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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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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当下一同循声而去,悄悄拨开树丛,黑压压的林间,只看见两把闪亮的兵器,殷柔的剑,和对方银制弯刀,这场比武看似刚进行不久,殷柔年少,却不见得会输,她对面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打扮似商人,莫非眯着眼看了半晌:“我认识这个人,京口金龙镖局的总镖头,他可以说一手揽了淮南所有的镖局生意,名气很大。”
云烟胜南均诧异道:“他一手包揽?”要知道,现在京口镖局最著名的人物,是叶文暻啊,哪里轮得到这钱金龙?!
莫非看他二人惊疑的表情,略带不自信地摸摸后脑勺:“难道……难道不是吗?”
胜南云烟齐齐摇头,笑道:“当然不是……”
莫非哦了一声,笑道:“看来有些江湖知识,我还得狠狠地去补了。”
那钱金龙边和殷柔交手边猜测:“你是谁,你用剑,一身灰,还这么凶狠……”
殷柔大怒:“不准说它灰衣!这是黑衣!”
云烟一怔,觉得滑稽,情不自禁笑出声来,莫如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钱金龙甚是警觉,听到异声直往树根处张望,却忽然厉声喝:“李允之,你给我安静些!”
四人大惊,往树旁看,原来树底下还有一个气息奄奄之人,他倚着树,右肩像受了很重的伤,口里不停地骂着“奸贼”二字,应该就是钱金龙口中的李允之了。
殷柔哼了一声,一剑飞快地刺上去:“钱金龙,你这恶贼,你休想再害人,你死期到了!”
钱金龙哼了哼,弯刀挥撤自如:“少自不量力!”
殷柔久之暂处劣势,被紧紧逼退,钱金龙刀法平平,但力道很重:“你是谁!为何与我为敌,插手我金龙镖局的事情!?”
殷柔咬牙切齿:“像你这么一个背信弃义之徒,能当上总镖头,真是老天瞎了眼睛,可惜啊,你怎么也想不到你费尽心机夺来的名利地位,还没有辉煌多久就被人家轻而易举夺了过去,你真是可怜!”她一用力,钱金龙似是一愣,弯刀被她挑了回来。殷柔再一剑补上去,钱金龙慌忙提刀相抗,抵她反攻。
眼见这两人斗得不分高下,莫非道:“那位姑娘你们认识?”云烟点点头:“要救她。”莫非一笑:“她还不见得会输。怪了,不知钱金龙和她之间有什么深仇,她招招都藏杀机。”云烟道:“这姐姐厉害得紧,她要夺命就夺命,林大侠就差点死在她剑下。”
莫非莫如均觉神奇,胜南微笑道:“那还不是为了救你?”
忽听树下那李允之骂道:“钱金龙,你个无耻之徒,若不是我亲眼目睹,竟不知你是个道貌岸然之人!哎唷,哎唷!”
钱金龙沉着对敌,胡须在风中如万根金针:“随便你怎么骂,你今天是不会活着离开了!”
李允之怒道:“钱金龙,你敢杀我,我师父师兄都不会饶了你!”
钱金龙哈哈大笑:“我杀了你,然后告诉你师父师兄是这里的一个女山贼杀了你,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殷柔冷道:“只怕你没这个能耐!李少侠,你放心,我会救你!”一剑出狠招,竟将那弯刀击得更加弯曲了。
钱金龙就从这一剑里看出些端倪来:“你是殷江的什么人?!”
殷柔脸上俱是鄙夷之色:“原来你还记得,十多年前你杀他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把剑,今天我要用这把剑杀了你祭奠他!”
钱金龙一笑:“原来是小柔啊,都这么大了,那么,阿飞呢……”
殷柔被激起悲伤,眼中迸发出排山倒海的愤怒:“你去死吧!”一剑直刺他咽喉,许是力道过大,击得钱金龙即刻仰面而倒,似乎已经受伤。
殷柔一剑笑指钱金龙:“钱金龙,你也有今天!”瞬间钱金龙手中扣住暗器盒,嗖嗖嗖万针齐发,殷柔暗叫不好,无暇躲闪,斜路里忽然飞出几把飞锥来,将针之趋势全部改变!殷柔缓过神来,方从危难中回头,却不能抑制要去报仇,立即上前去一剑刺入钱金龙身体中,那钱金龙显然是对自己的偷袭胜券在握的,刚刚要准备站起来,却连自己要死了都不知道,剑进血溅的一刹那,他浑身抽搐,想要挣扎,却无济于事,殷柔大仇得报,还不解恨,在他一命呜呼之后还拼命地赐了他七八个窟窿,最后把他头颅残忍地割下,果真是仇恨不共戴天。
殷柔心神已定,回身来见李允之:“多谢李少侠出锥相助。”李允之脸色苍白地回应:“姑娘见笑了,这些飞锥并非在下所发。”殷柔奇道:“莫非另有高人在?”正想着,听见木丛中有人大笑之声。殷柔听这笑声如此之熟,看来者,不觉“啊”了一声:“林……林阡!云烟姑娘?!”
