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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1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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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誉,才听了你主公的建议,若能正面攻克调军岭便舍密道不用。这已经是尽可能地没损害他的利益了!”楚风月冷笑一声。
“是吗!还不是因为你们精打细算过么,中策的时候红袄寨的防御还没降到最低、杨鞍身边兵力分流不够多、夹击之术不至于令调军岭的守军感到意外……若不是下策的时候你们用密道的可行性最高,怕是早在上策就把我主公给卖了、管什么密道和他有关没关?”李霆也冷笑,看这么透显然是因为李全看得透,“就跟你们抓到江星衍却不杀、存心把我主公架到火上烤一样。我可警告在先:出尔反尔,小心遭到养虎为患的报应!也别忘了,不是我主公帮忙,你们能紧握杨鞍的密道?”
“不识好人心。随你怎么想。”楚风月一向懒得解释。
“若说调军岭时你们还算有诚意,至少考虑过我主公,那么,到刀刃山后你们根本就完全失控,居心叵测!我主公分明千叮万嘱,能不杀杨鞍便不杀!”李霆道,“我主公一直强调,杨鞍危险、我主公救,才是最合适的情境。可你们倒好,存心置他于死地,还一而再再而三。”
“刀刃山上,我军若有半点犹豫,必将全体覆灭,哪像你说的那样游刃有余?不是不诚心,而是迫不得已,非得向杨鞍下死手不可。我们那样做虽然出于本能,却也是考虑过你主公的。殊死一搏,进,可杀死杨鞍、与你瓜分红袄寨;退,不是照样让你主公居了力挽狂澜的功?”楚风月语气稍有缓和。
“那又如何,比得过柳闻因居功至伟?我主公早就说过,有徐辕在,不该激进,你们偏偏不听。”李霆便得寸进尺。
“若非凌未波变节,徐辕在也无力回天。”楚风月反驳,她说得倒也没错。
“那晚,若是杨鞍死了便真的完了……那是我主公信誉最低时,即便红袄寨在战败后一盘散沙,残余人马也绝对落不到我们的手上。”李霆或多或少透露出了李全的想法:杨鞍只是傀儡、早晚要除、余党归我,但,万万不在这一战。
“听来深谋远虑,我看倒不见得。不想杀死杨鞍,是你主公对杨鞍还有顾念吧。知遇之恩?手足之情?耳濡目染的优柔寡断。”楚风月不客气地嘲讽。
“楚将军莫不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若是杨鞍亲口说徐辕不可信了之后再死,不是更利于我们合作双赢?”李霆怒道,“你们就该听我主公的,时机不对、没有能力、不应乱来。现在好了,不诚心的后果你们也见到了,适得其反,既杀不死杨鞍还很容易暴露我主。奉劝你们,哪怕同舟共济一次,以我主公马首是瞻一次,也对得起我主公对你们的包容。”
“有意思。包容。”楚风月笑,笑李全这股想做她主公的勇气,“那你主公倒是让我看看,杨鞍亲口说徐辕不及你主公可信啊。”
这几句话的功夫说完就散,本就忙于执行临时任务的落远空,靠见缝插针只能勉强判断属实,也是过了半个时辰才和为救柳闻因而满头大汗的徐辕接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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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徐辕对落远空的情报还只处于接受和消化的阶段,回来后,才刚抚慰了闻因,周瞰孙女便来探病更意外地指证自己……
至此,徐辕迅速将情报串联并直接到最终判定阶段:李全和楚风月的串谋已经坐实。一刹那,他扫清了心底对婚宴那晚、几个琐碎细节的疑惑——
其一,“楚风月滚落下山时,纥石烈桓端怎么知道往哪个地方搜救?”这个问题这两天他都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却恍然大悟。
还不是因为当时是李全指挥着一部分红袄寨寨众下山找人的,徐辕每每遇到他们都为了保住楚风月命而不得不带她往反方向去!所以不管他们兵分几路搜索,徐辕楚风月都被李全“围师必阙”,暗暗规定好了唯一的路线!
