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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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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趁现在杀掉鲛人,即便连容生事后责备,他也能推说是混乱中唯恐瘟源跑掉、才不得已下手。
丝芽一眼看见他眼中的杀气,忽然开口道:“你真恨不得我死?”
连容生不在边上,涂云山不必再委屈自己,这时嗯了一声:“对,人丑还要多作怪!”说罢长剑一挥,直取鲛人脖颈,甚至没留意她的语气有些奇怪。
像是压抑,又像是认命。
这回他是斜劈过去,打算直接将她斩首了。
他从幼年起就讨厌她,讨厌她的丑陋,讨厌她的没有自知之明!
更讨厌自己不得不虚与委蛇的那段时光。
冷不防丝芽开声,冷冷说出一个字:
“好!”
吐气开声的同时,她双手分开、向外一扯,“嗤啦”一声,撕鱼网如裂帛!
那厚达四五层,至少附加了五、六道神通的鱼网,在她手下居然就如纸片儿般不堪一击。
她手爪一拨,顺势抽飞涂云山的长剑。后者脸上才露出惊骇之色,她已经合身扑了上来,用劲极猛,如巨蟒扑猎,涂云山挡都挡不住。
两人足边就是水潭,只听“扑通”一声,她将涂云山推入水中!
紧接着,岸上那一片红雾轰然炸响!
涂云山眸子瞪得老大,甚至可以望见鲛人海藻般铺张的发丝间隙,透出耀眼的红光。
那是爆炸带出的光芒,哪怕在水底也依旧清晰可见。
是的,他们已经沉入潭底。
千岁所用的沼汽即是丝芽收集来的,她当然知道爆炸在即,绝不可停留原地,于是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主战场——水底。
对丝芽这样的鲛人而言,入水之后灵活度比岸上提升何止十倍?只一个摆尾,就将两人压到了水潭底部。
这里距离水面至少有一丈多深,也是铁蛭聚集最密之处。
被岸上的爆炸和两人跳下来的动静扰动,铁蛭群一下炸开扑到两人身上,将他们密密麻麻全部裹住。
涂云山惊骇欲绝。可是人在水底又张不开嘴求救,铁蛭从四面八方冲来,见缝插针就往他身上啃咬,尤其是眼、鼻、嘴、耳这些部位。
最可怕的是,丝芽气力又大得惊人,将他死死按在潭底。
她的力气向来是这样大,涂云山早就知道。
此时还有几个官差正在水面上扑腾,同伴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过去,哪里会留意到潭底的异状?
更何况,铁蛭群转眼就将潭底遮得严严实实,站在岸边的人往下望,也只能看见翻滚的吸血虫群。
鲛人入水之后,眼睛表面立刻就能翻下一层厚重但透明的眼睑,这是其保护眼部的独特天赋,因此丝芽现在只要一手捂住口鼻,令蛭虫不至于攻入就行。
至于身体,鲛人的体表覆盖坚硬而锋利的鳞片,蛭虫无处下嘴,只有她后背上由自己揭下三块鳞片,那部分血肉失了保护,遭受蛭虫疯狂攻击。
但她脸皮只是微微一抽,好似根本不曾觉出血肉被噬的痛楚。
涂云山疯狂挣扎,体表却接二连三泛出几道微光,红的,青的,黄的。
那是涂家赠给后辈的几道护身法器生效、失效而泛出的光芒。
铁蛭的嘴部是个大吸盘,里面三块颚片上都长有许多细小的锯齿,可以划破生物的皮肤。但这“细小”也是相对它通常寄生的沼泽巨兽而言,对人类来说,那和真正的锯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单个儿的铁蛭也不可怕,然而涂云山全身都沉在潭底,沉在蛭群中间,四面八方至少有六、七百条铁蛭同时在他身上动嘴!
他的护身法器再牢靠,同时应对六七百个锯子的强力进攻,也是力有未逮了。
眼看最后的法器也要支撑不住,涂云山知道生死一线,恰好这时丝芽又缩回一手去捂住自己口鼻,以免铁蛭钻进去——这两个部位,同样也是沼鲛的弱点——涂云山自后腰抽出一柄短匕,猛地一刺!
他直接扎穿了丝芽按住他的手臂。
鲛人吃痛,手便松了。
涂云山借机伸足,在潭底的岩石上用力一蹬!
