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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奋斗史-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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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颜帖木儿极自然地蹲到青鸾身边,从腰间解下小刀,将羊腿和羊肋熟练地分解好,我看着他的动作如风吹柳絮,蝶舞花间,美得领人不想眨一下眼睛,倚在我怀里的阿直,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两个专注做事的年轻男女,少年壮美如水,女子秀丽如水,夕阳金色的阳光照得他们发际一片金红,平常麻雀子似叽叽喳喳的青鸾,如今铁锁锁住了嘴巴,只会拿温柔的眼神望着身边的少年。
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问一问鞑靼少年的心思。
夕阳渐暗的时候,校场边一堆熊熊的篝火升起,闪动的红光映在我们脸上,铁锅里的羊内已经熟烂,飘出浓浓的香气,霍颜帖木儿分给我们一人一只木碗,里面有红红的蒜蓉辣椒酱,又从铁锅里捞出羊肉,拿着小刀平均分给大家,并不因为我是天子贵妃而特别地照顾。
青鸾有些不自在了,一面拒绝霍颜帖木儿再向她碗里加肉,一面对少年说:“我们这里最好最贵重的东西,都是留给身份高贵的人享用,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吗?”
鞑靼少年将小刀扎在一块肉上,平静中带着些高傲道:“我们大漠人,所有的食物都是家人一起分享,不管你是汗王还是奴隶,只要被我们认作了家人,就会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所有的东西,汗王碗里有的,奴隶碗里也一样有。”
鞑靼人的习俗,在我们这些汉人的眼里,原是落后粗卑的,可围着这温暖的篝火,吃着香喷喷的羊肉,头顶的苍穹星光灿烂,倒让人觉得这样奔放随意,没有什么不好的。
青鸾带来了菊花酒,大家传着一瓶一瓶地喝着,不一会,阿直就满脸通红地醉了,青鸾也喝得舌头大了,一直和帖木儿说着笑着,帖木儿唱着大漠里的歌,青鸾唱着散花调,我一个人,静静地喝着菊花酒,想着心思,偶而听一听他们的歌声,旷远中透出喜悦,倒也搭调。
青鸾突然指着阿直,嘲笑他道:“小阿直呀小阿直,你学……学这些骑马拉……拉箭有什么……用?你学……学了再多的本领,也……也是个小……小太监!”
阿直本来就醉了的脸,因为羞愤而胀得发紫,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尖利了:“帖木儿说,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我怎么看我自己决定了一切!我以后一定要做个叫别人一听到汪直这个名字就害怕的大……太监!”
帖木儿和青鸾听了都哈哈大笑,唯一不同的就是青鸾是善意的嘲笑,而帖木儿是欣赏的开怀大笑。
阿直还小,分不出这样的大笑有什么不同,就跑到我的身边,有些撒娇地问我:“阿娘,阿直说错了吗?”
我对他温柔地笑着,摸了摸他圆圆的脑袋:“阿直没有说错,阿娘相信阿直做得到。”
阿直在我身上扭来扭去,最后醉倒在我的怀里。
鞑靼少年从我怀里掏出阿直,将他丢在那间只铺着凉席的坑上,没有被子也没有枕头。青鸾跌跌撞撞地跟过去,叫着:“阿……阿直这么……小,你就让……他睡凉……炕,心肠……太……太坏了!”
