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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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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盟军诸将撑下来全是为了要等林阡回归,那么杨鞍……是否也在等他?
却到底是撑着,赢不了。只能撑着最后一口气。完颜永琏的手笔在这里,短短十天,终结了过去一年的僵滞,削砍或消灭的宋匪不计其数,把这些剩余的精锐逼到了角落里凝聚在一起待灭。
二月初,三路宋匪,每处都只剩最后一个立足点。林阡消失至今杳无音信。林阡不在场的这段日子,贻误和危害堪比先前完颜永琏祭拜豫王,但完颜永琏不得不去抚慰和吸纳豫王的人,正如林阡,也是不得不离开战场,只为克制他激狂的杀戮之念。
是的,他不能回来——
七年前林阡对魔门的屠杀,不止海逐浪亲眼所见,不止凤箫吟震惊目睹,不止柳五津心中明了,不止吴越也在近前——陪伴在阡左右的,其实还有一个闻因,从始至终,一路跟随,比他们更直接地,印证了那场屠杀的来龙去脉。
当时林阡不清醒到什么程度?不管是跪地求饶的魔人,还是弃械投降的金兵,饮恨刀下都一个不留,吼啸着只知道左右上下到处冲砍、杀红了眼继续不停找活口刺、或是找还可以接着捅的死尸!林阡毫不顾他身上还扎着断刀残枪,流了一路血他没有感觉他根本不是个人。闻因是唯一一个目击者,闻因在他身后撕心裂肺地唤,却唤不回他,徒被溅了一身的血肉。
人杀完了,林阡才醒,闻讯赶来的盟军将领,哪个不是被吓蒙了、直接哭出来了?林阡笑着说完那句他是恶魔后,虽还站着却已是行尸走肉,他们把僵硬的他抬回去,他一句话没说只知道喝酒。当然很快他就好了,继续于人前发号施令、把那个负气要走的盟主留在了联盟、计划去魔村打金北前十……然而,是真的好了吗?纵然人前他一如既往、正常得令人称叹,但人后,他曾被她看见过绝望和泫然地醉倒在地。最真实的他,他永远只愿给单纯的孩子看见。
“闻因,是不是只有从前的林阡哥哥配得上江湖,现在的林阡哥哥,已经是有违天道的恶魔……”那一句,令闻因彻底看清了阡的脆弱,那种因过强而导致的极度脆弱。入魔之后种种背离初衷的表现,一片空白不受控制的滥杀行为,令当时的他无法接受和容忍——杀戮无数和鲜血淋漓,不属于那个理想完美的林胜南!但后来的他,终于接受了他是这种人……
何时接受的?魔门归降后?黑道会归顺后?征服短刀谷后?界限难辨,唯有一点可以明确,林阡虽已与林胜南相异,却仍然尽力少杀人,尤其是,不杀一个弃械投降的弱者。林阡,不曾与林胜南脱离,他们始终是一个整体。
这些年来他一直将饮恨刀操纵得恰到好处,虽与联盟内斗过、与十二元神纠缠过、与越野和高手堂的人都力拼过,次次都只是战力跃升、幅度可控。饮恨刀中战意听凭着他,次次战斗都收发自如。谁都没有想过,这种平衡,会在泰山摩天岭、因为胡水灵而终止。七年不曾疯魔一次的他,再次……
这次屠杀,是否意味着胡水灵的逝去,迫使林阡将林胜南完全消灭?或者他终究还是会恢复的,但那必然需要一年半载……闻因真的很心疼,他该如何度过这次考验,又到底要如何抉择——当山东之战进行到绝境,他再不回来一定惨败,可是,若然他为了现今山东的危险局势、还没彻底恢复就回战场来,却必须冒着他将他们也杀掉的危险!
闻因不可能像盟主那样地懂他,但闻因无论何时何地,都和盟主一样,也都和当年回答他的话一样,“不管林阡哥哥怎样,闻因都喜欢,闻因都支持。”……
天阴沉沉的,黑云越压越低,近似笼在心头。闻因站在帐外,心事重重看天。不多时,夜深人静却被打破,肃杀气氛扑面而来,探子、将军们此出彼入父亲军帐,每个都没费几句话工夫,军营里亦到处灯火通明、兵来马往、战意鼎沸,海逐浪、吴越等人最早策马出了辕门,李思温、石珪领兵紧随其后。
这情景、这合作,其实和先前的山东之战阵容一样,但实力已经远远不同,以前李思温石珪都像是盟军的附属,甚至连附属都算不上而是观摩团。而今无论强弱,攻防任何一个位置他们都能站,都敢站。再不是区区一两个姓名,而是活生生的血肉男儿。
这是战场,没有人不会受伤。
闻因没向父亲请示,立即牵马跟着大队去,方一接近阵地前沿,就听喊杀响彻敌我。远远望去,前方尘沙飞扬,岂止主将搏杀,还没击鼓、还没就列、还没对话,便直接从上到下拼刀、混战、厮杀!