他自幼生长于沼泽中,水性很好。人在生死攸关时可以爆发十二分潜能,何况他本身就有修为,这一蹬力气绝大,令自己瞬间就上蹿了七尺有余。
涂云山原就会水,大喜之下手脚并用,又划拉两下就浮上水面,正好这时身上有微光一闪,最后一件护身法器也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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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重新封印
这一下,惊得他魂飞魄散。他不管身上挂着多少铁蛭,飞快游向岸边,同时没忘放声大呼:“救我!”
岸边的官差正在拯救落水的同仁,没料到涂家少爷突然冒头,浑身还挂满了铁蛭,都是大吃一惊:
涂少爷人在水里,那么远处传来的呼救声又是谁发出的,连夫子现在追的人又是谁?
有个官差下意识伸手,涂云山拽着他的胳膊借力出水,“哗啦”一声就往岸边跑。
跑不出两步,他突然“啊”地一声惨叫!
涂云山出水时,身上还挂着无数铁蛭。护身法器失效,铁咥当然就开始啃他了,只不过他刚出水,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皮肤冻得僵硬,感受不到铁蛭的威力。
现在铁蛭啃开了他的表皮,开始钻入肉里大口吃喝,这一下,涂云山有感觉了。
几百个小锯子同时开锯,那滋味简直一发入魂。饶是他平时定力再好,刹那间也痛得大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
他没留意到丝芽已在背后无声无息出水,顺手拔出臂上的匕首,狠狠掷了过来!
鲛人天生就有投掷之能,在沼泽中掷杀猎物,百发百中。
……
连容生赶向潭边、跨出林地的第一眼,就见到了这一幕:
涂云山向岸边奔跑,中途打了踉跄。
鲛人奋力一掷,稀薄的夜色中犹能见到寒光一闪,已到了徒儿颅后。
“不!”
连容生目眦尽裂,掷出手中戒尺,想要截下匕首。
可惜,太迟了。
玉尺堪堪离手,那厢寒光已经没入涂云山后脑,后进、前出。
一点儿血光没有。
可是他身形猛地一颤,目光就凝住了,又晃晃悠悠往前走了两步,这才一头栽倒。
全身上下,人的颅骨最是坚硬,匕首却能穿透涂云山的头颅兀自余劲不衰,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可见丝芽这一掷拼尽全力,再也不留一点姑息。
“你!”连容生怒视鲛人,眼中杀气四射。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这样暴怒。
这头鲛人好大的胆子,敢在他面前行凶!
玉尺重新归入手中,连容生大步上前。
丝芽也有些疲惫,却还游向前去,登上岸边。
周围的官差都下意识躲开两步。
她不顾伤口里还挂着铁蛭大口吸血,抬手对连容生道:“你徒弟早被瘟神附身,我是替天行道,这就证明给你看。”
她完好的那只手,高举一只青色小壶。
瘟神?连容生脚步微缓,却见丝芽已经行到涂云山尸首边上,原本高昂的身躯慢慢垂落下来,小声道:“弟弟……”
她的声音低得像呢喃,仿佛还叹了口气。
而后她问连容生:“他想娶你孙女,是不是?”
“休问些不相干的事。”连容生森然道。他的玉尺已经垂在她脑门儿上,只差一下就能令她脑浆迸裂,“证据呢?”
他徒弟死不足惜的证据呢?
“别急。连先生学富五车,应该知道瘟神只有在人死掉以后,才会离开躯体吧?喏——”
随着丝芽这几字缓缓出口,涂云山的口、鼻、耳内,均逸出黑烟,飞快汇成一股。
那烟浓稠得如有实质,汇合之后就要逸入林地。它所经之处,原就凄黄光秃的枯草和树木一下就染上了黑斑,并在短短两息之间就化作一滩粘稠的黑水。
黑烟一旦蔓开,就连站在边上的陈提辖也能清晰看见,烟气当中凝出无数张扭曲的脸,有的张口大呼,有的痛哭不止,有的惊恐万状。然而所有脸谱的唯一共性,就是狰狞恐怖,让人看着心生畏惧。
任谁都看出,它要逃走了,可众人的确害怕,皆下意识后退几步,面露惴惴。
那是生灵源自本心的畏惧,连容生这样的大家也能感受得到,不禁脸上变色。
瘟神藏得好深,竟然真地寄居在涂云山身上!
