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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5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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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南发誓,一定会杀辛弃疾!――也许对那个天真无邪的孩童来说,杀辛弃疾,是一个改变现状的梦,可以不被人欺凌,可以保护母亲,可以生存。

    胡水灵听到时,发自真心地笑了,笑这个孩子终于有了担负的自觉,那么自己的血就没有白流。以后,他仍然是她复仇的工具,但同时,他也是她的儿子!

    命运真会开玩笑。有时候命运的玩笑很友善,也太滑稽――

    几乎将她打死的冯铁户,因为怕她真的死,隔三差五来偷看,渐渐地、看着看着,竟然、看上了她……

    许是徐娘半老,许是愧疚所致,许是男人大多喜欢不肯向自己低头的女人,总之冯铁户对胡水灵,竟然是不打不相识。

    这是以林阡的视角看不到的陈年往事,那时他小,也不懂何为男女之情,尚以为冯铁户一直仇视胡水灵。其实那仇视,后来多少带了点觊觎。

    林阡也不知道,其实胡水灵真的有过动心。在她与冯铁户接触之后,发现他身上也并非一无是处。也许这种感情模式,属于第一印象差到极致、第二认知否极泰来。又也许,是看见冯铁户身上有张安国的些许阔气,些许乖张,些许小聪明。

    胡水灵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如果寄托给冯家,那么下半生将好过很多,重要的是,她不想再令胜南饥一顿饱一顿,有上顿没下顿。

    但动了心,又不肯嫁,是因为冯铁户的那个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恶意欺负胜南。如此这般,怎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因为这份感情来得太快又走得更快,所以胜南对此几乎毫不知情。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睿来到了泰安……

    不是所有地主粮商都一个样,至少张睿的魄力远不及冯铁户,虽然剥削起来一样狠,但剥削的时候,冯铁户更像土匪,张睿更像流氓。

    张睿是张安国的族弟,除此,张睿在泰安时曾追求过胡水灵,却自知配不上她,是以再见她时,虽也发起攻势,却不抱太大希望,因此以退为进,对胡水灵说,张睿无所欲求,只愿为兄长照顾遗孀、以及抚养后人长大。

    那时冯铁户逼婚甚紧,张睿的出现如及时雨。一句“愿为兄长照顾遗孀”更提醒胡水灵,张睿对胡水灵敬高于爱不敢冒犯,张睿不似冯铁户那般和张安国的故事毫无交集,张睿可以帮胡水灵一并完成养育胜南刺杀辛弃疾的大计……不知是被感动还是正好一拍即合,胡水灵最终答应了跟张睿走。

    这一走,便走到了冯张庄里,走进了另一种多年不属于她的人生。

    离开天外村后,老屋一直不曾拆卖,原封不动,留以保存,有阵子张睿嫌钱多了,提议将这里修葺一番,胡水灵摇头说不必了,“我想永远记得这段日子,永不忘怀。”

    旁人,包括林阡,听得这句,都以为,这是在铭记仇恨、忆苦思甜、卧薪尝胆,甚至吟儿,在最初听到林阡说这回忆时,还想过,胡水灵说这句话时是不是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她恨极了那段流浪和苦难,如果可以,永远都不要再过这种生活!

    但胡水灵,想永远记得这段日子永不忘怀,是想永远记得这段日子里的胜南、如何改变了一个人充满仇恨的心。是这个孩子,令她发现,这世界还有一丝温暖,还有希望。这个孩子,她一直很怀念。
………………………………

第1016章 多少事,从来急

    第1016章多少事,从来急

    从那以后,胜南的生活便有了改善,虽然仍是寄人篱下,却总好过食不果腹。

    张睿给他治伤看病,张睿为他拜师学艺,张睿虽然做得并不多,但胜南那种孩子,属于给他一根骨头他宁愿一直做这家的狗。

    又是一年七月十七,张睿笑着对胜南说,胜南你已经八岁了,要学会分担娘亲的事。

    “八岁了……”胡水灵虽感激于张睿的理解,却更感慨这三个字。这么快,已经八岁了吗。

    直到养到这孩子八岁,才发现,他开心的时候耳朵会动,他特别爱喝她做的粥,他吃山珍的时候会很奇怪地死过去。

    却错过了太多东西,飞一样地、不知不觉地,他已经长高了、长大了,终将离开,去参军,去锤炼,去出人头地。做母亲的,究竟是更希望他出人头地,还是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看着那个渐渐清隽、渐渐轩昂的少年,模样里、性格中,隐约透出了他父亲的英雄气,胡水灵也曾不止一次地迷惘过,在天平的两端摇摆不定过,是的,胜南参军后,听了太多泰安往事,经了太多风雨,见了太多世面,以他那么聪明,当然会理解,世俗对张安国的看法,大多是正确的。

