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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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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万一你们带回去的不是公主而还是盟主,对你家王爷,对吟儿,都是莫大的伤害……”
一语将陈铸点醒:“你说得不错,我是没有考虑到,盟主她对金人的反感和憎恶……硬要将她带回去,盟主根本不能适应,会有多少伤人的景象出现……我本该预想得到……”
“身世之伤,在抗金联盟中屡见不鲜。我林阡就是个实例,越风将军更是个明证,吟儿向来无忧无虑,不可以突然间给她这么大的打击。一定要瞒着她。”阡说,连奸细后人、名门后裔都会因为和金人扯上一点关系就遭歧视、受冷落,那金国公主的头衔一扣,吟儿的下半生还怎么过?一向在意金宋之分的吟儿,受到的一定是摧毁性的打击……
从这一刻起,哪怕要带着一生的谎言去面对吟儿,他都必须这样坚持下去,绝对不可以给她一丝伤害,绝对不可以透露给她只言片语。
有生之年吟儿都没有身世没有来历,吟儿只是个孤儿,吟儿唯一的依靠就是他林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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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僵持
第385章 僵持
可怜的吟儿,今生今世,注定你不会寻到身世之谜。
归路上,阡眼前浮现的,一直都是吟儿憧憬的眼神和惆怅的神态。吟儿怕是永远想不到,他和她心心念念要去寻的老头子,竟会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完颜永涟……多年战乱,吟儿早就把这个南北前十的统治者理所当然看成了仇敌,若突然告诉她她过去的前十七年立场都是错误的,她辛苦缔造的功业全被颠覆,她努力实现的人生全被瓦解,她拼命坚持的信仰也全被粉碎――换他他都不能承受,若吟儿得知情何以堪?!
吟儿的信念显然是根深蒂固的,从懂事起就被她的云蓝师父灌输抗金的思想,之后遇到的全是纪景等人的类似教育,小小年纪就参加了那么多的明争暗斗,也根本体验过民生疾苦,早就以抗金为己任,一知半解的时候还常常张嘴闭嘴都是功名……面对抗金事业的冷淡吟儿不是没有动摇过,那个曾经还动摇过的凤箫吟,偏偏是因为遇到了他林阡才开始坚定的,这几年坐稳了盟主,根本就是盟主的不二之选……
为什么,竟然是这样的一种身世……
竟教心愿与身违……
吟儿为贺兰山叹息的话还反复心间:“如果我是她,有对十恶不赦的父母亲,一直站在抗金的对立面上,我一定不会认他们。”贺兰山可以认冷冰冰,因为兰山只是个普通的大夫,吟儿是谁?吟儿是盟主啊,前些年她引以为豪的战绩,到最后会成为对她自己的嘲笑……当日吟儿话音里全是羡慕,除了羡慕,却也听得出吟儿并不能忽略金宋之分,吟儿的这个偏见,源于吟儿是盟主她当然在意金宋之分!
川北之战的多事之秋,楚风流和陈铸的连续打击却是截然相异的两条线,一条正对着他林阡的信仰,一条则对准了他的热爱……
而林家军的几位首领,恐怕已经和自己出现了信任的裂痕,石中庸一直对楚风流意见保留,而柳五津和路政最近总是在为寒泽叶悔恨,陈静则更加不安稳,几天之内,便传递了不少谷内信息,大多无用,却实在扰乱人心。
阡对盟军,原先是绝对信任的。但这个从始至终一直存在的第三人,如果不是刻意跟踪他,根本不可能尾随到陈铸这里。奇也奇在,脚步声最初出现,却不在盟军驻地。到底是谁?如果不是曹苏顾范,就必定是柳路石陈,若真是后者,不正是说明了信任危机不是吗?
藏妥了对吟儿的顾虑,定了心,立即以他多年的细作经验反查这个人。这人明显武功平庸经验拙劣,不过两个转弯,已经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杉木之后,他遥看这女子远去背影,僵立原地。
离别时陈铸的话还响在耳侧:“这第三个人,便由你解决了。”
若真是曹苏顾范派来的细作,就地便可以解决,若是柳路石陈的别有用心,可以继续监视,直到最后与他们挑明,可是……眼前人竟是自己亲生母亲?真教他对着这个事实,束手无策!竟然……想到利用他林阡的亲生母亲来监视他!?
