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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佛-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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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高空,氧气稀薄,但悟虚却是飞得畅快。被那戒律之光困扰了好几日,一遭返给原主,悟虚只觉枷锁尽卸,脱困而出,惬意疾飞,颇有点“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意趣。前世散漫自由惯了,中自由民主之毒甚深,悟虚如今虽然心崇佛法,也深解以戒为师的重要,但要真的识海中到处都是戒律之光,随时有人碎碎念,悟虚也是受不了。
“学了法门,又不遵守教规。本已不妥。还找出一些‘歪理邪说’强自辩解,遇到那七彩戒律之光此等机缘,也避之不及,唯恐作茧自缚。这是不是有点叶公好龙的味道?”悟虚临空御风,脚踩白云,看着下方草原奔驰的骏马,翱翔的雄鹰,心有戚戚,自嘲道,“青灯古佛,谨守诸戒,我如今怕是难以做到了。罢了罢了,前世今生,最爱自由。大不了,我此后,做个护法之人便是。”
忽然,悟虚猛地一顿,停了下来,转身回望。已经在远处的哲蚌寺,上空金光隐现,气象森严。“根敦珠巴识海内的戒律之光已经被炼化,那扎西班丹急着召见破关之人,是否另有所图?”悟虚喃喃自语,不由想到了释海为了收回分出去的舍利子,修炼那白莲舍身秘密剑,暗中杀害陈一鸣之事。
悟虚潜回哲蚌寺之时,正好看到扎西班丹和根敦珠巴一同从寝宫出来。那根敦珠巴看上去,不但神气十足,而且全身似乎隐隐有七彩光晕流转,似乎是有护体之妙。但见他随着神情威严的扎西班丹,直接来到了强巴通真殿外盘腿而坐,看样子是要为贾曹杰、绛钦却杰等人护法。悟虚不由哑然一笑,暗嘲自己心里太过阴暗。随即再度转身,朝着庐山方向而去。
雪域高原到庐山,几乎是一条由西向东的直线。悟虚一路疾飞,飞到成都府上空之时,忽然接到刘伯温和元法大师的传讯,得知张翠露等人已经安然上了莲法峰,不觉松了一口气,刚向刘伯温和元法大师回讯致谢,多吉的传讯又到,却是询问自己如今是否还被困在哲蚌寺?要自己稍待片刻,多吉随后便到。
张翠露等人无恙,久未见面的多吉师兄又传来关切,悟虚心情大好,当即回讯多吉,和其约在了前方的巫山神女峰见面。
正所谓
以戒为师是宝训,旧习知见难授受。
哲蚌寺中七彩光,不及前世爱自由。
………………………………
第三百二十八章 神女峰
巫山神女峰,在长江上游,今日重庆东北。她依江而立,出云而望,风姿绰绰。关于她的神话传说,歌赋诗词,多不胜数,犹如滔滔江水流,悠悠彩云飞。那一句“巫山”的典故,便是由此峰而来。
悟虚,几乎是顺着长江源头,御风而飞,不一会儿便道后世闻名的三峡地段。悟虚不由得放慢了速度,降下云层,虚立在江面之上,但见得,脚下数百米宽阔的江面,浩浩汤汤,水势看似平静,实则潜急。且随着江流的曲折宛转,两岸青山绵延,徐徐展现在眼前,时而如泼墨长画,时而又如险峻军阵。
悟虚在江面,踏波随风,不一会儿,便看到一座巍峨山峰,犹如天门一般,从转弯处,扑面而来,心知已经到了夔门,不禁叹道,“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只可惜,后世三峡水电站一修,这水位抬高,眼前这番奇景便不复存矣!”三峡水电站未修之前,夔门天下雄,那真是当空雄立,关锁江河;但随着三峡电站的修建,上游水位大幅度抬升,却已不复当年气势。
下面的巫山神女峰亦是如此。若是后世此刻前去,神女峰,便少了一份高远和神秘,已经没有当年楚襄王做春梦时候的那番出世**,朦胧高洁。神女已不在,江上数峰青。
但,悟虚此刻,却是有福的,有缘的。过了夔门,顺江而下,远远地,悟虚便望见那神女峰。风声,水声,辽阔而又悠长,好似其出场时候的奏乐。她静静地站在江边的青山上,周围环绕的云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绚丽的色彩,将其衬托犹如天边的女神。云起雨落,霞光万丈,也只不过是她身披彩衣,一颦一笑。
“悟虚师弟!”一个身影,从北面天边,飞驰而来,势若骄阳,金光一片。
悟虚当即飞起身,一边朝着神女峰飞去,一边笑道,“多吉师兄!”
