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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7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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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靼人的刀,钢火、锋刃都不错,西夏人的弓,原料极好,射程应当很远。”林阡评价道,如果只是江湖比拼,一品堂必然不会比鞑靼人逊色多少。
气氛越来越紧绷,不见鞑靼人退、也没见西夏人开弓,反而中间那个白面书生痛哭流涕,愈发生无可恋的样子。林阡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表面这么简单:这阵仗甚是怪异,随着两边人数都越来越多,小小的饭馆也挤不下,这到底是要一起终结了书生,还是说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两方僵持时刻,忽听店外一声怒喝“住手”,有人飞身而入掠过众人头顶、轻飘飘直接落在书生之侧,两边刀弓手因他剑袭而阵型略见收缩,“众位听我一言!”这句连同上句都是西夏语,阡吟和部分鞑靼人都听不懂,那人显然是生活在边境很久了西夏语非常纯熟,可是,为什么是那个人——
吟儿一惊之下本能回望,看到门口果然有个熟悉的身影随着这白衣剑客缓步入内——林思雪。
人群为她散开一条道来,她很快就到达完颜君隐身边,虽只瞬间,对视默契。
为何完颜君隐也要真龙胆?难不成他也研制寒毒?可是和这白面书生又有何关系?
一头雾水的阡吟两个面面相觑,看着完颜君隐和西夏、鞑靼人交流片刻,双方戾气竟然都消散不少,不多时,那白面书生被绑缚起来交到鞑靼人手上,西夏人立即一同簇拥着他们出去,完颜君隐和林思雪最后出门,一场闹剧戛然而止,没有流血没有受伤只有几处凌乱……那么这些人、是要往惜盐谷去?
阡吟还不知道要不要跟去抢真龙胆,就听见隔壁座位响起数声拊掌:“小王爷好口才。”
完颜君隐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楚将军观战久矣,竟宁可看戏,也不推动。”毫无惊讶,似乎一早知道她在这里。
阡吟也根本不用转头就知道楚将军是谁!哪里能转头,转头她就看见了!竟然她也在?!
“何必推动?他们自然而然会合作,只是时间早晚。”楚风流微笑斟茶。
“时间早晚?只怕到那时,环庆已是林阡天下。”完颜君隐冷笑一声,携林思雪离开。
谁能想到,金南第九和金北第四竟是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对话。
“小王爷他……”齐良臣的声音。
“看来是铁了心要挡王爷的路。”楚风流叹了口气,一饮而尽。
“他实在糊涂。世界太理想太高。”这个人是……轩辕九烨!
他们的声音对阡吟而言都是那样的刻骨铭心,绝对不会听错,可是,怎么他们也都来了?!阡吟明白,令西夏、鞑靼、小王爷、金人都趋之若鹜、而必须要用白面书生敲门的东西,绝对不止真龙胆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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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楚风流等人也紧随其后,饭馆内只剩下阡吟、掌柜、店小二等寥寥数人。
“究竟发生何事?他们适才都说了些什么?”林阡立即去找这店小二释疑,他一进店就知道店小二通汉语。
“客官有所不知,这就要从头说起啊。离咱们这镇子不远,有一处惜盐谷、里面遍布毒蛇猛兽,多少年来,凡有入谷者皆化白骨,无人生还。”店小二停下扫帚,回忆,“咱们世代生活在这里,不敢也无需前去闯荡,所以竟然不知,那惜盐谷的深处,现在已有了人居住。”
“有人居住?”阡吟都觉不可思议。惜盐谷里有人?一直以为小镇是被真龙胆带动了发展,原来不是,另有其人。
“若非数月前一品堂和这些鞑靼人一起到了这里,我们也都不知道。这样干旱、贫瘠、恶劣的环境,正常人谁能受得了?”店小二说。
“有可能谷中景象,和谷外完全不同。”林阡和吟儿同时想到魔门的桃花源。
“日子一长,我也听出个二三来,他们想打死那些毒蛇猛兽,以期接近谷的主人。”店小二说罢,阡吟都心底雪亮,原来那些人压根不是为真龙胆而来甚至不知道真龙胆,他们的目标是谷主、障碍是蛇兽。
“一品堂的人说,这位谷主能帮助国君恢复声望、重振军威、佑我西夏。”店小二滔滔不绝,“据说这谷主姓柏名轻舟,原是金朝河东人氏,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曾四方云游、结交广泛,精通各国语言、文字,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
“原来是他……”林阡恍然,吟儿一愣:“你也认得?”
