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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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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不过归营之际,两兄弟都赞不绝口,说他们并非诈败,“今才知潺丝剑为何是王爷口中神将,若到我十二元神中来,绝对数一数二”。完颜望问仆散安德,“是否要我两兄弟合力上阵将他拿下?”仆散摇头:“明日你两兄弟合力上阵,还是要败。”
翌日凶刀阵合力挑战杨宋贤,杀得有足足一个白昼才歇,亦以完颜兄弟的败退而告终。事前,仆散便安排了十余羌将于战场之侧,专等着杨宋贤被撤退的完颜兄弟带入包围圈中,一近壕沟,箭如飞蝗。
谁想杨宋贤武功竟如此高强,明明是他误中埋伏,十余羌将还要被潺丝剑陆续挑落下马,伏击几近失效。仆散无奈之下,唯能再度调遣兵将前去接应。所有埋伏在侧的金军,费了近一个时辰才将杨宋贤彻底截停。当是时,他战马已然倒毙、腿上也中了一箭,仍然一手持剑,一手夺了一杆枪,战力之高,想当然尔。
而趁杨宋贤被仆散安德围困,完颜瞻完颜望兄弟二人,轻而易举大破二里驿,十几里外的海逐浪、祝孟尝处据点,自不信杨宋贤会仅两天就直接失守!
军情告急,二月初十晚,两处齐溃的消息,几乎同时传至身在大散关的林阡。
夜幕降临,杨宋贤与仆散安德对战正不可开交,却有越来越多的弓弩手纷至沓来、轮番发射,一时势如雨注,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杨宋贤听远近到处回荡的暴戾杀伐,再看不远处的熊熊烈火,情知据点失守大势已去,而力气也终于与心神一起耗散殆尽,半柱香内便被仆散的独厚鞭击中四次。
猛然间右路风声一紧,一根流矢恶狠狠打在他肩膀上,霎时血溅飞沙,杨宋贤眼前一黑,独厚鞭如泰山压顶,厚重到他几乎站立不稳。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内层弓弩手纷纷退闪——只因包围圈的外层瞬间已死者层叠!
那一声到底是虎啸还是龙吟,随之一起迎面直扑的,还有浓烈的杀气和沸腾的战意……杨宋贤尚不及反应,便就倒在了那人刀光之中。
仆散一惊,林阡持饮恨刀于紫龙驹上,仍是王者之气倾泻无遗,何来银月情报所言“新近丧偶”?想不到,杨宋贤拼死支撑这么久,终于还是等来了林阡!
仆散堪堪与林阡交战了几十回合,根本不是他饮恨刀的对手,陡然四面环山皆是明炬,鼓声锣声震天动地,仆散暗叹不妙,只道是中了林阡圈套,僵持片刻赶紧下令全军后撤。
然则那仆散安德退兵之后,仅有寥寥数十个前锋营的宋军驰赴,洛轻衣、陈旭皆在其中,原不过是场草木皆兵。官军军医上前来,看杨宋贤近成血人碰都不敢碰,林阡扯过他手里绷带立马就给杨宋贤止血,边替他包扎边对前锋营和二里驿的守将们发号施令:“焚去积贮,退屯和尚原。”
“盟王,使不得!”反对的守将乃是官军正将李好义,曾与郭杲共事却从未同流合污,“还应坚壁据守,等到援军开至!”
“但金军一旦察觉适才我们只是虚张声势,立刻就会卷土重来——主力援军还在十几里外,需过些时辰才到。”陈旭阐述。
“此是门户之地,不可轻言放弃!盟王,我只知,我军退了一寸,敌人就会进一尺!”李好义义正言辞。
“岂止得寸进尺。”林阡一笑,起身目视杨宋贤被抬下去,转头看向李好义,“敌人会进一丈。”
“盟王?”李好义一怔,“此间应有深意?”
“将二里驿暂且弃守,引仆散安德趁胜挺进。和尚原与此地的中途,有厉风行连夜垒石为城,定将他杀个猝不及防。”林阡低声在他耳边,“你再率一众人马留于此地,待他明晨退兵之际伏击。今夜烧去的粮食辎重,明天就可以赢回来。”
李好义面色逐渐缓和,继而连连点头:“谨遵盟王教诲!”
凌晨,二里驿据点,洛轻衣正协助众将一起救援伤兵预备撤离,却看林阡牵紫龙驹一人独行不是往南反而背道而驰,一惊立刻追上前去:“盟王,欲往何处?!”