鲛人没有撒谎。
他这徒儿平时言行,有几分出自真心,又有几分是瘟神授意?
丝芽又道:“脱离寄生的瘟神最是脆弱,连先生还不动手吗?”
连容生自然不能容这东西再逃出去肆虐四方,顺手掐了个唤风诀,指尖重新又亮出一点真火。
呼地一下,火借风势,风卷火行,这片小小的林地里赫然多出一个火龙卷。偏生还吸力巨大,莫说是木片纸屑这样的小物,就连立在边上的一个个精壮汉子,也要努力掰住身边的树木岩石,以免自己被连夫子的怒火无辜烧死!
瘟神化成的黑烟自然也受强大的吸力牵引,翻身就要往外逃。
连容生自袖底取出六只铜符甩出手去,“嗖嗖”几声扎在它四周的地面上,穿过火龙卷时借了一点火势,入地以后即构成炙热火墙,将瘟神上下左右六面全部封死!
它逃不掉了。
随后火龙卷杀到,将它卷了进去。
众人就望见火龙卷周身先是赤红,接着转作暗黑,像是有两尾颜色不同的巨龙搏斗不休。
连容生面庞被火光映红,俱是隐忧:“这东西已经能扛住真火灼烧了!”
他修的昭华真火善治污秽邪祟,从前无有不利,这回的瘟神却和它斗了个半斤八两。
“为免夜长梦多,还是将它封起,慢慢炼死罢?”丝芽举起手中青壶。
连容生点了点头,伸手一指,于是火龙卷即向青壶挪了过来,不理其中瘟神如何挣扎着想要逃出,都死死将它缠住。
离青壶越近,火龙卷的体积就越小。等到了壶口,它已经变作了漏斗大小,丝芽拍了拍壶底,即有一股无形吸力暗生,将火龙卷带瘟神一起吸了进去。
丝芽立刻封上壶口,这才长长舒一口气。
火龙卷和瘟神都消失了,潭边草木尽落,慢慢又恢复了平静。
连容生伫立原地出神,眼珠子都未动一下。
长久以来,他都看走眼了?
陈提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终忍不住道:“连先生,这儿已经无事了罢?”
被他出声扰动,连容生才缓缓点头:“尘埃落定。”
陈提辖指着丝芽手中的青壶,不放心道:“这东西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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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平步青云的野心(加更)
他是亲眼看着瘟神被关进去的,所以这壶子要怎么处理?瘟神后头会不会又跑出来?
丝芽目光盯着地上的尸首,一边摩挲壶身道:“我要带回夕眠沼泽,重新封印起来。”
“那不成。”陈提辖不满,“它能从你们沼泽里溜出来一次,谁能保证不溜出来第二次?”这玩意儿一旦脱困,那就是天下大乱。
“陈大人说的是。”连容生向丝芽伸出手,“拿来罢,我有一地可以净化之。”
丝芽低声道:“你能保证,它不会再出来作乱?”
连容生嗯了一声:“万无一失。”
丝芽这才将青壶递了过去,而后指着涂云山的尸首道:“他的尸体最好也烧了,将最后一点疫疾除尽。”
先前涂云山要杀她烧她,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了。
连容生接过,以他涵养,脸上亦免不了唏嘘之色。
涂云山是他看重的徒弟。天资不错,勤奋惊人,虽然灵性不足,但连容生知道业精于勤的道理。
现在想来,是不是他太忽视弟子的心性雕塑?
“他前途本是一片光明,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来?”
丝芽作了个深呼吸才道:“他五年前离开黑木部族,前不久再回来,面貌已经长成大人,却对我依旧亲近。他说,人类的世界精彩极了,远不是夕眠沼泽可比,可他起步太晚,世间又是人才济济,他拼不过人家。”
“我问他,要怎么办才好?”丝芽轻声道,“他说,必须寻得更多助力。他师尊的名气很大,威望很高,如果他能娶师尊的孙女为妻,今后就能顺风顺水。”
涂云山见到连萱之后,的确展开了热烈追求。这一点,连容生早就知道。甚至他作为男人,早就明白涂云山的心思,但他并不反对。
懂得借势、想要借势,那没什么丢人的,前提是自己也得有些份量。
“他做了什么?”
