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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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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都走到这里,能不往下追?“都打起精神。”
拐进小径,林子越来越密,山路越来越难走,队伍的行进速度理所当然地慢了下来。沈顾麾下有擅于追踪的高手,这时就发现目标带着他们兜圈子,绕了好几程冤枉路。
沈顾没有放弃,只提醒众人留意四周。
山路已经崎岖得没法骑马了。沈顾带人走上一个多时辰,头顶上忽然传来飞禽拍翅的啪啪声,随后有一头迅鹰朝他们扑来。
黟城来信了。
心腹从鹰腿上取下信纸,递给沈顾,后者看了几眼,目光开始闪烁。
他的手下效率还是很高的,花了几个时辰就查明白了。这些地方豪绅么,手底多少有些不干净,但黄家本身没有大问题。只是在接受问讯时,平谷县三家最大的药行都提起,姓黄的老乡绅这几年身体欠妥,原本都缠绵病榻,一直要靠着名贵好药疗养。可是从去年开始,他不再去平谷县药行,而是从一个名作“木婆婆”的人那里买药。
并且那人提供的药材效果极好,这么两年滋养下来,他都可以正常出门了。
小乞丐昨晚接近黄宅,与这有关么?
谜团倒是越来越多了:“药行也没人知道木婆婆是何方人士?”这字条上说,药行此前从未听说过木婆婆其人,面也没见着。
这就怪了。这些铺子在平谷县经营数年到数十年不等,附近的采药人和药农都认识了八¥¥九不离十。这个圈子人数本来就少,彼此知根知底,怎会有个圈外人横空出世,一出手还都是极品好药?
平谷县尉在边上等候许久,这时终有机会进言:“沈大人,我们已经深入毒牙山,前方就核心区,近些年很少有人进去过。”
这个时候,沈顾要重视当地人的意见:“你走过这条路?”
“走过。”县尉的脸色不太好看,“山匪老巢就建在毒牙山深处。”
“你是说,我们现在正朝着山匪的老巢走?”山路的确是越发崎岖了,前人走过的痕迹也不明显。这里鸟鸣山幽,树木密得不见天,的确已经是深山老林。
县尉抬头看天:“从方向上来说,极似。毒牙山深处时有毒瘴飘出,山匪以此为屏障。我们奉命剿过两次,均未成功,还折过、折过不少人手。”
“瘴气?”沈顾朝前一指,“就像那样?”
五十丈开外,密林中有丝丝缕缕雾气飘荡。
深山多雾,本不足为奇。然而这雾气居然色作浅粉,在当前昏暗的光线下不仅妖冶,甚至还有两分诡异。
“正是!”县尉肃容道,“前两回剿匪路上都遇着瘴气,此毒中人立晕,不及时救离即死。伤者搬回去后,缠绵病榻数日,多半最后也是全身浮肿而死,药石无效。”
“我们请来五百里内最有名的张家天师,也没能驱走这些毒瘴。”他面色凝重,“大人,前行要三思啊。”安抚使若在平谷县地界出事,这责任他担不起。
沈顾嗯了一声,转头唤了一声:“左深左先生可在?”
他带来的精锐中,就有一人越众而出。这是个长衫文士,年在四旬左右,面白无须,身材微微发福。
沈顾对待他,比对待县尉要客气得多:“请左先生去会一会那毒瘴。”
左深颌首,转身往飘飘忽忽的粉雾走去。
他一走近,粉瘴立刻围上,那份迫不及待,仿佛本身就有生命。
左深身周则立刻泛起一层浅淡的青光,将粉瘴都隔离在外。后者似是不甘,前后左右的瘴气一阵翻滚,都聚拢过来。雾气的颜色立刻变深了,并且也有丝丝缕缕往众人这里飘来,好似知道他们和左深是一伙儿的。
左深执出一只小小的黄铜钟在手,轻轻摇了两下。“叮呤”声中,身周的青光大振。
任谁都看出,他给法术加码了,可见这毒雾实是有些厉害。不过钟声响起,浓雾也像得了讯号,争先恐后朝他扑来,像是嗅着了血腥味儿的鲨群。
沈顾大感怀疑:“毒瘴如此厉害,那小子竟能平安无事过去?”县兵都能被毒倒,左先生这样的能人也要花费好一番功夫才能豁免毒伤,那小乞丐何德何能不倒毙在这里?
