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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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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榜,唤“天下”。

    夜深人稀的时候,寇文占常常会把泛黄的书页翻到第四张,通篇,都是对自己的介绍。

    姓名:寇文占。

    性别:男。

    年龄:三十三岁。

    身份:谢氏一朝孙公主的琴铃驸马,谢氏一朝夙鬼军的统将。

    武功:归流梨花掌。

    事迹:绝岭独擒青光三侠、黑山绿水涧以一人力挫八人豪、与谢宋孙李王逐鹿天下、引八人豪共建夙鬼铁军、板前坡大破三千军仗、雁荡山二十七人突围、转入谢氏一朝征战杀伐、一统三百年大荒。

    这些,都是二三十年前的记载了。

    寇文占一边留念,一边不由地在想,现在若还能动上几笔,又有两件要写入事迹上。一件是篡位未几被关独往和赵子暮联手阻挡,一件是隐秘锻练了“谴”组织要再次席卷天下。

    寇文占掠过了自己的纸页,向前翻。

    当年还有什么人能排在寇文占之上?

    为首的,赫然是将大荒一统的王上,谢昀殇。惊世之才,放眼整整大荒三百年的历史,也寻不出第二个。

    第二页书的人,则是唯一能和谢昀殇抵抗的哥舒郞,以一人的运筹帷幄苦苦让宋氏多撑了七年,终是被夙鬼军割落头脑。

    第三个人,却是不详。

    名字不详,性别不详,年龄不详,身份不详,武功也不详。

    只有事迹,却是每个人都知道。

    当时人心惶惶,实在因为太多大人物无缘无故地咽喉上多了一条疤。有些人猜测这人侍从的是孙氏,多次对谢昀殇和寇文占都进行过刺杀,可毕竟只有一个人,也有一双手脚,万军丛中,还是被拿下。

    寇文占想都未想,脑海里已浮现出此人被五马分尸的画面,足见很有印象。

    寇文占一直盯着这个叫做“天下”的榜,一直看着这个没有一点详尽的页张。

    因为寇文占要回忆,回忆当年自己是这人目标时气氛的凝郁和压抑。

    直到寇文占什么都回忆起来了以后,寇文占才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空气更僵。

    有人暗中在对自己盯梢。

    寇文占已有了肯定。

    而盯梢之人,甚至比当年名列“天下”榜第三的杀手更让人慌忌。
………………………………

新郎 (1)

    江湖里的人很少想着去朝堂做官。

    孟卿衣却从小想着要当新郎官。

    那当然是因为孟卿衣早熟得紧,十一二岁的年龄,已开始想要探索女人的秘密。

    当初,真是孟思年忙碌时候,大哥更是左膀右臂,也便忽略了对孟卿衣的教育。所以孟卿衣顽皮,从来跟着巷弄里的孩子头各处去欺负轻轻年纪的小丫头。

    那时候孟卿衣当然什么都不懂,常常一把便捏住女孩子的胸口,只顾着软柔,却忘了看女孩子“刷”的满脸羞红。因为如此,三不五时就挨一顿揍。

    直到有一次被一个个头顶高过自己的女孩揍得鼻青脸肿,孟卿衣才再不敢随意向女人伸手。

    而那个孩子头也只能张着被打烂的血盆大口,恨恨地道。

    “待我以后当了这小娘们儿的新郎官,一定要把那对*摸透。”

    其实孟卿衣什么都没有听懂。

    孟卿衣既听不懂新郎官,也听不懂*。

    可孟卿衣依旧是兴奋异常。

    打从这天起,对孟卿衣而言,新郎官就和*联系上,仿佛成了梦寐的追求一样。

    后来孩子头当然没有娶到那个将几人打得血肉模糊的姑娘,却也当了新郎官,和一个清秀的村姑娘婚好。

    已是四年后,孟卿衣已长大。

    两人虽不再有以前那样的密切交往,却还把当年的事当成了笑料。

    于是敬酒的时候,孩子头忍不住又跟孟卿衣说道。

    “记不记得那个高个子姑娘,又回来了。我陪我娘子去买药的时候,遇上。就在药坊,西城,有一面长满了爬山虎的墙。”