“我听完以后,难过极了,陪他喝了许多酒后就醉倒了。结果他偷溜进部族禁地,挖出泉中石、打开青玉壶,把瘟神放了出来!呵,他在黑木部族生活太久,知道该怎么躲开守卫。”丝芽将身上的铁蛭一只一只揪下来,扔回水里,“你知道么,被瘟神附身的人,可以万毒不侵,体质远优于常人,并且天底下再无邪祟可以加害。”
“等我醒来,才知道他从小就受瘟神蛊惑,早就成了他的信徒!五年的人间生活,只不过更加坚定他要放出瘟神的决心!”她问连容生,“四个月前,涂云山从北方回来以后,做了什么好事罢?”
连容生不语。
别人或许不晓得,但他消息灵通,知道涂家几个月前的确向句遥王室进献一件异宝。句遥皇帝久病不愈,御医说是染了邪祟,请来异士施过许多神通都不见好。结果涂家献上一件宝物,句遥皇帝佩在身上,没几天就康复了,这下子圣心大悦,立刻给涂家降下嘉奖。
从时间上推断,恰好与丝芽所说的吻合。
也即是说,涂云山将黑木沼泽净化之泉的泉心石进献王室,治好了皇帝的病。涂家得到了奖赏,涂云山得到了重用,皆大欢喜。
现在,涂云山又研制出瘟疫解药,声名鹊起。
下一步,只要他再获取连萱的芳心,就能迎娶连老夫子的孙女儿,今后向上攀爬的阶梯就是又直又宽了。
这一套连招环环相扣,若不是丝芽从夕眠沼泽赶来复仇,涂云山应该可以如愿以偿。
登天之路,真地只差一步了。
连容生微微一叹。到了这时,他才终于采信丝芽的话。
人拜神诡,必有所求。涂云山求瘟神,不过是有野心,有平步青云的野心。
这个徒弟有野心,他很早就知道了,当时不觉有错,现在才知险酿成弥天大祸。如果涂云山不死,今后又不知瘟神要如何荼毒人间。
这会儿官差也将同伴身上的铁蛭都拍了下来,敷好膏药。陈提辖即命他们与涂家人一起砍树拣禾,将涂云山的尸首火化了。
只有这样,疫疾才会被彻底消灭,春明城从此安全了。
连容生最后望了一眼熊熊大火,转身离去,头也不回。这里还有涂家人,他们会给涂云山拣拾骨灰的。
倒是丝芽立在水边,望着火堆发呆,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陈提辖收拾妥当,也准备下山,这时手下几个官差拣起大网凑过来道:“陈大人,这网不能用了。”
“补一补就,咦?”陈提辖本不耐烦,待看到网子却微微一惊。
网全破了,并且破口处乌黑一片,不像是锐器砍断,反而像是腐蚀烂掉。
这些都是特制的大网,莫看线绳不粗,强度和韧性都很惊人,拿寻常刀剑斧锯来磨上半个时辰都磨不出一个崩口,何况拿来对付精怪之前,还要先请异士符师附著神通,那是更加牢固了,真叫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并且,当时撒到丝芽身上可足足有五层之多!
这母鲛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大网破坏得这么彻底?陈提辖估摸着,想把网子修好可得再划拨一大笔钱。
可是,算了,连容生连夫子都没对这鲛人做甚呢,他一个提辖何必揽到自己身上?今天的活儿已经出乎兄弟们意料了,本是奉城主之命来保护涂家少爷安全,哪知峰回路转,被保护的那个人变成了瘟神。
现在瘟神被连夫子收走了,这个小鲛人也跟他们没关系了,何必再招惹?
这么想着,陈提辖就挥了挥手:“走,收工了。”
一声令下,众官差就开始打道回府。天这么冷,还有几人掉到水里,起来就冻个半死,又被铁蛭吸走了大半血液,现在赶回去救治还不知会不会落下什么顽疾呢。
谁都无心逗留。
再过不久,涂家人收拾了涂云山的骨灰,也走了个干干净净,回家复命。今日这一场波澜看得他们目瞪口呆,半点儿都插不上口。那只鲛人害死了他家少爷,可众人也不知该不该恨她。
转眼间,水潭边就只剩下丝芽怔立原地,仿佛变成了化石。
……
山风呜呜不止,像是无数人放声哭泣。
丝芽突然自言自语:
“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到……现在该轮到你……”
………………………………
第248章 继承王位
丝芽的声音又低又轻,夜风一吹就散了,本该是无人听闻。
然而此时偏偏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哦?答应你的什么事?”