胜南笑着走上前来:“殷姑娘别来无恙?”殷柔欣喜非常:“你们竟然没有死?”云烟答道:“我和林大侠都是被人救了。”殷柔哦了一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家寨中,我以为你们全都……想来已经十多天啦,这十多天来,黄天荡这边不知多少人来打探你的消息,好人歹人都有……”
胜南一愣:“你不会告诉他们,我溺死在长江之中了吧?”殷柔最重信义,这他是清楚的。
“没有,我遇见他们,都绝口不提见过你,有些事情,说谎比实话更正确。”殷柔一笑,“对了,这两位是?”
胜南赶忙向她介绍莫非:“他叫莫非,刚刚那几把飞锥便是他所发!”
殷柔打量了莫非一番:“好身手!他那么快,你更快!”
莫非呵呵地笑:“他那伎俩我经常见,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想不到,会助你杀了他。”
忽听李允之痛苦地大叫一声,云烟忙上前去看:“少侠,你怎样啦?”
殷柔俯下身去拔下他右肩的一根细针来:“是钱家的暗器,被喂了剧毒,中此毒者欲保性命,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斩断伤处!”
李允之大惊:“姑娘可有解救方法?”殷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可怜这李允之千万个不愿意,为了续命还必须伸出手臂来给人家断掉,旁观之人见到这样的情景,都扼腕叹息,不知他将来怎样地闯荡江湖,或者说是基本地生存……
那李允之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一直不肯言语,言谢之后便孤苦一人走了。殷柔看着他步步远走茫然的背影,叹了口气,莫非问道:“那位被钱金龙杀死的殷江,原是殷姑娘的父亲?”
殷柔点头:“说来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父亲和钱金龙都是镖师,也是总镖头的竞争对手,钱金龙为了总镖头的位置,趁有一天喝酒暗害了我父亲,当时我和哥哥还小,妈妈虽然知道实情,却碍于他势力报不了仇,于是她就带着我和哥哥到黄天荡来伺机报仇!”
莫如点头:“想不到,钱金龙那么德高望重,私下也是卑鄙小人……”
殷柔一愕,冷嘲:“他要卑鄙,也不会学着卑鄙着厉害点,否则怎么会败给叶文暻,短短几年,京口的生意全被夺走了!”
云烟轻声道:“又是仇……”
她一定是在想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阻止仇恨?没有仇恨的推动,有人会失去目标,有人会不明方向,所谓江湖,也不会发展下去,只会沉闷。真是可笑,为了报仇,满手血腥,古往今来,暴乱大多都是用武力解决的。
殷柔苦笑道:“不知怎地,我们殷家像是跟京口的镖局杠上了,爹爹被钱金龙暗杀,现下哥哥又被叶文暻骗去……”
是巧合吗?不是,有些人,一生都会被一种事情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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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风不止,树欲静
第144章风不止,树欲静
却想不到,说话间,庙门被踢开,走进一大群人来,为首那个正是李允之,他像一只惊弓之鸟:“钱姑娘,杀害你爹爹的,正是那个灰衣小丫头!”
后面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娘冲上来:“还我爹命来!”殷柔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衣服就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莫如抽剑架在这疯人脖子上,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愤怒:“李允之,你怎么可以出卖我们?昨天可是殷柔姑娘救了你的性命啊!”
李允之瘫倒在地:“我……我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不能再失去一条命啊……”他身后一个人忽然走上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他头上,那可怜人立即毙命,那人杀了李允之,立刻向莫如喝:“放了雪雁!”
