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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1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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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得很。既然还爱着林阡哥哥,何必坏了他的大事!你可知道,山东之战本来可以很干脆地解决!”闻因没空跟她开玩笑,语声兀自凌厉。
“对不起,我不觉得。”妙真收敛了笑,轻声流露敌意,“师父变了,入魔到无可救药天骄他助纣为虐,眼睁睁地在说谎,能说一个谎就能说两个师母和你一样,就算师父是个魔也会包庇着他。可我不行,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我怕师父万万不值得托付,红袄寨会经历昔年没发生的前走狼后来虎。”
现在的情景就是,林阡寄寓了杨妙真关乎天下的梦想,当梦想破灭,妙真果断地脱粉回踩。
“所以,你不是真的爱林阡哥哥,只是爱一个你心中的期许罢了。”闻因苦叹。
“谁规定爱一个人就要爱他所有的缺点。”妙真不以为然。
“那算什么缺点,你明知道林阡哥哥是被算计才入魔,那么多天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流落在外,怎会不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歹人带坏”柳闻因还没来得及说林阡后来近朱者赤了,杨妙真便口齿伶俐地反驳:“你们理解他,那我不理解又如何,柳闻因,你何时变得这般没底线,被一个敬仰爱戴了大半辈子的人无礼轻薄甚至夺去贞洁,你真的可以像他一样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说什么?”柳闻因如雷轰顶,关心不已,“你,你被他!?”
“你呢!你那天可是随着他一起跳下去的!”杨妙真不置可否,却试探起柳闻因。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你一句一个陷阱,挖好了等着我跳。”柳闻因蓦然回神,挣脱开她跑远,就是不告诉她,让她急。
杨妙真确实想给柳闻因挖坑,却也是发自肺腑想知道实情,如果师父真的做过混账事,她发誓她这辈子永远不回盟军去了。
冷风中伫立良久,怔怔望着柳闻因的背影越来越小,缩成一点后,才察觉到身旁有人站很久了:“宋贤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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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3章 治世之才;乱世之貌(3)
“你变了,妙真。”宋贤轻叹一声。早先他隔得远,没听清妙真和闻因具体在争执什么,只想着姐妹俩一旦动起手他就赶紧上来拉架。不过他大致猜得出,妙真出卖林阡、触到了闻因的底线,所以闻因最终被气跑……
“是吗,是变得比从前有主见了?”杨妙真笑起来,淡然接受这评价。
“或许吧。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押着楚风月到天骄面前时,楚风月能冲破穴道去抽四当家的耳光。”宋贤见她坦荡接受后,愈发验证了心头猜测,“是你刻意没点好楚风月的穴道、存心要看她挣脱后怎么做。后来你冷眼旁观着四当家受害,明明就在几步外却毫无存在感,若不是我及时阻拦,则楚风月杀人罪加一等。”
“是的。宋贤哥哥识破得未免太晚。”妙真一笑,顾盼生辉,身姿卓绝,端的和楚风月一样是治世之才、乱世之貌,“我还在帅帐边上站了很久,旁观天骄一步步登攀到最高点,最后来个上屋抽梯,一击即中,看他跌得粉身碎骨。”
“何苦!”宋贤脚底一股寒气升起,他万万没想过,这个他闯荡江湖之初必缠着他带微型梨花枪回来玩的小妹妹,居然真的应了十年前东方雨门客们“天命危金”的谶语,一举一动都影响着甚至将会主宰全局!!
江星衍,李思温,吴越,林阡……宋贤曾经以为,杨鞍和林阡的五度疏远,已经被徐辕循序渐进全部击碎,可谁料,并没有!第五点的后一半,杨妙真,才是最关键,偏偏却被完全忽略。为什么被忽略,因为妙真是在林阡吟儿身边长成,和盟军的关系最亲近,是铁板钉钉的自己人!
然而,当林阡和杨鞍的决裂眼看要历史重演,妙真还是在战幔揭开时就站去了她哥哥那一边!今次,不再有闻因,暂时也没有林阡或吟儿,宋贤没把握,谁还能把妙真拉到正确的这一边?
