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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龙腾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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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人,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树林间一阵响动,四道黑影掠出,将马车团团围住。当先一人,手中长剑一抖,飞身朝萧云帆砍到。其余三人斩断马车绳索,放马归去。车身倾斜,车辕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萧云帆手中长剑一点,虚刺那人左臂,黑衣人眼光向左,待剑鞘攻来方要格挡,未料到对付一只手已抓住了自己胸口。其余三人均是一惊,萧云帆点中面前黑衣人穴道,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其余三人方要救援,那黑衣人道:“都住手。”萧云帆伸手扯下黑衣人面罩,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四十岁年纪,下颌留着黝黑浓密的短须。

    萧云帆道:“阁下是什么人?”那人道:“在下巴山派尹中豪,既然栽在阁下手里,任凭处置。”

    萧云帆道:“几位在此暗算偷袭非君子所为,既然你是巴山派的人,我来问你楚方舟是你什么人?” 那人道:“楚方舟是在下的师侄。”

    萧云帆伸手解开了他穴道,缓缓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受楚方舟所托,前来夺金波雪鲤的?”

    那人道:“不错。楚师侄的孩儿得了怪病,要这金波雪鲤救治。昨日我们收到消息,前来夺鱼。既然栽到阁下手里,那么尹某无话可说。”

    萧云帆跳到地上道:“殷老哥,实不相瞒。楚兄夫妇遇害了。”

    尹中豪也跳下来颤声道:“什么?”萧云帆淡淡地说道:“马车内就是他二人的尸首。”

    尹中豪掀开布帘,钻进车厢查看。片刻功夫,他钻出马车,厉声问道:“是阁下做的?”萧云帆被他误会,气极反笑道:“哼!若是我做的,老兄此刻恐怕已不能说话。况且我与你们巴山派素无仇怨,何必下此毒手?”

    一个年轻的弟子恨声道:“师父,休听他啰唣,必是此人害死了楚师哥夫妇。纵然他武功高强,我们又有何惧?恶贼,纳命来!”说着手中长剑一挺,直朝萧云帆胸口刺来。其余二人也舞动长剑,加入战圈。

    萧云帆不欲伤人,只是闪身避让。这三人剑法平平,对他而言毫不足虑。他左手食指一弹,将两人手中长剑震开,身子向斜滑出三尺绕到一人身后,点中对方穴道。

    尹中豪倒转手中剑柄拱手道:“尊驾武艺超群,我这几个不成器弟子不是你对手,还望手下留情。”

    萧云帆见尹中豪倒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当下也不在计较。便道:“此事原委,说来蹊跷。既然你们怀疑萧某是杀人凶手,我随你们去巴山走一遭就是。”

    尹中豪拱手道:“尊驾深明大义,如此最好。方才听君自云姓萧?观君身手,莫不是玉狮子萧云帆?”

    萧云帆道:“正是萧某。”

    尹中豪点了点头道:“萧大侠,久仰了。小徒年幼,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劳烦阁下为他二人解开穴道。方华,方北,将你师兄嫂子移到另一辆马车上,我们这就回巴山。”

    路上,萧云帆坐在尹中豪对面,二人攀谈起来。尹中豪道:“萧大侠,你说是凶徒是商人徐寿?”萧云帆道:“正是。萧某心中有一个疑惑,还望老兄解答。”

    尹中豪道:“萧兄请讲。”萧云帆道:“贵派在江湖上可有什么仇家?”尹中豪道:“我巴山派虽然在江湖上声名平平,倒也不是惹事的主。

    本派门规严苛,门人也都安分守己,纵有一二不肖弟子早早清理门户。我实在也想不出本派会得罪什么人。倘若真的开罪了江湖上什么朋友,对方大可找上门来,依照江湖规矩挑场子。使出此等下作手段,残害本派后辈,当真是……”这个是字没出口,尹中豪泣不成声。

    萧云帆叹道:“哎,老兄节哀。话虽如此,江湖上又有几个循规蹈矩的?白道人物或许行为方正,黑道朋友就很难说了。

    听闻楚兄夫妇膝下尚有弱子,这孩子从此之后便没有爹娘了,想来却是令人痛惜。萧某自幼孤苦,这份凄楚自体会的到。”说着他握紧拳头,愤然道:“此仇非但是巴山派之仇,也是萧某之仇。徐寿这厮,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萧某也要将他挖出来,挫骨扬灰!”
………………………………

