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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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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己被生死愚弄,他渺小不过,他杀得了再多的敌人,也还是在通往被杀的绝路上,追逐着一场无止境的噩梦,他只是风中一粒尘埃,沙里一颗碎砾,来不及辨明方向便飘荡远去,瞬间沉没;他只是一簇稍纵即逝的火苗,来不及点*幕就消亡,尸骨无存!他在这条路上多久了?五年?十年?二十年?不知多遥远了,从他坚定信念那一刻起,他淡薄了生死界限,任何打击都侵蚀不了他的坚定,他疯狂地热爱战争,他不懂这种赌命其实是目空一切的狂妄!当他把一切,所有,他整个人,整颗心全部压轧在拼杀之中,为何单单记不起他一腔灼热的鲜血,终于不敌一只普通的枪尖,一把平凡的战刀?!
人空有躯壳,器徒存利刃,然人可驭器,偏亦易毙于器。他们这群以征服天险为己任的高手们,总是要忽略这一点。武功盖世,无敌天下,四方俯首,五湖称臣,那又如何?拥挤喧嚣的历史上,都只不过是自言自语,孤芳自赏的狂徒,不到百年,全然一掊土。
以弱于草木之质,与刀枪争锋,与日月争辉,与金石比坚,与山河比固,笑一场江湖人生,恰蚍蜉撼树,天涯梦断,空一魂魄何足道哉!
林阡马失前蹄的刹那,心底里充斥着的全部都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死亡的惊惶、畏惧和怯懦,待到摔落在地,灭顶之灾扑面而来,空荡的二十一年呼啸而逝,什么回忆也冲不进脑海里,没有泰安三兄弟结义时的少年情怀,没有楚江临终前流露出的父爱深情,没有川宇和他交锋时刻眼神里的孤独,落寞和不解,甚至没有吟儿!或许他不愿意去想他们……
只有那穿心裂肺的疼痛,毫不费力地占据了他的思绪,他看不见他的胸口有没有被枪刺入,后背却已经无法挺直,剧痛激烈蔓延在他上身,汹涌聚积,不同轻重的爆裂感硬生生地割离他的头颈和身体,血脉骨髓骤然空了,与贺若松对立后残留的冰冻来不及融,已经向另一个极端白热化,他体会不出这是痛快还是痛苦,整个上身被凝固成枯骨脆架,一击便折,而上身受力过猛,更逼迫得腿脚近乎萎缩,致使他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地!那时那刻,他心里,脑海里容不下第二个念头了:他还活着么?还活着么?他没有意志和信念,他根本没有希望他还能活下来,也不愿再活――身首异处的断裂感觉……这一生竟缘尽于此么?!
他独身一人闯入的荒凉山谷,用一路凋残迷惑他,昏惑漆黑的狭道上,他四周独独剩下远山的模糊轮廓,天没有全黑,明亮却越来越微弱,更加飘忽不定,他望眼欲穿,期待着第二个人出现,渴盼着夜晚彻底淹没他好让他迎接下一个白昼,然则近呈土色的光线里,他看到的,是嶙峋山石,飞岩悬空,是蜿蜒末路,一条又一条道路交错凌驾穿越彼此,惟独没有的,是生命――连风声鹤唳也没有……不,只有他一个,凄怆地活在这个位置,什么人也看不见……
无疆无域,时间继续消沉着,山谷消失着,石穿复坚,舟沉又浮,顶天巅峰被削为无底裂谷,孤身岛屿迁移到万里以外的陆地,白骨,烂柯,天塌地悬,沧海桑田……又有什么,比自然更强大,更令人悲痛欲绝,比命运更强悍,更令他一个人在漫长的孤独里惘然,抛不开惩罚。无极的枯燥,无尽的单调,千万年来,盛极而杀,物极必反,独独不变的是,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记忆远了,风逝如哭,不听蜉蝣怨,不羡彭祖寿,他只想醒过来,逃出他一个人的梦魇,逃出这太过真实的虚幻……
满山风雪,无路可晴。
冷风后面,飙着灌铅的密云,压得那么急迫,蓄谋着飞来横祸,生生死死,又有谁当真能操纵?!
