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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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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浊实在不明所以,干笑着,随意答道。
“如此远吗?”
纪烟白道。
“再让朱辽跑出十一步,我便再射不中。”
陶浊扁着嘴,道。
“所以呢?”
纪烟白道。
“所以我即便抢了功劳,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为我证实一下。”
陶浊怔怔了半晌,才道。
“好。”
“好”字方脱口,纪烟白的指尖已拨动。
从远处看,朱辽简直还在行进着左右回动,纪烟白居然就出箭了!
陶浊止不住要冷笑。
像这般随意放箭的射手,在自己的身边信誓旦旦,陶浊当然冷笑。
两人本就算不得朋友,陶浊自是不必把自我的情绪隐藏。
可冷笑终究是僵在了脸上,让陶浊皮笑肉不笑。
那支箭不偏不倚,正射在朱辽的胸口上。
朱辽回身去避丁丁了,胸口竟像是为箭矢送上的一样。
事后,众人观望从朱辽尸体上剥离的锦鳞甲,才发觉号称刀枪不入的甲胄的胸前处,竟被穿出了一点碎口缺花。
………………………………
两人成虎 (2)
而纪烟白的箭也终究落下。
那白色的箭羽在最佳的时机穿透了凝滞的空间。
最佳的时机,才不是孟卿衣和蒋启云交错的当下,而在交错之前。
其间的时差,大概只有一下。
风吹过沙那一下,雨滴土壤那一下,眼皮轻眨那一下,响指脆鸣那一下。
短短的一下,却能彻底变化一个人的戒防。
谁都认为交错时是最好的机会,事实上却是最差的机会;谁都想不到有人在交错前出手,通常恰恰容易得手。
世上大多事都是这样,真实往往和人们认同的是两张模样。
纪烟白不过是那一种抓住真实而不跟认同计较,因为其向来话少,也让箭矢有些一锤定音、直接了当的力量。
能射透锦鳞甲的箭,自然也不是普通的材质,里面混着打磨了三十三天的白石岩粉末,在每一支箭身、箭头上,都有所掺杂,天上地下,这样的箭矢也只有十九支,一向被情寡的纪烟白悉心收藏。
现在这样的一支箭,正指在他的后心房,正因为二人要交换、错过,他的一副心思都在防范眼前的佘毓香突然发难上,毕竟架在孟卿衣脖上的,是一把随时可切分人类躯体的快刀;对于自己的背后,他实在管不了。
纪烟白更是看准的他的眼眸缩紧!
不但意味着他全神贯注在这次交换上,更说明其余的周遭都成了他的盲区。
纪烟白出手。果断出手。不留余地地出手。
只见纪烟白扶弓的右手动也不动,那是绝对的稳定,除非是撼山的巨力,才能打破属于纪烟白的绝对平衡。
碎花的白随意铺在箭矢上,有一点,正在箭锋的中央。
随后,这一点白击溃了所有看在前面的阻挡,直向着他躲不开的后心房。
于是黑暗中只听到一声利落的响。
唯一的破绽,就是漆黑里的这一声响,在偌大的空间里面,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到了这狭窄的地下甬道,听来便稍略有些刺耳了。
可每一个人都对这一箭抱有着信念,因为眼见过的人,都知道这一箭的快。有时候眼光还未到,箭已钉在了目标的身上。
所以连这个小小的缺漏,恐怕也算不上了。
那箭从阴影中而来,不着丝毫的光华,如果真正的璀璨一样,本质里都是朴实无华。
除了那箭锋上的一点白,再默默地、逐渐地放大。
箭锋上有八条锐利的槽口,刺入皮肉之时,血不是潺潺地流,而是爆破一样喷涌。
后来卓青和陶浊愿意抢着和纪烟白一块行动,这样的画面从来都是不小的理由。
纪烟白的眼睛蓦地闪动出了一丝光,陡然间,已让其和方才孤离于众人手足无措的形象不一样。