    杨宋贤、吴越、刘二祖、钱爽这些兄弟,史泼立、唐进、杨鞍、赵显这些上级,甚至谈孟亭这个寨主,当然还有隐秘的海上升明月的落远空……他们,全都是胜南抗金生涯的开端、意识的巩固。他们,就像当年的耿京义军一样,兄弟无数,如火如荼。如此,胜南思想中的抗金,必然远远高于反宋……

    可是,抱负岂能半途而废。

    世俗的理解,再正统,都片面,而我胡水灵,恰恰是它的对立面。世人千万,我独一人,那我必须以千万倍的坚定,才能与之抗衡。

    胜南,你答应我的,会完成吗,我拭目以待。

    终于胡水灵清楚地看见,胜南最初参与红袄寨的那几年,因为出身缘故,连个堂主副堂主都做不到,哪怕他三番两次救谈孟亭于水火――连谈孟亭这个寨主,都不能给他任何权位,只因他有着“奸细后人”的原罪。

    因这英雄不得志,使胡水灵安枕无忧:胜南抗金的这一半意识虽然会强,但反宋的那一半意念也不可能灭――

    尽管胜南不是在意功名利禄之人,但也是个热血澎湃期待认可的少年。人非草木,孰能无心?红袄寨乃至整个抗金联盟的这种等级观念,代替了胡水灵以现实的方式告诉他,何谓不公平。胜南不得不赞同她的说法,这世界有太多规则确实必须颠覆。

    在红袄寨里足足六年的摸打滚爬,他恐怕动摇过无数次……但动摇过无数次最后选择了坚定,那就是最铁的坚定。

    这六年间,随着完颜君附和楚风流的到来、招安和镇压,整个山东从盗匪云集变成红袄寨独撑大局,期间,胜南不可避免地参与了与金军的各种明争暗斗,亦跟随着杨鞍、刘二祖、吴越等人出生入死……最终,红袄寨竟击溃了那个威震大金的大王爷、得以保存发展甚至壮大,胜南在其中可算居功至伟――

    然而,即便这样了,他仍只是个小头目,虽武功高强、有战绩,却默默无闻、没人识。

    完全符合她的要求,“无名有实”。于复仇而言,再有利不过。

    他这性子,也真是天生的刺客,天生的细作,天生的……不,他天生本来是王者。

    顺风顺水的这一关头,胡水灵忽然想到了这个关键:他在自己身边当然不会动摇,怕就怕,他离开去杀辛弃疾的过程中动摇。行百里路半九十,当胜南越接近那个目标,胜南就越容易被那个目标影响,甚至,没到那个目标时,他可能已经完全浸染在南宋江湖的气氛里。别忘了,他终究是林楚江的儿子。

    难免心忧。事实上,她胡水灵的大计,是实现了就太爽快,而跌毁了就太惨烈。当年她选他来承担,何尝不是冒了最大风险?要么得到一切,要么一无所获。

    所以,终于接近大计实现,胡水灵反而开始忐忑。

    金承安元年,宋庆元二年,他十七岁那年……这个故事,终于拉开序幕。

    她送他踏上寻找饮恨刀的征程。但同时也做好了最坏打算,他可能自此再也不会回来――杀了辛弃疾,只是可能回不来;不杀,或杀不了,那就一定回不来。

    于是她对他讲,不用牵挂我们,男儿志在四方。

    其实那一刻,当真有易水边的悲壮,志在四方,意指无处归乡,那种感觉真不祥。

    那时她有点分不清楚,她到底是怕失去他这个人,还是怕失去她的全盘计划――她目的是想让林楚江为一个魔头儿子反思,却不足以保证胜南最后还活着……

    所以,她求张睿派人留意着南宋江湖。张睿忧她所忧,不仅派人打探消息,后来更还亲自前往。张睿与她一样,一是怕胜南动摇,二是……怕他有危险。可怜天下父母心。

    后来他的故事里便不再有他们。

    代替他们承接他故事的人,成为他口中那个再重要不过的“吟儿”。虽然那时,他俩还只是伙伴。

    散关,点苍,云雾……这故事从开始起,张睿和胡水灵都在听,虽然注定要滞后。听的时候,就能听出胜南的心路。

    最起先,胜南真的沉默寡言,虽然频频立功,却无丝毫流露,在别人的故事里可有可无,但随后不久,竟就与饮恨刀、林楚江先后相逢……一出道,就有着这般宿命的际遇,胡水灵当然心惊胆战。

