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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7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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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泽叶不会给他们机会。
作为林阡麾下的应变力最强,寒泽叶当机立断、调遣了此地原先休整的几千兵马,协同石硅对正自混乱的金军正面冲击,与这群给他们挣得喘息之机的年轻人完成了过渡交接,配合出这一场针对金军的车轮战。
也是亏得司马隆等人迅速保住大局,才没有使金军显得“铩羽而归”,然而,此番堪称灭宋匪的最佳时机,带着要击垮的目的偏偏碰了硬还差点输,怎能不是“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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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隆万万不曾料想,百里飘云竟成了克制自己的常胜将军。
“百里飘云,我只重视他谋略,却忽略其勇。所以,失了他后来的行踪……”
一切只因,百里飘云那支败兵伪装的太好!一时间金军谁会看出那是败兵,而且,原由致信、听弦、飘云分别带领的三支伏兵,兵败后一盘散沙,本该因为计谋失败垂头丧气,却可以在瞬息之内由一个人统一调度?
终究小觑了百里飘云的胆气和领导力,更算漏了抗金联盟从上到下的傲骨和坚持。是的,谁能事先想到败兵能这样同一战里威风凛凛地卷土重来?这样的不抛弃不放弃,即使飘云敢想,也需要实施者敢做。
仔细想想,司马隆也输得不冤枉,自己确实注意到了方方面面,却也败在那注意到了静态的方方面面——
“百里飘云领衔第二支伏兵。”“到此刻宋军应该全都上阵了,只有百人上下的偏差。”当这样的人数在计算精确的司马隆这里已经可以视为误差。司马隆立即去冥想第四支会是何处增援的、宋军还会有什么计谋?这一迟疑,宋军就赢了。
忘记形势是变化的,棋子是活动的。第四支“意料之外”的伏兵本来就是第二支,而且本来是手下败将,却就因为是“误差”所以司马隆没有去追寻他们后来的下落,只脑补出了弃甲曳兵而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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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要打败司马隆。就更难。”眼看金军撤散、风沙渐消、烟尘俱静,如同做了一场一波三折的梦,直到确定他们不是诈败才放下心来的飘云,前胸后背都沉重,虽然险胜了司马隆却难以舒心,因为司马隆的应变和谋略甚至更多都提升了,此刻与致信会师的间隙,感叹之余,竟差点没能坐稳。
缓得一缓。却被同样挂彩蓬头垢面的杨致信给撑住:“我们也会更强。”经历了陇陕这许多战事,致信比以往坚毅更多,由于林阡在山东的那段时间,陇右这块区域悉数由他负责,故而在这如今这东部战场他虽是最后才到、却常常一席话就能比寒泽叶更加鼓舞士气。
“嗯。这次还亏得有听弦,若不是他,可能单凭这燎原马还唬不住金军。对了,他在何处?”飘云打心底里感激听弦。归营路上一直在寻找他的身影,遇到石硅。也一样在关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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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将最新战报送呈石峡湾后,帅帐中的寒泽叶一直坐在榻旁守着辜听弦等他苏醒。
望着听弦身上脸上的伤痕,思绪不由得飘回昔年,魔门的寒潭,正是自己向林阡谏言:“主公。不能留,杀了他。”
林阡摇头说:“他是奇才,栽培得当,必成大业。”不得不佩服林阡的远见,这一战若非有听弦。东部战场必失无疑,这样的奉命于危难之间,辜听弦对林阡的救急,像极了多年前的寒泽叶之于林楚江。
