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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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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凌香却在为自己的过去觉得耻辱。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穆羽蓉扛在肩上,所以只能默默在心下妒忌非常。
穆羽蓉却是个行动派。
穆羽蓉已经站起身来。
只在身上披了一件狐裘,就冲进了漫天飘摇的雪花。
凌香还是悄悄坐在椅子上,耳边传来穆羽蓉的话。
“等我回来,好姊姊。”
………………………………
冬方 (3)
在没有丝毫温度的艳阳下,飘散着雪花。
祖远之领头,一步一步,走在雪下。
没有斗笠和蓑衣,也没有打伞。
雪花很快,就将祖远之的头顶盖白。
寒冷的空气让祖远之的呼吸也具象。
雪地上,也有不少的脚丫,顺着这条道一路往下,就是江桐梨园了。
才天清,只有晨练的戏子,未裹华衣,横列着队,在师傅的指引下,摆练着发音和形体。
根本还未开张,园子的大堂已被人占满了。
看来向纪先生打听的人越来越多,看来那个消息已然传得越来越广。
来得早的人,就把先头的位置坐下。
密密麻麻,竟将一个二十三张桌的厅堂挤满了。起晚的人,就只好沿着长廊排下,向着门外延展开。
跑堂的分明是一脸惺忪模样,大清早,就已忙忙碌碌地伺候上。
一下子就卖了二十几斤瓜子、二十几斤花生,再算上门票,今天的戏还未开场,已然把盆钵赚满了。
梨园的老板笑靥如花,只希望来的人越多越好。
祖远之的脸色却不好。
挡在面前的人,委实太过多了。
幸好祖远之还算是客气,拍了拍前面一人的肩头,轻声道。
“劳驾,让一让。”
可是这一路的人,谁不想先和纪先生说上话,恍惚之间,甚至没看清楚来人,这人已经囔道。
“他娘的,滚。”
这声嚎囔,随意非常,就像是顺口溜一样脱口出来。
祖远之道。
“好。”
紧接着,就见祖远之肩头的肌肉骤地暴涨,忽然间的力气简直不比祝洪的蛮力小。然后被其拍住肩膀的人就真如了皮球一样,重重跌在地上,滚了出去。
这一声是巨响,都在翘首的人也扭头看来了。
与滚出去的人同来的一看情况,腰间一歪,纷纷拔开了刀,脸面上的怒目撑张,向祖远之望。
简直看见了野鬼也比看见祖远之好。
这三把拔出来的刀禁不住就哆嗦了。
某种程度,在渝城下,墨雨堂的祖远之可比墨雨堂的杜八指声名还响。
祖远之还是那句话。
“让一让。”
这三把刀找准的时机,赶紧收下。
当然也再没有人还口。
一整条长龙队列,很识趣,散向左右,从中露出一条供人通过的道。
随着祖远之领着人路过,其余人的心思也都揪紧了。
有人心里嘀咕。
“祖远之来凑什么热闹。”
也有人心下全是不好。
“连墨雨堂也凑合进来了,我们还有机会吗?”
却也只能一边在心里喋喋不休,一边看着祖远之向前走。
在正门口,祖远之抖了抖,将身上的雪花扫落,把靴子的白絮踩脱。
渝城里,谁又能不认得祖远之!
跑堂的慌忙跳来上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恭恭顺顺道。
“祖爷好。”
祖远之点点头。
跑堂的又道。
“祖爷坐一下,纪先生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才到。”
祖远之道。
“不了,我不是来找纪先生的。”
“有一个人,你去给我叫叫。”
跑堂的眼珠子荡了荡,问道。
“谁呀?”
