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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8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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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身上间或发热,明明还是火毒。
“中毒的是你。”那女子忽然转身,楚风月与她乍一照面,大惊失色,甚少有人会令她自愧不如,可这女子,延颈秀项,身高首先就压了她一头。
更何况,眸光潋滟,顾盼生辉。只凭眼神和笑意,就传递出稍许的张扬和不羁。分明,只是个陌路人而已!
束乾坤完全顾不上自己半身是血,惊得不知双手双脚怎样摆放,楚风月只一转头,撞见束乾坤少有的垂涎表情,就猜出连他这种厌恶美女的奇葩都动了凡心,摇头,回应:“我掌心藏毒,虽差毫厘,还是击在了他身上。”
“我在当中,岂能容你得逞?”那女子笑容竟带霸气,楚风月难以冷傲,一时怔住……那应该发生在林阡拦腰夺她的瞬间?她看似没有武功,却悄然打偏了寒毒?
林阡蹙眉:她果然武功高强,只怕还在楚风月之上。背上顷刻冷汗:林阡啊林阡,你何时自负至此,她若真是金人,你已……
当即感谢她:“多谢谢夫人相救!”对这女子身份,已经确定了七八分。
那女子微微一愣,嫣然一笑:“不用谢,阁下好歹送我回家——不过,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夫人,叫我倾城姑娘。”
那一笑,足以令束乾坤不稀罕任何东西了:此生够矣!
楚风月脸色一变,瞠目结舌:“扶澜倾城……”
她当然知道,谢夫人,扶澜倾城,是她此番来碛口的目的!结果,为了另一个目标,搞砸了?!还为渊驱鱼,直接送去了林阡那里?
“听,听我说……”楚风月脸色苍白,扶澜倾城伸手拉住林阡,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包围圈:“整个金宋,不过一片废墟,两国之间是非恩怨,原就是废墟中尘埃,浮云过眼罢了。我劝姑娘,勿再纠缠,不如一夜与风醉,醒时洗尽万世仇。”
林阡心口不适,听得模糊,隐隐觉得她是风雅之士?原来和小王爷一样、也是个求中立要和平的?当下惘然。
楚风月冷冷一笑,看她拉住林阡,只觉她早是林阡的人,因此敌意明显:“如此乱世,出不得多少隐者居士,你面前两条路,一条归降一条陪葬。”
“我走哪条路,容不得你开!”扶澜倾城突然厉声,衣袖中不知何种武器,一道寒光,直将楚风月笼罩。
“设阵!”楚风月一边避闪,一边指挥束乾坤等人御敌,然而不幸的奇迹发生了——几乎所有人都失常失心,没有对楚风月令行禁止。眼睛一眨,醒悟过来,扶澜倾城和林阡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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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直到半夜,那两人无影无踪,楚风月面色很不好看,束乾坤像犯错的孩子,一路上只要楚风月转身看他,立刻沉默低头准备检讨,楚风月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正要训斥,束乾坤轻声道:“师妹,我错了!真错了!师兄发誓,以后看到那个扶澜倾城,肯定立刻就杀!”
楚风月蹙紧眉头:“杀什么杀,你要联合她!”看他知错,又心软:“师兄,振作起来,否则辜负了师父的期待。”
束乾坤连连点头:“是是是。”属下慌慌张张跑上前:“两位将军,勿再进去啦,这片林子是迷失森林!”
“此话当真?”束乾坤一惊。
属下点点头:“据当地人说,这片森林有迷宫,进去了就出不来。”
“师妹,咱们?”束乾坤问。
“扶澜倾城能去,我们便可以。”楚风月何惧之有。
束乾坤硬着头皮跟进去,果然是个山林迷宫,一路千岩万壑,蜿蜒曲折,几次绕回原地已是侥幸,夜深人静,只有鸟兽窸窣,黄河之声已远,犹觉远离人间。
“前有岔道,兵分两路。”楚风月下令,率众离去,束乾坤来不及提反对意见,而且也压根没发言权。
束乾坤并非胆小之人,但此情此境,阴风拂过,野山孤眠,说不出的死沉,唯一一丝月光被云层覆盖之后,连风都失去了声音,束乾坤感觉身陷异界,生死一线隔,那种阴阳交错的感觉形容不出来……
“将军,咱们?”火把点燃,束乾坤看见自己身后十一剑手,心下才有些坦然,壮壮胆子,咳了一声:“随我来!”
