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耀九歌-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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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世子

　　　　春阳一倒在地上，娉婷郡主立刻斥责道，“狗东西，你干什么？”

　　　　李沐听她这话，心中已经了然。易凡的事情也好，陈媛的事情也好，自他进入王府起，娉婷郡主就把他当成仇人一样。哦，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是苏芍药带来的。李沐那日听门客们谈起，王府之中两株芍药，一株属于大王，另一株属于小王。那日在曲水流觞，李沐就察觉娉婷郡主对苏芍药有着隐隐的敌意。

　　　　不过，这些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娉婷郡主的恶劣行径。

　　　　李沐站在那里，看着娉婷郡主，忽然笑了起来。他躬身，行礼，说道：“不知郡主唤我何事？”

　　　　“跪下！向郭公子道歉。”娉婷郡主颐指气使，来自血脉之中的气势尽数散发出来。

　　　　李沐微微一笑，“郭公子？”他低头看着郭春阳，“郭公子怎么如此不小心，竟然摔倒在了地上。来，要不要我扶公子起来？”李沐丝毫不理会娉婷郡主，只是对着地上的郭春阳伸出了手。

　　　　郭春阳满脸厉色，喝道：“你这家奴倒是够胆，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斩了！”

　　　　李沐一听，装作有些惊吓的模样，向着娉婷郡主问道：“郡主，这郭公子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无视法纪，说斩就斩？”

　　　　娉婷郡主一脸幸灾乐祸，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来。“这么说吧，刑部的尚书是他爹，侍郎是他的哥哥，再说，他还有我这个朋友，你说，他能不能斩你？”她轻轻蹲下，扶起了郭春阳。郭春阳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他还是十分受用地站了起来。

　　　　李沐摸着下巴，身在涯城，他倒是也听说过一些朝堂轶事。郭家父子举贤不避亲，共事刑部，也算是一段佳话。只不过，这个郭家的二子郭春阳，李沐倒是没有听说过。

　　　　现在的情况，李沐心里如同明镜一般。娉婷郡主摆明了是要羞辱，玩弄自己。若是不从，娉婷郡主恐怕会立即翻脸，进一步讲，怕是还没当几天的门客都当不成了。

　　　　东山郡王把自己从大狱之中提了出来，李沐感激的是这一点，所以答应了东山郡王在府上做门客。至于王府门客这个身份，李沐其实也没有太看重。带着这样的想法，李沐心中的脾气上来了，她娉婷郡主能翻脸，他为什么不能翻脸？

　　　　郭春阳的话传了出去，很快就有两个侍卫走了上来。那两个侍卫身穿兵甲，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显露出一分杀气来。李沐低头看了一眼，他身上汗毛竟然不自觉地竖了起来。这两个人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

　　　　李沐略略一愣，但是丝毫没有惧意。开玩笑，虽然不知道这处庄子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实力如何，但是别忘了，这里是水榭！只要有水，那么，便是李沐的主场。纵使不敌，李沐还有退路。

　　　　李沐唯一担心的是尚在大狱之中的沈璃，除此之外，哪怕东山郡王要对付他，他也有底气逃出涯城去！

　　　　李沐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这个时候，娉婷郡主身旁的娜姐姐忽然说道：“春阳，萱萱，在这里动手可不太好吧。陶公子可不喜欢他的宴会沾上煞气。”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说道：“吴小姐说得在理，这里可不是陶家大院，而是徐家的别院。在这里可以不给我陶然面子，但是，徐世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吧？”一个白衣公子哥走了出来，那容貌岂止是一个丰神俊秀。

　　　　“陶国舅与家父乃是旧识，陶兄与我也是故交，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这不是生分了嘛？”一个李沐耳熟的声音响起，然后，李沐瞪大了眼睛。李沐自认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处之淡然的表面功夫，也算是炉火纯青。但是李沐看着眼前出现的人，他是真的吃了一惊。

　　　　说话的那人，竟然是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听风轩继承者――徐之雷。见到他的一瞬间，李沐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庄园有些熟悉，那是因为他来过这里！

　　　　徐之雷笑着面对众人，然后跟着陶然走到了李沐和娉婷郡主面前，“我就只是一个借场地的房东，借着陶兄结交下朋友而已。大家还是按照陶兄的规矩办事，不用在意我。”