跑堂的道。
“姓谢的。”
………………………………
冬方 (4)
渝城,只有一个姓谢的。
他向祖远之问时,祖远之想都不曾想,就把他带来江桐梨园。
现在,这个姓谢的,他终于见到。
果然,俊采。
一身虽然藏在简简单单的灰色袍子下,却掩不住书卷的气香。如似梧桐人家,温玉谦谦,手中捧竹简,写是“无为篇”。
初觉无惊艳,眉宇锁住心眸,却只消颔首稍点。
他本是男子,却也着迷了这人的风度翩翩。
这人姓谢,乌衣小谢。
乍听其名,仿佛灌注了山峦水雾之气。
南北朝间,一时王谢,就似墨点,点缀了山水画面,也缱绻在此人神态、行举里面。
以他的历练,说文士,吕慕青无愧有青墨之才学,于书道、茶道,都有莫测的见解。所以哪怕做事果决,有时甚至算得上狠烈,颜容间却仍有一副淡恬,教人恨亦难也。
而这乌衣小谢,不过二十七八的年岁,气度竟已能和吕慕青相近了。
谢乌衣颔首低笑,道。
“一介江湖闲散人,得见墨雨堂的祖先生,也是有幸此生。”
一时,渝城墨雨堂最高指挥人祖远之不自禁竟摆手道。
“谢小弟说这样的话,是消遣我了。谁不知谢小弟两年前已入了‘苏秦榜’,虽然在榜尾,却也是有榜以来的最年少。”
谢乌衣却道。
“不敢当,不敢当。论才识,我尚且比不过朱红棠;论阅历,更不及贵堂的慕青房主。”
那“苏秦榜”,旨在评议大荒的文采之士,每七年,都会在阮山有一场论道。两年前,初入榜的谢乌衣才有幸在阮山上与那些墨客骚人交流会道。其中,实在是朱红棠和吕慕青教其过目难忘。便是于此,听说是墨雨堂的人找上,才不做过多的推辞和避让。
谢乌衣道。
“也不知祖先生对我的寻找所谓何尝?”
祖远之道。
“倒不是我找,而是他。”
说着,也向旁边一让。
从此,他和谢乌衣的目光,才算是对上。
谢乌衣叠了双手,向前一推、一往,随后身姿稍弯,道。
“小谢,乌衣。”
他只是平平静静地道。
“残空,墨雨堂。”
于是谢乌衣的眼睛也亮了。
谢乌衣道。
“你莫不是闯下鸦城的残空?”
然后,又笑笑。
“这样的惊诧,该是听多了吧。江湖就是这样,一个人的盛名,终究逃不过盛事一二。在下虽不离渝城,于你的事迹,多有耳闻了。心也委实向往。”
他道。
“杀人放火,那是我们的工作。和你比不过。”
谢乌衣道。
“刀下有凶兽,心中却有活口。”
他摇摇头,道。
“过誉了。”
谢乌衣笑道。
“残空兄台寻我,有何指教。”
他道。
“不是指教,是有一事相托。”
谢乌衣微微凛起双眸,凝思了片刻,说。
“残空兄台与我萍水相逢,交集无多,既有事相托,必定是除非我才能做。眼下固然是多事秋冬,但只要不违背在下信奉,不推脱。”
他点点头。
“很好。”
“谢过。”
………………………………
冬方 (5)
他的前路,是险恶重重。
他并未同那群人正面交锋,失血让他在爆炸的一霎就被晕阙淹没。
所以他没有在那片血腥的烽火下经历过,却依旧能从许许多多的细节和一些子弟颤抖的口中了解那群人是多么可怖的对手。
就连孟卿衣,恐怕也被俘获。
他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群人,每每想至,心头都会有焦灼。
只是不表露,只是掩饰了太多,才教人以为他从容。
可他毕竟要将一些人的处境安妥。
于凌香,自然可以在墨雨堂内部安排工作;若要将穆羽蓉带离是非的渝城,唯有向谢乌衣拜托。
他说了穆羽蓉和谢乌衣的关系,也请求谢乌衣将人带走。
白皑皑的雪光在窗外透过,恍惚之中,却见谢乌衣稍略摇头。
谢乌衣没有直接了当地拒绝,却提出了两个自己的难受。
谢乌衣道。
“当今是多事的秋冬,我有自己的理由,在这段时间里不能离开渝城,分身乏术,送不了这位穆姑娘回唐州。”