    现在孩子头已经成家,当然不便再去寻仇了。

    孟卿衣却还对那件事不曾放下,隔天就绕到了西城,那家药坊。

    是盛夏的季节,哪里都弥漫着阳光。

    光晕下,爬山虎稍略延伸,枝长,有一束甚至长成了花冠般的模样,恰好戴在露出侧脸的女子的头上。

    有那么一刻,孟卿衣简直看痴了。

    孟卿衣举步,踌躇;再前进,又退后。

    仓促间,孟卿衣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接近。

    孟卿衣分明忘记了自己是来报仇,甚至已突然忘了自己和女子有仇。

    只不过男人为了要看上一眼女人,总有创造出各种理由。

    又过了一天,孟卿衣已出现在女子的面前,虽然是鼻青脸肿。

    女子是药坊大夫的小孙女,先用热水沾湿了毛巾,稍略给孟卿衣擦拭伤口。

    孟卿衣看着女子,眼睛都直了,一动不动。

    女子突然一掌拍在孟卿衣的脑后。

    叉腰,叫囔着说。

    “还嫌小时候被我打得不够?”

    无论大夫给孟卿衣擦得是多烈性的药、如何在伤口边缘撕咬,那一天,孟卿衣都带着笑。

    孟卿衣第一次发现,被人记得,是多么美妙。

    后来的事你们当然就知道。

    孟卿衣常常卷入打架,三天一小大,五天一大打。

    总是在受伤,一受伤就满脸堆笑地往长满了爬山虎的药坊那里跑。

    渐渐,女子会心疼地道。

    “孟卿衣啊孟卿衣,你能不能快点长大,不再打架!”

    孟卿衣笑笑,摇着头笑笑。

    孟卿衣没有告诉女子,不打架,就没有理由来了。

    可是孟卿衣的名头越来越大,挑衅的人也随之多起来,有一次甚至腰间*入了一把刀。

    那是女子第一次寒起来脸,躲着不见。

    事后,孟卿衣苦苦央求,才重归于好。

    接着孟卿衣的大哥也要当新郎官了。

    在孟卿衣十七岁的那年,墨雨堂里,孟思年已能做到说一不二,更何况大哥成亲的对象是堂主千金,喜宴自然奢华铺张。

    孟卿衣鼓足勇气,才把女子也请来喜宴上。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旁,跟着所有人一同欣赏,一边悄悄地咬耳朵。

    “如果我也能这样绚丽的出嫁,该有多好。”

    孟卿衣深情凝注,牵住女子的手,道。

    “那你嫁给我吧。”

    女子吓了一跳,兀自推脱挣扎,都甩不掉。还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又是气恼,又是羞耻,道。

    “你做什么呀!”

    孟卿衣道。

    “我做新郎官呀。我老早就想做新郎官啦。”

    孟卿衣认真地胡说八道,立刻就把女子逗笑。

    女子也不挣脱了,眨着星光一般的眼眸,道。

    “做新郎官干吗?”

    孟卿衣嘻嘻一笑,小声在耳边邪道。

    “揉你的*。”

    女子顿时就向着孟卿衣的脚板恶狠狠地跺下,“哼”了一鼻子,气愤地道。

    “讨打。”

    现在孟卿衣总算要当新郎官了,孟卿衣却没能笑。
………………………………

新郎 (2)

    现在,终于轮到孟卿衣当新郎官了,只是想娶的那个女子已不在了。

    在漆黑的地底,实在分不清是永夜或是白昼。

    孟卿衣从高床暖枕上探起身来,一副倦容。

    本来捆在铁柱上,孟卿衣还可以一夜无梦,换到床头,竟是彻夜无眠了。

    好不容易眼皮就该垂下来,又被前来送新装的圆圆胖人给打搅了。

    那圆人手里捧着新郎官的服饰,简直是用肉把房门给挤开,再把鲜红的衣裳和崭新的靴子齐放在孟卿衣的案头。

    看到孟卿衣还在睡,才想起来要蹑脚蹑手。走起来却又别扭,突然一绊,整个人倒滚回来,不偏不倚撞在了床窝。

    孟卿衣把长气叹了一口。

    这圆人竟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缓缓爬起身来,浑身倒也没有什么淤痛,只是把尘埃抖了抖。

    孟卿衣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

    圆人嘟着圆鼓鼓的嘴,道。

    “卯时刚过。”

    孟卿衣苦笑道。

    “现在外面只怕连天都没有变色。”

    圆人笑嘻嘻地道。

    “我方才还在外面尿过,漆黑一片,还找不到太阳老公公。”

    孟卿衣道。

    “婚礼又在什么时候?”