　　　　娉婷郡主看着陶然，陶然是当朝陶国舅的幼子，说起来，是当今圣上陈骁的小舅子。然而徐之雷，那就更了不得了。娉婷郡主陈萱乃是东山郡王的女儿，东山郡王是皇帝封的郡王。而徐之雷却是当朝唯一的异姓王――徐辽的次子！

　　　　“陶哥哥，我可没坏你规矩哦。”娉婷郡主换了一幅脸面，变成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李沐总算是见识到了她在外的演技，其演技之高，变化之快，李沐生平所未见。但是李沐现在没空感慨，因为他看到了徐之雷，听到了别人对徐之雷的称呼。

　　　　世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称呼，得是王爷之子，才有的称谓。本朝乃陈姓，徐之雷姓徐，那么也就只有并肩王徐辽了。想到这里，李沐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他竟然没有早点将徐之雷与并肩王徐辽联系在一起。

　　　　徐辽名义上统领枢密院，但是这也只是个名。现在枢密使乃是大将军白凡在任，徐辽已经很久没有过问了。最开始连宗师堂也归属枢密院之下。但是在庞恭的改革之后，宗师堂归入了刑部，政事堂和枢密院共掌。这样一来，徐辽大部分时间，就是安安心心当自己的安逸王爷。

　　　　徐家有二子，嫡子徐之森，次子徐之雷。难得的是，二人从未传出什么不合。或许是东山郡王的先例在前，徐之雷醉心于江湖山水美女，自懂事起，便没显露过什么政事权位上的抱负。倒是他大哥徐之森，自幼展露天赋，聪慧过人，被早早当做并肩王的继任者来培养。

　　　　所以，在外名气最大的，是徐之森。在涯城声明不显的，反而是徐之雷。

　　　　陶然与娉婷郡主说着话，很快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郭春阳出身的郭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但是比起皇亲国戚，还是差了一个级别。郭春阳好龙阳，这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关键是他这个人生冷不忌，管你是小相公，还是粗汉子，全部干倒。

　　　　陶然看了一眼郭春阳，摇头道：“春阳，今天佳人当面，就不要动刀动枪了。既然是萱萱给你的礼物，待会我派人把他带到你府上可好？”

　　　　郭春阳笑道：“一切听陶兄的安排。”

　　　　陶然满意地笑了笑，挥手道：“来人，封了这位的穴，带他下去候着。”说罢，从屋外飘来一个老者，出现在了陶然身后。这个老者来去如一阵青烟，又似一道鬼影。这招身法一展露，很显然，他的武功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

　　　　“住手！”一声娇喝传来，身穿纱裙，面笼轻纱的江城雪从拐角处现身。

　　　　陶然回首一笑，说道：“江小姐怎么出来了？”

　　　　江城雪款款而来，除了郭春阳之外，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江城雪的身段，足以让在场所有女子相形见绌。但是娉婷郡主不同，她目光一亮，眼中全是占有的欲望。

　　　　江城雪来到李沐面前，向着李沐微微示意。然后转过头对着陶然说道：“陶公子，还请放他一马。”

　　　　“哦？”陶然看着李沐，这一次，他细细打量起来。能让江城雪上心的人，绝对是个异类。至少对于想要一亲芳泽的他来说，任何一个江城雪看重的人，他都需要留意。

　　　　“为什么？”陶然问得理所当然。

　　　　江城雪微微顿首，说道：“我与他乃旧识。还请郡主和郭公子放他一马。”

　　　　“放他一马？”娉婷郡主站了出来，她脸上带着邪魅笑意，说道：“他是我的狗，若是江小姐喜欢，拿去便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江城雪秀目微凝，问道：“什么要求？”

　　　　娉婷郡主舔了舔红唇，说道：“来我王府小住几日如何？本郡主想好好招待一下天下第一美人。”此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如同郭春阳好龙阳，娉婷郡主喜磨镜也是贵公子贵小姐们圈子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江城雪行了一礼，摇头道：“郡主折煞小女子了。若是他日得空，定随家师一同前往王府做客。”江城雪搬出了他的师父，江湖三公之一的司徒王仪。

　　　　娉婷郡主不依不挠，说道：“别呀，有长辈在，姐姐哪能尽兴呢？”