“这第二点,说起来却也不知是什么缘由,我被家人告诫过,无论如何,都不要踏足唐州。”
他看得出谢乌衣不是敷衍,即便他无从明白谢乌衣口中的那些理由缘由。
他在想办法,想办法折中。
他道。
“这样如何,在你无以抽身之际,我让穆姑娘依旧住在墨雨堂中。只劳驾你管一管其安危就够。”
“至于护送一事……”
他顿了顿,实在想了一会儿,虽还有些担忧,却已下定了心,接着说。
“长辈的明训自然要遵从,也无需你踏入唐州,将其送到唐州的地境,便可以回头。”
穆羽蓉毕竟有一把鱼织剑在手,而唐州更是朝堂所落,总是安全些的。
谢乌衣一边在听,一边在思索。
也能体会他心中的翻覆,一定是遇上了最凶险的事故,让这个有勇有谋也有胆的人也不得不托付。
所以谢乌衣终究松口。
谢乌衣道。
“那么一切就如残空兄台所说。”
穆羽蓉当然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
穆羽蓉一抢进来,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长发着了白雪,就是在说明穆羽蓉已在外面寻觅了好久。
穆羽蓉道。
“你跟我走,凌姊姊正在为你而心痛。”
他却一下子按住了穆羽蓉的手。
昨夜,他扛着穆羽蓉和凌香交错而过,若有若无,也望见了那一份失落。
失落什么?
他没有追问,也不打算让凌香述说。
接下来要行的事,他简直没有半分把握,如何能教凌香不因为自己掺和在其中一直都是个让他头疼的问题。
错身的刹那,他仿佛有了决定,就利用那稍略的失落,哪怕会让凌香恨透。
他按住穆羽蓉,他让穆羽蓉顺着自己的目光。
穆羽蓉抬头,清澈的情眸就和谢乌衣的视线交融。
突然,穆羽蓉只以为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搏。那个自己挖空了心思追寻怀念的人,此刻岂非就映入在自己的眼中!
穆羽蓉再没有话说。
穆羽蓉只有低头,脸红。
………………………………
拨云端 (1)
最深沉的冬雪,将整片天都染作了白色。
雪浓,风雾也浓。
即便是黑色,在那狂涌跌落的白中,也难以见得。
更何况那抹黑太快,“嗖”地一声,已穿越了雪絮,直扎入锦东的手中。
这么凉的晨,锦东竟然未卧,其余众人,纵然是王梁,也是迷蒙着惺忪睡眼,端坐。
显然都在等,等这个在锦东手中的家伙。
锦东轻轻地抚摸,将所有的冰霜从黑色家伙的羽翼上剥落。
可长途的寒冻,还是让其不由自主地抖。
这黑色的,竟是一头足以穿越冰天雪地的信鸽。
这种拥有无以伦比的勇气和耐力的鸽子,叫做“黑金刚”。
果然也如金刚一样,在任何险峻下,也把消息带到。
几个人实在是等候太久了。
从纪先生处得到谜团后,除锦东以外的所有人就聚众在想。只是人多虽然力量大,人多却不一定就能开拓想法,更别说是江湖里只懂耍刀弄枪的草莽。
王梁一向都有些自傲,以为自己非但是“天剑”,在才学上也有造化,这一次却连脑袋也想破了,还是无以推敲。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锦东掏了掏自己的红布包。
那布包一向太小、太薄,让人都觉得是鸡肋一样,食而无味、弃而可惜。
待到瞥见逃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羽毛的鸽子,大家仿佛又看见了希望。
俱是抬头,眼睁睁凝视着鸽子飞过远方。
没人知道“黑金刚”要去往哪,甚至都分辨不出飞行的方向,可每个人都翘首,期盼。
很快希望又变作了绝望。
不知何时起,厚重的雪冷冷地坠下,不带着任何的温情,掩盖了王梁的妄想。
那单薄的翅膀要如同在霜寒下振动啊!
