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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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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昭不置可否,走到桌边,取了几块杏仁脆片来吃。
赵丰的店里摆着这样一只白瓷大盘,里面装着香喷喷的杏仁脆片。这东西裹进麦芽糖,又香又甜,很吸引孩子。赵丰这两天赶制好些孩童的手提灯,再在桌里摆些小零嘴儿,果然小灯的销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风灵昭慢悠悠吃着脆片,也不吱声。
赵丰都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正惴惴于自己的唐突和八卦,却听她忽然道:“我回到风家的时间不长,对这恩怨也才一知半解。不过都是陈谷子粒芝麻的旧事,就算说与你听也无妨。”
她是一点也没有八卦别人隐私的愧疚。更何况,这些事放在春明城里早有不少人知道了。
“洗耳恭听。”赵丰赶紧沏了一杯热茶,端到她身前。
“杨向良自幼父亲早逝,从来与母亲相依为命。他在官署里做事,有才学之名,据说当年模样儿也好,到风家递送文卷时,就与我三姐相遇了。”
“两人渐渐对上眉眼。祖父知道以后勃然大怒,言门户不登对,定要棒打鸳鸯。”风灵昭啜了口热茶,冲掉杏仁脆片留在口中的甜腻,“不过我三姐的脾气,你也见识过了。祖父不吭声便罢了,这么一阻挠,她反而下定决心非赵丰不嫁,绝食数次,投湖一回,把家人都吓得不轻。后来祖父也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这……”赵丰挠了挠头,未料到师娘年轻时性情如此刚烈。听到这里,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婚后头两年,伉俪情深。不过时间一久,两人渐有罅隙。三姐霸道惯了,杨向良的性子却过于……”她看了赵丰一眼,考虑到他的立场还是保守措词,“……温和。因此三姐时常气他软弱可欺。你也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家族里,男人要是没主见可要吃大亏的,何况他是入赘,招人背后说三道四。因此,夫妻吵架的次数越发频繁。有下人看到杨向良匆匆离府,脸上红彤彤地,还带着几个巴掌印。”其实她离开春明城太久,按理说不该知道得这样详尽,不过她自有了解消息的渠道和办法。
赵丰低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倘是这样也就罢了,听说杨向良这人惯能忍气吞声。不过其母钱氏却不喜这个儿媳,三姐自然也不会委屈了自己,时常指着这个婆婆开骂。杨向良夹在中间,两头都不好做人。”
“后来杨向良去外地工干,半年后回来才发现母亲突然过世。据说钱氏去世前一个时辰还与我三姐吵闹来着。”风灵昭说到这里,含糊了一下,“杨向良守孝一年后离开,从此不知所踪。”
风灵昭没有明说,但赵丰明白了。想必是风灵珊与婆婆对骂占了上风,把老太婆活生生气死了。杨向良终于忍耐不住,新仇加上旧怨一股脑儿爆发出来。这是害母之仇,可他对妻子又下不了手,这才选择离家遁走,连女儿都顾不上了。
当然他是入赘风家,明白女儿在风家会得到应有的照料,远比跟着他浪迹天涯更好。
说到这里,故事讲完了,铺子里陷入沉默。
赵丰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片刻从柜里取出另一盘果脯:“吃梅子不?”
风灵昭笑了:“吃。”伸手拈了一个。
这时店外人影闪动,黄大走了进来,望见风灵昭微微一愕。
风灵昭把梅子丢进口中,站了起来:“有客上门,我不叨扰了。”迳自走了出去。
赵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心头才浮起疑问:九小姐到底为什么来?
“赵公子。”
黄大的话将他唤回了神。“黄兄。”
“来来,沏茶!”黄大有自己的任务,没留意他的眼神,这时就把一袋子马蹄酥扔到桌上,“香记刚出炉的马蹄酥,我排了一刻钟的队伍才买到,配茶吃最好不过。”
边吃茶才好边唠嗑啊。
这时街心走过几人,被簇在正中那人浓眉大眼,年纪轻轻就很有些威势。他观顾左右,恰好见到了坐在店里的赵丰和黄大,不由得笑了起来,牙很白。
赵丰恰与他四目相对,也是回以一笑,点了点头。
黄大见着他的举动,顺势往外探头。
啊哟,不就是疑似风立晚那小子吗!怎么出现在这里?赵丰的旧铺子都被烧了,这小子还能找过来呵?