第一卷    金波雪鲤 第三章  巴山剑派

    巴山剑派雄踞西北,当代掌门霍中原在武林中也颇有名望。萧云帆虽与他缘铿一面,心下对这位武林名宿倒也有几分崇敬之意。

    几人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去。石阶依山而建,气势雄伟。两旁苍松挺拔,昂然卓立。山腰处云雾缭绕,倒有几分仙家圣境的味道。

    行得多时,才登上山巅。几个守山弟子见尹中豪回来,忙上前行礼。

    尹中豪对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道:“方华,你速去殿内通知掌门,请他到大殿等我。”那弟子得令,便飞奔而去。

    萧尹二人徐步穿过照壁,来到广场上。广场四周各立着旗杆,杆上青旗飘扬。广场中央八角形的石坛内矗立着一块黑色巨石,高约三丈,犹如利剑一般,直刺青天。 巨石之上,镌刻着巴山剑派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四五十名弟子排成方阵,在教习指导下演练剑阵。

    萧云帆在尹中豪身后跟着,迈入正殿。殿中一尊彩像,鹤发童颜,身披道袍,背插宝剑,正襟危坐。左右是两个垂髫童子相伴。 塑像前,黄色的布幔垂下,下方的案几晌摆着贡果、香炉。

    五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迎了出来。为首的老者身材高大,面色红润,一部雪白的长须垂直胸口。双眸精光湛然,一派宗师气象。这老者双手一拱朗声道:“老夫霍中原有失远迎,贵客见谅!”

    萧云帆还礼道:“晚辈萧云帆拜见老前辈!”

    霍中原伸手介绍身后之人,这四人分别是楚方舟的父亲楚中流,母亲苗氏,岳父季中鸣,以及岳母魏氏。众人落座后,霍中原笑道:“萧朋友,怎么有空来我巴山作客?”

    萧云帆起身道:“事出有因,晚辈不得不来。楚前辈,季前辈还请节哀!”楚中流闻言,瞪大了眼珠,仿佛听错了一般,大声喝道:“什么节哀?你给老夫说清楚!”

    萧云帆正色道:“楚师兄夫妇为奸人所害。晚辈是来报信的。”四个老人吃了一惊,同时站起身来。 尹中豪神情凄楚,低声说道:“师哥,舟儿和芸儿被人杀了,现在尸首就在山下的客房内。”

    苗夫人骤闻噩耗,登时昏了过去。魏夫人更是泪流面目,失声痛哭。 楚中流身子瑟瑟发抖,赶忙伸手去掐夫人的人中穴。

    霍中原定了定神,站起身来,缓缓道:“方华你带几个弟子,扶你师叔爷他们去看看,方北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萧云帆望着这四位老人跌跌撞撞的背影,心下一酸。这四人均已风烛残年,突遇这丧子之祸,试问谁能受了?

    霍中原叹了一口气道:“萧兄弟,还是请你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给老夫听。”萧云帆将事情一五一十陈述给霍中原,他沉吟半晌,问站在一旁的尹中豪:“师弟,萧大侠说的可是实情?”

    尹中豪道:“师兄,我和弟子赶到时,舟儿已经死了,那行凶者已不知去向,萧兄弟来,就是要向大家说明此事原委!”

    霍中原眼光一转盯着问萧云帆问道:“你说杀害舟儿的是富商徐寿,这徐寿的底细你可知道?”

    “晚辈和徐寿也是倾盖之交,他原本就要夺那金波雪鲤。而我们在半道上的马车出事,想必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霍中原捋着胡须沉吟道:“阁下之意,那徐寿杀害我门人在先,嫁祸给你再后,可是这徐寿与一道出行,他这样做未免太过冒险?”

    萧云帆应声道:“金波雪鲤只有一条,他为了救母,自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霍中原道:“那么金波雪鲤现在何处?”