锦东却只留下了冷笑。
光阴如似针线一样,交织着时光。
王梁等人忙碌地在对纪先生的话思想,几首不着边际的诗在耳际一次次回响,初时,仿佛每个字音都会蹿动一样,可一旦希望这些字在一起交响,都只能换来杂乱无章。
渐渐,诗词都变成了烂熟的滚瓜,一个人念诵,另一个人就能接下茬。
不论人们如何念来诵往,诗还是诗,没有分毫变化。
终于在一个人将挥划的笔狠狠摔在地上,情绪爆发。
矛头,当然指向一直游离在外的锦东。
甚至是破口大骂。
锦东不答,只是将手中的剑迎往白光照落的地方。
于是,群情激奋的人就不再动弹了。
一旦见过了锦东的剑法,便不会再有人对于自己的武功还心存狂妄。只有乖乖地坐下,等到天地昏暗,再发白,消磨时光。
直到今天的晨,一直没有开口的锦东才缓缓道。
“来了。”
谁也不晓得锦东是如何能知道,却也不禁要端坐起来,将脖子伸长。
可毕竟是冰雪重重,哪怕过去了两个时辰,也没有东西来到。
就在几个人又一次陷入无尽破碎的时候,那黑色的身影,飞入锦东的手掌。
鸽子腿上,缠着小小的竹简。
锦东取下,将竹简里的细长纸签缓慢展开。
那纸签上,用好看的楷书细腻地写上了几枚字,如同刺绣一样。
锦东的神情却像是入了魔障,迟迟没有动作,连睫毛都不曾轻颤一下。
王梁的瞳孔也跟着收缩,一寸一寸想要看清楚锦东的变化。
锦东还是那么冷漠。
冷漠中,却有一笑。
锦东笑道。
“很好。”
没有人知道“好”在哪,直到从锦东的指尖接过了纸条。
王梁简直也被惊得一跳,难以想象谜底竟在那样的地方,心中竟对赵子暮佩服非常。
锦东慢慢道。
“休息一下,等等看正午有没有太阳。”
………………………………
拨云端 (2)
白雪,继续。
漫无目的地将一切淹没在雪盆大口里。
这样大的雪,谁都不愿意走出去;这样大的雪,却也拦不住穆羽蓉飞出去的心。
那是怀春少女的心,连眼里,都迷离着星。
在见过那个使自己怦然心动的人后,一夜,穆羽蓉简直都难以入梦,实在是天快大亮前,才眯眼睡了一会儿,现下在他的面前,精神也欠奉,只有掩嘴,连连哈欠。
他有话对穆羽蓉说。
他道。
“你大概也好奇我同谢乌衣说过些什么。”
才听到“谢乌衣”的名字,有些萎靡的精神立刻又炯炯。
穆羽蓉忙点头,穆羽蓉道。
“你快给我说说。”
他点头,道。
“我让谢乌衣照顾你,送你回唐州。”
穆羽蓉立刻噘起来嘴,道。
“我才不想回去。”
他淡淡重复道。
“是谢乌衣送。”
穆羽蓉当然就只好脸红,眼波流转间,有些羞涩,多些温柔,问道。
“谢哥哥怎么说?”
他道。
“谢乌衣答应了,在谢乌衣忙完之后。”
一想起能够被谢乌衣护送,穆羽蓉简直像住进了棉花糖做得牢笼里,即便被困缚,也是甜的。何况路上耽搁一下,岂非更美好。
穆羽蓉的眼珠不停地转,一下子就想出了无数个让人偷笑的坏点子。
他又道。
“这些日子,你便还住在这里。遇上任何事情,都可以请祖大哥帮忙。”
穆羽蓉眨眨眼睛。
“你呢?你要离去?”
他稍略停顿,眸子里看向零散飘飞的雪,道。
“有些事情我要去处理。”
聪明的穆羽蓉本该听出他话里的决绝,穆羽蓉却未曾察觉。
雪色将三千尺上的太阳罩得透不入丝毫光束,也让屋子里显得有些清薄。
交代完后,他回了房间。
只留下穆羽蓉。
穆羽蓉全然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
心里岂非都是谢乌衣的面容。
突然想起他最后的一句话。
“……在谢乌衣忙完之后。”
“谢哥哥要忙什么?”
