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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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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儿嘴角滑过一丝冷笑:柳峻,你专克饮恨刀的刀法,如何驾驭得了饮恨刀?
若言刀上有激越,放在敌手何不发?都注意到柳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被激之后其实理应充满战力,却因为太过狰狞,竟根本挖掘不出饮恨刀的实力,有的只是纯粹的仇恨和敌意,饮恨刀的敌意,助他来势汹汹,却远不及曾经在阡手中展现的疆场辽阔。
“迥然相异的师叔侄,行刀气速,内力,和内涵风格。没有一样相同。”叶不寐于最近观战,不久以前,沦陷在宏阔幻觉里的人是他叶不寐。
“却一样的刀法卓绝,两种境界的极致。”完颜猛烈收敛了适才不悦,对这一战再没有任何偏见。他倒要看看,林阡如何名正言顺夺刀。
十余刀激烈争斗不过转瞬,胜负难明,只因谁都不温和。柳峻得饮恨刀如虎添翼,逐步开始得心应手,用不到之中内力,却足以借其排斥林阡,所言果然不假,饮恨刀此刻,视林阡为仇敌,柳峻刀法本就数一数二,招数一久,反而难抵。而林阡威力虽缓锐气不减,刀光浮空之际,已并非“闪掠”而是“擦磨”,这实力到达鼎盛的年纪,再怎样掩藏都一定会锋芒毕露!文人有云,诗酒趁年华,武者且谈,诗酒刀剑,皆趁年华!
当阡占领攻势,横行敌境,势不可当,一时间满目如见战地尘涨——窄乾坤,拥峥嵘,挟海上涛,洗万古气象。观者无不震撼,亲者惊,仇者叹。前一刀尚未沉寂,又一刀已然沉溺,林阡当真是为战而生,看他行刀,刀已成灾,无论柳峻是胜是负,只觉他自讨受害。
而柳峻得手时,神色绷紧,精力充沛,完成了多年的心愿所以意气风发,满耳可闻饮恨刀引来的风之猖狂。刀法,却当然与饮恨刀毫不匹配,没有豪情,唯有凄清——孤月升,晓星沉,幽蓝天域,回首家安在?难怪他总是可以引阡堕入心魔,因为他的刀法中央,有太多说不清楚的感觉,是饮恨刀绝对不能匹配的,比如凄绝,比如怅惘……他总是不明白,他注定了是饮恨刀的敌人,如果硬要把刀握在手上,只会毁了他,也毁了饮恨刀。
百招后,是一百次痛快与痛苦的纠缠,相似刀法里截然相反的意境,令围观者忽然忘记敌我,看着听着乐此不疲。
每一个来回,便宛如在大气粗犷的塞北大漠,忽然插入了一段段胡琴琵琶与羌笛,突兀地好像不该存在,却又似躲不开的宿命……
战局之内,阡的心情虽然远比旁观者复杂,却也被饮恨刀袭击得哭笑不得——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明明他林阡是饮恨刀的主人,却要遭逢这顽刃的敌意——
就在手中刀背急砍上对面这最熟悉的锋刃之际,棘手的不止是柳峻的刀法,竟还有饮恨刀邪毒的刀气率先袭击!这究竟是怎样的兵器,当主人一心捍卫它的时候,它的杀伤力竟颇具灵性地面对着主人倍增?!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这兵刃的性格,典型得不识好歹。阡脾气上来,当然更增驾驭它的决心,便让它好好见识见识,该属于它的刀法,在他林阡手上!
争斗不歇,刀法持平,柳峻悲壮有余气势不足,林阡刀意磅礴却内力略输,也便是这一战,令众人清楚地发现,阡真实的内力,脱离了饮恨刀之后,果真已与当年悬殊,相敌柳峻,也不甚远……
不,也不一定,虽然饮恨刀在敌人的手上,或者能借内力的人,还是胜南呢?吟儿忽然一惊,如果真是这样,胜南现在,已经开始在夺刀……不禁刻意去体验阡手中刀的行踪:不错,一次又一次在压低,胜南正在冒险迫近着饮恨刀的刀气……他该怎样尽力而为这一次的冒险?如果算准了时机抛开手里的刀立即去握敌人手里的那一把或者那一双,成功的可能是有的,但好像比她的惜音剑杀敌绝招还要难以实现。只要失败,双手就会被饮恨刀削断,命也即刻终结于柳峻手上,父仇再难报,人世间最耻辱事,莫过于死在自己兵器下。
成与败,原来是这样的重要。一线之隔,两种下场。
用越来越热的气势,尝试融化和他的血一样冰寒的饮恨刀刀气,那一刻只有阡一个人清楚,他赢定了。机会只有一次,可惜柳峻他永远猜不透自己会在哪一招利用这机会。以肯定去对战犹疑,他不赢定了是什么?!
