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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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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石松才恢复了得意洋洋,对着楚飞惊道。
“进去吧,所有人都等着你呢。”
………………………………
内患 (4)
堂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却是没有少壮派的诸位。
大家虽然都奉刘木舟为首,但真正有资格发言的却是石秋。
事实上,整个引君坊还能差遣得了石松三人去请楚飞惊的,也就只有石秋。
石秋当然是阁老,石秋却不是长老派。更准确地来讲,石秋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从来都远离引君坊的行政系统,只有在纷乱之事才会出来定夺。以往哪怕是刘徽宗在世,也无法在其面前独断,足可见这人的份量。
这些人竟把石秋都请了出来,楚飞惊想要轻易洗脱莫须有的罪名,恐怕不易。
看到楚飞惊进来,石秋并无如何表情,甚至眼神都不存在任何停留,慢慢整理着案前的宣纸,上面写落的,是楚飞惊条条罪词。
楚飞惊踱步到中堂,目光才和段未瀚接驳。
段未瀚一向都是引君坊里的第一高手,沙场上英勇,却对派系间的争锋兴致寥寥,虽说是中立派的头儿,许多事其实却是副手项少佟在做。这一次出面,自然是碍于石秋,不得不到。
两人只是相互之间点头,再无更多的交流。
环顾,占满议事堂的五十余众,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老面孔,恐怕都携着私怨,等着要给楚飞惊麻烦。
五十多人,却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句话可说,蓄势待发,只等着石秋敲起那块醒木后,再对楚飞惊下手。
气氛压抑而凝重。
坐在石秋左侧的刘木舟对这样的情况当然没有见过,稍略抖抖索索,一只手拽紧了母亲的衣袖。
也在这时,醒木默默地动,在案上轻轻拍落。
声音虽轻,虽小,又那么震耳欲聋。
石秋淡淡地开口。
“楚飞惊,你被罪责十三条过错。”
戚飞失飞驰。
打从知晓石松聚众之后,戚飞失便抛弃了捉捕夜袭者的念头,而是慌忙回头。
其实贺飞情也要跟过来的,却被戚飞失阻拦。
毕竟贺飞情是个哑巴,就算在场,也无以说出什么,而缉拿夜袭者则是楚飞惊交下来的工作,必须要完成。
三个人从来都不是血亲骨肉,可从小一并长大,能从那么多的孩童中脱颖,互相扶持简直是三人唯一能做的。
一世三兄弟,每个人都把对方看得更重。
城门口却有人守候。
竟是中立派的叶峰。
叶峰横手,要把戚飞失阻在城门外。
戚飞失哪里会与之废话,随时都动起手来。
只见天上的清光流苏一样滑落在搜魂钩下。
双钩不偏不倚地向着叶峰的命门抢攻进来。
这当然是死手,不分对手。
戚飞失要做的,就是一刹之间立威、喝退。
可叶峰却全然没有要退的意思。
叶峰也断水一般抽刀,绝不让其通过。
一时间,守卫城门的人简直都看傻了,望痴了。
这哪里像是两个同帮同派的兄弟嬉闹切磋!这简直像是一双彼此世仇的敌人以命相搏。
只要有一方稍略不慎重,接下去的瞬间就是其死的时候。
这么看,今天的争锋相对并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密谋了许久!
………………………………
内患 (5)
无论之前的十二条过错听起来多么冠冕堂皇,都不过是打压楚飞惊的借口。
楚飞惊面色也未曾动。
直到石秋的口中说出三个字,楚飞惊捏在手中把玩的一颗青色小石玉才砰然坠落。
石秋说。
“梅花落。”
这简直是太久远的记忆。
为了这件事,不知道有多少人牺牲,就连墨雨堂的吕慕青,也必须要靠斩尽手下,才能够从中脱身。
楚飞惊要怎么应付?
楚飞惊却只选择了沉默。
于是石松笑了。
得意洋洋,直击痛处的笑容。
其余十二个所谓的过错,每一个都是幌子,每一个都换来楚飞惊的不屑一顾,每一个都只让楚飞惊随心地转着手上的石子。
可是石松从来都不惊慌。
因为石松知道,“梅花落”这三个字就是楚飞惊的断头台。
石秋接着道。
“‘梅花落’的抢夺是由你策划的?”
