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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遇到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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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堂英是姹月的转世,她托生在士大夫之家,当然早已不记得零厉是谁了,对如今的她而言,零厉只是玷污她清白身的陌生男子,诡异可怕得令她崩溃,何况她自小就有指腹为婚的夫君,所受的教养也让她深知女子的贞节比什么都重要,如今清白之身被陌生男子玷污,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姹月,你一定可以想起我的。”零厉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她。
  姚堂英惊惧地把身子死命往后缩,骇然地看着他,她这一生见过的人并不多,除了家人、婢女、长工,就是她的夫君了,她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像他这样的男人,一头凌乱的发不羁地披散在背后,发色有黑、有橘褐色,连他眼瞳的颜色都异于常人,那是一种很深的灿金色,瞳眸中间是翠绿的,阴森晶透,闪耀着犀利的光芒,看起来并不像人的眼睛,而他随意盘坐着的身躯异常高大魁梧,厚实的肩背和胸膛威猛、有力、强悍,像蓄满了爆发力。
  “姹月,别怕,我是零厉,你会想起来的,对吗?”他放柔嗓音,安抚吓坏了的姚堂英,突然间,他的胸口掠过一阵熟悉的闷痛,他屏住呼息,知道天要亮了,他就要回复虎身了。
  姚堂英看见他前额上忽然浮现了几道黑色斑纹,隐约像个“王”字,而黑色斑纹旁渐渐生出橘褐色的毛发,她惊骇地瞠大双眼。
  “你……你不是人!”她眼中溢满了恐惧。
  “你知道我不是。”他不喜欢姹月把他忘得如此彻底。
  姚堂英突然失控尖叫,她挣扎地爬起来,脚步不稳地狂奔出洞穴。
  零厉见状,倏地弹起身追出去。
  东方已出现了浅紫色的微明,圆月薄淡得几乎快看不见了。
  姚堂英毫不迟疑地往前奔,朔风呼号,不留情地吹袭着她瘦弱的身子,她冷得浑身打颤,这才看清楚竟然身在险峰之巅,来不及思考自己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来到了这里,被妖兽玷污清白的恐惧和冲击太过于强烈,她几乎崩溃,拚尽力气往前冲,将自己抛出了山巅。
  “姹月——”他飞身去救,双臂揽住她的腰,就这一刹,他变回了虎身,姚堂英的纤腰从他的双臂间滑脱,自崖壁边翻滚而落,跌在一块巨石上,在她的身下顷刻间开出了一株鲜艳的红花。
  迟了、迟了……
  那朵红花缓缓地盛开,开得好刺眼。
  他僵立在山巅,忘记了呼息,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如果璇玑娘娘正在看着这一幕,应该会得意地发笑吧?他呆呆伫立着。明明变回了虎身,明明有丰厚的毛皮了,他却为何还是觉得寒冷彻骨?
  一道霞光从姚堂英的天灵盖冉冉飘出,慢慢地凝聚在一起,恋眷不舍地在他身旁徘徊飘荡。
  是姹月的元神。
  他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起来,他伸出手想触碰她,但她的元神像被操控着一般,倏地从他身边抽离,穿破云雾,直冲天际,很快地,七彩霞光便在天边化成了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他蓦然回过神来,迅速地跃下崖壁,奋力追寻姹月的元神而去。
  他告诉自己,他没有失去她。
  第3章(2)
  他没有失去她。
  接下来的七十年中,他找到过姹月的第六世、第七世、第八世、第九世,但是每一回他的现身都带给她们极大的恐惧,每一回都没有例外。