“这天下的星火,该是合适的人来点亮。”妙真和他行到个稍高的地点,看着脚下泰安的夜深人静星罗万帐,忽然慨叹出这么奇怪的一句,他觉得她像极了小时候的胜南,有其师必有其徒。
“我记得新屿刚牺牲的那段时间,你和我,和你师父师母,都还在淮东一起战斗。当时胜南怀疑,邓唐之败是因我军内部出了叛徒,你也附和他说,‘官军和义军很可能是被人双面蒙蔽,才导致相互的不信任和越来越深的误解’,为何如今你身在此山竟看不透,红袄寨就是当初的官军,和盟军之间被叛徒阻隔了视线?你越看不透,就越帮那叛徒蒙蔽你哥哥,邓唐之战便会在山东再经历一遍。”
“叛徒固然可耻,可是,叛徒就必然存在吗,盟军看似正确正义,只不过盟军占据说话权而已。连环命案的真凶,谁说一定不是师父呢。”杨妙真倔强地问。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视角和预设立场,哪个能保证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
“……”宋贤咋舌,“怎就……怎就恨起了他?”不管“他”是林阡也好,胜南也罢,宋贤都早就决心一路跟到底,绝不可能有半点怀疑。所以宋贤听到妙真这句话以后,委实是惊得半刻都没合拢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妙真这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这么猜忌林阡?!
“不是我恨他。是你们,太爱他,一个个只会尊敬他,仰慕他,拥戴他,于是便惯得他任性乖张,你们还继续甘之如饴、反以为荣。”妙真不以为然地笑着,“我也希望他还是过去的师父,可是,一切终究都回不去了……客观说来,他确实有犯罪的动机和前科,而你们,都有可能是他犯罪的工具和理由。”
“是,他确实有罪,为了守护家国天下,能把自己拼得身败名裂,反过来还要被他守护的人指责,嗜血,滥杀。”宋贤含泪,不忿地攥紧拳。
“宋贤哥哥,为何要让感情战胜理智?”她表情波澜不惊,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向来认为,就算爱一个人,也要保持自己的独立人格。所以,当世人难免被林阡的风姿、气质一叶障目时,她必须要为他们保留着绝对的清醒和客观:命案的嫌疑,他林阡有一半,而且欲盖弥彰!
毕竟她是杨妙真啊,和师母,和柏军师,和闻因姐姐,全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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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柳闻因一气之下跑出老远,直奔到另一个寨门附近的溪涧边,方才缓解了内心的压抑和愤怒,然而,伫立了良久也没用,后悔和恐惧还始终挥之不去。
她当然又悔又怕,悔的是大圣山的半山腰她原来没救得成妙真吗,怕的是纸里包不住火那件事盟主迟早都会知道,气急攻心,恨不得抽出枪来对准溪边这块无人山林砍它个痛快才行。一边情之所至,一边刚好树后传出一声奇怪的呼吸,柳闻因心念一动,寒星枪迫不及待地循声而发,“哗啦”几声那边掉了一堆枝枝叶叶,不巧遮住了一晃而过的瘦长人影。
“何人!”什么人都有可能,红袄寨专门监视她的小人,控弦庄在寨边活动的细作,还有专门为纥石烈桓端传递楚风月安危的探子……这个世界纷纷扰扰,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盘算辗转,惟仁人君子豪杰之士,能出身为天下犯大难……
闻因鼻子一酸,愈发嫉恶如仇,果断身追枪赶,气势横扫千军:“出来!”那人或那些人躲得了身躯躲不了影,再如何想要销声匿迹,终究都有痕迹尚处在销匿的过程里。她一方面想着要把他们揪出来或能解救大局,一方面也记住了自己不能孤身犯险、务必立刻发信弹把徐辕哥哥或杨少侠指引过来。