挽弓的少年,如若横刀立马的大将,仿佛寸土不让,任是千军万马,都有信心可以射杀在马下。而现在,将军也宣布冲锋,率先,就要把敌方的将首杀于马下。
这一刻,到处都是漆黑,只有好快的箭风拂皱了时光。
………………………………
两人成虎 (3)
每一个被寇文占挑入“谴”组织的人,都独具禀赋。
冷清河的稳重,丁丁的圆融,纪烟白的专注,就是组织的根。
在根基之上,寇文占又选召了许多不同的孩子,以组成两支足以抵御夙鬼军的队伍。
尤路也有禀赋,只是一般的人看不出。
谁一眼看着尤路,都会觉得胖。
一个太胖的人,非但不会被女孩子看好,许多灵巧的武功,简直也学不上。更甚者,当然是笨手笨脚,连脑筋也顽僵。
可寇文占不但看清了尤路的胖,还看清了尤路的圆。
这便是尤路的禀赋了。
尤路的体重不论怎么增长,都使其浑圆,不会有明显的凹凸,如炮弹一样。
而寇文占正是要将尤路如同炮弹一样培养。
所以从尤路很小起,便常常由佘毓香带着,泡入药澡之下。
日复一日,尤路的肉看来或许松散,躯骨却是强劲得如若钢铁一样。
可寇文占的武功毕竟是走繁巧的一脉,只能让尤路自习一些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法。可尤路吃得越来越多,身上的肉竟是细腻得紧,随意的伤疤切口就能让尤路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连寇文占似乎也不得不放弃。
还是佘毓香阻止了寇文占将尤路赶走。
佘毓香道。
“你想不想走?”
尤路摇头。
太多的回忆,都深眷在这片地底之中,尤路哪也不想走,尤路也无处可走。
佘毓香道。
“那你就要学着吃些苦头。”
尤路对着佘毓香点头,哪怕那是一张无情的脸,也让尤路感觉到了温柔。
无情的当然不只是佘毓香的脸,还有佘毓香的手。
从那天起,佘毓香的手便不断地伸向尤路的肉,手中有时候的尖刀,有时候是砂砾。起初的半个月里,尤路宛如凌迟一样,被佘毓香实实在在地剥去了几层皮。
那段时间,就连性子最平易的丁丁也不该往尤路的身边靠近,只因为那胖乎乎的肉体上,竟是腐烂的伤口和新添的血痕。
这样非人的遭遇,尤路足足捱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足够把一个细皮嫩肉的人改变得皮糙肉厚。
从此,一把剑即便能刺进尤路的肉里,也要折断半截。尤路就跟一只实心的铁球一样,存在于组织中。
对于尤路来说,再也没有什么酸苦跟疼痛,唯一有的,是对佘毓香的惊悚;姑奶奶的话就是必须遵循的旨意,哪怕跟寇文占的想法相驳。
当尤路具备了炮弹一样的能力,寇文占很自然地将其摆进了攻击力最强的队伍之中。
队伍中最主要的杀器还是纪烟白的箭,配以卓青和陶浊两个人不讲道理地撕咬缠斗,和尤路肉弹一样的冲撞,的确无人可以阻挡。
便是和另一支由冷清河领衔的队伍较量,都是赢多输少。
雷宾曾经说过。
“只要看到尤路滚起来,我就只有放下武器撒腿跑。”
足见尤路轰炸的威力多使人害怕。
而现在,尤路又如炮弹一样,炸开了。
在孟卿衣和蒋启云几欲交错的时刻,在纪烟白的箭矢飞射而落的时刻,尤路竟飞入了空中,再如激发的炮弹一样,炸落。
………………………………
两人成虎 (4)
二人不愧是久有配合,彼此隔着几丈,甚至看不见彼此眼里的流光,竟还能做到绝对的契合。
纪烟白的箭矢向着他射去,尤路的肉弹冲莽便是朝着谢乌衣撞来。
两个纤纤的女子造不成影响,必先拿下敌对的男方。
虽是漆黑的地底,早也为了这场喜宴大肆铺张,红粉灯笼将此间照得通亮。
所以每个人都瞠目结舌,近距离地看到尤路凌空飞跃,兀自竟能在半空中滚荡,紧接着,如同陨石一样坠下。
雷宾率先闪过一丝残忍的目光。
两支队伍交手时候,雷宾的任务通常就是将尤路给抵挡。
