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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佛-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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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们以眼神相互交流片刻,便有一人,站了出来。对着悟虚说道,“世尊传法,因人而异,皆是方便法门,本无高下。但贾曹杰他们,却独执着于戒法,内则等级森严、以律压人,外则诋毁同修、蛊惑信众。今日大庆典,本是共参共证的好机会。哲曲当众宣讲自己的体悟,却不想,被无端呵斥甚至要逐出师门!我等奉八思巴法旨,在总理雪域高原大小政教事务。不能不出来说话。”
悟虚听罢,看了贾曹杰一眼,示意其稍安勿躁,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在此,坐而论道即可。”顿了顿,扫视一周,又缓缓说道,“人世间有人言,雪域高原,是离上天最近的地方。如今庐山开启,庐山六峰倒是似乎成了离天最近的地方。我等今日,在此坐而论道,共参共证,他日到了庐山,也是一段佳话。”言下之意,在这里争个啥啊,庐山之上,来日方长。
如此一说,经堂内的诸多大喇嘛,都是若有所思,气氛为之一松。那站出来的萨迦派大喇嘛,一顿首,回到了座位。谁知他刚坐下,其身边的一人又开口说道,“悟虚大师,此言极是。我等今日,便坐而论道,以成他日佳话。“顿了顿,”“哲曲,方才展现晋升真人后的感悟,诵持《大白伞盖经》;悟虚大师又以天眼通,看到了哲曲身后有金刚起尸母之相浮现。以贫僧推断,这应是应证了我藏传佛门密宗的金刚时续轮秘法的殊胜。”
大白伞盖经,乃是大白伞盖佛母之经。金刚起尸母,乃是大威德金刚的明妃。藏传佛门,双修秘法,男性一方乃慈悲之父,女性一方乃智慧之母。而金刚时续轮秘法,乃是双修秘密法。此人如此说,便是暗指哲曲便是因为与女子双修,而晋升真人。
这话题的主动权,似乎又回到了萨迦派这边。
格鲁派,要求弟子严格持戒守戒,纵然是真人修士,要纳明妃,修习双修之法,也有许多程序和规定。哲曲真人未到,便秘密修习双修,进而晋升真人。这无疑是告诉众人,格鲁派所宣扬的戒律或者规矩,并不一定的要遵循,不必如此执着,但方便尔。这就从根本上动摇了格鲁派的教义。
悟虚,深不以为然,正要开口驳斥。
哲曲又开口了,”正是如此,小僧困在凡尘大圆满关口,已经多年。却不想一遭秘密双修,于大欢喜中得大禅定,方才冲破关碍,晋升真人。“他声音很轻,犹如少女呢喃,低首敛眉,好似自悟自说。语气却是十分肯定和欢喜。
顿时,经堂一片欢喜赞叹,嘈杂起来。那萨迦派的几名大喇嘛,更是面有得色,望着哲曲,笑而不语。
悟虚和贾曹杰,都正要开口。这时候,经堂中的香烛忽然无风自灭,陷入一片黑暗。随即,天空中忽然响起莫名的梵唱声,虚无缥缈,却震动四方。悟虚正以为扎西班丹已经受持伏藏,破关而出。却不想听到旁边贾曹杰一声吼叫,“不好!”黑暗中,只见其保持着盘腿坐姿,拔地而起,向着三楼的强巴通真殿方向飞去。却不料刚刚离地三尺,便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拦住,停在了那里。显然是有人暗中出手。
悟虚,祭出法界,略一试探感应,不由看向萨迦派那群喇嘛。整个主经堂,被人以曼陀罗法界给禁锢了起来。而曼陀罗法界,正是萨迦派的不传之秘法。
那群头戴莲花状僧帽的萨迦派大喇嘛,围坐成一莲花状,中间一垂垂老者,双手持印,正对着悟虚,颔首微笑。这人,悟虚却是认得。前几日,悟虚拜访萨迦寺,盘桓期间,便是由此人作陪。此人名叫,松仁赞旦,乃是萨迦派如今依旧留在人世间的真人法界修士。悟虚与这松仁赞旦近距离接触过,知道此人修为高深得很,只不过也许是因为寿元将近的原因,所以选择没有上庐山,而是留守在萨迦寺。
想不到,松仁赞旦也来了哲蚌寺。悟虚暗叹一声,先前自己一眼望过去,并不曾见松仁赞旦。他定然是以秘法,遮掩了容颜和气息,直到此刻才显露真容。
贾曹杰,一声怒吼,诵出一句佛号,显化出三头六臂的大威德金刚忿怒法相,折身朝着松仁赞旦奔去。那些围坐成莲花状的萨迦派大喇嘛,也是齐齐一句佛号,其中的松仁赞旦手印如如不动,但他们却好似镜中月水中花一般。
松仁赞旦的修为,本来就比贾曹杰,又有周围大喇嘛加持,曼陀罗法界祭出,贾曹杰又如何能奈其何?