再一度双刀相抵,当他手里的刀已经低到极限而饮恨刀已经割伤手腕,再不去管战势如何走向崩坏——此刻就趁柳峻的力道全然上移,撤去自己压在他上方的气力,让他心甘情愿地、把刀送到自己手上!
无论赢输,都是胆量使然,即便有憾,也不悔恨。
斩获饮恨刀的方式,就是在敌人全力提刀的同时撤离自己的力气、继而迎面闯入那无垠的刀气,于刀气中强取豪夺!
那一幕,才是阡有生以来的最凶险,命已浸入这场战局,这场赌博,第一次他负了联盟,第一次他拼杀时这般投入!只因如今他的战场,只有饮恨刀是真敌人!
赌上性命的刹那间,仿佛经历了几世的光阴,额上也一定有冷汗淋漓,脉搏越跳越急,簇拥着饮恨刀的强光散去,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从前那种力量的存在。
长刀就在这紧促的交睫间像被交接,而短刀与阡之刀同时落地,阡当即出刀一挑,不知如何得驾轻就熟,柳峻这才看见,饮恨刀并非脱手,而已经被林阡夺回去!
眼望着林阡重夺饮恨刀而柳峻双刀不及出鞘,叶不寐即刻援手携棍而前,柳峻退后一步,怒不可遏,只能把眼光投到云烟身上,希冀着最后一搏成功:“叶文暻,你明白,只要他林阡交出饮恨刀,我们便不会再打你轮回剑的主意!”
“是,那又怎样?”叶文暻微笑,问。他镖队之后,不经意间好像多了不少兵力,源源不绝,吟儿见而蹙眉,预感叶文暻早已在蓄势。
“那你帮我截下你眼前这个女人,事成之后,我们会确保你轮回剑的安全!”
联盟诸将皆惊,唯有吟儿,明白云烟此刻毫无危险,是胜南他筹谋得准,保证了云烟姐姐她毫发不伤。
“是么?”叶文暻示意之后,京口五叠已然出列,将云烟带到叶文暻的身侧,叶文暻只是看了几眼,“柳大人当真残忍,竟把这云姑娘折磨得一身是伤。”
“谁让她是林阡的至关重要?!”柳峻恶狠狠地笑。
“对不住了柳大人,她不仅仅是林阡的至关重要。”叶文暻忽然开口,众人心头或震惊或诧异,柳峻面色忽而惨白,续听叶文暻讲:“柳大人,忘了告诉你,这趟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接,我又如何会为了一把不相干的剑而出卖她?”
“什……什么?”柳峻瞠目结舌。
“柳大人未免小看我叶文暻,难道我会为了你的帮助,出卖自己的未婚妻子?”叶文暻微笑着。话音刚落,已经像山崩一般在人群中炸开。
“你是说……谈靖郡主?!”完颜猛烈对淮南事略有耳闻,也咋舌。此时叶不寐与阡之争斗胜负分明,林阡已占尽上风。
“是真的么?!她……竟是那个逃婚出走的谈靖郡主?!”沈延看到吟儿并不吃惊的神色,时隔多日,第一次与她交谈。
吟儿无奈地点头,沈延如醍醐灌顶,僵立原地,傻傻地竟一句话也讲不出,手足冰冷。是,年纪分毫不差,容貌也一样的高贵端庄,重要的是,她出现在阡生命里的日子,正巧是谈靖郡主失踪的时间啊……
“臣等救驾来迟,郡主千岁千千岁……”与此同时,叶文暻身后下跪行礼的越来越多,联盟诸将方知,那多添的兵力,竟是叶文暻在贵阳请来的官军,为首那位将军得见叶文暻当真是欣喜若狂,带的官军早已是盟军和金人数倍,黑压压一片还在往远处蔓延。难怪觉得叶文暻用意深长,原来竟连官军也出动……
“难怪这女人没有来历,原来来历是这样大。”柳峻自言自语着,乍见林阡没有报父仇却转身就走,也知阡准备好了要先面临这一切。
“只怕你柳峻今日,要成阶下囚了。”叶文暻冷笑着,柳峻大惊失色,看叶文暻一声令下,那群官军尽数涌来,怎一个乱字了得,时不我与,惟能够当即撤离。
“叶大人,这……”那官军统帅见识到了这一众金人的来无影去无踪,略带窘色地率兵回来,不知如何请罪。
“辛苦了王将军。”叶文暻轻声一笑。
“那群乱民敢伤害郡主,不要调查了吗?”这位王将军奇问。
“他们不是乱民。”叶文暻摇头,“总之是一群,永远也无法摆脱的人物罢了。”