神女峰上,阳光灿烂,草木葱葱,悟虚与多吉各自合掌,肃立对拜,相视而笑。鹤鸣猿啼,山泉汩汩,悟虚与多吉各自将各自遭遇说起,三言两语便谈到了雪域高原上藏传佛门的事情。多吉直言相告,当初上庐山之后,留守在人世间的,除了几个精英之外,・大多是一些根器资质下等之辈;这些人,离了宗门长老座师等的管教,再加上未能上庐山又心怀怨望,是以,行事往往无忌,确实是难以约束。五台山,也是如此,虽然多吉使出霹雳手段,多有杀伐,但诸多寺院,不分青庙黄庙,那些僧众多有破戒之行,有的更是自甘堕落,与邪魔外道为伍。
悟虚,不由想到,明清以后,宗咯巴的格鲁教派,在雪域高原一派独大,便谨慎提醒道,“今日因,明日果。萨迦派如今,看似权势无两,但等到庐山真正开启,你们尽皆离去,这又如何?”
多吉长叹一声,“实不相瞒。师尊此次要在萨迦寺为吕叶青开启前世灵识,我本不是很赞同。但师尊,却说这是为了本派将来之计。莫非他老人家,也是考虑到这点?”
悟虚若有所思。八思巴认定吕叶青有可能是莲花生大士转世,他煞费苦心,将其带到人世间。若是再萨迦寺中能够令莲花生大士恢复灵识,那可谓功德无量,萨迦寺也必将因此而成为佛门胜地,此中好处不可细说。遂问道,“八思巴大师,可是已经到了萨迦寺,我等是否前往拜谒,为其护法?”
多吉摇摇头,“此番师弟脱困,师尊已然知晓。他命我前来,乃是想你我前往那武昌府走一遭,救一个人。”
“哦?不知所救何人?”悟虚问道。据传闻,武昌府,如今已是被鬼道修士暗中掌控。而鬼道一系,除了东海龙宫那些鬼龙之外,似乎还有不少天外天下来的鬼修。当日,悟虚率何其峰、张翠露刺杀舟山定海守将廖喜龙,那廖喜龙诡异的落日剑法,令悟虚印象颇深。想不到,八思巴居然要自己和多吉一道,前往武昌府救人。自己和多吉,可都是法界真人修士。看来,此事不同寻常。
多吉当即答道,“此人,悟虚师弟也曾见过,便是那潘若雪?”见悟虚微微露出吃惊的表情,多吉又笑道,“此中缘由,我也不知。师尊他老人家有此吩咐,定然事出有因。此事甚急,我等不如边走边说。”
悟虚随着多吉,飞到武昌府,神识默察,但见上空阴森鬼气,乌黑一片,尤其是那王宫,其上空鬼气如山似海,几乎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两人对视一眼,方才明白八思巴为何如此慎重。此刻,武昌城几乎成了一处鬼域。若非鬼道修士,进入其中,恐怕修为便要大打折扣。更紧要的是,身处其间,外界可供汲取的灵气,几乎是没有,这要是打斗起来,不能速战速决,只怕便要被困住。更何况谁知道,此处,鬼道修士布下何等阵法和禁制?!
当然,地面上的普通人,一个个也是乌云罩顶,鬼气缠身,可惜不自知,依旧如平时一般劳作生活,都城内也是热闹非凡。悟虚与多吉,降下云头,收敛了气息,换了容颜装束,一边在街道上走着,一边默默观察。鬼道修士,随处可见,但他们一个个外表看去,却都是仙风道骨,所过之处,普通人无不纷纷礼让,投以崇敬的目光。偶有一二,因为所修功法太过诡异,容颜气质太过惊恐,也以黑纱蒙面,或坐在八抬大轿之中。这种境况,倒不似悟虚后世看得那些鬼片。那些鬼片中,凡是鬼魂或者鬼修,无不是面目可憎,黑气绕身,一看便是鬼。那像此刻,鬼与人无区别,人鬼难分,人鬼不分。
两人走了片刻,选了一座靠近王宫,建筑较高的茶楼,在茶楼最高层的雅间中坐定。一边饮茶,一边遥望着王宫,一边交谈着。
“看来潘若雪,便是在王宫内?”悟虚看着手腕上哪一百零八颗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闪动着微弱的光芒。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能够感应到潘若雪,这是八思巴告诉多吉的。
“如此看来,潘若雪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多吉,知道,悟虚想问为什么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能够感应到潘若雪的存在,但多吉也不知道,只好避而不谈。
悟虚抬头,透过窗户看了看天空,皱眉道,“王宫之处,鬼气几乎无所不在,其上空,更是结成华盖状。恐怕,至少也是有真人层级的鬼修坐镇。我等若是要前去救人,最好再等待一个时辰,待正午时分,烈日临空,阳气最盛之时,再行动手。”
多吉一听此话,笑了笑,“师弟,身为佛门修士,怎么也讲起阴阳之道来了?所谓,阳气盛,阴气衰,乃是道家之言。我等佛门修士,四大皆空,无论阴盛阳衰,还是阳盛阴衰,与我何干?”