感慨万千,细细想来:这一战确实如主公说的那样,东部战场最依赖的是此地兵马压缩到极致之后,爆发出来的战力反弹。
死地则生,恐惧化成勇气,是人和;利用地形地势伏击,是地利;利用金军的得意,是天时。天时地利人和,都占着。
不过,主公还说过“以及”,没说完,就被泽叶打晕了。
现在想来,泽叶真过分啊,好歹也该等他说完再打晕他。
因为轻松太多,回忆那紧张之时,泽叶嘴角露出些旁人难以觉察的笑意来。
以及什么?泽叶现在懂了:以及那四位小将的火花效应。
石硅内敛如玉,致信外露如剑,飘云淡静似水,听弦飞扬如火。
尤其,飘云和听弦的搭档,前者整合信息能力,竟知道对司马隆以矛攻盾,后者一马当先陷阵,竟能够与齐良臣平分秋色,早已远胜当初令主公羡慕和惋惜的谌迅和赫品章。可叹这对最佳搭档,竟迟了这么久。
“寒将军!”却在那时,众将士一同入帐见他,声音都浑厚得令他听出了精力的旺盛和南宋未来的希望。那声音里的喜悦、自豪不言而喻,还有种,团结……确实,此番上阵他们除了为盟军、为自己,就是在为彼此而战斗,各自都是彼此的牵挂、信念和动力。
不过,现在可不能这么嘹亮。寒泽叶回看他们一眼,示意听弦正在安睡,却为了表扬他们,端起一旁案上的那壶酒,浅斟一碗,先干为敬。
寒将军这般动作真是罕见,即刻教众人受宠若惊,顿时觉得再痛苦也甘之如饴了,何况此刻这么痛快,上前一人饮了一碗之后,他们看到辜听弦无碍,都纷纷露出笑意来,同时如战前一样将手上兵器摞在一起,以这种安静的方式来先行庆贺。
“别忍着,我醒了……”忽然听见听弦的声音,大家转头看去,听弦已经支撑坐起,就在泽叶的肩膀后面。嘴角挂着的那丝少年轻狂之微笑,说明暌违已久的辜听弦终于已经回来了。暌违已久,也脱胎换骨,“要庆贺。怎少得了我?”言笑之间,端起酒壶喝了剩下的,酣畅淋漓,跨了一步,已将连环刀挥送上来。
几个少年,都带着温暖干净的微笑相视。所有感情,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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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回去,其实辰时一刻之后就已经是金军失败和宋军扫尾的时间,当时会宁战区的他们却还都还不知祁连山已经和解——事实上,从那道战报送往石峡湾开始,全盘战况便大局已定,因为林阡已经赢了东部和西部。
然而当时留守本营的凤箫吟,得到寒泽叶战报却已不在原地、而是在赶赴石峡湾北的途中——只因辰时刚过不久,她就意外得知了林阡不支的消息:被渊声、瀚抒、司马隆、吟儿一起消耗过的林阡。在城楼上刚和薛无情交手了一招、勉强占着地形优势把他的人马打退,竟新伤旧疾齐发,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好在金军没有看见、樊井也迅速赶到,否则不堪设想,纵然如此也瞒不住几时,薛无情一直就在城下。
“主公他……他……”看那报信的十三翼吞吞吐吐眼圈通红,吟儿原以为林阡真因为阴阳锁枉送性命,五雷轰顶。气急败坏,一把揪起那人衣领:“他怎么了!!”
“主公他……昏过去了!”那小头目话还没说完。洪瀚抒那道火旋风已经一骑绝尘。
“能不这么一惊一乍?”吟儿又好气又好笑,这话既是说这个十三翼,也是说洪瀚抒的。
心里一颗大石头也终是放了下来,还活着,那就好……
“先前打司马隆,樊大夫就说过。主公内伤能不能撑过去不好说,但是下半辈子肯定不好走路了。”那个十三翼抹泪,只因林阡是他们的主心骨,见不得他倒下。
“这么说还是有危险的?”吟儿实在放心不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奈何本营必须有人守着。
“去吧。”那时身后响起个清冷却教她觉得暖和的声音。
“慧如。”吟儿转身,看见那清澈的双眸,再不迟疑,点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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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四刻,关川河,楚风流帅帐。
“林阡在东、南、西防守皆足,尤其东部,我军欲克,必经苦战。但是这石峡湾北部,林阡防御较为薄弱,然而正北有海逐浪、林美材大军阻隔,我军山重水复,要接近他非常周折。”