眼前乍亮,一声锐响,意外竟有罡风反扑,意味着不再只是喽啰。柳闻因眼疾手快赶忙闪身到树后,继而面不改色地朝着那高手狠扎一枪,对方迅猛远程格挡,力道震得她虎口生疼,她当然不甘示弱,又一枪迎风而上、紧咬着那剑势不放,差一点便能压制住它。
对方还没露面就被她激得强招迭起,原先的一回合功夫竟连续十七八剑砍来,将她拆招的节奏也带得飞快,气氛倏然就从鬼祟变得白热,她在那险象环生里只觉得每次化险为夷后都有参悟,不由得暗暗心惊。
就这般隔空交手了二十多回合,林子里连绵不绝的枪风和剑气,或撞击抵消或交缠散落,连累好几株不算老的树径直被打得倾斜,壮一些的树干上则连续留下了好些划痕或刺伤,从上面掉下来的树皮树叶全都朝人的眼睛里迷。
柳闻因会被迷眼,那剑人也不例外,两人各自躲在树后屏息凝神,柳闻因猝然一瞥,发现其中一枚暗器好像是,夔州之战她也看到过的冰山神芒,所以,来者原来是……狂诗剑解涛?哎,一想起他舔着脸占自己便宜的样子,柳闻因就一阵恶寒。
甫一失神,右侧气氛一凝、柳闻因慌忙抬枪相应,谁知一招打空,才知对方判断更准、原是用计虚晃的一剑,与此同时,她左脸只觉被微弱却酥麻的热流吹拂,鸡皮疙瘩差点没起来!原是那紫衣美少年在她耳边贴近她脸颊调戏:“小妻子,又一命哦。”
“滚!”她毛骨悚然又恼羞成怒,即刻抬起手来冲他连扫数枪,惊得解涛赶紧朝旁飞窜、狂诗剑挡出好几个精妙绝伦的快招:“小妻子,我是听到婚讯,专程来带你走的,这世道,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娶你。”
“大言不惭,你哪一点比得过天骄?”她虽对徐辕没有男女之情,却是从小就打心底里敬重他。
“我比他好看啊。”解涛笑得倾国倾城,剑舞翩跹竟令人错觉他吐气如兰。
事实如此,柳闻因回不了嘴,心中的气越积越多真快炸了,无法自控地枪法越来越追魂夺命,纵使是解涛也觉棘手,稍一分心就没拦得住,大惊“你谋杀亲夫!”蓦地就本能加大了力道,这下可好,乐极生悲,斥飞柳闻因的时候好几缕剑气都朝她身上狂轰滥炸,左手生疏,收不回来……
好在千钧一发斜路飞出连串暗器,堪堪拦住了解涛求爱不成就杀人的剑。
“对不起,小妻子……”解涛赶紧上前,一副怜香惜玉的口气。
“咳咳。”柳闻因虽未受剑伤,却因躲太快撞在树上而难免咳了口血,蹙眉爬起,真情流露,“不欠你了!姓解的,别再让我见到你!”
“啊不要……”解涛一脸被宣判死刑的惨痛。
“真是热闹,小小一个箭杆峪,什么魑魅魍魉都往里钻。”柳闻因故意冷笑了一声,这个既救她又躲躲闪闪的人,很显然是最初出现的那个呼吸的主人,和解涛来偷窥她的理由不同,但是和解涛一样属于敌人!
解涛抬头望见前上方有人顺势而落,蹙眉正待喝斥这位麾下的擅离职守,忽然发现那黑衣女子是千手观音凌未波所以也就是柳闻因的亲生母亲,赫然一惊,满心的愠怒仓促化为脱口而出的四个字——“岳母大人!!”
严词厉色的一句套近乎,生生把凌未波吓了一跳,她却还是不停止半跪参见:“末将参见解公子……”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解涛赶快扶起她来,就差当场跪下参拜了。错愕的是被他俩甩在一边的柳闻因,你们当这里是金军帅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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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3章 治世之才;乱世之貌(4)
“解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凌未波更早就意识到,这里解涛和她待久了危险。
由于柳闻因的鸣镝早已发出,红袄寨俨然有成群的火把朝此地来。
“当真只是来看看我的,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柳闻因看她转身,蓦然哀声发问。
“对啊就是来看……”解涛还没说完,柳闻因已打断:“你闭嘴!”
