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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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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破口骂道。

    “吃好你的馄饨,没个正形。”

    孟卿衣只好闭上嘴,只好苦笑。

    陆陆续续有人来,人们打着招呼,闲谈着各自的生活。老张吃得很开,每一个人都愿意在老张面前多说,一批吃食,很快已卖光。

    看着孟卿衣愣在一旁,老张就喊过来搭把手,煎着油条和葱花,孟卿衣虽觉得自己和这气氛有些隔离,却也不远。

    就这样忙一个上午,孟卿衣瘫在桌子上,只觉得比小时候练功还要疲累。

    老张端了一碗水,看了看天色,道。

    “收摊了。”

    孟卿衣伸着懒腰,道。

    “过着外面的生活,才知道里面何其潇洒。”

    老张默默看着,忍不住一痛,忍不住道。

    “堂主……”

    孟卿衣一僵,缓缓收下撑开的手,道。

    “我知道。”

    老张道。

    “葬在天安山上。”

    孟卿衣笑笑。

    “那地方不算太差。”

    老张道。

    “你的刀,我给埋在了那棵老榕树下,即便物是人非了,你也一定能找得到。”

    孟卿衣点点头,道。

    “好。”

    忽然两个人都不说。

    雪花静静地飘。

    孟卿衣起身,老张喉头滚了滚,道。

    “你要去哪?”

    孟卿衣道。

    “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总该要去祭奠一下。”

    老张抓紧了收拾,一边道。

    “你等我一下,我陪你去。”

    孟卿衣没有等,孟卿衣笑着打趣道。

    “你还要去婶婶家里跪下!”

    老张回过头来,人竟已走远了。

    地上洒落着雪,雪上的脚步,有一行。
………………………………

雪 (2)

    他缓缓地从睡梦中转醒。

    然后,就能够感受到胸前的伤口。

    那一钩是向着夺命而去的,所以创口很深,如果不是立即做了包扎,现在早已经溃烂腐臭了。

    他尽量用最小的力气动弹。

    稍略依着墙,直起一半的身,不禁要打量身处的地方。

    这是一间再简陋不过的小屋,除了他躺着的床和燃烧着的炉火,再也没有多余的一物。

    什么样的人才能将生活过得这么简陋?

    幸好木屋还没有将人与世隔绝,还有一扇窗。

    有光,穿过光射来。

    他向外看,一片片白茫茫,不知不觉,竟下起了雪花。

    对于雪的记忆,他很少。

    一向住在南方,即便是再寒冷的冬,飘零的大雪也很少。

    只有一年,他站在雪下。

    纯白冰冷的雪染上腥红滚烫的血,他抽出鬼刺,不去在乎目标的死亡。

    那一次,林凡等了他许久,直到看见他无恙,才笑笑。

    两个人得了一生中第一笔大钱,肩并肩走在雪下。

    找了一个热腾腾的店家,要了一锅吊炉干炒牛小肚,还每人都要了一碗羊杂汤。

    他甚至还记得那碗汤水很淡,那个吊炉也不够辛辣,却足够暖,暖的他的心也在发烫。

    林凡走了。

    今年的冬雪,大概也不再会烫。

    他无声无息地感慨,无声无息地有滚烫的水珠落下。

    正当他感慨时,“啪”一声闷响,整个木门也被推倒。

    一个圆人仿佛滚一样,进得了屋房。

    这个人有着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眉,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天知道是怎样做到,就连下半身,也是圆圆的罗圈腿。

    这圆人摸了摸头顶的雪,然后才往屋里瞧。

    屋里实在空空如也,根本没什么好看的,圆人竟看了半天,又愣了良久,才仿佛瞧见他一样。

    圆人嘟嘟囔囔,小声道。

    “你,孟卿衣吗?”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圆人眨了眨眼睛,尴尬地笑了笑。

    “怪不得和上次见时长得不一样。”

    他想起那个救下自己的人就被称为“快刀卿衣”,突然间就明白了自己在哪。

    便也忍不住问道。

    “你找孟卿衣干吗?”