    萧云帆解下包袱将盒子捧出放在桌上,缓缓道:“霍掌门,在下与徐寿楚兄夫妇约法三章,这金波雪鲤由我看管,他们双方各拿一把钥匙。”

    霍中原点头道:“既是如此,舟儿夫妇身上必有另一把钥匙。

    萧兄弟,事情还未查明之前,请你在舍下多盘桓些时日。尹师弟,你先带萧兄弟去客房,我去看看山下情形。”

    尹中豪领着萧云帆自大殿走出,不少巴山弟子围在大殿前窃窃私语,一个个面带怒容,显然对萧云帆怀有敌意。转过两个长廊,二人来到一个僻静的院落。院中栽着两棵桂树,道路两旁则是花圃。

    尹中豪走在前面,打开一间客房的门道:“萧大侠暂且在此休息,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包涵。”说着,自行离开。

    萧云帆双手剪在身后,四下张望。 东面粉壁上挂着几幅近人山水,西面墙边立着一个三层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籍。屋子倒也收拾洁净雅致。

    折腾了半日,他着实有些疲倦,正准备睡。

    忽听得门外脚步上细碎,他翻身而起,一个箭步冲至窗边。 手指沾了唾液,轻轻刺破窗户纸,向外张望。只见屋外二十来人手执兵刃,将客房团团包围起来。

    萧云帆心中恼怒,暗骂:好你个霍中原竟跟老子玩这一手!

    巴山脚下灵堂偏厅内,素烛高烧。  霍中原头戴白布,端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楚季两家人也坐下首,神情委顿。

    忽然,楚中流红着眼,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师兄,这姓萧的狗贼害死舟儿,我这就去将他大卸八块!”听得丈夫义愤填膺,苗夫人心中更是酸楚,脸上泪痕未干,咬着牙道:“是啊,师兄。”

    霍中原摇头道:“这萧云帆若是凶手,又怎么会和尹师弟上山?只怕另有隐情。尹师弟,这件事你怎么看?”尹中豪沉声道:“师兄,这件事我也觉得蹊跷。我和弟子赶到时,萧云帆正在车外。我们与他交手,此人武功着实了得。说来惭愧,小弟也不是他的对手。  若他真是我巴山派的对头,大可当场将我击毙,又怎会跟随我上山?”

    季中鸣白了尹中豪一眼,冷笑道:“师兄,师弟,咱们是一家人,你们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反而帮着他一个外人说话?这人有恃无恐的上山来,只怕另有图谋。这一层你们可曾细想过?” 霍中原心念微动,暗道:季师弟说的不错。此人若假意上山,实则窥探我派机密,却是不可不防。

    留他性命无异于将我巴山派百年基业拱手送人。真到了这份田地,我霍中原岂非成了本派罪人?一念至此,惊的他汗透重衣。

    尹中豪见霍中原有所犹豫,忙道:“师兄,玉狮子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头响亮。他死在别处倒也无妨,死在我们巴山派,难保他那师父不寻我巴山派晦气!”

    楚中流一脸不屑,冷哼一声道:“老五,你怎地长旁人志气,莫自己的威风?枉我当你是兄弟。舟儿芸儿可是你的亲师侄,口口声声喊你五叔的,如今他们惨死,你百般维护萧云帆是何道理?”

    尹中豪脸色微变,涩声道:“可是……是……”

    霍中原站起身来,示意尹中豪不要再说下去,走到楚中流面前,伸手按在他肩头,沉声道:“二师弟,你放心,舟儿和芸儿的仇,我这个做大师伯一定为他们报。我已经派人将萧云帆看好,谅他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不过尹师弟的话不可不听,要杀这姓萧的,咱们得名正言顺。偷袭暗算,不是咱们正派所为。就算结果了此人,也会引来祸患。”

    楚中流瞪了一眼尹中豪,拂袖而去。季中鸣道:“一切全凭师兄做主。”

    霍中原点了点道:“老三,你去劝劝老二。”苗夫人和魏夫人也跨出房门。

    尹中豪低着头,心中大不是滋味。霍中原温言道:“五弟,你二哥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舟儿和芸儿横死,做父母的自然是心如刀割。你多多担待。”

    尹中豪点头道:“大师兄的话小弟自然理会的到,我不会埋怨二哥的。不过,萧云帆是否是真凶还要详查,咱们巴山派光明磊落,既不放走一个坏人,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霍中原长叹了口气,看着尹中豪,缓缓道:“这件事真相如何,我们自要详查。据萧云帆所说,他们曾在黄陵镇客栈逗留,

    我已经派得力的弟子去了那边,或许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另外,今夜你就动身,去鸡鸣寺请宏远方丈,莲华观请一清道长,金柯寨请黄寨主。其余的武林同道,我派人去请。”

