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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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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应该是的。”

    穆羽蓉恨恨地道。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心肠恶毒之人?”

    想着自己差点把一众人等推入火海之中,立刻就内疚地有泪珠流落。

    凌香抚了抚穆羽蓉肩膀,安慰道。

    “这世间啊,本就什么人都有。”

    说着,又指点了一下身旁,道。

    “你看,连向老鼠谄媚的,也有。”

    果然见到孟卿衣小心翼翼地趴在小老鼠耳畔,细声地道。

    “千错万错都是我,您可别记在心中。”

    瞧那小人的模样,穆羽蓉随即破涕为笑。

    小老鼠躺在一旁,绝不理人。

    凌香就道。

    “我们能安然走出,全靠这只好老鼠,孟卿衣,你要奖励人家。”

    孟卿衣这才道。

    “好好好。我给您蒸一整碗玉溪软米好不好?”

    小老鼠这才回过脸来瞥其一下。

    顿时,孟卿衣就觉得如获大赦一样。

    穆羽蓉跑了上来,齐膝蹲下,一只手横枕着膝盖,一只手破天荒地伸出指头,在老鼠肚子上温柔地摩擦。

    小老鼠觉得舒适,就把这根指头缠住了。

    穆羽蓉惊慌,随即又大笑。

    事后,向孟卿衣问道。

    “你当真能和这只老鼠说话?”

    孟卿衣笑了笑。

    “硬聊啊。”
………………………………

归山 (5)

    起起伏伏在海湾边的乘船,船老大的面色阴暗。

    在整个渡口,从来都是由其说着算,倒是第一次有人敢忤其心意。

    这人话还不见得说完,人却已切在船老大的身前,抬手,就捏住了手腕,掌上甚至不见得用力,却让船老大的手挪不开。

    船老大虽未见得被按疼,脸上却也挂满了汗。可不愿在对方面前示弱,涨红着脸,瞪直着眼,道。

    “千不该,万不该,你最不该得罪你的祖宗来。”

    这人被激得冷然,也不见得有话,只是手上加重了下来,顿时疼得船老大叫开。

    这样的人却绝不肯认栽。

    突然大喝一声,道。

    “紧帆。”

    这是海上一道的黑话,其中的意思,初为船主的这人当然无法一时明白,可是立刻就听见了脚步在大乱,竟是所有在湾上小憩的船夫们都放下了手中的碗,朝着这只船集结了过来。

    船老大的有恃无恐,可见一斑。

    事实上,船夫脚夫们简直都是最苦劳的作业,为了不再被剥削,当然要拧成一股绳索。既然把船老大认了下来,无论其做的事有多么肮脏龌龊,在这个海湾上,都要包庇下来。

    二十多人中,至少有七八个精壮的大汉,皮肤都是乌黑,肌肉更像铁打的一般。

    一群人虎视眈眈,彻底将这人和耿鱼儿笼罩了下来。

    于是,这人难免要退开。

    用整个后背护住耿鱼儿。

    耿鱼儿抱住了这人的腰,问。

    “我们该怎么办?”

    这人道。

    “正在想,还没有想明白。”

    眼前的情况,对于其来讲,其实最难办。所有的本事,在人群之中都使不出来,身后还有一个纤弱的女孩子要管,此刻当真是什么方法都想不出来。

    只是看在旁人眼里,却分明是成竹在胸,否则,怎么连粗气都不见喘?

    一时之间,被松开的船老大也不禁也要小心翼翼起来。

    人数哪怕众多,也不免会率先试探。

    “现在你哪怕明白自己错了,也晚了。”

    这人道。

    “不晚。”

    船老大失笑,伸出了大拇哥,指着身后的一众手水,放肆起来

    “你是什么情况,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人抿嘴一笑。

    “我看得出来。”

    船老大真被其古怪的笑容弄得疑惑不解,却听隔着众人身后,却分明也有人笑了起来。

    有人笑道。

    “你看出来了什么?”