负责追踪那人紧声道:“痕迹确实往这里延伸。”最重要的是,前方山涧,两侧绝壁,除非他们要抓的男孩变成鸟儿飞上去,否则就只能往这里头走。
立在沈顾身侧的县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从他这角度看去,左深被笼罩在一团猎猎红粉当中,连人影都快看不清了。他没见识过这么浓厚的毒瘴,从前飘来荡去的些许雾气,就将县兵都弄死弄残了大半。
可见,这位左先生比起官署上回请来的异士要厉害得多了。
他这里赞叹,左先生却有些麻烦了。
粉雾一团团扑在他的护身罡气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罡气层发出嗤嗤微响——这粉雾好强烈的腐蚀性!
最糟糕的是,他手里的铜钟,原本光滑的表面也泛出了铜绿,那锈迹越发放大,仅仅十个呼吸的功夫,就扩散到整个铜钟!
………………………………
第42章 前狼后虎(加更3)
它的模样,就像埋在地底数百年才被挖起,青绿斑驳。
一向那么趁手的法器,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废在名不见经传的深山里!左先生面色阴沉,暗暗肉痛。
不过他的当务之急,是想出新的办法推拒这些浓雾。毕竟他要护住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身后的安抚使和百余官兵。
沈顾请他跟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应付这些奇物怪事。
是以他丢下快要变成古董的铜钟,左手掐诀,中指指尖就燃起一小撮红火!
火焰只有豆大,比铜钟还不起眼,可它出现以后,原本想要挤进来的粉雾就停止了钻营。左深咬破舌尖,往火焰上再喷一口鲜血,那火苗“唿”地一声蹿高,瘴气顿时四下退避,再也不敢靠近!
左深当即大步走了回来。
他所过之处,粉雾立即退散。
平谷县的官兵都识得毒瘴的恶名,眼见他有法子克之,都是大喜过望。不过左深飞快指挥他们排成方阵,将沈顾等人都护在中间,而后位于方阵四角的县兵要点燃火把。
待得火把燃起,他就往火焰上喷一口鲜血,粉雾这才不敢靠近。
“先就这样赶路吧,动作要快。我以心头血辅助本命真火,这才能暂退毒瘴,势必不能长久。”左深面色凝重对沈顾道,“瘴气这么厉害,山匪也不可能成天呆在里头。匪巢必然在通风无瘴之处,我们通过瘴区再另行设法。”
即便是他这样的异士,心头血也是有限,每一滴都金贵得很,现在却要用来护这百来号人平安。沈顾也知道他损耗极大,当下催着队伍快速前进。
自然这支队伍也没有放松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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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大队人马已经跟上来了。”白猫从树上轻盈地跳下来,精准落在男孩背着的竹篓里,“这段距离保持得很好,想赶上我们,最少要半个多时辰。”
她所经之处,粉雾依旧悠然飘荡,浑然没有对待沈顾等人的穷凶极恶。事实上,男孩在这里同样行走自如,雾气飘到他身周三尺之外,就再也没办法靠近了。
他时常会不自觉去摸胸口的木铃铛。瘴毒恶名在外,方才进山时他还有两分犹疑,千岁却指着木铃铛保他无事:“有它在,这瘴气拿你无法,只管放心就是。”
白猫舒舒服服窝在竹篓里,看着他汗如雨下。这段山路特别难爬,连他都要手脚并用。那匹大黑马更是在瘴区外就被放走了,男孩没忘了摘掉它身上的鞍辔。
木铃铛能保主人无恙,这匹马却不好说。
徒步走上这么远,对他的体力是个巨大的挑战。幸好他也要时常停下来,等着后面的官兵追上,这才有了歇息的时间。
千岁的判断很重要,他侧头,用口型无声问她:“你确定?”
“当然确定。”千岁轻哼一声,“我留下一点小玩意儿,能提醒我他们已经走入了瘴区里,并且还在前进,可见瘴气并没有难倒他们。”
“可见那位安抚使大人派出高手了。唔——”她顿了一顿,悠悠道,“说不定,他亲自赶过来了,对你可真是上心。”平谷县官兵早拿毒牙山迷瘴无计可施,现在却能长驱直入,只可能是请了足够强力的外援。
平谷县方圆二百里内最强力的官方力量,大概就是坐镇黟城的安抚使了吧?