    圆人憨憨地摸了摸头脑,有些局促,像不好意思一样,道。

    “我找孟卿衣说一句话。”

    他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如等一下。”

    圆人摆着脑袋,仿佛很急一样,圆圆的脚忍不住在原地蹬踏。

    “等不了,等不了,迟到了姑奶奶要骂人了。”

    他道。

    “那你把话告诉我,我为你转达。”

    圆人想了想,像是突然忘了一样,于是又着急起来,又开始在原地蹬踏。突然一步没有踏稳,整个人就栽倒,然后如一颗球一样滚出来屋子。

    又带着雪滚进来,脸上挂着憨厚的笑。

    “想到了,想到了。”

    “冬至那天,姑奶奶会在忘海,姑奶奶想孟卿衣。”

    他道。

    “你想让孟卿衣冬至那天去忘海,找你口子的姑奶奶?”

    圆人听着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开心地拍掌。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他点点头,道。

    “我会替你转告。”
………………………………

雪 (3)

    他当然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跟孟卿衣说。

    孟卿衣却只是瞠目结舌地看着被撞开的木门,眼里面全是沉痛,无论他怎么讲,都无动于衷。

    直到他禁不住道。

    “这门,我找人来修吧。”

    孟卿衣才蓦然回头,微笑拍手。

    就见孟卿衣一边拍手,一边搓手。

    连门都已然破了的屋子还如何能避风?

    并不是人人都喜欢酒。

    有的人觉得酒水酣畅香浓,有的人觉得酒水刺烈辣口。

    有些人喝酒是为了欢脱快活,有些人喝酒是为了肝肠寸断。

    只是不管你中意与否,你都不能否认,喝酒可以暖和。

    孟卿衣一口气就连干了七碗酒,然后才畅畅快快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面前当然没有酒,若不欲伤口发炎,酒一定要少喝。

    在他面前的是一碗羊杂汤,他双手捧着,感受着暖流在胸口翻涌。

    孟卿衣瞥着他,一边给自己满酒,一边喃喃地道。

    “你还要学。”

    他抬眸,道。

    “学什么?”

    孟卿衣笑道。

    “学着放过。”

    孟卿衣一仰头,就灌尽了碗中的酒。

    孟卿衣伸着懒腰,接着道。

    “即便那件事是快活,常在心头绕着,也令人苦恼。因为你开始会计较得失,想一直快活。”

    “可是快活,通常却经不起计较。”

    他道。

    “你放过了什么?”

    孟卿衣道。

    “我放过了情,以前那些小情人,我简直一个都不想。”

    “我也放过了仇,你之前提的那个圆圆的胖子,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我实在都忘了。”

    孟卿衣眯着眼睛,快乐道。

    “今天之后,我也会放过酒,因为明天就要自己买单了。”

    于是,又痛痛快快地往喉咙里倒酒。

    他喉头也滚了滚,忍不住道。

    “这场雪,这碗汤,让我想起了一个已故的朋友。”

    孟卿衣把脸贴到墙头,望着轻轻绵绵的雪飘下,宛如披在地面的一层纱,随后道。

    “这场雪终究会化。”

    “这碗汤你不喝,就会被倒掉。”

    他知道孟卿衣说的不假,他开始喝起那碗羊杂汤。

    孟卿衣笑了笑,睁着眼睛,看他一股脑将汤灌进肚子里。

    孟卿衣道。

    “一碗汤哪里能吃饱。”

    他摇摇头。

    “不能。”

    于是孟卿衣手起刀落,点了一盘椒辣土豆鸡。

    当然,孟卿衣也客气,举着筷子,将鲜红的辣椒和土豆不住地夹到他的碗里。

    他往嘴里塞了几筷子,却委实不太会吃辣,便免不了咳嗽起来。

    孟卿衣一边咀嚼鸡爪子,一边嘟囔。

    “吃鱼,清蒸的鱼,解辣。”

    他便招招手,很快一条清蒸鲈鱼也被端上来了。

    孟卿衣仿佛突然想到。

    “你胸前的伤还未好,鱼是大发的,解辣便多喝些鱼汤。”

    清蒸的鱼汤汁其实很少,孟卿衣仔仔细细用调羹给他舀。

    两人从黄昏吃到夜落。

    出门的时候,孟卿衣挺着大肚子,像是个满载而归的富翁,走起来都显得臃肿。

    他也是缓步跟在身后。

    孟卿衣打着饱嗝,道。

    “你钱囊里还有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道。

    “貌似什么也没有。”