“神岔军情,岌岌可危。”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目光依旧钢硬,“洪瀚抒那里,金兵数以万计。他不肯弃,全赖他不肯弃。”
“别去!”洛轻衣忽而噙泪,大声叫道。她知大战突然,边军捉襟见肘,二里驿险情还未解除,林阡只能一个人先行去救神岔。
“轻衣,我有胜战之策,势在必行。”火光中,林阡的轮廓深刻清晰。
“你去可以,我也去。”洛轻衣异常坚定,说罢便要牵上战马。
“不必。轻衣。”林阡摇头,笑了笑,目光移向身后废墟,“我留在这里的兵,全都交托给你了。”
洛轻衣神色一凛,这里,此刻,只有她一个堪称绝顶高手,或能与仆散安德战成平局。
………………………………
第702章 胜负逆写
神岔一带,三山耸峙,急湍下泄,碥道盘折。
若居高俯瞰,可望见金军连营二三十里,从神岔口直蔓延至益水镇,兵锋正劲,军威赫赫。洪瀚抒每隔半个时辰都要督军防守一次,望着急于攻占神岔的金兵漫山遍野,知道这地方根本是很难守住了。但这成千上万的敌军,能多被牵制在此地半刻,都能给和尚原大散岭的边军多些缓冲。说起来陈仓古道有百十余里易守难攻,但战线却可能一天之内就一溃全溃!
这,便是林阡对洛轻衣说过的,全赖他洪瀚抒不放弃――在谁都不曾料到金军有如斯增援和猛攻的危急关头,全赖他洪瀚抒不肯弃守神岔!虽险情传到散关时还是被贻误地晚了些,洪瀚抒终究为林阡争取了调兵遣将与周密部署的时间,哪怕也就多半刻的工夫,都足够他林阡翻转战势。
一明一灭,不分昼夜,洪瀚抒所在的制高点,云梯层叠、矢石交攻、兵如蝗集、血沙成雾,金兵前锋俨然登上垒壁,与宋军欺身肉搏,惨厉非常。像这种连营式攻坚,已不知有几日几夜几千场了。洪瀚抒率敢死队出关应付战力白热,胯下坐骑与他一身皆是火红,持钩在手如舞赤焰,不由分说见人是一钩见马也是一钩,气势翻滚如浪,端的无人能敌。然则乱打一气,始终强招自损,四面八方到处是不长眼的武器,金军倒了一大片,他自己也遍体鳞伤。
不多时,林阡携一双饮恨刀杀进重围左冲右突,引得攻坚金兵越来越多往他紫龙驹那里涌了去,当中有羌将认识他的,一看他飞马驰赴,皆已经魂飞魄散不知何去何从。廉贞一听闻南面局势暗叹不好,遂挥舞着玉衡剑匆忙赶到,那时候巨门正持天璇剑与林阡殊死抗争,周围前推后挤全部都是兵马。眼看巨门招架不住,廉贞提马上前正要搭救,忽见林阡身形一旋,玄色风氅反兜而起,饮恨刀锋赫然转向,寒风猎猎雪光一裂,廉贞的玉衡剑突然颠倒了本末,掉过来直朝自己头上砸。廉贞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调整防御,再一晃眼又被饮恨刀挑来了从巨门手中脱失的天璇剑,这一剑裹挟着属于巨门的强力直对准了廉贞当头笼罩,廉贞猝不及防,陡然就血流满面……
“瀚抒,你先撤离,我为你抵!”林阡早听闻洪瀚抒从兵不及两百,因粮尽而与士卒同取草木充饥,此刻一见到他满身血污疲惫不堪,自然知道纵使是他也再撑不过去,此情此景该让他保存实力而非白白送死。
“大哥!”宇文白踉跄走到洪瀚抒身边,“金鹏他……已经支持不了了……”
“你如何保证……我抵不住的,你能抵住?!”洪瀚抒冷冷笑问,宇文白忽而怔住,只觉得话里有话。洪瀚抒一边说一边站立不稳,文白唯能支撑着他,却一碰触就沾了满手的血。
“带着伤兵走,绕过二里驿,彼处亦将有战乱,尽量避开。”林阡压低声音,交代宇文白说。
“那盟王?”宇文白急急将洪瀚抒扶稳,帮已经不能言语的他问出这一句。
“神岔口只需撑到天明,厉风行自会引兵邀击。”说话间,林阡当先垂范,挽弓迭射,分番连发,攻关金军倒毙无数。神岔口宋兵本已负隅垂死,得见阡在乱军中杀出一段空白血路,皆以为反败为胜定了,故而洪瀚抒等人撤离也未散军心。这群军兵虽然混杂,却多是黑(道)会会众,当年因郭昶之死而与盟军决裂,现如今看林阡不计前嫌揽下呼之欲出的惨烈大战,哪还可能记得先前不快,盗寇向来是坦荡荡,说爱便爱,说恨就恨,此刻高声疾呼,誓与神岔共存亡!