问了身边的彭义斌,才知今夜战况险急——黄掴解涛纥石烈桓端束乾坤一起压境,协助司马隆势要给摩天岭宋匪最后一击!难怪,难怪闻因临走之时,瞥见营帐里的父亲前所未有的憔悴……只怕,勉强撑了这么多天,还是要守不住。坚持是坚持,现实是现实!
金军来势汹汹,原还野心勃勃,想一下就冲过寨前辕门,毕竟如今人数战力皆悬殊,宋匪早已是涸辙之鲋……亏得海上升明月先行作动,林阡不在的情况下他们直接将情报送达柳五津,此乃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之举动,所幸如今奸细风波落幕久矣……柳五津即刻召集诸将,如此方能赶到布阵。
然而,饶是柳五津手脚够快,海逐浪吴越还是刚出辕门还没奔出几步就被冲到寨前来的金兵淹没,继而各自应接黄掴的刀和解涛的剑,紧随其后的李思温、石珪,也是立刻就被纥石烈束乾坤的人马裹挟……
闻因与义斌奔赴之时,各种战局都已白热,整个寨前大大小小全是漩涡,金军势不可挡大有将宋军全体压入寨中迹象。尽管宋军个个不愿认输,如史泼立、王琳都上去给石珪、李思温、海逐浪、吴越援手,如柳闻因也不顾彭义斌劝阻提枪上去能打一个是一个……大势已去,到最后吴越等人皆已战成血人,海逐浪必须一个招架黄掴和解涛两个……
是错觉吗,就在这时,闻因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己方的阵线开始垮、脚步开始退,无形之中阻挡着敌军的那股精神力竟然开始散,没有希望了吗……而与此同时,解涛击飞了海逐浪掩月刀,海将军吃力躲过黄掴第一刀却避不开第二刀……“林阡哥哥……!”闻因急中生智,闭上眼睛大声喊,狂喊声落鸦雀无声,仿佛天地间都回荡着这四个字一样,许久都还惊心动魄,尤其前两字振聋发聩!
这倒幸好是闻因喊的了,要换做别人喊主公、喊盟王,黄掴他们都要愣神很久,但闻因这称谓直截了当,把这个最慑心魂的名字以最快速度刺进黄掴要害,那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黄掴脸色倏忽惨白,正要对海逐浪斩下去的手,居然一个震颤,将刀都掉在了地上,海逐浪死里逃生又惊又喜,重调重心坐稳马上打了半转,拾起掩月刀正要迎接林阡回来方知那是闻因骗人。
不过,虽是骗人,效果真正不小,当时海逐浪身边不夸张有几丈开外金兵都往后退,立刻阵不成阵,诸如解涛、黄掴之流哪还有适才骁勇,都是半信半疑诚惶诚恐。
闻因即刻冲到逐浪身边接了此战,义斌即刻护着闻因也揽下一个对手。眼看等闲士兵们重新陷入混战,海逐浪方想松一口气,未料到斜路里蓦地一剑来袭,刹那一切其余都褪色,海逐浪当时就觉马腿一跛,脱口而出“碎步剑!”
话音未落,战马前倾将海逐浪带着往前摔,差点就摔在司马隆剑尖,海逐浪眼疾手快,掩月刀奋力格挡整个身子却被巨力斥开,尚未起身只觉所在之处地面战栗、双脚发软不听使唤,是站也没法站、逃都没力逃!
司马隆却不屑一顾的样子、扔下他直接往柳闻因去,海逐浪大惊失色,怎能教闻因受难,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冲涌而上,大吼一声飞扑上身侧战马边追边打,刀意频出,豁达旷远,使出了全部看家本领,虽不可能与这司马隆匹敌,好歹也阻挡了他的进程。缓得一缓,闻因已经不在他的攻击范围,海逐浪想松口气却哪有闲情松口气!
那彪悍的剑法到底是碎步还是碎布,把人当布、当纸一样地碎成一片一片……他面前海逐浪还敢称自己是高手?他面前海逐浪不敢说自己练过武!