玉紫烟没有见过他,可是他永远记得建康城无意邂逅的那一幕,当母亲还以为他是个路人所以没有记得他,他却清楚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是谁,望着她的短短一刻,把十几年来的遗憾全都消除了,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瞬就可以完全记住,轮廓,身形,气质,深刻在心里,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竟也来了……来了川东,猝不及防。
究竟是怎么回事,玉紫烟为什么会跟踪他,到底是谁在安排?这样的策略,太高妙,太刁钻……
柳五津、路政、石中庸、陈静,竟是一个都不能再交心了。
回到联盟时,只能做惯常所做的事,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与郭昶孙思雨问事,去察看祝孟尝向清风杨致诚军容,在人群里找到吟儿,和莫非、海逐浪、厉风行等人谈心说笑。
一边这么做,一边留意着柳路石陈的动向。
“二大爷,你又长老了不少啊。”吟儿嬉笑着走到小秦淮帮主李君前面前,暌违数日,李君前略显疲累。一向私交甚好的他们,说起话来也是这般的肆无忌惮。
“没半句好话!”李君前佯怒,“我想好的祝贺你们成亲的客套话却都被堵住了!”
“咱俩谁跟谁啊,不用客套!”吟儿呵呵笑着去拍李君前背,那么开心,这无忧无虑的情景,阡希望一生都见到。
“凤箫吟,你怎么好像……又变矮了?”李君前抓住机会还击。
“是吗?”那丫头立刻上了心,回来跟阡验了验身高,脸上挂着愁容,“竟是真的……”
“哪里有人会变矮?看来是鞋买得不如上次。”阡微笑,回问李君前,“怎么样?越风他,回来吗?”
李君前摇摇头:“越风他,还是决定隐居去了,是真的去隐居,云游四海,悬壶济世……”
“若是隐居,到也罢了,只要不去帮越野对付咱们,就是谢天谢地。”厉风行说。
“隐居……”吟儿蹙眉,“越风他,的确是这个心愿……那便祝福他吧……不可强求……”
“嗯,就要这样,有些人愿意继续干,才创造了好条件给另一些人退隐。”阡微笑拍拍吟儿的肩,柳路石陈在半刻之内都已不见。可想而知去了哪里。
与林家军几位元老的信任危机,一触即发。
而他的抗金联盟,对川北之战的设想还很单纯,这样的情势下,厉风行、李君前、莫非这些知交好友,他一个都不想去打扰。复杂的人事,颠覆的想法,溃烂的旅程,他不希望他的抗金联盟也被牵涉。
现在他唯一能求助的,就只有天骄。
何其幸,最终还有人可以倾诉,值得倾诉。
夜晚,与天骄会面时,心中尚存一份感激,将这信任危机诉诸天骄,天骄沉吟片刻,果然点头:“若真是柳路石陈几位前辈派人监视、跟踪,那么,一定如你所说,他们对你存在不信任。”
“或许,是因为情势太凶急,他们过于心焦,所以失了分寸。”林阡叹。
“上次已经告诫他们要绝对互信,竟然还这么做,实在是有些过分……”天骄面带愠色,“然而在这关头,你与陈铸不避嫌反倒私下会面,竟没有考虑轻重吗?”
阡早已想到应对方法:“我与陈铸会面,是为了试探他。”
“试探他?”
“楚风流的话是真是假,其实不仅石中庸前辈怀疑,我自己思前想后也觉得不妥,也担心她会丢弃原则、骗我给我设圈套。正巧此时,陈铸也来找我,我应约而去,正是要看陈铸的邀约会不会是个挑拨离间的圈套,如果是,那楚风流的话,我要重新审视一番了。”阡说。
“其实,有太多两难的决定,第一次作出来的就是正确的。如果事后推翻,可能就会一直推翻。所以,还是不要轻易推翻。”天骄微笑说。
“第一次作出来的,就是正确的?”阡蹙眉,想起的更多是关于吟儿的那个决定。
“是啊,你选择信任楚风流,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你是清醒的,如果事后通过推敲陈铸来推敲楚风流,你已经是慌乱的,多疑的,第二个判断,远不如第一个清晰。从这里开始,判断的依据就越来越站不住脚,会一直推翻,直到失败。”天骄说。
其实天骄说的话,就是他心中所想。知他者,果然天骄也。
“那么,陈铸他,到底与你谈了些什么?”
