出一个隐约而浅淡的微笑,映在他黑亮的眸子里,抚着他额间披垂下来的丝丝长发:“臣妾什么时候折磨过的皇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细致的湘帘外响起潺潺落雨的声音,床角处红纱宫灯光亮幽微,织出了一个朦胧黯淡而又几多愁绪的夜晚,在他的热唇覆盖上我的唇角之前,的确唉叹了一声:“你还真是吃过熊心豹子胆……”
这样日子又似乎回到从前的轨迹上来,平静而恬淡地向前流淌,我完全放下心结接受他和云萝的事实。有几次我们一起在御园散步,正巧碰上云萝,也邀请她三人同行,还有观音寿诞在清宁宫进行法会,云萝向我们炫耀成化赏赐的一串绿檀香串时,我将成化在国师那里加持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伽楠香嵌六字真言的手串向袖子里拢了拢,只带着点不咸不淡的微笑,望着这个兴高彩烈的女孩子。
德太妃挤到我的身边,皱了皱眉毛,说:“这种受宠的事,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拿出来四处炫耀,万一老天听到了,也会嫉妒,搞不好就会夺走。”
我转了头,惊讶一声:“德太妃,你今天的这白玉梵字顶簪,雕得真好,佛光普照,一会儿我可要好好欣赏欣赏。”
不远处的颂香,微抖着肩膀,仿佛在偷偷地笑呢。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甘草之谜·声声慢
虽然可以心底含血,脸上微笑地接受人生之中无奈的事实,但有一些事,我还是不得不继续做下去,调查阿保究竟是怎么中的甘草之毒,还有我的头到底是怎么会受得伤。
找了一个没有人在的时候,暗中吩咐安排梁芳调查了当年甘草的领用情况,却没有任何头绪,这甘草是常见的药材,用途很广,做点心、蜜饯、冲茶、染色、煎药都用得着,各宫都有领用,昭德宫也领过不少。因为没有毒性,管理得也松散,想从这里查出阿保甘草中毒的真相,也是大海捞针了。
梁芳虽然很听我的话,办事也认真,这一回,也拿话暗暗劝我了:“娘娘,这么查不是办法,如果能从当年皇子用过的东西入手,也许还有些线索。”
可当年阿保用过的东西,早让成化的一把火,全部烧了。怎么会有线索留下来呢?我苦苦思索,看来真是天意弄人,我已经知道了阿保被害的秘密,却没有办法再向前走一步,揭开全部的谜底。
又轻描浅写地试了一句:“当初我突然生了病,你见过我是怎么生病的吗?”
梁芳回忆了一会,为难地答复我:“当年娘娘是在合馨殿生病的,小的那时还没有入合馨殿的资格,没有见到娘娘的病容,何况当天晚上,小的和范宝几个,都被皇上调去西山为皇子修墓,前后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回过昭德宫。”
我笑笑:“我都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去西山修墓了。”
梁芳眨了眨眼睛,恭谨地道:“就是皇子薨逝的第二天,娘娘想必还在悲痛之中,自然不记得这样的小事情。”
我暗自思忖着这大概是我记不得的最早一件事情,而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阿保死了第二天下午,长珠过来拜别,哭了半天,又留了艾虎给我,然后对我说要去昭德殿和皇上磕个头,我就让月嫦领了她去……想来,接下来到晚上的时光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伤了头,濒濒待死。
不过,相比于阿保的中毒,我自己的事情,只是顺带而过问一问。因为血肿确确实实是存在的,成化和颂香他们瞒着我这件事,把血肿说在肝上,也是出于真心爱护吧。
十七日之夜,因为第二天成化要去如意宫住,丹凤打理了一些衣裳靴帽交给兴安带走,我已经换上了半旧的红绫短袄,坐在灯下看看闲书,成化走过来,看了一眼问:“朕给你的那串珠子呢?”
我抬了抬手腕,果然手上空无一物,再一想,才失笑道:“糊涂了,刚刚洗澡前把它压在了枕头底下。”
月嫦急急地从枕头下面取了珠串过来,成化在手里盘了盘,道:“这串珠子,是从前小王子部朝贡的,稀罕难得,朕一直很喜爱。现在给你,你随身带着,思念朕的时候,就如同见了朕。”
我有些感动,他说这话,并不是为了让我听着开心玩的,只是站在我的立场上,以他的心思忖过我的心,才要留下些慰藉给我,
他又说:“朕许了你骑马,现在有空了,你可以多去学学,人骑在马上,心胸会开阔很多,没有什么烦恼。”
我将那金黄色的珠子挂上手腕,说:“这东西好是好,就是太大了,一看就是你们男人用的。”
他淡淡一笑,不再多说。
去校场骑马的路上,阿直道:“阿娘,帖木儿说,和君子相交,就要用君子的方法,和小人相交,就要用小人的方法,这话对吗?”
我细细地琢磨了一下这话,摸着阿直圆圆的脑袋,告诉他:“这话有道理,不过阿娘要修改一下,和君子相交,你要做得更加君子,他们才会服你,成为你的朋友。遇到小人,你就要做得比小人更无赖,他们才会怕你,成为你的同盟。不过,这都要你学好本领之后,才能体会得到。”
阿直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回道:“阿直会记住阿娘的话,以后照着做的。”
我看着阿直,他这样聪颖早慧,如果仅仅在我昭德宫里养大,哪里会有什么心胸眼界,最后只能沦落成一个有些小聪明的小太监罢了……
于是,在骑马的时候,对霍颜帖木儿说:“我想把阿直交给你,你带他到市井里练练吧,叫他自小也知道什么是人间百态。”我因见霍颜帖木儿一眼就能识破乞丐的门道,将我送至钟府不问就走,可见洞明世情,说话也不同常人,阿直跟着他,自然能学到真东西。
他这时正牵着雪青马,头也不抬一下。我突然有些恶作剧地学着他的口吻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谁知他也同时说出这样的话来,两人都有些惊讶,他回望了我,原本桀骜的表情,换成了一个清澈的微微一笑。
“让我做这个也不难,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现在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提。”
“行。”
他又是惊异地抬起头来,问我:“你也不管我提什么要求?”
我眼睛望向校场之外辽远的天空,温柔地笑道:“你要是说得大了,我做不到,说了也没用。”
鞑靼少年也是笑了起来:“好吧,我们两个成交。”
他眼里瞥见我手腕上的琥珀手串,诧异地问我:“这是大漠之宝鹰眼石,这么大这么纯粹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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