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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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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像李拓这样的人隐没在黑暗中的人无疑最容不得有人在身后。
芒刺在背之时,李拓非但未乱,甚至还能有如此机敏的反应,无怪能在这样诡谲的江湖中讨生活。
一时间变成如此,公止境当真倒是分辨不出眼前的两人差别有几多。
于是公止境便是要更进一步的试探。
公止境伸出了手。
一双细长得只剩下刺骨的手。
这双手一左一右,寂静地搭在两个人的肩头上。
冬天里,这双手简直如寒铁一样冰冷刺骨,像极了束缚的枷锁,爪上的力道更是越来越重。
李拓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可李拓也是一个讨厌勾肩搭背的人。
被这样一双骨爪搭在肩头,委实很难受。
可李拓终究还是能忍受的。
屋外的凄风厉雪李拓都捱过了,这一点试探的难受,李拓当然还是能承受。
却终究有人是受不了的。
那侍卫一摆手肘,将公止境的手从肩上卸落,嘴里面低喃地说。
“公大人,我这样实在很不舒服。”
公止境却没有应声,而是冰冷微笑着看向李拓,道。
“你呢?”
李拓微微地把眼眉低垂,竟是能惟妙惟肖地表演出懦弱,似乎也不敢在公止境的面前说话,就是稍略点了点头。
公止境接着道。
“其余人呢?”
那侍卫答道。
“其余人听说了前厅的事,便想大展拳脚,将凶手活捉。”
公止境又问。
“那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那侍卫道。
“我既是被派来镇守后门的,理当一步不离,在岗位上坚守。”
公止境又看了看李拓,李拓还是不怎么说话,横看竖看,都像是怯懦,于是摇了摇头。
公止境道。
“有你们这样的人,很好,很好。”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向着长廊而走。
………………………………
毒蛇和杀手 (1)
长街白雪,一路都寂静。
街上到处都是平滑的积雪,街上简直没有一条脚印。
在离申府四条街外的小巷弄里,有一个热腾腾的吴记。
李拓踏入门前时,老板简直看不清。
李拓搓了搓手,向滚热的汤炉前坐近,里面是一直在熬的羊肉汤,每天老板都会往里面填充新鲜的料,才让汤头的滋味飘香。
一看见是李拓,老板就会笑。
一个接连光顾自己十来天的客人,很快就和朋友是一样。
李拓也笑了笑。
李拓道。
“我是来告别的。”
老板道。
“你要走了?”
李拓道。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
老板道。
“那也可以留下。唐城的氛围虽然不好,可冬天,却是整个大荒里最漂亮的了。”
这句话当然不假。
唐城作为王城,本就规划得好,树荫繁花俯拾皆是。平常看来,虽只是鲜艳,可到了冬天,树木凋枯,而冰晶却在枝条上凝结,一点点光洒落,就有五颜六色的光炫,自然而然的冰雕,好看得让人艳羡。
李拓也是向往的,李拓却还是把头摇了摇,只听得道。
“家里还有人等我。”
说完,李拓又灿烂的一笑。
有人等候的滋味恐怕不会比一碗羊杂面汤少。
老板把面端了上来,吃过这一碗,李拓便会离开。
老板道。
“现在城里很紧张,早些时候街上跑着好些人,都向着城前跑的。就听那些人的呱躁的声音,也能知道城门那里出事了。”
李拓喃喃道。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委实帮了我一个大忙。”
西门惊唐的离开当然帮了李拓很大的一个忙,让其只需要应付公止境就好。其实在申府的后院里,李拓表面上虽然是胆怯懦怕,却已把出手的打算做好。倘若被看出了破绽,李拓的匕首会当机立断。
只是公止境毕竟没有追究下去。
而李拓也多多少少对于在公止境走后打晕那个侍卫有点过意不去。
老板看其自顾嘟喃,不禁问道。
“什么?”