莫非怒问:“你们这群人从何处来?!为何一出手就胡乱杀人?!”云烟惊呼一声,不敢相信李允之的死亡,那人满面仇恨:“是你们杀了我钱总镖头!是不是?”殷柔比他要冷静得多:“是我所杀,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是他什么人?”
“雪雁,是她杀了爹!咱们要替爹报仇雪恨!”
钱雪雁瞪大了眼睛大喝一声,根本不顾莫如架在她脖子上的剑,直刺殷柔,莫如一急,没有控制得住手中剑,竟被她蛮力甩在地上,殷柔侧身一让,那杀了李允之的男子毫不犹豫,一掌袭来,莫非从旁入战,即刻接下这一掌,原以为会有不济,孰料这男子武功竟是稀松平常到极致,莫非还未发几成力气,轻而易举就击退了他,那钱雪雁的武功更加蹩脚,仅仅两招,殷柔已夺其剑反架在她脖子上,那男子想打败莫非,明显自不量力,手掌像粘着他手心根本无法收回,只得寄希望于以多胜少,往外大吼:“大伙儿上,把他们统统拿下!”
话音刚落,只见钱雪雁带来的一干人马听命从庙外涌进来,比方才还多了五六倍。殷柔冷笑一声:敌众我寡?在黄天荡里,她殷柔最不愁的就是人马了!亦是面露不屑,向外发号施令:“兄弟们上来,把这些统统拿下!”她话音刚落,殷乱飞的匪盗兄弟们犹如挤着钱家人群争先恐后地进入,竟将钱家镖队冲了个七零八落!
半炷香不到的功夫,钱雪雁等人显然全部束手就擒。殷柔在人群之中,脸上有种不让须眉的领袖气概,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胜南想及她先前还是殷乱飞的军师,突然觉得,正处于纳才阶段的小秦淮很可以考虑考虑她。
此刻,殷柔不理会钱雪雁的破口大骂,只带着鄙夷看李允之尸体,咬牙切齿:“这种人,又可怜又可恨……”
云烟叹息道:“所以说,可怜之人最好是不要干可恨之事……”
正午时分,殷柔胜南等人还在议事,忽听手下来报,被禁锢的钱家众人以钱雪雁为首在监牢中大吵大闹不肯进食,莫非惊奇道:“这钱家人还真是傻兮兮,哪有人在落难的时候还吵吵嚷嚷找杀的?”
殷柔亦回问手下:“钱雪雁吵些什么,是要杀了我吗?”
手下面上带笑:“那疯婆娘白天一直都吵着要杀了二小姐,到了午饭的时候,不肯进食,改着骂我们山寨的蘑菇不好吃!二小姐,是不是要把菜给收回来?”
殷柔大怒:“不好吃?!你替我把蘑菇都给她灌下去!非吃不可!不吃就打!”
胜南一愕,这殷柔的****霸道,和吟儿到有一点点相仿呢。
莫非笑看那手下下去:“搞不好殷姑娘还帮着钱金龙治好了他宝贝女儿的挑食,好大的功劳!”
殷柔一笑,收敛了方才的霜冷,指着殿堂中央的一个富丽堂皇的大箱子:“对了,我在钱雪雁的小船上发现了这只很奇怪的箱子,料想这么豪华的箱子,理应是他们要保的镖,怎会出现在钱雪雁的小船上?”
莫非点点头:“李允之曾骂钱金龙无耻,或许是因为钱金龙想要私藏宝物,被李允之看见了,李允之想要掩口的费用,想向他敲诈,却遭他暗算,差一点宝物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被钱金龙私吞了,真是不守行规,死有余辜!”
殷柔笑着看那特别惹眼的箱子:“这只箱子,兄弟们研究了半天,都还没打得开它呢。”
胜南靠近一步,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排斥感,箱子里,竟似藏有一种尖锐,一种敌视,一种比仇恨更深刻、比嫉妒更刺骨的感情,一阵微风拂过,本轻轻柔柔,忽然间卷起了他的心情,他的忧伤来……不由得退后一步,云烟察觉到他的异常,奇道:“林大侠,你怎么啦?”
胜南摇摇头,不语。
莫非上前去触摸那箱子,把耳朵贴上去听之中的空气流动,再往缝里瞧了瞧,不禁赞道:“好亮的金光,好绚丽……”本能地去扳箱子,却打不开。
云烟咦了一声:“怎么会打不开箱子?它并没有上锁啊……”殷柔上前一步:“所以说它是一件宝物啊。钱金龙是运镖的人,那么李允之显然是托镖者,他的话里,他的师兄师父尚在不远之处,不见了镖和镖头,立刻会找过来,兄弟们要做好准备迎敌!”