洪瀚抒孙寄啸等人勉强撤离之后,金军被林阡打开的缺口俨然正在由兵马续补,巨门、廉贞连同武曲、蒲察秉羡,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对着这里又三次激烈进攻。林阡看几里外南面烽火,知厉风行与仆散安德还在纠缠,很可能未必只需撑到天明,当此时,谁要支持不住了想随着洪瀚抒一起走,断然不可以挽留。
“这不会是胜仗,但需要有人留下,谁留下,我绝不强求!”不挽留,所以他明言这不是胜仗,目光如龙,斩钉截铁,“全都想清楚了,若是现在不走,就再没机会走!”
神岔再度被围得密不透风,黑(道)会兄弟傲骨,坚持至今,仍有一大半人誓死要留,林阡见状,豪放大笑,掷出饮恨刀来,硬生生在山头刻出一道界限,登时火星四溢:“死则死此,后退者斩!”
视死如归、气势更足,百十残兵,坚守不退,硬是迫得这上万金军无法推进、顿兵关下!
而那夜,发现宋军原是用了草木皆兵、所以即刻又对着二里驿卷土重来的仆散安德,便因为洛轻衣陈旭等人的率众后退而趁胜追击,对着洛轻衣殿后的这支宋军猛击猛打了十多里路,正待将战线向南直接推进到和尚原,突然得见一座明明是夜半才砌的冰垒,出乎意料之外,当即遭守候此地的厉风行阻截。便那时,万炬突燃,石如雨注,祝孟尝海逐浪左右两翼掩杀而来,将仆散军拦腰打成两段狼狈不堪。
金军阵脚大乱,宋军反守为攻,仆散慌忙退散,尚未退回二里驿,便又遇埋伏此地的李好义等官军掩杀,仆散麾下这支赫赫有名的天兴军精兵良将,被此战打击得体无完肤自家人都和自家冲撞到了一起!哪里还守得了这个刚刚才拿下的二里驿?完全被宋军一路追击、一路败亡。自相践踏者,失足堕山涧者、遭宋将歼屠者,数不胜数……
“全如盟王所言!”李好义率官军诸将夺回据点,对这场反败为胜赞不绝口。
“难怪林兄弟闻知两路告急,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海逐浪叹息。
厉风行、祝孟尝、海逐浪会师,扫清了二里驿金军后,马不停蹄立即往神岔口进军救局,驰赴之时,已是二月十一日午后。围攻神岔的金兵金将,经过激战早成颓势,兵力再盛也精疲力尽,连黑(道)会的百十余人都没拿下,更何况盟军战力最高的三路大军?仆散安德的兵败,更是加重了此地金军的畏战之心,他们一看到仆散狼狈败逃,显然都知道主将败了,敌人赢了,追兵来了,情绪一影响,自然更消极,厉风行才到场,金军就不攻自溃。
“现在才知,主公为何说‘不放神岔’。他不准这些人突破神岔,不单单是要‘挡’着他们,更是要‘卡’住他们。同时对已经偷着进来的仆散安德关门打狗,好让他沦为孤军方便我们杀。”祝孟尝站在山头,望着火烧连营,玩笑,“主公就是主公,性子里到底守的少、攻的多。”
“主力金军被死死卡在了神岔,前锋去了二里驿多少,就注定被掐断多少。”陈旭点头。正因蒲察秉羡无法突破神岔口,仆散才将麾前一路精兵葬送在二里驿。反过来,前锋的败溃又必然要压倒后援,所谓的兵败如山倒。
金军此战策谋缜密、兵势威猛、战备充足,本是场震惊南宋西线的绝妙攻击,奈何胜败遭遇林阡逆写,只在昨夜一瞬之间。
今日傍晚,残阳如血,神岔之危已完全解除,海逐浪祝孟尝正在清点俘虏和伤兵,厉风行蓦地一惊,揪起一个黑(道)会的将士便问:“林阡呢?!”
“末将不知,盟王他……”那将士临死都不惧,却竟被厉风行此举吓得面如土色。
“盟王。你们现在倒会叫他盟王!”厉风行怒极,“军情告急的时候,怎不见你们有最起码的尊重!”