李拓看了老板一眼,只是摇头笑笑,随后道。
“我约了镖行的人一同走。城里虽是紧张,可别人的生意也无法阻挡,何况振威大镖在四城七地都有分号,或许会遭到盘查,可大抵还是能过的。”
于是老板也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候有阵长风悄悄地吹了几许。
热腾腾的面已被李拓捧在手里。
为了给这个新识的朋友践行,老板挑了最大的一块羊脊肉塞进碗里。
虽然说不出什么,李拓的心头却全是热热的感激。
李拓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快朵颐,而是吃得很仔细,仿佛在体味每一根手擀出来的面条的韧劲。直到把面碎都吃完,李拓一仰头,将鲜美的汤如同酒水般一饮而尽。
那一股热也瞬间填满了胃里。
只是有相聚便有别离。
李拓凝望了老板一眼,终究还是说。
“我该走了。”
冬日的寂寥没有这个人陪,大概也会无趣吧。老板在心里想了想,却无可奈何。
老板还是笑道。
“好走。”
却又有另一个声音。
“走不了。”
这个声音阴恻,又不刺耳。
李拓忍不住转头,寻着声音看去。
………………………………
毒蛇和杀手 (2)
这实在是李拓最不想遇到的人,现在终究是遇到了。
这人一身诡异的墨靑色,倒也茫茫雪花中的大地增了颜色。
而最引人瞩目的,无疑还是那把叫做“八蛇屠”的刀。
那刀并不像其余的刀一样,既没有被挂在腰边,也没有被握在手上;反倒像是蜷缩着身子,一点点缠在身际之上。
大荒境下五把刀,薛歧未必就是最厉害的,却一定是最难对付的。
因为薛歧的诡招怪招一定最多,还有许多令人意料不到的绝技。
李拓和薛歧终究还是对上。
却同一个月前已是迥样。
那时候两人需要联手对抗狂风涛浪,现在恐怕只剩下厮杀。
李拓稍略叹了口气。
“薛兄。”
薛歧从来不率先客气,听得李拓说完,才道。
“李兄。”
年纪上,或许是薛歧大了几许,可名头上,五把刀未必就能压得下这位杀手里的第一。
李拓道。
“薛兄当真要为了申公刑致小弟于死地?”
薛歧冷然道。
“申公刑不值得怜惜。”
李拓苦恼着。
“这么说来,倒还是为了夏骁旗?”
薛歧沉默了片刻,还是否决。
“生死有命,虽是因你而起,却毕竟没有死在你的手里。”
李拓道。
“如此说来,薛兄苦苦咬着我,又是何必?”
薛歧道。
“为了我自己。”
李拓道。
“哦?”
薛歧道。
“天上地下的高手,两年之内,我都想会一会;是生抑或死,也无所谓。”
李拓道。
“看来薛兄不只想要切磋,而是以命相搏。”
薛歧道。
“当真出手之时,哪一次不是以命相搏?”
李拓笑了笑,虽然是苦笑。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搏一搏了。”
李拓又接着说。
“生死之前,薛兄何不进来吃碗面?”
薛歧道。
“我进不来。”
李拓的眸子慢慢地收缩,低沉着声音,道。
“哦?”
薛歧道。
“你既是暗杀之王,就一定擅长于这狭小空间里出手,我虽并非不擅长,却不会蠢到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李拓原本也没有这样的意思,李拓却不去解释。
“那薛兄想怎样?”
薛歧道。
“你出来就好。”
李拓微笑着。
“光天化日之下向目标出手也是我的弱项,薛兄不是蠢人,我难道便是?”
薛歧道。
“我不必要进去,你却一定要出来。”
这句话李拓否认不了。
薛歧再道。
“何况你便是当真不出来,我也有将你逼入光天化日之下的办法。”
李拓难免好奇。
“什么办法?”
