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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佛-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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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星云竹这么久,也曾用很多法子试验过,却从未曾能够令其发生一点变化。想不到这掩月宗两名老怪物,却能将其驱动变幻。
那星云竹没入张若月额头之后,张若月随即全身升腾起一层迷雾,莫说看不见,便是神识也进不去。给人的感觉,是这么近,却又那么远,好似仙人相隔一般。
足足过了好几个时辰,悟虚正在忐忑不安之时,那先前粗犷的男声,又从迷雾中响起,“向苍南,以心魔起誓,寻到范蠡洞府和星云竹,便仍由悟虚和尚离开。”
随后,迷雾渐渐散去,露出张若月的一张笑脸。
悟虚愣了愣,急忙说道,“还有一位前辈呢?”顿了顿,“还有这位妖修呢?”
张若月的一张笑脸,忽然凝滞,随即忿怒,粗犷的声音又响起,“我二人生死与共,你还疑心什么!”
悟虚正要再说,却听到张若月冲着自己急切地一摆手,跳到自己面前,关切的说道,“悟虚大师,切莫担忧。向前辈和莫前辈,不是坏人,不会加害于大师你的。若月可以保证。”
你怎么保证?悟虚有心问道,但终究动动嘴巴,没有说出口来。
此刻,东方晓白,那自称薛浮的黑衣妖修,也渐渐醒来,惊魂未定地看着张若月。张若月,之时天真无邪的淡淡一笑,对着两人说道,“天亮了,二位要不帮忙捉了鱼虾上来,我来泡壶茶。”
那黑衣妖修,看了悟虚一眼,见悟虚点点头,便跟着其走出了船舱。
。。
庐山上,乾坤岛云海蜃境的那场拍卖大会,虽然隐秘,结束之后,也没有人提起,但是依然有余韵化作暗涌,在明面上生起许多风波来。囚魔峰和清静峰之间,起了不小的争执,据说是清静峰几名道士,在乾坤岛附近被人截杀,而出手之人,极有可能便是叛逃到囚魔峰的玄机子。打了一场嘴仗之后,依附于两峰的求魔岛和三清岛,在云海中,明里暗里地,刀光剑影地干了几场,互有胜负输赢。虽然规模不大,但气氛却是紧张起来。其间,又有莲法峰的元法大师,亲赴乾坤岛,莫名其妙地与那天外天下来的掩月宗陆妙影,大战一场。
随后,**于六峰,割据云海一隅的宝信岛和紫荆盟,与乾坤道,各自联系,日渐频繁,隐隐有会盟的趋势。许多修士,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纷纷托门路找关系,鸡飞狗跳般,拜入各大势力,或者干脆下山去往人世间,美其名曰历练,其实难免不是存了避祸的念头。当然,也不全是如此,有的则是因为拍卖大会的交易之事。
实际上,悟虚和那黑衣妖修,在鄱阳湖捉鱼儿的时候,便看到,一道道身影,一道道光华,从庐山飞流直下,四射而去。
“薛道友,那拍卖大会,看来是包藏祸心啊,竟然引得这么多修士,纷纷下山,难道真的是要将人世间搜刮一空?”悟虚看着如此景象,自言自语道。
那黑衣修士,嘿嘿一笑,“这是阳谋。他那里拿出好东西,列出所需之物,你若想要,便须得到处寻觅。何况,人世间,修士高手已经不多,大家下山走一趟,还不是自认为信手拈来。”
悟虚偏着头,惋惜地看了看手中那条长着血盆大口的红色鲤鱼,弹指一挥,那条红色鲤鱼,呱唧呱唧的嘶叫着,飞入湖中,消失不见。
“此前,陈友谅和朱元璋在此血战,血气怨气,竟然生出如此多的变异之物。”悟虚叹着气,嘴上又说道,“一场拍卖大会,这些修士又下来搜寻龙气灵脉,奇花异草,矿物精华,凡此等等,长此下去”
那黑衣妖修,又是数声尖笑,截住悟虚的话语,“长此下去,莫说山河变色,灵气全失,便是那一场场与之相伴的血雨腥风,也让人世间顿成修罗之狱。”
“哦?悟虚停了下来,站在万顷波光粼粼中,望着这薛浮,“薛道友,你是东海妖族玄水鹰一脉的顶尖人物,又曾负责看守龙宫藏经殿,定然是见多识广,不知有何见教。”
那薛浮,自从在船头和悟虚一番详谈,明白如今和悟虚真的是在一条船上之后,便和悟虚表示得很亲近。见悟虚如此问,便顺着悟虚的思路,一边仰头思量,一边缓缓说道,“悟虚大师,你身在佛门,有些东西可能还不甚了了。大师可曾记得,薛某拍下的另外一件宝物,阴阳双臂环?”