楚飞惊闭上眼睛,不甘心地轻轻点头。
那实在是其跌落的最重的一次。
石秋道。
“假若我用‘损失惨痛’这几个字眼,你会不会觉得重?”
楚飞惊很坚决,楚飞惊道。
“不会。”
楚飞惊既不逃避,也不欺瞒,可还是不愿意想起,因为实在是太痛。
七十七个兄弟,竟无一幸免,死在那片藏日林中。
那一役过后,藏日林已被列入禁地,毕竟死在里面的亡魂委实太多。
石秋道。
“事后,你可有什么补救?”
楚飞惊道。
“每一户人,我都派了一千两的安家费。”
可这些钱又如何能够?
楚飞惊每每想至那些老母、妻儿听闻消息过后的泪眼婆娑,就有一把尖刀在自己的心肠上刮动。楚飞惊会跪在这些人的面前,楚飞惊会任由这些人责打谩骂,可这些人都没有,这些人明白那是自己的孩儿、丈夫、父亲为帮派的奋勇,竟没有一个人动手。
石秋将面前的宣纸垫在一沓纸张的最低下,一边审视着另一张纸上的记载,一边道。
“每户一千两,总共花了多少两?”
楚飞惊道。
“七万七千两。”
这庞大的数字,足够普通的人家过上几辈子。
石秋道。
“你难道有七万七千两?”
楚飞惊摇头,楚飞惊哪里能有。
石秋道。
“引君坊有没有?”
石豹冷冷地道。
“引君坊有,可那都是用以发放月俸的钱。”
石豹掌管着引君坊的财银,这样的话题,的确很适合其开口。而语气里的咄咄逼人,彰显了长老派对于少壮派的敌仇。
石秋道。
“财务上少了七万七千两,会造成什么影响?”
人事上,则从来是项少佟在管。
项少佟把手一拱,看了一眼楚飞惊,实事求是地道。
“因为月俸的缺漏,已有二百七十三个低层的人员从帮中脱离,不知去踪。”
这些话俱是属实,这些话如磐石一样压在楚飞惊的胸口。
石秋问道。
“这些问题,你有没有想到?”
楚飞惊道。
“有。”
石秋道。
“知道引君坊会地动山摇,你有没有迟疑过?”
楚飞惊道。
“没有。”
石秋忍不住拍案,忍不住站起,忍不住惊呼。
“好!你好!不愧是刘徽宗的徒弟。”
可很快,石秋又沉静似水,轻轻地道。
“只是作为新坊主的开路舵头,你的所为、所作,却又让引君坊蒙受了太多的损失。”
这是极为公正的话,楚飞惊甚至不能否。
石秋道。
“你可认错?”
楚飞惊道。
“认。”
石秋道。
“你以为该如何罚?”
楚飞惊道。
“我引咎。”
说完,竟把一向别在腰间的一块汉白玉镶磨的牌令毕恭毕敬地递了出来。
石松的眼里已放出了贪婪的光。
这些在引君坊下位高权重的人,当然都知道,这块牌令就是能号令千人,为所欲为的引君坊的霸王令。此令一出,哪怕是众人推拥的坊主,也要听从。也唯有坊主和石秋一并的手谕才能凌驾于霸王令。
这道牌令通常都追随者坊主,因为儿子还小,刘徽宗死前将霸王令传给了楚飞惊,这时,终究是要易主了。
十多年的夙愿唾手可得,石松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
霸王令被楚飞惊亲手递在了前案上。
楚飞惊转身,眼里赫然没有一丝不舍。
石秋握住霸王令,晶莹剔透的白玉带着凉,沁手。
石秋环顾,眸子一遍遍从石松、石豹、石风的身上徘徊,突然伸手一丢。
这象征着至尊的权威牌令,竟被这人随手丢出去。
牌令几乎就要坠在地面,碎成十几瓣。
幸好段未瀚有在场独一无二的身手,才把牌令救出了水火。
石秋正声道。
“从此引君坊由段未瀚代为掌舵。”
石松的脸都僵成了猪肝色。
起先看着石秋将霸王令朝段未瀚的座位丢,还侥幸以为是脱手,现在命也下达,整个人都不由有一点抽搐。
段未瀚懒撒地摸了摸头,却是把霸王令举在空中。
谁也料不到段未瀚才接了牌令,就要下达旨意!