  第六世和第七世的命运和姚堂英一模一样,第八世受他原形所惊,病得更沉重,第九世亲眼看着父兄围剿他,然后每一世都死在十八岁以前。
  他一次次地看着她们死去,一次次地苦苦追寻她们的轮回。
  当他面对了九次他完全无力改变的命运,几乎开始绝望时,在南方越州县找到的姹月第十世——何茉雅,重新给了他希望。
  找到何茉雅时,她正是含苞待放的小少女,就像百花园中刚刚冒出来的小花苞般脆弱青嫩。
  姚堂英投身坠崖的一幕,还有前几世对零厉的畏惧,都带给零厉极重的创痛和极大的阴影,这一回,零厉找到的何茉雅年纪还那么小,只有十二岁,他根本不敢贸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他是虎身时,他藏身在越州县城外的山林内,耐心等到月圆之夜后,才敢悄悄潜入她的闺房,静静坐在她的床前凝视她的睡脸,嗅闻着属于姹月才有的独特香气,他强迫自己接受她已忘记他的事实,也不再敢去勉强她回忆自己,只能让自己沉浸在她的香味中,想像着他已经拥有她。
  何茉雅总是病着,她的闺房内天天充满着药味,他常常看见她咳血咳得气促人虚,每到季节交替时,她更容易发烧、畏冷、盗汗、昏迷,总是病到下不了床,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璇玑娘娘的血咒带给姹月何等痛苦的折磨,而璇玑娘娘所下的血咒,凡间的药吃再多也无效,所以每当他看见何茉雅被血咒折磨得百般痛苦时,他就心痛得难以自抑。
  他只能在恢复法力时,利用法术尽量减轻她的痛苦,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最初,他忍耐着每个月一夜的相见,但是随着何茉雅渐渐长大,他开始感到不安,因为她的每一世只能活到十八岁,倘若破不了璇玑娘娘的谜咒,她依然会在十八岁以前死去,然后新的一世轮回又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颤栗不已,他甚至开始绝望地相信他和姹月永远破除不了璇玑娘娘的谜咒,他此生将永无止尽地尝着拥有和失去的煎熬,而姹月生生世世将饱受血咒的痛苦折磨。
  他无法可想,无计可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姹月,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月圆之夜,他捧住她冰凉的手轻贴在前额,痛苦地低喃。
  何茉雅回答不了他。
  她慢慢地长大,十六岁已是发育完全的少女,但她的脸色却永远如雪一般苍白,身体也渐渐地消瘦虚弱。
  又一个月圆之夜,他隐身来到她的床前,无助地凝视她苍白的病容。这一夜她因为发高烧的缘故,婢女彻夜在她身旁守候照料。
  “红儿,今天是月圆之夜吗?”何茉雅抬起眸,问着坐在床沿捧着汤药轻轻吹凉的婢女。
  红儿侧头地想了想,又扳指算了算,这才笑道:“是啊,今日是十五月圆,小姐记得可真清楚。”
  何茉雅微微一笑。
  “那是因为月圆之夜我的身子总会感到特别轻松、特别舒服,月圆之夜我总可以睡得特别香。”
  “是吗?”红儿困惑地一怔。
  “是啊。”何茉雅的眼瞳迷离飘渺。“一定是上天垂怜,月圆之夜总有天神会来治我的病。”
  隐身在床帐旁的零厉怔愕住。她说的是他吗?
  “天神?”红儿呆呆地眨眼。“小姐怎么知道有天神来治小姐的病?”
  “我知道。”何茉雅微笑颔首。“我总在梦里见到他,不,好像又不是梦,反正只要是月圆之夜就能见到他。”那高大的人影疑幻疑真。“他目光如电,高大威武,宛若天神。”
  零厉的心跳强烈地撞击着胸腔。他总是等她入睡后才出现,从来不曾在她清醒时现身过,她竟能看得见他?
  “天神若每回月圆之夜都来治小姐的病,怎么到如今还没把小姐的病给治好呀?”红儿直截了当地戳穿她的妄想。
  “你不信我的话?”何茉雅一心急,呼息便急促了起来。
  “小姐别急,奴婢信、奴婢信!”红儿吓得连忙拍抚她的背。
  “我原也以为只是梦,但后来发现并不是梦。”何茉雅低喘着,坚定地说道:“他握过我的手,他的手是温热的,是真实的。”
  “小姐,你可别吓我呀!”红儿害怕极了,不安地左右张望。她才不信什么天神不天神的,可别是妖魔精怪作祟才好!