悟虚稍作回忆,点点头。这阴阳双臂环,乃是一对藏有难得的飞禽类妖魂的臂环,而且这飞禽妖魂乃是一雄一雌。一对臂环,打出去,自动互生感应,环环相扣,连绵不绝。悟虚还记得,那长孙赤给自己托人送来的清单上标明,此物须得子母阴阳煞换取。
“薛某当时恰好有一对子母阴阳煞,所以便换了来。”薛浮沉声说着,一抬双臂,飞出两只圆环。那两只圆环,闪着金光,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忽而又并在一起,忽前忽后,连番射去。一时间,在湖面上,一片金光,环环相扣,犹如天罗地网。
这还不算,那薛浮,忽然手势一变,空中又有两只飞禽虚影浮现,双翅振飞,口中吐出黄绿光芒,合在一起,在湖面上击打出一线数十里的巨浪。
悟虚看着薛浮写意的样子,便知道其只是稍作演示,还未尽全力,正要称赞其得了好宝贝,薛浮却又对着自己说道,“子母阴阳煞,千年难寻。我也是因缘凑巧,在东海一处洞府遗迹中得来胚胎,然后又放在东海龙宫化龙潭附近,经由地底幽火熏炙百年,方才成形。”
化龙潭。悟虚却是知道,乃是东海龙宫关押囚禁族中重犯之地。
“嘿嘿,不过若是薛某没有现成的此物,也会拍下来,到人世间碰碰运气,重新炼制一个。”薛浮收回那阴阳双臂环,颇为喜欢地把玩着,“因为这环中的飞禽妖魂,确实难得,乃是上古异种。”
“重新炼制一个?”悟虚敏锐地觉察到薛浮话语中的重点。
“正是!”薛浮点点头,复又直直地望向悟虚,“若是能找到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女子,在其阴年阴月阴日生产男子的时候,在其胎儿尚在腹中之时,一并杀死,然后将其神魂和肉身,置于鬼阵中,以秘法炼制,便也可以炼成那子母阴阳煞。”
薛浮说得平淡无奇,悟虚却是听得毛骨悚然,不由惊呼了一声。
那薛浮,见悟虚难得的惊慌起来,不由又是一阵桀桀地笑声,。
正在此刻,两道青光,疾射而至,两个道士,一老一少,瞬间停在了两人面前。那老道士,留着八字胡,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看了看悟虚和薛浮,上前一甩拂尘,稽首说道,“两位道友有礼了。”
悟虚和薛浮,还礼问道,“道友如何称呼,从庐山下来,要去往何地?”
“小心,这道士,似乎对薛某方才使出的阴阳双臂环,甚是垂涎。”旁边,薛浮暗中传音道。
那老道士,微带矜持地说道,“贫道流云子,此乃小徒仁净。我二人,奉师命,前往青城山一行。此鄱阳湖,受刀兵之气侵蚀,早已污浊不堪,湖中生灵也多有变异。两位道友为何在此流连?”
青城山?人世间,道教名山。但悟虚却是记起,那拍卖大会的清单中,只有一项提到了青城山。那便是一件名叫登天靴的宝贝,其介绍之后,注明须得人世间青城山十二石剑来换取。不由脱口说道,“青城山,十二石剑,小僧也是仰慕得很。”
话音刚落,那流云子便脸色大变,双目喷火般,盯着悟虚,一字一句地说道,“青城山,十二石剑,不过是张天师陪葬之物。你却又是何处得知?难道你!便是当日拍卖会上竞拍之人?!”
悟虚合掌道,“流云道友误会了,登云靴,青城山十二石剑,小僧只是偶然听说。”然后又看了看这二人的打扮,问道,“看两位道友装束,似乎是全真教一脉,这青城山隶属正一教,两位道友此去,却又是为何?”
“想不到大师佛门中人,却是对道门知之甚深。贫道,少不得要亲近一二。”那流云子见悟虚提到登云靴,再无迟疑,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光,竟然是直接向着悟虚奔来。
悟虚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想不到道友身为全真修士,却念念不忘正一教祖师爷的随葬之物。同属道门一脉,便是如此亲近的”
悟虚说得轻巧隐晦,在场中人,无一不是聪慧之辈,怎么可能听不出悟虚的挪揄讥讽之意?为了得到那所谓的登云靴,这流云子居然要去刨开,那同属道门一脉的正一教开山祖师的坟墓,拿了那所谓的十二石剑!