那时候自是认真拼搏,但毕竟不会下死手;那时候尤路当然也有横冲直撞,却大多都在地上。
只消跟尤路撞在一起,就让雷宾觉得自己的整副皮肉和躯骨都在翻绞一样,每条肌肉都绷得发紧,仿佛被撕裂一样。
有一次雷宾被撞翻,骨裂,半个月都要躺在床上。
从此,谁都不敢取笑尤路半分。
而今尤路神怒天尊,拔地而起,凭空而降,不慎者,随时就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哪怕是敌人对手,雷宾也会透露出稍略的不忍,甚至在心间悄悄祈告,希望这人下辈子不必遭受这般的折磨。
除了冷清河、朱几逢、丁丁三人在偷偷对纪烟白望过,其余的人无不被这个胖鼓鼓的圆人吸引了眼球。
一个三百来斤的臃肿胖子,剧烈地抖滚在半空之中,简直已生出了热浪,伴着涟漪和风潮一块涌动,就连高高悬挂的灯笼也被吹得左支右绌,明暗的烛火不时地闪烁,将整个地下甬道都编织成了一场梦。
而对于凌香来说,这委实就是场噩梦。
头顶的热浪几乎要把人打翻,平胸的冷箭愈渐会把人射穿。
只不过是二人出手,已然跟拦路虎一般。
凌香的眼眸不由自主地转为黯淡,只以为要在这样的情势下存活当真太难,纵然还有诸多的痴恋和不舍,也已做下和他一同埋尸在此的打算。
却不能坐以待毙。
无论如何,凌香都要鼓足全力去试探。
凌香的十指细长,每个人都愿意与之紧扣相缠。可现在十指缝间,却扣着用以了断的钉寒。每根钉寒长三寸三,四根扔向锥心的快箭,四根要钉往飞滚的尤路的胸怀。
这样硬碰硬的相搏,从来不是凌香的战策,现在却必须出手。
可尽管是放手一搏,也实在无济于事。
放矢而来的箭足以穿透凝固的时空,哪里会是四根钉寒都能打偏抑或打落?
而不断盘滚的尤路,身遭更是卷动着一股气涡,四根钉寒还没亮出尖锋,已被牵引进了气涡之中,所有凌厉的势头都散脱,最后入尘埃一般跌落。
凌香只剩下了绝望,呆呆的,痴痴的,双脚蓦地无力,缓缓下坐。以往媚情的眼里,只有萧瑟和落寞。
凌香极力想闭上眼睛,想着不要眼睁睁看着谢乌衣被碾压成泥、他被穿破后心,只是一切都太快了,快得甚至教其闭不上眼睛。
天和地,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
两人成虎 (5)
寇文占的屋间里只是寂静。
哪怕外面也打得昏天黑地,寇文占都只有寂静。
寇文占坐于一张乌木椅,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任凭檀香烟云袅绕,任由水缸里的金鱼游离,平心静气,挺直着躯体。
看起来,当然有风平和浪静,底下流遄着多少暗袭,却是谁也说不清。
如果屋外的尤路和纪烟白是露出獠爪的猛虎,那屋内好整以暇的寇文占便是怒视眈眈的巨虎。
只是,寇文占还分辨不了与自己凶视的老虎在哪;所以,寇文占一动不动最好。
很快就有一个人,在寇文占的脑海里浮影缭绕。
寇文占不动声色地道。
“原来天下,当真有一个李拓啊。”
没有人回答。
可寇文占却分明知道自己猜对了。
额头之上的木顶,分明有几缕难被察觉的尘屑悄悄落下。
显然是被叫破了身份,内心中荡漾出了一点波浪。
寇文占内心固然这么想,倒还未出手发难,毕竟太多的流传都把李拓描绘得神奇绝妙,定然是有原因,定然小觑不了。
寇文占准备再话,想要精确地将人找到。
就跟群山中的巨虎咆哮一样,振聋发聩,让另一头老虎胆寒生怯。
寇文占道。
“颜羽真恐怕就是死在阁下的手上。”
气氛不只是寂静,更是沉僵。
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变化,寇文占却明白,自己已立在高峰之上。
对于整个大荒而言,颜羽真是谁根本全不重要,颜羽真却是简慧如的青梅竹马。
寇文占要挟,就是要让潜藏的人暴露马脚。
果然,被寇文占找到了。
因为颜羽真的名字被叫破,藏匿的人连呼吸都沉了许多,否则头顶有何以会多出几点灰沫?