丝芽嚯然转头,望见林中走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高的是红衣女子,美貌绝伦,矮的是个小男孩,目光有神。
正是千岁和燕三郎到了。
“是你们哪。”丝芽看着这两人松了口气,面色透着诚恳,“多谢二位,助我大仇得报。”
燕三郎侧了侧头:“不客气,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丝芽幽幽道:“我要返回夕眠沼泽,部族还在等着我。”她是千里追凶,既然完成任务就得回去复命,否则黑木部族在夕眠沼泽中再也难以立足生存。
燕三郎站在潭边,谨慎观望里面的铁蛭:“涂家为什么在温泉里养这种东西?”
“赚钱呗。铁蛭除了辅助医治瘟疫,它的特性还有很多用途,比如治疗剧毒。”千岁哼了一声,“再说,铁蛭是西疆特产,千食国和句遥国根本没有。我看这里铁蛭数量惊人,涂家大概把黑市上这玩意儿都扫光了吧?涂家表面上虽然公布了治疫的方子,但旁人包括官署短时间内都购不着铁蛭的话,再有疫疾爆发就只能来找涂家。名声有了,钱也没少赚,算盘打得忒精。”
三人一起往外走,山里的水体都冻住了,丝芽也要走回最近的大河才能北返。
千岁走了两步,侧首望向丝芽的目光带着探究,“说来奇怪,你这是第一回见着我本人,怎地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这些天来,丝芽见过燕三郎,见过白猫,见过黄鼠狼一家子,但独独没见过人形的千岁。
千岁的气场强大,头一次见到她的人多少都会惊讶。今日她还出现得这样突兀,丝芽望见她站在燕三郎身边,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无,好似这样就是理所当然。
这不是很奇怪么?
丝芽眨了眨眼:“我认得你的声音。”
“原来如此。”千岁恍然,认可了这个说法,又问她,“回到黑木部族,你就是女酋长了?”
丝芽点头:“是啊。娘亲很早过世,爹爹和许多族老都染疫而亡。以顺位而言,我要继承酋长之位。”
燕三郎好奇道:“黑木部族很强大么?”
丝芽轻轻嗯了一声:“不算是夕眠沼泽里的最强者,但这些年欣欣向荣,壮大很快。”
千岁笑眯眯道:“恭喜恭喜,用人类的话说,你回去就可以继承王位了。”
这话说得不当不正,但丝芽本身不是人类,并未觉出不对,道理确实就是这么个道理。
至于燕三郎,他偷瞄千岁一眼,也不吱声。
“不过你这就打算回去了。”千岁双手抱在胸前,“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丝芽奇道:“何意?”
“报酬。”红衣女郎撇了撇嘴,“该付给我们的报酬,根本未入账呢。”
丝芽啊了一声,站直身体:“你们帮我大忙,付给报酬也是理所当然——你们想要什么?但凡我有,一定会给。”
千岁耸了耸肩:“好说,先将化形符文还给我。这东西你以后也用不着了。”
“啊,好的。”丝芽返身走到水潭最东侧,这里大石林立,不如西边平坦。
她果然没有戴在头上!千岁笑吟吟跟了过去:“你早料到我能追踪这些符文,对吧?”
丝芽眨了眨眼:“咦?”
说话间,她撬起一块大石,从底下取出千岁先前交予她的那枚红珊瑚发簪,递了过去:“打斗太激烈,怕弄坏了,事先藏起。”
“有心了。”千岁望着她打趣,“没想到你是这么细致的姑娘。”说罢,伸手去接。
可是她素手甫一抬起,就屈起中指和无名指捏了个诀。这动作飞快,又是笼在袖中做出的,谁也看不见。
“轰隆”,丝芽手中的发簪突然炸开,毫无预兆!
爆炸范围不大,燕三郎站在千岁后方,被她撑开的护身罡气挡住,只有衣袂飞扬,未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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