流云子面色通红,鼓着眼睛,大喝一声,也不与悟虚再多说,一把长剑,便要想取了悟虚的性命。
其随身的徒弟,也是满脸涨红,站在那里,跃跃欲试,一会儿看看悟虚,一会儿看看薛浮,心中迟疑片刻,终于冲向了薛浮。
薛浮长叹一声,全身气势一放。那小道士,便大叫道,“真人妖修!”大叫着,却是依旧身不由己地朝着薛浮飞去。薛浮,伸出左手,只那么轻轻一掌,那小道士,便沉入湖中,与下面的鱼虾为伴。
那流云子听到徒弟临死之前的叫喊,急忙想要后撤遁去。悟虚一声阿弥陀佛,变退为进,双掌合十,将其长剑夹在中间。
流云子还在犹豫是否舍剑而去,薛浮的另一掌又打了过来,大叫一声,撒手横飞,然后掉头便走。
悟虚手中白骨剑却是跟了上去,悄无声息地穿过其身躯。其神识想要出逃,却对坠落在白骨剑锋之上。
“且慢!二位・道友,我乃全真教掌教一脉,玄华子是我师尊。。”那流云子的神识,急切的说道。
悟虚笑道,“我乃全真教玄机子是也。”
“不可能!你撒谎!”流云子神识之体,在白骨剑上,惊叫道。
悟虚手一抖,白骨剑光华流转,在鄱阳湖上荡起阵阵涟漪。
片刻之后,悟虚收回白骨剑,喃喃自语道,“盗取祖师爷陵墓陪葬之物,以求所谓重宝。若是放你一条生路,到头来,人世间岂不是任尔等百般荼毒?”
正所谓
目睹宝物魂魄勾,竞拍过后生死斗。
人间自有真情在,岂是区区稻梁谋。
………………………………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月婵娟
鄱阳湖上,一叶扁舟,看上去轻飘飘地,却如一支利箭,笔直飞纵,眨眼之间,已在数里之外。
一只黑鹰,挥动着巨大的翅膀,绕着这扁舟,不断盘旋地,偶尔翅膀尖不经意地划过湖面,便有五颜六色的鱼虾,飞出来,怪叫着,扑腾向船头。
船头上,一个黄脸胖和尚,坐在小木凳上,双手犹如打太极一般画着圈,发出闪闪白光,将那些飞出湖面的鱼虾,席卷过来,一阵虚揉,卸甲去鳞,开膛破肚,驱毒荡秽,方才笑嘻嘻地将其一个个打入一口丹鼎。待看到丹鼎快要装不下之时,方才对着空中那黑鹰,挥挥手。
那黑鹰长叫一声,双翅一收,飞落下来。一道黑影,在船头站稳,已经是化作一个哭丧着脸的黑衣人,正是那薛浮。他看了看悟虚,又看了看正全神贯注地望着那冒着热气和香味的丹鼎的张若月,眼珠一转,又换上一张笑脸,“月儿姑娘,且将就些时日,出了鄱阳湖,保管你顿顿美味。”
那掩月宗两个老怪物,平时在张若月识海修行,无事不出来,大半时间,倒是张若月和悟虚、薛浮在一起。薛浮便瞅准机会,时不时地讨好张若月一二。
张若月,看了薛浮一眼,清声说道,“我要吃龙肉,你能弄来么?”
旁边的黄脸和尚,脸上不由浮现一阵笑意。张若月见这黄脸和尚笑了,也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
薛浮,也尴尬地笑了笑,“月儿姑娘真会说笑。龙肉有什么好吃的。”然后对着那黄脸和尚,长吁短叹道,“我说悟虚大师,你好好的,白白净净的,为何又故意变成这副模样,又黄又圆地杵在这儿。这不是给月儿姑娘丢脸抹黑么?”
张若月,听罢,看着悟虚,又是扑哧一笑。悟虚,听着薛浮的挪揄,只是淡淡一笑,“不过是副臭皮囊罢了。”
薛浮见张若月被自己逗笑了,打蛇上棍一般,斜着眼睛,抛着媚眼,继续说道,“以如此人世间形势,大师修为,尽可去得。如此遮遮掩掩,莫非是躲情债不成?”