在李全的计划里,徐辕应该会伺机和楚风月悄悄离开婚宴,但具体走哪个方向不清楚,没关系,临阵取势,趁你们受伤走不远,我李全的部下就是纥石烈桓端的活指引!好一个李全,既是合作者,也是执棋者,桓端当然会放心、笃定地与他里应外合。
其二,“为什么周瞰和江龙经过山脚时,刚好看到的一幕是‘楚风月死死抱住徐辕’?”这个怀疑才刚浮现就找到解答,周、江是李全的安排,抱徐辕是楚风月的做戏,种种巧合之所以巧到极致,是因为都是他们商量好的……
用徐辕随楚风月去山脚被撞破从而背上黑锅,有利于李全;移开徐辕使金军打调军岭时能避开最高战力,有利于束乾坤、黄掴。一举两得。李全和金军,是实打实的各取所需,合作双赢!
可叹金军从楚风月抢婚打头阵,到兵分两路至摩天、调军,到最终的转战刀刃山,与李全关于时间地点的配合度都是那样高……
听完落远空所述后的徐辕,心中曾萌生过一个想法;在他险些被李全用周瞰算计、所幸由柳闻因扳回一局的此刻,这个主动出击的想法愈发强烈:“观察楚风月是否金军为了保险起见与李全交流的唯一一人,以及,李全和楚风月是否就只有李霆这根单线。若李霆并不与朱雀交流,他和楚风月再见面时,考虑直接收线、抓现行。”当然了,因为最近没什么战斗,这个想法,还需要具体的部署。不一定是下次,可以下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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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李全不是等闲。主动出击,计划需要周详。
和落远空交流时,徐辕就了解到李全的目的是原来是想侵吞红袄寨,唯一想不通的是李全嫌疑还未消、明知信誉在低谷,有胆害杨鞍、后路铺了吗?
徐辕曾试着代入李全想过:为了保证杨鞍必活,我李全除了保护他之外什么都不该做……直到周瞰出现才明白,原来徐辕自己就是李全的那条后路……
当楚风月问李全:那你倒是让我看看,杨鞍何时说徐辕不可信?表面上李霆不置可否,而实际上李全早就藏好了有关周瞰的计划!若不是柳闻因急中生智装孱弱,杨鞍真的会当场宣判徐辕死刑……说到底,李全对楚风月也一样有所保留啊。
刚照顾柳闻因躺下,看她安然睡实了,徐辕轻轻合上房门退出,意外却发现有人一直红着眼圈靠墙站在门外。
九天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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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3章 三尺之坎;万仞之深(4)
徐辕一惊:“妙真姑娘?怎么回来了?”
杨妙真赶紧抹泪,却来不及:“闻因姐姐她……不会死,是吗。”
“不会。你放心。”他一愣,微笑。
“好。天骄,我哥哥他有话想跟您说。就我们三人,老时间,老地方。”杨妙真低声说时,徐辕虽没有立刻会意,却是听懂了她话中的转圜,来自于杨鞍。
不由得又惊又喜,一时太过高兴,胸口都有些不适。
“天骄,不碍事?”妙真关切地问。
“没什么。请转告二当家,徐辕必如约而至。”胸口是他给柳闻因抢解药时被楚风月霹雳掌打伤的,本身较轻,却是这两日要给柳闻因运功疗伤而加重。当然不该流露,免得被金谍获悉。接下来的几日,他认为最好是诸事太平,等林阡到达山东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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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杨鞍、杨妙真和徐辕的老时间和老地方,有且只有一个。
