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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女王爷-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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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贵妃的宫里。”
夏樱如何不知梅答应这么说来,无非是指望可以挑起夏樱妒火,与司徒青怜鹬蚌相争。
“知道了!”这样的女子,夏樱一向不喜,摆了摆手也不多加理会,只是走到景枫的书桌前,随意地看了看,只把梅答应当成了空气……
景枫的大部分奏折都放在了御书房,不过,宸宫之中也放了要紧的几本,夏樱便随手翻看了一些,不由皱了皱眉,想到了些什么,亦是拿起笔来便在上面批了几个字。
“你……”梅答应一直看着,这一会再忍不住地说道,“皇后娘娘,后宫不得干政,您便是看了也罢……何苦动手乱改乱批,这可是抄家大罪。”
“那你且叫景枫来斩我罢。”夏樱眼睛也不抬一下。
见夏樱这般不以为意,梅答应心中便更加妒忌。
这几封奏折,说的竟全是百偿山与怀因河附近的状况,从日期上来看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可景枫却一直不曾批阅。
夏樱想想便知道其中原委,这百偿山与怀因河在华褚已经有三四百年的光景了,华褚自然也有地方官去看着那个地方,那里已然已经在华褚形成了独特的民风,而偏偏景枫答应把这两地方当成嫁妆送给大夏,一时之间,这怀因河、百偿山之处,必有大夏、华褚两种管制,焉能不乱?
这几封奏折便是百偿山附近的地方官上奏的,景枫已经把这两处送了大夏,虽说那里民风依旧偏于华褚,若是景枫去管,那么,大夏朝廷必然会说景枫的嫁妆只是假意而送,是以,他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只好将这些东西积压在宸宫里。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夏樱叹息了一声,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起来……两地交而治之,所苦的倒底是百姓,只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两处地方,纵是百姓所苦,纵是那画上的背影直指百偿山有诡,可夏樱也不可能将这两处地松口交还于景枫,只有尽已之力为那里献上一些微薄的能力。
正持笔批阅的时候,突然有侍卫闯了进来,夏樱抬眼瞧了瞧,正好看见两个景枫的心腹按剑而入,而他们旁边则是梅答应,想来,必是那梅答应想叫人告诉景枫……夏樱 胆敢乱动他的奏折,想借这两侍卫之口叫景枫处治了夏樱。
夏樱微微抬了抬眼睛,手中之笔依旧稳捏不乱,好一会后这才放下手中奏折,有条不紊地又拿出一本观看,见了这两侍卫,夏樱也不去答理。
“末将参见皇后,敢问……刺客究竟在哪里?”即是景枫的心腹,这两侍卫也并非一般人可比,见了这般情形,丝毫也不觉得惊讶。
梅答应哪里会想到景枫的心腹见此情景,对夏樱的态度居然还如此和善。
“谁告诉你们这里有刺客?”夏樱挑眉冷笑,直盯着梅答应,“是你告诉他们有刺客的?”
“嫔妾……嫔妾!”梅答应双手绞着绣帕,咬着下唇,神色有些尴尬。
夏樱已经给过这梅答应多次机会了,可惜,那人却不会自珍,夏樱已经有了些恼意,若是事事相让,她这靖安王爷哪还能活到今天,“你即见了刺客,今儿就带着他们去把刺客找到吧,若是找不着……那你且不就是那刺客?”
“娘娘怎可血口喷人!”梅答应一急,上前两步,冲着夏樱吼道,“嫔妾怎么可能会是刺客?娘娘若视嫔妾为眼中盯。大可动手杀了嫔妾,怎可让嫔妾蒙受那不白之冤?”
“眼中盯?就你?”夏樱一声嗤笑,眼不离奏折,可那不屑的语气却足以把梅答应活活辱死。
对于梅答应的歇斯底里,夏樱视而不见。半分情绪都不曾有过。“你不是说有刺客么?而这龙宸宫适才不过你我二人,你不是刺客,那么……我便是刺客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话问得梅答应哑口无言。好半天才红着脸瞎掰道,“娘娘这可是真真误会了嫔妾,嫔妾真的看见了一个影子,一恍神就不见了,娘娘批阅奏折,这才不曾看见的。”
这么一会,梅答应已经换了一张嘴脸,一味地奉承之态,“娘娘。嫔妾真的看见了,您别误会了嫔妾的一片好心,嫔妾没见到娘娘之前,早就对娘娘敬佩到骨血之中了,嫔妾若……若是存了任何坏心,就叫嫔妾不得好死!”