海逐浪硬着头皮揽下司马隆,倏忽拼接了七八刀,真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打法,再结合敌来我跑敌进我退的御马术,勉勉强强跟司马隆耗着,呛人的尘沙和烟火里,只看到闻因和彭义斌虽然避开了司马隆、却竟还要留在战局里,一个接解涛的剑,一个应黄掴的招。武功层次的差距,与海逐浪对司马隆一样。
解涛与闻因面对面斗了个数十回合,脸上全然欣赏的微笑,黄掴和彭义斌却不一样,彼此如不共戴天谁对谁都没留情。然而三对主将,无论谁重谁轻,谁缓谁急,都是一样的……金军主将全是高手,而宋军的好几位高手,战前就已经被移除,天意,天意是吗!若不是无法动弹,海逐浪真要仰天长啸,想起邪后还在济南等他,心里更是一阵凄涩,搏杀于疆场谁有资格一直惦记爱人,但每天睁开眼最想见到的都必不是搏杀而是她吧。
那一刻,远近兵阵还在位移、四面人心皆在骚动、八方声动都在传达:“盟王”“主公”。但这还是刚才闻因那声喊的效应,遗留了这么久,影响了这么广,唯有中心的海逐浪、柳闻因,因为知道那是闻因喊的而不相信,那是假的……
那一刻,飞溅的血,炫目的光,刺骨的辣,提示着海逐浪这已是对方的最后一击,锋刃划过战甲的同时,巨力穿透几层寒衣,剑道侵入筋脉与心。明知是杀招,却避闪不开,硬是被司马隆绕过了掩月刀的封锁,虽然他可能觉得挡住二十招以上已经足够他惊诧……
那一刻,却听彭义斌也欣喜喊出一声“盟王”,猛然冲灌而来一道刀光,直接将彭义斌对面的黄掴掀落马下,当时黄掴虽留了一手却还是眼冒金星爬坐起来血流满面,幸而那雪光要干掉的不止他黄掴一个接下去横扫的是狂诗剑解涛以及碎步剑司马隆!黄掴暗叹侥幸狼狈爬起真正是难得一见地仓惶离开战局,随之是解涛和闻因的战局因这赫赫威风自动拆开,与此同时那刀光已抵达终极目标司马隆!
那刀光由远及近风尘仆仆应是刚刚到场,可是在场所有兵将都毫不犹豫给他让道,宋匪欣喜若狂,金军惊弓之鸟,人人迫不及待,那刀光强势入局尚还在数丈开外司马隆就直接放弃了眼前对手不得不回应他,那刀光,怎不叫这海逐浪刚才临难都无惧怕现在却是男儿泪顷刻洒:“林兄弟……”
他回来了!他是真的回来了!柳闻因呆呆站在一隅,几近忘记和解涛比斗,缓得一缓,鼻子一酸。风沙中虽只模糊看见他的轮廓,看不见他的面容、表情与心境,不知道他的伤势和心情有没有恢复,却可以从这一刀的杀意、气魄和方向里,获悉他的坚定、决绝、炽热绝对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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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4章 臻入化境
第1044章 臻入化境
尚未回神便听一声巨响,饮恨刀和碎步剑激猛相撞。几乎同等战力的双重叠加,使得那冲击力前所未见,瞬即就把柳闻因、彭义斌、海逐浪、解涛以及逃跑中的黄掴秋风扫落叶。
已经不止碎步,根本碎心碎魂,碎着黄沙、血腥与战鼓。飓风中司马隆和林阡的战马都站不稳索性不约而同地弃了,然而转到平地上仅仅再斗了两个回合就连战马都被排宕得无影无踪。远远望着这场鏖战的所有兵将,屏息凝神却面如死灰,当这边万籁俱寂而那边却翻天覆地,他二人就像在异世界一样。
“这才像话!能难倒黄掴的匪军,岂能没一个高手!”司马隆这才有了意兴,惊诧与喜悦一同写在脸上,即刻调运了更多内劲贯于碎步剑上。
“将军小心,那是林阡……”黄掴声音颤抖。司马隆不认识林阡,虽然在场宋匪金军的举动都提醒了他,虽然眼见为实这场刀剑之争不分胜负也提醒了他,黄掴还是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他一次。到这关头了黄掴还有功夫去管司马隆言辞有失?黄掴眼里心里除了林阡还有谁啊。
“没一个高手?何以也难倒了司马将军?还非得搬出十多倍的救兵,如此方能勉强打压。”林阡冷笑,饮恨刀上雪光清寒,讽出这句以多欺少,话中亦难掩对盟军的感谢与爱惜。
海逐浪听到不禁一怔,林兄弟何时知道他复姓司马?转头略带疑惑。那时寨前兵阵依然混乱,却见一小兵主动走到吴越的旁边。吴越向他低声询问了几句,似是有些愠怒。
逐浪闻因义斌等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伤,因林阡归来方有裹伤间隙,然而此刻没人在意伤势,眼神全给了战场彼处,间或移给吴越那边。吴越走过来看他们只是十几步路的距离,过程中林阡和司马隆已经又打了几十回合。
那惊天动地、如谜一般、等闲勿近的碎步剑,向来使他的敌人站无处站、站无心站、站无力站。无处,是载体缺失,无论是地面还是战马,一个下场,站的地方都没了哪还有办法打,只能像石珪那么直接被掀落马下,像李思温那么毫无机会招架,或是像柳五津那么情知不敌逃了啊!无心,是心力交瘁,用剑也好,还是用金针来,都是一样,吴越竭尽所能每次都打到心脏麻木感觉跳都跳不动了,能保住命都全赖武功高强……无力,是筋疲力尽,不管是攻是防海逐浪状态多好掩月刀打得多开,结果总是明明精神不错可是腿脚发软手也打颤——为什么会无力至极?因为每一回合消耗的体力太多,撑过二十招就被打垮了。
那么像林阡这般,体力足够的、能够忘心的,不凭地面战马腾空亦能与他打的呢?!