莫如道:“看来箱中之宝是灵物,遇主则开,遇敌则合。”殷柔叹:“真可惜。”云烟一笑:“那到没有什么可惜,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
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胜南心神忽然有些不定,内心居然平添了一丝等待,他下意识地去触碰饮恨刀,他瞬间觉得,箱子里隔着的那件宝贝,也一定和江山刀剑缘有关。
金光……难道说是抚今鞭?
胜南不由得忆起了杨妙真:抚今鞭是和妙真一同失踪的,倘若箱中宝物真是抚今鞭,那么这个劫持妙真的人,一定就是这次的托镖者,是离间我们红袄寨和小秦淮的敌人!
那天傍晚的时候,天空还是特别的亮,黄天荡这边,江水上涨,浪卷岸边,惊骇人心,似乎有一种欲袭山雨的张狂,但是闪亮的天色证明了冬季也不失明媚。这里毕竟是黄天荡,不仅拥有秋冬的悲凉,还有的,是在悲壮气势之下江风的狂傲和浪花的卑微。
胜南轻声叹:“树欲静,而风不止。”
与他一同站在江边听涛观浪的云烟,笑着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其实林大侠的心里面,是希望像漩涡中的幽凌山庄一样,‘风不止,树还静’是吧?自古以来,要做到风不止树还静,多么困难,可是在漩涡中的人,都向往。”
胜南震惊自己心里所想能被她理解,转过脸来,微微露出些诧异之色,闯荡江湖多年,遇到的女子不计其数,值得尊重或者深交的没有几个,可是很多时候,她们总觉得自己难以接近。像被引为知己的陆怡,她总是惋惜自己心扉紧闭、无法理解,而挚爱的玉泽,虽然聪明睿智,却始终多愁善感,喜欢把自己对她说的话想多了想远了,结果可能导致两个人更加难受,再后来一路相伴的吟儿,不知怎地,感觉和她不像生活在一个世界,他的话她好像都听不懂,她的话他也经常是折半了听。云烟却很不一样,她可以明显地听出自己话里深藏的涵义!
暮色渐起。
胜南突然懂了,走到哪里,江湖都接踵而来,可是,每个地方的江湖都不一样,所以,才会有新的际遇,因此,就应该像漩涡中的幽凌山庄一样,风不止,树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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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庆元党禁1
第145章 庆元党禁1
天渐渐地阴起来,冬雨连绵,落叶纷洒,有历代代表萧索的黄色,也有冬季苟延残喘的几抹绿,捡起来想要去描述这番风景,突然发现,黄色虽然代表枯萎,却是新色,绿色虽意味鲜活,却显然陈旧了。
路上行人也逐渐停止了行路,于是在冲渑酒馆里喝酒吃茶的,络绎不绝。吟儿闲来无事,帮几位师兄在柜头写账,天色很不好看,可是李君前从外进来,却春风满面,关于他和潇湘姑娘的事情,百灵鸟和琬早已经通知到了江令宅,所以李君前一旦满面笑容,就免不了要遭到吟儿的盘查:“怎样啦二大爷,和潇湘姑娘进展得如何了?”君前难得的红了脸:“反正,蛮好的吧。”说罢就只是笑,吟儿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竟然把我们小秦淮的李代帮主变成了一个只会傻笑的二大爷……”
李君前在一张刚空的桌边坐下,他来此,不可能是只谈私事:“红袄寨里有胜南的消息了吗?”
吟儿随着坐在他一旁:“没有。他们也去黄天荡问过,山贼渔夫船家都问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现今为止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我想我们不必再自欺欺人。”李君前叹了口气,“十多天了,难道你觉得他还活着?”
