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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8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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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而解。

    形气瑰丽,一剑便解救了这整整一行宋兵,把回海正瞠目结舌,对方已转守为攻,沿着他防线长驱直入。把回海醒悟之际急忙闪避,只差毫厘便被割断筋脉,这是什么剑法,外表那般漂亮,内在毒辣至此,对着向来骁勇的把回海,竟然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这运粮的队伍里,还有这样一个绝世高手!?

    “虎入羊口,你吃得下?”那人冷笑,从装束上看,确实是一个寻常运粮兵没错……把回海内心凌乱:怎么回事!?

    “一起上!”恃才傲物的把回海,罕见地主动要求旁人协助,所以一众金军闻言第一刻都怀疑是不是听错。

    把回海自认武功卓绝,此刻却不敢怠慢,粗略估计,他至少要联合两人,才可与眼前人抗衡,眼前人的武功,岂是其上司曹玄能比,根本直追厉风行、甚而至于……林阡……

    宋军乍见奇迹出现,死灰复燃,哀兵必胜,纷纷提刀携枪还击。胜负逆转,只在刹那。

    把回海连连败退,大叹失策。来伏击之前,他自负地立下军令状:“区区几个督粮官,给我三四个手下便够。”术虎高琪提点说:“不可轻敌,至少要带五十骁将前去。”他摇头,势在必得:“术虎大人守城要紧,用不着五十。”刚好李贵又在寨外叫阵,刘铎便折中建议:“那就带二十人?”

    兵到用时方恨少,他现在是多需要那另三十个人!

    “踏天磨刀割紫云”、“桃花乱落如红雨”,那人剑招中美景纷呈,色彩斑斓,见所未见……他是谁,是宋军中的新人吗、千万别教他给林阡挖掘了去……但锋芒毕露,怎么可能不被挖掘……把回海深知,必须将他扼杀于萌芽,可自己哪有这个能力!

    气短招长,若非副将帮忙,把回海有两次都差点被削断臂膀,对方就要如此锋锐,假以时日绝非池中之物!

    而不容喘息,这一刻把回海的灾劫不幸转嫁到了副将的身上——一声激响,那人一剑划过把回海副将胸口,激响却分不清是剑声风雨声或是鲜血喷溅之声……

    “阿虎……”把回海大惊失声,脸色苍白,眼睁睁望着麾下倒地,鲜血洒满了路标,宋家山。

    天昏地暗,光线明灭,宋家山三字上的血迹忽隐忽现。这地名,很不祥,到底是宋家的河山?

    “……啊!”把回海看麾下失救,悲从中来,怒喝一声,提斧冲灌。

    那对手分明已经游刃有余,不知为何此时却僵立原地,没有应战。

    那对手,究竟何许人也,举止如此奇怪?把回海无暇再想,于公于私,必须取他性命!

    谁,他是谁?

    泥泞里,闪电下,大雨中,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被血染透的视野和石刻……

    这个地名,宋家山?宋恒的宋,兰山的山。

    眼圈一红,心猿意马,好像置身另一个时空。

    不,不对,我剑还在手上……

    众人惊呼声中,宋恒骤然惊醒,回手一剑飞袭,正中把回海左腹。

    “将军!”把回海另一副将即刻上前来打,不顾手臂鲜血淋漓,连拖带拉将把回海抢离险地。

    “咱们殿后!”“先送将军走!”不到二十金人,背后相托,生死不离。

    宋恒原想追击,但被身后此起彼伏的哭声和呻吟牵绊,当即停下脚步:此刻,是护送军需,和保护护送军需的他们最要紧……

    “小李子,别睡啊……”传来老疯子微弱悲怆的呼喊。

    “怎么?!”宋恒一惊,急忙上前,被把回海砍了一斧的老疯子本就是个血人,他怀里奄奄一息的小李子更是血肉模糊。

    “不是让你跑吗!!”老疯子难得一次,对属下疾言厉色。

    “我负责的……我的……丢了……”小李子失血过多,断续含糊说了几句。

    危难来时,他本能吓得尿裤子,却也是本能地没跑,反而护在自己的粮车边,所以才被金将砍了七刀。

    “没丢!”老疯子一把攥起他的手,老泪纵横,“待打胜了,会抢回来!”