寇文占想着灰烬断然出手。
“归流梨花掌”里的拈花手劲彻底使出,隔空竟也能震出波澜,仿佛是轻拍在尘埃中,竟将数尺远的木梁摧出了一个惊心的窟窿。
凭此内劲,寇文占已臻化境,无疑是几根指头就能数出的超一流高手。
现在,你才会明白当初桑陌林下,孟卿衣不与其硬碰是多么明智的抉择。
寇文占的“归流梨花掌”已近九重,这是祖师爷都未领悟的境界,倘若不是金碧辉煌的王庭之上,寇文占败于联手之下,才无法诱使其蛰伏十数载,突破了绝境。
如今的寇文占虽说不上是万人敌,若要凭一腔铁血杀去唐城朝廷,也绝不是痴人的梦淫。
而掌力不是霸道,而是连绵涌荡,那日靳夜潜行而来,破晓影踪之后立时就逃,简直连纪烟白的疾箭都追不上,只是不慎,在三丈之外中了寇文占一掌的内劲,当时连血也不喷出分毫,若能寻处静地休歇调养,不过是三四个月就能痊愈的内伤,偏偏日以继夜的颠簸,使得劲道在身体里逐层跌宕,终究命丧。
这便是“归流梨花掌”的玄妙。
木梁被深厚的劲力打了出缺口,咫尺间都没有一口血喷下,寇文占的面色立刻不好,深明打偏了。
贸然出手,一击不中,才有反噬。
反噬很快就来了。
只听一声机括在响,迎着寇文占的面,便有事先按好的二十七根细如牛毛、难以见到的飞针同时打出。
飞针快绝,简直无以阻挡。
可毕竟是当面的击袭,纷纷扰扰,却还是尽数被寇文占拍掉。
然而寇文占的脸色阴沉,阴沉得可怕。
寇文占再也说不出话,原地立了良久,终究再次向摇椅上坐下。
究竟何时,屋子里被人装置了机括,寇文占实在不知道。
但真正让寇文占大变神色的,还是那二十七根尖针如线一样,直指胸膛。
耳畔稍略又有了鸣响,那话只有一句!
“天上地下,若还有一个人不该招惹,就是李拓了。”
………………………………
最后时光 (1)
耿鱼儿将雪白的毛巾浸于水盆下,轻轻地擦拭起自己的面庞。
耿鱼儿擦得很仔细,一遍一遍,将白嫩的皮肤简直都擦得有些泛红了。
余开守冲了出来,余开守将手中依旧雪白的毛巾打落,余开守道。
“够了。”
耿鱼儿幽幽地看着这个男人,道。
“你先出去。”
余开守这才发觉耿鱼儿身不着服,只绑着一件轻薄的亵衣罢了,连忙沉下了头,想要瞥望,又是不敢,迅速地退下。
这里是岚漪湾中最繁华的客房,天涯楼,哪怕是贵人达官,亦不是想住就能有屋房,耿鱼儿无疑是岚漪湾里的娇宠,才长久在西厢有一间阁房,以往便是再疯狂的爱慕者,也要被拦于楼下,料不到还有被人撞破门房的时候。
耿鱼儿慢慢地穿衣,是最平常的补丁衣裳,面容间也不添脂粉,全然不似昨夜赌局里的那副仙女模样。
门缓缓被推开,余开守猛地转身过来,随后就愣在当下。
那么多的夜,余开守在东厢窥望窗里的剪影,却还是没有见过这样素妆的女子,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去沉迷梦一样。
与此同时,楼中的侍奉小二领着七八个提着水火棍棒的粗壮汉子而来,首先看到是余开守,毕竟还是怔了一下,然后才粗声粗气地道。
“余官人,哪怕您是我们的老熟人,这里也不是您能硬闯,这房也不是您能硬拆,现在,我们只好把您请出天涯楼了。”
说着,就有四个人操着棍棒一同去扛架。
直等众人的手都勾缠在了身上,余开守才缓过神来,挣扎,却哪里抵得过蛮力。
耿鱼儿总算是摆了摆手,道。
“放开吧。”
声音沉得如同冰石,但被人听见,似乎有魔力般,随即就退走。
小二甚至一步三回头,还不小心撞到了头。
余开守现在面前,仿佛想为之前的鲁莽做解释。
“耿姑娘……”
耿鱼儿没有等其把话说完,耿鱼儿带着无尽的叹惋,耿鱼儿道。
“陪我走走。”
漫无目的地走。
两个人出了天涯楼,一路向着岚漪湾最喧闹的市集走。
因为耿鱼儿未施脂粉,虽也漂亮,却不是那种一眼就夺目的绝美,也会引来许多目光,但很少会有人将其同仙女耿鱼儿并排来想。
何况又是在余开守的身旁,就又多了不少人打趣道。
“老余又有了作伴的新姑娘。”