吟儿脸色一变:“别说了,我不知道!可是我们只有等,等他回来……”
清平乐在一边替他们斟酒,心里也明白,吟儿这么多天来一如既往的笑脸迎人,其实都是假的。
“假如他没死,可是被江水卷走或者说甚至是出了海,要十几年才回来,我们也等吗?这么急的事情,不能等。”君前轻声道。
“难道你们小秦淮和柳五津那帮人都想要放弃?”吟儿刹时眼中含泪,面带气愤。
“不,不是,是做好两手准备。”君前即刻解释,“我知道你和胜南的交情,还有这件事和秦川宇的关系……可是你要明白,这些都是天命。”顿了顿,他微笑着拍拍吟儿的肩:“最近十几天,最着急的人应该是黄鹤去,他心里不知多想把秦川宇引到他那一边,从此咱们既少了林阡,又缺了林陌,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秦川宇会受脚伤,行动不便。”
吟儿一愣:“他受了脚伤,和金人计划有什么关联?”
“川宇是一个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就改变立场的人,所以金人的计划,是通过上次劫狱那一战,彻底地让川宇和我们反目,但是黄鹤去深知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在劫狱之后的日子里,是非常想带川宇继续见识见识江湖、设计我们对峙的,但是川宇行动不便,就成了川宇的借口。黄鹤去到宋国来的目的没有完成,可是他不能永远以金国使节的身份留在这里,有朝一日总是要走的。”君前笑着解释,“所以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川宇近期都不可能为金人所引诱,而且,他的心,很可能再度倾斜回来。”
吟儿点了点头:“其实,如果胜南不在了……川宇还是林阡……又其实,他的心,从来没有改变……”君前一怔,从她话里,他也微微听出川宇的处境何等的尴尬。
正说着,突然门外响起一阵铁链声,知可能是官府押解犯人,君前吟儿立即停止话事,清平乐迎上前去:“官爷。”
果然是两个官差押解犯人,却见这囚犯书生模样,长相秀气,弱不禁风,不知他所犯何罪。官差要了酒菜,把囚犯撇在一边自顾自地谈笑,那囚犯稍稍哆嗦了一下,一官差立刻一鞭抽上去:“叫你别吵,安静些!”
吟儿要动怒,君前一把拉住她,摇头示意她别冲动。
清平乐机警,上前去收拾:“不知,几位官爷押的是什么重犯?他这么瘦弱,不像是作奸犯科之人啊……”
那官差看了他一眼:“我们是奉丞相之命,好好地惩治这帮逆党!”
吟儿一怔,她也知道,最近几年朝中有一场党禁风波,丞相,怕就是那后党之中的韩侂胄了吧。党禁牵连到的,不只是政坛中风口浪尖的人物,有更多的是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们,无辜,却注定要牺牲。
清平乐给那二人上了酒,缓了他们的脾气,回过头来走向吟儿和君前,低声说:“他们应该是要押送犯人去临安。”
君前点点头,轻声道:“这些事情,咱们还是不要管的好,毕竟你要插手,也不会改变什么。”
吟儿失望地要转身,那官差喝了一二分醉,忽道:“大哥,咱们赶回去临安,正好可以看看那位大理的美女!”
吟儿登时一惊,警觉起来。
另一个官差道:“哈哈……哥儿们江南的美女见多了,换个风味品尝品尝也不错!”吟儿心中诧异:什么大理美女,难道还会是蓝玉泽不成?可是蓝玉泽不是在苏州的吗?怎么会去了临安?
那二人吃了酒,又押着书生走了,吟儿满腹疑问地问清平乐:“师兄猜测,这书生是怎生得罪了韩侂胄?”
李君前亦被勾起了好奇:“我想知道,这场伪学党禁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什么?这些天来,好似风波不断。”
清平乐等这两个官差走了老远,压低声音道:“这些就是当今的朝中事了,前些年,当今圣上取代他老子当皇帝你们可知道?”
“知道,文暄师兄说,太上皇他老人家惧内,成天疯疯癫癫,也不懂得孝敬他父亲,如此不孝之徒,岂适合做皇帝,丢死我大宋的脸呢,所以朝中官员一商量,就让现今的皇上提前登基了。”吟儿道。
清平乐一笑:“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政变落幕了,争斗才刚刚开始,政变成功的两个大功臣,名叫韩侂胄和赵汝愚,因为待遇不平等立刻就成了仇家。成王败寇,这场较量没有多久,韩侂胄就把赵汝愚斗败。”
李君前点点头,继续聆听,吟儿插话道:“这我也听文暄师兄讲过,他说,那赵汝愚虽然艰苦朴素,有丞相的素质,却失于疏直,不能容物察人,所以被斗下去也不奇怪。”
“赵汝愚是道学派,他失势了之后,受损最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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