竟还只是勉强打个平手。
司马隆的厉害明显是超越了邵鸿渊也足够取代尹若儒的,眼看这幕比斗的亮点全在他的剑锋而非这个刚刚重返战场的林阡!有几回合林阡身处半空跟他拼斗,他的碎步剑竟真把虚空都碎得震颤了,远近风力忽弱忽强,上下气流忽停忽撞,根本不给林阡喘息,连剑带碎片一般径直绕着林阡电转,险象环生,眼花缭乱,其剑法,用臻入化境形容毫不过分。
换做旁人早已死成千块,好在林阡足以应付自如,即便对方战力惊骇,饮恨刀威势一如既往,豪气万千,杀意凛然,瞬间已和碎步剑交缠到了一百招开外,饮恨刀虽然难以获胜却也毫无劣势。司马隆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武功上能够与司马隆匹敌的高手,摩天岭有且只有林阡一个。
碎步剑,实像一个未知的世界,令每个崇武者都极欲探索,然而尚未靠近便被斥开老远,脚下被劈成一块一块,脚底被刻划一道一道,脚面被剥开一片一片,视觉震撼、触觉深刻、感官紊乱,仿佛环绕着剑有数层强有力的煞气圈,被这个区域笼罩或敢于接近这个区域的等闲必死、一般高手必伤。所以,诸如吴越、海逐浪等人,无一例外都是这样。
而今,饮恨刀俨然闯过了碎步剑的煞气圈,长驱直入碎步剑的防御范畴,随着司马隆道一声“好”,众人意识到这是第一度有人对碎步剑反守为攻,那个人是林阡,却是理所当然了。
然则,林阡那时却暗叫不好,怎地反守为攻后觉得敌人没败反而自己更险,仿佛饮恨刀被融了进来进来了还想走吗,剑境之内,等着饮恨刀的不是道道防线,而是种种死路!最可怕的,是轰然袭来的暴风闪电、强过先前遇到过最强高手三四倍,还是种种说不清道不明虚实难辨的毒素、目标不在林阡而竟好像在腐蚀着饮恨刀一样……这些,是内力造就,是招式成全?不得而知,只知这样的境界,闻所未闻。
这种诡异,林阡虽是第一次见,却不曾有过半点错乱,饮恨刀岂有退却之理,乃是继续不停对剑猛攻,试图冲破和击垮这看似无尽的碎步剑境。他饮恨刀内的磅礴世界,亦是沸腾着意欲压入对手剑内。暴风闪电?穿过就是!虚实难辨?全当实来!
刀象与剑境顷刻重叠,伴随着一次次拆招和交响,演化着一次次排斥瓦解又压迫交熔。有史以来,无论哪场战役、谁强谁弱,饮恨刀的属性都不是守而是攻,这度交击,虽然艰难,也必征服!
此刻,纵然吴越已经到达了海逐浪柳闻因他们身边,可是谁还有闲暇来问吴越,全都哑然、骇然、木然望着这一幕。这才知道,司马隆的剑,要被这样剖,要被这样破。
渐渐的,饮恨刀碎步剑从立体缩成平面,从一线往点发展,分不出是刀吞了剑,或是剑吃了刀,弹指间,怎没有刀的概念了,剑的形态了,有的只是无垠无边的光影,澎湃的白色、黑色、血色……混乱不堪,迷糊不清,剑在哪里,刀在哪里,这一回合铺展蔓延将终结在哪里?明明战局由立体变平面到线到点,为何被波及的越来越广越来越久每个人每时每刻都感觉自己被害!
