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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6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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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愈发的难料了……真是有趣。”楚风流驻足城头,销毁手上的密信,望向远处军容整肃的宋军,顿然感到一种挑战的快感。
“可是,吟儿流离,非我所愿。”想起吟儿,楚风流眸底忽而一丝黯然。
“吟儿她,可还活着?”事发当夜,会宁的前线战乱不绝,林阡他甲胄不脱、战刀上血还未干、紫龙驹与无法无天轮换,却连休整的闲暇都没有,除了规募战事之外,有只有问出几句话的时间。
“活着!”妙真目光坚定地回答,哪怕是谎言她也要这样坚持,“我会帮师父夺回师母!”
来龙去脉林阡大抵在妙真来之前就清楚,却根本无法理解瀚抒在阵前那些令人难以容忍或莫名其妙的各种言行,尤其是大庭广众之下诋毁吟儿清白的那一句完全触到了林阡的底线,然而情绪并未淹没理智,妙真等人确实没有夺回吟儿的能力反而引火烧身,所以林阡此刻务必将崩坏的形势尽力扼制,因此对妙真低声下令:“解决他的事,日后由我来做,你等如今切忌硬拼。”
那一刻林阡眼中的愤怒分明极强,不亚于癫狂时的洪瀚抒,但他的语气却出乎意料,是克制到极限的平和:“妙真,回去后候我命令,不得再随意开战,找那位陆静休兵;私下也勿前去救人,洪瀚抒一定全副武装。”
“可是……”妙真一怔,知林阡虽未在场对形势却了如指掌,他竟看出了祁连山不愿与盟军争锋的大有人在。可是,公然休兵,私下也必然近不得吟儿,那该怎么救……“可是师母她?!”妙真自不甘心,噙泪复问。
“我自有安排。”林阡眉头微皱,声音虽低,面容里的杀意和冰冷越来越强,看到的时候连妙真心里都是一凛,因为师父说有安排,妙真的心才有些安,点头坚定,牵起枣红马便往回走。
晚云深处笛声起,一曲隐约《关山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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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1章 骤雨落;宿命敲
“盟主,你醒了盟主!”熟悉的声音,饱含着惊喜,一霎像回到了越野山寨,不知今夕是何年。('' )
视线许久才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红樱,吟儿杂乱的思绪开始倒灌,片刻后才完全想明白,现在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全天下只有她和洪瀚抒你知我知,连林阡可能都会纳闷都会莫名其妙,洪瀚抒为什么要在阵前疯魔般自残。
要想让吟儿从当时的气息全无,到如今这呼吸舒畅转危为安,洪瀚抒就必须舍得那十几钩刺在他自己身上……
阴阳锁。
难道是他?竟然是他?怎会是他?不该是他!醍醐灌顶,当场凌乱的不只是瀚抒一个,吟儿完全一致的心情所以才感觉惶恐……
“他、怎样了?”此刻吟儿看见阴阳锁还在,知道瀚抒一定还活着。
“洪山主他……自残、受了好重的伤,可所幸情绪恢复了不少……”红樱红着眼圈,我见犹怜。
爱上这样的男人,当然要天天夜夜的担惊受怕,吟儿叹了口气,在红樱帮助下加高了枕,再躺了片刻,只觉神清气爽。
此消彼长,自己精神大好,那瀚抒……吟儿随即黯然。惶恐散尽,化为煎熬,不得不忆起同病相怜的洛知焉和林阡。当年中了阴锁的洛知焉,是不愿林阡再克制所以自尽,可是凤箫吟,你这么怕死,怎会愿意和洛知焉一样壮烈?何况。他是为了他的主公,而吟儿的主公不是洪瀚抒,吟儿,还需保护腹中的小虎妞――对了,小虎妞还在吗!?
心念一动,下意识地去触碰小腹,惊诧地发现。经此变故洪瀚抒也没有以用药为名去除她腹中的骨肉。
“盟主,你放心,红樱会保护你和小虎妞的。”红樱看出她的心理。轻声说。
吟儿心里一暖,真好,上次遇到阑珊。这次遇到红樱。
“盟王私下派人来与红樱说过了,务必要保住盟主腹中的孩子。唉。”红樱说罢,吟儿一愣,这么快,那家伙就在洪山主近身又找到个卧底安排好了?!而且这个卧底还完全信得过!绝对没危险!吟儿顿时对林阡的明察秋毫佩服到发指,内心对盟军的担忧也一扫而光。她相信,有林阡在,盟军不会因这意外而损伤。
“红樱,叹气何为?”她却看出红樱脸上的失落。
“洪山主在阵前说的话,大抵伤了盟主的名节。小牛犊有可能不是盟王的孩子,所以,盟王才更重视这一个吧……虽然盟王是个大英雄没错,可男人家到底都是有这方面的介怀的。唉,我也希望我是猜错了。然而,私下前来强调这么件小事,红樱实在是……不想领他的命!”红樱实话实说,泪在眼角,终于说完这些难以启齿的话,“无奈何盟主未醒。红樱等到现在了,只想问盟主,真的听盟王的话吗!”
