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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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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刺目,一时间竟让两个人不由自主地用手遮了遮。随后再想谷洞里看去,便是篝火也被人踩熄,目力能及之处,没有半个人影,便是段涛松,恐怕也逃进了冰雹里,那辆足以让人悠哉游哉的马车也被人牵去。

    孟卿衣只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然后随随便便地自己的“秋”刀插还回去。

    而他更是抹了一把侧脸,颊上稍略带着血迹。

    孟卿衣道。

    “看那人的身手当真凌厉,不给自己留半分余地,大概是个年轻人。”

    他皱了皱眉。

    “就因为不要命?”

    孟卿衣笑笑。

    “就因为会拼命。”

    孟卿衣接着道。

    “只有你们年轻人,才会觉得事事非得拼命做到才可以。而到了我这个年纪,才懂得性命需要珍惜。”

    他问。

    “你已然不拼命了?”

    孟卿衣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只为值得的事情去拼。”

    不过像孟卿衣这种看开凡尘的人,天底下或许没有什么事值得其拼命。

    他扫了一眼,道。

    “段涛松去了哪里?”

    段涛松当然跑了。段涛松已经圆不了慌了。

    可孟卿衣不能这样回答,孟卿衣只有苦笑道。

    “段涛松或许被那个年轻人挟持了也不一定。”

    他不信。

    “哦?”

    孟卿衣望着谷洞在的冰天雪地,喃喃叹气。

    “换做是我,我也把段涛松挟持过去。毕竟其驾马的工夫可是舒服得紧。”
………………………………

不速之客 (1)

    天地已经没有了大范围的冰雨。

    所以孟卿衣和他重新走进了雪泞里。地上湿滑,就连轻功不俗的孟卿衣也接连控制不住自己,更不用提他。

    两个人在雪地里折腾了两个时辰,才走出二三十里。

    原本以为几日就能赶到夹马道,现在则只好被无限延长。

    孟卿衣终于被累得躺倒在地。

    论到体力,孟卿衣的确和他不能比。

    他咬着牙,还透露着坚毅,也就一肩把孟卿衣扛起。

    孟卿衣咿呀道。

    “休息休息。”

    他道。

    “那也不要在这里。”

    孟卿衣虚弱道。

    “那我们去哪里休息?”

    他道。

    “再往前面走几里,有一片小湖,冬天时候会结冰。”

    孟卿衣哀怨道。

    “怎么又是冰!”

    他道。

    “是冰才行。”

    孟卿衣道。

    “为什么?”

    他道。

    “是冰,我们才可以滑到湖对面去。”

    孟卿衣有些不解。

    “去湖对面做什么?”

    他将肩头的孟卿衣颠了颠,道。

    “湖对面有一个木头房子。”

    孟卿衣难免会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木头房子?”

    他道。

    “因为那是我搭的木头房子。”

    以往杀过人后,他都要寻一个地方避一避,也许是避世,也许是避林凡。所以他常常会圈一块没有人打扰的地,用木头搭一个房子。房子不需要太大,能让一个人吃喝拉撒睡就行。家具不需要复杂,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面床榻就行。

    再走几里地,就有个曾经他用来避世的木头房子。

    春夏的时候,必须要撑船直穿过湖面,才能寻觅,现在湖水都已成冰,倒是把许多麻烦都给省去。

    无论如何,有一个遮风避雪的房子,总好过夜里于冰雪中伶仃。

    他躺了下去,孟卿衣也跟着躺了下去。

    两个人躺在冰面上,凭着双手溜动起自己的身体。

    棉绒衣服的摩擦让两个人算不上顺滑,小风一吹却让孟卿衣有些得意。

    孟卿衣简直没怎么滑过冰,现在才有一点尽兴。

    孟卿衣一边“嗷嗷”笑着,一边道。

    “你那个木头房子里有没有东西?”

    他滑在孟卿衣的左边,问道。

    “什么东西?”

    孟卿衣道。

    “吃的东西。”

    他摇摇头,道。

    “那里只要一样东西。”

    孟卿衣也问。

    “什么东西?”

    他道。

    “灰尘。”

    他实在已有好多年不曾去打理,里面岂非全是灰尘污絮!