可不论段未瀚接下去说些什么,除非是刘木舟和石秋联合否定,不然无论如何都要执行。哪怕是其当场要你自缢。
段未瀚道。
“现在正是危机的时候,青花楼在外虎视眈眈,我却只是个武夫,对于远交近攻什么的,简直不懂。墨雨堂前来结盟的事,依旧由楚飞惊负责吧,意下如何?”
段未瀚用商量的口吻说出无须商量的命令。
石秋并未有拒绝的反应,刘木舟甚至在拍手。
楚飞惊拱手作揖。
“遵命。”
………………………………
逃亡 (1)
剑冥缓缓从一条泥泞的沟里爬出来。
对于这样的追逐,剑冥说不上习惯。
只不过对方果然是好手、老手,一路跟来,甚至不必眼睛去看,仿佛只用鼻子就能把自己闻出来。于是剑冥索性就跳下,跳到这条下水沟里来。污秽的黑水一瞬间将整个自己浸满,不经意间,甚至还呛了一口,躲避的时候还能忍住不发作,现在却是一个劲地吐了起来。
直到剑冥觉得自己把腹中的苦水也吐完,剑冥才勉强地撑起身来。
四周都是昏黄和黑暗,想不到这样的追逐竟然持续到如此晚。
只是无论如何,剑冥总算是挺过来了,就像吕慕青所说的那样,挺过来了。
事实上,从吕慕青将任务交由自己起,剑冥的心就不免狂乱。
那当然是因为自己必须要携领一支小队,在别人的地盘暗中作乱。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连武器,也换成了不算称手的大刀。
一连四五天,剑冥领着其余人,如同蝙蝠一样,倒挂于黑暗,随时随地就会出来,在别人的人头处留下致命的了断。
自然会吸引来引君坊的关注。
那天,在狭路下手前,其实老江湖的罗阔简直已发觉是个圈套。
罗阔要撤。言词激烈地要撤。
剑冥却是冷冷地,要求继续执行斩首。
果然,人头未曾被五人爿下,五人倒成了众矢之的。
狭路之中,那个以一敌五的人如同大罗金仙一样,无论剑冥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抵抗,而罗阔更在稍略不注意的时候肩膀负伤。
所以剑冥下令退。五人分散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退。
故意引诱敌人追捕,才是整件事里最吊诡之处。
之前那么多次成功的夜袭刺杀,为的就是这次失败逃亡。
吕慕青亲口说出的时候,剑冥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吕慕青的声音里并没有多少温情,而是冷静,尤为的冷静。仿佛无论多少人要为此付诸性命,吕慕青都不惜。
吕慕青道。
“这样做当然是为了在夜凉城里制造混乱,当然是为了让楚飞惊看清楚,水深火热之中的,非但有我们墨雨堂,更有引君坊。”
这当然是拼命的活,剑冥本就是为墨雨堂卖命的人,明知是险,也不为所动。
吕慕青又道。
“当然,如果能失手,最好。”
剑冥以为自己听错。
剑冥不禁问。
“什么?”