霍颜帖木儿一把扶住就要醉得滑倒在地的青鸾,将她抱起,放到隔壁原本给阿直准备的“绣房”炕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少年这回坐到了我的身旁,重新向篝火里添了几根柴,猛猛地喝了一口酒,说:“想不到你也会喝酒,你手上的那瓶,已经喝了一半,也没有看到你醉。”
我心里有一半清醒,一半朦胧,却不知怎么,愿意和这个陌生的异族少年说些实话,便道:“我在想一件事情,自然不能让自己醉了。”
“是你丈夫喜欢的新宠怀孕的事情吗?”少年目光炯炯,映着熊熊的火苗。
我刚想问他怎么就知道了这件新闻,一想到青鸾是个守不住话的,也就释然了,道:“不是因为她怀孕了,而是,她是我的仇人,所有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十倍地偿还给她。”
“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你有这样的想法?”他有些不解。
“今天我才知道,我儿子的一条命,就死在她的手里。”我淡淡地告诉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丈夫?你儿子也是他儿子,让他去为你报仇。”鞑靼少年也是一脸平静。
“于情,我是该告诉他,他是阿保的爹,有权知道儿子死亡的真相。可于理又没法告诉他,他现在需要一个子嗣来平息朝廷的议论,知道真相却无能为力,他心里的伤口将被再次撕裂,只会比失去阿保时更痛。”
“所以你打算把这件事变成一个秘密自己守着,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处理。”
“是,只有这样,他不会痛苦,我也可以要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你也许会花百倍的艰辛,也做不到让她十倍痛苦。”
“但不管怎么样,我做不到让阿保白白地死掉。”成化可以为了江山社稷,遮盖掉自己儿子死亡的真相,我千百次问了自己,我做不到。
鞑靼少年突然吃吃地笑着,自言自语道:“有时候你像苏蜜尔一样温柔,可有时候,你又有些像满都海,又狠又辣,绝不放过一个仇人。”
我抬眼向他,正好看见他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就说:“告诉我苏蜜尔是谁,满都海是谁吧。”
他站起来,指着黑暗之中校场点将台的方向,说道:“你要敢和我去点将台看星星,我就告诉你苏蜜尔是谁。”
我看了看那一团黑暗,却壮了酒胆应他,道:“有什么不敢的!”站起来转身就向点将台大步走去。霍颜帖木儿抽出一根燃了火的木头跟在我身后,两人坐到点将台上,他吹熄了火。
抬头一看,繁星璀璨,星光漫天,浩瀚的银河如雾似幻,让人顿生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此地何处,更不知哪里才是尽头的寥阔惆怅,难怪古人会对良宸美景放浪形骸,的确,在这片星空之下,紫禁城渺小了,生死爱恨渺小了,每一个人,都渺小了。
鞑靼少年道:“你躺下来,我拿腿垫着你,这样看星星,更不一样。”
我果真将头放在他平放的腿上,躺在点将台上看着星空,布满繁星的苍穹像一顶大帐逢似地笼罩在这片宁静的平地上,和仰头而望的感觉很不一样,更多了对天空的敬畏,对土地的依恋。
安静了半天,霍颜帖木儿才说:“我也想躺着看天。”我便起来,他不由分说地将头颅放上了我的腿,平躺下来,也是安静地没人说话。
“我已经有十年没有这样看过星星了。”少年突然沉沉地说道。
“苏蜜尔是我的额吉(母亲)。小的时候,她就这样,让我躺在她的腿上看星星。十年前一次战争,我的阿吉和叔叔都死了,全族的男丁只剩下我一个人。满都海嫌苏蜜尔对我管教不严,就把她流放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临行前,苏蜜尔和我约定,只要春暖花开了,她就会骑着马过来看我。”
“我为了表现好让满都海高兴,拼命地学习,骑马,射箭,汉文,蒙文……可是春天的花开了都要谢了,也没有看见苏蜜尔回来,我打了马要去找她,满都海给了我一个嘴巴,告诉我说冬天的时候,苏蜜尔在的地方下了大雪,她的帐篷倒了,把她压死了……”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最后几句说得有些哽咽,就挈了袖子要为他拭泪,结果他大力地推开我的手,狠狠地道:“我已经十年不流泪了。”
十年!十年前他只如现在的阿直一般大小,受到父母的珍爱,阿吉阿葛巴尔济为他中刀受死,额吉苏蜜尔为他倒在雪中,他由一只饱受爱护的雏鸟长成为雄鹰,看来都是那个满都海打出来的,骂出来的。
“满都海不是你的妈妈?”
他从我的腿上坐了起来,沉默了半天,才回答我:“满都海……其实,是我的妻子。”
我大为惊讶,记得他说满都海已经四十岁了,竟然会是他的妻子!
黑暗挡住了我们两人的面容,反而留下了宽阔的可以交心的空间,鞑靼少年对我缓缓言道,声音里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桀骜和懒散:“满都海曾经是我的婶婶,在十年前那场战争后为了寡妇,为了保存家族的实力,三十岁的她,拒绝了三四十个贵族的求婚,选择了只有六岁的我,嫁给我为妻。”
我望向星空,无数星辰汇聚而成的银河光芒万点,绚烂闪耀,就好像一条波光、奔腾流动的大河。
也许今夜的星光下,大漠深处,有一位面容刚毅的妇人,抬头遥望这繁星密布的天际,心里在想,十六岁的霍颜帖木儿,你在哪里?