    孟卿衣叹气,只有叹气。

    “这么说来,晚上我们又只得吃干巴巴的卷饼。”

    他当然会在渝城里买些干粮。

    一个常常行走江湖的人的背囊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干粮。哪怕你身上揣着三四百两,也要备好干粮。毕竟很多时候,你可能只能睡在破庙巷角,若没有干粮,就只好饿得发慌。

    他道。

    “还能吃鱼。”

    孟卿衣眼睛突然一亮。

    “哪里有鱼?”

    他指了指屁股底下。

    这里是湖,湖里自然全是鱼。

    孟卿衣敲了敲湖面,结实得硬邦邦在响。孟卿衣愁眉苦脸地道。

    “这里就算有鱼也吃不到。”

    他淡然道。

    “除非你不懂得冰钓。”
………………………………

不速之客 (2)

    他岂非是钓鱼的好手!

    每当休憩的时候,他都愿意提着鱼竿垂钓。

    就连在荒漠里搭建的木头房子,他都会准备上一副钓具。只不过那时候钓的便不再是鱼,而是沙漠里的蜈蚣了。

    他解释道。

    “想要冰钓,首先要在湖面上钻个洞。”

    孟卿衣又敲了敲湖面上的冰。

    “这该有多厚啊。”

    他有不少经验,他说。

    “大概五指的厚度。”

    孟卿衣点点头,道。

    “然后就可以下钩了?”

    他道。

    “整个冬天鱼群都吃不到鱼饵,这时候愿意上钩的好真不少。”

    孟卿衣脸上又有了愉悦的笑容。

    “无论怎么说,这样的风雪天,能烤上几条鱼吃,实在不错。”

    孟卿衣当然是这么想的,孟卿衣很快就错了。

    灯火。

    木头房子里现在璀璨闪烁起了灯火,里面甚至有热腾腾的蒸汽袅袅升腾冒出烟囱。

    孟卿衣简直想要去夸奖一下他亲手搭建的房子上居然还备有烟囱,孟卿衣却看到了他的脸色。

    他的脸色当然不好看,他的脸色甚至很难看,不但铁青,而且凝重。

    这个木头房子是建在偏僻的湖边和绿林之中,夏天会被参天的绿荫遮住,冬天则要被白雪冰封,除非准确知道位置,否则谁都不易找寻到。

    偏偏这个时候屋子里竟有人。

    偏偏这个人还在屋子里蒸煮。

    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目的?

    他回答不了。他只能上前敲门。

    木头房子的主人居然需要亲自去敲门!

    门缓缓被推开。

    第一个感觉,是暖。

    与屋外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暖。然后,透过层层的薄雾,才能向屋子里看过来。

    开门的是个女孩。

    虽然有着艳煞世人的脸蛋,但神色上的稚嫩却还只是个孩子。

    孟卿衣和他分明都见过这个女孩。

    这是那个岚漪湾上的女赌神,耿鱼儿。

    耿鱼儿的眼睛里多少带着些朦胧,显然是对二人没有半分熟悉的感觉。

    耿鱼儿抿了抿嘴,也不容二人踏步,随即就把木门关了起来。

    这个玲珑的小姑娘可不想被两个不速之客打扰了现在的好心情。

    孟卿衣和他的眼睛里同时都有了茫然,四目相对时都看得出来。

    “嗒嗒嗒”,这次换孟卿衣敲门。

    过去一会儿,门才被推开。

    开门的人笑容温暖。

    孟卿衣虽然也在笑,笑容却不禁苦涩起来。

    而他的手心里不禁也开始湿湿的,有汗。

    这个满脸微笑的人,不是令人谈虎色变的李拓,又是谁!

    李拓连忙将两个人让进来,仿佛是木头房子的主人一样。

    李拓道。

    “锅里有鱼汤,架子上有烤鱼,我正在红烧一条鱼,大冬天的,也只有鱼会上钩了。”

    孟卿衣咋舌道。

    “看来李兄也会冰钓。”

    李拓重操锅铲,一边翻转着鱼,一边道。

    “我哪有冰钓的好本事,只不过是跳进湖里摸的鱼。”

    连孟卿衣也不由得瞠目结舌起来。

    “这么冰寒的日子,你跳进湖里摸鱼?”