而今一败,他当真是不甘死,不望生!生无可恋,死不瞑目!'(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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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荡气回肠
第610章 荡气回肠
眼前蒸腾着的不知是雪气还是热雾,纷纷扬扬在空中上下对流,经久不息……
寒泽叶宛若置身梦境,亲眼目睹这场毁灭的全过程:枪贯入林阡的胸膛,尖头已没,饮恨刀在嘈杂空气里失光褪色,什么恢弘,什么磅礴,在这一刻全然归西,还不如粗糙地面上,苟延残喘的几片落叶……
没有人动弹,他们的心跳为之一滞,千万人如同冻身冰雕。只听见远近细腻的针叶发出巨大的挣扎声,继而四处飞溅,被地面拒绝,也被风拒绝。
莫非不忍心再将视线停留于此,闭上眼睛,是的,他听不见饮恨刀熟悉的风声了,白氏长庆集,终成广陵散!
只听得薛无情一字一顿道:“人世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伯乐亲手杀死千里马!”
一字一声回响,震荡在无垠疆场,似乎可以传到天的那一边、地的那一头,沉默中,薛无情的身影,伟岸挺拔,渐渐令人仰止窒息,他脸上却依旧是纵马江湖,驰骋天下以来积淀的习惯,这是习惯,他习惯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况且,他杀的,是林阡!
饮恨刀当真如此断送?!
钱爽听到“杀死”二字,回看林阡正是僵持良久,悄无声息,哪一点不似已然战死!?悲啸一声冲入战团,寒泽叶慌忙阻拦住他,钱爽情绪波动,明知挣脱不开却硬要踢踹寒泽叶――他不想啊,他宁愿替胜南挨这一枪,换他来杀金人、打胜仗!
钱爽的表情和刚刚的唐羽如出一辙,除了悲愤之外还多了一丝猝不及防和难以置信!
寒泽叶紧紧缚住钱爽的手脚,任他悲鸣哀啸,铁了心肠,恢复一向的冷静回看林阡已毙的坐骑逝电,厉声道:“想替主公报仇么!”
“想!”钱爽带头咆哮着,但人群窃窃私语起来,显然是慑于薛无情之势,中气并不足,也对寒泽叶这个大病处愈的年轻人存有几分疑虑。
寒泽叶,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这一刻,派出来的几位首领死死伤伤,仅余他一人,而这情景,多年前发生过,那是他十六岁那年的第一功,单枪匹马冲入金兵围困,一鞭横扫敌军,挽狂澜,转胜负,否则,林楚江、路政恐皆阶下囚耳……偏偏就在他崭露头角的那一年,厄运找上门,他一个武学天才,背负着血海深仇、殷切希望,还有为弱者赢得强权的理想,在病魔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泽叶冷笑着:“众位是想先报仇呢,还是先逃命!”他以他独特的讽刺凝聚军心,单从他面部表情,看不透他心中究竟是烈火激情还是冰冻三尺,他的话语、声调一如既往,亦令人猜不破,深不可测……可是他是一边出鞭一边说话的,邪毒的眼神里,充斥着浩然正气,关键是那记长鞭抽响的刹那,空气因之紧崩,没有人不惊诧和叹惋、包括薛无情。
好一个英俊飘逸的执鞭少年!
鹤去再次感叹着,万万料不到这一鞭的方向直对着他。
尽管鞭长不及,泽叶鞭中肃杀与冷颓之意已经给了黄鹤去一个下马威,他正眼也没瞧黄鹤去,用平等的身份和薛无情交涉:“一代宗师,竟纵容手下在比武途中暗箭伤人方可取敌,虽然取胜,试问还有何颜面存活世上!不如自刎以谢天下!”
薛无情全身一震,转头去看已气绝多时的逝电,若非当局者迷,他岂会放过这蛛丝马迹,而在场这万军之中,除了泽叶,又有哪一个会发现马腿上横插的一排细长金针!黄鹤去面红耳赤,薛无情勃然大怒,冲着他劈头一句:“滚下去!”
寒泽叶冷冷望着鹤去往金军深处走,莫非所幸不再有心魔,而更多的感情是不解:罢了,黄鹤去,我也不愿再了解你。一旦放下,豁然开朗,然而一腔悲愤,却又为林阡而填。
短刀谷众将无不恨得咬牙切齿,万料不到林阡战败竟是拜黄鹤去所赐!士气骤然被仇恨燃沸!
薛无情打量着薄雾中寒泽叶的样貌神态――通往山巅的路不止一条了,阡陌交通,突兀的晚林遮挡了所有通途,一条条相互掩蔽,这一人却在雾散后骤现峰前,措手不及!
寒泽叶的蓝色长发散落空中,说不完的俊逸洒脱。他是九分天下里最神秘的一个,多年来,谁也没有再见他的武功,他的事情和经历,亦全然被他的外表覆盖,窥测不得。
薛无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回身去看林阡:“你服输了么?”
怎一个惊字了得!
