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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1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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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忘了,第五层的曹王才最重要!守好曹王,战狼用多少次的声东击西都是徒劳无功,只会在最后对着宋军的守株待兔来飞蛾扑火。
吟儿必须勒令邪后等人强行约束曹王、并且亲手把凌大杰追回来关押,其一她不想给林阡添乱,据说近来金军军心不稳、轻舟就快现身和移交,这节骨眼上后方一点岔子都不能出、不能再有更多高手堂逃逸、免得本来可以轻松获胜的第三场秦州会战节外生枝……其二,她也不想自己被人误解,说高手堂的人是她放的,那是给林阡的现在和未来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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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起干戈,耳畔的鼓声充斥四野一直没停过,抬头看天幕从来都好像都是血色。
这场景,很熟悉,总令心脏跳不停的凌大杰回忆起若干年前,那个在襁褓里等他割血喂肉救命的荏弱女婴。
“大人,还请再忍一忍,属下实在是解不开这手铐。”黑衣人首领领着四五人保护他逃跑,由于战力一般,他们也怕被追兵赶上,故而时不时地回头张望。
从南往北逃,为避开锯浪顶,只能取道短刀谷的走马场、乐游原,那就不得不迂回绕行,风险虽小,却比直线走要多得多。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窸窣声起,黑衣首领迅猛一刀,带头往响声的来路抗拒。
猝不及防的是,来者似幻影八重,千形万象竟还空,灵气、锐意、迅疾的“风花雪月”,悄然化作星星点点的流萤,穿过控弦庄武士们的刀网剑气,径直朝凌大杰之所在汇聚。
他想提长钺戟格挡,长钺戟却被留在了天阙峰,想要以赤手空拳应对,在狱中久矣,体力大不如前……
经过短刀谷一战,他对华容道义释的可能性已经死心,这一刻索性放弃抵抗,张开双臂主动去迎接死亡,任由那缥缈的剑意贯穿他胸膛——或许,世人会觉得,他是恨她,报复她,存心要她的罪孽加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后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拼死救她?!
“人是需要自救的,而不是自我放弃。凌大人,这一点可要学段大人啊。”王者之刀却没有刺进他要害,而是察觉他无力抵挡和求死之后、绕过他先去处置了控弦庄,对付一群杂碎,当然游刃有余,三下五除二地将他们挑倒在地,她回过头来继续持刀封住他去路,一边由着后续的宋军抓人,一边望着凌大杰微笑说,“曹王府定会有最好的出路,暮烟希望您撑到那一天亲眼看。”
“那只是你认为的出路,是林阡的,不是王爷的。”凌大杰长叹一声,心如死灰的时候,谈不上什么憎恶,不再希望她死,却把她当不存在,所以淡淡地回头恳求她,“不要再自称暮烟了,你不配。”
“那只是您认为的不配。我爹给我起的,就要叫这名字。”她居然还在厚颜无耻地笑,上得前来,亲自押他回去。
“呵呵。你好得很,完颜暮烟。”他被这理屈词穷却倔强无赖的样子给逗笑了,都分不清自己这是冷笑还是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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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儿连本带利抓回两次逃犯,原以为可以终结这一晚的所有不幸,谁料,甫一回到万尺牢,就见慕二陪安丙在原地焦急等待,邪后则已经赶去了东谷希望可以平息事态,但是到现在都还没传回消息……
“又出了什么事……”她这半晚上跑南跑北,累得差点眼前一黑。
适才她稳住阵脚后,万尺牢确实已经安宁。所以,第三场意外,其实是和第二场同时发生的……只不过在她走后他们才发现。
或许,前面都是建立在战狼越狱事件上的意外,唯独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的问题——
“完颜永琏,他……”安丙三缄其口。
“王爷怎么了?!”凌大杰大惊失色。
于金,于宋,曹王都是现阶段超越柏轻舟最重要的人。是战狼唯一的目标,也是吟儿仅有的强调。8)
………………………………
第1606章 落花飞雪何茫茫
于金于宋,曹王都最重要,第三方势力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作妖。
“完颜永琏他,不见了!和王喜一起,王喜,吴曦……”安丙支支吾吾语无伦次。其实吟儿在见到他的第一刻就暗叫不好,怕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以为事不过三更何况四,结果这安丙还是暗地里在打他的小算盘……短刀谷宋军怎会没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川军存私!