这两侍卫精明着呢。看到这里已经知道了事由的原由,对着梅答应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刺客在哪,请姑娘带着咱们去找!”
这梅答应端想着在夏樱和司徒青怜身边左右逢源。一心以为自己聪明着呢,却不知道,无论是夏樱还是司徒青怜,都只将她当成一个跳梁小丑。
这会子,听着那侍卫唤她‘姑娘’梅答应便知道,这一次算是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不但没有参着夏樱一本,反而让景枫身边的两个人对自己产生了反感的情绪。
“请吧!”这侍卫眉峰一皱,“皇后娘娘吩咐了,姑娘必定得找着这刺客不可!”
夏樱这才抬头多看了这两侍卫一眼,问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这两侍卫一一答了。
“回娘娘,末将楼光启!”
“末将,于全泰。”
“楼光启,于希泰?”夏樱的笔尖缓缓放慢,咀嚼着这两个人名,“这名字可是景枫所赐?”
楼光启与于全泰相互望了一眼,心中一惊,却老实回答,“是,确为陛下所赐!”
夏樱双眸一眯,天生的威仪叫人无法逼视,“光启,全泰……他这算是弄两个人时时提醒自己!楼光启,于全泰,他好大的味口!”
……
“去吧!”夏樱指了指楼光启,“你就跟着她去找刺客。”
“你!”夏樱再指着于全泰,“我要你去把景枫找来,叫他立刻来见我!”
梅答应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楼光启去了,天晓得,她得去哪里找个刺客!
那书桌上的折奏虽大部分是关于百偿山与华因河的,但是,也偶夹杂着几本别样的奏折,这些,夏樱只是略看了一下,并不掺和。
“你找我!”夏樱批完奏折,满脑子便又是那些墙壁上欧阳逸仙所作的画,正恍神时,便听见了景枫的声音。
景枫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早上说过今晚侍寝,这太阳还没落山,你便到我这里来了?”
夏樱闻言,抄起砚台便对着景枫的鼻子砸去。
景枫轻巧的躲了开来,几步走到书桌前,见到夏樱动笔批了奏折,景枫杏目之中居然露出了几分欢喜。
随手捏了几本夏樱已经批过的奏折观看,景枫眸中的戏谑缓缓地收了起来,待他看毕再瞧夏樱之时,眸中便似是在看一件天下难得的奇珍异宝,好些他没有想到的东西,夏樱都用朱丹笔在旁勾画了去。
“这些你怎么不批?”景枫指着旁边夏樱没有动过的奏章。
夏樱扫了一眼,“你让我当皇帝,我就批。”
嗤笑一声,景枫笑称,“除非有一天你可以为我去死,那时,漫说是区区皇位……”
夏樱打断景枫,“你让我批,就不怕我弄得民不聊生么?”
“你不会!”景枫说的肯定,“当年你被迫屠城,却在雨中淋了五日,战胜之后又秘密叫人给灾民发放官银,那些百姓不也不是大夏的么?夏樱……你心太软!”
夏樱楞了一下,她自认铁石心肠,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有人说她心软。
翻了个白眼,夏樱不愿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结,“欧阳逸仙呢?”
“去昆华宫了,你不知道么?”景枫反问一声,“你没瞧见他?”
夏樱没有从景枫脸上看到说谎的痕迹,拿了那些她批阅过的奏折就走,一句话不愿多说。
没等她离开,夏樱的手腕便一把被景枫握住。
他捏得那么紧,来自手心的触感,让景枫心中软软糯糯的,虽知不好,可是,他却……迷恋这种感觉!是的,迷恋!不觉间唇角含笑,哪怕他仍穿着一身金色龙袍,可是,恍然间,夏樱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那个湖蓝锦衣,笑如春风的男子……那个样子,分明是景枫的假面,可是,这一刻,居然,那么真实。
“夏樱!”景枫唤了一声,眼底具是笑意,唇角轻挑虽不明显,却使这个人看起来如此温和……
夏樱瞧着,心口钻心一般地疼了起来,景枫此刻的样子,竟有三分类似……沐煜。
想着那个白衣男子,夏樱恍惚起来,竟没有将手腕从景枫手中甩开,呆呆然地望着雪白的宫墙,似是多看一会,那个白衣如霜的男子便会从墙壁之中走出来一般。
景枫欺身而近,趁势将夏樱抱在了胸口……
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景枫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之声,如雷似鼓……缓然间又似感觉到了同样的一颗心也在他胸前跳动,“夏樱!”