忍不住,就在纤细的心里使劲琢磨。
只不过怎么想,难免都要和赵子暮有所联络。毕竟那是整个渝城的暴风眼。
这下子连穆羽蓉也对那天听来的谜起了兴趣。
穆羽蓉念过。
“九扈鸣已晚,楚乡农事春。悠悠故池水,空待灌园人。是柳宗元的《春怀故园》 。”
接着想了想,自言自语说。
“我记得好像是下一首。”
“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建德非吾土,维扬忆旧游。还将两行泪,遥寄海西头。这首是孟浩然的诗,好像叫做,叫做《宿桐庐江寄广陵旧游》 。”
本是写孟浩然对旧友家乡的思愁和失意后的愤激孤苦,不算很有名头,只不过穆羽蓉的二哥向来喜孟,才有深究,小时候听着吟念,耳朵也要生茧了。
穆羽蓉接着道。
“下面,好像念了一首《江上吟》 ,李白的《江上吟》 。”
李白斗酒作诗,固然是洒脱,女子觉来,却是不讲究。
所以穆羽蓉只是念了念。
“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念至一半,也就不欲再说。
最后一首白居易的《江岸梨花》也让穆羽蓉兴致缺缺,草草心间背诵。
“梨花有思缘和叶,一树江头恼杀君。最似孀闺少年妇,白妆素袖碧纱裙。”
这四首诗都算不得四位才人的顶尖佳作,即便是家世渊博的穆羽蓉,念到后头,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其余一些草莽,只怕认出来都不能够。
而这些生僻的诗词中,难道还潜藏着隐形的脉络?
穆羽蓉摇也摇头,无有窥径的门路。
………………………………
拨云端 (3)
当炉火也熄灭以后,天底下就再没有东西能在如此的寒雪中送来温暖。
天寒地冻,连泥鳅也早已经钻缝。
街上哪里还有人走?
只有喧嚣的酒铺还似有人活。
这些人一边感慨着风雪几多狂涌,一边又激动。毕竟不用赶着回家向媳妇谢罪——那雪地就连马车轮都只能勉强碾过,人若在碎雪上走,必定是一脚深、一脚浅,还要被严寒折磨,再狠心的妻子都会不忍。所以这些人可以尽情地欢脱,多喝些酒、多吹些牛。
正午过后,实在不清楚都喝了几轮酒。
这时候突然有人惊呼。
都是醉鬼,一呼百应,都攀来窗口,眼睁睁地望落。
你就是给这些人再多一个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甘愿在这样的大风大雪中行走。
绝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行人,由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中年男人带头,中年男人的剑虽然在腰口,寒光倒是不住披露。
这些酒鬼看了看铺外,又看了看彼此,发现眼眸里都是醉红。
然后就有人笑笑说。
“我是不是看错?”
别人接口。
“你当然是看错。”
又有人道。
“若不是看错,怎会有人在雪地里行走。”
那人却摆了摆手,重新揉了揉眼睛,重新看了看。
一行人的背影依旧。
那人争辩道。
“我没有看错。”
别人道。
“真的没有?”
那人点头。
“没有。”
然后打了一个酒嗝,接着说。
“我只是喝多。”
别人笑。
“你还没有醉卧,就算不得喝多。”
那人想也想,也认同,便说。
“既然不算喝多,那就再干他娘的几碗酒。”
于是酒铺里的欢呼再次震耳欲聋。对于这些酒鬼来讲,即便再好奇铺外是不是有人走,都不如多贪上几杯酒。
那雪中的一伙,由锦东牵头。
锦东一只手搭在剑柄上,一只手捏住了拳头。扬名立万的机会,锦东错漏过。这是第二次,绝不能再有半点纰漏。哪怕是以赵子暮作为对手。
你或许还没有听过赵子暮的传说。
那些故事,是在夙鬼军中流传开,随后,再从退伍的老兵嘴中向江湖吐露。
军旅之中,往往都有切磋,而在夙鬼军中,甚至能越级把将军挑落。
整支夙鬼军中,败绩唯独赵子暮没有。
在军兵围聚的拢圈之下,赵子暮一共迎战过三十七场,三十六胜,一平。
这些厮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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