安丙捶胸顿足:都怨安某不好,错看了王喜,移交罪囚的事交给他负责,结果竟被他自作主张带走了曹王,眼下他和曹王都完全没了音讯,极有可能是去找他的旧主吴曦去了;
安丙悔不当初:王喜曾哭诉他和安某一样是对金军诈降,可现在安某才知道那是彻头彻尾的谎言,王喜他恐怕从始至终都被吴曦控制着,这几天一直在寻找机会、帮助吴曦重新掌握分食乱世的筹码;
安丙哭丧着脸:安某原先想过,就算王喜是个内奸、留着他也有对吴曦反间之用,谁料这些天他一直没表现出可疑、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地干出这么大的祸事……都怪安某心大、妄想建功立业、未能控制好他……
“安大人,不关你的事。你的人只是正常来移交囚犯,是王喜他居心叵测、处心积虑……你先回去,有好消息会通知你。”吟儿克制着心情的剧烈波动,在曾经有过父亲如今只剩昏迷不醒和尚的牢房缓缓俯身,抚着陈迹,呆了片刻。
“主母……我始终觉得,‘安丙不杀王喜反而保着他’很有问题,没错,安丙是愿意和咱们合作抗金的,可就怕他留着王喜用来对李好义搞平衡、不分轻重地对王喜的忠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安丙过于自信,没能驾驭得了王喜,‘安内’不成、还连累‘攘外’。”戴宗先生最近和风鸣涧一同出谷到周边安抚民众,临走前,曾对吟儿再三强调他对安丙的顾虑。
“安丙在凌大杰越狱的节骨眼上来移交战俘,极有可能如戴宗先生所忧,是想趁乱对曹王灭口的,不然和尚也不会受伤昏迷……哪儿想到,王喜截胡呢……”空手而归的邪后也不禁多长了个心眼,说官军的人心一个比一个难测。
以上种种,吟儿怎可能没考虑过,尤其最近安丙限制李好义带兵收复秦州,似乎印证了戴宗所说的安丙热衷于内部权斗?但看见安丙比她还后悔郁闷的样子,她觉得,就算安丙有私心、曾想对父亲灭口……安丙洗白自己有错吗,想杀金国的王爷有错吗,制衡部下的军权有错吗,他只是能力不足、有私心、并非金人的内应,他跟吴曦王喜不一样、亦正亦邪、还有救……所以,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不是主要矛盾,甚至他不该构成后方的矛盾,不能让他因为像极了吴曦所以就真成为吴曦第二。
“不管谁真心谁假意,王喜现在是吴曦的人,安丙现在是我们的战友。”多事之秋,她冷静把所有针对安丙的舆论先压下,“归咎是次要的,先追查出王喜、吴曦和完颜匡的去向,找到曹王的下落才是最要紧。”
叹了口气,不能逗留万尺牢太久,终于在得知和尚性命无忧之后,轻轻掩上了那牢门转身离开……爹,我不知是多少次在您和战友之间选择了后者,现在,竟连疑似战友的重要性都排在了您的前面……遗失亲情,实在是咎由自取啊。
吟儿不知父亲其实算到了安丙的计划、寄望于安丙谋杀他的同时有薛焕孤夫人等金军高手插入安丙的进程;正如同父亲也没料到,安丙谋杀他的同时竟然是第三方凑巧来转移了他,他的处境和柏轻舟委实照镜一般,当己方高手们忙于和敌军会战来不了,川军的害群之马王喜钻空把他抢到了吴曦手上……
她想到而父亲没想到的一点是,川军来移交罪犯的那一刻,真的有金军高手想伺机营救他,那就是战狼——那个人,虽已逃出生天,却为了他而不顾一切地回来,他的第三段声东击西正是声“凌大杰”而击“曹王”。
可惜,不同于控弦庄在第四层有混入的经验、对凌大杰的存在能够一击即中,他们对第五层的曹王何在没有一丝头绪。但战狼还是来了,没有求稳,急于求成,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滴水不漏的曹王府首席军师,他完全冒着教金军再次失去他段炼这个精神领袖的险……
也可惜,战狼本就困难,吟儿竟也没有中计,追捕凌大杰前强调邪后要死守第五层,她未雨绸缪至此,令还未夺回湛卢剑的战狼根本突破不了宋军森严的防守。
更可惜,在他出手之前,安丙就已经派王喜来到了这里,声“凌大杰”而击“曹王”的不仅是他,还有搭他顺风车的安丙、搭安丙顺风车的王喜。可以说,吟儿没输给战狼却败给了安丙,吟儿错信了安丙而安丙则错信了王喜。