    尹中豪点头称是,忙道:“原来师兄早有安排,小弟这就动身。”

    霍中原看着他坚毅的面容,一如当年那般意气风发,性子耿直。伸手轻轻按在他肩头嘱咐道:“路上多加小心。

    临近中秋,本是阖家团聚的日子,可怜季楚两家人肝肠寸断,涕泪涟涟。霍中原身为长辈,看着这楚方舟与季芸长大的,想起过往种种,心中也是悲痛万分。可作为掌门而言,自不能将诸多情感表露出来。楚季二人已然失了方寸,大事还得他来主持。 他将两家人各劝慰了一番,又亲自到灵堂,验看了死者伤口。

    这二人中剑部位是在咽喉,伤口薄而锐利。死后脸上神情平静,显然是被剑术高手在一刹那取了性命。据萧云帆所言,他二人在上车之前还是好好的,到了中途遇害,也就是说凶徒在半路上将他们杀害。

    奇怪的是萧云帆并未听到惨叫声。凶手若向萧云帆说的,意在夺鱼。杀掉舟儿、芸儿便是为了钥匙。那铁盒应该才是他的目标,可是为何又迟迟不动手?难道他畏惧萧云帆的剑法?思来想去,还是未想通。

    他找到灵堂内一个丫鬟询问钥匙的下落,整理二人遗物时,是否找到另一枚钥匙?

    那丫鬟闻言直是摇头。 领着霍中原在另一件房内查看,遗物里除了女子用的木梳,胭脂盒,手绢外再没有其他物品。

    费了许多功夫,还是未能理出头绪来。他又猛然间想起季中鸣的话,吩咐四名贴身弟子挑着灯笼去厢房。

    不多时,霍中原来到厢房门外。一名巡查首领弟子见掌门驾到,忙上前行礼。

    霍中原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声张,而后招手让他上前回话。

    那弟子小声道:“启禀掌门,弟子奉命看守此处,未见萧云帆踏出房门一步。此时,他想必睡了。”

    霍中原点了点头低声道:“你们都撤下吧。”那弟子应声,而后伸手示意其他人离开,霍中原又支开了贴身侍奉弟子,留下一盏白纸灯笼。

    他左手提着灯笼,快步走到左首花圃的一棵桂树下。而后纵身一跃,飞上树枝。

    白日里萧云帆虽是气愤,但他仍是克制住了脾气。 心想:若打伤巴山派门人下山固然逍遥,可杀人的罪名就无法洗清。既来之则安之,秉着清者自清的信念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正在睡梦中,突然床板一翻,他整个身子跌入一个黝黑的通道内,通道四壁十分光滑,加之萧云帆正在酣睡,自然无法防范。

    整个人顺着通道向下急速滑落,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原来那桂树上伏有一处机关,联通厢房的床板。

    这一下着实不轻,他只觉腰背要断,浑身酸痛,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努力睁开眼来看,眼前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心中吃惊道:我萧云帆莫非被巴山这帮鸟人暗害了,这里该不会是阴曹地府吧?

    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方知不是做梦。屁股下方一阵冰凉,并非棉褥。自语道:“奇怪,我明明睡在客房里,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儿?”

    他摸了摸后脑,似乎肿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血瘤,手指一按之下十分疼痛。满腔怒火,陡然而生,破口大骂道:“巴山上下,没一个好人。有种的给萧爷爷滚出来,当面比划,背地里搞这些名堂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时,不远处亮起昏黄的灯光。萧云帆定睛望去,一个巴掌大的孔内露出半张脸,他从胡子认出是霍中原。

    萧云帆怒道:“霍掌门这是何意?”

    霍中原淡淡地说:“萧老弟,我师侄是否为足下所害,此事尚难以定论。老夫虽有心维护,但恐伤同门之谊。只好先委屈你在这地牢中先住上几日,待事情水落石出了,你自然可离去。”

    萧云帆笑道:“若此事不水落石出,你便要关我一辈子?”

    霍中原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萧云帆冷笑道:“什么叫无可奈何?放着凶徒逍遥法外,却将萧某关在此地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霍中原明知这是萧云帆在讥刺他,却毫不在意。依然温和地道:“萧老弟稍安勿躁,老夫已请了数十名武林同道来我巴山派作公证人,届时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大可放心,这几日,我会派人给阁下送些饭菜。”说着关闭了铁门上那个巴掌大的窗口,一切又陷入到一片昏暗之中。
………………………………

第一卷    金波雪鲤 第四章 以牙还牙

    “你回来!”萧云帆大声喊道。

    霍中原早已离开,又怎会回头?