………………………………
第1364章 云青青兮欲雨
林阡对燕落秋这几句表白不予理会,径自扛起仇伟往可能的出路走,燕落秋摇头叹了一声,唯有收起‘花’笑着追上前来。。: 。
本该是正午时分,雾却越下越大,整片枣林云遮雾绕,山‘色’空濛恍如仙境。
教人险些不愿再走,错觉云雾干净而凡尘污浊,再走下去就是对这片苍茫云海的亵渎。
那个想要置燕落秋于死地的邪曲弹奏者虽败退多时,并未就此放弃,间或又发攻击,然而,且不说林阡气力有余,就算燕落秋都有了足够休整,无论他俩哪一个,‘操’控烛梦弦将之击退皆是弹指间事,那人却不是个肯认输的‘性’子,屡屡挣扎、卷土重来,却次次折戟、一败涂地。
久之,邪曲中的残音逐渐耗竭,终如一丝半缕气息,散落在天际林边、云中雾里。
“你这琴律实在高强,屡试不爽。”林阡主动和燕落秋说话,却是在关注她所创的这段旋律。
“我给它起名《驱邪》。”燕落秋微笑对他说。一阵山风拂过,不曾吹散云雾,只将她衣袂飘起,偷带走一缕香气。
“驱邪?倒是应景。实该用这般空前高亢的乐曲,驱赶一切暗中作祟的邪‘门’歪道。”林阡对战伐相关都不吝赞赏,对良辰好景却暴殄天物。
“还有更高亢的一曲,名叫《镇魔》,那晚在冷月潭你听过,《驱邪》不算空前。”燕落秋笑着告诉他。
林阡心念一动:《驱邪》是她用来对付暗处小人的,《镇魔》却是可以干扰我与饮恨刀‘交’流的,前者是她久病成医的‘摸’索,后者难道只是她闲暇时候的自娱?
然而她眼神、面容、语气,无不对他极尽真诚,片刻后他收起思虑,相信她对自己没有恶意,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他不可能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带着她和仇伟一起闯‘荡’,披荆斩棘、冲云破雾,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离开那枣林和邪曲范畴,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三人并未回归来时路,反倒走到个连燕落秋都不曾见过的、人迹罕至之险远处。
“走偏了,但是应该已经在外面一层。”黑暗中,燕落秋判断方向之时,眼神‘迷’茫却明亮。
走偏了,于是才喘息片刻,竟又临云山雾海,却比适才要沉厚、‘阴’湿、昏黑、动‘荡’。再不见枣林风光,换来是山路坎坷,令林阡有种从浓云井走到空虚径的落差感。
“跟着我。”风霜凛冽,步步趋险,身经百劫,他不畏惧。
他原是像命令麾下那样要她跟在他后面走,她却曲解出另一种涵义,一笑,嫣然:“跟定你。”
“……”他蹙眉,冷肃。
“枕云台。”她仍带笑意,伸出纤长的手指,借着稍纵即逝的天光,读出他身旁不起眼的路标。
这地名,却不像冷月潭那样存在于当地人的地图,这石碑,明显也是‘私’人所立,林阡上得前去,俯身仔细查看,在“枕云台”三字之侧,依稀还书刻了一行小字,“业炎与红莲终老于此,恨天下不见两狂生耳。”
“原来有一对神仙眷侣在此隐居,丈夫叫业炎,妻子叫红莲。”林阡立刻明白。对于他来说,这种隐居生活似曾相识却远去多年了。
燕落秋却噗嗤一声笑出来:“隐士不都该心如止水?看这两人狂妄的‘性’子,隐得了几时?”
