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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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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宇。”风鸣涧看他说得悲伤又陶醉,不忍心去打断他,“川宇,我明白,你在意。”
“在意,又有何用?饮恨刀给了他,念昔也不再属于我,这个江湖,早就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林陌从回忆中抽身,恢复冷漠,“风师兄,我虽然遗憾,却无心夺回这一切。除非,林阡他自己不要饮恨刀,不要念昔。”
“那我就……暂且相信了川宇的话,相信川宇,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不会为了饮恨刀,就答应了外人,来对付自己亲生哥哥……”风鸣涧舒了一口气。
“风师兄,那些人都问我,为什么宁可要荒芜,不要辉煌。”陌淡然一笑,“为什么?这瞿塘峡的两崖,不正是因为荒芜到寸草不生,才被侵蚀出了这许多的异彩么?”
这瞿塘两崖,就是陌人生的特色,荒芜,却多姿,不过,以风鸣涧的资质阅历,也许不会理解这句话吧。陌看着风鸣涧迷惘的脸,忽然有些悲哀:风鸣涧,除了迷惘之外,表情里还暗藏着一丝舒心,他当然舒心,他确信了陌的承诺是真。
是的,风师兄,“我虽然遗憾,却无心夺回这一切”。君子一诺千金。
但是,有一个万一。“除非,林阡他自己不要饮恨刀,不要念昔。”
饮恨刀和念昔,他林阡若有一个丢弃,或照顾不好,都值得我林陌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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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非我
第349章 非我
杜甫西阁。
西壤河畔的那间茅屋。
一块残碑和几棵柚树。
老人蹒跚走过时,顾不得奄奄一息,泪流满面。
还记得,正是在这里,带徒儿们瞻仰旧迹,传道授业,也就是这里,被三徒四徒杀害的大徒弟、二徒弟,葬身之所……
久经折磨,可能只剩下一天不到的性命。那最后的一天,就全部回归这里……
玉紫烟、玉门关、贺兰山三人,久久不敢靠近老人,他几乎触碰到每一处旧迹,都会失神恸哭,精神衰竭。
惟有陌能够搀扶着他,路过这所有的忧思与孤独,直到登临半山那座阁楼望远,老人的情绪才稍稍平和。陌心知肚明,这或许,就是回光返照吧,偶尔回头,希望玉紫烟等人能够尽快赶到,莫错过老人最后的时间。
“陌儿。”忽然听见老人这样亲近地叫他,他不禁一怔,他与老人,先前可谓素不相识。关系上,老人是母亲的师父,最多,也不过是他的师祖罢了,竟叫得如此亲近,仿佛,相交了多年……
“陌儿,可知老朽偏爱杜子美之诗,却有一首,年少之时,每每读到,憎恨不已,宁可不读,如今,却感触良多,越读越解……”这一刻,老人神志清醒。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陌送目远眺,阴天,清晨,依稀可见杜诗景象,不是秋日,也能清楚体验。
“陌儿果真才识过人。”老人一怔,坐下,微笑,“便是这首,我不敢看,不敢想啊……”
不敢看,不敢想?眼前一切,并非只有雄奇奔放的一面,惟忧国忧民者,才看得透彻,诗文里的身世浮沉,和沧海横流……
“我明白,老人和那杜子美一样,有着兼济天下的宏愿,年少时不读这一首,是憎恨杜子美最后颠沛流离,老人怕和他一样落魄潦倒……现在,却越读越解,因为老人一步一步,都顺着杜子美的足迹,将他的人生,又重演了一遍。”陌叹惋。
“这世间,有多少人,理想都是不能实现的啊。待到一事无成霜鬓侵,才明白,才懂,先前的苦心,是白费……”老人气若游丝,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噙泪重复着这一句:“此身非我……此身非我……”
陌忽然觉得似曾相识,喃喃念着:此身非我。而另一个我呢,在镜中,却触不到。
陡然间,老人面部肌肉开始剧烈地抽搐,手足不协调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火凶狠地直烧向他面朝的方向,拼尽全力地呵斥:“滚!滚!你给我……滚!”