吟儿怔怔听完,才知小丫头为她担心,笑起来:“这可不是小事,这对我而言,是现如今的头等大事――这孩子,是我逆着他坚持要生的。他是理解我才支持我。”想起林阡,忽添哀愁,颠沛离乱,生死难料,“将来老了,无论谁先百年,留多多益善的孩子服侍在另一个人身边都是好的。女儿贴心,最是应当。”小虎妞,完全是她对命运的得寸进尺。
见红樱听得失神,吟儿拍拍她肩膀:“事实上阴锁无论吃不吃药都只能吊命,关键只能看阳锁的克制成功与否。所以……林阡当时才对我让步,现今也一如既往惯着我。”
“原是如此。”红樱擦了泪,“那样就好,是我想坏了盟王。”
这时有旁人到此,红樱转头,面露喜色:“啊,是军医来了。”忙起身为吟儿引荐,“这位是西夏的名医、专医治洪山主的。”
“洪山主的伤势便是您主治的?他是何时有的伤,何以总是不痊愈?”军医给吟儿诊脉时,她询问有关洪瀚抒。红樱原想制止,却也相当关切,这些日子红樱只负责端茶递水,但不知具体详情。
“这……”军医三缄其口,很显然,洪瀚抒不会允许他外泄情况,否则他脖子就保不住了。
“说给她听。”那时洪山主掀帘而入,吟儿循声而去看他精神奕奕红光满面,一点都不像想象里的奄奄一息……
“这里没有外人。”瀚抒看见红樱也在,并没有赶她出去,“这病症,是一年多以前察觉的,先期以为是战斗中落下的伤,使我总是心浮气躁、发热上火,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根本没法克制住……然而我为人从来都很暴躁……是以根本没有上心,直到很久以后,才觉情况不对。”
“到我诊断之时,诊出主公所中,是那种传闻里的、与旁人此消彼长之毒……”军医说罢,红樱惊呼一声,目中噙泪,忽然彻悟,他才是阴阳锁里和盟主此消彼长之人……红樱冰雪聪明,哪里不知道此消彼长就意味着你死我活,所以沉默倾听时,泪水无声无息就夺眶洒落。
于是明明是军医在解释情况,对情况了然于心的却是听的三人。
“因是稀奇之毒,我无药可救,只能对主公建议,‘以内功驱毒或可’。去年我军撤出陇右,回归西夏祁连山,主公名为闭关修炼,实则练功养伤。”军医道。
吟儿忆起阴阳锁的发作骤减和直到今年年初时的销声匿迹,知道正是这段时间洪瀚抒的武功突飞猛进、毒性也克制得非常顺利。
“然而,陇右形势再度变幻,主公他又再亲临战场,一不留神,便被一金国高手的气流伤至穴道、筋脉。从而使阴阳锁重新发作。”军医叹息。
“……齐良臣……”吟儿一震,想起林阡、齐良臣、洪瀚抒之战,正是那天晚上,自己在小牛犊的摇篮前突然眼前一黑。难怪了。
“主公伤势复发,只能听从我之建议,继续修炼那内功心法。然而,内力的提升虽然能攻毒。但过快的提升只可能起到反效果,欲速则不达。”军医长叹,“我只恨当时没有拼命拦阻。如今,铸成了大错!”