那位安抚使上心的不是他,而是木铃铛吧?男孩抬手擦了擦汗,稍稍放心。
追兵顽强跟进,他的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小半。
要是官兵没能追进毒牙山,或者没能顺利走入瘴区,他就得打道回府。否则光凭他和千岁两人,一个稚龄童子,一个法力衰微,想从山匪和来历不明的木婆婆手里抢东西,简直是痴人说梦。
还好,那位安抚使大人果然厉害。
这一段石林总算爬完了,前方又是山路,男孩松了口气。从这里就看出人为的痕迹了,因为眼前这座光秃秃的石山上本没有路,但在半山腰上硬是被开出了一条小道,居然还修得甚是平整。
深山老林里,能这么干的大概只有山匪了吧?
他正要迈开步子,千岁突然道:“慢着,往东边山峰上看,那里有人。”
东边二十余丈外的山峰也是这座石山的延伸,更高,更陡,山尖上长着几棵松树。男孩凝目看去,才发现山尖上因地制宜搭起一个瞭望站,里面似乎有人影一晃。
哨兵!
这地方易守难攻、居高临下,是设哨塔瞭望的好地点。
并且这哨塔隐藏在树影当中,若非千岁提醒,他断然不会发现。
男孩停下来,向白猫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又竖起一根。
这意思很明确,是在问她:哨兵有几人?
千岁这样bug一样好用的存在,他怎么舍得不用?
她只能翻了个白眼:“只有一个人啦。你也知道,这里通向匪窝后山,又有毒瘴把守,山匪无必要在这里安排多人放哨。”
前两次平谷县官兵铩羽而归,给了山匪极大的信心,对后山的警戒自然也就减弱。
对男孩来说,这算是坏消息当中的好消息了。现在太阳还没下山,他一个孩子可对付不了两名成年匪徒。
千岁也自好奇:“你打算怎办?”即便哨兵只有一名,男孩也不好对付。他面前这段山路修在光秃秃的大石山上,哨兵从东边的瞭望塔上一眼就可以看见,全程无遮无拦。想从人家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绝无可能。
见男孩沉吟,千岁提醒他:“要用上障眼法么?可以逃过他的耳目,但我的力量太少,用一点就少一点,后头你若遇上危险,我未必都能帮上忙。”
他这趟进山可是冒着奇险,无论是木婆婆、山匪还是官兵,后头都可能危及他的性命。因此,他不能轻易动用千岁的力量。
易地而处,千岁都替他觉得累。眼前这场景就是骑虎难下,后面有官兵穷追不舍,走不了回头路,前方这一程山路又插翅难飞。
………………………………
第43章 冒险
不过男孩看起来并不气馁。他回头定定看向来路,安静得好像在发呆;然后,他又望向东边的哨塔。
那里,偶尔有人影闪动一下,是哨兵偶尔踱步。
在那里呆上大半天,是人都会觉得又累又无聊吧?
思考时,男孩一直坐在大石上,借机恢复体力。千岁一直等着他的决定,却见他拿出水囊喝了两小口清水,紧接着又抓出半个油饼,三下五除二全啃下肚去。
“……”这小子没有被难住吗?
男孩吃喝完毕,收好东西,重新背起竹篓,然后——
然后就大步朝着石山迈进!
“喂!”千岁很是失望,“你想了半天,只想出个强闯的办法吗?”她还想看看这小鬼又有甚奇思妙想呢。
男孩走得很快,不出几息就已经踏上了那条坦荡的山路。前后左右上下,都是空荡荡地。
当然,他也立刻就曝露在哨兵的视野之中!
这人原本倚着山石躲在背风处,双腿跷在木板上,嘴里叼半块红薯,好不惬意。毕竟再有半个时辰,就有人来跟他换岗了,他不必继续在这里吃风。
但就在这时,对面秃石山的半山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哨兵用力揉了揉眼。
没看错,确实有人走上去了,还是个不足十岁的男孩!