这是关于陇右蓝图的规划而不是纯粹的某场战斗,所以林阡不可能一开始北部示弱、突然间北部就强起来。强起来?兵将从何处来?拆东墙补西墙?别的战区更危险。
战前楚风流向众将分析过林阡在北部防御薄弱的根因,一是捉襟见肘,二是信任海逐浪、把海逐浪当屏障。
对于金军而言,想经过海逐浪和林美材去打林阡,就像要经过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去打短刀谷。
“虽然有难度,还是可以一试——绕过海逐浪,直取林阡。”完颜纲方一献策,楚风流一锤定音,是因深知这奇谋可行。当下召集绝顶高手,嘱咐他们卷甲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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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意要快速攻陷宋匪本营的薛无情,深知石峡湾此地兵力空缺,一旦登上城头,其后全是平地,除却几个高手,再无防御可言。
因此,只要薛无情和十二元神能够打破程凌霄和沈钊构成的防线,生擒很可能被阴阳锁和洪瀚抒缠得焦头烂额的林阡,便能宣告陇陕此战形势的天平倾斜,如果林阡死了,宋匪更加土崩瓦解会一哄而散,毕竟成了丧家犬还失了顶梁柱。
当然,攻比守难,石峡湾这座城寨,外墙是前所未见的高耸光滑,何况城头时刻有滚石射箭招呼,以少敌多如何破城?这也是楚风流派薛无情的原因,别人跃不上、攀不了,有他一人先行平地飞上,则所有难题迎刃而解。
当薛无情闪过程凌霄的御剑术抚琴腾旋而起,众人不觉察间,外墙上竟如被凿了一排专供架梯的痕迹,还未回神,不由分说,金军立刻得以缘梯攀登。
纵然如此,宋匪还是居高临下、程凌霄仍在与薛无情鏖战。垛口处沈钊不慌不乱发号施令,漫天石箭齐发杀气如麻,把等闲金兵接二连三轰下去。
金军打这第二道防线的却是十二元神。他们身为统帅身先士卒,凭着高强武功躲开了所有杀伤,此刻已接近城楼与守军近距离搏杀,不刻便有架梯附近的宋兵被与其隔物传功的秦狮给挑落下去。
见主帅如此骁勇,金兵不退反进,愈发凶猛。而随着守城兵将的接连被杀,宋军本就不足的防御愈发疲软,亏得沈钊淡定自若也当先杀敌,并且那时终于等到孙寄啸来。
虽然比楚风流预想之中多了个孙寄啸,好在兵力却没比预期雄厚分毫,加之程凌霄那时已被薛无情枪伤,眼看着金军攻城即将近半。不过十二元神都没想到,孙寄啸这一个人添进战局而已,就帮林阡把战机撑到了辰时。
孙寄啸到场的这个时间点。曾经林阡掐得刚刚好是自己到,可惜阴阳锁发生得太不是时候,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孙寄啸,可是地形优势的孙寄啸和沈钊初度合作,竟把差一点就先登城头立下首功的完颜瞻和完颜气拔山给硬生生推了下去。其后,在这条纵向战场上孙寄啸与秦狮来回厮杀、激烈异常、雕龙画戟与青云纯阳剑交锋酣战了三百多招,沈钊事后回忆那火花四溅、势均力敌,说幸好孙寄啸襄助否则北城必失。
因沈钊和孙寄啸捍卫而未曾沦陷的北城楼。终于在辰时候到了主公林阡的驾临,众人如久旱逢甘霖兴奋不已。然而恰在彼时一道弧光强势侵略,乍见一条火龙逆天而上、横扫城楼近在咫尺。
来不及去扶起随飓风一起被抛上来的程凌霄,林阡骤然拔刀、内力与薛无情隔空的这一枪堪堪相撞,轰然震响,余音未消,饮恨刀追前一步横扫。将一排架梯全都砍翻过去,令得包括秦狮在内的一干金兵都摔下。薛无情事先没有看到他来,不算正面交手,是以难测他实力几何,不过发现城楼上毫无伤亡就猜是他到场。
“这一仗看来不好打。”速战速决终成泡影。不太可能直接硬上城楼了。眼看林阡就要排兵布阵、正面攻防,薛无情倒是并无所谓。正面交锋,薛无情虽然兵马较少,少不了多少。况且,在那之前,两军主帅武斗,才是薛无情最满足的环节。
知他安好,自然满足,其实薛无情不太想像楚风流说的那样,俘虏了重伤的林阡或是趁乱杀死他,而是一直都记得黑山那晚,林阡和他的约定,“待你我都伤势痊愈、状态全好了,便再打一次。”“薛将军,林阡已迫不及待。”
十二元神被林阡一刀掀下,更加不可能想到:其实林阡打完这一刀之后就昏了过去。
潜意识可能知道自己撑不住持久战的林阡,选择的是全力以赴、一刀慑人、先声夺气。