“他还是逃不过啊。”林阡点头,“年少时,我确实听说过有这么个奇人,年纪轻轻满腹经纶,聪慧、明悟、见多识广,对不少事件竟好像能未卜先知,所以人称‘孔明再世’‘王佐之才’,若是这样,倒也罢了,引起金主重视、招之辅佐即可,谁想后来越传越夸大,‘得之必结束乱世、一统天下’,那便不止是金国一个国家的事了。我总觉得他才识过人,结交的人当中有人嫉妒,故而将他捧杀,果不其然之后就销声匿迹……已经好些年了。”
毋庸置疑,这种带着“得之必得天下”光环的人物,盛世绝对被杀,乱世必遭哄抢、抢不到也必杀,所以他的遭遇和景州殿一样,不得不低调存活、举家四迁。好在,他居无定所,当然就可以隔段时间出来云游四海,加之结交知己应该也有所交流,所以不曾耽误其耳闻目睹世间万象,可谓行于天下之间、静观诸侯成败。
这样的人,此刻避居于金夏边境的神堂堡、以真龙胆防身并不奇怪。真龙胆带来的毒兽效应,一能护卫人身,二能掩人耳目。
“果然很有名。”店小二继续讲述,饭馆果然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据说先前他还不曾找到这惜盐谷。因先王待他仁慈友好,他在中兴府住过一段时日。”
李纯祐竟成了先王?吟儿心头一震,为瀚抒难过,也为李纯祐伤怀,他终究没有敌过他母亲和叔父的联手。
“李纯祐一定是大难临头之时、觉得只有他能给自己救助,故而向一品堂透露了此人位置,然而西夏人一来,鞑靼人闻讯而至,而近来金宋战事频繁,齐良臣正好驻地就在不远,所以楚风流等人也听说了,当然要抢。”林阡理清了头绪,齐良臣在对抗渊声之战中受伤甚轻,因此没有耽误动身;楚风流和轩辕九烨正好也是养伤状态,时间充裕。
静下心来,忽然想起莫非在陇陕之战中救过的两个公主——或许那两个公主的父亲、也存着这样的野心想找到柏轻舟吧。可不巧完颜永琏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便只能藏掩、回避。当然这都是林阡的猜测和联想。
“可惜这么多人,谁都没过得去蛇兽那一关。”店小二被掌柜瞪了一眼,赶紧扫地,扫两下又心不在焉、继续唠嗑。吟儿为了贿赂掌柜和酬谢店小二,分别给了点费用。
“他们应该都是准备不足,一开始谁也没想到那里有那么多毒蛇猛兽。”林阡深知,这些人和自己的来意不同,起先并不知道蛇兽是因为真龙胆才聚集,也不知道要用寒毒去火蛇是最对症下药。加之远道而来,谁也不会带齐毒药、哪怕像林阡这样带齐了也不一定能有用。以为武器装备就能侵入的他们,自然去多少沦陷多少,尸体都填平了荆棘丛。
“所以适才那个白面书生,是他们靠近的唯一武器了。”吟儿猜出两分来。
“那是柏轻舟的知己好友,是神堂堡的一个读书人,可能是要和柏轻舟会面,被一品堂从画像里认了出来。鞑靼人精得很,立马抢先来抓。这书生东躲**,却还是没藏得住。”店小二一脸惋惜。
“那么适才到的白衣剑客,说了些什么话化干戈为玉帛?”吟儿问。
“他说,此刻不是这人在谁手上的问题,而是大家应该暂时摒弃立场、团结一心,推着这人一起去逼迫柏轻舟现身。又说,如果只有区区一方势力到场,柏轻舟根本不惧。因为一方如果能去,必定是在经历了两败俱伤之后,疲惫不堪,而且还有第三方、第四方后顾之忧,畏首畏尾,柏轻舟那种人,岂能觉察不出?必然不为所动,坐等或挑起我们自相残杀。众人不如一起去,一来不会节外生枝,二来合作起来众人势大。逼柏轻舟现身之后,再让他考虑择主的问题。”店小二说。
“他说得对。事实上也并不是谁能胁迫着打过去,谁就一定能得到个顺从的柏轻舟。”林阡分析,“西夏人是为了救李纯祐,小王爷应该是自己缺个军师,楚将军他们必然是为了那预言。”
“奇的是,鞑靼人里那些会说咱们西夏话的,可能技艺不精,所以翻译出了纰漏,竟传成惜盐谷中有个绝世美人,‘大贵之相,位极宫掖’,故而鞑靼人是凑热闹来了,口口声声要把美人抢回去。”店小二说,吟儿笑了起来:“应该是一品堂看鞑靼人跟过来找理由骗他们的,不过骗术不够高明,这样一个旺夫的美女,哪个枭雄会容其旁落他人?”不由得一怔,“难道说,那个柏轻舟,还是个女子不成?”