    这可就难倒圆人了,一边想着寇文占得话,一边拨弄着指头。寇文占虽说过是在三个时辰后,圆人又哪能分辨得轻轻松松,只有从子时起数,一个一个点着指头,不一会儿,道。

    “是午时,在午时。”

    孟卿衣伸直了懒腰,道。

    “也不是午时三刻赶着去斩首,这么早来喊我做什么?”

    圆人道。

    “寇老大知道你在牢里关了许久,担心身子上斗发了馊,才要你早些起来,洗个木香澡。”

    然后但见圆人拍了拍手,便有两个小女童端着一个不小的木桶,出现在孟卿衣的房中。

    圆人对两女恭从地一摆手,瓮声瓮气地道。

    “有劳两位姑子把这人洗干净些,从脚到头。”

    绿装少女道。

    “便交给我们吧。”

    于是圆人就蒙着羞红的脸往外走。

    房门始才关上,另外一个粉装少女便漫步到床头,一把牵住孟卿衣褶皱的领口,笑着道。

    “公子,你抱我。”

    孟卿衣既不是傻子,更不是愚子,两只手如若树根一样,缠着少女如梦的腰肢。

    粉装少女在一边被孟卿衣捏着,一边慢慢解开孟卿衣的腰带。

    孟卿衣的手也迅速探了进来,已摸上了光滑的背弯。

    粉装少女娇笑着,在孟卿衣的手下,褪进了衣袂的覆盖,显露出妩媚的身材。甚至启皓齿,在孟卿衣的脖颈上咬出一块牙印来。

    孟卿衣一把就将少女横抱入了怀,然后整个跳入木桶中奶白色的浴水来。

    孟卿衣的手指在*裸的少女胸膛上弹触,又向着绿装少女望来。

    “你难道不下水?”

    绿装少女把头轻轻地摇开,好听的声音曼妙的传来。

    “一只小妖精,公子已经应付不过来了。”

    于是孟卿衣变得愉快,也同时好奇起来。

    “那么你这只小妖精又是做何而来?”

    绿装少女掩住嘴,优雅地笑起,眼睛也弯弯,随后才道。

    “等到公子洗完了澡,就会明白。”
………………………………

新郎 (3)

    屋门被推开的时候,绿装少女也早把青衫褪下,用那一身婀娜的躯体,给孟卿衣擦拭着湿漉漉的强健身躯。

    两条*裸的身子交缠在一起,女性的私密一寸寸从孟卿衣的皮肤滑移。

    孟卿衣还沾着水的双手立刻就按在了少女的胸膛上,渐渐用力。

    少女被调弄得喘着粗气,终究“啊”的一声,瘫软在怀里。

    随后,那双不老实的手就顺着少女如羊脂一般嫩滑的脊背抚摸下去,穿过屁股间的细缝,将整副身躯向上一提。人仿佛也变作了一杆钢枪,刺进了女人的肉体。

    伴着孟卿衣翻覆不听,少女的喉咙里不断发出骚浓的叫语,五光十色的脸庞里似乎有痛楚,也绝对有欢愉。十只指头、趾头,因为猛然的冲击勾紧,难以松去。

    入得屋门的人并没有因为屋子里的事情羞涩跑去。

    这已经是一个年纪不轻的女人,皮肤早没有的少女还允许的乳白和光晕。

    默默站在一角,仿佛愿意等着二人快活完,再说事情。

    孟卿衣还想做,少女却做不下去。

    在孟卿衣的额顶上轻轻地一吻,人便抱着一堆散乱的衣服和姊妹跑了出去。

    中年女人望着孟卿衣*裸的身体。

    孟卿衣倒也没有遮蔽。

    中年女人稍略走起,不经意地去翻看墙壁上的画卷,才道。

    “这些都是上好的书画,每道墨点上,仿佛也有余韵。”

    孟卿衣笑了笑,道。

    “可惜这里只有烛火,没有光明,倒是浪费得紧。”

    中年女人仿佛遇见了知音一样,喃喃细语。

    “阿风说这画山不是山,画水不是水,却又无处不是山水之间的闲宜。”

    孟卿衣也不着衣,缓缓地靠近,仿佛在欣赏画卷,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中年女人稍略一怔,才艰难地回避。

    孟卿衣面色从容,淡淡道。

    “人一旦有太多时间闲趣,难免都想要做些傻事情。”

    中年女人翻转来头,凝望住孟卿衣,面上的神色明暗不定,终究有过一声低语。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稍略懂诗书的,都能知道。

    孟卿衣道。

    “那是李才女的名句。”

    中年女人道。

    “岂非也是我的情绪。”

    孟卿衣失笑道。

    “所以你要冲喜。”

    中年女人冷眼相望,道。

    “你以为你很讨喜?”