林阡一愣,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辛稼轩,隐居也几十年了吧。
“会不会邪曲原是他们弹奏?他们是这片林子的主人,杀我的目的,不是向谢清发复仇,而只是要惩罚我擅闯?”聪明如燕落秋,竟比林阡更早想到了这一点。
“不无可能,留神注意。”林阡点头,饮恨刀全副防御、没有攻击:如果是这样,林子的主人只为自保、不是敌人,昨晚‘射’杀燕落秋的、和破坏火行阵的,都另有其人。
无暇思索,怕只怕此番节外生枝,业炎红莲夫‘妇’误解他们擅闯,为了教训他们而奏弦、布阵,但音调和‘迷’宫无不凶险,远超一般惩罚,难道是要他们付出出不去的代价……
林阡当即抱拳,对着身后的枣林致歉:“两位前辈,林阡今日不慎误入,并非存心擅闯、打扰两位清修,还请两位见谅,我等这便出去。”
久之,却无半点回应,说了大概十次,山中空有林阡声音回‘荡’。连对话都不愿意,何况原谅。
燕落秋在一旁狐疑:“奇怪,有人似你一样,连说十句都一字不变的么。”
对方对他的解释不理不睬,很显然真的如他所料,是存心不让他们走,所以不肯解除‘迷’宫阵,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探寻。
千回百转,路越走越短,山重水尽,倏然见一扇拱‘门’,在这昏暗世界的尽头敞开,彼端光线充足,分明出口无疑。
一息之间,山川树木全都好像被什么‘抽’离走,两边的画面变得灰白而死沉,天地间只留下一条笔直狭窄的路,闪烁‘迷’离。
提醒林阡和燕落秋,他们只有两个选择,向前或退后,若一倾斜、跌落到两边灰白‘色’的云雾里,便会被其下藏匿的机关吞噬、死无全尸。
“很厉害的幻象。”他望着路两边的云来烟去,暗自嗟叹,若是心浮气躁一些,真有可能从此刻正越缩越窄的独木桥上掉下去。但又容得下心平气和?历尽艰辛已经看到出口,却眼睁睁看着通往出口的最后几十步路越来越陡直至消失,那恐怕是天底下最绝望的事。
“两边都有机关,但前面可能更多,所以,只有后退这一个选择……业炎和红莲一直没理会我们,是铁了心要我们留在这里常伴他们?”燕落秋也看出端倪。
“前面既是出口,便一定有险阻,不过不陪他们,你且跟着我……”林阡习惯‘性’的主公口‘吻’,原还对凶险付之一笑,说到跟着我三个字却觉得有些不对、赶紧改口,“且看着我攻破。”
看他尴尬改口好像脸上还一红,燕落秋芳心大悦,放肆一笑:“好,不陪他们,小阡,无论留在这里还是破阵出去,我都常伴你。”
“……”因这称谓前所未闻,他愈发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意识到那是出口、遍布虎‘穴’龙潭的出口,何惧之有?然而也考虑到,他若是强行攻破可能对红莲和业炎造成伤害,故而再度抱拳对背后枣林诚恳说:“两位前辈,林阡不愿与无辜动武,何况此番擅闯确实是林阡之错……望两位谅解,直接解除这‘迷’宫阵。”
他倒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惜仍然不曾有半点回应,半晌,阵法依然在,还愈演愈烈,再迟疑,他三人便无立锥之地。
“吕梁战势紧急,林阡必须从此出去,若有破坏,得罪了。”他再度行礼、致歉,方才持刀而行,她紧随其后,目光变得冷酷:“何必道歉,若有破坏,也是他们不识抬举。”
短短二十步路,空气一步步冷,盛夏走到严冬。
二十步一过,当即有杀气从光亮处涌入,震耳‘欲’聋,裂石穿云,定睛一看,竟是无穷水滴汇聚,泄洪般堵住出口直朝林燕二人灌,那场景,可谓满‘门’是水,冲得人无处可站,退一步却万丈深渊。
林阡右手将燕落秋拉住站稳,左手长刀比这更早便劈砍出去,生生将这水阵的猛烈攻势反推,霎时,呈现在燕落秋眼前的景象,便是丈高水‘浪’被整体打回,更还被硬生生嵌进了一座山,驱逐、镇压、阻断。‘交’接处,只落了几滴‘露’珠,分毫未沾到林阡衣上,适才还以为‘性’命之忧的她现在只是感到鼻尖一凉。
“过分。”燕落秋看这么快就化险为夷,笑嗔。林阡高估了这些水滴,以为和南石窟寺一样能有音调,因此是不遗余力去打,结果其实只是个水阵,虚惊一场罢了。他却不敢怠慢,凝神看那水滴,相当冰冷还冒着寒气:“避开这寒气,以免被冻伤。”
“好,啊……”燕落秋与他并肩而行,只比他快了这个凝视水滴的半步,他话未说完,却就听她惨叫一声,猝不及防,循声而去,那扇‘门’外突然跳下一个老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燕落秋擒拿。
“业炎前辈?”他之所以猝不及防,一是因为防御全给了背后,背后的枣林和枕云台有人隐居,那人既是隐居不愿见人、怎会守在这出口与他相遇?二是,这老者速度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快……
燕落秋也并非轻敌之人,奈何适才那水阵排山倒海,若非林阡刀法厉害她早已丧生,虽还有功夫去赞林阡的刀,却也禁不住心惊胆战,所以边回答他边喘息片刻,哪想到又一场攻袭接踵而至?这白须老者一袭黑衣两撇小胡子,其貌不扬,矮矮胖胖,武功却比此刻的她要高强,她顷刻被擒、挣扎不得:“放开我!”