一夜三变,秦州宋军对金军的军心优势,倏然就因为战狼的越狱而降低不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完颜永琏没获救也不曾死,否则金军势必触底反弹或狗急跳墙。
天蒙蒙亮,从天阙峰登临送目,南面川蜀雨过天晴,北面秦陇却波云诡谲。吟儿知道,安丙是轻舟选的人,不该推远,只应拉近。经此大变,由于亲眼看见不合作的两路不如一路,安丙对盟军俨然存在着空前的转圜余地;将欲使其信,先付之不疑,她必须代林阡走出靠拢安丙的第一步。但最可惜的却是,这些意外对前线的伤害还是没法避免……“轻舟,对不起……”后院起火,终究最连累的是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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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旬,林阡原可以抓紧进攻、加快搜出轻舟踪影,金军则很可能直接瓦解、内讧的同时把轻舟供出。
谁知战狼爆炸性地重现人间,无疑给了金军垂死挣扎的触动,哪怕他现在还在回战场的半途都给了金军苟延残喘的强大生命力;当初,林阡留战狼活口说了太多原因,主要却还是对关押活口太自信,没想到万尺牢有十九个前人种树给后人乘凉,更没想到羸弱状态下的战狼做事仍会这样雷厉风行。
“吟儿,你辛苦了。”林阡知道,亏得凌大杰和和尚没跟着逃出来,否则宋军人质全失、金军势必更加凝聚;他虽和吟儿不在一起,却不得不对她隔空道歉,他心疼她本来是被他留在谷中养伤的,结果却要帮他又一次剑指那些他并没能帮她和解的亲族……
第三场秦州会战看来和平解决或宋军碾压不了了,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打。毋庸置疑后方传来的消息是不幸的,对前线奋战多时的宋军而言,战狼逃出自然是噩耗,凌大杰被抓回堪称不幸中的万幸,曹王的失踪则是前景未卜——
毕竟这是轻舟即将现身的关键时刻,怎料曹王突然隐入尘嚣消失不见?金军军心的微妙,造成了瓦解和内讧的难测,轻舟便有了“紧随曹王、刚出又没”的迹象。当这两个对等的重要战俘,现阶段竟都是未知状况和位置的人质,就连林阡也曾失去主心骨,不知道接下来的仗到底该以几成力打比较好。
“局势复杂得前所未有,实在看不清……我到底该乘胜追击,还是应投鼠忌器?”怕放过战机,怕错过轻舟。
“金军有林陌,又得到战狼……两者加在一起,可否抵消得了完颜江山的私心,以及完颜永琏的失踪?”怕低估敌人实力,怕高估敌人心态。
算遍了因果勉强总结出:下一战箭在弦上且至关重要,金军若胜才好救那个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曹王,轻舟若归则可使宋军不会像现在这般掣肘和纠结……
“轻舟,若是你在,何须我烦扰至此?”林阡承认他不知何时起,每一仗都依赖轻舟她出谋,依赖到自己都不爱思考了。尤其现如今才从魔态中恢复正常不久,对自己的谋略难免不像过去那样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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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留神,林阡就真的又打过了头。
他将完颜江山欺压到就快八成覆灭的境地,竟真的就跟动动手指头那么简单,回过神时还以为自己不巧又提着刀入了魔。
那时的完颜江山,危在旦夕竟都没肯接受林陌的救助,始终不曾对曹王府松口说柏轻舟到底在哪里……
不知绝境是否真的可以激发一个人或一群人的潜能?完颜江山绞尽脑汁竟然祭出奇招,命令手下把先前抢来的或附近能找到的牛全都集中起来,在动物们的头角上捆起锋锐的尖刀,身上披挂五颜六色的布匹,尾上则系满浸透油脂的麻线或芦苇……于这天的傍晚先败一阵之后,突然令追赶而来的宋军发现身陷伏击圈,但面前这个大多数人都前所未见的奇异兵阵,竟然是燃着熊熊火光的牛群大阵?