“无关痛痒的话题。无非是感谢我救了楚风流。至于他邀约是否圈套,实难辨识……原本想看陈铸有没有派人跟踪我,却想不到,跟踪我的人脚步回到了联盟……而且,还是我的亲生母亲……”阡叹了口气,“我几乎已经断定,就是柳路石陈四位前辈让她去的。”
“我明白了。胜南,你放心,我会尽一切可能帮你们消除芥蒂。”天骄轻声道,“不管陈铸有意无心,我都不可能让你们互相不信任。”
“在此先谢过天骄。”
“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坚持你的第一判断。”天骄说,“柳路石陈四位前辈,他们或对越野不满,觉得昧着良心抛弃陕西义军无可厚非,或对楚风流怀疑,觉得楚风流并不能完全取信,或又是被谷中形势所逼,一时心乱如麻。你应该都能体会,万望你不要对他们不信任。”
阡微微一笑:“从不,也决不。”
“那便好。给我一两天的时间。我来向他们述说。”天骄说。
阡和天骄,却没有意识到,再快,都已经来不及了……
此夜晴朗,漫天是绚烂星河。
吟儿站在路口,倚树看着天象,等候阡与天骄议事归来。
战事延期了,伙伴们也都到了,尽管察觉出短刀谷有那么些焦虑,都不影响吟儿即将成婚的好心情,明明看不懂天象,可是看着的时候就忍不住轻松地露出笑容,不管过去未来如何,此刻她都是最幸福的。
背后的脚步声却那样沉,听得出心事重重。
“无良马贼,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转过头,吟儿新奇地发现柳五津的眉拧得比石中庸还紧。
“凤箫吟,其实,你知道胜南今天去见谁是吗?”柳五津问。
吟儿不禁一愣:“什么?”
“只不过,你知道胜南要见的是一个金人,所以在回答我们的时候,你说你不知道胜南去了哪里。”
吟儿忆起她替阡捡信的那个瞬间,一怔,这才想起了什么:“你……你们竟在我们身边,安插了眼线?!”不禁有些气愤。
“为何纵容他?明知道现在这个时刻,他不该去见金人!”柳五津痛心地说。
“他只是收到了信而已,至于去没去,还不能肯定。”吟儿立即反驳。
“不,他去了,他的老朋友,金南第八,诡绝陈铸,地点我都可以说出来。”柳五津摇头,语带惋惜。
吟儿觉察到他目光里的不信任,怒从心生:“原来,你们还不止一个眼线?!你们竟派人暗中监视他!?”
“若非如此,我们还不知道,他和陈铸一直都有联系……”柳五津面色痛苦。
吟儿怒极:“短刀谷的细作,难道都是用来内耗的?不去监视敌人,却来监视主公?可知你们这样的不信任,是对他的最大不尊重!?”
“多事之秋,与金人不保持距离,瞒着我们这么多事,一定要和金人接触,是他林阡自己犯错在先。”柳五津从来不称呼林阡为林阡,这样的改口,显得尤为生疏。
“我不知你们短刀谷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柳前辈,此时此刻的你,真让我觉得陌生。”吟儿试图平心静气,却无果。
“此时此刻的他,也让我觉得陌生。从前他有什么事都会向我们征询意见,但现在,竟什么都不愿与我们商量!”柳五津亦有些气愤,“不找我们,反而找敌人,他可知道,他的行为根本是危险至极!?”
“征询意见?那你们自己呢?可有征询过他的意见?!”吟儿嘴不饶人,原先只想为了阡而驳斥柳五津,却不曾想,这句彻底令柳五津震惊当场:“什么?!”
“明明已经择他为新主,可你们对他澄清过一切吗?三年来,你们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可是从未告诉过他,饮恨刀里有‘天之咒’,也没有告诉过他,‘江山刀剑缘’哪怕一个细节,更不曾与他提起过,苏降雪的存在,短刀谷的党派之争!什么话都是一语带过,所有事都是他自己摸索自己撞出来的,哪里征求过他的意见!?”吟儿噙泪,赌气说,“不错,谁都知道那个负担太重,谁了解都可能会要退缩要放弃,可是也不能怕胜南放弃,就对他隐瞒一切,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全力承担起这一切!试想你们都不能对他推心置腹,又怎可能得到他的挖心掏肺?”