薛歧道。
“把这一座小店拆掉。”
那躲得远远的老板脸瞬间就变了,发冰发紫,魂都如同碎了一样。
李拓举手,举手投降。
李拓笑了笑,无奈地笑了笑。
李拓道。
“好吧,好吧,我出来了。”
薛歧道。
“你不像孟卿衣,你耍不了花招。”
李拓苦叹道。
“可惜我没有趁机像孟兄学一些花招。”
李拓当真便只有出来,从那个温暖的汤锅前慢慢地走向冰天雪地之间。
可最冷的或许还不是这雪,而是眼前的人,腰际的刀。
………………………………
毒蛇和杀手 (3)
李拓缓缓在雪地里入定,巷子虽也狭窄,却毕竟没有复杂的遮挡,容不得其在里面潜躲避藏,而眼前的毒蛇,却已然伸张出了獠牙。
对于李拓来讲,唯一的幸好是左手袖中刀羽并没有发。
适才杀申公刑时实在轻巧,甚至只是匕首敏捷地在咽喉上稍略一滑,以往用来声东击西的刀羽竟用不上。
有了这一组刀羽,李拓才有无限的可能。
而薛歧也是站定。
这十来天中,薛歧岂非一向都只在屋子里焚香,根本就是以逸待劳,现在精神和体力实在都在巅峰,便一点点释放杀气,仿佛要一点点把李拓吞尽。
斗转星移之间,悄悄地停了雪。
李拓和薛歧还是一动不动,并没有抢着出手的时候。
高手相争,有三争,第一争的便是先机。
可先机和率先出手当然还是不同。
除非你是关独往、寇文占、燕归行之流能以霸道一力降十会的豪杰英雄,否则抢先出手的同时毕竟也会把破绽暴露,假如这抢出来的一手不能把对手逼迫得进入你的节奏,那对手专门盯着你露出的破绽连消带打,处境便会分外难受。
所以通常不是实力悬殊的二人,抢先出手的人一定都会在危机中陷落。
不争先机,便争气势。
如果一方的气势已完全能压倒过另一方,必定也会引导最终的结果。
能影响气势的,有诸多因素。
有时候会因为休息不够教人的气势变弱,有时候甚至能因为早餐没有吃好而病恹恹的。
天底下第一流的高手就是那些能在不同情况下都维系着不错气势的人,可养精蓄锐了十多天的薛歧如今哪怕是在巷子的风口处,依旧气势磅礴。
在气势上,李拓早已不能和薛歧平起平坐。
幸好李拓的肚子里还有方才的那一碗面汤,虽输了气势,却至少没有被压倒得颓丧。
而第三争,也就是不同高手之间最明显的分水岭,争得便是想法。
两个人在武功相当、状态气势相当的情况下,唯一能分出高低的就是想法。
你的想法比对方齐整一点,比对方详善一点,甚至比对方妙一点,胜利的天秤就一定会朝你倾斜。
当年诸葛卧龙在西城与老对手司马懿上演的空城计,比的就是想法。
诸葛卧龙想得不差,以虚虚实实来吓唬对方。
司马懿想得更不差,唇亡齿寒一直挂记心上。
看似是诸葛卧龙已计让司马懿败走,其实是双方的想法交错后的情况。
现在李拓站立不动就是在想。
李拓既然没能像薛歧那样挟势而来,就只有在想法上大胜,才能把性命守保。
薛歧却是冷冰冰地凝注着。
薛歧只是在想看看李拓到底还有什么样的办法可以在如此情势下跟自己较量。
所以薛歧看到了。
因为李拓想到了。
李拓想到了,李拓率先出手。
李拓出的是左手,一片刀羽飞掷而出,笔直向着薛歧的胸膛。
一组刀羽本有九片,原是一并飞洒,刹那间就把一个人浑身的要害都罩住,如若天罗地网一样。任何人如若没有三十年金刚不坏的内功,哪怕是寇文占那套可以稍略扭转空气的“归流梨花掌”,也无法阻挡。
如今李拓倒是把九片刀羽拆开,独自射向薛歧,莫非就能奏效?