“是啊,大错。”洪瀚抒这时是非常有理智的。在吟儿面前坦诚说,“去年练功,是为治病,今年练功,却是为争一口气。为争一口气,过快地修炼、当然欲速则不达……因此内力虽提升了,却克制不了毒,阴阳锁几乎崩坏、近日来有走火入魔之迹象。”
沉默半晌,叹了一声,“想不到。祁连九客的兄弟情谊竟无法将我劝阻。连他们,都无法将我克制……可见我,真的已经……”洪瀚抒想用丧尽天良来形容,但因为那是形容自己,所以话到嘴边。还在找别的词代替。
这一刻吟儿侧耳倾听他的叹气,其实并不完全觉得可惜,这次变故唯一让她欣慰的就是祁连九客――原来陆静和蓝扬之所以跟着他到阵前不是盲从而是因为担心他的病怕他失智胡来!这个月来,想必他们谁都发现了他的变化,他们之前服从他是因为他虽是个暴君总算还是个正常人,可如今却不正常!当然欣慰啊。祁连九客,不再是一个纯粹的愚忠符号。
“现下主母可以不用服药。”正巧这时军医诊断完了吟儿。
“闭嘴,休得叫我主母!”吟儿大怒,既为自己,也为红樱。
“主公,这……?”军医忐忑,怕叫主母引杀机,不叫更引……瀚抒原还沉浸在慨叹之中,因她这突然发怒而惊回现实,尴尬咳了一声,示意军医下去。
军医走后,营帐里就只剩三人。
“这种毒叫阴阳锁,确实此消彼长,阳锁愈加暴躁,阴锁愈加衰竭,而且,你们所不知道的是,它和蓝扬说的那样,能让理智彻底被吃了,所以致人于罪恶之地……”吟儿将樊井等人的说法转告,“瀚抒,蓝扬他们都错怪了你,失智胡来不是你自己控制不住,是你早被它控制住了。所以……走火入魔不是你的错。”
“大宋的军医,果然比西夏的好点。”洪瀚抒嘴角勾起一丝调侃的笑。
她呆呆地看着这个表情,只觉得这好像在夔州之前的哪里看过,那么纯真,那么自然,她很怀念,脱口而出,“大宋的身份也是。”
“这样了还要当林阡的说客吗。”他表情一凝,“小吟,你从来都这么有攻击性,却一点都不懂防御。”
起身背对:“可是我,发狂时和正常时,实则是相差无几的――不必都推卸给阴阳锁。什么杀人的是恶念不是我自己,这种开脱只有林阡会用,我不需要。”转头,冷淡一笑,“阵前很多话都是我的本意,莫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
吟儿知道说服又失败、因为林阡是洪瀚抒的阴影魔障……哪里拦得住他忽然的由晴转阴、拂袖而去。
当此时,吟儿和瀚抒、红樱都知道了阴阳锁的内情,瀚抒不肯告诉别人,也不可能告诉别人。包括祁连九客那些兄弟。他若是告诉他们,只会给吟儿带来灾难,所以他一定会守口如瓶。
这一点,吟儿、瀚抒、红樱已经自发形成同盟。
红樱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洪山主要疯了一样自残。是为了救盟主性命。
而洪山主强掳盟主干什么?是要时时刻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怕她濒危而不能再救!
洪山主说兄弟情都唤不醒他,可他再怎么控制不住,盟主的生死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这世上有人会将兄弟情看得高过爱情,有人完完全全相反。
“阴锁没有办法,那么阳锁怎么治愈呢?洪山主他,难道要这样一次次地自残,一次次地消耗自己?盟军那边的军医可有懂怎么治的吗?”红樱噙泪问吟儿。
“嗯。有。”吟儿说这话却纯粹是为了安她的心,怎么治?从前的阴阳锁。还能以阴阳调和来治愈,但程凌霄和林阡都曾告诉过她,现在的阴阳锁由于经年激化,连这个解法都可能会失效。最后的三个办法,是青城派的练气养生之道、林阡翻阅的那本医书,或需要靠林阡甚至更强高手的内力祛除。
也未尝不可,至少。可以劝孙寄啸,将练气养生之道灌输给瀚抒。吟儿想。
“孙寄啸孙将军何处?”她问红樱。
“他?可以救盟主和洪山主?好!我会尽快给盟主打听!”红樱一惊,眸子里全然喜悦。
吟儿恍惚又觉得回到了过去。“打听”,红樱那时候就是个包打听,无私地帮吟儿到处跑腿……感慨万千。红樱,红樱,所幸这世间万般变迁,你我的感情丝毫无损。
得此一人,进时心有灵犀,退则推心置腹,绝对互信,永不背弃,红樱,可比妙真更早啊。
“小吟。小吟,我不信那江山刀剑缘,只信天把你糊涂地安排给了我……”昔年越野山寨的北长城,瀚抒曾意乱情迷,几乎将她玷*污。
“不会的。不会让你一个人……”聚魂关上,当林阡生死未卜,她正魂飞魄眩,冷不防瀚抒竟失心般抱住她就吻,丝毫不分情境。
午夜梦回,忆起先前瀚抒曾经的种种不规矩、不对劲。这时才懂,都是阴阳锁害的,瀚抒对她那不可控制的**,是因为阴阳锁在当时亟需阴阳调和,然而阴阳锁到如今还未解开,也意味着洪瀚抒说什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说什么小牛犊是他的儿子,都是逞强好胜、自欺欺人。
是阴阳锁,拖了一两年,害他变成了这个让她和祁连九客都不认识的洪瀚抒,阴鸷,凉薄,邪恶,歹毒,不可理喻,胡作非为。如果当年洛知焉不自尽,林阡再发展下去,也一定会变成那样。属于阴阳锁的不可抗拒之力。
都明白了。
然而……齐良臣使瀚抒的阴阳锁复发还能解释,又会是谁,害瀚抒和吟儿中了阴阳锁?意乱情迷就发生在她在陇陕初次见到瀚抒的第一日!所以时间几乎可以确定了,就在那日发生的。但是人物呢?到底是谁,带着怎样的目的,对瀚抒和自己下了阴阳锁?