    “好,到时候,庆功宴,给我做一顿……兔子肉,你做得,最好吃,好……”小李子没有说完。

    不及悲痛,兵贵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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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陇右战区,自打与南宋官军交手,金军从未如此惨败过——原本是他们奇袭,结果被打个措手不及。

    把回海等人回营后描述了对方剑术,术虎高琪猜测:“特色如此鲜明,恐怕是九分天下的宋恒。”

    “这宋恒,虽在云雾山比武排名第三,但锥处囊中多时。”术虎高琪对刘铎、把回海等人普及南宋武林,把回海说,雪藏了这么久竟还如此厉害?不得不叹南宋人才辈出。刘铎问:“林阡不可能只让宋恒当运粮兵,事发如此不巧,这次宋军的反击,会否是林阡算准了我们会去偷袭,故意藏了宋恒,实而虚之,守株待兔?”他这猜测,没敢当着太多人的面说,以免扰乱军心。

    术虎高琪心一寒:“凭林阡神机妙算,还真说不好是不是他的设计……”

    当然了,林阡是万万没想到,宋恒居然初出茅庐就立下奇功。

    而曹玄、李贵等人,也始料未及,贻误的军粮竟是由他送到……

    李好义看见宋恒,喜不自禁第一个奔上来,同时也满腹疑问:“宋堡主,您怎么当了……督粮官?还是、运粮兵?”

    “主公说过,哪个位置,都能抗金。”宋恒说,这些日子,他耳濡目染身边这群再普通不过的兵卒,感触良多,分什么官和兵?厨子,职责就是让人吃好喝好,督粮官,那就要当得像模像样,哪怕是个会尿裤子的小兵,也把粮草看得比命重要。还要追逐什么乱七八糟的功名啊,人就得在自己的位置上活出价值。

    老疯子和小李子对话时他曾经愣神,因为他想到主公从前,当细作的时候就是细作,当小头目的时候就是小头目,当盟王的时候就是盟王,只是他宋恒没尝试过,这许许多多不同的角色……

    宋恒当时就对自己说:好,那就恪尽职守,了此余生吧。哪怕平平庸庸,没什么不好,没什么不甘。

    “我杀了个无辜的督运官,却被个新的督运官救了命……”那时,曹玄远远望着宋恒,暗叹宿命。

    李贵随着李好义上前来,正待握住宋恒的手道谢,宋恒却没有理他,也没看曹玄一眼,转身立刻就走了。

    李贵比宋恒早来陇陕的这些天,大小已经参与过几十战,救过吴曦部将俆景望至少四命,然而功臣又如何,看到宋恒还是得让步。

    “所幸去偷袭我们的金兵不多,想来是被前线的各位将军纠缠住了。”陈采奕赶紧帮宋恒打圆场。

    “堡主他,还没好吗?”李贵面露难色。

    陈采奕无奈点了点头:“堡主性子直,将军还请谅解。”她猜测,宋恒是因为兰山的事仍然心存芥蒂,不肯原谅李贵、曹玄,愿意给他们提供军需也是因为他骨子里没丢掉的善良。

    “主公用心良苦,他会大器晚成。”曹玄回过神来,猜到林阡用意,宋恒若能成才,比十个秦州都重要。

    “曹大人,多谢理解。”陈采奕见曹玄不计较,由衷高兴。

    思及曹玄在缺粮情况下仍然不改攻城,既大胆又笃定,而李贵、李好义等人令行禁止,饿着肚子还表现得如常威猛……陈采奕发自肺腑觉得,官军北伐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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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军还有希望?”风鸣涧没叶文暄宋恒那么幸运,有毕再遇李好义可以共事。

    先前的张曹卢彭几个大人,不过是胆小怕事而已,于事无补、经常误事,但至少不会没事找事,但新上任的王大人,后院起火的本事实在是大开眼界,这几天隔三差五秋后算账,黑手已经伸到了风鸣涧冲锋陷阵最器重的一个官军副将,好在没有革职拿办,只是“将功折罪,闭门思过”。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何况他影响到了前线打仗?这几天所幸高吟师没来叫嚣,但空闲的时间哪能用来内耗!

    “姓王的,出来!”风鸣涧自问脾气也不好,风风火火去找王大人,其却不在府衙。

    “风将军?有何贵干……”唯有王大人的妾侍在、能做主,冤家路窄,正是五加皮的亲生母亲。

    风鸣涧半句不想和她啰嗦:“他人呢?!”