悟虚笑道,“道友,你若再瞎说,小僧便把你也炖了,做一味十全大补汤,让月儿施主尝尝你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嘿嘿,薛某可不好吃的,倒是大师你白白嫩嫩的,好似唐僧肉一般。”
悟虚与薛浮,相互捧哏,凑趣儿,逗得张若月不时开怀大笑。临到了丹鼎中的鱼虾炖熟,汤鲜味美,张若月却一口未沾,只是稍稍闻了下味道,便走到小船另一头。
“月儿姑娘,你不尝一口?这些鱼虾,经过悟虚大师佛法超度,邪性全无,又以配合着大日金光灵力,在丹门的丹鼎中,炖得火候十足。”薛浮仰着脖子,对着款款而去的张若月的窈窕背影喊着。待张若月走远,方才一脸深沉地望着悟虚。
悟虚看着薛浮的神情,便知道他想说什么,微微摇摇头,一边喝着汤,一边用油腻腻的手指在甲板上写了八个字,“稍安勿动,静观其变”,随后打了一个饱嗝,将腿一蹬,仰身躺在甲板上,惬意地望着蓝天白云。
小船另一头,张若月嘟着嘴,自言自语道,“前辈,不是答应平时不出来,接管月儿的肉身的么?怎么老是时不时地操控月儿的肉身,弄得月儿一惊一乍,都快神魂颠倒了。”
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起来,转身朝着悟虚和薛浮那边走去。
小船驶得很快,半日不到,便出了鄱阳湖,入了长江,折向向东,顺江而下。悟虚、张若月、薛浮,坐在船舱内,一边饮着张若月泡的月光茶,一边看着两岸青山留不住,从身过。
张若月,似乎很少在没有家长师尊的看护下,如此闯荡漂泊,早已站起身,走到船头,在冷冽的江风中,周身浮现一层淡淡的白光,与水气交融在一起,宛如江上仙子一般,一双明亮的眼珠,却一会儿看看两岸,崇山峻岭,郁树丛花,一会儿盯着头顶蓝天白云,一会儿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汩汩波涛。
悟虚在船舱内见状,便笑道,“月儿施主,江上**,水雾生仙,要不要吟诗一首啊?”
那薛浮,也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精,立刻便接道,“月儿姑娘,兰心慧质,冰雪聪明,此刻神光护体,看青山巍巍,江水滔滔,怎能不诗兴大发?”
那张若月,转过头,两眼通红地望着二人,“你们两个,一路上阴阳怪气,一唱一和的,以为我听不出来么?”
悟虚和薛浮一惊,面面相觑,又立刻慌忙走到船头。尤其是悟虚,更是又感动又惭愧,先前东海偶遇,张若月帮着自己与陆妙影周旋,庐山上乾坤岛,又几次暗助自己,自己却因为此刻张若月代表那掩月宗两个老怪物监视自己与薛浮,只想着怎么逃之夭夭,却不自不觉,言语之间,令其起了误会。
当下,悟虚合掌躬身,恭敬诚恳地说道,“我二人口无遮拦,若月施主,还请见谅。”见张若月低头不语,等了片刻,只得又说道,“我等怎么不知道月儿施主,处处照顾,时时周旋,只不过命系他人之手,难免忐忑,偶有愤激之言,月儿施主只当疯言疯语,莫往心里费思量。”
“就当我二人放屁,月儿姑娘,掩鼻笑之便是!”旁边薛浮也笑道。
张若月,果然以手掩面,似羞还恼地样子,又是一小会沉默,方才低声对着悟虚说道,“你们都误会了。月儿是想家了,想我的父亲和姐姐、姐夫了。”
“原来如此!”薛浮猛地一拍掌,“这还不简单,此次下了山,薛某和悟虚大师,便充作护法,护送月儿姑娘回家省亲去!”