悟虚,自问也不是对手。尤其是对方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悟虚思之再三,若要破开松仁赞旦的曼陀罗法界,前往强巴通真殿救援,便只有拿被掩月宗那两个老怪视为珍宝的星云竹了。
悟虚正要从自己的曼陀罗法界拔出星云竹,黑暗中,香风袭来,哲曲飘然而至。他宝相庄严,临空合掌,宽大的金黄色僧袍,微微拂动,两眼定定地看着悟虚,“你不回庐山,留在这冰天雪地,又是为何?”
悟虚,冷眼相向,“送你下庐山至雪域高原,本是了你临死心愿。想不到・,你心计如此之深!今日,我必斩你!”说罢,举起手中的星云竹,奋力斩去。
“星云竹!”哲曲一声尖叫,急速后退,遁入松仁赞旦的曼陀罗法界。
悟虚手持星云竹,斩入松仁赞旦的曼陀罗法界,紧追不舍,却被松仁赞旦拦在了前方。及至此刻,悟虚方知道,星云竹可以破开曼陀罗法界。眼见得,那杨颖蓉夺了舍的哲曲,快要逃走。悟虚急切说道,“松仁赞旦,那哲曲已经被魔女夺舍,你快快让开,我要将其斩灭!”
松仁赞旦,两眼盯着悟虚手中的星云竹,沉声道,“悟虚大师,老衲敬你手上的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惜你小小年纪便已成为本教真人曼陀罗,在・萨迦寺也是多方礼遇。为何,你如今反而一味袒护格鲁派?”
悟虚又气又急,怒笑道,“松仁赞旦大喇嘛,可是看上小僧手中的星云竹了?”
松仁赞旦,摇摇头,“老衲寿元将近,已是快要去见佛祖之人。你手中的星云竹,再是何等宝贝,老衲又岂会放在心头?”
悟虚心中一沉,说道,“如此,小僧便得罪了!”说罢,手中星云竹作剑,朝着前方的松仁赞旦斩去。
松仁赞旦此刻是神识之体,处于自身的曼陀罗法界。他见得悟虚星云竹斩来,双手手印变幻,一尊观音菩萨法相显现,左手净瓶杨柳,右手兰花指,骑着白马,散发出无限的慈悲和怜悯。
观世音菩萨!悟虚许久不见其法相,急忙收住星云竹。想不到松仁赞旦,修的本尊,是观世音菩萨!
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悟虚心中,默默诵念了菩萨一声尊号,又莫名叹了一声,随后折身,举起星云竹,破开松仁赞旦法界。
那杨颖蓉扮作的哲曲已经不知所踪。悟虚站在措钦大殿外上空,脚下无数顶礼膜拜的藏民,头上强巴通真殿被一层红光淹没,早已看不真切。悟虚想要闯进去,星云竹向上一刺。
只听咦的一声,虚空中有人似乎很是吃惊。但悟虚只见,扎西班丹躺在八岁弥勒佛等身像前,昏迷不醒。
忽然,先前隐身之人,从虚空中,对悟虚说道,“悟虚,你是莲法峰传人,白莲教教主,又是此伏藏开启者,这朵白莲便授记于你便是!”话音一落,先前悟虚在雪山岩洞中起出的那朵诡异的白莲花,忽然显现,朝着悟虚额头飞去。
悟虚,大吃一惊,正要躲闪,却被一道玄奥的气息定住。“不好!是真灵大修士!”悟虚心中大叫,一边手中星云竹用力挥舞。一边想要遁入自己的曼陀罗法界。
但真灵大修士,又岂是那么好对付。悟虚星云竹用力劈砍,一股神识却将悟虚的神识牢牢定住。那朵诡异的白莲花很快飞入悟虚额头,出现在悟虚识海。
也正在此刻,悟虚法界中的一枚传讯玉符开始发光。苏吉传讯,先是讲了庐山云海出现了凶残玄影门之事,然后便是报告,张翠露等人被当作同党,被清静峰道门缉拿。
那朵在识海的诡异白莲,开始发光变大,无数的金光流出,无数的梵唱响起。悟虚识海快要被挤爆,匆忙间,只得传讯与刘伯温。然后,悟虚便失去了知觉。
莲花生大士留下的伏藏太过厉害,或者说殊胜。悟虚本不是具缘者,却佛门真灵大修士暗中施法,将伏藏打入自己的识海。那冥冥中的反噬,那隐含在伏藏中的庞大讯息,顿时如・惊涛骇浪,在悟虚识海四处冲击。
这时候,诸派前来参加大庆典的大喇嘛,已经悉数从哲蚌寺离去。天空中,强巴通真殿也逐渐从慢慢褪去的红光中显露出来。
哲蚌寺有天魔作怪,扎西班丹接受莲花生大士伏藏失败哲曲法王也负伤而去。