老时间,是夕阳西下,老地方,是月观峰上。
故事里,那年正是杨妙真作为说客,将误入迷途的杨鞍带回盟军、到徐辕的身边共看日落月升,然后同气连枝地在这月观峰迎战豫王府第二司马隆、第三高风雷……
重回故地相见,代表杨鞍已坚定立场,选择了他濒危时刻所作的判断,不再对李全无条件相信。
“天骄,您来了。”
徐辕自以为到得早,谁知杨鞍已等候多时。
“晚霞夕照,我先赏去。”妙真一笑,下了亭子,她只是见证人和保护者,具体的话该由徐辕和杨鞍谈。
“二当家久等。”徐辕赶紧加快步伐。
人既到了,杨鞍开门见山:“天骄,我已分析过了内鬼的所有破绽。‘切断惊鲵与我的交流,害我被蒙蔽而遭楚风月刺杀’,此其一也;‘能自由出入牢狱与凌未波沟通’、‘婚宴上阻碍那些负责掩护我的部下跟上’、‘知晓密道的存在和构造’、‘有能力销毁我身边信弹’,此其二也;‘作战时不够卖力,关键时却来争功’‘时常有意无意地将我引到对天骄不利的场景观看’,此其三也。三大破绽,从证据来说,渐次减弱,却一起指向了那个唯一仅有。”
“不错,可以这样说。‘其一’,是他的唯一破绽。其它只是一疑俱疑。”徐辕当然欣慰,“倒是要感谢杨二当家,是因相信盟军,才相信这‘其一’。”
切断惊鲵与杨鞍的交流,若非徐辕杜撰,便正是李全没有其余人平分嫌疑的、唯一的也是最直接的破绽。李全之所以那样胆大,俨然是想通过楚风月的行刺就让杨鞍永远不肯见徐辕、再慢慢使红袄寨其余人和抗金联盟冷淡疏远直至彻底断交——
李全自以为必胜,没想到从此暴露,往后的每一步都不成功,勉强在楚风月的帮助下得到个死缓到婚礼,结果婚宴之战又进一步地弄巧成拙:眼看着不仅杨鞍的部下们都相信徐辕,就连杨鞍自身也和李全离心了。
“盟军对我,如胜南对我,生死不离,岂能不信?我已经做好怀疑李全的准备,他确实如天骄所说,破绽很多,越来越多,我有必要重新认识他这个人了。”杨鞍叹了口气,说。
即便李全通过周瞰铺好了“万一杨鞍死”的后路,却也因为“杨鞍最好是别死”而在刀刃山留了三分忠诚。但正是由于他在两边都留了余地,才没能在杨鞍心里拼过柳闻因等人用命相护的真情。
“杨二当家,李全破绽之所以越来越多,一则他本身就因为前期的屡试不爽而愈发胆大妄为,二则,从近期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黄掴和楚风月在与他的合作中,故意一次次地推动他的暴露。”徐辕看清了金军的伎俩,“表面看金军是别有用心、不合作而不慎暴露他;实际却想通过暴露他而造成你对他的疑虑、加速他对你的篡权。在金军眼中,他是个足够大的傀儡,一心抗金的你没必要留……因此,徐某也想调整计划,在他还有势力的时候,明面上不能再逼着二当家你疏远他了,以免使你遭受他狗急跳墙的伤害。”
“原来如此……”杨鞍恍然,周瞰事件发生时,徐辕始终不曾公然反咬李全,虽然有他性情温和的因素,但根本是为了杨鞍的安全!
“不过,杀你是金军的目的,李全自己并不想暴露了与你撕破脸。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的行动远比金军期望要慢,至少从一开始,他取悦你多过取代你,他一直争取你的信任而不愿加速篡权,这是金军万万不能接受的。”徐辕说,金军和李全貌合神离,金军要的完全不是李全要的。
“哎,恐怕是因为……”杨鞍的视线移向亭外不远,妙真的身上。
徐辕一愣,啊了一声:“原来如此……”两年前,李全不择手段露脸只是为了得到林阡赏识而已,后来,大约是涟水之战失败后,李全自知被赏识无望,脱胎换骨,卧薪尝胆,奋斗的动力也转成了只愿跟着林阡跑的杨妙真一个……对林阡只剩恨意,恨不得取而代之!