王将军听不懂,却松了口气,叶文暻转过头来看向郡主,此刻她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在谁的身上,他自然明白:“郡主,我已经尽力在帮郡主了,若再不回去,只怕龙颜大怒,不知多少无辜会因此丧命。我说过很多次,希望郡主,就此了结,切勿越陷越深。”
越陷越深?当那个男人是林阡,云烟如何去克制自己不要越陷越深,所有的困难和矛盾她事先都清楚,可当那个人他穿过人群只为了见她一个时,她喜悦的泪水已夺眶而出:“你不懂得,那个人、是我的命中注定。”
阡无视这官军的人潮拥挤,大步走到叶文暻的身前牵起云烟的手便离开,什么都没有管,长刀在手,冷漠地横扫千万阻拦:“谁敢过来!”
王将军不知其凶,立即要调兵遣将,云烟脚步与阡同样快,只对着剑拔弩张或瞠目结舌的官军冷静留了一句:“不准跟来!”
“叶大人?我……”王将军看叶文暻神伤不语,只能自作主张,发号施令:“救郡主,不留此人性命!”还没说完,忽然脖子里一阵凉,抬头看,一个高大威猛的大将正站立自己眼前,气势不知比自己更像将军多少倍,此刻提刀架的就是他。
“你……你这乱民!你造反了!”王将军在海将军面前,明显矮了一头半。
“乱民?倒要看看我们这些乱民,和你官军哪个更厉害,敢不敢与我们比试一番?!”吟儿冷笑,见王将军好像小看她形貌,即刻扣住他手腕就吓唬他拧他。王将军身边,一下子围上好几位联盟将帅,个个都是身负绝学的人才,首领被擒,教一众官军霎时六神无主,适才那人多势众,马上堕落成了人多手杂。
欲与巅峰期的抗金联盟争锋,显然只有输的下场,吟儿带动的这场混乱,只是为了给阡和云烟逃离的机会,吟儿转过头,阡和云烟已经被人群阻隔,看不见了:不用看,胜南带着云烟姐姐离开的时候,耳朵一定是在动的,他已经许久,没有真正得开心过了……我真的很乐意,找幸福给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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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天涯路,海角梦1
第329章 天涯路,海角梦1
结局就是这样,曾经要他背负的天下,他为了云烟已然在背离它。
不荒唐,像答应过吟儿的那样,和云烟隐居奉节去,从此,让江湖渐渐遗忘了他,不记得林阡曾经来过、存在过。这条叛离的路一定艰难,但就算一路上会有无数人的不谅解,哪怕走到最后只剩下他和云烟彼此取暖。他林阡,没有必要强求任何不懂的人来理解。
饮恨刀及其被赋予的意义,无可避免正与阡的行为在强烈地冲突。他鞘中的兵器,和他身边的女人,如果所谓的天之咒还想证明这二者他惟能占其一、他甘心去试忤逆。
不必去在意明天,现在先带她离开就是最好的决定,一旦选择,决不踟蹰,他真的幸运,他的女人,一样没有分毫迟疑。
一瞬他只想对她说,云烟,遇见你,一定花光了我所有的幸运,我林阡此生,恐怕再也遇不到一个,如你这样的女子……
所以,得她相伴身旁,能多半刻他都已经知足,若然能有一生,更是天对他的厚遇。
喧嚷从耳边淡化,无声之中他牵好了她的手不放开,默然不语她也紧跟着他不回头。
共此时,此时便是永恒。
“林阡,站住!”江中子在身后厉声喝止,振聋发聩。
护主心切的江中子,见林阡与郡主充耳不闻越走越远,即刻急速追赶,阡不仅不回应他,见他穿过人群追及而近,当即也运起轻功,不假思索就带云烟逃离。
走得太快,避得太急,以至于路过的人群像幻景,经历的阻拦似虚拟。那蜿蜒眼角的刀光剑影,出于本能给林云二人沿途设阻,却没有耽搁林云二人半刻的脚步,饮恨刀在手战意决堤,一切兵刃都似摆设,不堪一击全被冲垮,几乎没有实质威胁。惟能见林阡右手揽云烟左手横刀于混战中步步为赢!