    “风将军,是有什么误会吗。”王夫人瞧出他火气,一怔,如实回答,“他……适才出门去了……西南边……”

    风鸣涧当即就走,正眼都没瞧她。

    蓦然却行动受阻,原是披风被她急挽:“风将军!”转过头去斜睨,她面色微微泛红,一双眼尤其清澈。

    风鸣涧从来无情:“松开!”

    “令郎……”她凄然一笑,语带温柔,“令郎,为何叫五加皮?依稀药名?十分有。”

    “自从他亲娘扔给我的第一天起,就喝了好几口,五加皮酒。”风鸣涧用力扯开王夫人的手,“从小爱喝,延年益寿。”

    王夫人震惊原地,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得有五年了吧,你们死哪里去了?自己的孩子,亲手送进虎穴狼巢,不闻不问不找?!”风鸣涧原本是想把五加皮切成片还给他父母,现在却忽然觉得那孩子委实可怜,父母活得逍遥自在,俨然早把他忘了,“好不容易重逢,半次都没见过他!”

    王夫人楚楚可怜只是哭,风鸣涧哪有空跟她废话,转头就走,策马往西南,找那个怡然自得的王大人。

    夕阳西下,风鸣涧总算在城东等到悠闲的王大人溜达了一圈回来,已经懒得跟这对不知所谓的夫妻置气。

    王大人不冷不热瞥了他一眼:“风将军,等我何事?”

    “城郊的风景,值得看半天这么美?”风鸣涧的怨气经年累月,憋不住。

    “据说蛮人本营更美。”王大人答非所问地一笑,却被风鸣涧听出无限嘲讽。

    如果不是在心里默念了十遍主公,风鸣涧早就挥拳打向他面门。

    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大人不仅提到了蛮人本营,还说:“可惜了,风将军在那里一个月,都未能打探到当中布局。”

    这话锋,实在阴毒得很,没有半句脏字,却贬损得风鸣涧一无是处!可我风鸣涧又不是去当探子,我是因为对阵不小心被他们逮住了啊……

    “哦,可能风将军行动并不自由。”王大人紧接着又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他一路。

    总而言之,风鸣涧对他夫妇俩真是厌恶到了骨子里,厌恶的同时因为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而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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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禧北伐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不同于金宋其余将领的热血战斗或窝里斗,陈铸几乎一件正事都没做,除了调查就是调查——

    小王爷出事当晚,那封无巧不成书地射在王冢虎腿上的告密信,指向了阎夫人发起的兵变很可能有第四方参与。

    多谋快断的陈铸,当时就觉察出这件事有幕后黑手,只是不知对小王爷的死起了什么作用。陈铸当时矛头没对准林阡,心里却藏了一根刺:林阡,是你吗,是你的人,落远空?

    偏激如他,只想挖、深挖出,那个飞镖的持有者,和那封信应该署的名……

    仗都囫囵交给麾下打去了,陈铸不止一次擅离职守,他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总有一天他能找到当晚去给王冢虎通风报信的人。如果真的有林阡的人参与,他相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落远空及其下线一定会接二连三地露出马脚,即使这些人与小王爷的死没有关系,总是能让陈铸将功赎罪,并且良心也好受些;如果是他们害死小王爷,陈铸更是能帮小王爷报仇雪恨!

    实际陈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决定找寻之初,就已经预设了立场。

    “陈将军,又没有参战?”在一次战斗中,轩辕九烨紧急援救陈铸副将,好在这一天与他们交战的不是林阡而是林思雪,才没有引起不堪设想的后果。

    “唉,将军不知道去了哪里,最近一直恍惚说要调查什么奸细,可是调查奸细不是控弦庄的事吗?”副将不解地回答。

    在此期间,控弦庄正被完颜永琏授意,一直调查着匿名信的来历,陈铸既没有置身事外,也没有参与其中,而是背着他们,平行地、私下地调查。

    所以副将当然困惑:“奇怪极了,将军前几天还差点把林阡打了,怎么突然就这么消极,独来独往?”