吕慕青道。
“如果你们失手,必定是中了埋伏。”
剑冥点点头。
“所以每次行动,我一定会小心检视身后,不至于落入埋伏中。”
吕慕青道。
“不,我的意思是,引君坊设下的埋伏,你们需要中。”
剑冥已然有些不懂。
吕慕青又道。
“只不过这些埋伏你们需要中得有些技巧,要四散逃脱,也要把命保住。”
剑冥还是不懂这么复杂是为了什么。
吕慕青不做过多解释。
许多事情,都要用时间才能说明。
吕慕青慢慢道。
“其余人,四散的时候都可以往城外逃脱,你不同,你要向凡儒落脚的地方逃,留下你是凶手的线索后,再想办法潜行遁走。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跟凡儒接触,一个眼神都不要有。”
………………………………
逃亡 (2)
如今的剑冥总算是摆脱了所有的跟踪,只要能从夜凉城里找出一个缺口,必然能够逃脱。
只是剑冥亦绝不能表露出着急,否则匆匆的行色当然要惹来别人的注意。
更何况其现在浑身都是黑水的烙印,到处都是泥。
剑冥很冷静。
对于一个堪堪二十的少年来讲,剑冥实在有培养的资质,难怪何解风一向都对其很看重,吕慕青也从来都带着其一同出没。
为了不引起注意,剑冥尽量都贴着墙壁走。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天自己所做的刺袭,敢在街上走的行人本也不多。
走了不过半晌,剑冥却必须要躲入马棚。
因为街上竟然有人在奔跑。
在这样凛冽的寒风下,除开那些捕捉自己的人,否则谁又会奔跑!
瑟瑟的风下,站着睡觉的马对剑冥的闯入没有半点警惕。
剑冥环顾四周,阁楼上有通明的光火,甚至有不少喝酒过后的喧嚣,只是剑冥却只有冬风伴同。
竟然被其找到一个水桶。
里面的水本是给停歇的群马饮用,现在倒成了剑冥清洁的水源。
剑冥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不但仔细,动作也要轻,连一匹马,剑冥都不愿意惊醒。
剑冥也稍略地解开了衣,再用那些水一遍一遍涂抹着身体。大概是心理阴影,剑冥总以为自己不曾洗得干净。
洗过之后,就见其也未半裸露着身体,迅速地钻进了一堆堆的稻草里。
本以为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温暖,却才发现每一根草里都透露着冰。
身无分文的剑冥只能咬住牙,也要把这个漆黑的夜熬过去。
于是,为了不让思绪太过焦灼于寒冷,剑冥忍不住又把吕慕青的话想起。
“……你不同,你要向着凡儒落脚的地方逃,留下你是凶手的线索后,再潜行遁走……”
这岂非是出卖了凡儒?
这岂非会让凡儒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剑冥如果知道凡儒正在小阁的温床上做着香甜的美梦,就会知道自己的担心有多么不必要。
其实,倒还是因为剑冥的年少,凡事都由自己的观念出发,对于别人的心思和反应都没来得及推敲。
剑冥当然也没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留下的那件夜行的黑衣,楚飞惊正想破了头脑,也判断不了。
剑冥又想起自己突然身法暴涨,一呼一吸之间,已然冲到一个固守住小阁四方的人的面前,快刀如风一样拂过咽喉,接下去就是如乐章一样的血在喷洒。剑冥更是伸手把那人的嘴给堵上,让那人的死亡也只剩静悄悄。
想着想着,剑冥也睡不着。
毕竟有一腔热血,在这样的刻骨的冰寒中,一旦睡下,恐怕精神也要消亡。
早上有过零星的雪,想不到这个时候复又在下。
先是寥寥,再如鹅毛。
剑冥一口口喘息,白气袅袅。
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冻死。
可是剑冥现在还不能动,一动就会引起骚动。
现在当然是夜,现在却还太早。
只有等到夜沉得彻底,剑冥才能再次行动。
剑冥能撑过吗?