一众兵械交错起伏的寒光里,是饮恨刀,不由分说将敌人挑起的风波全都掀翻过去!
遥远处,即便看不见阡与饮恨刀,也能够清晰地从败溃官军凌乱队形里,看得见那种壮阔波澜,体会出他决心有怎样的坚定。
激荡的战意,在金人撤退之后,并不曾熄灭,永不会熄灭。
然而这条路,再怎样畅通无阻,也辩驳不了它曲折。
辗转多时,为何还是陷在这片纷扰里出不去?他不能不注意到伤痕累累的云烟,其实已经明显没有力气再继续,想为了她先行停留,于是刻意令脚步放慢得自然,想不到却还是改变得太仓促,冷不防云烟竟向前一倾险险摔倒,幸而他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托住——也许,也许不是因为他迁就得不够,而是云烟想迁就他所以没有为她自己留神?这步速的相互迁就,竟在此刻成为彼此的牵绊和伤害吗……
缓得一缓,身后江中子已经领着镖队追上。乍见云烟几乎摔倒要靠在阡身上才能站稳,江中子冷冷质问:“林阡,你自己也看清楚了,你能够保护得好郡主么?”
阡尚未答话,云烟已然抢先一刻回应,甚少见她如此,面色里全是肯定,语气也斩钉截铁:“江中子,是我一时没有跟得紧他!”是啊,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凭江中子及其身后的镖师们,能够追得上他林阡?官军们能够像现在这样,有空隙的时间前前后后围上来么?
“郡主,文暻少爷和老奴,都已经向您述尽了事态,为何还是要执迷不悟?!”江中子语重心长,见云烟面色冰冷而不听,显然吃惊,转而看向胜南:“林阡,就算郡主不懂,你难道还不懂么!何必这样的冥顽不灵?对你,对郡主,都没有好处!”
“原来你们竟趁我不在,来对胜南他旁敲侧击?!”云烟难以置信的神色,“难道你们都不记得,先前对我保证过什么?”
“郡主次次食言,叫我们怎可能不对他旁敲侧击,但旁敲侧击又如何?你看他……”江中子面露难色。
“我的脾气,世间没人比你更清楚。”阡没有辩驳,转过头来,对云烟露出久违一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开始,爱,从死水变成了烈火,炽热地,燃烧。那一刻,置身锋刃端,惟求她一笑嫣然。
但他明白,当她微笑点头,也便是江中子动怒出刀时:“林少侠,那便恕老夫失礼了!”
“江前辈言重!”此时没有盟军在侧,迎面全然是敌。既然如此,云烟就不能离开自己伸手可及的范围。阡思忖之时,硬生生接下对面这一刀,虽非不济,手臂也微微发麻,好强劲的力道!是啊,他不该有半分懈怠,对方曾经是一代刀王,数十年前,以“冷血寒刀”威震江湖,恐怕刀法是无人能出其右!惊回神来,惟能一心二用,只守不攻,横刀拦他强硬攻势,寸步不离云烟身边。也罢,这段与他打斗的时间,恰恰可以给云烟赢得喘息之机,但是——这打斗,必须要赢!
长刀论攻而不主守。既然生来为攻击,就不可能任凭对手强势打压而不还手。可叹江中子果然名不虚传,刀法原是令任何内行人看了就寒心的,弹指间刀中所蕴已绝非两三诀,应承臻入化境,转接毫无斧凿,刀之快准厉辣,哪里看得出是一个出自一个老人之手?!难怪日前越风与他交手难分高下,最后迫不得已将他兵刃割断——若不割断,恐怕江中子手中的刀,已然可以冲到越风拼死保护的吟儿面前!
所幸此时,江中子虽不至于手下留情,还没有达到当天那样的敌意,因而刀法再猛,并不追魂夺命,饶是如此,要做他江中子的对手,就必须要具备太多实力本领,内力,气势,速度,轻功,眼力,耳力,应变,协调,勇气,耐力……不具备者,见于刀下,只在招数多少而已。
阡就算曾什么都缺,也因为一点而什么都能够补偿,那一点,正是决心。
流经眼里的光影稍纵即逝,映面寒刀与手中饮恨刀的交叠,每一轮开始和结束都那般快,快得如果去管招式就来不及,但只要下了狠心不退却也不去问,那就能够留在战局里,且能去与之一比高低!