    李拓稍略笑了笑。

    “我这个人也说不上有什么本事,或许就是耐力比别人稍略好些。”

    这是实话。
………………………………

不速之客 (3)

    他道。

    “有这一点就够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重重地肯定道。

    “足够了。”

    他和李拓原本是同行,他当然也能明白忍耐的作用。只是二人的方式终究有些不同,李拓习惯了忍耐,他则选择直面。

    他的武功并非是顶尖的,但在必须杀死的目标面前,他总会带出一些煞气和不讲道理的拼命。所以他即便成功了,也会容易受伤。许多时候在僻静的郊外建一座木头房子,一方面是为了休憩,一方面也是为了养伤。

    李拓还是在盯着被油煎得“哗啦”作响的鱼,道。

    “最久的一次,我等了三年。”

    那时候的李拓当然还不叫“李拓”,那实在是其第一次杀人,杀的人远没有之后的各路高手名家更难对付,却让其思虑了再三,下手后都有些悔悟。

    李拓一边说着,一边眼里又稍略有了些朦胧。

    他生硬道。

    “这一次你想等多久?”

    他的话已近乎像是在挑衅了。

    但李拓既然能找出这间小居,显然是对他调查过。

    两人虽然有一面的缘分,虽然同舟共济过,却还不至于将生死随便依托。如果李拓当真要出手,他的鬼刺也会露出利锋。

    江湖烟雨里,无可奈何事几许!

    而且一旦确定了要与李拓为敌,最好的选择就是正面痛击,如果放任其隐于暗里,离死地便很近了。

    李拓这时候已经把最后的葱花都洒了下去,然后才道。

    “等到逼不得已,等到已无转机。”

    李拓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温暖,分明。

    李拓将鱼端给一旁放着空的耿鱼儿,像是对待孩子一般,眼睛里全是宠溺。回头向他望过来的时候,却是坚定的。

    杀手与杀手间的对峙,似乎可以凝封住炙热的空气。

    这样的窒息里,简直没有人敢大声喘起,更别提说话了。

    孟卿衣也实在不好说话。

    孟卿衣只不过是大摇大摆地取了一个盘子,夹过一条烤鱼,又拿了一个碗,盛上一些鱼汤,而已。

    然后孟卿衣就坐下,摇摇曳曳地从厨台走来,在耿鱼儿的面前坐下。

    耿鱼儿懒得看其一眼,专心吃着李拓为自己烹的鱼。

    孟卿衣也大快朵颐,然后还忍不住赞许。

    “这鱼汤可真鲜,这烤鱼可真脆,这烧鱼可真嫩。”

    “你如果哪一天不干杀手行当了,做个厨子都行。我不是说假的,你真该考虑考虑。”

    李拓也如出一辙地在厨台遛了一圈,把碗盘放好后,站在耿鱼儿的身边吃饭。

    这木头房子本就十分简单,能有两把椅子,还是当初林凡为了做客而扛过来的。现在耿鱼儿一把,孟卿衣一把,李拓自然只好站着。

    李拓笑了笑。

    “那也得有人请我才好。”

    孟卿衣连忙许诺道。

    “我开一家,就在唐城的明月楼对面开一家,到时候我们的生意一定好。”

    孟卿衣想到这里,还忍不住要眯着眼睛笑笑,一副贪婪的模样。

    因为坐落在大荒首都唐城,明月楼一向被人称为大荒里唯一的食坊。

    孟卿衣有信心直接和明月楼打擂台,足见李拓的手艺有多好。
………………………………

不速之客 (4)

    可无论李拓的手艺有多高绝,他一口都不曾吃。

    他没有食欲。

    他倚墙而立,眼睛里慢慢有疏离,因为这间房子实在反馈给他太多的回忆,令他忍不住就能想起和林凡的点滴。

    两个人都是从小无依,互相扶持,才在江湖血腥中生存下去。

    而这间木头房子,岂非是他第一个搭建的,用来安居的!