若是知道何人何地,倒也可以更好地对症下药。可惜,极费思量……
吟儿睡不着,起身掀帘,听着四面八方的战鼓、马蹄,接过落在手心的一丝夜雨,心里不自禁地牵挂起林阡――若然曹玄苏慕梓入局、楚风流薛无情起死回生,则林阡应当是谋求与瀚抒停战,方能保证盟军与金军的胜局。她相信林阡会停止那道她下给妙真的错误命令并将其修缮到没有缺漏为止,她也明白,陆静蓝扬等人的良心,使得洪瀚抒的参战不会太久,所以曹苏这两个宵小也会随之遁隐、不会捞到任何好处。东西两方面金军,不过都是回光返照而已。
轻狂一笑,“可是……又何忍楚姑娘、陈将军岌岌可危。”想到这里,吟儿扼腕,太多的敌人可以变为战友、被盟军感化然后风雨同路,然而有一些人,心灵上可能早就绝对互信,身份与立场却从来根深蒂固、泾渭分明。金宋一体这个梦,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实现梦想的第一步,竟是杀,杀这些拦路的狠角色。这是天骄等人在林阡入短刀谷前就教他的。
吟儿只怪自己记性太好,记得黔西之战楚风流在林阡帐中说过的每字每句,如果那时她能留下该多好啊,也记得会宁的府衙陈铸对她的诸多照顾,如果那时林阡能勾走他该多好。
正自纠结,却看不远处帐边走过一个身影,应是妇人,并不熟知,但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是谁……?”吟儿见她鬼祟,匆忙走上前去,然而还未追得上她,就听红樱在后面追喊说盟主怎么出来了,那女子似是警觉、即刻躲藏起来,吟儿追踪暴露,只能无功而返。
“奇了,怎好像是盟军里的人?”可若是盟军里的,何以林阡不让她来和自己接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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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2章 能攻心反侧自销
后方生变当晚,林阡便命杨妙真向陆静谋求停战,然而那祁连九客意见不一,三日之后旗鼓才完全偃息,期间,非但沈钊需与孙寄啸缠斗,袁若耿直亦不得不受竺青明顾紫月掣肘。('' )趁此机会,苏慕梓依循曹玄、谌迅之言,先行对郭傲和史秋鹜发动攻击。曹苏倾全军之力突袭,将帅谋才兼备,目标明确唯一,郭史因始料不及加无人策应、十战九败、据地大多遭到吞并。
短短几日,苏慕梓便于林阡心腹迅速膨胀,大有死灰复燃、一跃而上之势。盟军早前还笑苏军无大将、品章作先锋,孰料那位年纪轻轻的苏军小将冲锋无畏奋勇杀敌,涅槃重生真正将郭傲史秋鹜都比了下去!先前投降了郭史的官军旧将都说,赫品章的战力在苏军数一数二,名声不响只因苏军叛逃那年他才十三岁,这些年来说实话也就差一个好的军师指路而已。赫品章之于苏慕梓,犹辜听弦之于林阡!郭史闻言不再轻敌、重新调整布局应变,终又夺回几座大寨。奈何经此战役郭史元气大伤,曹苏也毋庸置疑占有了定西的一席之地。
陇右眼看已经从两国之战变回四方之杀,然而就在这闰八月初四,局势因林阡的调控而变数再起,金军与曹苏都意想不到傻了眼——祁连山和抗金联盟,居然这么快就握手言和了?!这就好比这两家是在玩玩而已,从友变敌给了金军和曹玄一点甜头之后,突然又变脸了说你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还给我们……一旦祁连山和盟军这俩主角休战。配角们如何指望再捞到便宜?曹苏一时间不能再进展,不得已而藏起锋芒;楚风流薛无情刚喘了口气就又悬吊上去、再次濒危;东线,完颜君随这数万金军一如既往被林阡绊着冲不过去、继续胶着。