这也是不无道理。佛门修士,不以阴阳之气修行,自然也无须于此忌讳。按照悟虚此刻的理解,佛门修士,主要是修心,或者修神识;至于金刚不坏身,则是另外一个套路,修的是空,因为空,所以不坏;至于肉身成佛,那只是一种比喻或者描述,不是实情。多吉身为注重密法修身的萨迦派喇嘛,说出此等话,显然于佛法的感悟和自身的修行上,都又有所精进。
悟虚也笑了笑,正要开口。门外,一个蛮横的声音响起,“快快开门,搜查奸细!”随即,便听得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将军模样的鬼修,领着七八个士卒,闯了进来。
他先是瞪着大眼,狠狠地扫视了悟虚和多吉一眼,再对着空中一挥手,身后小兵,急急如律令般,分成两队,从左右,将空荡荡的雅间,装模作样地巡视搜查了一遍,然后将悟虚和多吉团团围住。
“将军,莫要伤人,说不定娘娘还要见这二人呢。”一阵脂粉香风,熏飘进来,一个宫装少女,缓步从外面出现在悟虚和多吉面前。这少女,年方二八,长得虽说不上美艳,但也算小巧玲珑,凹凸有致,尤其是那神态举止,站在此刻那虎背熊腰却明显弯腰驼背略带谄媚的将军身边,反倒显得威风凛凛,胜过无数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但在悟虚和多吉看来,却是地地道道的女鬼,虽红粉,不过骷髅。
那一身戎装,胸挂护心镜,脚蹬登云靴,手持长枪的鬼修将军,一躬身,算是无声地应答,随后直起腰板,走上前来,对着悟虚说道,“你这手上的佛珠,是从哪里来的?前几日,有妖僧入境,蛊惑民众,你们是不是一伙的?这佛珠,是接头暗记,还是传讯之物?”
想必是,悟虚和多吉方才上楼之时,手上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因为靠近王宫中的潘若雪,生起感应,散发光华,被他们所看见,想要********。
悟虚对着多吉一笑,“师兄,怎么办?”
多吉一合掌,慈悲地说道,“师弟你既然不愿出手,师兄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话,顿时激得那鬼修将军大怒,便是那宫装少女,也是峨眉倒竖,作武媚娘在那金銮殿上之状。那鬼修将军,大手一挥,阴测测地叫道,“弟兄们,给我抄家伙!”活脱脱的土匪神态。围成一圈的士卒,顿时拔出腰挎大刀,朝着中间的悟虚和多吉齐齐劈来。
但随即,那名宫装少女发出一声尖叫,露出阴森的原形,惨白的面容露出无比惊慌的神色,两手好似落水儿童,拼命地划拨着,倒飞而去。紧接着,那鬼修将军和那些士卒也醒悟过来,纷纷后退。
悟虚对着宝相庄严的多吉笑道,“几日不见,师兄的曼陀罗法界又多了几分玄妙。”原来,便在那一瞬间,多吉暗中祭出法界,将雅间和他们这些人全都摄入。此刻,悟虚和多吉虽然看似身处雅间,其实已经在法界之中。
那宫装少女和鬼修将军,冲出雅间,又是一阵惊恐万分的尖叫。外面,那些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士卒,有的被尖尖的石柱刺穿了胸膛,有的被压在巨石之下,有的掉进油锅火海,有的凶猛的黑鹰不停的啄着双眼。个个哀嚎不已,惨不忍睹。无间地狱的景象。
这两人心知遇到了高人,二话不说,纳头便拜,求饶不已。只可惜,悟虚和多吉,看似在眼前,又似乎隔着十万八千里。
眼前一切,一纤一毫,尽入眼中,悟虚看罢,诵了声佛号,“多日不见,想不到多吉师兄法界之中,也有了无间道。”
多吉笑道,“此乃师兄我,在北方与魔军数番交手,斩杀无数,而在法界修成。众生有无尽罪业,我于法界,令其入无间地狱。师弟,莫要以为师兄嗜杀,此乃幻境,聊作警戒,徒具其象,无有真实杀戮。”
悟虚,点点头,“师兄,和太湖魔军,多有交手?”