“这……这是谁对你说的?是胜南对你抱怨的?!”柳五津语声颤抖。
“不是谁对我说的,是我自己亲眼看见的,夔州之役刚打完,就被我听到你和路政前辈述说短刀谷的党派之争,风鸣涧和海逐浪两位将军的分歧,是源于你们让风将军对海将军的牵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浪费了盟军一次根除南北前十的好机会。”吟儿说,“党派之争,早就开始,一直都在祸害,可你们,却不对胜南述说只言片语,明明就是不信任他的表现!”
“所以,胜南就不再信任我们?”柳五津听得心力交瘁,吟儿听他语气哀伤,不禁一怔而语塞:“不……他……没有不信任你们……你多心了……”
“不告诉他党派之争,是因为当时的我们,谁都不想影响他的生活啊……”柳五津黯然神伤,“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一件对他不利……他怎么可以,这样误解……”
吟儿一听便慌了神,敛起愤怒,略现慌张:“不,适才的这些理解,都是我的,绝非胜南的……”
“凤箫吟,其实,胜南在有些方面,想的一定与你一样……我早在怀疑,胜南的一意孤行,是不是出于对我们的不信任,是不是出于对内战的反感……今天……才总算验证……”柳五津叹了口气,“以胜南的性格,必定憎恨……党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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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内耗
第386章 内耗
吟儿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柳五津误解,急得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正巧阡从路的那边过来,吟儿立即上前去:“胜南……我……他……”
阡一眼便看清柳五津脸上的痛苦和激动,心念一动,知天骄的劝解已经来不及,柳路石陈四位前辈,连柳大哥都处在慌乱不稳的状态,看来战事延期注定要再起波澜。于是先让吟儿回避:“你先回去,我和柳大哥说。”
吟儿一步三回头,明显也被短刀谷的焦虑情绪传染,担心不已。
“胜南,是否极度憎恶党派之争?”柳五津声音沙哑,阡立刻明白吟儿同他讲了什么,蹙眉:“原来连吟儿也觉察出了……”
“短刀谷的内斗,再怎样掩盖,也掩不了个中丑恶。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迟早的……”柳五津叹了口气,“当年不与你提起苏降雪,也正是不想把丑事过早暴露,不想动摇你的信念和理想……却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快就知道了……”
“可是,我知道的那些,却依然只是片面。”阡轻声回答,“柳大哥,既然如今已经择我为主,那还需要掩盖什么?今时今日,已经不算‘过早’,我也不可能有丝毫动摇,何不将短刀谷中的党派之争如实相告?”
柳五津脸色一变:“如……如实相告?”“如实”二字,甚是震惊――难道胜南觉得,他们在搪塞,他们在遮掩,甚至他们在撒谎?心一颤,柳五津有太多话明明可以说,可是不敢说,他实在不知道,胜南目前所知多少……
“夔州之役,虽说是抗金联盟的‘奠基之战’、对我们来说也的确意义重大,但对苏降雪而言,分量还不至于那么重,重到可以撼动他的地位。然而黔西之战自始至终,苏降雪都在不停地算计盟军,先把吟儿出卖给魔门,后来又趁我伤重前来暗杀,三番四次,不依不饶……柳大哥,我思前想后,只觉我和苏降雪之间,有不少人在穿针引线。若非有人旁敲侧击,苏降雪怎可能觉得岌岌可危,怎可能视我为最大劲敌?短刀谷中的党派之争,恐怕远比我所知的复杂……”
阡已经尽量避开直指柳五津,然而柳五津心中显然震撼:“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苏降雪视你为最大劲敌,是因为你林阡虽未入谷,短刀谷内外却已经到处是你的势力……所以苏降雪,觉得岌岌可危……”支支唔唔,明显这不是理由,而是借口。
阡忽然沉默了片刻,柳五津心头也全然忐忑。的确,不信任的裂痕已经由暗转明,他们互相说话都有避忌,行为也开始隐瞒。尽管,出发点都是为了对方――阡不忍指明“穿针引线”“旁敲侧击”的是柳大哥,是怕柳大哥自责,而柳五津,也不希望胜南获悉林家军的一些不堪回首,怕他失望于他的理想……
怕对方误解而刻意转弯的林柳二人,可曾想过,自己的话转弯之后,的确把可能会生出的误解淡化了,却引得对方的思维也跟着转了弯,所以生出了另一种层面的误解?!