    萧云帆满腔愤懑无以宣泄,只得挥舞着拳头、伸足飞踹那铁门。

    黑暗中他只听到拳头打在铁门上闷响以及自己无助的喘息声。

    一想到要在这种鬼地方闷死,他就不寒而栗。

    也许这地牢还有别的出口,这个想法不断在他心底萌生。

    一念及此,精神大振。他伸出手掌来在黑暗中不断敲打、摸索。

    四周除了那扇铁门,都是天然巨石开凿而成的墙壁,地面也非空心石砖,同样的坚固牢靠。

    饶是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面对种绝境,也是无可奈何。

    地牢不见天光,阴暗潮湿,霉味浓重。萧云帆忍不住破口大骂,骂了一阵,只觉口干舌燥。

    心道:就算老子把霍老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又有何用?倒不如省省力气,再另寻他法。

    幸而那条棉被与褥子,跟他一起掉落。

    不然牢内森寒,又要吃亏。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像狗一样裹着被褥蜷缩在墙角。

    心想:当真可笑,为了一条鱼,老子竟落到如此田地。

    想来真是荒谬绝伦!莫不是上辈子欠了哪个债主很多钱,这辈子变着法儿向找我讨债来了?

    一想到鱼,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寻思:这鱼多半是个圈套,来巴山的人那么多,为何偏巧,就让我抓住了?

    在我抓鱼之后,楚氏夫妇和徐寿几乎是先后而到的。

    他们的出现并非偶然,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样。

    接着半道上,楚氏夫妇被人害死,徐寿不知所踪,我刚发现他们遇难,怎地尹中豪就赶来了?

    这样的巧合说不过去。接着我被巴山派误会,只得上山来说明原委。

    这种情形只会出现两种结果:要么我上山就被杀,被巴山派冤杀;要么我侥幸逃生,被巴山派追杀。

    无论是那种结果,我都是个死。

    这徐寿究竟是什么来头,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于我?

    想了很久,他头晕脑胀,眼皮渐渐沉重,不经意间他又昏昏睡去。

    地牢昏暗,没有一丝光亮。

    起初他能感受到的紧紧是空气污浊,气味难闻,渐渐适应后。

    反而是一阵阵的焦虑与恐惧让他感到不安。

    再后来他终于学会忍受并且适应这种黑暗。

    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得好好的活下来。

    一个人若是无事可做,那他迟早会闷死。

    萧云帆好动不好静,他时常一个人无聊时便会找些事情来做,那样时光的流逝对于他而言才有意义。

    霍中原虽将他拘禁于此,每日三餐却是按时供应。

    送饭那人每次将一只木盘托着饭菜从铁门下方的孔内送进,从不多说一句话。

    萧云帆看的出霍中原并不打算立刻杀掉自己,巴山派只会慢慢折磨自己。

    堂堂玉狮子给人关在笼子里,没有渴死,没有饿死,反而是颓废至死,想想就窝囊。

    这地牢虽有诸般不好,但唯有一处好还是令人满意的。那就是安静,无人滋扰。

    于此处间呆着,不辨白昼,酒足饭饱后,萧云帆要让自己变得不那么颓废,于是他修炼起本门的内功。

    自七岁那年被师父收入门中,每日都要练习三个时辰,从无间断。

    这些年他在剑术、拳脚、轻功、内功方面均有不凡的造诣。

    成就虽不及师父谢天琊那般辉煌,但在同辈人中他的境界却也颇为可观。

    浪剑门的武功,每练五年,方能进升一个新的境界。而他年方三十,正值壮年。

    本门的紫玉功已经修炼至第五重,碧海顷天剑法上的造诣也近乎于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准。

    武学之道,浩瀚无涯。一个人能否在有生之年达到巅峰之境,除了勤修苦练外,而在于机缘巧合。

    每日除了吃饭睡觉拉撒外,便是练武。其他事倒也不去多想。

    人处黑暗之中,往往对一线光明格外留心。

    这几日之中,他见送饭人来,那时铁门下方的空洞会出现少许亮光。

    他便籍此来练习目力,好让眼睛能适应。他的目力处于这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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