多吉,却是凝重地摇摇头,“师弟有所不知,那王保保已经入魔。”
什么!?悟虚一声惊呼。****咯巴大喇嘛,联合众多喇嘛教法界真人修士,施展那诸佛海会界,以秘法,为王保保加持灌顶。想不到,王保保如今却是入了魔道!要知道加持灌顶之际,受持灌顶之人完全敞开六识和识海,前世今生,所有种种,都要受到严格审查。但有瑕疵或不足,在诸佛海会界中,全都会被一一矫正或抹去。通俗点讲,便是被完全洗脑。王保保又是如何可以事后,再入魔道?
正思量着,那宫装少女和鬼修将军,已经在无比的惊恐和压力之下,向多吉完全敞开了神识和识海。片刻之后,多吉身后文殊菩萨佛像浮现,佛光,普照。这两人,完全消失。
悟虚和多吉,依照那宫装少女和鬼修将军的记忆、容貌和身份,乔装打扮,带着差点被吓个半死的士卒,朝着王宫走去。
悟虚扮作的那名宫女,似乎在宫中身份不低,一路亮明身份,居然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王宫深处的后花园后面的一处偏殿。这时候,法界中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灼灼闪光,很显然,潘若雪便是在附近,或者就在那偏殿之中。悟虚对着多吉点头示意,也不管是否有埋伏,又是将各自曼陀罗法界祭出,相融合后,向着那偏殿飘去。同时,多吉在法界中,以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为引,持印施法,召唤潘若雪。
那潘若雪也不知道与这串佛珠有何关联渊源。多吉一经施法,悟虚便看到潘若雪如天外飞仙一般出现在法界之中,只是面色发白,显然身负暗伤。
这时候,数声怒吼在外面响起。更有一道扭曲的虚影,手持一把白色骨剑,杀了进来。悟虚面色一惭,因为这道虚影,正是从自己法界处进来,当下拔出星云竹,横扫过去。那道虚影,随即被斩灭。
潘若雪,玉臂一伸,法界半空中的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瞬间飞至其手腕,随即双手一合掌,那佛珠便闪着耀眼白光,从四面八方,飞出法界。威势之大,看得悟虚目瞪口呆。
法界疾飞,不消片刻,已经出了武昌府。如此轻松顺利,悟虚正要开口,却忽然面色一变,多吉主动将两人的曼陀罗法界分开了,自己却是完全感应不到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和潘若雪的动静。
巫山神女峰,悟虚和多吉又相对而坐。半日之后,,那潘若雪戴着金刚密因生死了义佛珠,忽然从多吉法界而出,气息逼人,容颜乃至整个身躯,全都在一片金光之中,边缘更是有七彩光华,直令烟霞失色,神女峰之名仿佛便是为她而起。
她似乎看了多吉和悟虚一眼,随即朝西一闪而逝。其影渺渺,一句传音空灵如天籁,“李林甫在武昌府作长史。王保保和赵彤,要联手攻打元都,屠尽元庭。”
………………………………
第三百二十九章 因果累
潘若雪,自被八思巴和元法大师送下庐山去做功德,便以莲妃身份,入宫保护元帝。却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道暗中策反了三皇子,将其纳入魔门,又以美色,诱惑元帝,以三皇子李代桃僵,同时反诬喇嘛教阴谋作乱,一夜之间,元都内的诸寺喇嘛,死伤无数,退走邯苍山。元庭势力也正式一分为二,元庭三皇子以元帝之躯,元帝之名,据守元都,发号施令,元庭太子则在王保保军中,在太原与之对峙。
这是悟虚所知道的情况。但潘若雪后来如何,而王保保又为何入魔,又为何联合赵彤要攻打同为魔道掌控中的元都。悟虚却是一头雾水。