    那时,哪怕是仍在外奔波的林凡,也忍不住会感叹,这里有“家”的味道。

    对于两个时常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流浪汉,“家”很重要。

    从此以后,林凡和他说到“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间早已满是尘埃的木头房子。

    料不到再次来的时候,“家”却已不像家,他居然成了不速之客,而林凡也已然死亡。

    他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现在却忍不住流露出悲彻。

    李拓喃喃道。

    “我知道林凡对你很重要,阿乱对我也一样。”

    突如其来的的出言相劝,其实是不想对他拔刀,毕竟他的身上有一些熟悉的过往,事实上,哪一个杀手的命运没有几分相似的悲惘。

    他却突然顿住。

    直到现在,他才仿佛明白了一件事。

    他的目光似鹰隼一样,尖锐地收缩,把李拓盯紧,冷然地道。

    “我刺杀萧云乱,跟林凡相干吗?”

    于是李拓懂了。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李拓看着孟卿衣,道。

    “原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孟卿衣已然什么话都开不了口了,孟卿衣只剩下苦笑,然后便埋头继续欣赏李拓做的鱼汤。

    他追问道。

    “我需要知道什么?”

    李拓淡淡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早已化作了凄凉。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李拓终于明白,哪怕他的名声蹿得再快,名头传得再响,在有些人的局里,也不过是利用的弃子罢了。

    这样的事发生是时常的。

    谁都改变不了,也就让李拓对江湖更加厌倦了。

    他却有怒火在烧。

    他本来是绝对冷静的,可一旦涉及到林凡,就会摒弃了思考。

    他见李拓不说话,一股无名火居然焚烧开,然后,他就冲了起来。

    房子很小,但他还是必须要冲。他的所有本事,都融汇在冲锋之上。

    随着他一同冲出来的,还有那把鬼刺,殇离鬼中刺。

    无论谁被这把鬼刺给刺中,都要狼嚎一般地嘶叫,能静悄悄死去的人不多,大概只有何解风一个。

    有那么一个刹那,他想把鬼刺刺入李拓的心脏,让痛楚逼迫其讲出所有的隐藏。

    他实在是疯了。

    木头房子非但简陋,其实也小,他简直连两三步都冲不到,已经要去到李拓的近旁,这便意味着他所有冲锋的攻势戛然在了半山腰,无论如何也提不到顶峰。

    如果换做平时,审时度势后,他当然会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他也绝对不会在木头房子里出手,只可惜现在他疯了。

    一个人疯了,就会做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通常是让人后悔的事。

    但无论是多么后悔的事,他都必须要承担,即便他已然疯了。
………………………………

不速之客 (5)

    疯了的人比猛虎更狂,李拓却能面不改色,连眉毛也未必在挑。

    那鬼刺简直已贴近其眉梢,突然就听“啪”的一声,木桌碎裂成了齑粉,残羹剩饭也是乱作一团,洒满了地上。

    耿鱼儿的嘴又撅了起来,那条李拓为其红烧的鱼,几口都没有吃上。

    耿鱼儿可当真是小女孩的模样,喜怒哀乐分明都呈现在脸上,眼睛里冒着火,鼻头稍略有俏皮的纹,撅起来的嘴也当然是老高,跟孟卿衣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简直不是一个样。

    “那时候应该是冷若冰霜。”

    孟卿衣不禁回想,孟卿衣不由得表上歉意。

    “对不起了,对不起了。”

    孟卿衣按住他的脑袋,在木屑之中,脸上甚至还有笑。

    孟卿衣接着道。

    “年轻人,总是冲动不少,李兄勿怪。”

    李拓道。

    “我明白,我知道。”

    语态里的笃定,终于让孟卿衣放心不少。

    耿鱼儿却发起脾气了。

    “可是这两个人把我的鱼给弄洒了。”

    李拓笑了笑,柔声哄道。

    “那我们罚他再给我们钓几条。”

    于是方才的喧闹一下子湮没无闻,三个人又换上了祥和的面容,仅有他冒着风雪,孤身悬在冰湖上。

    他的前额一片红肿,孟卿衣翻身按住他的时候,显然用尽了力道。

    他仰着疼痛的头,看着四下雪花的缥缈。

    也只有在绝对的冰寒之下,才恢复了理智的头脑。

    现在,他的心才一凉。

    他想到了方才自己的出手至少露出四个破绽。任何未提至巅峰的出手多多少少都会有破漏。他了解过李拓杀人的手段,他分明知道李拓还有一把钻喉的短刀,只要自己无法一击必杀,咽喉断然要被透穿。

    没有足够距离的他,如何快得了!