    虽然那时的南宋江湖拥有了“九分天下”看似定型,但胡水灵知道,江湖怎可能定型,定型不就滞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凭胜南,完全可以在南宋有一席之地,只要有哪怕一个人带引他走上去,那就将搅乱胡水灵的全盘计划――但,胡水灵更懂,胜南不得志的命途还没结束,因为她相信,林楚江自己也改不掉那个“英雄需问出处”的顽固规则。红袄寨和短刀谷,本质一个样。

    但最终,她输了。

    她想不到,饮恨刀在遇到胜南的时候就认他,那时就已经有人在猜他是不是林阡。

    她想不到,她叮嘱他千万不要拿出来的玉,他会为了林楚江拿出来,那么轻易就暴露了身世。

    她更想不到,林楚江会死那么早――

    很多铺垫好的剧情,真发展到了关键时刻,会有角色不奉陪。但胡水灵想不到,连主角都退场。

    林楚江死得那么早,是南宋义军全体不愿看到,更是胡水灵最为意料之外,林楚江不仅死的早,他死之前竟还认回了胜南,非但如此更托付了饮恨刀和整个短刀谷、南宋义军!那是对胡水灵计划的怎样一个冲击!?死之一字,太沉重,胜南是什么人胡水灵还不清楚吗,他把承担看得比命还重!林楚江的彻底消失,未完成的父志立刻压在胜南肩上,加之他本身就以抗金为使命……

    好吧胡水灵承认那不是冲击,是消灭!林楚江以死消灭了自己的计划!因为那个时候,胜南压根儿还没见过辛弃疾。
………………………………

第1017章 天地转,光阴迫

    第1017章 天地转,光阴迫

    现实关了一扇门,却还留了一扇窗:胜南并没有立即承认身世,为了他那个素昧平生的弟弟……胡水灵的计划,曾有死灰复燃的可能。事实上,云雾山时期的胜南,确实不想要饮恨刀,不想害了林陌,宁可做奸细后人。

    但基于种种原因,最后,他还是取代了林陌成为林阡,甚至身世公开的时候就已经跳过了为了林陌不承认那一段、胜南直接就是林阡了――

    “林阡”,那不止一个姓名,那还是一种定位,那将是南宋天下后几十年的跟随,最关键的,那会成为辛弃疾的挡箭牌,辛弃疾会说,你是饮恨刀林阡,你需认清楚你的定位……

    有些人的命轨就是这样强,你使劲地掰弯了它,它又能再直回去。泉州与两淮时期,林楚江在胜南心中的排位明显已经超过了张安国,抗金事渐渐重于去瓢泉找辛弃疾复仇。胡水灵看出胜南对刺杀开始蹉跎,终于对他失望、不信任。

    便那时,张睿帮她去向他旁敲侧击:胜南,怎还陷在琐事里不可自拔,难道忘记你娘吩咐的任务了?

    胜南淡淡回应了一句:我没有忘记,娘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只此一句,却标示着胜南之所以还坚定,根本与张安国毫无关系,而只为了她胡水灵额头上的伤疤,而已。

    张睿没回山东,跟他一起去江西,看着他完成行刺,迫着他,等着他,束缚着他,督促着他。胡水灵当然默许张睿跟他一起,他是大计的核心,若失去,杀辛弃疾的意义就没有了,杀不杀又有什么分别。

    太天真,以为他担负了父志后还能帮她杀人……如何还能杀?林楚江死后她的许多想法都已不成立!为何心中却还存着一份侥幸的天真……

    后来胡水灵才知道张睿去的时间有多不凑巧,张睿前往淮南之时,适逢武林盟主易迈山之死,此前林楚江、白翼、沈望等领袖亦相继离世,使得南宋江湖面临着新旧交替的断层――而与此同时,金国南北前十对抗金联盟猖獗宣战,危如累卵,危在旦夕。

    这一点,使胜南去刺杀辛弃疾在一开始,决心就非常勉强,心不在焉一直念想着白帝城的大势。

    这一点,也使胜南去刺杀辛弃疾的最终,真的被定位论击败,他知道这个岌岌可危的时刻,他必须立即去反击金人,白帝城的那些少年更需要他!