潘若雪在留音中,讲到,那夜元都之乱后,她便南下,辗转于应天府、杭州府,最后来到了武昌府。在武昌府,无意间发现李林甫竟然作了汉国的长史。潘若雪稍作打探,却不料老奸巨猾的我李林甫察觉,设计,将其引至丰都鬼城附近,借助鬼道修士之手,将其擒拿。所幸,那此刻已经是鬼上身的陈友谅,垂涎潘若雪美色,将其幽禁于武昌府王宫中。潘若雪以体内八思巴的一百零八道舍利光护身,一边与“陈友谅”周旋,一边还要提防李林甫等阴身儒修的暗算。苦苦支撑数日,直到悟虚和多吉前来。
至于,王保保和赵彤联手攻打元都的消息,则是潘若雪刚到武昌府之时,那胡媚儿暗中传递过来的。当初多吉带着天源延圣等寺的喇嘛,从元都退走至邯苍山,与悟虚在后山,深夜密议之时,发现了身为灵狐一族的胡媚儿,遂以曼陀罗大欢喜法门为其灌顶,送至元太子身边,做了一名侧妃,号曰福妃。
潘若雪说的这两件事,悟虚都不感兴趣。李林甫,甚至包括其他一些阴身儒修,改头换面,在武昌府陈友谅这里做官任职,要么是朱元璋他们的计谋,要么就是李林甫等人投靠了鬼道修士。这与我何干?王保保入魔,和赵彤联手,要攻打元都,屠尽元庭。这又与我何干?赵彤,入魔日久,究其缘由,乃是有心魔,不灭了元朝派,她心魔难消。自己与赵彤,数次欲见未见,恐怕真的是各自要走自己的路了。至于屠尽元庭,套用雪域高原那些喇嘛的话,那是他们罪孽。
但多吉却有言道,“师弟,元庭虽然无道,但我喇嘛教受其百年供奉,若是任由魔道中人屠杀一空,莫说师尊,便是师兄我也于心难安。何况,还有不少无辜善良之辈。”多吉说得平淡,语气却是十分坚决。
这番话却是很有道理。往俗了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往大了说,别人天天虔诚供奉,尊你为上师大德,受你的戒,习你的法,你好意思不闻不问?便是你真的一走了之,不闻不问,你作为修行之人,就真的走得了么?那份因果还在,那份业力还在,搞不好还会产生心魔。再往深处讲,你们喇嘛教如此做,可谓不讲江湖道义,或者没有政治信用,说出去,众口铄金,还不是说你喇嘛教无能又无情。
悟虚看着多吉略露倦色的眉宇间,不禁暗叹一声,说道,“师兄所虑甚是,但因果循环之下,如此行事,岂不是处处攀缘,纠缠不休?庐山莲法峰已经开启,师兄打算还要在这纷扰的人世间停留几时?”
多吉摩挲着手中光亮的佛珠,遥望着北方,沉默片刻,悠悠说道,“你们汉人,有句俗话,尽人事,听天命。”
巫山神女峰上,变幻,一片绚丽,一片空灵。但神女不见,徒留仙境,唯有悟虚和多吉,沉默不语。
风起,烟霞似水,恍若仙音。多吉复又对着悟虚说道,“师兄我知晓师弟你一心想要斩断俗缘,追求大道。师兄我,此番之所以明知元都难保,魔人势大,也要前往,也是欲要了断俗缘。”顿了顿,唱诺了一声佛号,“那赵彤,乃是师弟魔障,师弟你是不宜去的。倒是那应天府,朱元璋,白莲教,师弟你何不趁此机会,一了百了?届时,你我师兄弟再一同上庐山。”
应天府,朱元璋,白莲教?悟虚沉思不已。自己上次,被掩月宗两个老怪胁持,与那薛浮,还有张若月,前往蠡湖范蠡隐居洞府之时,路过应天府,遇到白莲教弟子,自己都是避而不见。况且,白莲教如今,已经托付给释海,又有帝师印与朱元璋立约。自己难道还需要做什么么?
悟虚疑惑得看着多吉。
多吉深深地看了悟虚一眼,语带慈悲地诵了声佛号,“当日,你我二人,游历至九华山,师弟你听闻白莲教弟子被阴谋充作炮灰,无端送死,心中悲痛忧愤,对着地藏王菩萨金身像,莫明痛哭。此情此理,师兄我感同身受。”
悟虚,不信六道轮回,今世今生受苦受难,便是前世罪业的宿命。白莲教,面对****,忍无可忍,不甘受此困苦,受此压迫,以佛祖降世为号召,揭竿而起,宣扬佛国净土。悟虚对此,深表同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莲教是做了悟虚想做而未能做的事情。他们以实际行动,发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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