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可偏又只可唤出一个名字。
……
这一刻,连武功卓绝的景枫也没有发现……侧门的帘外,站着一个着了一身盛世蓝樱的女子。
许久不曾在景枫面前露面的伊尚果,宛一进来,看到的居然是这么一幅情景!
那是景枫么?
那是……皇帝么?
是啊,是他……
可是,为何,伊尚果却从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神态?总觉得……他成了另一个人,可偏偏这一个人的这般神态,又是她从未得到过的。
心似刀割,年年月月复相煎……
包括司徒青怜,包括影凭,包括景枫自己……天知道,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她对他更加痴傻了!
伊尚果觉得自己应该流泪的……
她也觉得,换成她从前的样子,必是要闯进去,拉开那两个人,再一刀,一刀,咬牙切齿地,把他怀中的女人活剐了的!
可是,没有!
伊尚果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会如此平静,她居然会这般退出去,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过。
哪怕景枫感觉到肩下一片生疼,可是,他却依然笑着,手臂不松反紧,更加用力地环住夏樱。
过了大半天,直到景枫再也坚持不住,这才将双臂放了开来。
垂头一看,果不其然,在他的左肩之下,那金色的龙袍上早已浸红了一大片,那般鲜明……可见,这一口,夏樱咬得着实厉害。
伸出指尖从肩下抹了一下,瞧着手指上的血迹,不知道景枫想到了什么,他居然仰头大笑了起来,之后,景枫又叩住夏樱,一手按住夏樱的剑,另一只手的拇指从夏樱的唇瓣上划了划,抹了抹夏樱依旧带血的唇瓣,轻笑道,“夏樱,你是饮过我的血了……从今往后,哪怕你化了烂了,我的血照样存在你的骨血之中,生而长存,死而不朽,你若不解恨,我便是让你咬下一块肉又何妨?”
夏樱听了,一阵恶心,往地板之上吐了好几口,可是,纵然唾液之中的血迹已经淡了,夏樱却觉得,依旧是满口的血腥味。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夏樱,你是饮过我的血了……从今往后,哪怕你化了烂了,我的血照样存在你的骨血之中,生而长存,死而不朽,你若不解恨,我便是让你咬下一块肉又何妨?
很多年以后,景枫回想起来,竟会突然惊觉,这话,大概是他一生之中说过最露骨的宣言了。
溶血化骨,生而长存,死而不朽!
他对她竟早在那么久前,便已然存了这般的执念。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这样的怒意不似她以往那样溢于言表,而是十分含蓄的,可是,却偏偏叫人知道,她这一次不比往常。
“我想干什么?”景枫吮吸着拇指上的血迹,“我想叫你可以为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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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腰被人抱住,下一刻,鼻间便传来浓浓的酒香,不觉间唇边便扬起了笑容,“烨儿!”我从小腹上拉过烨儿的手,抚摸着烨儿的指腹,缓慢地放到口中含住。
他身上还穿着夜琴的龙袍,“哥,曦儿跑了,这丫头……”烨儿的口气之中带着浓浓的宠溺,随即,烨儿又吻了吻我的耳垂,“她这性子是随了你!”