    为何消极?轩辕九烨再懂不过,因为就在这几天,有个不能触碰的结被人碰了。

    日前王爷去慰问在血洗陈仓中遭林阡重创的羌王,陈铸、轩辕九烨、蒲察秉铉、完颜纲等人随行,那羌王对王爷一番哭诉之后,王爷去安抚其余兵将,陈铸便一如既往跟着王爷走过去,对羌王进行了依葫芦画瓢的嘘寒问暖,轩辕九烨尚未移步,却看走在自己前面的完颜纲如一堵墙一般挡在众人和完颜永琏两边,于是众人都不进不退,片刻后,自然就只有陈铸一人犯了禁忌。

    素来陈铸和完颜永琏相处都完全忘机,若是从前完颜纲这般表现,可以认为完颜纲多此一举,但发生在今时今日,那个中味道大可琢磨。

    陈铸并非傻子,见到旁人将他孤立或踩他一脚的心计都无所谓,却见不到王爷的态度所以百转千回百味杂陈。

    “独来独往,只因不尴不尬。”轩辕九烨在心里暗叹。

    ��

    五月中旬,宋金在东、中、西线的交战胜负交迭,与此同时,天下格局亦发生了微妙变化。

    不知是对阵预言还是林思雪依附抗金联盟,抑或杀死完颜君隐的终究是陈铸,环庆一带的战利竟然是林阡收获更多、势头更猛,眼见他下一步就要迈入河东,完颜永琏不得不先他一手、消灭他在河东的联盟雏形——趁着吴曦等人对林阡过分依赖,完颜永琏已然着手干扰林阡在河东的各大据点。开禧北伐对抗金联盟的危害由此凸显。

    另一厢,吴曦部将的战力暴露短缺,术虎高琪等人清除不得,给林阡留下了不小的变数。对此,林阡不可能劝吴曦打道回府,却更不想陆续涌向关陇的官军拖累盟军,两全的办法,便是将最强悍、最核心的金军将领都诱离关陇,围在自己的身边打。

    既要保证河东盟军不受干扰,又时刻准备对吴曦等南宋官军围魏救赵,无论被动主动,盟军官军,都使林阡做下轻骑简从入河东的决定。

    此前已分批进入河东的越风、海逐浪、林美材,以及早年便在太行、吕梁等地发展的冯天羽、沙溪清,均已翘首以盼。
………………………………

第1357章 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犹在

    吕梁山西麓,晋宁军辖县。

    有一镇名唤柳林,林山雾海,温润清凉,绿水碧波,缥缈如画。

    天忽作晴山卷幔,云犹含态石披衣,大抵可形容此间景象。

    若未被战火波及,金宋各地都该像此地风光秀丽但天下大乱,又有何处真能幸免于难?

    林阡和完颜永琏的对弈,早已进行到吕梁西北,所有这些旖旎与安谧,全只待战车于一瞬碾过

    清早,镇上的民众们纷纷外出,到河边洗衣打水或经过,不至于喧嚣,倒也算热闹。

    一个装束普通的中年男子下船之后,环顾了几次,拐弯抹角走远。

    稍后,又一竹筏轻盈停靠,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翩然而下,岸边男男女女,瞬间都停止了手上的活只为看她。那女子一袭水绿衣衫,循着那男子的路线悄然消失,久矣,岸上男女都不知自己是否眼花、为何僵立。

    男子走进最偏僻的酒馆里屋,轻轻掩门,对面坐着两男一女,明显都静候多时。

    男子眼中再无其余,难掩激动上前倾诉:“盟王,天羽等您很久了!”

    这男子是束鹿三兄弟中排行第二的冯天羽,去年山东之战如火如荼,他作为山西义军后裔,先是跃跃欲试,后来帮打外围,还对林阡写信称“南宋之战魂不死,四海内共襄盛举”,早就期盼着和林阡在河东并肩作战。

    “冯兄,越风在碛口能扎根,多亏有你的协助和照应。”黑衣银发,林阡是也。

    “哪里哪里,盟王不必客气。”冯天羽光顾着看林阡,片刻才注意到旁人,笑,“盟主,您好!”吟儿狐疑地盯着他,如果没记错,这人性格明明很抑郁,很深沉,没这么爱笑啊,忽然想起瀚抒的一句老话:某些人一到林阡面前就转性。

    河东一带,西有冯天羽,东有沙溪清,皆是盟军忠实的追随者或伙伴,按理说建立据点顺风顺水,然而那是不明状况才按理说……

    深入其中,方知不易,最大阻力便是地头蛇吕梁五岳,这匪帮规模宏大,涵盖太原府、晋宁军、石州、汾州诸多地域,根深蒂固。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