………………………………
逃亡 (3)
剑冥总算撑到了夜的寂寥。
就连再浪荡的酒客,现在都难免要伴着醉回家。
那些走不动的,就如同尸体一样,随便躺“死”在路旁,哪怕会在冬夜里被冷成冰雕,也是不在乎和不管了。
剑冥悄悄从稻草里爬出来。
浑身都因为冻而发青发紫,还有一层白白的霜丝在露出稻草的皮肤上覆盖。
剑冥慢慢地向瘫软在地的几个“死”人走过去,脚步里,已不再有人的柔韧,却是同僵尸一般,每一步都硬邦邦的,十七八步路,竟走了一炷香,委实消耗了其不少体力。
而这时,突然有人从醉酒中转醒,只见这人摇头晃脑,不断用手对着自己的眼窝揉动。
剑冥稍略有些惊慌,想要矮下身,找个地方躲藏,只是如今的样子,如何矮得下来,于是只好被人发觉。
这人本就是惺忪的眼,突然如同鬼魅一样和剑冥遇见,打着冷颤,一点点向身后的墙退却,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更是被吓得晕阙过去。
如此,倒是方便了剑冥。
剑冥硬挺挺地走到几个人身前,开始从几人的身上剥窃。
由一人头上拿了顶毡帽,由一人脖上抽了条围巾,由一人身上取了件大袄,由一人腿上扒了条绒裤,又由一人的脚上脱了双毛靴,最后由一个人的口袋顺了几两银子来。
这才有一丝丝温暖,朝剑冥的身上缓缓聚拢。
剑冥从新在一个有瓦有墙的角落躲避,对着自己僵硬的双手拼命地吹气。气息到了空中都成了白烟,倒还是把身体内仅有的暖传到了指尖。
也就只有剑冥才能在这样的身体。
当初桑陌林一战,看起来伤势惨重,连一只手的骨皮都有翻开,却不过修养了一两天,就带着绑了石膏的手,在吕慕青身边出现,而能赤身裸体在彻骨的寒夜里呆上几个时辰,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剑冥已不用勉力站起。
剑冥甚至能感觉脚趾都有了生机。
剑冥活络起四肢和经脉,对于太过僵硬的地方,例如臂弯和膝盖,就花着时候揉搓,直到稍略发热,直到可以任意曲折动弹,才向着城门走去。
现在是最夜,是白昼即将来临的最后一抹漆黑。
剑冥挑在这个时候闯关,当然是因为最夜里的人,哪怕还睁着眼,恐怕都在瞌睡,脑筋里永远有一点酸重的感觉,让人无法从容行动。
除非有极为残酷的自我抑制和训练,才能让一个人完全突破这样的困顿。剑冥并不认为这样的人物,引君坊会有。
当然没有。
有一个看守甚至因为讨厌夜底的烛光,将一块软布盖住自己仰头的眼瞳。
可剑冥还是不能乱动。
毕竟身体机能上,因为寒冻和夜的沉重,剑冥也无法有自己状态巅峰时的速度。
而即便掠过了城池,倘若又引来了追兵,一定是得不偿失。
剑冥的心开始有些焦急。
因为最夜的时分太短,一旦天空开始发白,就连行踪都无法隐藏。
而自己必须要在白昼来临的时候想出办法,否则无法度过第二个身无避所的冬日。
………………………………
逃亡 (4)
逃亡的机会迟迟不来,却把贺飞情给等来。
剑冥看着贺飞情,整颗心都不免悬停了下来。
两人有过追逐对垒,就凭贺飞情后发,能先至,简直就要把自己抓捕起来,就能看出此人不简单,现在这人更是在最夜的时分,前来守住城门口,实在是把剑冥最后的一线生机也屏蔽起来。
剑冥的脚步始终没有动。
黎明的曙光离自己越来越远,那咫尺的城门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剑冥撑了这么久,现在却总算撑不下去。
剑冥的眼里只剩一片黑暗,不是天色的黑暗,是绝望的黑暗。
因为冰寒,只不过一顿未食的肚子,也开始尖叫不断。
剑冥半低着头,突然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却有两行热泪慢慢点缀在脸颊上。
那张脸上没有幽怨,也没有绝望,只是在笑,笑得木然。
然后剑冥慢慢站起身。
原本一直藏在角落窥探,现在却要大大方方地走出来。
堂堂的七尺男儿,哪怕是死,也不能死于冻寒。
剑冥的身边一直有刀,哪怕是跌入黑水沟里,也没有抛弃这把刀;哪怕是一丝不挂躲在稻草堆里,也没有丢下这把刀。
这把刀本来不过是为了隐藏用剑的事实,现在这把刀要带着剑冥一同拼命。
如此冲出来,根本不是为了走脱,根本只是想去拼命。
想要在死之前,再换取一两条引君坊的性命。
剑冥在别人所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地弯下腰,弓住脚,整个人几乎就像猎豹一样。
当然,在这个冰天之中,剑冥没有猎豹那样的速度,但是冲起来却依旧能够勇猛难挡。
剑冥要冲到那些人的中心,如若收割小麦一样,向着那些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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