    这人道。

    “我出来了这些人若不走开,就只有滚开。”

    一众水手和船老大一块转头,就见背后,又站着数人。这些人是怎么来的,知道的人居然没有。

    这些人中,以两个年轻男人为首,一人捏准拳头,一人负手身后。接下去,则是两位足以令任何人垂涎的女子居中,顿时又让太多在风浪中冒死过的船夫水手们欲望大动。倘若不是尾随的两人中,有一者实在带着阴森的面容,二十来人的的下身恐怕都要有什么东西耸动。

    这些人自然也不会因为六个人的出现就阵脚大乱。

    可总是有这些人乱的时候。

    就在谢乌衣和他同时出手后。

    虽然常年的海上生活让每个船夫都孔武有力,却又哪里可以是这两人的对手。

    这六个人,当然是从地底逃脱的孟卿衣一伙。

    这艘等候的船,没有载上几人,当然也不会走。
………………………………

李拓 (1)

    楼船慢慢地驶出海天相连的盛夏,终究回到了冰凉的世界。

    洁白的空气里,飞舞着细雪。

    正是最清凉,也最寂寞的时候。

    每个人都披了件袄子,围坐在炉边,只有不经世事的耿鱼儿冻得寒怯。

    耿鱼儿简直冻得要打抖。耿鱼儿还实在没有在天寒地冻里的生活。

    船主人将自己红色的围巾给其披上,然后才说。

    “你等一等我。”

    随后,就为其找来一床棉褥,把整个人都卷入了其中。

    耿鱼儿还未曾来得及说谢谢,船主人又将一壶暖茶递到了手边,其用双手捧过,随即就有暖流从掌心一点点涓涓向着心房涌送。

    直到把耿鱼儿照顾妥,船主人才回头,于是见到一众人的眸光转动。

    众人出生入死过后,好不容易有了平静的时候,仿佛除了薛岐,都撑大的眼睛来看两人的互动。

    耿鱼儿当然也看到了自己正被别人盯着。

    以往在赌坊里,耿鱼儿也被嘈杂的人围看过,却还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青涩,脸蛋还没有羞红,已经是不错。

    船主人道。

    “你们看够了没有?”

    一向活泼的穆羽蓉当然会吐吐舌头。

    紧接着所有人的好奇心便有聚在了船主人这头。

    简直所有人都以为穆羽蓉会最先开口,所以这一次所有人都错。

    最迫切的,最急不可待的,是他。

    他道。

    “莫非,你就是李……”

    船主并不隐瞒。

    “我是李拓。”

    他虽然不喜欢杀人行当,但毕竟身在其中逾十三四年之久,实在听过了太多传说,一半,都来自李拓。如今能够亲眼得见,竟让他都蓦地抖动。

    在李拓面前,他总算是像活着。

    见识过他冷静的人都在诧异他的狂热。

    却只有孟卿衣和薛岐同他一样表现出惊愕。

    孟卿衣甚至是恭敬地问道。

    “方才地窟,李先生莫非也在?”

    你们都了解孟卿衣,知道其一向胡乱,竟对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直呼“先生”,此间的重视,当然非同一般。

    李拓轻微声道。

    “倒是和寇文占在一块。”

    孟卿衣感叹道。

    “难怪寇文占不曾有动作,原来是被李先生阻拦。”

    随后,则又是眉头轻动,不解地道。

    “只是李先生和我实属不同帮派,李先生何故要助我?”

    李拓道。

    “无论墨雨堂,抑或引君坊,于我个人总是非敌非友。别人以为我是夹马道中人,严格来说,当然是错。”

    孟卿衣也有弄不懂的时候。

    “哦?”

    这时候,倒是谢乌衣出声,帮其解释说。

    “其实就只有萧云乱一人可差遣李兄。”

    李拓笑着摇头。

    “说不上什么差遣服从。不过是萧先生助我,而我亦作为萧先生的一种威慑罢了。”

    薛岐则阴恻恻地道。

    “这么说,江湖里的传闻没有错。”

    李拓道。

    “什么传闻?”

    薛岐道。

    “倘若有人敢对萧云乱出手,不论成功与否,你对这些人的追杀都会不死不休。”

    李拓和薛岐对望,一字字地道。

    “一点都没错。”
………………………………

李拓 (2)

    薛岐的眉目也突然变寒,本已有些阴森,现在更是绝寒。

    只听薛岐道。

    “所以夏骁旗也是死于你的手段?”