　　　　陶然知她性子，上前为江城雪解围，“唉，萱萱。我费尽心思让江小姐来参加我的寿礼，你可别唐突了美人啊。”说罢，他话锋一转，“既然这位是江小姐的朋友，那么春阳就委屈一下你了。不知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李沐感激地看了江城雪一眼，然后微笑道：“在下李沐，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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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座上宾

　　　　“李沐？”陶然眉头微皱。

　　　　然而另一边一个拥着一个少女的公子哥则是叫了起来，“咦？是那个一日破三境的李沐么？最年轻的出神境界高手？”他放开了怀中的少女，直接来到了李沐面前。“你当真是出神境界的高手么？”

　　　　李沐不知他是何来路，谦虚道：“都是机缘巧合，我并不是出神境界。怕是让阁下失望了。”

　　　　那公子哥笑道：“原来是名不副实。但是你这话说得敞亮，不像那些人，天天在我面前吹嘘，只恨自己声名不够大。”

　　　　李沐一抱拳，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那公子呵呵一笑，说道：“王箅，字疏水。”

　　　　“王公子。”李沐见礼。

　　　　王箅摆摆手，看了一眼李沐，然后说道：“你现在入了东山郡王的聚贤庄？”

　　　　李沐一指娉婷郡主自嘲道：“是啊，现在是娉婷郡主手下的一条狗。”

　　　　“嘻嘻，我在斗狗场见过得多了狗，像你这样的，绝对是会咬人的那种。”王箅拍了拍李沐的肩膀，然后挤眉弄眼地说道，“有没有兴趣，来我的笼子里玩玩？跟着我，有肉吃。”

　　　　“哦？”李沐一挑眉头。这个王箅显然是在给他抛出橄榄枝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竟然连东山郡王的墙角都能挖得如此肆无忌惮。

　　　　娉婷郡主走过来，拦在了李沐和王箅中间。“水栅子，你未免太过嚣张了些吧？”

　　　　“说起跋扈，我又怎么比得上郡主呢？”王箅呵呵笑着，但是眼中没有一丝惧怕的意思。“你既然把他送给春阳玩，那我就敢截胡。你说对不对啊？春阳？”

　　　　郭春阳一听，尴尬一笑，“王大哥，这得看郡主的意思。”

　　　　李沐不知道王箅是什么人，但是郭春阳知道。他是橦州王家独子，而橦州王家虽不比宁陆王李里的那个奉州王家，但也是世代为大贠守国门的将门世家。王箅他爹名叫王夔，如今便是镇西将军，大贠五军之一的西方素色军，便是在其麾下听命。王箅不出意外，将来也会受祖上荫赐，入伍收一份军功。不敢说他一定能继承他老爹的将军之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定然会在军中某得一个高位。

　　　　这样一个未来的实权派，对上所谓的王族贵胄，自然也不用太卖面子。再加上宇王谋逆一事之后，陈骁从不让皇亲掺和到军事之中，军方和皇亲国戚之间，还要展现出一些些敌意来，以安帝王之心。所以王箅挑事，可谓是毫无后顾之忧。

　　　　“礼物出手，哪还有听送礼人的道理。春阳，你且说，这人你转不转给我？”王箅笑着搂过了郭春阳的肩膀，然而后者的身体却是一僵。

　　　　郭春阳既不想得罪娉婷郡主，也不想得罪王箅。然而两边不得罪，往往意味着两边不讨好。

　　　　“行了行了。”徐之雷忽然站了出来，“大家都是受陶兄之邀而来，何必搞得火气十足呢？”

　　　　王箅笑了笑，看着徐之雷，“世子殿下有何高见？”

　　　　徐之雷摆摆手，笑道：“此人早就与我结实，是我徐某人的朋友。可不是什么鹰或犬。”徐之雷环顾四周，为李沐的身份定下基调。

　　　　并肩王次子徐之雷说李沐是他朋友，那么不管是娉婷郡主和王箅，还能称李沐为走狗么？徐之雷在圈子里再低调，也不能打他脸面不是？

　　　　“哦，既然如此，李兄，请看座。”王箅一指一旁的座位。李沐颇为感激地看了徐之雷一眼，然后抱拳道：“多谢，多谢。”

　　　　一场争执瞬间变成了风轻云淡。江城雪一双妙目落在李沐身上，她有些不明白李沐是什么时候与徐之雷扯上关系的。不过，能让徐之雷称他一声朋友，这李沐也未免太让人难以捉摸了些。