“嗯?口口相传的都是柏先生,我一直以为那是个男人啊。”林阡一愣,也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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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一切都已不要紧,当金夏蒙三方形成同盟,柏轻舟逃不开必须择主,应当就在今天了。
当惜盐谷的大门限时向外界敞开,阡吟寻药走这条捷径自然比硬闯好得多。然而,虽然金夏蒙都不知道真龙胆的存在,柏轻舟等人却怎可能?以之保命的东西、必然严加看管,一言不合就可能关门放蛇。所以阡吟妄想在路过之时趁虚夺取,当然,阡吟也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人。
林阡的想法是,既然谷中有人、也赖真龙胆救命,那么要想得到真龙胆,就非得先和他们打个招呼。何况那样一个才华盖世的人谁听了不动心?吟儿也想见见。阡吟于是借另外三国的东风也入谷来见柏轻舟,欲参与这场关于招贤纳士的角逐。
若能有幸得之,得到真龙胆自然是顺手之事,至于是想继续隐居还是就此入世,任他自己选择。
若只是参与,那也得和他照个面叙说事实,毕竟那会儿他也离开惜盐谷了这花对他而言也失去价值,正好趁他还在的时候轻易拿到手。
这场择主终究是双向的,话语权更多在柏轻舟,群雄必须对之礼让三分。而由于毒蛇猛兽还都由柏轻舟族人控制,故群雄更必须遵守规则入乡随俗,否则有进无出。不过当人质已放,为确保公平,金夏蒙各自留部将数百,与柏轻舟族人剑拔弩张,直到群雄安全出来。
这山谷果然非常古怪,前一段尤其炽热,走一段冻彻心扉,最深处温度适宜,虽不至于风光秀丽,倒是极为适合隐居,无怪乎吟儿一路啧啧称赞。
谷中人给出的两种丹药,一种能降温走过第一段,另一种则完全相反,时效正好足够。在群雄进入山谷之时,果然整条道上毫无蛇兽侵犯,真龙胆附近亦有人暗中把守。谷中人可能武功低微、人数不足一百,但控制蛇兽自有一套,一旦有人心有不轨,便立即同归于尽在此。
送丹药的侍女见最后进入的吟儿和旁人不一样:第一种丹药她吃了双人份,第二种丹药一概未碰,于是笑了一笑:“原来你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近朱者赤,这侍女就很聪明、见微知著。林阡实话实说:“确实另有它意。”那侍女留意了他们几眼,没有再说什么。百折千回,几人行到一大殿之中,却与其余人不在一处。
“两位稍等。”这一等等了快半个时辰,百无聊赖。林阡猜测,这柏轻舟是对他们进行分开考核,初步筛选。
“和陵儿的比武招亲有些相似啊,然而,应该不是考诗词歌赋……”吟儿想,多半是才士论政级别?
“先生他,还未曾醒……”一个时辰过去,才知柏轻舟把他们一直晾在这,该不会是考验体力?吟儿打起精神,正襟危坐,可别在第一关就害林阡被淘汰。
日上三竿,终得相见,那时人最容易不耐烦,后来听闻,就在那时昆仑派有高手烦躁等不及,差点冲进内室去强逼他出来,反而第一轮就被刷了下去。
所以到此刻真正对话,就已是第二轮角逐,阡吟因为来得最晚、最后才见到“考官”。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五官端正,温文尔雅,书卷气质,年轻时应当十分俊秀。“是……柏先生吗?”