“但随着破绽的逐一暴露,野心势必越来越遮盖不住,现阶段李全还能笃定金军隔靴搔痒,久之,金军的目标或许会占到上风,李全未必还会因为顾念妙真姑娘而对你仁慈,尤其是,如果他突然发现你已开始怀疑他……故此,我的建议是,二当家趁他不知情,立即动手绑了他,下狱、审判、处分。”徐辕说,因为他自己现在也身处局中,不适合对盘根错节的李全直接戕杀,所以建议杨鞍亲手对其先下手为强。对付小人,出阴招、暗暗来也是可以接受。
“天骄,可否给我几天时间?调军岭之战,我军军心还需安抚。李全他这几年,拥趸实在不少,我怕我绑他事小,被金军趁虚事大。”杨鞍说道。
“杨二当家说的是。”徐辕自己也有内伤,如果杨鞍能力不足、绑李全未遂、那小人气急引狼入室,红袄寨最多也只是和金军战平,则泰安一带难免生灵涂炭,“那就,再等两日?”看杨鞍面露一丝伤感,徐辕叹惋,“我知杨二当家不舍得,这世道偏偏如此,重视感情的,往往被感情所累。”
“哎,我常说孙邦佐、李思温他们是投机者,其实,自己才最不坚定?!”杨鞍难免有些自我怀疑,怀揣赤子之心的他,最恨的就是不择手段之宵小。可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似乎都靠手腕高明。
“莫忧心。只要二当家和我主公能勠力同心,接下来的仗,说难也不难。”徐辕却是舒心之至,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杨鞍,红袄寨的精神支柱,对着穷苦人家出身的林胜南也能庇护说法外亦有人情的“鞍哥”。
“好,这两日,金军打不来,我们也休整。我会装作与李全毫无嫌隙的样子,时机一到,便将他拿下。”杨鞍痛下决心,与徐辕击掌为约。暂时不杀李全、又不想自己被杀,那就只能装成没有月观峰交心这件事,维持原状、把对李全的怀疑完全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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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已是千帐灯火,徐辕一步步越行越低,偶尔赏皓月当空之景,有感于宇宙之浩渺而人皆似飘蓬,静则小到不值一提,若想充斥便只能不得消停。
当听到杨鞍自我怀疑,徐辕心里怎可能没触动?他也一样,自我怀疑。眼看风月和李全的串谋即将水落石出,明明有利于大局,为何他却感伤而不舍。
“天骄,其实婚宴那晚,您是故意掉落悬崖,和楚风月一起走的吧。毕竟,您若不是故意,就该跟她落在两个不同方向。所以,只要你俩在一起,就指向了您对她铁板钉钉地还有爱。”与杨鞍分别后不久,他身后悠然响起一个声音。
才刚叹息李全缜密程度、红袄寨无出其右,杨妙真就不让须眉、给徐辕见识到了他俩天生一对。诚然,这个看似简简单单的疑点,却极有可能将这次月观峰交心所达成的共识釜底抽薪。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震撼徐辕了。
“天骄放心,这个疑点我没告诉哥哥,但会悬在心头,我来替他监督。”红衣少女终于笑了,脸蛋如夏花般绚烂多彩,眼角眉梢却存冬日的凛冽之气。
这么巧,十五岁,也是擂台上凤箫吟力压群雄获得武林盟主的年纪。
难怪,李全要盗用林胜南的形象。。。。。为了和她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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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4章 摇风忽起;白日西匿(1)
经历过广安、襄阳、定西、蜀口等战的金宋两军或许会觉得,那位素来擅长扶危定倾的徐天骄来处理山东还不是小事一桩?
却是当事人徐辕自己才知道,他要应付的全都不是省油的灯:无论敌我,一个比一个精,前段时间不是楚风月起火就是朱雀下雨,不是杨鞍墙倒就是李全塌陷,这下倒好,现在连杨妙真也显出了人主之风,偏偏并不完全站在相信林阡的这一边!
好在,主公有动身前往山东的苗头了。从近期徐辕收到的陇蜀情报来看,武休关之战落幕后宋军形势一片大好,主公已然回短刀谷安抚、视察、审时度势,待确定西线彻底安妥后他必会亲自救援山东;
反观曹王府群雄,战败后暂时下落不明,应当正处于会合、养伤的阶段,他们可能会想着“围魏救赵”主动来山东滋事,也有可能跟着主公的步伐被动来山东灭火,总而言之,来得不会比主公慢。金宋的烽火,在开禧三年的初秋,眼看将会大幅转移到齐鲁。
“此刻,不知主公可有启程;和战狼他们哪个先到?”毕竟徐辕身处山东,飞鸽再快也滞后两日,六月十八的徐辕所了解的还是六月十六的林阡。唯一能确定的却是:金军的先锋,必定有战狼,他是主公的宿敌。
“先到的搞不好还是李帮主呢。”慕容茯苓来探望柳闻因,笑着跟徐辕说。她在婚宴那晚的战斗中也挂了彩,但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慕容茯苓说的李帮主,自然是李君前。近半年来,两淮地区的四大帮会真正做到了同气连枝,百里笙、萧骏驰和她都毫无异议地推举李君前做领袖。前阵子,他一直在胶西海州等地,连战连捷。
“怎么,李帮主也来了吗?”闻因一喜,那就好打得多。
“他现在沂蒙。靠得很近了。”慕容茯苓点头。
虽然济南泰安好不容易偃旗息鼓、青潍胶西等地也早就趋缓,但宋军不该高枕无忧、而应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如果徐辕没有记错,陈旭到山东的第一刻就跟他说起过,“在山东东南部不敌李君前的纥石烈执中、蒲鲜万奴等金军,将会朝着这场山东之乱的早期战火最少的沂蒙山一带生根蔓延”
果然陈军师料事如神,前几日,沂蒙果真有金军涌入,李君前一旦发现不对劲,便把建设胶西海州等地据点的任务交给了杨叶等人,自己则朝那几支金军撤逃的方向追赶而来。眼看着金军要数路会师,宋军当然也要交融,不失为一件喜事。
更可喜的还有一点,那几路金军,不完全是曹王府的,不合作的两路不如一路。除非楚风月或纥石烈桓端或黄掴能够有那个凝聚力,号召大金群雄放下成见一致抗宋……
“李帮主若能来,那更好。”徐辕打心底里感到欣慰,李君前的领导能力和战力他都放心,届时他也可以有闲暇去说服石硅、裴渊、时青、夏全几位身处沂蒙的红袄寨当家,以绝后患。
如果说欣慰里掺了些忧心,倒也有。一来李君前曾被杨鞍看作林阡吃定天下的棋子,二来,李君前也曾和一个金国公主纠缠不清。怎就这么不巧?