我对她心生景仰,以三十岁嫁给六岁孩童的坚忍,身传言教,一丝不苟地把他打造成了一击千里的雄鹰,他却在她刚生下双生婴儿之际,远离了她。
她这样的女人,应该得到收获,赢得幸福。
我拍拍鞑靼少年的肩膀,问:“你为什么要离开满都海,离开你刚刚生下两个的儿子?”
他自己也望向天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让满都海满意过,做什么事都能被她挑出毛病,她生下两个儿子后,有人告诉我,她贪恋权势,要拿自己亲生的儿子来代替我,一气之下,我就走了。”
“哪你离开这么长时间,她有没有立她的亲生儿子?”
“没有,满都海说给我三年时间,随我四处游历,三年到了,要我一定回大漠去。”
我知道女人和母亲的心思,这个满都海,是一个心胸广阔,有爱心有胆识的女子,也深爱霍颜帖木儿。她就像我手上的珠串,带得久了,没有人会觉得有多珍贵,只有遥远的异乡,偶然逢着的人,才会一眼看出它的独特之美。
可是十六七岁的鞑靼少年,就和当初刚刚继位的成化一般充满热血,只愿随着自己的心意行事,越不让他做的事情,他更是一意孤行,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只有慢慢驯顺了才听得了劝。
“霍颜,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也是一个少年和养他长大的妇人的故事。”
“想!我还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不信青鸾没有说过。”
“青鸾是说过,可我就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我叫万儿,三十四年前,我才四岁的时候……”
数以万计的星辰光芒闪耀,显得离我们好近,似乎伸手就可以拥有它们,在这个有些寒冷的夜晚,再没有比帝王和宫女的故事更能引人不眠的话题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含笑问计·心上刀
我和霍颜帖木儿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自己的故事,他也未再瞒我,说了自己姓氏名谁,来自哪里。想不到入宫三十几年后,我又得了一个知心的酒友,一个忘年的酒友。
待到晨曦升起,我才发现,梁芳领着四个亲信轿班,站得恭敬如礼,守在平房那里。我和鞑靼少年的一夜通谈,他们虽听不清楚字句,也能微闻声息。
我跳下点将台,对鞑靼少年道:“聊了一宿,反而有精神了。过去吃些东西,我也该回昭德宫了。”
少年微微一笑,拢了拢袖子,夜里聊到关情处,他的袖底沾过我的眼泪,我的衣袖上,也有他思念父母时眼角的濡|湿。
“儿你头颅里的瘀血,不必想得太可怕。我们大漠人成天骑在马背上,也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我们那里有治疗血肿的圣药‘查干高’,有了这种药,就连躺在毡房里不能动的病人也可以重新骑马,就不用说你现在这样行动自如的人了。”
他琥珀色的眼眸里闪出一瞬温柔,对我就像是家人那样热心地关切:“这件事交到我帖木儿身上,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梁芳见到我,上前悄问:“娘娘可是要回昭德宫休息?小的一切打点好了,不会有人闲说。”
听了这话,我的宿醉顿时清醒,这才想起,妃嫔一夜不归,在紫禁城里,罪责可有可无,可如果是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一夜不归,那就是难以逃脱的罪名了。
霍颜帖木儿只有十六七岁,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不是紫禁城里司空见惯的太监,我因和他相交,不问来历性别,只记得他是个少年,竟忘了他还是个男子。
这时青鸾也从醉酒中醒来,点起昨晚熄灭的火,将那一锅羊肉连汤带肉地重新烧热。我回阿直的房间换好宫装,梁芳伺候了热水洗脸,又用青盐擦洗了牙齿。
这边青鸾已经招呼大家吃早饭,她用羊肉汤下了粉丝,也学着霍颜帖木儿的样子,将汤里的肉块均匀地分在各个碗里,加了青蒜芫荽,胡椒粉辣椒酱,羊肉的浓香加上青蒜芫荽的香气,溢满了半个校场,梁芳和四个轿班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今天的早餐,是坐在一片空旷的平地边,看出初升的红日,和昭德宫里的贵妃不分彼此地一块儿吃的。
吃罢早餐,和鞑靼少年道了别,我沿着万仞宫墙向紫禁城的方向行去,却拐向西苑,最后,停在了绿蕉琴苑的门外。
轻轻扣击紧闭的黑色双扉,动作虽然很轻,但内心却是坚定而空荒。
开门的是琴姐,见到我并无任何惊讶和喜色,只是淡淡地笑道:“姑娘说这么早就有人敲门,应该是娘娘来了。”
含笑是什么样的女子,她的智慧来自于哪里,深锁重门,足不出户,只躲在浓绿阔叶的芭蕉深影里。她真的有办法可以斗得了贤妃云萝?