    孟卿衣立刻就明白情势不好,起手按住身畔的薛岐,一边笑嘻嘻地打断道。

    “你不用着急着赶,到了隽永城后,就留下来住几晚。”

    孟卿衣就拦在二人中间,薛岐再想发作,却再瞧不见对方的情况下,也难。

    只是我们的穆羽蓉又不合时宜地好奇起来。

    通常,穆羽蓉的好奇当然是一种可爱,可有时候也会变成一种惹乱。

    哪怕穆羽蓉已经是小声了。

    穆羽蓉问谢乌衣。

    “夏骁旗是谁呀?”

    赵子暮不让谢乌衣沾染江湖里太多的事端,于是谢乌衣也只有摇摇头,回答不上来。

    这样的轻问却也被薛岐听到了耳朵里来。

    薛岐把人推开。

    薛岐逼视着李拓,目光刺寒。

    “夏骁旗是一个小兄弟,曾经和我结拜。”

    李拓道。

    “夏骁旗也是一个小人,对萧先生背后暗算。”

    争锋相对的两人,立刻将仅剩的平静也打断。

    薛岐的手已抬,就在刀柄上徘徊。

    “是不是你杀死的夏骁旗?”

    李拓道。

    “可怜的夏骁旗甚至活不过那次暗算。”

    言下之意,非但是没有杀夏骁旗,简直连面都没有见到。

    薛岐狠狠地瞥了一眼李拓,似乎不信。

    李拓却是道。

    “李拓名头虽响,终究不过是唬人的手法,不过是让那些打算向萧先生下手的人在心里掂量掂量,对于我的不死不休的报复受不受得了。”

    “至于守护,你当真以为夹马道无人吗?”

    穆羽蓉圆鼓鼓的眼睛会说话,嘴巴虽闭着,眼睛里却已满是有趣了。

    这双眼一下子就被李拓看到。

    李拓道。

    “这原本是夹马道的秘密,我说不得太多,只能告诉你,那人对萧先生的保护比小谢的那件乌衣还滴水不漏。”

    谢乌衣笑道。

    “我那些雕虫小技,可不值得拿出来说。”

    他却知道谢乌衣的乌衣披风绝不简单,否则,他早死在纪烟白的箭下,化为了尸干。

    李拓只是轻描淡写着道。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也不说平白无端,短兵相接的防范,天底下也不会有人做得比你好,可一旦说到时时警惕提防,只有那人能办得妥善。”

    穆羽蓉嘟囔道。

    “不懂不懂不懂,你赶紧把话说得简单。”

    李拓稍略想了想,道。

    “以我为例,若以自己的手段暗杀萧先生,小谢或许能接下我用以刺袭萧先生的刀,那人却是不给我出刀的机会。”

    李拓至今还记得与那人照面的感觉。

    就像一处曲径通幽的别院,永远只有一些水榭山石在眼前,其间固然别有洞天,可没有人指引,却什么都无以看见。

    那人便是在萧云乱的身边,筑了这么一间别院,哪怕是李拓,也是束手一边。

    薛岐冷冷地看向李拓的脸,从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欺骗。

    穆羽蓉虽然还是认不得李拓是谁,却终究看得出其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此时恍然大悟地吐吐舌头,说不尽的调皮。
………………………………

李拓 (3)

    李拓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穆羽蓉的身上找到了当初。

    李拓稍略笑,这也是耿鱼儿第一次看着李拓笑。

    李拓的笑很独特,笑容里面仿佛饱经了沧桑,所以哪怕是浅浅的,都让人觉得足够美好。

    这时候大家简直都对着穆羽蓉凝望,眼里几乎都流露着溺爱的光华,却不会有人注意李拓的淡淡的寂寥。

    耿鱼儿起身,来到李拓的身旁,轻轻地道。

    “我饿了。”

    李拓凝注了一会儿,道。

    “我们去厨房。”

    耿鱼儿当然不是真的饿,耿鱼儿只是想让李拓抽身于方才不属于其的热闹。

    李拓却是真的在下厨,锅子里已闪闪烁烁起了油光。

    李拓道。

    “你吃不吃虾?”