　　　　娉婷郡主此时正气冲冲地拿郭春阳撒气，然而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事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恶心一下李沐，没想到反过来恶心了自己。

　　　　郭春阳听着娉婷郡主的责骂，心中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王箅是个狠人，自己与娉婷郡主交好，但也不能得罪这种硬岔子。至于那个李沐，本身也不合他的胃口。先前娉婷郡主发话，他倒是不介意上了他。然而现在可不同了，徐之雷亲自发话，这已经不是能轻易动手的了。

　　　　李沐在座位上坐下，原本被王箅拥着的少女乖巧地为他上了一杯茶。李沐看着那少女，只见她双手肌肤如同美玉，晶莹剔透。而她行走之间，更是有馨香扑鼻。由此，李沐不由多看了一眼。

　　　　王箅察觉到李沐的表情，说道：“雯雯乃天生香体，除了体带异香之外，更是身如美玉，冬温软，夏微凉。当真是世间珍奇。李兄若是看上眼，恕我不能割爱。”说完，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李沐摇了摇头，说道：“我李沐哪有豹子胆，敢夺公子所好？再说，在下早已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王箅看着李沐，忽然露出一抹笑容来。他看向了正和陶然说话，眼神却不时瞥过来的江城雪。“哦~了解了解，是个男人心中都会有江小姐的。”

　　　　李沐听他所说，知道是他误会了。他微微一笑，正准备解释，只见陶然走了过来，对着李沐说道：“李兄，久仰久仰。”

　　　　李沐从他刚才那番言行便知他绝非一般人，所以急忙站起来说道：“陶兄，在下有礼了。”说着，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

　　　　陶然坦然受下，他看着李沐说道：“听城雪说，李兄与她相识？”

　　　　江城雪站在陶然身边，如果只看两人的身段，倒是般配得很。李沐看了她一眼，江城雪微微颔首，李沐也是点头示意。然后，李沐才回答道：“是。能与江小姐相识，是我的荣幸。”

　　　　“哈哈，谁说不是呢。天下能与江小姐做朋友的人，可是屈指可数。若论起来，陶某都不及李兄呢。”陶然哈哈大笑。

　　　　可是李沐却觉得他这个笑容之中，还有其他东西。李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城雪。忽然明白了过来，他还是小看了江城雪的魅力。那个刘思城也好，风朝雪也好，现在的陶然也好，都是冲着江城雪来的。

　　　　明白了这一点的李沐，会心地笑了起来。“陶兄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恰逢其会。”

　　　　“陶公子，我能不能与李沐说几句话？”江城雪柔声说道。

　　　　陶然微微一愣，不动声色地说道：“可以可以。”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自己后退一步，显得分外有礼。一旁的王箅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笑着站起身，“我也让你们。来，雯雯，这边走。”说罢，他拉着他的侍女雯雯离开了座位。

　　　　江城雪无视周围的视线，走近李沐。她微微一笑，李沐透过面纱，隐约看到了她扬起的嘴角。“没想到我能在这见到你。李沐，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江小姐，你再和我多说会话，就更有意思了。”李沐满脸无奈。因为他看到了退后的陶然用眼角关注着自己，准确地说，关注着和自己说话的江城雪。李沐现在心中只闪过四个字，红颜祸水。

　　　　江城雪似乎并没有这个觉悟，或者说，她心中已经了然。她贴近了李沐，与他肩并肩靠在一起。“你是怎么认识徐之雷的？”

　　　　“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朋友。”李沐说道。

　　　　江城雪捋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只是手轻轻一撩。这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动作，可是再她身上偏偏就散发着不同寻常的风情。或许，这就是她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原因。

　　　　一举一动，皆有风韵。世间女子，又有几人能如此？

　　　　“你不知道，能被徐之雷亲口承认是朋友，就一定是朋友。所以，我有件事我倒是可以放心了。”江城雪看着水榭外面的湖面，微风拂过，吹起一阵涟漪。

　　　　李沐满心疑惑，“什么事？”

　　　　“你知道的，我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江城雪小声道，“而且，也不喜欢那些人。”

　　　　“嗯。”李沐点着头，但是还是不知道江城雪为什么说这些话。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陶然是陶国舅之子，今日宴会，是他生辰为贺。他想在今日，当着众人面，向我提亲。”江城雪秀眉紧蹙，很是苦恼的模样。