悟虚沉吟片刻,便也说道,“令尊颇有声名,多吉师兄定然知晓其所在,待我传讯一问便知。”
张若月,也知道多吉之名,听悟虚如此说道,方才略微敛去愁容,两行泪却忍不住,无声地流了下来。
悟虚当即,取出与多吉的传讯玉符,正要神识传讯,哪知道识海中,一抹白光又绕着悟虚神识之体如雷劈一般,在里面翻江倒海。悟虚一声惨叫,差点便栽倒在长江中。
待到,识海中白光消失,悟虚忍着疼痛站稳了身形,心知那掩月宗两个老怪物无时无刻不在暗中监视着自己与薛浮,在找到范蠡洞府和星云竹之前,断不会让自己神识传讯给别人。
过了一会儿,又见双目紧闭的张若月,脸色数变,气愤而又无奈的神情,便大声说道,“两位前辈误会了!小僧岂是那言而无信之人。只不过,人世间战乱纷飞,月儿施主思家心切,小僧原想相助一二,尽快帮着月儿施主一家相聚,了却尘缘罢了。”
又过了片刻,张若月睁开眼睛,眼泪又流了出来,“向爷爷和莫婆婆答应寻到范蠡洞府之后,你们随我去寻找家父。”
那薛浮一听,不由长吁了一口气,暗道:如此说来,小命无忧矣。
悟虚也叹了一口气,对着张若月说道,“范蠡洞府,便在太湖。此去不远,我们速速前往吧。好在,如今因着东海妖修的入侵,元朝已经与江南义军已经暂停交战,迟个一两日,也不打紧。”
张若月,迎着江风薄雾,朝着左右两岸和前方遥遥一圈指,“船行了这么久,难见渔樵。两岸青山迢迢,只有猿啼鸟鸣,前方江水滚滚,却无一棹一楫。这人都到哪里去了?战火四起,难道真的是千里无人烟。”
悟虚心知,张若月先是触景生情,思念家人,又以风景推人情,担心家人在战火中的安危,便措辞道,“东海妖修大举入侵,妖魔鬼怪又四处肆虐,小僧上庐山之时知道的是,江南地界的人类尽皆聚集在大的都城四周,以求庇佑。令尊一心事元,人在江北,又身居高位,想来定然无事。”
悟虚一边说着,一边却是没来由的暗自心惊。这张若月因为思念家人,观察入微,想得仔细,自己先前是没在意。但诚如其所看所说,船行了这么久,连一个人影也没看到,真的是可谓千里无人烟!虽说,人类尽皆朝着大都城聚集,但若是到了这种程度?难道真的是,穷山恶水,龙潭虎穴,占了大半,江南人民群众龟缩在几个大都城周围,一派洪荒末世的景象?若果真如此,那人间事,真的是已不可问。
张若月,听了悟虚的宽慰,渐渐安宁了下来。悟虚却是心中越来越紧。面对着张若月哭红的双眼,悟虚又不好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反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合着薛浮,说说笑笑,又开始逗起张若月来。
张若月,嘟着嘴,对着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悟虚和薛浮,说道,“你们如此兴致,作诗。”顿了顿,板着脸,“两位前辈,要考究你们的才学。”
悟虚和薛浮相视一笑,都知道张若月在狐假虎威,却都不说破,只是又嘻嘻哈哈地,指着对方说道,“你先来,你先来!”
如此,摆了几个放浪形骸,做足了架势,那薛浮便一拍大腿,道了声,“有了!”随即,飞到天空,化作遮天雄鹰,一边在前方飞来飞去,一边扑哧扑哧地,双翅拍打着江面,口吐人言道,“两岸青山一水牵,老鹰展翅乐无边。此去鹏程千万里,尽是潇洒人世间。”
悟虚待薛浮说完,猛地一拍光溜溜的圆脑袋,也大叫了一声,“有了!”随即,飞到天空,手托着钵盂,朝着薛浮这只大鸟背上飞去,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春水船如天上坐,仙子花似雾中看。秃鹰载我万余里,只为月儿报平安。”
那黑鹰一个直飞,将悟虚甩在下方,然后变回人形,站在空中,叉着腰,老气横秋,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对着悟虚骂道,“妈那个巴子,谁是秃鹰?还载你这个臭和尚,臭秃驴?我看俗话骂得好,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转秃转毒,转毒转秃!”
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转秃转毒,转毒转秃,这四句,是世人专用来骂和尚的。
悟虚站在空中,仰着光溜溜的秃头,无可奈何地指着薛浮,嘿嘿苦笑着。
下面,江中船头,张若月,忍俊不禁,已经是笑弯了腰,笑得长江改道,群山倾倒,笑得青春不老,仙气袅袅。
正所谓
丹鼎炖鱼美味鲜,嬉笑捧月乐疯癫。
好诗佳句做戏言,青山绿水望婵娟,
………………………………
第二百九十章 参话头
空中的悟虚和薛浮,见张若月捧腹大笑,便相视一笑,徐徐朝着船头降落去。便在此时,前方两只丹顶鹤急急从云雾中飞过来,大声叫道,“两位前辈,救命啊!”
这两只丹顶鹤,一只羽毛落了大半,一只长嘴错了位。他们神情慌张,两只小眼睛鼓得大大的,一边朝着小船飞来,一边大呼救命。
张若月看着这两只口吐人言的丹顶鹤,浑身发抖,惶惶不安的样子,不禁说道,“好可怜啊。”说罢,看着悟虚和薛浮。
薛浮,沉着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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