陌不及回神,老人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已经倾斜,却是发自内心地要把那个不速之客赶出去,即便已经被那青衣男人扶了起来,依旧忙不迭地要推开他。
那青衣男人,正是参与了营救老人的另一个徒弟、自始至终巧妙置身世外的金南第三――黄鹤去。
黄鹤去身后,即刻传来玉紫烟的声音:“师父,你误会了,三师兄,也是这一次来救师父的。是他,写信让我来救你,给了我们地图和兵力!”玉紫烟急匆匆地前来阁楼上,飞快地制止了情绪激动的老人:“师父,三师兄他,很想救出师父,可是不能亲自露面,所以,只能暗中给我们保护,暗中跟着我们,他,他不敢与师父相见……可是师父,三师兄他,本性还是好的……”
“金南第三?”老人眼神复杂地看向黄鹤去。
黄鹤去深目中传递出一丝悲伤,片刻,点头。
“大将军?”老人继续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
黄鹤去续点头。
“可叫你的子孙如何是好啊……”老人声音沙哑,“据我所知,林阡他,有好几个麾下,都是你的儿子,你叫他们,如何是好啊……”
“师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父子,师徒,都可以不同路。”黄鹤去平淡的口气。
老人在玉紫烟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师父当真没有办法,便是这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便是这句,教我的苦心一场空!”冷笑一声:“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啊!还记得,师父在这里,教过你们什么!要报血海深仇,要奋战到最后一刻,要北定中原!你们,竟都降了金了,退了隐了,叫为师能做些什么……”语气,猛地从激动转为虚弱,一直在侧听着的玉紫烟,即刻泪下:“师父,徒儿……徒儿不是存心想退隐……当年,若非我个人的过失,丢失了阡儿,我也许,不会退隐的,我会跟着楚江一起,北定中原,还师父夙愿……”
玉紫烟声泪俱下,十九年前,将当时还在襁褓中的林阡丢失,无限自责的玉紫烟,怎可能还留在江湖……
“紫烟,想不想知道……为师为什么总是要责罚你们,你们犯错的时候要责罚,你们有了成就,还是要责罚?”老人长叹着,嘴角不知何时已经有血痕。
“不……不想知道!师父,你且先休息……”玉紫烟惊慌失措,当即捶他后背想缓解他咳嗽。
“为师此生,只收过七个徒弟,或由我亲自取名、养育成人,或因战乱失所,被我收留,却有唯一一个共同点……治世之才,乱世之能……调教得好,则是治世的人才,一旦失误,则会引起战乱,为师……从收养你们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为师怕有失误,就只能做一个严师,为师,后来才知道方式错了……其实,为师也不想总皱着眉,也不想总是打骂你们……也不想……”老人说到这里,忽然气力耗竭,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玉紫烟衣襟上到处都是,见此情景,知老人回天乏术,玉紫烟不禁失声恸哭。刚刚赶到的玉门关见状,立即蒙住贺兰山的眼,硬是阻止了她上前看这惨状。
“师父,原谅徒儿,年少的时候,一时冲动,走错了路,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回不来了,回不来了……”纵然黄鹤去已经降金多年,此时此刻,都是难忍男儿泪,上前一把握住老人冰冷双手,连声哀求:“徒儿只求师父谅解,其实降金的这许多年,徒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师父教诲……想念南宋武林……”
“鹤去,为师何尝不是悔恨,悔恨当年也是一时冲动,没有克制住给了你一掌,若是没有那一掌,以你的个性,是不会降金的……不会的……”老人严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鹤去啊,为师,在泰安的时候,从未告诉你,为师……无时无刻不以你为傲,以你的绝漠刀……为傲……”说罢,满是沧桑的手已然垂下,心结解开,老人走得安详。
被折断翅翼的雄鹰,再也不能飞,甚至没有了呻吟。文韬武略的老人,培育了两代杰出将才,却落魄潦倒到今时今日,未实现一生之夙愿,终于死于私仇。
身世与家国,磨灭几英雄,存留几故人。
天地之间,无处俯仰陈迹,只见从前烟雨,访旧只访得凄然泪下,当时年少轻狂,如今一半为鬼,另一半是,胡未灭,鬓先秋。
林陌伫立一侧,为老人之死怅然: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只此一句,足叙一生矣。
祭江。
夏季的风,断续、凌乱。
玉紫烟把师父的骨灰撒进江流里,问身边人:“三师兄,回来么?我知道,你在师父面前的忏悔,是真心的,你真的,很想念南宋武林,那还何必留在金南做第三……”
黄鹤去一笑,摇头:“紫烟,我既做了这个选择,就忠于这个选择。金南第三,不再回头。”
“你真可怜。”玉紫烟冷笑,咬唇。
黄鹤去回过头来,看着玉紫烟不解的样子,不怒而威的容貌里,平添了一丝柔和:“紫烟,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其实,你和师父是一类人,明知道每个人的路不一样,却天真地要让每个人想法和你一样。对我是这样,对林楚江是这样,对林陌,何尝不是这样……”转过头去,“当年林阡失踪,你竟然会强行逼迫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林陌去代替他,代替了他的名字十多年,忽然林阡重现江湖了,林陌又被告知,他好不容易喜欢上的江湖要全部还给林阡……紫烟,若换作我,我断然不会忍受这种痛苦……紫烟,你已经种下了太多苦果而不自知,可明白?!”