他下意识握紧袖子里的东西,忽然犯了难。
哨兵的责任是发现敌踪之后上报并且阻拦。如果是平谷县的官兵闯来,他会毫不犹豫地发放讯号给前山。
可是,眼下就一个小鬼,也值得他这样兴师动众吗?万一误放讯号,老大会剥掉他一层皮!
他犹豫一下,特地等了十来息,仍只见到那个身影在山路上孤独前行。荒山野岭,外头又有瘴毒为屏障,怎可能有小孩子独身一人走到这里?
敌人该不会是埋伏在林地当中罢,只拿这小子当诱饵?
哨兵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直不敢妄动。
这段明晃晃的山路只有二百丈,他再犹豫下去,那小鬼转眼就能走完。
哨兵想了想,取过家伙什,很干脆地弯弓搭箭。
射死他,就知道敌人有没有后手了。
不过这距离实是有些远了。能够百步穿杨就是优秀选手,现在哨塔和石山相距二十余丈(近七十米),山风猛烈又时常变向,他并没有多少把握。
“嗖”,第一箭离弦,射偏了。
男孩被惊动,由走变跑,顺手取下背后的竹篓挡住自己。
第二箭出。
中了,但是射在竹篓上。
男孩但觉竹篓上传来巨大推力,险些脱手。奔忙中目光微转,看见一截铁箭头透篓而出。
呃,好险,这人臂力不小。
男孩有些担心,篓子都被扎穿,不知里头的千岁怎样了。她那么神通广大,这会儿虽是猫身,但应该也是安然无恙……吧?
他这么想着,可自己都危在旦夕,哪有功夫开篓检查?
很快,第三箭来了,擦着他的小腿射到了地面上。
男孩腿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但也就在这时,他安全地冲过了这段山路,一头扎进了石山边上的丛林里!
“该死!”瞭望塔上的哨兵气得一拍大腿,提起长刀,三步并两步冲了下去。
两山有石桥相连,只要这小子找对路就能摸到哨塔底下。再说他担负瞭望之职,断然不能放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东西过去,必须亲手除掉这个麻烦。
哨兵对这里地形了若指掌,钻入林中轻易就发现那个疾奔的身影。他抄近道追去,冲着对方后背就是一刀劈下!
对这小子身份,他存有疑虑。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击毙命!
但这男孩虽然小胳膊小腿,动作却相当灵活,间不容发之际就地抱头一滚,轻轻巧巧避开了这一刀,反而向哨兵腿上抱来!
后者吃了一惊,伸手就去揪他脖子,不过一下没揪着,反而抓住了男孩背上的竹篓。
竹盖子掉了,篓里蹿出一道白影,直扑他面门!
哨兵大骇,哪还顾得男孩,挥刀去劈这白影。哪知它速度快逾闪电,刀锋未至,他自己脸上倒先一阵剧痛。
白猫爪钩弹出,仿佛十只小匕首,齐刷刷在他脸上抓出十几道伤口,鲜血淋漓。
而后,它跳到一边去了。
哨兵痛得大叫两声才睁开眼,见到男孩就站在三丈开外,也不逃跑,就盯着他看。
“你死定了!”哨兵怒吼,举刀上前。
然而古怪的是,他忽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脑海里又有些昏钝,仿佛过去七八日都不曾有一顿好眠,眼下最想做的事就是躺到地上安安生生做个美梦。
走不出两步,刀就落在地上。
无论他怎样用力,双腿还是支撑不住身体。
扑通。在够着男孩之前,他先跪倒下去,呼吸一下比一下紧促。
眼前飘着淡淡的白雾,雾气充斥着好闻的甜香……
“瘴毒!”他眼里写满了惊恐。这症状他在毒牙山里没少见过,无论人类还是动物,中了瘴毒的情景都不外如是。“为什么!”
可他为什么会中毒,他明明有……
哨兵的目光落在男孩抬起的手上,突然凝住了:
这小鬼手里,晃着一面木牌,正是先前佩在他腰间那一枚。
趁着方才白猫抓脸,这小子偷走了他的护身木牌!