    十年来盟军所遇地头蛇繁多,信条各不相同:黑道会誓不与正道为伍、魔门反人类倾向严重、越野山寨视林阡为头号大敌、盛世只愿天下太平保持中立……而吕梁五岳尤其特别反金。

    去年春夏他们就曾在河东大肆作乱,令时任太原府事的完颜永功一败涂地,非逼着当时正在山东打林阡的完颜永琏抽身回救。乍一看这一点对盟军极度有利既然吕梁五岳有反金决心、不可能置身事外,林阡最初的运筹正是直接与他们合作、借他们的兵一起打金军,必要时盟军可以服从调配,毕竟盟军地盘比他们小得多、目标也不是到山里抢着做虎。

    却可惜,同仇敌忾的不一定是同道中人,这吕梁五岳龙蛇混杂,虽有风雅之士依附,匪首谢清发却是个滥杀无辜的主,越风等人先前和他一直无法沟通,路见不平险还动了刀兵,完全没亲近到去谈合作的那一步。好不容易等到谢清发闭关修炼去了,冯天羽赶紧帮越风向二当家赵西风交涉。

    “原想把好消息带来给盟王接风,唉……”冯天羽叹了一声。

    “怎么?赵西风不同意?”林阡问。

    “怎么想得起来和二当家谈?他敢背着他们老大做主?”吟儿瞪大了眼,“推己及人了吧?这谢清发哪会像你林阡一样,离开环庆能对二当家全权托付?”所幸有寒泽叶重返前线坐镇环庆,方能使林阡毫无后顾之忧。

    “盟主有所不知,这两年谢清发隔三差五地闭关修炼,一切事务都是全权交托给赵西风,赵西风渐渐很多事情都能做主,反倒是谢清发对帮派过问得越来越少。”冯天羽摇头,很是熟知。

    “怎么回事……这谢清发,是退居二线了?潜心修道了?”吟儿一愣,笑猜。

    “前两天赵西风已经动心说要考虑,但昨日和三、四、五当家的人商量过后,突然又态度大变。”冯天羽道。

    “既然能决断,何故又动摇?难不成是另外几个小当家同床异梦?”吟儿奇道。

    “这些大多都是当初被金廷以谋逆论处的镐王府后裔,走投无路,很难二心。”林阡摇头。

    “那不是都该亲近我们?”吟儿更奇。

    “我听说,他们几个,是联合起来,要报复盟王……”冯天羽面露难色,三缄其口。

    “这……从何说起?”林阡一惊,仔细回忆,这些年手握太多人命,真要像纪景那样也是无奈。

    “据说约莫三日之前,抗金联盟有个武将,在河边偷看谢夫人的丫鬟洗澡。谢夫人相当生气,发下话来绝不合作。我觉得,这应该是无稽之谈?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冯天羽还在喋喋不休,没注意到这酒馆里第三个人的脸红得跟火球一样。

    林阡又放心又好气又好笑,直接拍向这人后脑勺:“小人,总误大局!”

    “呃……”冯天羽很尴尬,“这位是?”

    “祝孟尝。”狗改不了吃屎……

    “谢夫人是谢清发两年前强抢来的压寨夫人,听闻是特别美貌的女人,谢清发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冯天羽说,“另外几个当家,对她自然让上三分。”

    祝孟尝插嘴:“两年前抢的,难怪这两年总要闭关!可以理解,不然对腰不好啊……”

    “闭嘴!越风刚被凌大杰、解涛合攻过,逐浪和邪后好不容易才将高风雷司马隆打退,岳离、薛焕和我只怕是前后脚地来。你个匹夫,非但帮不了忙,反倒给我节外生枝,现在还不知悔改!”林阡黑着脸训他。

    “主公,主公息怒哇!我……我是真想帮忙把东面山头给盘下来,早来这几天没少干活,没想到,这么不巧?居然不是普通人吗!”祝孟尝脸都花了。

    “祝将军,此事因你而起,改日我们找她谈,你负荆请罪好了……”吟儿赶紧求情。

    “不必找她,她自然跟咱们杠上。”林阡察言观色,看祝孟尝真在痛悔,便不再多言,料定他经此教训,即使不能收敛一辈子,终究能被治几个月。

    林阡内心并不可能怪责祝孟尝,明摆着,谢夫人不过是寻了个借口、拒绝和盟军合作罢了,也许她才是谢清发全权托付的那个人?他们、她、或者谢清发,不愿改变现状。

    一则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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