    加之凤箫吟、云烟在那时也确实成为外因,令得胜南明明去了瓢泉,最后却放弃了杀人,甚至,还阻止了张睿动手……张睿当时是真的不理解也完全不接受,张睿忿忿说,你当然不肯杀了,你身份变了,人都这样,通达之后就六亲不认!

    与张睿的又气又怒难以接受相反,胡水灵听到这惨败,只是若无其事地一笑,仿佛这计划不是她的而是张睿的一样。

    最痛的哭,从不是歇斯底里,而是无声无泪――当胜南选择了背叛,她对他彻底死心,她这个人,当时也就死了。

    恨,岂能不恨他,恨他给了她那么多那么大的希望,他如果从小就资质愚钝,他如果不是那么乖巧听她话,他……真像天派来迷惑她、拖延她的人。

    也恨她自己,把他教育成那样坚定,坚定了一种信仰以后,就几乎没有动摇的可能。确切地说,他挡在辛弃疾和张睿之间时,他就已经不是林胜南,而是林阡了。

    “从此我张家就与他林阡再无瓜葛!”张睿从来都是想她所想,气急败坏地骂。

    吼出这句话,更是因为胜南从此再也不回山东。

    他不回来,绝情至此,白帝城之后,他正式成为短刀谷主公、抗金联盟盟王,从黔西、川东、川北跨境打去陇右、陕南,旌麾所指,望风披靡,真的符合张睿所言,他身份变了,通达之后就六亲不认,连个解释都不给胡水灵。

    张睿虽然表面忿忿,内心深处应该还是想过,如果胜南回来负荆请罪,我们都可以原谅他。可他偏偏不肯回,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而胡水灵,表面虽冷淡,内心却清楚,胜南不可能回来。要回来也不是认错。

    胜南不可能放弃他的使命,他与林楚江的师徒情虽然短暂,却是心灵上的永恒传承。所以,胜南不杀辛弃疾,不可能有转圜。

    同样地,胜南也不能指望她放弃报仇。因为,那些关乎辛弃疾的仇恨已形成胡水灵宿命的堡垒,摧毁它,就是针对胡水灵的命,林阡劝不了、也不可能劝她放弃。

    彼此只能打成死结,胜南根本回不来。

    这种情境下,胡水灵只能青灯相伴,诵经念佛,了此残生。

    自此,与他的世界,真的再无瓜葛。

    有些事,真要到放弃之后,才知放弃并不是那么难。

    当筹谋了一生转头却成空,蓦然发现,世间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连相依为命的胜南都成故人了,张安国的故事,再回忆,已如隔了三世。

    时间,真是最强的消磨。失去了寄托和支柱,胡水灵多少也带着点疲惫,其实胜南走后的这些年里,仇恨也依稀跟着他一起走了,只留了一点点,淡淡的影子,毕竟烙印过……

    叹只叹自己的一生都逃不开山东之战,虽说参与的人们已完全换了一代,也许对于青史而言,那只是换汤不换药。也是这一战,给了林阡回来的推力。无论和解再怎么艰难、再怎么不切实际,都到家门口了林阡怎能不拼力一试,这会否是上天给的契机还犹未可知。所以林阡希冀能通过共度患难来作为和解的敲门砖,除此,林阡想要和解的决心愈发坚定,是因为他还有小牛犊做底气,还有吟儿无条件支持,还有茶翁事件的强烈冲击。

    只是,胡水灵不知他和解想法有这么激切。当一场罕见寒烟顺势降下,冯张庄早早就落在了邵鸿渊手上……

    金军将毒藏在张家,无非是对林阡恐吓,他们控制拿捏易如反掌,以达到对林阡、对红袄寨将士们的牵制。

    若是从前的胜南,定然顾念旧情,定然投鼠忌器,定然为她退兵。

    但如今,且不说他和她还爱恨交织恩怨难明,他已经八年多不曾回山东、八年多担负整个南宋,他是主公,怎可能为了几百人就牺牲几万人,甚至百千万人?于公于私,她都难以猜透他心中所想。