薛歧冷冷地一笑,身子看似未曾有动作,其实是极快速一闪又极快速回身,光天化日之中,连残影都没有。
那刀羽只能孤零零地钉在墙边角落。
………………………………
毒蛇和杀手 (4)
李拓左手再动,一片刀羽已被捏在手中。
薛歧却已如毒莽一般,向着李拓的身前冲。
李拓只有退,飞退、疾退,却都退不出来,反倒是距离一寸寸被拉短。
李拓的轻功、速度在天下都是超绝,可薛歧就是寥寥几个能够跟上的,又因为一个是前进、一个是后退,当然摆脱不开。
无奈之间,唯有用刀羽将人迫一迫。
刀羽弹飞,刹那间穿破了虚空。
可那纷飞的刀羽哪怕再快,都逼不得薛歧退后。
薛歧如有软骨,脚下不慢的同时,上半身竟能以半折的方式矮下去。
刀锋贴着薛歧的背脊划过,重重在墙面上留下了一笔勾勒。
而隔于二人之中的距离,两臂再不能多。
薛歧的手不知不觉已按在刀上。
李拓的眼睛也已追到,心头还稍略在想要如何抵防,一切却慢了。
那把缠在腰际的软刀已然出鞘,化作黑影,咬在了李拓的肩上。
立刻有一块肉被刀口咬下,鲜血如泡沫一般洒在空气里,幽幽的因为寒冷结成了冰花。
苍白的天地里,色彩有多了薛歧的墨靑,李拓的腥红,和八蛇屠的黑色。
那黑色比漆黑还要更深几分,就像蛇莽嘴里的毒液一样。
而八蛇屠跟别的刀更是不同。
别人的刀最铮亮的必定是久经打磨的刀锋,八蛇屠嘴醒目的是刀尖。
或许你可以这样理解。
那不是刀尖,而是蛇莽的毒牙。
方才这一咬,更是结结实实咬在李拓右边的肩胛上。
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当然把薛歧的想法体现得淋漓尽致。
更多的亡魂还是死在李拓的匕首之下。
从很多伤口来分辨,掌握匕首的,是李拓的右手。
薛歧就是想着这一点去打的。
现在李拓的右部肩胛受了重伤,那匕首哪怕再快,也发挥不了。
八蛇屠静静地垂下。
薛歧的脚步放慢了。
可每靠近一步,就是给对方心底的又一次灼烧。
见过血厚的薛歧表情都有了变化,原本普通的眼睛突然变得细长,其中的瞳孔也由浑圆缩窄,当真跟蛇眸一样。
于是第三把刀羽又飞来。
大概是李拓最后的勉力了。
那毒黑色的八蛇屠恍然一动,赫然把刀羽洞透了。
李拓笑笑,或多或少,都有着无奈吧。
李拓的右手只能一动不动的低垂下,任何一点动作,彻骨的痛立刻就会蔓延到周身上下,倒真如狂毒一样。
天上地下,假若当真还有一把武器比八蛇屠更阴谲,恐怕也就只有藏在木匣子里的鬼刺了。
一瞬之间,李拓只有从左手袖子上再抽出两片刀羽。
毒牙随即紧跟着咬过来。
李拓的嘴因为疼痛简直要撑裂开一样,便听“呼呼”的风声之中,一声轻咛响起,是李拓的匕首和八蛇屠在一起相撞。
李拓拼着命还是把匕首拔出来的。
毒蛇都有反噬,八蛇屠被撞开过后,会拉着薛歧向后趔趄。
李拓就只给自己争取到了这么一点薛歧稍略踉跄的时光。
左腕暴动,刀光流动。
………………………………
毒蛇和杀手 (5)
在雪下银亮的刀羽带着仿佛能将一切都斩开的气势飞冲出来。
这时候的薛歧才止住趔趄的身形,想要再用八蛇屠将刀羽打落,实在不能,便不得不躲。
薛歧的眼睛蓦然一怔,却是躲也未躲。
就见两片刀羽在其身前交错,旋即绕过,终究硬生生钉入墙中。
薛歧沉默。
李拓固然已有伤,薛歧却仍是不信在这样的关头李拓会失手。
而李拓脸色都未变,向后退了三步,随意地将一片刀羽钉在深厚的积雪中。
薛歧大惑不解,薛歧道。
“你究竟在做什么?”