耿鱼儿什么也不用说,余开守已能感味此中的哀伤,那样众星拱月的追逐,在换了一副妆容后,就变化。人们哪里是喜欢真真切切的人!人们不过是喜欢那种不世出的清新模样。
余开守忍不住道。
“你在看什么?昨夜。甚至忘了关窗。”
耿鱼儿是失神的,只待其把话说完,才喃喃道。
“果然是这样。”
“以往便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来是你,错不了了。”
佳人跟前,余开守藏了五六年的情愫突然迸发。
余开守炙热地道。
“就是我,就是我对姑娘一直念念不忘。”
………………………………
最后时光 (2)
耿鱼儿道。
“再是不忘,也请遗忘。”
“因为我已注定离开,不会为任何人留下。”
这寸步难离的十数年,让耿鱼儿默然有泪珠轻弹。唯有对那个人的执念,才使其心甘情愿地等待。可等待永远带不来决断,所以耿鱼儿自己给了自己一个了断。
耿鱼儿敲响了那个人的房,耿鱼儿约战莫五九,倘若是输了,就再付上自我十年的代价;而作为胜者,换其自由身就好。
耿鱼儿是否当真要离走,耿鱼儿也不知道,只是在那个人毫无异容的应许后,心疼了一下。
就一下。
耿鱼儿告诉自己。也是最后一下。
余开守破口而出,余开守道。
“我也走。”
耿鱼儿一怔,眼眸中有烟雾朦胧。
耿鱼儿难得一笑,道。
“你也走。往哪儿走?”
余开守也不知道,余开守只能摇头,余开守说。
“跟你走。你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我。”
某个刹那,耿鱼儿感动。
哪个女子不想有人长久的守候,特别是在颠沛流离的时候!
耿鱼儿望着那对炙热的眼眸,耿鱼儿却还是摇头。
余开守禁不住追问起来,余开守大声地说。
“为什么?”
耿鱼儿轻声、温柔,希望以一种并不会伤害对方的口吻说。
“因为你是余开守,离不开岚漪湾的余开守。”
“只有在岚漪湾里,你才是快活。”
余开守有些激动,余开守狂莽地摇着头,余开守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余开守失魂落魄地道。
“只因为我是余开守,不是风行易。”
耿鱼儿没有回答是或与否。
耿鱼儿只是道。
“脚累了,寻个地方坐一坐。”
两个人在一处僻静的茶舍落脚。
肩上搭着白布的小二一看到是余开守,连忙跑过来说笑,而当其瞥见耿鱼儿的颜容,整个人都要呆掉。一双手不时在厨裙上摩擦,一边灿烂微笑。可毕竟是沧海里的一粟,谁又能肯定不被别人忘掉!
耿鱼儿目光里有淡淡的忧伤,启齿道。
“昨夜,你可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幽幽的月光照过耿鱼儿白皙的脸庞,动人的弯弯睫毛总使得心怀也荡漾。
可余开守也只有遥遥地看着,既不能见证欣喜,也品味不了清愁也似的哀伤。
余开守无法不摇头,无法不道。
“我不知道。”
耿鱼儿道。
“我也不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山,我看见了水,我看见了屋舍,我看见了人家。可我却全然叫不出来我所看见的。”
“那山是什么山?那水是什么水?我才发现,原来我都不知道。十多年的生涯,却对这片岚漪湾半点也不知晓。那时候,我便知道,我不属于此,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一点点惆怅。”
余开守无以言对,而耿鱼儿已然接着道。
“何况你有你的妻室,也有儿女一双,这个岚漪湾固然不大,你当真能够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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