由于符合两军的共同期望,原先被分割的几大战局,即将加速互融,控弦庄和海上升明月的任务和活动当然也会出于意外迅猛增多。如此看来,徐辕昨日以为的“李霆和楚风月的接触会减少”倒是错了。
果不其然,慕容茯苓和他对话不过几句,落远空的加急情报便再传来,说今日有三个下线也探到,李霆和楚风月又有过类似昨日的交流,内容大同小异,“貌合神离,分赃不匀”,但对其余战事不曾涉及;
徐辕于是便对落远空传达指示,“计划不变,周全部署”,月观峰交心之后,他想配合杨鞍把“捉贼拿赃暂定于两天之后”。
接下来的两天里,形势也如预期般暗流汹涌:杨鞍依然和李全装作毫无嫌隙的样子,言辞中对徐辕持保留态度;陈旭抵达青潍战区后,已在孙寄啸麾下的牵线下见过江星衍,在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后,说动了江星衍回头是岸,“他同意随我来见天骄,澄清自己,将功折罪。”
气氛在紧张中又泛着些许轻快:柳闻因慢慢恢复体力,和初来乍到的茵子相处甚欢,一起八卦着主母的这一胎是男是女,笑说难怪主公一直不急着来山东;慕容茯苓则和史泼立的某个眉清目秀的麾下熟稔了起来,似乎不再顾念那个给过她感情创伤的杨叶了。
六月十九傍晚,徐辕站在扇子崖据点外,等待着陈旭按照约定,避开金军耳目地将江星衍带回泰安。
风口浪尖处,明明是江星衍越来越近,却怎就感觉一整个青潍战区的烽火,不受控地一并扑进他徐辕的怀里来……
毋庸置疑,江星衍的反省是艰难的曲折的,大概还要分两个步骤,一个是总算从头昏脑热里走出、认清楚自己真的做错了,第二个,是在知错以后经过强烈的反复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勇敢面对。
清醒后还会犹豫要不要回来?设身处地,人之常情。作为金军的叛徒,他势必要遭到楚风月方面的谴责;作为宋军的叛徒,他也得经受国安用方面的问罪……可以说江星衍只要决定回归了,一个不好,就会沦为金宋双方的众矢之的、头号劲敌,时刻面临着两边不是人的尴尬局面,所以他一定是会有“要不要将错就错”的思想斗争的
早先,孙寄啸的麾下就已经唤醒了他,说“三当家理解,你之所以降金,是为了杀李全才权宜,你的潜意识是好的,只是脑子没发现潜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罢了”、“天骄会代盟军原谅你”,而今,江星衍有了倾斜回宋的决心,只是因为陈旭的一锤定音“确定你是被害,天骄定会保你”。
“天骄,我……愿意回来。”江星衍能作出这样的选择,就说明他的良心没有搁浅,他是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能打破“人人得而诛之”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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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4章 摇风忽起;白日西匿(2)
希望,是比恐惧更厉害的东西,哪怕只有一丝。
而当江星衍看到陈旭不顾危险现身于前,怎能不信他所说的“天骄会保你”是真、从而燃起“主公会宽恕我”的希望?!
“江星衍,我就知你这小子不可能一直犯浑,先前的叛逆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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