黄大立刻想起千岁说过的话,被记在鸳鸯谱同一页上的两个人会受到莫名牵引,越走越近。
啊哟,不好!这个新铺子好似离莲塘东街更近了,那也即是离这姓风的小子住处更近。鸳鸯谱的吸引力太厉害,赵丰危险了!
好,看他棒打鸳鸯,非得拆散赵丰和风立晚不可!
他的脸色当即一沉:“赵兄!”
赵丰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来,发现黄大满面肃然,下意识也有些惴惴:“怎么?”
“你看这个马蹄酥,它又香又圆!”黄大果断搬着马扎背对街心坐下,用自己的身影切断了赵丰和风姓少年的视线,“来,赶紧尝一个。”飞快抓起一块饼,就差塞进赵丰嘴里了。
赵丰:“……”
为什么最近每个人看起来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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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再撮合
风姓少年走过街道拐角,就望见对面的胡同里站着一名女子,正在买糯米糕。
风灵昭。
胡同里的铺子,前面卖东西,后头就是自家住的平房。
糯米糕刚出屉,满街喷香。
风姓少年扫过一个眼神,望见风灵昭一手递铜钱,另一手飞快比了几个手势。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风灵昭拿好糕点,返身折去了另一个方向。
从表面上看,两人一点儿交集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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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郎想约风二爷一叙,不过到他常去的七宝阁走了一趟,没见到风二爷的影子,反而被刑天宥唤住了。
“小小年纪就逛七宝阁,有前途!”刑天宥脸上堆笑,冲他一竖大拇指。
七宝阁里,有一宝就是人呢,女人。
“看你目光飘移不定,大概是头一回来?走,我带你……”刑天宥突然看见燕三郎身后的书箱里探出个猫脑袋,“还有这只猫长长见识。”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猫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她什么没见识过,要这黄毛小子带?
刑天宥要伸手去揽燕三郎肩膀,被后者一把拍掉。燕三郎现与他熟识,也不像从前那么客气:“我来找风二爷。”
“昨晚喝酒时,才听风二说今日出城。”刑天宥将他拉到一边的小轩里谈话。
燕三郎皱眉:“何时回来?”
“那就不清楚了,兴许又去哪里游玩。”刑天宥问他,“急事?很急?”
“嗯。”燕三郎直言,“想打听风立晚。前些天刑府设宴,你见过他罢?”
“你不是不感兴趣?”前次刑天宥也邀请燕三郎了,后者没去。
“今回有事。”燕三郎没有明说,“据说他今晚会在陈府露面?”
“是啊,这位风将军性情爽朗,甚是健谈。风家老头子陪他四处赴宴,也是红光满面。”刑天宥耸了耸肩,“对了,我听说得胜王又打了一仗,输得很惨,只得外逃。这回他再没翻身的本钱,所以梁王廷终于赢了,收地尽复。”
“不要再打仗了。”燕三郎从前偏居黟城,那地方虽然偏僻,却也免受战火之苦。
和平太珍贵了,也不知梁国的平民能不能从此安定下来。
“战后,就该论功行赏了。”刑天宥注意力却不在民生疾苦上面。他生于望族,千食国又安定多年,在瘟疫爆发之前,他的生活安逸奢靡,哪有那么多感触?“少不了风家的好处。”
他的语气不无羡慕。
燕三郎一笑,告辞出了七宝阁。这里面乌烟瘴气,他呆得很不舒服。白猫也哼哼道:“快走,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多时,黄大就折返禀报了:
“您不是要我打听,鸳鸯谱出现以后都发生过什么事嘛?有事,真地有事!”黄大煞有介事,“前些天风清莹在街上遇抢,位置正好就在赵丰的铺子外头。”
猫耳朵竖了起来。
燕三郎也问:“是赵丰帮她拦住歹徒?”
“古怪就在这里了。”黄大搓了搓脸,“赵丰的确踢出一根扁担,绊倒了抢匪;不过真正将他击倒在地、绳之以法的,却是九小姐!”