这一枪足以穿透林阡的战甲,而且的确穿透而去直抵他心口――不,明显已经刺进了林阡的胸膛……至于林阡是生是死,枪尖究竟何等威力,怕这世上都只有薛无情一个知道!
渐渐地,身体重新温暖,世界一抹一抹恢复在他的视觉和意识里,鲜血缓缓地流淌过已经干涸的角落――宋贤,新屿,苦难的泰安童年;楚江,川宇,苦涩的亲情交织;吟儿,他自己,苦甜的爱情挣扎,亦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吞噬他已空的记忆――他没有离开这人世,他没有战死,他却命悬一枪。他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理想,他和吟儿前世今生糊涂的帐,他亲眼得见九州一统的渴盼,差之毫厘便将在毫厘之中摔成粉碎!死亡只有两个字,不再飘渺,不再虚幻,穿越毫厘的障碍,死亡的形状、色彩和温度触手可及!
他还活着,差一点点,那一枪只差一点,但那一枪还差一点!钱爽喜极而泣,痛苦哽咽,泽叶舒展了眉头,这一战,他不再寂寞。
薛无情掣回枪来,这一败,林阡果真生命垂危,拾得一命但全身经脉尽损,五脏六腑被他一道真气震得全乱!薛无情叹了口气:“你们将他抬下去吧!”
言下之意,林阡此刻日薄西山,精力枯竭,自是连动也难以动一下。
钱爽哪里顾得了这些,欢天喜地冲过去欲搀扶林阡,却见林阡无力地摆手拒绝。钱爽即刻止在原处,驯服似的一动不动,屏住呼吸,紧张地盯住林阡。林阡掷刀于地,支撑着摇摇欲坠,寒泽叶不忍再看他困难挣扎的模样,禁不住忧虑和心痛。随着林阡连续摔倒两次,钱爽的心亦是陡然沉落,一次、两次……揪紧,再松弛……几度轮回……他从来没见过林阡受伤如此之重,也没见过他这种脸色!
他却终究站起来了,而且站得笔直,不屈服,不认输!薛无情赞赏地盯着他,目不转睛,他喜欢这性子,输了也不怕的性子,死了也不服输的性子,这性子,未必有人有得如此彻底!他完全被林阡吸引住:“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林阡,奈何马失前蹄,累你一步踩空,纯属意外,不必认输!”
林阡笑着,身体有些摇晃,声音却决不颤抖:“一步踩空了,自还有另一步。”
“好!”薛无情一声赞喝荡气回肠,满山惊鸟倾巢而出,刹那之间在空中飞旋如同离弦之箭,四分五散!
“三通鼓,还没有完!”林阡大喝一声,长刀出土,豪气干云。
当即寒泽叶被这份豪迈触动,隐没多年的豪放气概卷云重舒,直有一种念头欲披襟散发,仰天长啸,丢开名缰利锁,放浪于形骸之外!
钱爽亲眼看者长刀与枪再度交接,深知林阡伤势严重,恨不得将这三通鼓一气击完,好给林阡喘息之机!可是那通鼓似乎越敲越慢,渐渐如同止息了,钱爽痛苦折磨着自己的心智:是啊,他们存心如此消耗胜南的体力,贺若松败了,薛无情接着,分明是蓄谋如此!他们那么高强,胜南会被累死啊……
骤然,一声尖叫将他思绪生生打断……钱爽不敢相信,全然占上风的金军阵营“啊”一声又杀出一团黑影来,大呼不好,一颗心已经为林阡提到了嗓子眼,宋兵极度愤慨,还没看清那黑影是谁,又一道白光惊现,没有声音,却将那黑影刷白了片刻,以至于闭上眼睛,白光形状久久不散……
钱爽大喜过望,战局里一下子平添了两个人――贪狼和寒泽叶!早在林阡遇险之初,众人便希冀泽叶能助其一臂之力,苦于没有契机、无法入局!如今贪狼陡然冲了出来,正好给了寒泽叶上阵的理由!
锣鼓荡天,大纛翻卷,金宋双方气焰激烈,兵将们均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等着败了对方主将、杀尽一切敌人!当此时,薛无情贪狼身上的筹码,与林阡泽叶等重,鹿死谁手,一战决胜!
莫非疑惑地望着刀、鞭、枪、剑精彩绝伦的又一道景象,当林阡寒泽叶联手作战,是否能够打退贪狼薛无情?而且莫非和钱爽一样的大惑不解――为何先冲出来的,是贪狼呢?!
为什么贪狼会莫名其妙地冲出来?!