我嗤笑一声道,“这死孩子,一定又去找落枫了,仔细我打断他的腿。”
“你怎舍得打她?”烨儿轻咬着我的耳垂,道“我知道曦儿身边一直有幽影跟着,这些年,多亏了绯颜,否则她……”烨儿看了看我的表情,终究没有接下话去。
可我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想起朝子然。我不由间口中用力,竟咬疼了烨儿的手指,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方才连连松口,眸中早已染上了阴霾。“这些帐我一笔一笔都记着,”
对于朝子然,我是真真恨到骨子里的,哪怕他离弃了青羽,哪怕我曾如此信任他,然而各人有各人的志愿,强求不得。他就算灭了青羽,我也只会怪自己误信他人,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曦儿小时候给他下毒,差点连烨儿也害了,“别让我遇见他,否则。我非活剐了他不可。”
烨儿的下巴枕在我的肩头,仅管看不见,可是,我依旧能感觉到他语气之中的忧虑,“哥。十仪和冷宵他们遇到燕回后,已经消失三天了,我怕……”
没等烨儿说完,我便打断他,“怕什么?”望着窗处,我轻笑,“这不……南宫辰不也在那儿吗?你放心,要真出了事,南宫辰拼死也会让冷宵出来送信的,燕回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一个人,当年的云子傲在几十万士兵面前不是照样把离昊送出去么?。”
这些日子烨儿瘦了很多,朝中所有事他都一一经手,我来了,能帮的也不多,这些日子,我只日日守在冥越身边,他原先告诉我三日后一定醒来,可今已是第五日了。
我不知道,他若再不醒来,我还能坚持多久,青羽除了皇城周围百里外几乎每一外边塞都弥漫了战火,梦华那边已经围住了大半个青羽,至于……白琴,卞兴关那里他每天犯兵一次,却也不赶尽杀绝,日日干秏着,如今的青羽,早已经秏不住了。
“天翌来的使者死了多少?”问起这话的时候,我有些不自然,烨儿也有些异常,然而,他却努力地在掩藏着那一份不自然。
白琴,他使终横亘在那里……我,很厌倦这样的感觉,可我依旧不知道要怎样去改变这样的现状。
顿了顿,烨儿方才道,“大概已经是第五个了,可是……我想,他,还是会再让人来议和的。”
烨儿夕年四外游玩时,定然知道我一直在找他,有一日,我曾见过他捏着我画的一幅素描,双手不停地颤抖着,那时,我还不敢要他,他问过我,那个人是谁,当时,我是这样告诉他的——我说,那是我豁出性命也要得到的人,那是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的人。
曾经,我真的是这样的认为的,并且也一直相信着,然而……
到底只能说句世事难料,我因他而来,最终却依然走向他的对面,并且,不得不,无可更改!
“哥!”烨儿叹息了一声,“我以为你不会问。”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袖,声音哀怨,“答应我……别再,别再……”烨儿已然说不下去,声音之中是难掩的哽咽。
我轻抚着他的后背,甚至可以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无需言语,我自然懂得他在想什么,“烨儿,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了,相信我,这世上,再也没有可以伤害我的人。”
离烨轻捧着眼前那人的脸,心口处突然崩发出来的疼意压得他无法呼吸,哥,我再也不想看着你闭上眼睛放弃求生的意志,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眼中那生无可恋地绝望,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的血印在我眼中。
在没有找到他的四年里,离烨每一日闭上眼睛都是他绝然跳入崖底的一慕,连瀑布都被沾染了红色。
这个人是他拼尽了半生才拥住的,他得来不易的情,是他一生之中最珍贵的东西,离烨无法想像居然有人可以将他的爱意践踏至此,居然有人可以望着他充满爱恋的眸子将刀锋送进他的胸膛。
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烨儿这才收住了一脸的悲伤,慌忙走去将门打了开来,那两名女子着了一身朝服,眉眼带笑,各自倚在门口。
正是女相嫦姑和史官君故。
“陛下。”嫦姑径自走来,没等我和烨儿开口,她便已经坐了下去,自顾自地端起了壶茶水,装作一脸的茫然,“看样子,臣来的不是时候啊。”啧啧地砸了几下嘴,嫦姑冲着身旁的君故道,“大史官,你还不记着。青羽元十四年八月四日,鄙人乱入撞见珏帝春宫图。”
君故左手持着一本空白的书本,右手随时抬着一支毛笔。只是毛笔未落,似是不知要记些什么。
嫦姑走到床边。定定地看着冥越,伸手撩起他一头的白发,“怎么还没醒呢?”