种种传言,开始在寺外无数善男信女中间暗自传播发散。
就在这时,强巴通真殿上空,忽然又升腾起七彩光晕。无数淳朴的藏民信徒,大喜,连忙磕头诵经不已。殿内,悟虚盘腿端坐在扎西班丹旁边,头顶一道七彩光柱,犹如喷泉一般,涌出三尺,随后如雨般向着四周星星点点地洒落。贾曹杰、绛钦却杰、根敦珠巴等人,率领着大小喇嘛,围坐在四周,庄严肃穆,结印秘诵,承受着那七彩光华。
悟虚晋升真人之时,因为借助东海龙宫星月秘境中的狂暴灵力,天灵穴已经被击穿。自那以后,悟虚平时以灵力锁住天灵穴,然后一直多在法界修行,壮大己身神识。今日,莲花生大士的伏藏,在识海反噬,爆发,传承。悟虚识海受迫不过,天灵穴的灵力也被冲散。伏藏的七彩光华,随即从悟虚头顶冲出。
那七彩光华,颜色只是色相,实则是伏藏的种种传承和秘法的经文章句。此刻,从悟虚头顶如泉涌,带着曼妙的梵唱,洒向格鲁派的诸喇嘛,包括扎西班丹。
这些经文章句,同时也深深印刻在悟虚的识海内。悟虚神识“苏醒过来”,便看到识海中,一个个色彩各异的字符,犹如漫天星辰,又如盏盏明灯。此种种传承和秘法的经文章句,究竟何许内容也?
无须翻译和领悟,悟虚神识一扫,或者说神识之体,在识海随意一望,一看便晓。
“不得杀生。”
“不得饮酒。”
“不得妄语。”
这是佛门种种戒律啊!
一声苦笑,悟虚望着识海挥不去,抹不掉的点点光华。想不到莲花生大士的这个伏藏,居然是这个!这些戒律,好似在识海生了根,抬眼望去,永恒浩瀚如星辰。悟虚感觉,好似刻在自己脑门上一般。
怎么形容呢?我们姑且打个浅显的比方,举个简单的例子。有了这些东西在识海之后,悟虚若是出言或者做事,这些东西便会在自己识海发光、犹如一个不知疲倦的老者,在耳边谆谆提醒教诲。
这种伏藏传承,一般人根本受不了。你境界修为未到,脑子里却总有一个东西在提醒你,劝阻你,你多半会不堪其负重,崩溃掉。又或者,你做了破戒之事,切莫说杀生,便比如喝酒,比如妄语,长此以往,此秘法之下,你多半会人格分裂,或者直接疯掉。
此伏藏秘法,悟虚,也感觉有点受不了,感觉自己好似被戴上西游记里面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儿,随时随地被念紧箍咒。
正所谓
大士伏藏为末法,佛门内讧此时代。
法界遁了魔女去,戒律如灯放光彩。
………………………………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七彩光
想不到莲花生大士这伏藏,留下的居然是一部持戒守戒之法。世尊曾有遗训,其涅槃之后,众僧当以戒为师,依四念处安住。悟虚作为佛门修士,自然知晓。但悟虚,穿越而来,带着前世的旧习和知见,却是一直未曾完全持戒。
在庐山莲法峰花莲妙法宗门之时,悟虚酒肉不忌。后因为多疑好辩,被逐下山之后,可谓一个人闯荡江湖,可谓破戒多多。若是真依照佛门经典,特别是汉传佛门的宗旨教义,悟虚根本不能算是僧人,或者早就该逐出寺去。
不过,悟虚下了庐山,夺舍莫恩,修习得喇嘛教的曼陀罗法界。所以,也不被外人不认为是佛门修士。因为喇嘛教很多时候,或者说一定程度,是允许僧侣娶妻生子,吃肉喝酒等等。说起来,这里面原因或者解释很多。此处,我们可以择一而说。诸位看官,想必都比较熟悉济公此人。他百行无忌,却又是公认的一代高僧,因为他“本是降龙罗汉传世”,因为他“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
对于,悟虚本人来说,他因为前世的旧习和知见,觉得自己其实是“未来人”,佛教也不是一层不变的,而是逐渐演变,与时俱进的,流传发展到“未来”,重在一个“心向善”,此其一。其二,佛门经典中密法中的种种戒律,实在是太多太细,而且放到“未来”,很多都需要变通,因为戒律也是世尊在传法度世之时,见众僧言行,而争对性地逐一提出、制订的,这里面就有一个方便的意思。