谁也无法料到,深藏这变异之中的,是寒泽叶的阴谋!
在林阡薛无情交锋的片刻之间,贪狼有意无意地瞟了寒泽叶一眼,瞬即就被那带有邪气的眸子吸住了,动弹不得且越陷越深――这个深不可测的敌人自始至终没有变过表情,微笑里僵硬着一层阴冷,越是最艰险的关头他的微笑便愈坦然愈深沉愈匪夷所思。更可怕的,是几乎要被他蓝色发丝遮盖住的眼睛,透现出来的阵阵阴风铺天卷地攻向贪狼脆弱的眼球……如此对视,仅仅一眼,吓得贪狼是失魂落魄,迷心失窍,北斗七星的老大,瞬即毁于一旦,不敌寒泽叶一个面部表情里若有若无的魔邪!仅仅,一眼而已……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泽叶,盯到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盯到自己为了自卫“啊”一声失去理智、自动自愿地冲了出来!
当然,这一切,只是寒泽叶为了解救局面设下的小小圈套罢了!贪狼先冲进阵来,好巧妙地方便他寒泽叶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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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寒枫惊世
然则,
寒泽叶出手第一鞭真的对准了贪狼么!
非也!
似巧合又如默契,然人算哪敌天算!
惊呼声中,薛无情的枪节节胜利,顺着林阡的细微破绽长驱直入,乍看之下林阡全然落败胜负已见分晓,但一瞬间,林阡已经不在方才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白色的身影。
激昂战鼓销天地,回看局势虚且空!
薛无情心念一动――他的枪碰上的不是林阡的缺漏,而是暮霭之下,骤然平添的另一种武器,寒枫鞭,尽管其寒意不像寒浸掌一般冰冷刺骨,却阴森森、黑沉沉、奇、险、糊,如入夜间幽林,如履海上浮冰,空气不寒,心却寒。
真正是“鞭初行,敌知岁寒,感岁寒”!
寒泽叶眼角旁流露出一丝嘲讽,他的眼从来不暴露他的内心,然则他的眼近乎恐吓和迷惑地提醒着敌人,他心里的计划,正在被一步一步,完美实施!
薛无情飞离第一鞭的寒意,这发,这眼,这神情,这鞭,哪一件不是旷世绝伦!哪一样不是稀世珍奇!偏巧这无比骄傲的气质里偏又浓缩了几许波折、惆怅、仿佛品尽了世态炎凉,看透了人情冷暖。自若举止,幽静姿态,却终究遮不住那一丝落寞,也逃不出薛无情的眼。
唉,究竟是谁在耗谁的体力?
方才与饮恨刀一战,薛无情虽然一直不败,好歹也折损了近六分的体力,寒泽叶武艺精湛,成名于饮恨刀之前,决不在其之下,更何况贪狼及不上另外三者的高度,四人对战等同于以二敌一,他,薛无情,能否轻易获胜?!
钱爽屏气凝神,为林寒二人默默祈祷……
薛无情微笑欣赏着寒泽叶:千里马,神驹,林阡及其麾下,如此之多,无不出类拔萃……
“短刀谷,兼得鱼和熊掌!”薛无情心头,尽是得遇两位大才的满足!
一笑毕,眼神陡然变厉,一束轻光,泽叶的第三鞭还来不及进攻,已然被薛无情极强的力道压回身前!
寒泽叶位移影动,第三鞭鞭风未消,第四鞭已划破微黄的暮色,拆穿晚雾的伪装,掀开苍穹的界限,悄然刷亮了黑暗,扫天而过,唯余辽阔无垠……
第二通鼓即将开始,北斗七星的文曲窥探了一番鞭中境界,被那臻入化境的辽远拴住,评价说:“林阡的饮恨刀有如边塞诗,翻读片刻独见沙场百战,走马平峰谷,读罢慷慨激豪,随之拼搏血流;寒泽叶的寒枫鞭却好比咏史诗,浏览倏忽能观历史千年,行空贯古今,阅毕震撼触动,为其追逐力衰……”
武曲一直盯着他看,从他开始到他说完,忍不住问:“这段话你是一开始就准备好的么?怎生这般对仗?”
廉贞恶狠狠瞪了文曲一眼:“住口,就是你品评了一番叶文暄才让薛大人纵容了他,难道还想薛大人再纵容两个?!”
?