  “害怕什么?他是天神,不会害我的。”何茉雅淡淡锁眉。
  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梦见天神,她常常病得迷迷糊糊的,从小到大身体虚弱,哪里也去不了,每日三餐,晨昏定省,都只能待在她的闺房里,偶尔身体健壮些时还能去花园看看花、晒晒日阳,但大多数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她是这间闺房的囚犯。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梦见了天神,似乎清醒着,又仿佛在梦中,他有双很大的手,当他修长的手指点着她的眉心时,会有一股清灵沁凉的气注入她的体内,涌入她全身各处,令她感到无比轻松舒畅,只要梦见天神的那夜,她总会睡得特别舒服香甜,身体好似轻盈得可以飞起来。
  她开始期待每天都能梦见天神,但天神久久才会入梦一次,她便开始计算多久才能梦他一回,渐渐地,她发现天神入梦的时间很规律,只要是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他就一定会入梦来。
  直到有一夜,在似醒非醒、似梦非梦间,她看见天神走出她的梦,跪在她的床前,用他的双手紧紧将她的小手包覆住,他低着头,浓眉深锁,在淡淡的月光下,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见他黑缎般的发中夹杂着黄褐色的发丝,他是那么的高大,但她却不感到害怕,反而在他高大的阴影下觉得很安心。
  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天神的事,为了感觉他是真实的存在,她开始学会了偷睡假寐,她发现他总在月圆之夜悄悄地来,天明以前悄悄地离去,来了以后总是静静伫立在她床前凝望她,有时轻抚她的发、她的脸颊,有时紧握她的手,那一份温柔几乎将她化开,几年的光阴里,天神成为她除了家人以外最熟悉的人。
  “小姐整日病昏昏,说不定看见幻觉呢。”红儿小声安慰她。
  “你不信就算了。”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愿意提起心中的秘密,红儿相不相信她并不是那么介意,她只是想说出来,好像这样就会成为事实。
  她缓缓把视线移向雕花窗,看见明月如银盘高悬,她苍白的唇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
  好美的月,今夜天神一定会再来。
  “小姐,你都已经闷出一身汗了,奴婢先替小姐擦擦身,换上干净衣裳,小姐好好睡一觉,明天或许就退烧了。”红儿已经很习惯服侍她了,立即手脚俐落地准备替她更衣擦身。
  “等等……”何茉雅有些羞涩地拉紧衣襟。“把床帐放下来。”
  红儿呆了呆。“屋里就只有奴婢和小姐两个人,又没有旁人,把帐子放下来,奴婢得爬到床上去才能替小姐更衣,擦身可就更麻烦了!”放下帐子碍手碍脚的,怎么做事呀?
  “你把帐子放下来就是了,别那么多话。”万一天神忽然出现,撞见了她的裸身怎么办?光这么想,她的脸颊就发热起来。
  “小姐今儿个真怪,奴婢服侍小姐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可害羞的?”红儿百思不解,一边嘀咕、一边把帐子放下来。
  隐身在床帐旁的零厉怔怔地看着床帐,那层薄薄的床帐对他来说根本有如空气,没有丝毫遮掩的作用,但当他知道何茉雅视他为天神,非但不怕他,还因为他而羞怯时,心底异常雀跃,唇畔也飞扬起了一丝笑意。
  如果他真的在她面前现身呢?她会有何反应?她会如何回应他?
  “小姐,你先睡吧,奴婢在床前守夜,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唤奴婢。”红儿喂何茉雅喝完了药后,仔细地替她盖好被。
  “不用了,红儿,你回房去睡,今晚我不会有事的。”她怕红儿在房里,天神就不会来了。
  红儿叹口气。“小姐难道真的相信天神会来?”
  “我现在好多了,你不用担心,今晚不用你服侍,你快走吧。”何茉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急着支开她。好不容易一个月才有一次见到天神的机会,她不想被红儿占据掉太多时间。
  “小姐,你这个样子真叫奴婢担心。”她担心何茉雅病得神智不清了。
  “我好得很,至少现在好得很,你睡觉磨牙会吵得我不好睡的。”何茉雅干脆找个理由打发她走。
  “我睡觉会磨牙?小绿每天跟奴婢一起睡的,她没跟我说过呀!”红儿瞪大双眼,她从不知道自己有磨牙这个毛病。
  “有,你有。小绿睡熟了听不见,但我是睡不好的人,自然听得清楚。你回去睡吧。”何茉雅好说歹说才把红儿骗离她的闺房。
  房门掩上,听着红儿的脚步声慢慢走远后,何茉雅费力地支起上身,望了望窗外的明月。今夜她不想睡,她想要等她的天神出现,她要确定那不是梦。
  零厉看得出来何茉雅在等他,但是姚堂英自他眼前坠崖那一幕在他心里刻得又深又重,之后的几世都没有跳脱同样的宿命,他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姹月的转世早已将他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了,他不再能希冀她的转世会记得与他有关的任何一点一滴,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在何茉雅面前现身,这一份勇气他还没有准备好。
  何茉雅硬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她一定要等到他。
  夜愈来愈深了,她的失落感愈来愈重,她不停地在心底问自己,天神怎么还不来?他今夜会来吗?