    直到那日,冯张庄内杨鞍手下暴露行迹、邵鸿渊意图将林阡等一网打尽、所以把张睿胡水灵全都叫去要他们奉命演戏牵制住林阡脚步时,胡水灵才知道,而且马上就懂了:他来了,为毁盐粮,亲身犯险。他不仅是林阡,他也仍然是胜南――他不可能牺牲山东全局天下大势,但他同时也不会牺牲冯张庄内的无辜,几百人和百千万人,两者可以兼得、也必须兼得。

    不愧是林阡,他做得对,救局就该从治本开始,销毁寒毒才是关键。

    她欣慰,她赞许,她决定,既然他来了,那便帮他赢。

    哪怕她跟他断绝了来往六年,哪怕再见面仍然形同陌路,就当双方不认识,那他是心系黎民的盟王林阡,她是惩恶扬善的侠女胡水灵,也应合作驱逐金人不是吗。

    何况他的选择告诉她,林阡和林胜南,自始至终统一。

    再无犹豫,帮他打那场冯张庄之役。

    因此,始终在邵鸿渊面前持有对抗金联盟的仇视,是为了保全自己,亦是为了保持距离、保证胜南,只有那样,邵鸿渊才不会第一时间劫持她――母子关系恶劣,作为人质何用?

    但那时迫在眉睫、不得不答应邵鸿渊作戏牵制胜南,是因冯张庄的人命全都系在他们身上,岂能随随便便反抗,他们之所以向金人屈膝,不就是为了保全更多人吗?

    私底下张睿听了她的分析,才知事态转圜,大喜之下,问她,如何才能既演这戏给邵鸿渊验收,又能演个戏中戏让胜南不中计?

    如何演戏?动作、表情、语气,这些是给人验收的,话中话,就是戏中戏。
………………………………

第1018章 戏中戏,局外局

    第1018章戏中戏,局外局

    这场戏最初却差点暴露。

    尽管张睿并没有分摊到多长时间、多少句话……废就废在他第一刻的表情上――

    张睿的脸上,居然掠过一丝喜悦。喜悦,可知道,这丝喜悦,不可能逃过林阡的眼。

    张睿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原来水灵的分析是对的,原来咱们大家都是有救的,原来……但张睿瞬间想起了胡水灵的嘱咐、邵鸿渊的监视,大惊,大悟,那一刻他们所有人都还在危险至极的敌境里――胜南你为什么回来啊!金人对付的,归根结底是你啊。

    张睿虽然愚钝,好歹动作快,立马捉起林阡的衣袖,去背自己准备好的词,大意就是,你毁我盐粮,你断我财路,你居然犯我,我跟你拼了。先前掠过的喜悦,也由“我原以为你回来认罪”掩盖。

    这种奸商嘴脸和小人气性,自会让林阡大失所望,林阡身边的人,也个个会义愤填膺,于是在邵鸿渊那里,张睿蒙混过关。

    但张睿只是个过渡,真正能拖住林阡脚步的人,是胡水灵。戏的重心,也在她。

    暌违八年,一朝相见,林阡百感交集,脱口而出的一声“娘”,令她第一句的冷漠怪责,几乎无法拼接到第二句的平静如水上。

    “盟王言重了,老妇受不起。”再拾起,才发现自己放下过,且放下得释然。之所以发现,是发现自己说这句话时根本逆心、勉强至极。

    如果说,收养他的那些年,自己的计划远高过对他人生的筹谋;青灯相伴的这几年,自己的计划与对他人生的筹谋都看淡了……是要到重逢的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远远比不上他的人生――

    有什么喜悦,比得上看见自己的儿子功成名就,看见他在做他自己喜欢的一切,看见他身边簇拥着他的兄弟和部下,看见他完成了他的父辈无法完成的事业……

    所以,杨宋贤倒吸一口凉气问“胡阿姨这是什么意思”时,她不语,她痛苦,她痛快,她情绪零碎。若非张睿聪明地接茬,她几乎也露馅。

    待收拾了心情,终回归作戏,为向邵鸿渊取信,她叙说时语气冷风穿心,她可以冷笑一声说我们是奸细盟王是盟王,她无视江星衍杨宋贤而直接逼视林阡……与张睿一样,刻意做到是非不分、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只是,她表现得再怎样混账,都只能取信于金人,而始终无法逼走他。

    她恨他太淡定,连自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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