战局中的薛无情,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贪狼在林阡面前根本不是对手!此刻饮恨刀周边的空气,就在寒枫鞭外围裹挟,又或许,正随风潜入,轻轻渗透……如此,林阡的体力也正在渐渐恢复……
“鞭出手,感松为枫,泽玉成褐!”寒枫鞭的第二重境界。果然,无声,轻灵,却在改造天地以后用一种近乎蜻蜓点水的力量拓宽了色彩的定义,无论睁眼闭眼,都似乎只能看到同一种颜色,没有第二种感觉!
然则,即便如此,薛无情的枪法依旧毫无破绽可言!
莫非紧张地调整呼吸,不错,眼睛里的确一直只有寒枫鞭、一直也都是寒泽叶占主动,可是薛无情的气势、内力和武器都明显立于不败之地,虽然好像暗淡无光,可是恰如人枪合一,一旦破光而出,寒枫鞭难逃一劫!
钱爽并不明白这一切,喜见寒泽叶竟然如此高强,止不住惊呼连连:寒泽叶原来这般厉害!果真不愧是九分天下!
寒泽叶的神色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更加凝重,鞭中挥出肃杀,洒出独特辉煌……
力炸狂澜,风崩水上。
这一鞭麻醉了多少人的眼,寒泽叶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循鞭遽去,然而薛无情枪法之高,却如镇万里江海,转飓风回巨浪,无匹!
此番战于山野,满林枝飞,针叶剥落,恢弘辽阔,前仆后继,降在流动的空气里相逐而逝,坠在地面上的被吹扬重飞,刹那间树林全秃,落叶在最成熟的季节狂舞翻腾,在半空中乱交成另一种生命,叶又生风,满山无路,脚踏虚处。
更骄人的是,叶叶蔽泰山!
自古谁言叶蔽目,实则泰山已先崩!
不消片刻,泽叶和无情之间充斥着无数针叶,连亘伸展,蔓延攒集,遮挡住他们彼此眼中的双方,但叶悬于空,却是薛无情处疏,寒泽叶处密!这接连几鞭拿捏得炉火纯青,满天针叶犹如从心而生,随心而动,实则随鞭而散,刹时薛无情看不清泽叶,泽叶却能感觉到他和他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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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通鼓已然震响,众人屏息凝神,寒泽叶是第几鞭了?没有人在意。他们为之焦虑的是,这一鞭会否成为最后一鞭!旋叶中央,寒枫鞭绕过枪杆穿透叶芯直取对手,瞬间漫天白光冲眼,泽叶撤回的力道顺着鞭风逐敌而倾,未撤回的力道拽着更壮阔的落木落坠――
显然薛无情无法辨明寒泽叶的位置!
机不可失!
泽叶耗费了全身真气于此一搏,只为向天借胜驱外虏!
可是!
为何自己从手指到手腕都一阵隐痛?不,那疼痛骤然大规模地扩散,至臂,至肩,至脖颈……至全身上下每一处角落!手背上,亦全是深红色、略微泛黑的液体――血……
错了错了,他鞭再快,终究还是没快得过薛无情!薛无情简直是魔鬼,在最后关头,以天崩地裂之势搅裂了所有进攻的武器,叶子,鞭,内力,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全力以赴,所以全军覆没!
因而,叶叶蔽目,虽蔽了薛无情的目,却其实蔽了寒泽叶的心,不仅害寒枫鞭自取灭亡,更还使薛无情了解了寒泽叶的全部实力!
“每一个武者,都不仅要将自身武功发挥到极限,更必须学会,借敌之手挫敌之威!”薛无情轻声说道。
寒泽叶木然再度防守,这一刻他全身松软,下一刻又一麻一紧!再下一刻,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薛无情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敲打着他干枯的心……
战败!败得如此之快!
薛无情,不愧一代宗师也!
?
钱爽看见寒泽叶满臂血流,情知天助贼也!到此刻,四人交战已到极限,泽叶体力不支呈现颓势,林阡亦伤势严重勉强支撑,薛无情却只不过是……兴起而已!此情此境,盟军是失败定了!
不,还没有失败……钱爽忽然惊喜地看见贪狼跌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是啊贪狼才是四人中实力最差的那个,提供了林阡养精蓄锐和恢复战力――随着贪狼绝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只看见他的剑不知何时荡然无存,而今他竟然在地上苦苦呻吟、拼了命地往回路爬!
可想而知贪狼的对手有着多么可怕的实力。贪狼的对手――饮恨刀林阡。
薛无情刺叶而过反胜泽叶的噩梦还定格在钱爽脑海中,局势却又因为林阡狂胜贪狼而风云突变!便就在这个瞬间,林阡的饮恨刀不作停留,凶猛灌向薛无情!
贪狼想逃,寒泽叶的鞭当即交错而去,隔挡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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