千钧一发,四两拨。局面被林阡云淡风轻地放回了上月末,除了吟儿的行踪外几乎什么都没变……
连日来,林阡通过红樱可知吟儿每时每刻的情况——事发第二日,他才获悉吟儿在阵前气息全无、所幸当夜恢复神智、原竟有过性命之忧!林阡心弦为之紧扣。但吟儿隔空告诉他,如今已经精神大好,红樱真可以神奇地治愈她……林阡却不信她的鬼话。这一听就是假话,吟儿说谎是因为要维护阳锁——诚然林阡再聪明、到现在也还以为阳锁是红樱。
鉴于孙思雨瞿蓉意图强掳红樱,林阡一厢情愿地认为。红樱和吟儿现在互相知晓了,她二人自发形成了一个同盟,互相保护,尝试共存……这就解释了,为何吟儿这么快就能恢复健康。林阡心忖,其实吟儿留在阳锁的身边竟是最好的,她俩可以时时刻刻知悉对方的生死、于是便真有可能达到平衡和共存。短期内,只要瀚抒不对吟儿骚扰和伤害,吟儿反而会比在盟军时要安全得多。故此,妙真不必急于救吟儿引起过多的牺牲。
当然。他和吟儿一样,都不想阳锁因为良心的关系反复自耗、牺牲,而自己却不作为、冷眼旁观。是以林阡通过海上升明月私下将阳锁克制的药物送去给红樱、希冀能慢慢缓解她阳锁的痛苦。不日樊井便可安全抵达战区,林阡也务必将带回红樱和吟儿的事提上日程——一旦有合适的时机,便立即出手救人。毕竟。吟儿现在留在祁连山只是权宜,治她的方法终究还在樊井这里,樊大夫定能看懂那本极晦涩的医书。
至于带回红樱和吟儿,是对瀚抒用硬或软?这还用问吗,洪瀚抒听得进道理?先前与齐良臣之战自己理亏且形势不明朗也就算了,这次金宋间涉及十多万兵马的生死大战。祁连山的举足轻重他不可能不清楚,居然还当儿戏一样帮着金军反盟军!洪瀚抒干得出这次的胡闹,林阡就已对他不抱希望,他和苏慕梓一类人,不分轻重!欺辱吟儿更是罪加一等,聚魂关下放他,实则大错特错!
所以林阡表面虽然不动声色、冷静如昨,内心却雷霆之怒,岂止是要将洪瀚抒“收拾”?决斗一场抓回来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现今吟儿身陷敌营,只能得到靠近阳锁这一点好处,而洪瀚抒的存在永远是个大威胁,林阡便只能托付红樱、宇文白等人,尽量防御着洪瀚抒对吟儿的觊觎,所幸吟儿先前用过玉石俱焚倒也令瀚抒顾忌,不过一切都要以防万一,因此另一厢,林阡更增添了在祁连山军中安插的卧底,各有分工,相互配合——
而当洪瀚抒在盟军中也早已安插耳目,形势其实已不言而明:两军目前虽正休兵,但决战之期必不远矣,洪林过去的兄弟情,与时俱散。
不过在那之前,林阡还需先攻克金军这道难关——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能人辈出的他们,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击垮的。
闰八月上旬,见陇右形势继续绷紧而得不到半丝缓解,金方从凤翔府再度调兵万余,陆续投入到与林阡的正面交锋之中,统帅是二王爷最近尤为倚重的陕西路统军副使完颜承裕。
初时,楚风流接到密信,万万不能接受陕西方面的继续援军,唯恐二王爷和自己此消彼长、被越风穆子滕趁机掏空,只叹完颜永琏鞭长莫及,二王爷最终要得不偿失。但那道密信仿佛看出了她的顾忌,信中明说,越风穆子滕等人能从薛焕解涛的离开得到好处不假,但并不说明完颜承裕的离开就一定继续利于他们——
毕竟,林阡才是越风穆子滕的主,林阡不存,他们焉附?此刻即使二王爷有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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