  床帐忽然无风自晃了一下,何茉雅愕然,心念一动,便闭眸假睡,调匀呼息,想试探自己的猜测。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她再缓缓睁开眼,清清楚楚看见了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就站在她的床前,他高大身躯的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遮盖住了。
  她呼息急促,心跳加快。
  是她的天神。
  他出现了!
  第4章(1)
  零厉以为她已熟睡,没想到她竟突然睁开眼,让他无法逃避。
  “你是真的!”何茉雅扬唇,给他一个微笑。
  零厉默默凝觑着她,动也不动。他很想对她说,他并不是天神,而是妖兽,但他无法开口,发不出声音来。
  “你是天神,对吗?”她的双眸晶莹剔透,充满崇敬之情。
  他只是妖兽,扛不起“天神”之名。
  “我不是天神,我是妖兽。”他忍无可忍,急促地否认。
  “妖兽?”她的秀眉轻轻蹙拢。“妖兽是什么?”爹娘只对她提起过佛祖、菩萨、天神的故事,从没有告诉过她什么是妖兽。
  “修炼成妖的猛兽。你……怕吗?”他艰难地说道。
  何茉雅深深凝望他,缓缓摇了摇头。
  “你不可怕,我不怕。”她真挚地微笑。“不管你是天神还是妖兽,我都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零厉的心口掠过一阵强烈的痛楚。他从来不曾想要伤害她,然而她却因为他而受伤惨重。
  “天神,你是来救我的,是吗?”
  何茉雅不断问着令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救不了你。”他缓缓蹲下身,伸指轻抚她的眉心。“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想该怎么救你,但这需要你帮我,因为必须要你和我一起才能救得了你。”他没有提他们之间的身分,没有提血咒,也没有提璇玑娘娘的谜咒,他不想再吓坏她,所有过往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切他都不敢多提。
  他的蹲身靠近,让何茉雅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孔,看清楚了他那双眼睛。他的姿态谦卑,眼神温柔得能将她化开。她的心口蓦然有些疼痛。
  “你的眼睛真漂亮,像宝石一样。”她给他一个毫无保留的微笑,甚至伸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就像以前一样。
  小手凌空顿住。像以前一样?
  零厉接住她冰凉苍白的手,习惯性地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为什么……”何茉雅的神情很困惑。“为什么我好像见过你?难道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就来了吗?”虽然这几年来她已经见过他太多回了,但是这种两人对望时的熟悉感很不一样,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认识他了。
  零厉激动得握紧她的手,眼眶灼热。
  “是更久以前,更久更久以前。”他心中开始燃起希望,姹月一定会慢慢想起他的,只要她想起过往的记忆,他们就能破除璇玑娘娘的谜咒了。
  “真的吗?原来在我那么小的时候你就开始守护我了。”何茉雅柔细的嗓音中充满了感动。“妖兽是你的名字吗?”她其实比较喜欢喊他天神。
  “不是,我叫零厉。”他期盼在她脸上看见更多的熟悉感,他已经等待得太久太久了。
  “零厉……”她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是全然的陌生。
  她并没有记起他。零厉难掩心中的失落。
  “零厉,因为我自小体弱多病,所以你才守护我吗?你是不是也同样守护着所有体弱多病的人?”她的人生空白,知识贫乏,爹娘为求她长命,自她懂事以来总要她念佛经,她所听所闻也是那些,根本不知道妖兽是何样的存在?
  “不,我只守护你。”他用她的语言回答。
  “你是我一个人的!”她绽放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是,我是你一个人的。”曾经,他也对姹月如此深情地说过,但姹月从来不爱听,她甚至掩耳拒听他所有深情的话语。对姹月来说,那些情话都只是污言秽语,她从不会因此而感动。
  他多渴望在姹月的脸上看见这样单纯喜悦的笑容。
  “零厉,我喜欢你陪我,你能天天陪着我吗?”何茉雅笑得天真无邪。
  “我不能,因为我是妖兽,我的模样会吓坏所有人。”他学会了要用耐心让她慢慢接受他,耐心这种东西是妖兽最缺乏的,然而为了她,他必须得要学会。
  何茉雅笑盈盈地摇首。“不会的,我喜欢你的样子。”
  “等到天一亮,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他害怕再看到像姚堂英乍见他变身时的那种惊恐骇然。
  “你会变成怎样?”何茉雅好奇地眨了眨眼。
  “我会变成猛虎。”他眸光深沉,紧盯着她的反应。
  “猛虎?”何茉雅一脸傻气地反问。“虎?”她迷惑地伸手指向房门。“是那种虎吗?”