那刀光剑影充斥的空间,天地都似已扭曲狰狞,声响俨然断续失真,说不清是战局太激烈还是观者失聪,画面也恐怕滞后了传达……恶魔对死神的画面滞后也罢!
“吴当家,这是怎么回事?林兄弟怎会认识他?”逐浪方才惊醒,急问吴越,他记起适才那小兵,是红袄寨派出去找林阡的为数不多的兵将之一。
起先海逐浪对红袄寨诸将说不必派人找寻、给盟王时间恢复,然而战事紧迫至极,不得不有所折中。于是群雄经过商议,决定派些当地熟知环境的人在附近找,原想找到了林阡确定他情况之后再做定夺,谁料吴越告诉海逐浪说,“这小兵办事不力,竟一看到他就哭了出来,还把摩天岭近期战役悉数相告。”吴越听到回报,自然怒不可遏。
“是……在何处找到林兄弟的?这么快……”海逐浪觉得眼睛里一阵酸涩,既盼林阡回又不希望他回,就和当初黄掴等金将对完颜永琏一样。
“……是在老夫人的墓旁。”吴越低头,叹了一声,“其实,要找他,并不难啊……这些天来,周边镇上能出现的酒,基本上都被他喝光了……”这么多年的结义兄弟,真想找到他,哪有多难,岂能不快。
海逐浪只觉心被一抽,遥望此时此刻,林兄弟哪里有吴当家话中半点颓废和荒唐。他仍然很清醒,他对战局可以如此快速地把握,他对这里的每个宋兵都予以肯定和感谢。他二话不说就决定回归战地纵使他可能还没完全复原,但一得知这里迫切需要他他即刻就有了决断……
“众位……还愣着干什么……”海逐浪站起身来,推开军医的阻拦拔刀大步向前——还愣着干什么!有这样的一个主公,我们这些人,难道只是在一旁观战的!主公他回来了,他不在时,为他守住盟军,哪怕到最后一寸土,他归来后,不能纯粹倚仗,为他扩即便一丈地!
“杀!”彭义斌亦受起鼓舞,卯足了劲重新冲锋,见他们身先士卒,他们后面的宋匪,受了伤的都忘了疼,没受伤的也敛了喜,奋不顾身,一往无前,挥刀舞枪一窝蜂地往敌军阻抗,一时间到处兵戎相见,或是赤手空拳地肉搏血拼,横亘了一整个摩天岭,不绝于耳的金属撞击与躯壳爆裂,铺展于前的血光冲天和战意澎湃,谁说这些,只属于绝顶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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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林阡归来,金军对摩天岭发起的最后总攻,再一次遭遇搁浅。此消彼长,负隅顽抗了多时的宋匪,终于拨云见日否极泰来。
每个人都有他的归属,就像走火入魔多日的林阡,浑浑噩噩只懂得饮酒,这么多天意识都好像全在饮恨刀里了,却是那摩天岭的小兵带来的战事告急,忽然就将他从混沌的边缘拉了回来,也瞬间帮他建立起与这个世界再度的沟通。
不错,他属于战场。他对吟儿说过,没什么仗离开我林阡就不能打,然而,他离开了他的战友、麾下和兄弟们,他便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谁爱争斗?谁爱搏杀?却爱这热血沸腾,爱这金戈铁马。
是夜金军久攻不下唯能撤离、阡与司马隆之战亦不了了之,众将士无一例外都沉默凝望,看他越走越近脸上仍带着令他们熟悉的淡定,才一个个都如释重负,继而露出会心的笑来。林阡走过这些生死与共的人们,恬淡相视,无声从容。他们每一个,都是英雄。
彼时战场无声胜有声,但谁的心情都空前激越。那种被逼到绝境后终于要扬眉吐气的感觉,林阡和他们,是互相给予。
彭义斌终撑不住,连连抹泪,上前诉说衷肠,“当夜不知是金军使诈,否则不会任凭盟王一个人去。”他一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林阡闻言,叹了一声,道,“义斌无需自责。当夜我也不曾想到,金军会不惜一切代价,连战局都不顾要与我同归于尽——冲这一点,他们也气数已尽。”彭义斌眼前一亮,登时意气风发:“是!”
“主公……”柳五津那时才知林阡回来,真是鞋都来不及穿好就一口气奔到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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