“别以为你会比我更了解川宇!”玉紫烟冷道,“黄鹤去,不用刻意地转移话题,你决心留在金国,是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了?!”
黄鹤去微笑着,慢慢摇了摇头。
“真是遗憾,黄鹤一去不复返……”玉紫烟带着嘲讽冷笑,“据说,凡是被师父起了名字的人,名字都是暗喻了他的人生,我本以为无稽之谈,几十年后,才知一一应验,黄鹤去,既然你一去不复返,注定你不是治世之能,而是乱世之才。”
“紫烟,别忘了,你也是师父口中所述的那一个。你恐怕,也不是治世之能,而是乱世之才。”黄鹤去冷笑,玉紫烟面色一凛:“你说什么?!”
“林楚江,林阡,这两个走到哪里都带去战乱的人物都与你有关,一个曾是你丈夫,一个还是由你生出来的,你不是乱世之才是什么?”黄鹤去收敛了笑,还有一句他没有对紫烟讲,你生出来的第二个,林陌,恐怕也和他的父亲、兄长一样,走到哪里,都带去战乱。
“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上一代的恩仇,止于师父之死,下一代的兴亡,始于林阡之盛。”黄鹤去叹道,“出其不意歼灭了若松和冰冰,川东黑暧昧道会已经离倾覆不远,按目前南宋格局来看,林阡他只剩下一两个对手了,一统武林,指日可待。”
“阡儿……自从他丢失了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已经……已经十九年了……只听过他战绩,不知他如今生活……”玉紫烟哽咽。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只能在千万里之外,听着传说来揣测。
黄鹤去一愣,听出她有与林阡相见之意:“若我是你,我立刻带着林陌回建康,从此终生不问江湖,不问林阡。”
“可是……他已经,离我不远……他的手下们就在此地,都要回去见他……”玉紫烟面色里全然向往。
“若你想‘阡陌之伤’成真,你便去。”
玉紫烟噙泪往西看,即将入夜了,阡儿的手下,据说入夜之后就走……难道我这个做娘的……竟又要与阡儿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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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格局
第350章 格局
夤夜,军营,离海逐浪祝孟尝启程复命还有不到半个时辰,风鸣涧毫无惜别表现,别说送行,连营帐都没迈出一步,一直伏在案边自言自语,时不时兴起还奋笔疾书,这一幕,可真教看见的人心里犯嘀咕。
“日前一战,虽然大获全胜,却堪称胜得惊险,原以为派一路人马可以达到两个目的,却想不到,为一个目的竟来了两路人马。”凑近了,方听清楚风鸣涧在讲什么。
“风将军又在总结经验了……”海逐浪笑着说。风将军的奇异作战习惯:终结一战,便总结一战。虽说这习惯难免要被人笑迂腐,风鸣涧偏不在乎旁人笑,一意孤行了许多年,但这位常胜将军之所以常胜,恐怕就正是归功于此。