　　　　李沐听着这话，嘴上说着风凉话，“这是好事儿。”

　　　　“嗯？”江城雪认真地看着他，问道，“真的是好事吗？”

　　　　李沐不明所以，应付着说道：“也许，大概吧。”他心中那股隐隐的担忧愈来愈盛了。

　　　　江城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眼中水波微微荡漾，将李沐的身影收入眼眸之中。她忽然提高了声调，说道：“李沐，你送我的剑。我很喜欢。”

　　　　“啊？那不是送你的，那是我的剑……”李沐开口辩解着，然后，江城雪忽然靠了上来，轻轻拥住了李沐。

　　　　霎时间，李沐整个人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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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心上人

　　　　江城雪她微微偏头，将脸转向李沐。她的鼻息喷在李沐的耳垂之上。温热湿润的气息被面纱拦去了色气，只留下了如兰的淡香。

　　　　这是一个十分亲昵的动作，而且还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动作。

　　　　在旁人看，就好像江城雪亲了一下李沐的脸颊。

　　　　天下第一美人主动亲了自己？这是多少男人梦中也不敢奢望的事情。

　　　　江城雪的身子很软，她抱着李沐，李沐怀中仿佛多了一汪被暖日熨烫得满是和煦的春水。柔波轻动，掀起的涟漪之间，尽是旖旎。

　　　　然而此时身在福中的李沐只想对着玉皇大帝，西方佛祖，孔孟至圣发誓，如果他能骂人的话，他一定会指着江城雪的鼻子破口大骂。虽然李沐平常骂人的本事还不及易凡一半，但是李沐此时此刻，李沐是真的想将他自己毕生所知的脏话倾泻而出。

　　　　江城雪刚刚说完陶然想要向提亲，然后就故意在陶然面前与自己亲昵。这是摆明要了祸水东引，拿自己来当挡箭牌了。天下第一美女的挡箭牌，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那要面对的，可是万箭齐发的场面啊！

　　　　李沐自己推开了江城雪，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恼火了。然而当他看到江城雪的眼眸时，那眼神之中的歉意让李沐微微一愣。

　　　　两人之间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一旁的王箅倒是笑道：“咦，江小姐这个朋友，似乎非同一般啊。哈哈哈。”

　　　　陶然依旧脸带微笑，望着水边的二人。然而他心里的怒气，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娉婷郡主也看到了这一幕，她满脸惊愕地指着李沐，问道：“他怎么会……难道江城雪真能看上他？”黄奕欢在这个级别的圈子里不敢随便接话。而郭春阳觉得刚才有愧，也没有搭话。倒是被称作娜姐姐的女子说道：“真的假的又有什么重要呢？大家受邀而来，自然是明白陶然在打什么算盘。江城雪这么做，就已经在表态了啊。”

　　　　“李沐这个家伙！”娉婷郡主眼中燃起了嫉妒的火焰。“凭什么是他？”要知道，江城雪这个美人吸引的，可不仅仅是男人。

　　　　陶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旁观下去了，他走到江城雪身边，说道：“江小姐，恕我冒昧。我倒是不知道，江小姐还有这样的朋友。”这样的这三个字，陶然是咬着牙说的。为了今天这次宴会，他准备了良久。现在江城雪玩了这么一出，让他的脸面往哪里放？

　　　　江城雪柔声说道：“抱歉，本来我想再等一段时间再将我们二人的事告诸于众的。”说道这里，她微微一顿，然后满是娇羞地说道，“只不过，多日未见，有些情难自持……”

　　　　“情难自持？”这四个字如同利刃刺入了陶然心中，他的微笑僵在脸上。而李沐也是被震得完全说不出话来。江城雪这一手，是真的是狠。她竟然连自己清白之名也不顾，也要强行拉上李沐挡住陶然。

　　　　不，不止是陶然今日过后，天下凡是钦慕爱慕仰慕江城雪的人，大概都会知道，有个叫李沐的人，让江城雪情难自持。想象一下他们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反应吧，别的不说，李沐已经想象到易凡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了。

　　　　“诸位，我有一言要说。”李沐知道自己这时候若不说话，怕是再也洗不清了。

　　　　熟料江城雪抢先挽住了李沐的胳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