“二位尊姓大名?”柏先生说话不紧不慢、有条有理。
“林阡,凤箫吟,来自南宋江湖。”林阡回答。
“金宋之战箭在弦上,盟王盟主竟有时间抽身。”他听说过他们。
“目前形势胶着、刚好养精蓄锐,是以抽空离开。”林阡道。
“在下说的不是环庆之战,而是举国北伐,只怕就要开始了。”果然洞明天下事态,林阡不禁为之一惊。
或许天下大势当局者迷,反而是这些隐士看得最透彻。
“起义军刚尝到些甜头,后面的宋廷必然膨胀。”柏先生说。
“是的,膨胀的,都比实际的要快。”吟儿点头,心想柏先生适才和金人、鞑靼人、小王爷交谈时,应该也分析了各自内忧?
“与盟王的初衷一定偏离了不少?”柏先生问。
“我原先的谋划,是待盟军东线奠定妥善、西线克服环庆之后,做足战备,八至十年,再行决战,然而完颜永琏和仆散揆等人以退为进,不止一次诱导朝廷贸然北伐,热血也最容易沸腾……实则山东之战过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盟军在两淮的势力、临安朝廷的主和派们都已尽一切可能压制伐金热潮,然而还是拉不住这将发之弦。”林阡叹了一声,“这场将要开始的金宋举国之战,盟军也只能在帮助和救援朝廷之余,确保自身节奏不受侵扰。”
“除了帮助,你还用了救援二字。”“是。”林阡本来不觉得朝廷必败,但吴曦的抹熟龙堡事件给了他不小的阴影,他知道现在不少官军都有所改善,但十有六七还是战力不足,委实担心他们不仅打败仗不说,还连累本该扩展的盟军一起丢盔弃甲而走。说是这么说,林阡不可能不管他们,更不可能在他们往前冲的时候拖他们回来那不是帮金人打他们吗?于是林阡只能帮他们尽可能揽走一些战事,在此期间,如果他们自身打败仗盟军靠得近也还是要救——“既然如此,本身节奏如何不受侵扰?”柏先生问。
“受侵扰是一定的,不过我们盟王擅走曲径、双肩挑担行路,吃点苦没关系。今年损失的,来年再赢回来好了。”吟儿笑道。
“不错,既然大战箭在弦上、败仗也在所难免,那便坦然面对、逆流而上。”林阡点头。
“盟王盟主可知‘大蒙古国’?”柏先生忽然话锋一转,阡吟都是一愣,摇了摇头。
“今年春天在斡难河上,铁木真建立蒙古,尊汗号为成吉思汗。”柏先生说,“这些年来,此人统一了漠北草原,并陆续征伐西夏、金国等国。距离南宋较远,你们先前不知情倒也无可厚非。”
“那个大蒙古国,就是那些鞑靼人的国家吗?征伐西夏,也就是去年的事。”吟儿想起瀚抒也说起过铁木真。
“不错,正是他们,去年夏蒙之战蒙古兵大肆入侵,李纯祐不敢发兵迎战,终至一败涂地,不知盟王盟主对此了解多少,有何看法?”柏先生问。
吟儿瞬间有种科举考试蒙对试题的感觉——因为她完全知道李纯祐为何不战!并非世人相传的胆小懦弱。
洪瀚抒和李纯祐的促膝长谈犹在眼前,吟儿不自禁对答如流:“其实他不是不敢发兵。蒙古侵略实在突然,李纯祐若仓促应敌,只会轻易暴露国力,正中蒙古人此战下怀,还可能会将敌军引入腹地、造成更大伤亡。因此李纯祐应当是铤而走险,疑兵之计,令蒙古人不曾深入腹地,缓兵之计,西夏得以喘息寻找出路,骄兵之计,令蒙古人觉得西夏不足为虑。这步险棋,却会令君王失去民心,唯能希冀被民众封为战神的洪瀚抒能到李纯祐身边,挑起大梁,二人合作挽救西夏。”
“然而孰料,洪瀚抒一来刚愎自用,二来走火入魔,竟令李纯祐背上了万世骂名。”柏先生似也认同这答案,他也这么看,“盟王,洪瀚抒终究选择回到了你的麾下。”
“瀚抒之死,实则是我亏欠李纯祐。当初我曾立誓为瀚抒完成遗愿、守护西夏,然而分身无暇、鞭长莫及、到今日才知发生宫廷政变。如今吸取教训,祁连九客部分兵马将回西夏待命,并和盟军建立联络。将来若有再次侵略,陇右盟军会协同祁连九客,一同捍卫西夏。”林阡认真说着未来的规划,情真意切:“要让民众们发现,他们的战神洪瀚抒还在,一切就和那时候一样。”
柏先生似乎有所动容:“好。”话毕,起身要走,“接下来是比武,你二人且去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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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先试体力、再论形势、还要比武?吟儿猜测,这柏轻舟择主条件很明显了,一是要考察态度,二是不想找个见地、理念差异太大的,三是因为谶语傍身他必须找最优秀的集团来保障人身安全。