却看一个火红身影陡然冲到山头:“厉风行!所谓何事?!”一脸焦躁,高大威猛,自是清醒后折返的洪瀚抒。
海逐浪一个眼色,祝孟尝当即和他一人拉住厉风行洪瀚抒一个。
“神岔口告急,二里驿沦陷,金兵数以万计。如此危难,他自是要执掌大局部署严谨!却是你洪瀚抒的亲信,见他说大军先救二里驿,便斥责他对神岔置之不理,诋毁说他要刻意牺牲你们来保全他自己!”厉风行怒不可遏。
洪瀚抒色变怒吼,陡然侧身,一掌便对着他身边信使当头劈下,众人看他突然暴怒均是始料未及,被眼前血淋淋的景象吓得呆了,半晌回过神时,洪瀚抒早就不在此地。
“事不宜迟……还是寻林兄弟下落要紧。”海逐浪说。厉风行因洪瀚抒暴戾而瞠目结舌,哪还再有心情归咎谁人,面带愠色,点了点头。
去哪里找寻?沿着守关往下,神岔口全是死征人的断刀折枪,再往北去,有逃兵们几十里的残败军帐。
………………………………
第703章 神岔鏖战
被他刀撞碎的云梯,被他箭射翻的大纛,被他威慑退的敌寇,被他谋碾毁的战路……
沿途寻他,一路都有他林阡出现就注定存在的血腥和混乱,没有尽头,顺着这轨迹清楚地往前走,终会寻到他的下落。
山与河。到处是散裂的车马堆积成山,到处是腐臭的尸体血流成河。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此神岔之役,复有当年陇南之惨烈。
黑(道)会仅有三十二名战士生还,最后见过林阡的他们,都说身负重伤的他,以一人一骑连下蒲察秉羡几十营寨,金兵畏惧其杀伐凶猛,那时就已经有仓皇北顾之征兆。待到厉风行救兵抵达时,寻常金兵多已魂不附体,而领军主帅早就不知去向。
他以刀划地,明令禁止任何人退,斩钉截铁死则死此,他一马当先,纵横冲杀于敌阵之间,数以万计的金军他一人杀戮就只怕过千,他所向披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本该由北往南的一条血线,被他硬生生地逆转方向拖曳着由南到北。
战后,不仅麾下在找他,不怕死、偏要强的敌人们,就更要找他。
正是这条死路,马匹倒毙最多,刀枪散布最密,旌旗委弃最乱……
星罗棋布的尸体,是蒲察秉羡四大先锋里的乌林答擒虎、乌古论天纵,大王爷增援的将领赤盏桓、裴满晟、徒单桅、完颜堑围、司徒竹鎏……这些人全是“十二元神”身边红人,历来受大王爷的青睐和提拔,人前无限风光,常有作威作福,此刻映入眼帘,无非血污游魂,顿觉触目惊心,从死之壮烈与迅疾来看,恐都是被饮恨刀一路斩过去的。
神岔之战其实黎明就已经结束,但这过去的整整一个白昼林阡俨然不曾消停,只这一天,不知又害得大金国多少将门望族,丧失了他们的杰出俊秀。
这些尸体和血渍的尽头,果然似有林阡存在,转入密林深处,仍旧刀光剑影。
天色昏霾,蒲察秉羡越走越近,下意识地握紧了缠杆铁矛枪:“林阡,可算是找到了你!”
“妙极!又来一个送死!”林阡激战正酣,豪气干云,不仅刀锋尽皆血染,他话音刚落风氅一掀,腋下原还夹了一个,定然是武功平平却碍事的,一旦被他松了力,竟两腿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龙延!”蒲察认识这个人是军中猛安,惊呼一声,龙延口吐白沫,面色发青,生死难辨。蒲察一惊而止步,慌忙去看他,却听前面砰一声似有兵器撞毁,抬头循声,当空一道霹雳划破眼帘,天中央像被掏了个黑洞倾盆下着雪,那一声回旋起伏直听得蒲察头晕目眩,再一定神,只望见武曲竟然跪倒林阡身前,被饮恨刀撞毁了他的武器开阳剑!
蒲察一惊更甚,巨门、廉贞皆是重创回营,北斗七星里唯一一个保全完好的武曲,陡然就又羊入虎口……不可能!没日没夜地战斗了这么久,他林阡怎可能不会疲累?
蒲察面如死灰,定定望着眼前已经没有对手的林阡,看不见那人脸色,因那人已经血流满面,听不见那人声音,那人只用武器说话……
然则蒲察当然没看错,林阡身上少说有三四十处新伤,乌林答擒虎的怒风刀,乌古论天纵的阴阳掌,赤盏桓的亮银枪,曾经都名满河朔,每处都应是致命之伤!
蒲察秉羡遇强则强,最大的强项就是胆量!他知道,所有人之所以都败在、死在林阡手上,只因被他气魄吓怕,到此刻根本身负重伤的林阡,其实可以打败!