“师父。”终于化解城楼危机,杨妙真正轻松微笑上前,乍见林阡倒下大吃一惊,赶紧和孙寄啸一起将他扶住,当机立断,低声下令“不得声张!”同时遣人寻找樊井、报信主母。
“盟王伤势比我更重,万万承接不了薛无情了……”程凌霄给林阡把脉、不顾自身给他运气,终于令他及时清醒过来。
想不到今时今日,他们所有人的内力都得拆东墙补西墙。
“妙真,沈钊……”林阡睁眼,示意刚到场的樊井让开,樊井气得胡子都翘起来。
“你们,这样打……给我撑,一炷香。”林阡给他们说了对薛无情的破解之策。
沈钊连连点头,妙真也铭记于心:师父给师母和洪瀚抒运功疗伤前和樊大夫说过,不靠武力也能帮我们胜,其实说的就是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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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无情的武功和天尊岳离应是不相上下的,盟军一干小将不知差了几千里远。然而早在山东之战,林阡就通过吟儿之手,采取海逐浪、李全、时青、柳闻因、沙溪清、郑王府三大高手车轮战的方式,实现了对岳离的成功消耗和最终制衡。
薛无情,当然也可以这样打,俗称的人头优势。即使石峡湾北部驻军比薛无情所领奇兵多不了多少,毕竟多。
林阡所需要的,仅仅是目前还有领导力的沈钊、机智如杨妙真,以及他早先就挑选好的以备不时之需的守将们,其中不少都出自陇右固有的越军,如叶碾的神机营、虎狼团,夏官营程氏,古洞庄沈氏等等。
只不过,薛无情比岳离的杀伤力要大,而岳离当日却要了郑王府三大高手的命……林阡必须保证小将们的性命无忧,所以只能先试着打薛无情一炷香。
“原来主公很早以前就在筹谋……”沈钊听林阡说出那些他要求尽快召集的人名,愣在那。
林阡一笑,没告诉沈钊,其实这筹谋还没成熟,也没想过这一战用。原先是想未雨绸缪,到关键时候启用的,终究还是在这一战,当成个后招提前用上了。(未完待续。。)
………………………………
第1266章 烽火浮沉;钩色如故
自从黑山之战结束,林阡一有空就会思考,如何对抗薛无情的无上内力。
那夺命琴音恐怖之至,略一拨弦,远近等闲全都身首异处,邪后的落川刀在最佳状态也是送死,青城派四大弟子勉强可以设阵拖延,非得要洛轻衣的岷山剑和自己饮恨刀合力方能追及……
至于那雄视古今的枪法,这些年来更加仅仅是程凌霄一个可以与之匹敌!
由于程凌霄亲口赞叹薛无情无敌、称抵得了他一时抵不了他一世,故林阡不得不未雨绸缪:若然程掌门战败、当地没有高手,等闲兵马该如何阻挡薛无情?
因察觉青城剑法可以合作并与薛无情拉锯,林阡很早就拜托青城派的四大弟子,传授他所挑选的悟性极高的年轻人一招半式。然而时间太短,众人不可能把那“四绝剑阵”学到极致,因此初期也只起到个紧锣密鼓备战的作用,根本不可能投以实用、上阵杀敌。
苦苦钻研、无法吃透,却是某日听吟儿赞程凌霄时顺带说了句,薛无情琴术的噱头太残忍,就是“每次杀一排人,只留最左一个活口。”
当时林阡否认:“这怎会是噱头,这唯一一个活口,是薛无情拿来慑人的!”是的怎么会是噱头,薛无情心理没毛病,他性格寡淡,也不是那种会以此作宣传的人,唯一的可能是留个活口捎信、从而达到杀鸡儆猴的威慑。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林阡就做梦梦回这句对话,有另一种可能性一线之间穿过林阡脑海——
这确实不是噱头,却也许不是慑人的,而是个可以逆向思考的关键——会否薛无情不是为了留活口,而只是因为他琴声特点就是如此。旋律就是从右到左贯穿的,最左边的最容易活口?!
正巧薛无情虽号称杀人不眨眼,骨子里却并不是滥杀之人,所以本心敦促着他每次都留下了最容易活口的那个人,尽量少杀,顺带着慑人了而已。
所以当时还抱着夏日枕席的林阡。在脑海中把薛无情光电般的抚琴影像和沧海般的广阔意境一并放慢,继续放慢,慢到无限——可以看见那琴声是一点点地削掉了最右边人,慢条斯理地开始切下一个人,再下一个……旋律的杀手,在空气中循序渐进地移、有条不紊地格杀。每个过程,薛无情都能尽可能地找到哪怕很短的一排人。
因为林阡梦到的情景是无数的大圆形、小圆形,如车轮般高速不断地旋转于薛无情的音律边!所以才一惊而醒,迷迷糊糊的时候却硬是将那画面记下了、也推敲出了上述可能……
就是在那将醒未醒的一刹。他忆起先前和纥石烈桓端在山东之战的风里流沙阵,知道可以参考这种圆形将盟军的高手们布阵!