其三,悟虚,是重在从佛学入手,进行修行,某种角度来说是偏向于将佛学当作一种真理,而不是一种宗教。所以,悟虚读经,重在其义,不在其辞。兹举一例:因为世尊降生印度,印度此处之人,所以很多佛经中的一些章句和行文,都存在着许多浓厚印度特色,包括佛祖菩萨的相貌坐骑手持的法器的描述形容。所以,悟虚修行,重在实证,不在其形式。否则,悟虚也不会在曼陀罗法界中,将修习的本尊斩去。
以上三点,乃是悟虚此时此刻的理解和解释。有此理解和解释,悟虚此刻方能“无碍”修行佛法,而不至于心有狂乱和彷徨。这一点,很重要。
所以,悟虚此刻阴差阳错接受了部分莲花生大士这持戒守戒的秘法之后,确实是如前一章节所说,有点受不了。时时刻刻,处处在在,一言一行,识海中的灿若星河的戒律之光团,都在提醒或者困扰着悟虚,令悟虚感觉“动则得咎”,几乎是动弹不得。为何,若是有一念一行一举一动,不符合此秘法中的种种戒,悟虚识海中便有对应之光团骤亮,同时又仿佛有无数高僧将对应之戒梵唱而出。
这可如何是好?
悟虚,相当于就此被困。
悟虚神识外探,发现不独自己,强巴通真殿中,扎西班丹、贾曹杰、绛钦却杰、根敦珠巴等十数人,情况也类似。他们一个个闭目结印端坐在那里,呆如木鸡。
过了数日,那扎西班丹,忽然口诵佛号而起。修为未增,整个人的气质,却为之一变,更加严谨庄重,更加内敛沉默。他一眼,扫过悟虚等人,开口说道,“诸位谨记,以戒为师。”说罢,出了殿去。留下悟虚等人面面相觑。
又过了数日,悟虚忽然一叹气,也慢慢站起来,对着旁边贾曹杰、绛钦却杰、根敦珠巴等人说道,“还是先起来,活动活动吧。这样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却见他们尽皆默然不应。
悟虚又是叹了一口气。自己和他们对于戒律的理解所有不同。自己没有他们那种绝对的敬畏和尊崇。他们得此秘法授记,便视为一次绝佳的修行,多半是要坐在这里,修得起心动念间,皆与识海中的戒律之光相契合。而自己,此刻站起来,不是已经修得真正的持戒守戒,而是暂且不去修,也不做别的,就是起身活动活动。心无杂念,起身走走,只要不踩着蚂蚁,踩着花花草草,便不会触发识海中的戒律之光。算是一种消极的回避,取巧偷懒。
悟虚,敬佩之余,合上掌,躬身一拜,然后小心翼翼地地退了出去。一出殿,外面早有守候的喇嘛,疾步,恭谨地迎了上来。原来是,扎西班丹有吩咐,但有人出殿,便即刻带到甘丹颇章去见他。
悟虚随着两名敦实的年轻喇嘛,默默走在粗犷而又宏伟的巨石走廊上,识海中时不时有戒律光团蠢蠢欲动,时刻提醒悟虚要如何如何,不要如何如何,便是神识完全退出识海,也能感应得到。走到一半路程,悟虚一气之下,干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像个活死人一般,浑浑噩噩地随着那两名喇嘛移动着。那两名年轻喇嘛,暗自侧身看了悟虚一眼,脸上疑色一闪而过。
待快到甘丹颇章之时,悟虚感觉到识海中的戒律之光齐齐闪烁不停;待走进院落,登上层层巨石铺就的梯子,这种感觉更是强烈起来。
三楼石梯尽处,悟虚微微皱眉迈步进去。
数日不见,扎西班丹的寝宫,似乎变化不小。墙壁四周,依旧悬挂着不少华丽的画像彩织,但偌大的空间,却因为撤走了不少物件,而一下子空旷了起来。金色的阳光,从窗外直射下来,空中一些浮尘分明,悟虚感觉好似到了一个陈旧而闲置的大仓库。
两名年轻的喇嘛,早已退下。扎西班丹,远远地端坐在一张古朴的贴地木床之上,前方一张低矮的木几,上面放着一个小巧的铜质香炉。他沉默不言,两眼凝望着悟虚,看似遥远而矮小,但在悟虚眼中却显得无比高大庄严。
而这个时候,冥冥中似乎又有一个无孔不入的声音在不断地提醒自己,告诫自己,一定要持戒守戒,尊崇眼前这位律师。
悟虚没来由感到一种危险,不自觉地神识遁入曼陀罗法界,整个人也变得飘忽起来。悟虚一手结印,一手持星云竹,透过法界,惊疑地观察着扎西班丹。却见,扎西班丹,也面露惊疑之色,望向自己这边。
悟虚,试探着,神识传音,问了一句,“扎西班丹道友?”