蒲察看他一刀砍来,鼓足勇气用枪一架,游走不定如潜龙出海,自是状态正在极佳,而林阡状态又如何,别看他,看一旁奄奄一息的紫龙驹就知道!蒲察越打越顺手,招架了他四十余回合,不相伯仲。到此时,林阡俨然精疲力尽,不仅外伤严重,内伤也开始发作。八十回合时,已然由蒲察秉羡占尽上风。
林阡一旦运气,丹田便隐隐作痛,再拼斗二十回合,终于感觉到那苦痛的煎熬,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几乎就要支撑不住。
山雨欲来,一阵寒风凛冽地刮过丛林,折断枯树朽木无数。
剧斗到这番田地,蒲察早看出林阡要败,大喜叫道:“哪有那么可怕!教你命断我手!”说罢虚晃一枪,先将他长刀荡开,又迅猛一枪补上,实刺他腰间要害,“十二元神”名不虚传,这一枪雷霆万钧,抵得过无数利剑长刀。
说时迟那时快,听得林阡一声长啸,右手霍然将这万钧攻势握断,蒲察正自吃惊,倏见林阡借着这一握之力道,整个身子都翻腾起来直掠过蒲察头顶,疾如鹰隼、猛若豹螭,蒲察刚一回神只觉有千军万马在头顶驰过,电光火石之间凌空而下的全部是冷烈寒意!
蒲察本能回防头顶,却跟不上林阡速度,他这一刀从上面直接俯冲,蒲察的枪刚刚上移便被强势震开,无法抵挡,任由那雪光斩劈开自己的咽喉,如锥如刺般剧痛,很快。但鲜血喷涌之前,却是那无上力道,先行撞入自己的天灵盖直贯脑髓,然后一丝丝地切割,太慢。
蒲察秉羡,轰然一声倒在战场,神枪与宝驹,遽然无主。
武曲命大,此刻从死尸堆里爬了起来,刚巧看到连蒲察都被这一刀砍碎了,吓得脸色煞白失声惨叫,赢回林阡一个凌厉的回眸。武曲面如土色、慌不择路落荒而逃,殊不知林阡是用尽全力摧毁了蒲察秉羡,战至这最后一刻,根本已摇摇欲坠。
武曲刚刚逃走,林阡便油尽灯枯、不支倒地,闭上双眼,心却还在跳动,硝烟中,血泊中,突然想起吟儿……不是不想吟儿,时时刻刻都在想她,她心头他是不能输的英雄,所以杀伐决断,所以浴血奋战,所以出死入生……风沙间,瀚海间,明明她是那个可与他谈笑间须臾攻城掠地的女人,唯独她是。唯独她不在。
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胸中堵塞炽热,不知昏迷多久,忽觉遍体清凉,似有谁找到了他,替他及时找来了水喝。这壶水换做平常当然普通,对此时此刻的他却是救命甘泉。
那人察觉他内伤严重,遂将几颗药纳入他口中,继而帮他清洗伤口,包扎、敷药甚是娴熟。垂死的林阡,无法睁开双眼,却感应得到那双触碰着他的手柔若无骨,跟吟儿一样纤细、温热……根本就是女子的手!
心念一动,想要一把抓紧她,问她是不是吟儿,奈何力气耗尽,竟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只模模糊糊看见她的身形,很像很像……悲喜交加,却连一声“吟儿”都唤不出口,千言万语交汇在喉中却被哽住,他想问吟儿去了哪里,一个月来没喝药怎么撑得住,是因为身世的缘故才躲着他么,如果这次回来了能否一生一世都别再走……其实,他不告诉吟儿身世,只是不希望吟儿纠结,他哪里在意这个金宋之分又哪里怕吟儿决定离开,他完全相信吟儿经过深思熟虑会在完颜永琏和他林阡之间选择他!不是不够坦诚,只不过,不忍心吟儿命在旦夕的时候还纠结于身世之伤……
“吟儿,回来……”他终于挤出这几个字来,那女子的手忽然就一颤。
………………………………
第704章 欠命还命
“盟……盟王……”那女子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却并不是吟儿的声音和语气,林阡心念一动,原不过又是场自欺欺人。这拼尽全力说出的一句话,该听的人还是不曾听见。
但这女子的声音,却也并不陌生。林阡神智尚未恢复,只知她与吟儿身形相若,一时之间还不曾将她忆起。这女子轻抚他臂上最深的枪伤,似是在抽泣:“我,也听说了盟主的事……但求盟王不要自弃。”
林阡意识模糊,听罢这句就又昏过去,再度醒来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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