    孟卿衣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后,大笑着道。

    “钱没有了也要放过。”
………………………………

雪 (4)

    却没有人放得过两天后的桑陌林之约。

    关系到墨雨堂存亡的时候,每个人都严阵以待。

    所以当人们眼睁睁看着醉醺醺的孟卿衣和他,难免要皱眉。

    人在许多时候都会皱眉。通常的情况下,却是失望。

    孟卿衣早就习惯了别人对于自己的失望。孟卿衣径直、打着转,走到一把椅子上坐下。

    当然有人看不惯了。只是会站出来指责的,必定是堂中的老人。

    孟卿衣还没坐稳,这个老人便来了。

    现在这老人正指着孟卿衣的鼻子,骂道。

    “本以为你在深牢里可以改过自新、痛定思痛,你却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是这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年轻的时候,孟卿衣还会跟着争论“放荡不羁”哪里不好,现在却是不说话了。

    就见着孟卿衣一个劲地打起哈欠,然后,一撩自己的长衣,露出腰边那把明晃晃的刀。

    这简直就是威胁了。

    回在吕慕青身后的他禁不住也要倒吸一口凉气。

    他虽不相熟,也知道这个老人是当年三大长老的直系子弟,虽不如五位房主那样握揽实权,

    说出来的每句话却还是很有分量;有的时候,就连杜八指也要在老人嘴下吃瘪。

    但孟卿衣竟全然不放在眼里,竟摆弄起腰间的刀。

    立时,这老人就僵了,简直是蒙受了一辈子的耻辱,一股恶气逼得嘴唇不住发颤,畏惧却又使得脚步在抖,只能“你……你……你”地不住怒吼。

    可是老人毕竟没有权力,毕竟没有依附的亲信,无论怎般怒不可遏,终究会接受沉默。

    就在其欲无声之际,一人走出来,走到寂静的堂中,说。

    “武长老殚精竭虑、兢兢业业,你应该尊重。”

    这话掷地有声地在堂中落下。

    这话让不少人低头。

    他也不禁低头。

    其实此人一向便在他的身旁,他有暗自伸手拦阻,但还是拉不过执拗,还是松手。

    孟卿衣揉了揉惺忪的眼,才看向年轻人。

    毕竟,天上地下,如此耿直的人已是不多。

    毕竟,天上地下,为师道挺身的人也不多。

    偏偏剑冥就是这样的人。

    剑冥已发誓从此都要跟随自己的意愿行动。

    现在已是不得不动的时候。

    孟卿衣却说。

    “你用剑?”

    剑冥道。

    “我用。”

    孟卿衣冷笑着,食指重重顶住心房,道。

    “你的剑能刺穿我,你的话才被尊重。”

    这是孟卿衣的叫嚣。

    剑冥没有选择退缩。

    眼前的人,剑冥或许没见过;眼前的人,剑冥无论如何都有听说。

    但剑冥就是拔剑,接着出剑。

    他想出来拦阻,却被吕慕青拦住。

    吕慕青异常的平静,吕慕青说。

    “这点分寸,孟卿衣有。”

    但见剑冥正正经经地拔剑,正正经经地出剑,没有丝毫花哨,向着孟卿衣刺去。

    有一去不还之势。

    也有一股力量,让他也感受到。

    这一剑没有刺向心脏,剑冥本就不欲将人击杀于剑下,剑冥只是希望这人懂得敬长。

    孟卿衣没有拔刀,也无需拔刀。

    剑刺在胸襟之前时,孟卿衣简直还在椅子上没模没样地坐下,千钧一发,突然起手,右手背一别握剑的手背,左手掌在握剑的腕上一拖,两人分开时,剑已在孟卿衣的手中。

    眼尖的人不禁叫出声。

    “偷天换日夺剑式。”

    这一叫虽不是惊鸿,也已使人动容。

    谁不知道这一招夺剑式是剑神狄秋的拿手活!孟卿衣却是精通!