“不错,他应该是个胸有丘壑、心系黎民之人。”林阡想起他最后的动容是为了西夏百姓,“意欲招纳他的几乎都代表了一方豪杰,怎么说都会有承担、有韬略,符合人主的基本资格,所以他适才通过初次见面、试探和讨论,彼此了解熟悉,继而在见识和宗旨上有所掂量,通过他考量的势力才会进入下一轮。”
正说着走出大殿,看见池边已聚集了不少人,蒙古武者、楚风流等人都映入眼帘,环视四周却不见小王爷。
“小王爷的理念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怎么竟和他不是同一路人?”林阡显然觉得诧异,未及思量便被人打断——
“林阡、凤箫吟。你二人消息倒是灵通得很。”轩辕九烨于人群中浅笑,显然是第一个认出他们的。
“彼此彼此,鬼兮兮。”吟儿冲他做了个鬼脸,战场上确实很久没和他正面比试过了,他现在肯定比不上被渊声历练过的她。
那时侍女宣读了比武规则,金宋蒙古三方各出三位高手,单打独斗、限招比武,三国两两交锋后、以胜场排序取前两名进下一轮。
“真吃亏啊。”吟儿嘀咕,他们就两个人。另两家可不同,人多势众随意挑选。
“他们冲着柏轻舟来,我们冲着真龙胆来,他们带足了人,我们带足了毒——目标不同,准备必然不同。”林阡宽慰她。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两个人就要承担……六场比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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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5章 金帐武士
林阡、吟儿和轩辕并排站了好一阵子,几步外的楚风流也终于发现原来是他俩。
“这乔装……”楚风流原还和齐良臣交流着,突然中断对话并露出莫名其妙的一笑,齐良臣循声望去,这才看见心心念念的对手:“终究瞒不住这消息,他们来得不算晚。”
“却为何只来了他们两个?”楚风流环顾四周,若有所思。
“毕竟天尊大人坐镇,他其余麾下走不开吧。”齐良臣忖度。
吟儿正朝轩辕怒视酝酿战意,冷不防斜路一道罡风,吟儿本能避闪反手推剑,那人极速格挡凌厉一掀,惜音锋刃与他手上武器生生相撞,一声锐响,各自都是倒退两步。
那人武器回身,却无匣无鞘,只不过横于胸前,一把扇子而已。
吟儿不禁一怔,记起西夏沙漠中对瀚抒阴毒攻心之人——那个可以笑着和瀚抒说话瞬间却变脸进攻的使扇者。
“脱里”,听到他同伴们喊他,他们显然问他发生何事,而他边解释边神情繁复看着吟儿,显然认出她是那个给他们带来厄运的国师夫人。
林阡早知道吟儿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只希望他们不要恨屋及乌,如果能怕她三分最好。
谷中几位侍女各自会些汉语、女真语、蒙古语,所以正对他们详细述说比武规则:由于柏先生是被迫现身,比武自然属于临时起意,故而没有搭建传统意义的擂台,而是就地选取池上所架石桥。众人需站在桥栏上限招比试,十招之内谁被打落谁便算输。
“这敢情好。”林阡一听规则利于吟儿不禁长吁一口气,这家伙轻功一流再加上现在还有点轻微怕水,必然会拿出李广射虎的勇气。
那时吟儿目不转睛看着桥头已然在比的金蒙双方,他们各自派出的都是年纪较轻的小将,一看都是后起之秀,很显然金人看重林阡、蒙古人忌惮吟儿,都把各自最厉害的押在和他们比武上了:“这下糟了。”
林阡顺着她的视线去瞧比武,看那三个金方小将个个身手不凡,脸很熟应该都参加过环庆之战,其中,完颜丰枭能敌海逐浪、徒禅月清能败百里飘云,另一个也是楚风流近期在陕北拔擢……不禁叹楚风流向来慧眼识才。
然而难免立即就被柏先生的话敲醒——这三个金方小将对面的蒙古年轻人,也全都不遑多让,个个都能与金方战平!
没错,这三十个回合的时间内,没有一个人掉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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