战鼓声近,呐喊声远,那时宋军原想追杀的金军全都暂时躲起,但见有潮水般汹涌的公牛,头顶尖刀、尾燃烈火、愤怒凶猛地朝着宋军猛扑。
滚滚浓烟下,浩浩刀丛中,宋军当即有自相践踏之乱,纵然林阡也一度束手无策,因为,“这是春秋时期,田单著名的火牛阵……”
他对这阵法甚至还有阴影,因为有那么一次闲暇时候,他读到古书里的火牛阵想试着用,却尝试失败还害得当时演阵的十三翼被牛攻击引火烧身,轻舟路过,驻足摇头,主公,没有技巧,再好的阵法都是搬石砸脚。
他奇问,什么技巧?其实在他之前,很多人用这个火牛阵都是失败,不能重复出来,难免教人怀疑真实性。
轻舟答,这些猛兽,都是畜生,仓促之间如何认主?
“轻舟且细细道来?”他好奇求知。
“鲜亮的颜色能够激怒公牛,刺激它们带着尖刀攻击性十足;尾部被火灼伤的痛苦,则能够加深它们的义无反顾;齐心协力的鼓噪呐喊,最终促成了动物们出于害怕本能的一往无前。可是,动物虽凶猛,不像人一样训练有素,不易控制。若我们学习古人的这一兵阵,却只学到‘五颜六色、擂鼓、火把’的形,一旦敌人也懂这战法,知道用擂鼓和火把抵御,继而通过手段或意外将牛群的方向逆转,那时候,五颜六色的披挂,就成了反攻己方的砸脚石。”那女子虽然性情婉约,可辅佐他把握天下时,眼中五行八卦都是棋子,口吻豪放到,仿佛天地万物都听她的号令、古往今来全由她来评判。
“原来如此。难怪田单用这计谋时,还会命人最先建筑小墙洞。万一火牛回头冲击己方,这个墙洞会起到隔离作用,阻碍火牛不得不继续往敌军冲。”林阡懂了,让牛不能转弯,只知道勇往直前,那才是这个火牛阵的精髓和诀窍。
这一刻,火光中,他看见完颜江山的军马终于从两翼杀出似乎想坐享其成,再望着弃甲曳兵的麾下们他突然不再觉得焦头烂额,笑了:“轻舟,是你啊。”
这只有其形未得其髓的火牛阵,分明是轻舟摆的啊!只不过,是骗过完颜江山、是为了他林阡摆的!目的,是为了让他胜,让他临阵试验成功,让他看清楚“金军军心没那么脆弱、战力没那么高强、主公不必烦忧”,让他决断出“我该乘胜追击,而非投鼠忌器”,让他“趁着这个机会,尽快找到和营救轻舟”……
“主公,您一定会来救我的……”“当然……”那女子的声音再轻都能传达到他心底,只怕她现在离他就百步之遥,只要他能打赢这一战!
瞬然回神,饮恨刀果决砍向最前面的火牛群强行逆转它们的方向,是的,砍死、砍乱都不及砍反了它们来得治本:“擂鼓,点火,跟着我冲。”
“什么,主公……”宋军起先还没会意,为何要强行冲驰?
“今晚庆功宴,烤牛肉给军师接风……”林阡哈哈大笑,沿着他长刀涤荡的方向,火牛阵倒戈得波澜壮阔,化为己用就是这么简单,不,它们本来就是我的啊!
蜂拥而上的近千金军,完全没想到本已把宋军杀得大败的阵法,竟会在他们冲前收割残局的同时猝然反扑,只因为林阡一人居中、挥刀狂舞、大呼小叫、掀翻气浪的关系……连绵而去的烈火骤然转向,蔓烧向原可大胜的完颜江山大军,这场面,真正是……火牛一时爽,全军火葬场!
“那个要死的女人原是骗我……”完颜江山怒不可遏,貔虎刀陡然突围,愤怒指向唯一的方向。
“果然……”林阡本就一直在盯着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即追前,要将轻舟救回。笑:完颜江山,不接受自己人的救助,当然只会被敌人骗,轻舟她怎么可能给你出谋?她不是怕死自保,而是在给我暗号自救!