便是如此,可以使大家在对战薛无情的时候、能够钻他琴声特点的空子——当圆形阵法快速流动时,其一是可以产生对抗内力的能量,其二是足以避免过高的伤害,因为阵法始终是变化的,每个人都可能在最右边,但倏忽都不在最右边。因为没有最右边,谁都可以是谁的右边!换而言之。哪有左边右边,最右边倏忽就能变成最左边。
如是,阵法内的人成圆,阵法运行轨迹也是圆,薛无情琴声所寻获的那一排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于是,杀伤力就会被众人平摊,足以保证每个人的性命。
加上“四绝剑阵”的春夏秋冬概念,也可以与这轮回循环的意念融合,青城剑法的意境可以发挥得更加玄妙。若能每个人都技艺精湛,甚而至于可以将薛无情围困!这也是林阡想以后熟练了再用的原因……
然而,这方法治标不治本的地方在于,杀伤力是被平摊的、而不是被化解的,换句话说,每个人都不致命,但每个人都会受伤。毕竟薛无情不是只杀最右一个人,而是只留最左一个人。时间一久,伤害堆积起来,要么是大家在某个时间段一起倒下了,要么就是哪个人率先支撑不住了阵法顷刻分崩离析。
所以林阡才和沈钊约定了一炷香,“这一炷香,你亲自给他们擂鼓,鼓舞他们士气,到时间就鸣金收兵,希望届时还未战败。”沈钊和妙真领命退下之后,根本无力观战的林阡,此刻只能用樊井当眼睛,听到樊井和他汇报城楼下的进展,与他事先想象无异。
“主公,你说给他们一炷香时间,但你不合作,一炷香之后决计上不了阵!”樊井气得边汇报边骂,在城楼上就地疗伤也就算了,能不能让我给你包扎好了再打断我?!你不想这血淋淋的一幕给过多的人看到,却好歹别把我既当大夫也当解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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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中,光影里,渐渐地,薛无情却也意识到,琴声的超强伤害如同被眼前这圆形兵阵以切线方式甩开去大半。
那圆形兵阵不仅自身旋转而且整体移动的痕迹也是圆周,加上他们采取的剑术是四序的周而复始,巧妙构成了时间空间的三大循环,令薛无情也叹为观止:林阡终于可以对他的琴术知其所以然!
薛无情曾目睹过某种残酷激烈的棋赛,每当棋手在台上棋局内落一步棋子,台下代表着这颗棋子的人也在校场上走一步,一旦台上棋子被吃,台下相对应的那个人也会立刻就被砍死。以人绘棋,当局者压力不知几何。
跟眼前情境颇为相仿,虽然是林阡组织的七八十人,他们却代表着林阡饮恨刀的刀意,此刻就等同于林阡饮恨刀的七八十个化身。林阡如果没有受伤,此刻来应战的应该是他这个人、他会用他的刀法营造出眼前人们所演绎的意境。
在知道林阡伤重不能出战的那一刻薛无情不无失望、但现在明白了这些其实就代表着林阡,是林阡的以人绘刀、间接交战,薛无情自然大感满足也绝不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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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需不需要再加一炷香?你这伤……”樊井低声问,他深知一炷香林阡肯定不能恢复。极需要让城下的兵阵再加一炷香,他觉得好像可以。
“不行!”林阡断然阻止,“薛无情他、很快就能打破这僵局!”说不连贯,坚决至此。
“别乱动。”樊井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强硬扯着林阡臂膀,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的不久他就看见了盟军兵阵的吃紧。当伤害在累加。效果是翻倍的。
樊井心里也知道,盟军只是挣得了喘息之机、实际北部战场还在粉碎边缘,如果这时候再传来辜听弦败报,石峡湾本营就更加危险。
“快点吧。”林阡催促说……你要是配合得好我会慢?!
樊井倒也蹊跷,现在林阡对不加时斩钉截铁、很明显是知道北部有多弱势,是对这圆形兵阵的仓促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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