“替我把这几张纸带给主公。我这个月的作战经验。”风鸣涧举起“几张纸”,足足有块砖那么厚。
“也只有主公赞同你这习惯了。”海逐浪摇头苦笑,伸手接过。
“鸣涧,我也有个经验,你要不要听?”祝孟尝打趣道。
“说!”风鸣涧求知若渴的表情。
“这经验便是:人不可貌相。那个小姑娘,贺兰山,别看她瘦瘦弱弱的,行起刀来,竟是力大无比。我到现在,脸上还隐隐发麻……”祝孟尝摸着脸说,“若是正对着我,恐怕半张脸都要被风掀掉下来。幸好林陌他没有轻敌,否则……定然死在贺兰山手上。”
“这么厉害?”风鸣涧往营帐外看,死也想不到如贺兰山羸弱的小姑娘,身上可以爆发出那么惊人的实力。
海逐浪得意地笑:“咱们盟军,随便一支队伍都藏龙卧虎。那夜劫狱的精锐之中,岂止贺兰山爆发力强,你可知道掩护队伍里还有一些人,来头更加不小,黔州锏王孟良关,和他女儿一起来了,都被主公安排在掩护之中,以保护他女婿玉门关。”
“孟大侠?连孟大侠都在掩护队伍里?难怪我见到有些眼熟……可是,他有家财万贯,徒弟万千,若是想帮玉门关救出老人,原本是用不着跟我们合作的……”祝孟尝瞪大了眼,惊呼,“了不得,主公真是了不得,连孟大侠都听他的安排调遣……”
“话说回来,那天,你祝孟尝有一句话真不该讲。”风鸣涧听到这声主公,仍然觉得刺耳。
祝孟尝当即脸红到脖子根:“我知道,认错了人嘛……谁教你们跟我形容得少之又少,认错人也不奇怪。”
“相貌气质的确是人中龙凤不假,但他有没有经历过战场,是完完全全可以辨识出来的。”风鸣涧咄咄逼人,“更关键的是,当时的你,就没有考虑过主公他不可能出现在那里吗?”
祝孟尝面红耳赤:“当时叫了声主公,完全是本能……本能……事后我也向他道歉了……”
“笨!”海逐浪笑骂。
风鸣涧却冷冷道:“孟尝。可知道,这些事情,是不该讲的,是犯禁的?!”
海逐浪一怔,与祝孟尝异口同声:“犯禁?”
“孟尝,逐浪,我知道,短刀谷的格局,说得太深你们可能不懂,用个浅显的比方讲给你们听好了:苏降雪和他的四大家族,就如同执掌朝政多年的奸臣,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天骄徐辕和我们,则如另一派实力同样雄厚的忠臣,多年来一直辅佐我师父林楚江对苏降雪进行压制;而我师父,理所当然就是君王……”
祝孟尝止不住笑,喷水:“哪有人自己把自己说成忠臣的,脸都不红一下。”海逐浪感觉到风鸣涧不悦,赶紧扯祝孟尝衣袖示意他别打断。
风鸣涧白了祝孟尝一眼,肃然:“如君主一样的统治地位,从义军创建的那一刻起,都公认是我师父在占据,不管谷中究竟有多少武学世家,也不管外界有多少揣测。然而,到了最近这几年,谷中的形势出现了异变。师父去世的前后几个月,局面更是大幅失控……我们谁也想不到,苏降雪会突然篡位还那么成功,短短几月时间,师父的拥趸被接二连三地架空或杀害,师父的中途去世,更令局面刚有起色就无力回天。唉,纵使是师父在世、天骄辅佐,都被苏降雪篡了位,更何况师父去世、天骄孤立无援?显然是输了,彻彻底底输了。不过说实话,我们真的很不服,这几年,我们在天骄的保护下支撑了这么久,就是在卧薪尝胆,期待着一个时机,选一个最适当的人,率领我们对苏降雪进行反击――宁可一边维持生存一边等下去,也一定要反击!”