李拓终于能在紧张的气氛中流露出一抹笑容。
李拓道。
“赢。”
薛歧冷冷地道。
“你肩胛的伤口很深。”
李拓倒有点不在乎地说。
“如今是冬天,雪虽然停了,寒却依旧。伤口很快就会因为冰霜而结冻,不再会有血流。”
薛歧道。
“可伤口毕竟还是伤口,你的右手岂非已经难以弹动。”
李拓道。
“所以我该走了。”
薛歧道。
“在我手中,你以为自己还能走脱?”
李拓笑道。
“薛兄已不能动,我如何走不脱?”
薛歧的脸色已越来越阴寒,薛歧缓缓地道。
“怎么说?”
李拓道。
“薛兄不妨数一数有多少刀羽落在这条巷弄。”
薛歧没有说话,心中却已有了数。
第一片刀羽被自己轻易躲过,钉入墙头;第二片刀羽被八蛇屠咬中,残损了以后丢弃在雪中;第三片、第四片更是从其身前交错擦过,纷纷钉入小巷里的另一面墙;而第五片刀羽倒是被李拓随随便便地仍在深雪之中。
然而这又代表着什么?
为何李拓的笑意越来越浓?
李拓的左手上又捏出了一片刀羽,李拓缓缓开口。
“别人或许不懂,但薛兄却一定很通。六芒星,薛兄有没有听说。”
薛歧是在大荒之外长大的,本身就有许多异于常人的奇技淫巧,对于那些不被流传的轶事听得更是多,如今在李拓的话语下稍略点了点头。
李拓又道。
“这最后一片刀羽,钉入东南角,这在薛兄周身遍布的六芒星阵,就成了。”
薛歧道。
“成了又如何?”
李拓道。
“可能是光天化日下,雪花太白,以致于薛兄看不到这些刀羽上都缠着情丝。”
“人们常说要将情丝斩断,薛兄以外,这情丝终究能不能断?”
薛歧这辈子都不涉情爱,于这样的事,实在不敢乱说。薛歧岂非见惯了薄情寡义的人,可痴心一片的人却也是有,眼前的这一位和孟卿衣岂非都是。
李拓的神色稍略有点疏离,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李拓只是淡淡地道。
“这情丝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
寂静了半晌,才是李拓继续道。
“所以薛兄千万不要再动,也不要再追我,否则这片刀羽射落,情丝紧缩,薛兄会被切成几块,我也是不敢说。”
薛歧那对蛇眸缓和下来,又如平常的人无异,八蛇屠也悄无声息地再次藏入腰际之中。
薛歧道。
“你走。”
李拓道。
“多谢。”
薛歧转身,最后一句提醒还是说出口。
“当心公止境。”
李拓点点头。
………………………………
变故 (1)
飞雪一夜之间停止了下去。
这时候,按照隽永城里的规矩,小孩子都应该穿上新衣,迎着四街五巷走一走,一来是活动活动,二来也可以把积雪踩实。
而再过半月不到,就是张灯结彩的除夕。
凌香当然不是小孩子。
凌香却也换上了一件好看的新衣。
衣服是吕夫人老早就给其挑好的,凌香一直都舍不得穿,直到今天,才套了下去。
坐在前窗,遥遥地望着街角。
凌香多么渴望立刻就会出现他的身影。
他已然回来了一月有余,今天才是他第一天被吕慕青派遣出去。
所以凌香换了新衣等候着他,就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凌香的脑子里早就想好了,等到他回来,就让下人去烧炉子,两个人一起打边炉,一起酌杯酒,好不惬意。
只是凌香从正午伊始就在等着,已然看见六七对小孩子成群地踏雪而去,却仍是见不着他的身影。
幸好凌香不急。
两个人经历了生死,不论如何的等待,凌香都愿意。
一边看着小孩子们的俏皮,一边想着此刻的他正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是在内堂里长袖善舞?还是带着与引君坊联合的人马集训?
只消想着他在人前指领的英姿,凌香就连眉眼都会弯弯,笑得甜蜜。
下午时分,祝洪来了。
祝洪虽傻傻愣愣,却一向是老大哥,对于凌香当然是喜欢得很,可是嘴笨,也呆羞,从来都表现不出什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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