白色纱帘由纤纤素手自如意金钩上解了下来,披垂如雾,隔开了两个世界,我却如从前那般低坐在杨妃榻上,她在帘内,向我行了大礼:“小女含笑,拜见贵妃娘娘。”
我凝眸睇向她,这样早的时辰,她已经梳洗妆扮好了,想必是听到了云萝怀孕封妃的消息,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茅庐’里,等着我的‘三顾’。
我笑道:“还以为要像刘皇叔那样连吃三次闭门羹才能见到你,不想会这样轻松。”
含笑理了理自己的黑漆似的云水鬓角,拢着衣袖,曼声道:“若不是云萝那边情况起了变化,小女也是想磨磨娘娘的性子,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见娘娘的。”
含笑的话一出口,仙音阁里沉静下来,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胜旧人,以后的我,每天的日子大概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也许已经没有实力去筹划什么了。含笑眉眼轻动,似乎也和我这般,未开言前,就想到了这个结局。
虽然隔了白纱帘,可四目相对的刹那,都有几分伤怀,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目光,只去瞧湘妃帘外的芭蕉树,现在也添了黄色的老叶,中间垂下一挂未熟的芭蕉。而绿蜡之外,秋空澄明,一洗如水。
含笑支了琴姐去苑门口守着,仙音阁里只有我们两人。
“娘娘昨晚是否忧虑难眠,怎么今天小女看着神思有些倦怠?”含笑挑起了话头。
我摇了摇头,停一停,才道:“昨夜和人饮酒聊天,倒没有忧虑,只有深深的恨意。”
“恨到什么程度呢?”
“我每受的一分苦痛,必要云萝尝尽十分。”我的声音,平静而冷冽。
含笑深深地看我一眼,徐徐地问:“娘娘为了这样的报复,能做到什么?”
我想了一下,伤心凄然地答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是栽赃下毒之类的下三流的手段,我宁愿不去报这个仇。”
含笑的唇角浮起一个理解的微笑,道:“如果娘娘是要找那种方法斗倒云萝,小女这里,也没有。”
我点点头。
含笑深深凝视我,忽然低下头去,声音伤感如被秋风卷击到半空的落叶,“世上最痛的痛苦,莫过于什么都拥有,却一朝被生生夺去。娘娘对此种痛苦,应该感受得到。其实,小女知道,娘娘是小黄……皇上心中所爱,圣眷优容,并没有真正失宠,娘娘尚且心痛如此,如果把云萝捧得高高,再让她跌得粉身碎骨,娘娘想让她尝到的十分痛苦,她一定品尝得到。”
我深深震动,一下子明白了含笑这番话中的沉痛自伤,她原来国色天香,何尝不是拥有一切,只要选在成化身边,料想成化也无法忽视她的美貌,今天云萝的身份地位,不容置疑就是她的。她从来没有说过,失去美貌后的心情,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年,她是怎么煎熬着过来的,但拥有再失去的滋味,她一定是品尝殆尽。
她静静地望着我,静静地等待我的回答,白纱后的面容,有着淡漠的沉静与深深的寂寥。
“小女现在赠娘娘三个字,第一个字,是一个‘忍’字。云萝的性子,小女略知一二,不得势时,伏低做小,一般得势,就翻脸无情。娘娘的性情不在柔弱这一路,但为了报仇,一定要忍她,顺她,一定要让她得意,要让自己落得像个‘失意’的模样。”
神思怔怔,忍我能做到,可顺她的意,把自己搞成“失意”的样子,行吗?我那昭德宫上上下下几十个人,脸面往哪里搁?心里正在寻思,含笑又继续道:“说失意都是轻的,必要的时候,还要让自己‘潦倒’。”
我微微吃惊,抬眼望向含笑,她却是向我坚定地点着头,道:“娘娘不要惊讶,只有这样,才能把柏云萝捧到天上,再摔到地上……”
我默默无言地在心间缠斗了半天,才对含笑低头言道:“好,我试一试。第二个字是什么?”