燕三郎眨了眨眼:“也即是说,最后真正为风清莹拦下抢匪、夺回钱物的不全是赵丰,而是风灵昭占了大部分功劳?”
“对!”
“这个‘前些天’,具体是哪一天?”千岁追问黄大,“给我想清楚了!”
“是、是我撕纸擤鼻涕……”他见猫眼突然凶光四射,心里打了个突,赶紧改口,“也就是我撕坏赵丰姻缘那天!哦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我才撕完纸不久,九小姐就来了,再然后风清莹就被抢了。”
千岁自动忽略这一句,转头对燕三郎道:“黄大撕掉鸳鸯谱的纸页,果然变数随至。”
黄大眼巴巴问:“什、什么变故啊?”
燕三郎摇头:“不知道。”
黄大:“……”小主人也有这样说话不负责任的时候吗?是遭受女主人言传身教吧?
“是真不知道。”千岁给他一个白眼,“如果鸳鸯谱已经改变了赵丰的姻缘,那么他遭遇的事件必然也发生改变,再也没人知道原有的轨迹该怎样发展了——唔,还有甚有用的消息?”
“有,有。”黄大接着道,“赵丰已经给杨向良的妻女送了遗物。今天午后,风灵珊、风清莹母女还去灯笼铺子坐了一会儿,询问杨向良在希吉乡的过往。”
千岁沉吟:“或许是杨向良死前终于愧疚,希望对风灵珊母女有个交代。这可不好说明什么问题。”
燕三郎想了很久,突然道:“赵丰与风灵珊母女的关系,并没有改善。”
“嗯?”白猫伸了个懒腰,“什么意思?他是杨向良的弟子,风灵珊母女恨乌及乌,本来也不会待见他吧?”
“是。”燕三郎轻声道,“如果拦下抢匪、抢回财物的是赵丰,风清莹对他的印象想必会改观。不过现在么……”
千岁眼睛一亮,了然了:“现在主要功劳是九小姐的,风清莹不会对赵丰有多少感激。”
在少年男女当中,感激时常是好感的前提。赵丰错失了这次机会,风清莹对他和从前不会有甚不同。
黄大也咂嗼出味儿了,满脸动容:“听两位主人一说,赵丰果然开始倒霉了。那么,难道他的姻缘原本系在风清莹那里?”
千岁沉吟道:“不无可能。杨向良要赵丰奔波百里,替他送还遗物,想来也存着让赵丰见一见女儿的心思。”
只不过,现在事与愿违了。
黄大有些着急:“那如何是好?我们再撮合赵丰和风清莹吗?”
千岁瞟他一眼:“你又有好办法啦?”
“唔。”黄大真地认真想了好一会儿,“不若将风清莹绑走,让赵丰找到?她感激之下,想必会以身相许!”
“嗯——”
黄大眼巴巴望着她:“千岁大人觉得如何?”
“很好。”白猫一拍桌子,爪下有颗花生米弹了出来,打在黄大眉心。
“哎哟!”虽然不疼,但也把他嚇了一跳。
………………………………
第281章 对,就是他
“继续啊,我看你还能想出什么昏招儿!”猪手下,绝对的!“我看你就是一头披着黄鼠狼皮的猪!”
黄大委屈了,细声细气辩解:“我这不是着急么?您二位不知,下午我提着马蹄酥去找赵丰喝茶套话,结果那姓风的小子又出现了,还站在街上对着赵丰笑。再不赶紧将他们搅黄,他就、他们就……”
脑海里的画面太美好,想想他就不寒而栗!
看起来,鸳鸯谱的确开始生效了。白猫斜睨着他不说话,把黄大看得心里发毛,嗫嚅道:“女、女主人?”
“你给他带了香记的马蹄酥?”
“啊,对啊。”黄大茫然应了一声,“刚出炉,热乎乎地。”
千岁冷笑:“那你怎么不记得给我也带一份儿?”
“啊?啊!”黄大一下卡壳,冷汗险些滴了下来,“这,这个,现在才拿回来就不酥了!”哎呀,这是重点吗?女主人的关注点怎么总是与众不同哩?
燕三郎抚了抚猫头,阻止这位大小姐再作弄手下:“那位九小姐什么来历,你打听清楚没?”