扎西班丹,忽然颔首而笑,抬起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捏了一个悟虚从未见过手印,对着悟虚所在之处,轻轻虚按。悟虚便“看到”自己识海中的那些戒律之光,齐齐从自己脑洞大开的百会穴处,飞了出去。悟虚暗中运转曼陀罗法界,那些戒律之光,却不受丝毫影响,视法界屏障如无物,径直朝着扎西班丹左手而去。
“莲花生大士此伏藏,乃是戒律之法,借悟虚道友之手开启,传于本教,授记于小僧。莫非是天意?”扎西班丹,声音平和冲淡,左手手指的戒律之光已经汇聚成一个小小的七色彩球,旋转闪耀,“悟虚大师,为小僧护法,途中却被萨迦派热胆上师将部分戒律之光打入识海。困扰多日,小僧甚是不安。”扎西班丹,此番开口,也用上了佛门声闻法门。寥寥数语,却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解释的一遍。
当日,扎西班丹,受伏藏秘法灌顶,途中却被闻讯赶来的萨迦派真灵大修士热胆大喇嘛,打断传授授记,白莲被强行夺取。哪知那热胆夺去之后,方才知道原来是戒律之光。戒律一道,与其所修法门颇有冲突,而且此伏藏传承,根本之处,戒律之光的运用操控法门,已经被扎西班丹所获,戒律之光形同鸡肋。是以那热胆略微参悟,便随手丢给了悟虚。
扎西班丹,本以为戒律之光,已经被悟虚等人所得,却不想一见悟虚,便感应到那些在悟虚识海中的戒律之光,主动传来讯息。出手一试,果然,那些戒律之光,便从悟虚体内飞了回来。
原来如此!悟虚恍然大悟。那个热胆,悟虚也在路上莲法峰上见过。想不到萨迦派为了这莲花生大士的伏藏,居然请他下山来。这莲花生大士所留下的伏藏果然神奇殊胜,选好了具缘者,便谁也抢不走。
俗话说得好,不是你的别强求。何况,这个戒律之光,悟虚真心有点想“礼送出境”。悟虚听罢扎西班丹所言,随即笑道,“这真是天意。我观道友如今气息内敛深沉,便是连这寝宫,也去繁至简。看来道友得了伏藏授记,于戒律一道,又有所精进。真是可喜可贺。”
两人,隔着窗外金色阳光,遥遥相对,就如何“以戒为师”侃侃而谈。忽然,先前的那两个年轻喇嘛,又躬着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外,恭声禀报,说是根敦珠巴也已经出关,此刻正在石梯下等候扎西班丹召见。
扎什伦布寺的根敦珠巴,悟虚若是没有看错,他是自己见到的宗咯巴弟子众修为最差的一个,连真人修士也不是。想不到,却是最先修持戒律之光最快,出来最早之人。这真是各有根器和机缘。悟虚正感叹。
扎西班丹,似乎看出了悟虚所想,说道,“根敦珠巴,资质有限,但心地朴实,一向谨守教规,尊师重道,此番最先出关,前来见我,一来固然是其得到的戒律之光最少,二来也是他平时积累的造化。”说罢,便对着门外淡淡地吩咐,“领他进来。”
悟虚知道自己不宜在场,又想着那杨颖蓉已然逃脱,还有张翠露等人被抓之事,遂果断地起身,辞行。扎西班丹,似乎很是心急和根敦珠巴会面,只是略微挽留了一下。
悟虚走到外面,飞身而去之时,在哲蚌寺上空一眼瞥到下方石梯上的根敦珠巴。他,双手合掌,步履沉稳,目不斜视,看上去,精气十足,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概。全不似悟虚方才来时那般踟蹰凝滞,浑浑噩噩如同活死人。看来,果真是将那戒律之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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