他现在唯一的决心,就是带她逃离,为她抵挡住每一度可能的冲击。只要赢不能输,这一次,无关江湖,一切都只为了爱。
决绝如斯,明明不占上风,眼里刀上,战意尽显,气势火热,百十刀后,不仅呼吸不乱面色不改刀法毫不妥协,竟连和郡主保持的距离都没有变过,一直在那个,能够保护她的范围……江中子本就逆心,此刻见阡这般,难免有些动摇,稍一不慎,刀路已被林阡洞悉,险险遭他一举攻破,大叹他年纪虽轻刀法就如此渊博,恐怕这触类旁通的本领练就,还是在眼前少年习武之初吧。无师,其实万师。适才真正不该有片刻动摇,一不留神,险险输给他!
却看江林二人刀法皆是当世一流,胜负比先前哪一场都难以分辨。一瞬之前还像负隅顽抗的,忽然就好似在趁胜追击,再一轮转,优势又去了对方手上!相互之间,惟能寄望于谁有倏忽缺漏流露,对方眼利立刻行刀占据优势,然而不刻劣势再悄然化解、了无痕迹,反复不歇,纵使江中子和阡,也为对方棘手而虑,均是遇敌无数,岂料想在黔西此地会潜伏这一战?!久而久之,不免都气息错乱,阡更因云烟在侧而心难再分……
然则,心再难分,都必须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比武,她才是重中之重,是这一战他要守护的目标,不得不为她分神!
当务之急,是江中子的紧咬不放,还有周围镖师的虎视眈眈,官军的人多势众,诸如此类,有太多层出不穷的敌人。敌众我寡的此时,他该如何带着已经不能再走的她逃走?
但,刀战演变到最终,必定会继续适才混乱,云烟再多留一刻,都很可能在混乱中受伤……不错,敌人不会刻意伤害她,但敌人会为了伤害他而伤害她……当这个念头划过心头,他突然感觉得到它的棱角锋利。不禁一颤,他知道,他真的有放手的必要,她要的不仅仅是自由——
坚决要她留的是他林阡,动摇了觉得她不该留的也是他,爱就是这样伤魂,每一对矛盾的念头,前后可能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要她留,是因为他自私,他真的不能接受她要离开。还没有爱够她,还没有爱完她,还有很多话没有对她说,还有很多地方没去。他是不是,不应当这样的自私,他其实知道,不管现在发生什么,云烟最后的选择还是回去……
“胜南,带我走!”他的右臂,忽然在他动摇时被她挽住。
江中子因为听得这一句而彻底震惊,郡主的面色,竟比林阡还要坚定……
刀战一缓,阡即刻退后一步,她的身旁。真的很静谧,四目相对的时候还是这么静谧,教他无论如何也不信,为什么这么平静地相爱着,最后还是要面对别离……
能不能不要到最后,故事结束在这里就好……
眼前的笑容真是熟悉,就是两年前的冬夜建康,在他本该辉煌却偏巧落难的岁月里,也是这个女子,坚定地拒绝了他的拒绝,牵着她的马匹步步走过来,以这一笑结束了纠结于他心头的爱恨情愁,让他带她一起走。怎么会忘?永远记得,从此以后,他林阡所有的难题,就在出现的苗头就被她云烟轻而易举地解开了,从此以后,她开始不知不觉住进了他的心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得根深蒂固。
心念一动,被回忆提醒,他不禁暗笑自己是糊涂了,云烟走不动,但夺一匹马来再走岂不是绰绰有余?何以自己竟会有退缩的念头?叹,他真不该动摇,他忘记了云烟是胆大的不怕死的,他忘记了云烟如果害怕、第一天也不会跟着到他的江湖。
“既然来了,就不会放你走。”他恢复笑意,早知她崴伤了脚却不发话,抱起她转身就走。好不容易重逢,才不准有别人打扰煞风景。
“我,我可以走路。放我下来啊。”她脸色微红,其实也知道胜南这么做,是在保证她毫无危险,因为真正的危险,全在胜南的背后,这横行敌境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男人,原来最怕的,是她再添伤痕,她不禁有些担心,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有暗算?”
“他们即便敢暗算,到我这里,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趁江中子及其身后镖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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