“打听了,可赵丰也是所知甚少。她是风老爷子的孙女儿,在族中排行第九。”黄大赶紧分享给两位主人,“听说哈,她幼时身体不好,不知送去哪里休养,现在才回来。”
千岁忍不住笑了:“当街打翻抢匪,这可不像身体不好的模样。”
“她的确利索得很。”黄大想起自己重伤显形时踏入风灵昭的陷阱,险些被她活活剥皮的往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果然传言不可信!”
燕三郎却问:“她何时来到春明城?”
“年后不久。”
“也是才回来不到一个月。”白猫眼珠子转来转去,“她和风立晚是什么关系?”
“都是风家人,但风灵昭是本家的,是风老爷子的亲孙女;风立晚是旁支所出,与她的渊源有些远了。”黄大倒是将这些问得清楚。
“他们住在哪里?”
“风灵昭住在风家本家,也就是从您手里买下来的易水居;风立晚住的是风家在莲塘东街的别院,地方不大。”
千岁轻轻嗯了一声。去年宅价稳定以后,风家后来在莲塘东街的确又购置了一所别院,由两栋精舍和一个花园构成,她白天遛达的时候曾经潜进去看过,布置得别具匠心,但地方太小,风家一大家子人不可能都住进去。
这回,倒是拿来安置风立晚了,的确这样最稳妥。
……
当天夜里,善和楼灯火辉煌,陈家包场宴请梁国风立晚风大将军。
风立晚上楼,众人当即起立以示尊敬。
这位风将军果然担得上“年少有为”四个字,即便一身常服,看起来也是英姿飒爽,有军人的血烈之气。
即便是走路,他也是虎虎生风,与普通人大相径庭。
如今众人明了他的身份,就会觉得这位走到哪里都不可能被人忽视。
开宴了。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这位风将军打仗厉害,喝酒同样豪爽。头一仰,酒就没了,照样与人谈笑风生。
不多时,刑天宥就拖着燕三郎去敬酒了,并且为双方引荐。
燕三郎只是个十一岁的男孩,表面并无甚过人之处,连刑天宥这伪死党对他的引荐词也只有“春深堂石小公子”这么七个字,顶多再加一句“是连容生先生弟子,聪颖过人”——他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风立晚,这小子投机倒把炒房产狠赚了一大笔,几辈子吃喝不愁。
所以风立晚也只是礼貌而客套地回礼,就像对待其他客人一般。燕三郎虽有连容生弟子头衔,但毕竟年纪太小,背后又没有家族撑腰,在歌舞升平的春明城还能结交几个友人,可在梁国将军眼里就不值得多看一眼。
梁国这几年光顾着打仗,重武轻文成风。
燕三郎也不为意,很快坐回位子上。书箱盖已经被推到一边去,里面露出个黄鼠狼的脑袋,纽扣大小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大半时间却盯向风立晚。
在这种场合,黄鼠狼不敢吱声,但见到燕三郎走回来却猛力点头,传递的讯息只有一条:
就是他。
黄大已经确认,眼前这位风将军,就是去找赵丰的风姓少年!
燕三郎面无表情,坐下来只管伸箸吃菜。刑天宥眼角余光瞥见黄鼠狼的小尖脑袋,不由得微吃一惊:“石凛,你换宠物了?”这小子的心头爱不是白猫吗,怎么今天换标配了?
“芊芊今天吃坏肚子了,带不出门。”燕三郎依旧是眼也不眨地撒谎,耳中却听见千岁阴恻恻的声音,“臭小子,不积口德会遭报应的!”
入夜以后千岁就可以现出人形。但她没必要出现在这种场合,因此这会儿寓居在木铃铛当中耳听八方。
最先听见的,就是燕三郎说的坏话,还说得这样正大光明。
燕三郎当然不会吱声也不会还口,却微微一笑。
报应?