    耿鱼儿一怔,才道。

    “好。”

    于是捣成碎的姜和蒜同时下锅,跟着稍略滚热的油撕扯着,噼里啪啦的响动。诱惑的食香从此时伊始,弥散在空中,竟让本是随便说说的耿鱼儿也食指大动。

    接下去李拓娴熟地为虾剥壳去头,将背脊上的黑丝抽掉,紧接着便下入油锅了。

    透明的虾很快就和姜蒜的香交缠在一块,逐渐变成牡丹的红色。

    李拓问道。

    “吃清淡些怎样?”

    耿鱼儿连忙反应道。

    “好。我吃不了辣。”

    李拓把一指的盐均匀地洒,最后还用胡萝卜点缀似的雕了一朵牡丹花。

    摆盘好看得当,竟让耿鱼儿也在心头惊讶。

    油浇在胡萝卜花上“兹兹”有响,耿鱼儿禁不住道。

    “你做的竟然不差。”

    李拓道。

    “人总是要找寻到一些爱好,生活才能不平淡地过下。”

    耿鱼儿仔细地咀嚼着这句话,一时间又怔住了。

    回神过来,就发现李拓正盯住自己,不由得道。

    “怎么了吗?”

    李拓道。

    “我给你做的菜,当然是希望你一点不剩的吃下。”

    耿鱼儿稍略扁了扁嘴,嘟喃道。

    “哪有你这样。”

    却是取了筷子,仔细地享受红虾纹理之间的味道。

    那虾也仿佛有了神秘的魔力一样,竟让吃惯了饕餮的耿鱼儿也停不下。

    直等其吃完,李拓收拾碗筷。

    耿鱼儿一边看着其细心的动作,一边有泪珠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李拓连忙赶过来,柔声道。

    “怎么了?”

    耿鱼儿抽泣着摇头。

    耿鱼儿也不明白心里面空落落的感觉从何而来。

    也许是因为海上的颠簸。也许是因为空气里的寒。

    耿鱼儿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李拓的肩膀上。

    李拓拥着女孩的身子,拍着女孩的背脊,轻轻地安慰。

    “我们什么也不想,我们好好的睡觉,明天起来就会有灿烂的阳光,什么阴霾都会扫掉。”

    耿鱼儿还是哽咽地说不了话。

    李拓道。

    “去睡觉,好不好?”

    耿鱼儿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道。

    “不……不……好。”

    李拓道。

    “那你想做什么?”

    耿鱼儿摇着头,鼻尖摩擦在李拓的肩膀上。

    “我……我要你抱……着。”

    李拓便把怀中的温软抱得更紧。

    李拓不知道在耿鱼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却从柔弱的眼泪里看出了无依无靠。

    和一直飘摇的自己岂非一样!

    李拓突然心就更软了。

    李拓忍不住道。

    “你如果没有去的地方,不如就跟着我吧。”

    可是耿鱼儿毕竟没有说话。

    耿鱼儿被其抱着,然后静静地睡着。

    李拓只好收回刚才的话,却收不回耿鱼儿留下的味道。
………………………………

李拓 (4)

    耿鱼儿和那个人不一样。

    耿鱼儿也美,美得让人肝肠寸断,却还是跟那人及不上。

    李拓还记得当初彻夜蹲伏,只为等候那个人回眸的一笑。

    李拓把耿鱼儿在床上放好,悉心地为其退掉了布鞋罗袜,再用被褥把其肩头全然盖好。

    最近的一刻,李拓的嘴简直就在耿鱼儿的额头上。

    李拓嗅着耿鱼儿浑身的香,也要强忍着,才不心猿意马。吹顺其额头上的发丝,才温柔地举步退下。

    不知不觉,就被勾起了许多过往,李拓却难以继续往下想。

    李拓需要一点清醒的空气,好让麻痹在回忆里的大脑恢复平静。

    船已走出了三个时辰,冬季的天空也黑得早。

    李拓站在一片彻骨的空气里,面对着轻飘飘的雪和壮阔的波浪,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唯一让人释怀的,是混沌天上的极光。

    幽幽的蓝白相间的极光出现得没有预兆,光华就像一条一条轻妙的鱼儿,羞羞答答地在天际游淌。

    李拓一边出神地看着,一边察觉到船门缓缓被被人推开了。

    走出来的是他。

    两个人互相看到,点头相交。

    李拓道。

    “不在厅里多坐会儿?”