    可是对孟卿衣了解的人却都知道,孟卿衣和狄秋即便算不上朋友,也一块待过了许久。

    技不如人的剑冥低头,只有低头。

    孟卿衣淡淡地道。

    “下一剑,你要刺向心口,因为下个人就是敌人,是敌人,就不管死活。”

    剑冥回头,仿如有些听不懂。

    可惜孟卿衣没有再说。

    孟卿衣甚至都没有再停留,夺过来的剑仍在手中,脚下凌波,也仿佛踏着徐风。

    只见其身影一转,顿时就落在了杜八指的眼前,手腕一动,顿时就连削出十三式快剑。

    每一剑都算不上高明,每一剑也不为了致命。

    可是每一剑都是奔着眼耳口鼻,一旦落了伤,就会让旁人嗤之以鼻。

    像杜八指这样的人如何能让别人嘲笑。

    杜八指撑开如同树根一样的臂膀,紧接着连退了七步,那臂膀就挤着身后的一帮手下也跟随退出七步。

    如何不是狼狈模样。

    别人还不敢笑,孟卿衣却已笑完了腰,嘲道。

    “用刀你已不及我;想不到用剑,你也只有夹着尾巴逃。”

    话已至此,孟卿衣便收剑,便大摇大摆地走。

    只是才走了几步,孟卿衣又被叫住。

    只听杜八指喝道。

    “你给老子转过身来。”

    于是孟卿衣就扭扭捏捏地转过身来。

    突然就迎上了虎头刀。

    但见虎刃向着孟卿衣的人头爿过来,势大力沉,无疑就是想着要把孟卿衣砸个稀巴烂。

    间不容发之时,孟卿衣挺剑而挡,只听“呛啷”一声,剑身也被碾出个口子,孟卿衣被撞飞出了几丈。

    谁都看得出来,杜八指是真怒了。

    可是孟卿衣不在意呀。

    孟卿衣揉了揉发痛的虎口,亦扭了扭整只臂膀,然后人却转向了吕慕青。

    孟卿衣道。

    “你这残空,到时候也听我的发号。”

    吕慕青点点头,道。

    “好。”

    孟卿衣伸了伸懒腰,旋即将剑扔给剑冥,然后一路小跑,在洛思冰面前还停下。

    那双手是不老实的,捏起了那冷冰冰的脸颊,一边道。

    “我的好侄女竟已经长成这么漂亮了,什么时候陪小叔睡一觉?”

    洛思冰面色再寒,此时也不得不红了,娇嗔道。

    “叔叔,你可别胡乱说话。”

    孟卿衣揽住洛思冰的手,头也靠在了肩上,道。

    “小阿冰,小阿冰,别生气呀,不生气呀。”

    “你带我去堂子里转转好不好?十多年不走动,我方才来,都迷路了。”

    “还有呀,我那房子的门被人砸了,你找人来修修,不用怕,钱就让那个叫残空的小家伙付了。”

    孟卿衣还不忘了对杜八指道。

    “姓杜的,还剩一个人,你就随便看着选吧。活得下命来最好,如果死了,奔丧的时候,麻烦你披麻戴孝。”
………………………………

雪 (5)

    入夜。

    他才从吕慕青的屋阁下离去。

    晚秋的风吹着迫不及待的雪花,让他禁不住有些冻。

    雪未停,下得倒轻,一天一夜,也不曾积雪太多,都化成了水露,湿润了石板小路。

    顺着东临街,向前走,大概三百二十三步左右。

    他数过。

    每一次数的步子都差不多。

    今夜,他一样在数,一边数着,一边在心里泛起暖流。

    他才知道,自己总沉浸在以往的悲郁之中,竟忘记去发觉,原本孤独无依的自己,也有了一处熟悉的角落。

    石板地有些湿滑,简直走了三百三十三步,他才算看到那间精致又小巧的阁房。

    女侍从看见他回来,都欣喜若狂地跑上来,昨天的愁眉不展一扫而空。

    他稍略点头,由得两人搀扶自己的肩膀。

    悄转几步,绕过了前廊,便是起居的房。

    夜里,房间难免会点上一盏烛火,静静吐露着光。

    有光,影便不会少。

    于是就有一抹倩影悄悄烙在了纸窗,并非瞧得清模样,好像是乖巧的缩成了一团,倚在茶台圆桌上。

    光是影子,仿佛已动人极了。

    那是凌香,他当然知道。

    他忍不住想知道凌香在房屋里干吗。

    忍不住的时候,难免也会有猜想。

    他猜是在织绣。冬天将至,凌香也一直嘟囔在要为他织一条围巾。

    只是那影子却分明不曾浮动,不像在握着针线交织叠动。

    于是他又不禁猜想,凌香是在挑灯读小书。纵然打小已闯荡江湖,毕竟也是女子,于世上缠绵悱恻的相望委实不少,以往他不欲说话的时候,凌香就会乖乖捧着小书,坐在小板凳上,不来打扰。

    他的胸口忽然就拂是一股热热的温度。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也有这般的小心思啊!