含笑道:“娘娘一定要郑重地答应小女,小女才愿意说第二个字。”
我静了一静才道:“我答应你。不过,在我这个年龄,要完全放下自尊心,去失意潦倒,真是为难我。我的性子,是宁愿没有,也不愿意任人踩踏。”
含笑低低一声叹息:“小女何尝不理解娘娘心性,可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娘娘要是做不到,小女也用不着教娘娘第二个、第三个字了。”
我咬着唇,终于下了决心,声音极轻,却是字字含着斟酌后的肯定与坚决:“好的,我一定做到。”
她闻言露出欣喜的微笑,道:“小女就知道娘娘是做得了大事的人,虽然忍字是心上一把刀,可哪一个成大事的英雄,不是这样过来的?做得了第一个字,第二个、第三个字,就都好办了。”
我点头,有些苦苦地笑道:“还有什么,都一并说了吧。”
她颔首道:“第二个字,就是‘让’字不光不去争宠,还要让宠。皇上来宿,三次要推掉两次,唯一的一次,还要勉勉强强的。最好能让皇上长期宿在如意宫里,一个月和娘娘见面不超过三次。”
“见面三次,还要推掉两次,勉强只见一次?”
含笑突然羞色上了脸庞,拿起袖口遮住了口唇,低声应道:“是床笫之欢,推去两次……”
我点头应她,想想又问:“是什么都不许了,是吗?”
她愣了愣,面色羞得更红,道:“是的,连手都不要碰才好。”
“行。”自从知道自己无法生育,我已经看淡了,如今,一想到成化是从一个害死阿保的女人身上辗转到我的身上,更是我无法越过的一道心槛。
“第三个字,就是‘狠’。一但情势反转,娘娘一定要有一股狠劲,将云萝死死地踩在脚下,不给她留半分生机。”
我平静地问她:“这个狠字,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怎么样能做到情势反转呢?”
含笑从容笑道:“我这里,为娘娘准备了一招杀手锏。当年住在未央宫的时候,我就发现柏云萝爱看《雪郎君》、《承恩宝鉴》这样的奇淫|之书,想来是个娇淫之人。一但皇上和她断了恩爱,她必然按捺不住,如果触犯七出里的淫字,那个时候,娘娘就用得上那一个‘狠’字了。”
我总算明了含笑的全盘计划,“忍、让、狠”三个字,把云萝捧到天上,让她受尽恩爱荣华,有朝一日用法子断掉成化和她的恩爱,再狠狠地踏上一脚,让她永无翻身之机。
这盘棋,会下得很大,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下完的,但,我会慢慢地琢磨,甚至把自己也变成一粒棋子,只要,有朝一日,我见到了阿保,可以亲口对他说一声:“阿保,娘为你报仇了……”
………………………………
第二百三十五章 薄惩小戒·怎领情
“怎么样有朝一日就能断了皇上和云萝的恩爱?她现在已经有孕,无论生下皇子还是公主,都是宫里的独一份,皇上心地仁厚善良,就算没有真的感情,也免不了日久生情。”我心里知道自己手上握着云萝害死阿保的证据,但光凭这份证据,并没有把握可以让成化彻底和她断了恩爱,所以想听听含笑的计划。
“娘娘只要忍得,顺得,她见如何打压娘娘割不了皇上和娘娘的感情,自然会用狠招恶招……娘娘还怕没有机会吗?”
我心下寂寥而伤感,嗫嚅半天才道:“我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恩如逝水,匆匆不可回头,和阿摩的感情,不提也罢。”
含笑淡然道:“娘娘请放心,不必担心年华老去,和皇上的感情淡薄了,这一点,小女自有安排。”
蜷在掌心的指尖变得冰凉,似寒冬里的冰水浸过,谁能保证帝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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