    孟卿衣耸了耸肩,用指背划弄着下巴,说话的时候笑笑嘻嘻。

    “在朋友面前,我倒是蛮讨喜的。方才那两个小姑娘,似乎也被我弄得很开心。”

    中年女人突然阴沉地道。

    “可是这里的人却都想杀了你,有的甚至要把钩子锥入你的心。”

    孟卿衣吐了吐舌头,连忙将自己的小心肝捂紧。

    孟卿衣尝试性地问道。

    “如果不是你,我是不是早已经轮回到了黄泉里?”

    中年女人却又笑了,道。

    “如果不是我,你早已下落了剥皮的幽冥。”

    看着女人脸上的阴晴不定,孟卿衣也只有感激。

    “我实在应该谢谢你。”

    中年女人笑道。

    “你该谢的却是阿风。”

    “你是阿风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你身上已有了阿风的气息。”

    孟卿衣忍不住往自己的腋下嗅了嗅。如果是昨天,恐怕还只有熏天的臭气,现在却只有一股木奶的浅香。

    中年女人向孟卿衣撇来一眼,却是无情,又若有深意。
………………………………

新郎 (4)

    孟卿衣看到薛歧的时候,只剩下眉开眼笑。

    想不到像薛歧这样阴沉潮湿的人,穿上了大红色的衣装,竟也有几分喜庆的模样。

    脸上竟然涂了脂粉,粗糙的颊上还有红妆。

    孟卿衣简直都笑弯了腰,甚至已笑得趴在了地上。

    薛歧却不笑,无论如何都不笑。

    忍不住地笑声里好似还多了一些哽咽,良久,孟卿衣才喘过气来,又过了良久,道。

    “屋子里有镜子,你赶紧照照镜子。”

    薛歧毕竟还是有些无可奈何,只有说道。

    “寇文占觉得一个新郎不够,于是又多出一个伴郎。”

    孟卿衣道。

    “那却是寇文占的眼力劲儿不好。不找些长相更好的人来帮衬我。”

    薛歧的手便立刻朝着孟卿衣的后脑勺挥来。

    那却毕竟不是要命的挥手,孟卿衣稍略低下了下身姿,就躲过。

    和薛歧一起来的,当然还有一套崭新的雪纱坊裁制的红装,顷刻间便要夺走所有目光。

    从缝线到做工,都能看见独到的考究,密密麻麻的线,仿佛是不是缝头,而是拆头,终究飘飘洒洒,在胸前纹出一个喜字来。

    只是等孟卿衣往身上套,赫然却是有些大。

    薛歧道。

    “这些天你莫非吃得很少?”

    孟卿衣把脑袋摇了摇。

    “虽然被挂着,至少每天却都可以吃到一只猪脚。”

    薛歧顺了顺宽大的肩头缝,道。

    “所以你当然不会一下子身材尺寸都缩小。”

    孟卿衣抖了抖颇长的袖子,苦笑道。

    “就算身材尺寸能小,手脚又怎么变得长?”

    薛歧闪着寒眸,道。

    “这当然不是依照你的尺寸量身订做的。”

    孟卿衣也一边失笑,一边颓唐道。

    “这当然是依照别人的身形订做的。”

    薛歧道。

    “我记得蒋天风的身形就不小。”

    孟卿衣也不否认。

    “好像恰恰就比我大了这么两号。”

    薛歧一只手爪简直把这件新衣都扯破了,阴沉地道。

    “我和你,或许朋友算不上。”

    孟卿衣同意地点头。

    “朋友会吃喝玩乐,吹水嗦泡。那样美好的活动,若是和你做,就成了煎熬。”

    薛歧却一定也不顾挖苦,直白地道。

    “我大概不喜欢你这个人,却也尊重你的刀。”

    孟卿衣咧起嘴,很欣慰地笑,道。

    “卿衣快刀,当然有名堂。”

    薛歧捏紧了拳头,声音如冰,一丝丝凝固般,冻结住所有的话。

    “不觉得侮辱吗?”

    孟卿衣眨了眨眼睛,一开始或许还有些不明白,只见那双冷眸一直钉在新郎衣装上,才了然,笑道。

    “辱也辱啊。”

    “受着就好。”

    薛歧没有看见一星半点的豁达,微笑里尽是落寞。

    也因为这些落寞,让一向冷然的薛歧禁不住追问道。

    “你有苦衷?”