    现在他只想赶紧见到凌香。

    即便两人只是一门之隔,他也焦急难耐。

    他让女侍从放下自己,然后迅疾地将门推搡开。

    火光下的凌香没有反应,一只手倚着桌面,手掌托起额头,竟是在打盹,否则才不会让额前的秀发捣乱地垂落。

    他悄悄地靠近,从身后一把抱住这俏小的女人。

    皮肤与皮肤的接触,瞬间让他的心魂荡漾。

    凌香懵懂地睁开惺忪的睡眼,眨了几眨,才看清楚是他。

    盈盈的朱唇想要说话,还不来及,已被他封上。

    唇齿相互地摩挲着,凌香的脸上顿时泛过绯红,一次湿吻,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两人亲了许久,才分开。

    凌香分明没有喝酒,眼睛却仿佛醉过。

    他也是喘着粗气,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已将其剥光了一样。

    凌香率先伸手去抚摸他的身体。

    他一日一夜未归,便等了他一日一夜,如今心里的担忧早就化成了无限的温柔。

    他也出手,由纤腰抚至了翘臀,张开五只修长指头,使劲地把揉。

    凌香被捏得惊叫一声,浑身脱了力,只想往他的身上倒,青葱小手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摸。

    摸到胸口,他不得不喊痛。

    意乱情迷的凌香这才发现了他胸前惊心的伤口,脸上立刻又荡开了伤忧。

    他却是将人裹在怀里,更紧,嘴巴撕咬着女人的云鬓,耳朵。

    女人终究忍不住了,只想着向他的腿间摸索。

    他的情欲大盛,一边体受着双手的温柔,一边将女人举起,几大步走过,再将那婀娜妖娆的身子扔到了床中。

    在夜的最深尽头,雪,停落。
………………………………

如钩 (1)

    杜八指在大口的喝酒。

    倘大的圆桌,除了赤着黝黑胸膛的杜八指,还有十一人围坐,这些人只是来同杜八指拼酒,一个个和杜八指拼酒。

    杜八指喝一碗,十一人中便派出人来喝一碗;杜八指仰头喝一坛,十一人中便会有人出来喝一坛。

    杜八指出手,五指扣碗,碗沿稍斜,喉咙滚翻,看上去一气呵成,一眨眼又连干了三碗。

    就有三人将手边的碗倒满,闭着眼睛,艰难地将酒往肚子里灌。其中一人好不容易将酒水咽下,稍略粗喘几口气,突然反胃,胃酸刺激着,将所有咽下去的又吐了出来,紧接着人也翻倒在桌上,如何都醒不来。

    这已是醉卧的第六个了。

    其余五个人也早已是面红耳赤,苦难不堪。

    杜八指笑,痛快地笑。

    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这样喝酒,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这样痛快。

    那张脸自然因为酒精涨红,粗略数来,杜八指简直也喝了十六坛。

    像这样的太禧白,寻常人只喝两三坛已足够一天茫然。

    杜八指的那双眼却发着咄咄逼人的亮光,在人群中极其璀璨。

    有些人喝酒,眸子难免不禁迷蒙、黯淡;杜八指却是不同,却是酒越喝,眼眸越亮堂。

    遇上这样的人,本是绝不应该同其拼酒的。

    所以当剩余的人眼巴巴地看着杜八指又在一只大碗里倒满酒,连牙缝都忍不住痛起来。

    竟然真的有个人捂住自己的牙,向杜八指垂头告了假。

    杜八指连眼睛都不眨,挥挥手,并不把人留下。

    其余四人左右相望,也是鼓着一肚子的谎,想着欺骗离开。

    辙还没有想到,却见杜八指“咕噜咕噜”饮下一碗,霍然起身,“吱呀”一声,椅子被撞得在花木地板上摩擦。

    杜八指缓缓地走向即将白昼的黑暗中。

    现在,血才开始烧了。

    心脏“噗通、噗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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