见我脸色不善,嫦姑却笑的越发开心,“陛下,你这张脸怎么黑成这样?我不就打断你小两口的唧唧歪歪么?”顿了顿,嫦姑带了几分抱怨。道,“我男人好不容易不嫌弃我是寡妇之身,如今又因为我是青羽堂堂女相,死活不肯娶我。这笔帐我还没跟你们算呢,你还给我摆什么脸色。”
好一会后,嫦姑这才收住笑容,“陛下,来日方长。天下一日不得太平……夜帝的亡灵便一日不得安息!”犹觉不够似的,嫦姑张口又道,“夜帝若知道你不问朝局,不顾每日死去的边关将士,定然……死不瞑目!”
“你!”我一拂衣袖。火气怎么也止不住,“你大胆!”
“嫦姑!”她身边的君故扯了嫦姑的衣袖一下,示意她别再说话,然而,嫦姑却不以为意,丝毫不加理会。
门外的好些宫女都因我这一声吓得跪了满地,嫦姑不改神色,直视着我的眼睛,“陛下,你打算何时出征?梦华和天翌战事,你将如何处治?”嫦姑的声音甚至大过了我,而且,每质问一次,她的语调便提起一分,刚才还笑意言言的女子,此刻,她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置于地板,只着朝着我的脸上砸来,“陛下,你可知,我青羽如今失地几何?占地几何?你又可知边塞将士共有几人?受战火之苦的百姓又有几州几县?你可知这四年征收的粮草平均每年少去多少?每年散失多少劳动力?”
“嫦相!”烨儿冲着嫦姑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君故说道,“君故,你带着她先退下去。”
君故看了看我,又看了嫦姑,终是没动,只是提笔在无字的本子上记下些什么。
嫦姑问得我哑口无言,我又岂会不知青羽情势危机重重,便是她不来问我,便是冥越依旧没醒,我也不会再拖下去了。
瞪了她好一会,我这才开口,放低了语气,“朕自有计较,有事早朝再言。”
“是么?”嫦姑不依不饶,“可惜臣几日都不曾见到陛下早朝,文武百官甚至不知道带着夜帝面具上朝的人其实就是摄政王,陛下即有计较何,必在意是否早朝……姑且将陛下之计较说来听听。”
“……”
“怎么,陛下的计较便是不言不语么?”嫦姑垂头望着自己的一身官袍,“嫦姑本是乡下女子,未曾成婚,夫家已死,无端成为寡妇一名,受尽乡民白眼,我自幼喜好书本,比起男儿过而不及,却因生得一付女儿身,腹中诗书惧是无用,待到珏夜二帝登基,双王同步,竟允女子为官,嫦姑自认可以一展抱负,却不料……女相加袍不过一场空空,这官——不当也罢!”
说着,嫦姑便在我面前脱下了朝服,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乡野草民冒犯了陛下,陛下便是斩了草民,草民亦无所怨言。”
君故看了我一眼,复又摇头,继而跪了下去,声音清脆,“我本青楼女子,如今……亦向陛下拜别,就此告退,想来……我这一双手,还是只能写些淫、词艳、曲。”
言罢,君故把一书一笔端正地轻放在地,眼神复杂地看了那金笔一眼,亦是跟着嫦姑走了出去。
“站住!”瞧着地上的那官服与笔,我一时之间,竟不知是怎样一种心情,“回来。”少有疲惫涌上了心口,我坐到冥越床边,伸手替他将眼前的白发理到耳后。
可惜,没有谁理会我,那两人依旧不曾回头。
一朝为帝,本为私欲,然而,我今天才知道,那身龙袍后背负的身西有多么沉重,不知不觉里的竟是承载了那么的期望与失落。
我说过,为了夜琴,为了烨儿,我会做个好皇帝,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我也有服软的一日,想不到,身为帝王,我居然会向自己的臣子低头。
“烨儿,你去把书桌下的那本册子拿给嫦相。”摆了摆手,我苦笑,“看完之后,她若要走便由她吧,她若想留……让她去给琴夜种一百株莲花。”
“嗯!”烨儿点头,随意地看了两眼手中的册子,眸中有些惊讶,“哥,你什么时候写的,我都不知道。”
“傻瓜,真当我会撒手不管么?”我在他颊边亲了一口,“帮我准备些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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