    他摇头道。

    “我不习惯太过热闹。”

    两个人年龄上的差别本就不算大,所以似像,也非像。

    像的地方当然是两个人都显得孤单,都有些局外人一样,只不过李拓稍略柔软,而他却是很刚强。

    像的地方还有彼此身上的死气。都是干杀人一行,有些藏在皮肤下的血腥味道,无论用什么样的香薰都掩盖不了。当然,不精晓此行,也绝然闻不到。

    两个人的干法,最不一样。

    他是靠林凡制造出一对一的情况,随后凭借着自身的匹勇以及鬼刺之利杀出一条道。

    李拓却是隐匿在暗黑之下,等待露出来的半息让其一击必杀。

    所以他一向很容易受伤,干完一票后,通常会歇息一大把时光;而李拓却能在许多不利的条件下将一些武功甚至于其之上的人物袭杀,亦让其能成为一种威胁别人的方法。

    沉默过后,依旧是他先开口

    有些落寞,只有同行能懂。

    他说。

    “这一行,我做了许久。”

    李拓侧过脸,只是平淡地道。

    “杀了几个?”

    他想了一会儿,道。

    “五十多个。”

    李拓道。

    “不算多。”

    他道。

    “开始几年,杀人较多,都是一些缉拿的凶徒恶盗,也便没有留手。”

    李拓道。

    “只不过要靠这一行当吃饭,非但要杀一些恶名昭彰大盗,也需要杀一些赫赫有名的英雄。”

    他的眸子逐渐成了死灰色,才道。

    “对于这些人的死,我时常觉得愧疚。”

    李拓摇摇头,道。

    “心中有好恶的人本就不适合当杀手。既然有人愿意买凶,不论江洋大盗或是江湖英雄,都有死的理由。”

    站在一个杀手的角度上,李拓的话,简直一点也没错。

    李拓拍着他的肩膀,道。

    “我很高兴你已经不用再做杀手。”

    他垂丧地道。

    “可那些愧疚从没有放过我。”

    而真切堵在他胸口的,正是林凡的死亡。虽不是他的出手,他却固执地认为是他造孽太多。

    李拓无法劝说。

    李拓虽然看淡了生生死死,但经历了这么多,谁又能保证李拓的心里没有愧疚?

    冬天,本就随时都可能刮风。

    风里的他显得异常的消瘦。

    他憋了很久,才有机会说。

    “我夜不能寐,噩梦中的人都带着一张张被我杀害的面孔,这些人执掌着我的手,一剑将我的好友心房刺破。”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发抖,因为愤怒,也因为惊恐。

    他实在是一个尤其冷静的人,哪怕是林凡的尸身在他面前,也未见他如此的脆弱。

    或许因为杀手一行里有过许多传说,而至少一半都出自李拓吧。

    他在李拓的面前发誓。

    “无论如何,我都要为林凡报仇。”
………………………………

李拓 (5)

    李拓也有夜不能寐的时候。

    和他的谈话已不知过了多久,李拓却还陷在二人所谓的“愧疚”。

    李拓天生就是杀手,从其杀人的手段上就可以看出禀赋,李拓也很懂得观察自己,所以从十一岁后,李拓已扎入这一行里生活。

    在一次次的刺杀中,李拓磨练自己的心境和技巧,五年里刺杀了七十多人,五年后已是一方的传说。随后的十二年来,李拓却只干了八单活,自然因为成名以后所需要面对的都是江湖里的顶尖高手,也因为愧疚。

    杀手十七年,李拓只一次愧疚。

    让李拓愧疚的不是死去的人,而是那个活着的。

    十二年里,大部分的生活,都是在为那个人守候。

    李拓当然知道那个人在哪,李拓却逼着自己走出那个人的生活。

    所以李拓才心甘成为萧云乱的杀手,条件是夹马道暗中照顾那个人的安全。

    可明明那个人离李拓千万里远,又何尝在李拓的心里消失不见过?

    为了麻痹自己,李拓要酒。

    李拓很认同杀手因为虽是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但是和他的强制不同,在需要的时候,李拓总会适度地喝一点酒。

    可是李拓实在没有备酒。

    船厅里的酒香却是大浓。

    别人都已回房去睡了,倒是孟卿衣还瘫在桌子上喝酒。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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