    孟卿衣没心没肺地笑笑。

    “哪里是苦衷!我怎么会有苦衷!只不过现在是多事之秋,墨雨堂无法一面应对青花楼的蚕食,一面再同寇文占树敌。既然佘毓香要的是我,我便随着走。”

    孟卿衣摆了摆身段,尽量让衣服贴合住自己,才道。

    “你看,凑合凑合,也行。”
………………………………

新郎 (5)

    午时,吉时,再也等不了。

    那个圆圆的胖子再来,也为自己换了喜庆的一套衣裳。

    圆人领着孟卿衣,薛歧缓缓从后面跟上。

    这一个狭长的地下甬道,九曲八弯,蜿蜒铺排,第一次在孟卿衣的眼前展开。

    每一处,都像是山穷水尽疑无路,只是在犄角旮旯的边上才有转弯,倘若当真把孟卿衣扔出来,也不见得能从此中游荡出来。如果还装有些机括关卡,硬闯之人,想要保住小命可难。

    所以孟卿衣简直是紧跟住圆人,连半步都不愿意离开。

    倒是薛歧在二人身后,慢慢。仿佛这样的阴暗让薛歧感到舒缓。

    直到房前,圆人才驻足停下。

    孟卿衣和薛歧也不免停下。

    像孟卿衣这种有一副好奇心肠的人,不禁要像这间房子打量。

    那只从猫口脱险的老鼠也不由得撑开孟卿衣头顶的帽冠,乜斜着眼瞧,就见那房门竟是倾斜地钉在突兀的木壁上,无论进出,身子都要歪扭不少。

    圆人声音放低、放轻,道。

    “寇老大,时辰已到。”

    屋子里动静很少,过了一会儿,才闻寇文占道。

    “好。”

    只是寇文占一动未动,不像是有出来的意愿。

    圆人不敢催,候了一会儿,才又道。

    “寇老大不来主持大礼?”

    屋子里的寇文占仿佛很疲惫一样,喃喃道。

    “不了。你让二娘安心的出嫁,祝福我迟些时候补上。”

    对于组织的人,寇文占的话便如神旨。

    圆人不能有丝毫迟疑、质疑,领着孟卿衣和薛歧便离开了。

    孟卿衣禁不住自嘲道。

    “连主婚之人,也不来了吗?”

    圆人只有憨憨地干笑。

    “寇老大或许是身体不好,姑爷爷莫要气恼,气恼不好。”

    薛歧虽没有说话,却稍略把手搭上孟卿衣的肩膀,五指的力道有深有浅,悄悄传话。确切在说些什么,孟卿衣可实在不知道,却分明能感受到薛歧的异常。

    随后又是绕了三绕,圆人正待敲门,门却自然开了。

    蒋启云早已着装妥当,含笑和三人对望。

    圆人道。

    “吉时要到了,小爷跟我们一同去迎姑奶奶?”

    蒋启云拒绝,却并非冷漠,甚至带起了笑,打趣道。

    “不要。”

    蒋启云看了一眼孟卿衣,两天前简直还要把人杀于刀下,现在竟能不以为意,连怨恨都少。

    蒋启云道。

    “我不要破坏新人的独处,不如在外面喝酒来得热闹。”

    蒋启云挺着腰板,从三人身际间穿过,肩膀几乎要和孟卿衣撞上,然后侧身退让。

    这一下,就连圆人也禁不住回头,瞪着大眼,追寻起蒋启云的背影,显然也被那番态度震惊到。嘴里更是一直喃喃道。

    “奇怪,奇怪。”

    孟卿衣道。

    “奇怪什么?”

    圆人慌忙掩饰道。

    “阿云和姑奶奶的关系一向好,竟然不去姑奶奶身旁,所以才奇怪。”

    孟卿衣笑道。

    “我当你是奇怪那人怎么没有扑上来把我开膛。”

    圆人忍不住掩上了嘴,又将轻抖的手捏做拳头,放下,道。

    “姑爷爷说笑了。”

    孟卿衣道。

    “我的确是爱开玩笑。”

    紧接着三人穿梭,直达那间铺了红纱结着红彩的房。

    圆人把头贴在门前,嘟嘟囔囔。

    “姑奶奶,姑爷爷我给您带到了。”

    门“刷”地一声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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