    所以他只好用长锥将冰面破开。

    凛凛的烈风中,他坐在板凳上,将木杆稍略倾斜,让钓丝静静地躺进深水里面。

    鱼饵说不上好,但对于整个冬天都不曾进过野食的鱼儿们当真是美味。

    立刻就有肥美的大鱼咬钩。

    能在冬日里存活的,都是那些吞食了小鱼的大鱼。

    一下子过回了原来的日子,他突然感到轻松。

    而屋子里,除了耿鱼儿还在凳子上,两个男人都只有席地而坐。

    李拓道。

    “他没有问过你?”

    孟卿衣无奈地说。

    “他当然有,我不能说。”

    “你如果了解他加入墨雨堂的理由,又知道他为何要杀萧云乱的理由,无论如何,你也不会说。”

    李拓摇了摇头。

    “林凡。”

    孟卿衣什么都说不了,孟卿衣只能耸肩摇头。

    李拓的思绪也悠扬了许远,才喃喃道。

    “林凡确实是个值得的朋友。”

    同在一行,李拓自然跟林凡接触过。

    想到林凡,李拓就会念到其笑容,那实在是天底下最温暖灿烂的笑容,便是连沉厚的积雪都能消融。

    孟卿衣的面色阴郁,说。

    “只可惜他和林凡非但是朋友,更是生死至交。”

    李拓沉默了片刻,说。

    “然而这样的事,你以为能瞒多久?”

    孟卿衣不置可否。
………………………………

关口 (1)

    木头房子里没有人。

    天地中也没有了风雪。

    雪下倒没有脚印,而是四行整齐的车轨和马蹄。从轨距在看来,或许是只容二人并肩的小马车,却足够让人掠过冬雪。

    他自然和孟卿衣在同一架马车上,跟随着前方的李拓和耿鱼儿。

    而马车只有一个方向,夹马道。

    每辆车都配着两个马夫,便是为了不停蹄地彻夜奔往。

    像这样子走下去,十四个时辰后,就能抵达。

    他只是像平常一样静静地闭上眼目,虽然已然知晓即将来临的处境于自己是凶险的,却丝毫不曾惧怕。

    孟卿衣却也是闭目。

    孟卿衣原来实在不是个安静的人,孟卿衣本来的确喜欢唧唧喳喳,孟卿衣却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谢乌衣怎样了?”

    孟卿衣难免要想。

    “该不该告诉他?”

    这样的疑惑也从来不会少。

    即便闭上眼睛看起来像是休憩,孟卿衣也不免要“唉”声一叹。

    他察觉到孟卿衣的变化,他的睫毛微张,让光再次明亮自己的瞳,稍略挪了挪头,斜看,道。

    “你似乎不太好。”

    孟卿衣无奈地睁开双眼,倒是不敢与之对望。

    “你知不知道我这十来年呆在哪?”

    他虽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却听过,所以道。

    “监牢。”

    孟卿衣仿佛在回忆,眨了眨眼眸。道。

    “你知不知道在监牢里的日子,我怎么过?”

    他从来没有被人用铁链绑在木柱上的经验,他摇头道。

    “不知道。”

    孟卿衣笑了笑。

    “我每天都在想。”

    可以是思想,可以是冥想。除非是心契尤为灵犀的两人,否则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怎么想。

    他难得有兴趣猜。

    他道。

    “你或许在想以后。”

    孟卿衣很快就否认了。

    “那时我已被彻底打入牢里,以为这辈子都将在里面度过。”

    “这样的人,哪里会有以后。”

    声音里没有半点凄伤,仿佛不为那十年的禁锢有半点计较。

    他破天荒又猜了一次。

    “你或许在想自己的亲友。”

    除了自己,最重要的岂非就是亲人和朋友!

    孟卿衣则是笑了笑,隐隐约约,却似有些倦容。

    “执意把我关入大牢的,岂非就是我的大哥和老豆。”

    “想起两个人公正不阿的样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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