先前没有想过,现在才想到,已经追悔莫及。气氛僵硬了太久,短刀谷的丑恶内幕,彼此其实都心照不宣。
“柳大哥,我希望柳大哥能明白,如果我会动摇,早就已经动摇,柳大哥不必担心那些内幕告诉我会引起任何后果,也不必担心我会怀疑或离去……短刀谷的所有党派,可能没有一个人是清白无辜的,所有人手上可能都沾满了鲜血,这些我都清清楚楚,柳大哥没有必要再有什么避忌……”阡叹了口气。
柳五津却依旧不言语,他需要知道,阡现在到底了解到一个什么程度,他不能把那些不该讲的也全都讲出来……
阡深知到此时若还不挑明,误会必定还要升级,所以只能直截了当,继续说下去:“就我所知,除了林家和苏家之外,短刀谷里还有寒泽叶、陈羽丰、百里笙至少三位‘九分天下’的势力,各自结党,皆有拥趸,对于苏林两派的谁优谁劣,这三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林家和苏家之内也不是那么凝聚,恐怕派系还要再分,既盘根错节,又各怀鬼胎……自三年前开始,短刀谷就开始自相残杀,苏林两家之间的内耗,甚至,苏家军内部、林家军各自之内的,内耗中的内耗……”
“你这一切,都是从何听来?”柳五津一震。
“不是听来,是我自身所悟。”阡淡淡一笑,“三年前我初涉江湖,几个月发生的事就比过去十几年发生的事情还多,当时的所有纷争,外表看来都是由饮恨刀和云雾山比武联系着,后来也全都推脱了南北前十,于是就轻易地隐形在当时简单的形势之中……可是后来仔细深究,才知很多事件,都根因于短刀谷内斗。”
柳五津面色震惊,僵立原地。
“三年前,饮恨刀因故丢失;其后陈羽丰和我姐姐寻刀而失踪;紧接着池乔木在寻刀途中叛变降金、与他同行的人是柳大哥你最疼爱的闻因;同期,范铁樵和路政前辈的儿子路成也是寻刀路上、行踪暴露给了黑暧昧道会……这些事发生得紧凑密切,当时我只知它们发生,却从未想过它们为何发生――它们发生的时候,正是林苏两家实力变化的最关键时刻。在那之前,我爹被苏降雪出卖险些被陈铸擒获,林家军惨败而归元气大伤;‘九分天下’刚刚成立不久,越野就叛离我们投靠了苏降雪,形势已经完全偏向了苏家。多事之秋,饮恨刀的丢失根本就正中苏家的心意,值得他们顺水推舟――陈羽丰是塑影门的领袖,苏家当然要倾尽力量根除;集中精力打压池乔木的地位,池乔木郁郁不得志自然要叛变降金,一降金就一定会反金的义士来铲除他,借刀杀人,苏家一举两得还巧妙置身事外;同样的方法,苏家还欲借黑暧昧道会之手轻松除去范铁樵;恰巧他二位身边带着的是你和路政前辈的子女……寻刀而已,足够击溃‘七大首领’之五,还顺带除去了‘九分天下’之一,如此行径,只有苏降雪做得出。”
柳五津攥紧拳:“那年,在谷中遭到打压,我们不得不联络各地据点,希冀他们能帮忙反击,就连越野,我也借口寻刀路过陕西,试图说服他回来……却没有成功,山东红袄寨,更是在那段时间和我们疏远了联系……全都是苏降雪从中作梗……没办法,我们只能通过天骄来举办云雾山比武……但你可知道,你父亲的死,更令苏降雪猖狂……他欺人太甚,我们……不得不……反击……”
“云雾山比武之时,天骄明明部署周密,金国那捞月教和含沙派却还是潜入其中,成功暗杀了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兼……”阡轻声道,“那么多的重要人物,为何独独杀一个慕容兼?只因云雾山防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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