真正该回答的人却不答,毫无软化地将解涛往反方向拖。解涛一步三回头,使劲把没说完的说完:“……看你的……”
“无耻宵小,哪里逃!”却有宋军高手身先士卒,缥缈一剑凌空笼下,千丝万缕朝解涛施放。
铿一声硬碰硬后,解涛剑都挡得弯了,才勉强把那人逼出丈外,从天而降的白袍少年微敛剑势,一脸都是不可思议:“怎么是你。”
“哎,如今我怕是敌不过你了。”昔年黔西寒潭剑斗,解涛和杨宋贤还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今日右臂已废的解涛,一看到意气风发的杨宋贤便黯然垂眸,兀自变得有些不自信。
“惜败和惨败却不同,不知你是哪一种?”宋贤不想看到他这么妄自菲薄,于是如昨般向他下战书,“今日潺丝再战狂诗,一招不让,以示敬重。”
“好!狂诗剑必全力以赴!”解涛一凛,眼神顷刻变得火热。
“看剑!”爽快过后,却有一丝抑郁划过还在笑的宋贤心头。就算不是因为尊重对手,宋贤也不可能对解涛手软——为了林阡能不被脆弱的杨鞍持续误解,宋贤只能硬着头皮不跟金军阵营的任何知己再讲情面。
在杨宋贤的心里,虽然解涛和楚风月不同、是个不会演戏骗人的性子,但很多事情本来清白,最怕有心人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宋贤想,如果天骄和闻因在鞍哥的心里不幸失信,那至少这山东我得为胜南保留力所能及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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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杨二人打开之后,妙真徐辕杨鞍才陆续赶到。亏得杨宋贤剑术高超,人前封死了解涛的表白。所以解涛对柳闻因再如何热烈,现在对公众都只是暗恋。
妙真一边习惯性地扶起闻因想看伤,一边却又与她愈发地相看两厌,强忍关心避过头去,分辨出一隅观战的还有个面无表情的凌未波,恍然,冷笑:“金军厉害,这是知道闻因姐姐要成婚,特意送个‘高堂’来啊。”
言下之意,撇开楚风月不谈,连你柳闻因也不能证明徐辕正直啊,你柳闻因也可能和金军暗通款曲,徐辕白娶你了,骗子自食其果。
又一个枝节,来自柳闻因的身世!
“诸位,众所周知,当年凌未波是控弦庄的金谍,为了在短刀谷收集情报而刻意接近柳大哥。在识破她身份之后,柳大哥便与她一刀两断,从此闻因再不曾与她有任何瓜葛。”徐辕当即解释。
值得一提的是,柳闻因和凤箫吟同样是金宋混血,却比后者的仇恨值要小得多,一则她的父母未造成陇南之役万千人死,二则,毕竟是父宋母金,看上去断舍离会更加轻易。
徐辕在话的末尾留了段空白,意思就是要柳闻因来接话,由她自己来当众说她和凌未波毫无感情——本来就没有感情,他知道闻因和他一样恨凌未波,间接造成了柳五津的死。
久矣,却不闻柳闻因默契开口,徐辕心念一动,略带诧异地回头,这才知道他完全想岔了她。
为了主公,为了盟军,为了大局,她连自己的幸福都能牺牲,却居然不能直接斩断她和那个只有血缘关系的母亲的联系!?
说到底,闻因终究还是个才十六岁的小丫头啊。她既不愿,若再逼迫,他这个天骄,当得也真太没皮没脸了。徐辕汗颜,收起厉色,轻声关切:“闻因,你是还对她有期许吗?如果是,没人干涉得了。”
“我,我羡慕别人有娘亲,也想探索自己的……”她有那么一瞬被戳中死穴,再也不是别人家那个完美的孩子,直接当着一群敌我难分之人的面哭得泪眼朦胧忘乎所以。或许正因为婚期的迫近,金兰姐妹的出卖,大圣山事件的重提……种种压力交杂在一起,先前对母亲的所有愤恨不解竟全都转成了此刻的迫切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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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辕原还暗叫不好心里直打鼓,谁料稍一停滞,意外看到杨鞍、杨妙真等人的动容之色,
果然我徐辕不解风情吗,闻因这般真心流露,比权宜的断舍离更好,反倒给杨氏兄妹表现出她是个缺乏母爱的、从未与凌未波建立过任何交集何谈暗通款曲的无心机少女!
哎,主公说得对,还是应该示人以诚……
“既然柳姑娘最想生擒那女子,宋贤又只能和解涛平手……”杨鞍叹了一声,转过脸来,“还望天骄出马了。”
“惭愧,徐辕关心则乱,竟一时只记得干站着。”徐辕缓过神,给闻因拭了泪水稳了稳肩膀,立即提携冯虚刀往凌未波所在的方向去:“得罪了,凌前辈。”然而有一点不得不遗憾:当所有事不关己的人都动容,当事人凌未波的双眼却无一丝感情流露!