这木牌得自木婆婆,是毒牙山的通行证。没有它,谁也避不开瘴毒。
他想伸手抢回木牌,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孩谨慎地后退一步,坐倒,看着他在地上慢慢地咽了气。
直到哨兵不动,他才丢下腰牌,上前往人身上踢了两脚。
“不用看了,他死了!”白猫跳到男孩面前,就差张牙舞爪,“你给我说清楚,刚才拿我去挡箭是什么意思!”
千岁大人当然无惧刀箭,可是白猫的身躯多娇嫩啊,他怎么敢!
男孩想“说”,但是说不清楚,只能朝她摊手。他不是拿白猫去挡箭,而是拿竹篓去挡……要穿过那段山路,无论怎样筹备都是冒险,他能想到最趁手的盾牌就是竹篓了。
他也想跟她商量啊,奈何发不了声。
………………………………
第44章 白日烟火
他也没办法告诉她,见到白猫矫健跳出,他真心松了一口气。
对不住,他无声道。
白猫看懂了这个口型,甩了甩尾巴,哼了一声,转头不愿看他。说到底,这小子只把和木铃铛和她当作工具来使,关键时刻可以弃之保命。
其实,她还挺欣赏的。
男孩却把地上的哨兵翻过来,然后伸手在他身上掏摸起来。
二两碎银子,三个葱饼,一只酒囊,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站岗时不该喝酒,这家伙明显是违反了禁令。
男孩第一时间把银子和葱饼收起,然后从杂物里翻出三只烟花筒。
这三只烟花筒大小、款式都不同,一只裹着红纸,一只裹着黄纸,还有一只裹着白纸。
深山里的强盗不会没事儿放烟花玩。这三只烟花筒,只能是用来发讯号知会前山的。
男孩拿起了火褶子。
这小子竟然是打算放出讯号吗?千岁心想,难怪他拒绝了自己的障眼法提议,原来他计划的不仅仅是跨过那一程山路而已。他甘愿以身犯险,想着借用哨兵手中的器具调动山匪,给后头的官兵添堵。
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周全,也没有办法周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男孩虽然成功接近了毒牙山核心区域,但怎么搅起山匪、木婆婆和官兵之间的火花,却是一直没有腹案。
这个哨塔的意外出现,乃是绝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千岁还是忍不住靠过来了,拿猫爪子拍了拍烟花筒:“不同颜色代表了不同的涵义。你打算放出哪一只?”她是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再说跟这家伙生气有什么用?只能气坏自己,反正他从头到尾只会一声不吭。
一旦遭遇意外,瞭望塔上的哨兵要根据实际情况选用不同的烟花筒。可男孩和千岁都不知道这几只筒背后的涵义,该怎么选呢?
男孩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爬上瞭望塔点上火,把红黄两支烟花筒都送上了天。
不得不说,这几支烟花质量真是过硬,笔直上天,高处开花,砰砰两声炸出了漫天的火树银花。
这时天色渐晚,天幕黯淡,烟火就显得格外明亮。更不用说伴随而来的还有巨大响声,当真是睡着了也能把你炸醒。
两支烟火齐上天,土匪窝一定知道后山出了乱子,大乱子。
这就已经足够。
“好久不曾欣赏人间烟火了,还挺好看的。”千岁笑吟吟道,“你还不走?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在秃石山搅出这么大动静,无论官兵还是山匪,都会加快步伐。
不须她再催促,男孩背起竹篓就走。
翻过秃石山,瞭望塔下方的谷地里还系着一匹棕马,正在悠闲吃草。男孩看见它背上绑着木牌,因此知道它是哨兵的座骑。
从这里到前后山都还有一段距离,他不可能徒背往返。
马儿见到生人有些抵触,但有千岁在场,它很快就被安抚(命令?),顺从地任男孩调整脚蹬长度、爬上马背。
……
前进不知多久,男孩终于走出密林。
眼前是一片开阔绿地。浓雾到这里就没有了,申时末的阳光过分温柔,给草尖都打上一点金光。
穷山恶水的尽头,是如诗如画。
男孩却没功夫欣赏。
一路上,他都把竹篓改背到自己胸前,这会儿先解了篓子,才趴去溪边痛痛快快牛饮一番。
而后,男孩一p股坐到岸边的大石上,直喘粗气。
他才八岁,尽管生性坚韧,体力也远优于寻常孩童,但连赶几十里山路还是几乎不可能的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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