“你们真是又有骨气又沉得住气,竟然会想到一直等下去……”海逐浪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苏降雪趁江湖新旧断层时篡位,我们当然要等新的江湖成形后再反击。再说,为何不能等?有天骄在,我们等得起。”风鸣涧冷笑,“若要立即迫苏降雪退位,单凭天骄还力不能及,但若要令苏降雪坐不稳位置,天骄绰绰有余。如我先前那个比方,虽说你苏降雪当年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天骄可也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所以这位置虽然苏降雪篡夺了,实质却一直不稳,他害我们睡不好觉,天骄也害他提心吊胆。天骄对苏降雪的威胁,给我们的‘等’,创造了再好不过的条件。”
“幸好天骄站在我们这边。”祝孟尝叹侥幸。
“天骄显然是我们这边。”海逐浪笑。
“说起来是‘等’,其实是‘找’啊。师父去世这个打击,改变了我们选择继承人的方式。我们意识到,并不一定要局限于传说中的那个‘江山刀剑缘’直接选饮恨刀,而更该扩大范围在天下间不拘一格地找,这样找到的人,才是对的人,才最令我们放心交托一个武林……但扩大了范围,可算苦了我们。寻找新主的过程,多坎坷,多辛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风鸣涧说的同时,因为忆及艰难,而面色苦楚,“当时我们把所有的可能性,集中于云雾山排名的前十,和各大帮派的新晋领袖,还有名扬江湖的年轻豪杰。只要到我们的眼皮底下,就绝不放过。”说到这里,不禁一笑,“就连名震一时的‘绝世悍盗’海逐浪,都被咱们考虑过。”
“哈哈,一定排除了……”海逐浪笑起来。
“嗯,立刻排除了。”风鸣涧连连点头。
太伤人了……海逐浪欲哭无泪。
“大角色太少,小角色太多。两年之久,几乎一无所获……唉,本来就没人可以保证,一定有人会符合我们的期待,也没人知道,世间到底还有没有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还要找多久……只是,大家都一样坚决,宁可找不到,也不会降低要求随便选一个。”风鸣涧眼中闪烁着泪光,“直到去年,才渐渐地有迹象表明,我们期待已久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不,不是出现,是确定了。那个人,非主公莫属……”
海逐浪恍然:“原来你说的这个人就是主公啊!哈哈,好,既是主公,那就没别的话,支持!”
“说来也近乎可笑,一开始我们不拘一格地选,本意就是为了避开那个江山刀剑缘,所以才一视同仁、慎之又慎,即便是天骄和柳大叔的意见都没有全盘采取,要知道,柳大叔三年之前就说非主公莫属了……后来,推荐主公的人越来越多,落远空前辈、百里笙前辈、李君前帮主、厉风行帮主,但我们也都因为主公是饮恨刀的主人而对他们的建议有所保留,毕竟,他们可能会带着个人感情而影响判断……直到去年夏天,真正地见到了主公魄力,我们才不得不承认,我们要找的新主,还是饮恨刀林阡,并且非他不可……”
“这还叫一视同仁?你们对主公怕是比对别人苛刻了千百倍了,明明主公有资格,却因为他身份特殊,愣是晾了他两年,还连着天骄、柳大叔他们一起晾?”海逐浪忿忿。
“慎重些又不是坏事……现如今,不是都称他主公了么?”风鸣涧转头看祝孟尝,“孟尝,你也明白了么?主公他对于我们南宋武林来说,就是期待已久的那个新主。唯有他,可以率领我们推翻苏降雪一统武林,继而挥军北伐成就他父亲未尽之功业!”
“喔……照你这么说,主公即将回短刀谷去平乱,就好比是‘新君归来,夺权复位’?”祝孟尝有些懂了。
“不错,你终于懂了。短刀谷今昔格局,就尽在我适才说的这个比方里。”风鸣涧点头,如释重负。
“你说的这一切,我都能懂……你无非是想告诉我,主公比苏降雪还要位高权重,在主公面前,说话做事要得体,要把握分寸。”祝孟尝稍带些失望,没好气地说,“不过,林陌是主公的亲兄弟,我只是认错了人而已,有何犯禁?”
“对牛弹琴!我先前说的话真是白讲了……若是平常人家的兄弟,自然没有禁忌可言。可是他们不是平常人家的。”风鸣涧哭笑不得,“父亲和兄长全都是君王威慑,林陌他即便什么都没做,一定也会被人看作是王族吧?虽然现在,林陌只是个没落的王族,但若被苏降雪加以利用,或者诱引、挟持,你能想象有多威胁?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铲除苏降雪,你想不想看见,奸臣还没除去呢,这边先来一场争夺王位的大浩劫?”
“你……你这比方,贴切么?竟然……有这么严重么?”海逐浪蹙眉。
“有。在林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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