“臭小子,还好没信你,说十多遍并非存心擅闯,还要不依不饶往里面来!”老者冲着林阡满脸怒容,“我都已经弹琴、布阵、‘逼’你走,你还要全力以赴闯进来,怎么着,赶尽杀绝吗?!”
林阡和燕落秋都是一惊,环顾四周,恍然大悟。
身在此山惹的祸。
原以为他们到了外面一层,其实却是越走越深;
原以为离邪曲越来越远了,其实却离此人越来越近;
原以为这扇‘门’是个为了惩罚他们、存心限制他们的出口,其实,是个为了斥开他们、故意阻止他们的入口……
穿过这扇‘门’,这里分明是处名叫“墨香居”的‘洞’‘穴’,是‘迷’宫的最内层,业炎和红莲真的是隐居不愿见人!一望无际的墨香居,地势有高有低,‘花’树水石齐全,才该是他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地方。
还来不及彻悟邪曲的源头真是这老者,林阡连忙解释这天大的误会:“前辈,我们是真的想出去,可是,身在此山,错认南北……”
回忆起当时他抱拳对外面说绝不往里面闯、说完却继续朝里面闯的举动,想要赶走他的业炎红莲居高临下看在眼里能回应他才怪,而他却以为这种不回应代表了他们想把他拖在这里、从而更加相信这里是出口,双方的误解恶‘性’循环,可是错误的根源在他,错得也太离谱可笑了。
“前辈,我们素昧平生,可别认错仇家。还有,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天下早不再只有业炎红莲两个狂生了,他林阡才是天下第一大狂生。”燕落秋笑,老者这才回头看她一眼,饶是他年过五旬,都不禁怔了一怔,即刻避开头去不看。
“小子,破我琴曲的人,是你吗!”老者敌意稍敛,仍然面带怒‘色’。
“是。”林阡注意到他动作哈哈叔,不知何时已将燕落秋双手以索捆缚,燕落秋初还挣扎,谁料越挣扎便越紧。
“不知刀法与我谁强!?”那老者狂笑一声,将燕落秋朝后一推,明明是一掌向林阡劈来,到林阡面前却是刀光一闪。
好快的刀!叶文暄、尹若儒弗如!
林阡暗自叫好,叹为观止,老者与他开战时还是单刀对砍,三回合便已是双刀厮拼,五回合袖中又添飞刀,一瞬战局中只见一圈圈弧光一行行闪电‘混’‘乱’流窜‘花’样百出……这敌人的速度前所未有,令林阡难以预测他会有几把刀,从何时何处出其不意、出奇制胜,唯能以不变应万变,沉着应对。
他遇到武功捉‘摸’不透的敌人向来如此,哪怕被对方先声夺人、初始他落在下风,饮恨刀在十余回合内,节奏都完全听凭心念、发挥稳定到连一丝‘波’动都没出现过,待到二十招时,身心还一直沉淀,气力亦始终稳衡,三十回合后,短刀习惯了对手的速力,长刀亦探清楚对手的路数:老者速度如电,刀法特‘色’却偏‘阴’柔。或许要感谢老者速度奇快,使得其大半刀法林阡在短短三十回合的时间里就阅尽了。
阅尽即拆解,反击即必胜!