  零厉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房门上贴着一幅图,画的正是一头威猛的虎。
  “为何你的房门上画着虎?”他十分惊讶,几年来都直接穿墙进出她的闺房,竟从来没有发现门上贴有虎画。
  “因为爹说虎是瑞兽,是神兽,画虎于门,鬼不敢入,可以镇压邪灵,便不会有邪魅侵害我。你还说自己是妖兽,明明就是瑞兽、是神兽呀!你果真是我的守护神!”何茉雅愈说愈开心。
  瑞兽?神兽?零厉冷冷一笑。他活了一千多年,从来没有人对着他说他是瑞兽、是神兽,人类是最无情也是最会说谎骗人的,在山中看见他时巴不得立刻把他射死,人人都觊觎着虎皮、虎骨、虎筋、虎鞭、虎掌,转过头却又将虎形绘成图像贴于门上,敬仰地说他是瑞兽、是神兽,真是虚伪至极。
  “我只有月圆之夜才会是人形,其余时间都是虎身,这样不会令你害怕吗?”他的模样可不像门上那幅画里的虎那般娇弱可爱。
  “我怎会害怕,你是瑞兽,是神兽呀!”她既轻柔又坚定地笑说。
  零厉深深吸一口气。如果何茉雅将他视为瑞兽可以更能接受他,那么为了何茉雅,他愿意虚伪地当一回瑞兽,假扮一回“神”。
  大地初醒,天将亮时,他在她眼前变回了虎身,巨大的身躯几乎占据她闺房的一半空间,转个身,尾巴就将房中的桌椅扫倒在地。
  他等着预料中的惊叫声,但是没有,他看见何茉雅虽然瞠大着双眼看他,但眼中并没有流露一丝丝害怕恐惧,只有满满的惊喜与好奇。
  “能让爹娘看见你吗?”
  “不能,他们若看见我,我便不能再守护你了。”他多想直接掳走她,但是他不能重蹈覆辙,他要确定她肯心甘情愿追随他。
  “可是你太大了,我藏不了你,这可怎么办?”何茉雅担心的只有这件事。
  自从姹月坠入凡间转世轮回后,零厉百年多以来的心情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轻松过,他知道自己这回做对了,姹月的转世不再推拒他,不再逃离他了。
  “以后我每晚都来,天亮以后离开,好不好?”他蹲坐在她床前,用前额磨蹭着她小小的掌心。
  何茉雅轻笑着,零厉的身形足足有她的三倍大,但当她抚摸着他斑斓夺目的毛皮时,就像在爱抚着一只大猫。
  以后的每一晚,零厉都是夜半来,天明去,他每晚伏在她的床畔陪伴她,但是没有法力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病所苦而无能为力。
  不管零厉再怎么小心谨慎,还是教人看见了踪影,何府出现虎妖迷惑千金的传言,悄悄地传开来了。
  这一夜,零厉一到何茉雅的房前,何府刹那间大放光明,喊声震天,手持刀枪箭矢的数十名彪形壮汉将零厉团团围住,杀气腾腾。
  “我的闺女病得愈来愈重,原来都是被你这虎妖吸走了精气!”一个中年男子跨出人群,眼神充满杀意。
  此时的零厉正是虎落平阳,就算能突围逃离也必定负伤,然而他是山林百兽之王,骨子里只有迎战,没有逃命两个字。
  冷酷的刀刃削过空气砍向他,他扑咬还击,咬断了几名壮汉的喉咙,利爪撕开了数个大汉的躯体。
  鲜血喷溅,惨号声不断,院中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
  零厉没料到屋顶还有埋伏,几支利箭划过黑夜射向他,几乎穿透他的身体。
  “住手——”何茉雅挣扎着奔出房门,惊惧地望着眼前血腥残酷的一幕。
  “快回房去,茉雅!爹一定会除掉这只害了你的虎妖!”那中年男子重声大喝,压不住杀机。
  “不!他不是虎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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