浩荡锋芒过境,那女子一声不吭,只冷冷回应出令人目眩的千手万臂。这位千手观音虽然远不及徐辕内力雄厚,却胜在对各种暗器的信手拈来驾轻就熟,金蝉脱壳可谓她看家本领,实战中并非不能出其不意地对武功远高于她的强者取胜。
纵然如此,因为出手的是南宋武林素来发挥最稳定的天骄徐辕,众人对这场比武连万分之一的意外都不曾预算。包括柳闻因,也是更担心母亲在拒捕的过程中受害。
“光知道说。也没见你多爱师父。”便在她忐忑两难之时,红衣女郎俯身在她耳边,狡黠地笑,略带讽刺。
“要论爱,那真是万万及不上盟主的,整个掀天匿地阵打下去,她挡在林阡哥哥的背后眉都不皱,换作你,你做得来?”闻因见招拆招,也直接讽刺了回去。
杨妙真微微一怔,笑:“什么时候为了感情六亲不认也值得被推崇?”话锋一转,“所以,闻因姐姐是承认爱了?”她刚刚说闻因不够爱林阡,闻因只要一反驳就输给她了。
“爱啊。可以随时移情别恋的那种。”柳闻因有备无患,再次借力反打。
“可以可以,柳闻因,你学的谁牙尖嘴利。”
“学的你。”
两人一边对着嘲讽,一边尴尬又困窘,索性都又不说话,忽然眼圈都一红。
便这般唇枪舌剑,冷不防那边两场已经打完,毫不意外,解涛和凌未波对红袄寨送了人头……
柳闻因的被动杀伤力之强,令杨鞍等人叹为观止,因为,单靠解公子一人,就足以叠加在楚将军那个俘虏之上、帮助红袄寨在金宋箭在弦上的谈判中翻到上风了。
既然红袄寨争取到主动,那么张灯结彩所花的精力也不算太浪费,跟纥石烈桓端和黄掴的交涉可以随心所欲地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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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4章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1)
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但解涛还真是个例外,他对柳闻因的所有表现都是发自真心。
分化瓦解宋军,那是楚风月的事;给楚风月铺后路,那是纥石烈桓端的事;潜入红袄寨救出楚风月,那不是人干的事。所以解涛去宋营的理由就是那么纯粹:偷窥柳闻因——多看多听,才能增进感情。
而关于直接救出楚风月的上策,仆散安贞虽然早有提议,却被所有人一致否决:徐辕在,你想什么呢。
即便上策从一开始就无法施展,勉强开启“拖延、伺机”的中策,受罪的也只是楚风月寥寥几人——主动权还算在金军手上,毕竟济南府的宋军战俘数不清……不过,黄掴虽色厉却内荏:沦陷一个主将,抵得过逮捕万千喽啰。
怎料,紧接着楚风月,又搭上个莫名其妙的解涛附送凌未波?这下可好,大晚上的这场变故成了宋军溺水救命的稻草当然也是压死金军骆驼的最后那根。金宋的平衡倏然就被打破,黄掴连色厉都不能,只好被迫答应杨鞍,由红袄寨来决定交涉的时间地点。一旦认栽走下策,济南府的仗便算白打。
最终,纥石烈桓端奉命亲自出面,用孙邦佐、李思温和大半济南红袄寨据点,向徐辕换回了楚风月、解涛和一众花帽军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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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可笑,泰安才刚被成功分化,她楚风月就功过相抵!战无不胜楚将军,竟还能当场被俘虏!”战后赏罚,黄掴无所谓解涛的表现,更介意楚风月的发挥。那当然,一个是赋闲的半退休干部,一个是崛起的天才型将领,能相提并论?
楚风月倒好,连句争辩都没有,一回营就接受了他对她的降职处分,一个人潇洒地跑出营去骑马打猎透气去了,烂摊子则一如既往丢给了她的师兄们收拾。
“黄掴大人息怒,实在是杨鞍他太奸险,诈死,还对我师妹张网设伏,部署比预想中严密百倍……”束乾坤赶紧给楚风月说话。
“就不该答应她亲身犯险,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黄掴脸色愈发难看,“莫让军中的谣言说中了,她楚风月名义上是去分裂宋匪,实际却是为了等徐辕来多看几眼?”
“怎么可能!”束乾坤一边帮楚风月反驳,一边连连逮着纥石烈桓端衣袖,“师妹她一向公私分明……”
纥石烈桓端却久久失神,没帮腔,直到黄掴阿鲁答走了,他还纠结着军中的谣言。
军中的谣言?那不是谣言。本身楚风月的撤离路线是相当完美的,因为那是纥石烈桓端再三计算和确认过的,她逃出帅帐之后,很快就能与阿邻、仲元等人合作突围,杨鞍再严密也不至于她楚风月自身会有危险。却为何“非但没有加速逃离,而是一边人群中左冲右突,一边却回头时不时地往徐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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