如果报应指的是她,那他一点儿都不怕。
不过目光从风立晚身上扫过,燕三郎嘴角的笑容就敛去了。受鸳鸯谱效力影响,这位少年将军恐怕会和赵丰越走越近,用千岁的话来说,这几乎不以外人的意志为转移。
如果风立晚是平民,甚至只是春明城的富豪,千岁有一千种办法能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也真地考虑过了——然而风立晚的身份,让燕三郎有些忌惮。
除了这人可能不好对付之外,他更担忧直接杀掉风立晚引发的连锁效应。成为木铃铛的主人之后,他就明白,世事因果纠绕,绝不是粗暴地一刀切就可以解决问题。
有时候,无心之过也会引来万劫不复的后果。
因此他在完成木铃铛的任务时,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既然确认他就是风立晚,先投个拜帖,约上一见。”燕三郎觉得这个法子最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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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几天风平浪静,赵丰照常开店,生意不错。他还能抽空继续给春深堂做灯笼,履行自己与黄大的约定。
一切都好像走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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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不战而退
这天他才打开店门,就有两个后生进来游逛一圈,看中了一对儿灯笼。他们既不比对也不挑剔,付钱付得爽快。
赵丰正要将灯笼递过去,其中一个却问他:“附近可有姓闵的人家?”
“闵?”赵丰面露茫然,但心里微惊,“哪个闵?”他不动声色打量,发现这两人身材精壮,双眼有神,腰板挺得笔直,都像会家子。其中一个,虎口上还有杯口大小的疤痕。
有伤痕的男子道:“门里一个文字,闵。”
“哦。”赵丰当然认得,丁氏的儿子胖丁姓闵,那她丈夫当然也姓闵,“不认得。”
一人眉头挑起,伤疤男却摇了摇头:“劳驾你再好好想想?指不定有遗漏。”
赵丰果然又“好好想想”,接着仍是道:“真不认得,没有印象。”
这两人的面色顿转不善,伤疤男上下打量着他:“不对罢?前两天好似有一对母子路过,进了你店里,她家好像就姓闵?”
赵丰心里咯噔一响:“她孩子摔伤了,我给他敷点药罢了……”
话未说完,伤疤男一把揪起他的衣襟,狞笑道:“你不知道爷爷有火眼金睛,撒谎的人无所遁形!”
赵丰想拨开他的手,这人却反手刁住他的腕子,头也不回道:“喜子,去关门!”
关上了门,才能好好拷问。他语气阴森,赵丰脸上变色,一把将他推开,高声道:“抢劫……”
他正是年富力强,这一下爆发力气很大,伤疤男不意他强行挣脱,自怀里抽出短刀,刷一下架在他脖子上:“闭嘴,不然让你再开不了口!”
他动作快极,赵丰未来得及闪避,颈中已经冰凉。
那刀上戾气很重,激得他痱子都要站起来。
这伤疤男一字一句道:“闵龙子在哪!有一字虚言,我就拗断你一根手指!”
他眼中凶光毕露,清清楚楚告诉赵丰,这人绝非玩笑!
赵丰咬牙:“我铺子原本开在丁姐对面,因而认识。至于什么闵龙子,我压根儿不曾见过!”
伤疤男冷冷道:“答错了!”伸手去掰赵丰手指。
他是练家子,用劲巧妙。赵丰哪怕力气不比他弱,这会儿也倔不过他,更何况边上那人也上前强按住他。
指头疼痛加剧。
赵丰全靠手艺吃饭,哪怕只断一指,也是无可估量的损失。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声音不大,但坚凝有力。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声,赵丰已经很熟悉了。
风灵昭。
三人一齐回头,望见这位风家九小姐立在门边,面沉如水。
伤疤男喉间一动:“你……”
“无论你们想要找谁,他都不知情!”九小姐沉声道,“我是风灵昭,我可以担保!”
最后几字,铿锵有力。
赵丰急急道:“快去报官!”这两人绝不是善茬,九小姐再有本事,对上他们也很吃力罢?
最后一字还未说完,伤疤男已道:“当真?”
“当真。”九小姐向赵丰扫了一眼,“他只是个灯笼店掌柜,才来本地不足一月时间,前几天铺子还着了火。”
伤疤男一下放开赵丰,对同伴道:“走。”
赵丰还未及反应,这两人已经快步走出铺子,几息之后就消失在街头。
赵丰捂着手直起腰板,一脸茫然:“就、就这样?”他好说歹说,两个歹徒都不信,非要拗断他的手指不可;可是风九小姐只用两句话,就把那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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