“林匪!”“提控大人小心!”可惜林阡实在树大招风,才刚移动一步,就有人提醒江山。
貔虎刀顷刻回旋防守,与本来没想杀他的饮恨刀堪堪相撞,却听“轰”一声响,完颜江山自作自受,被林阡击飞数步口吐鲜血;说时迟那时快,刚巧几步之遥传来连番啸响混合惨叫,原是先前被数名金军围绕着的不起眼车驾,突然间遭到一个不速之客的精准打击;随着这些精锐的横七竖八,电闪之间更有个单薄的身影,众目睽睽下被劫走倏然就杳无踪迹。
“轻舟——”林阡本就是往那个方向追的,怎可能不知道那单薄身影是谁,可她竟当着自己的面不翼而飞!?
“是湛卢剑……是他,他,回来了。”完颜江山吐血许久,才说出他适才看到的那道血光,冷笑一声,“一如既往……毒得很啊!”
………………………………
第1607章 两军蹙兮生死决
对于战狼的出现,林阡本不应该感到意外。
原本战狼就是他这几日往川蜀大肆宣扬“秦陇金军即将覆灭”舆论、强行吸引到自己身边来的,为的正是给后方的吟儿和短刀谷减轻压力。
谁知,战狼比预计回来得要早,很明显他是主动回来的。地震当晚营救曹王不成,他看准了柏轻舟的重要性仅次于曹王,便一不做二不休地果断回到前线寻她,天阙峰宋军对于他被林阡钉在山顶湛卢剑的不翼而飞亦是后知后觉……
然而,就算战狼回来得早,林阡也不该完全料不到他,可是此刻却为什么震惊当场、瞠目结舌?因为林阡完全没料到的其实是“曹王府”会出现在这一战,没错整个曹王府都一直在!不仅仅是他们的首席高手战狼……可林阡却没想到!
不得不说,近来林阡享受了太多拆裂金军的好处,习惯性地把林陌和完颜江山看作两路,却忘记去考虑一点就是:完颜江山不求,林陌就不会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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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袖手旁观,确实并没有救。这不是元凶和江山主仆俩一贯的思路,宁可眼睁睁望着曹王府死也不伸手?林陌笑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何?
好一个完颜江山呐,毫不计较曹王生死或大局得失,把柏轻舟攥紧在手死活就是不放手,究竟是奇货可居,抑或是引火烧身?可惜得很,是后者。当完颜江山吸引了林阡的全部仇恨和在意,也自作自受地被打林阡追打到八成覆灭的境地……之所以到这份上他都还不接受援助,可否认为,他是想胁迫柏轻舟提出奇策,同时验证那句“得之即得天下”?
我林陌便赌一把,柏轻舟临阵会“帮”完颜江山、故意把林阡打得先败后胜,那么,必须由我林陌在林阡将要收割残局的末尾、出其不意地插入林阡的进程——
“驸马,完颜江山甚是奇怪,好像在到处搜刮公牛……”“难道是这样?”柏轻舟,着实是个值得金宋蒙夏哄抢的女子,用多智而近妖来形容都不为过。可惜她毕竟消息闭塞又病入膏肓,此战只知道完颜江山的对面是林阡、哪清楚外面到底是怎样的乱世激流?所以她当然意料不到,林阡才刚如她所愿地用火牛阵对完颜江山反杀,新的火牛阵就浩浩荡荡地向此间奔腾……
是的,林陌正是掐在这个时候出手。和林阡还需用刀强行驱赶、一不留神又会控制不住火牛方向不同的是,经林陌精心准备的既得其形又得其髓的奇异兽阵,先用了木头做支架固定了牛头,转不了弯,只能直冲。关键还在于,紧随其后的曹王府奇兵突如其来,把包括林阡在内对营救军师功亏一篑的宋军都打了个措手不及,失落心情下他们惊恐地遇到新一轮更大更稳固的火牛阵,自然是作为本已杀得疲累的鹬蚌被渔翁们摧枯拉朽地淹没……
前两场秦州会战宋军都可以说是小胜,到第三场真正是作茧自缚式大败——林阡自己把敌军强行分裂成两路,先重点打一路却被另一路截胡!不仅人质被战狼截胡,而且战场被林陌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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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可愿跟随驸马,将功折罪,守护家园?”火光下郭蛤蟆、完颜瞻等人齐齐到场,虽然他们个个挂彩,可是问时人人振奋。
毒得很,公然撬墙角,完颜江山本就是陇陕的过客,麾下的武将都是完颜璟先前指派,闻言一瞬就轰散,交睫间全都汇去了林陌身畔,那壮怀争如百川归海……
此战金宋谁都铆足了劲突破困局战胜对手,当宋军意图利用最后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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