兔起鹘落之间,林阡一改先前的一攻一守、稳扎稳打,转而以同等速度、同等力道、同样招式朝着老者发动攻击:全用最快速度、最雄厚力道、最刚猛招式,无需一心二用,双刀以阳克‘阴’。
老者刀法越来越快,风驰电骋亦不为过,他以风袭则阡以雷飙,他以电掣则阡以火扫,锋芒毕‘露’,力道强悍,时时刻刻迎刃而解。
燕落秋被老者推跌在地上,衣裙也被‘洞’中水染得微湿,却因为要看这刀而完全忘记坐起——
只见他刀下浩瀚无垠的杀气,裹挟整座墨香居遍地繁‘花’相随,
暗自心惊,轻叹:“可惜这世间有情的‘花’,偏爱飞向那无情刀下去……”
那老者眼看林阡片刻功夫就挑开他两把长刀击飞他七八飞刀,不甘示弱,须臾也祭出一招和适才截然相反风格的、刚强热烈本不属于他的刀法,如血如火冲入林阡设防不足的左肩,然而燕落秋惊呼声未落、惊魂未定时,林阡饮恨刀已经拦过这一击并且早不在原地逗留。
老者变招快他的应变也快,显然早就发现老者意图,为了对付老者这突然之间的刚猛一击,他这刀“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是顷刻调用、以柔克刚,但燕落秋缓得一缓都没能捕捉得到,他竟也有这种风格的刀法?然而就像从没存在过、立即回到一开始的“倚天绝壁,直下江千尺”,双刀之攻势不绝,便如山与天,正以水势倾泻!明明他因为速度不足被老者占据了主动,可是这般气势岂能不令老者惊愕而反客为主。
“滔滔何穷,漫漫安竭……”燕落秋喃喃自语。饮恨刀那般重,被他挥那般轻,明明赋予山天意境,却竟打出了水的印象?一恍惚,岂能得知他本来不是水的意境、山天印象?
当是时,老者尚在震撼,饮恨刀已然反击,好像在说,你招放完,轮到我了。
接下来这老者再没有任何亮‘色’,尽管他不认输、全力以赴、奇招迭起……不得不承认,自那招以后,他被他敌人招招式式压着打,他‘阴’柔刀法熟稔、刚强刀法生硬,所以想要追求突变就非得打得时好时差,而他这敌人,一手轻一手重打得出神入化,水在左火在右,风在下电在上,万物在内万刃在外,少年‘性’情丈夫气概,有少年沸腾热血有主公气定神闲,他怎么打?砰地一声,这一刀下来厉害得要命脖子都要断了,老者大吼一声:“等什么,快吹啊!
他是在对谁吼?林阡才刚意识到还有个‘妇’人在侧,侧路便倏然响起一曲带着异族风情的箫声,轻轻对着战局一擦而过,却像是毒液蚀心一般,莫名压住了林阡几分气势,老者方才转危为安、狼狈地从他刀下滚了一转逃生,却是立刻又把燕落秋一把拉起退后:“别过来!”
箫声出现的暗处角落,悠然行来一个道姑打扮的‘妇’人,四十多岁,和老者的气急败坏俨然不同,她神情庄严持重,想必那刚强刀法本属于她。
她显然不想与外人打‘交’道,是以看都不看林阡,第一句便对老者说:“你看他刀法高强,真像杀我姐姐的那个人,是他吗。”
“箫吹得不好,记‘性’也差了么,他和那个人长得可有半点相像?”老者白了她一眼,应该是相信了林阡和燕落秋的误闯解释。
“哼,把琴弹成浆糊了,也好意思笑你救命恩人。”‘妇’人清冷回应。
林阡一怔,听他俩你来我往几句,只觉爱侣之间哪是这般互相羞辱?
“你在他琴下试试,看看你的箫会否吹成鬼哭。”老者冷笑。
林阡继续一头雾水……
燕落秋喘息不过片刻,就被那老者一刀锁喉,林阡急忙回神,老者狠狠道:“要她命就收起你的刀,与这婆娘比试一场,我到要看看她能吹几时!”
“哼,一定比你弹琴久。小伙子,就与我比一场,证明这老汉他不如我!”‘妇’人把烛梦弦从燕落秋身上解下扔给林阡。
“好!你们别伤她。”林阡看燕落秋体力不支,应该是被水滴冻伤,是以不假思索答应了条件,却不知是该赢还是该输?思考之时,将仇伟放在一旁无水之地,却怕仇伟也受冻伤,是以没藏掩这忧虑之‘色’。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丈夫对妻子,真是好得不像话,你再看你呢!”‘妇’人怒视老者。进入墨香居之后,这是第一次确定这对真是夫妻……
“你怎知就是夫妻俩!”老者涨红了脸。
“确实不是。”林阡拿到烛梦弦,回忆了《驱邪》片刻,方才有空否认。
燕落秋虽有‘性’命之忧却毫不慌‘乱’,笑着补充:“以后会是。”
不容说笑,随着老者将燕落秋拖后数步,林阡与‘妇’人隔着一道浅溪对坐,不再啰嗦半句,顷刻斗起琴箫,这‘妇’人应该是个高手,箫声呜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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