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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龙腾录-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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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汗的手在发抖,他大声道:“阿勒邱,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么?”冯妙卿双手捂住耳朵,闭上眼道:“我不想听,我再也不想听你说的一句话。”
阿弥汗忽然心念一动道:“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我要把你嫁给僰王?”冯妙卿冷笑道:“我想你现在说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听,请前辈放我走,是我鬼迷心窍,一心想做你孙女。现在我做够了,你把我放了吧?”
阿弥汗低下头淡淡道:“孩子,你知道外公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我是会老会死的,我老了死了,便再无人保护你。你需要一个给你坚实臂膀的丈夫,因为你不再是小姑娘。
外公我为你挑选了僰族的王,你要知道这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女子想嫁给他,可爷爷已经想出办法,让他死心塌地的只爱你一人。他是僰族的王,将来是会做皇帝的,等他做了皇帝,你便是未来的皇后。
你是我唯一的孙女,也是如今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我又怎么会忍心害你呢?”
冯妙卿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对于他的苦心也能理解,眼中怔怔地流下泪来,缓缓道:“你……若是我的外公,就应该让我自己选择,不应该替我做主。”
阿弥汗苦笑道:“傻孩子,难道外公替你铺的这条路错了么?”冯妙卿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阿弥汗点头道:“你终于能体会到爷爷的苦心了?”冯妙卿的舌头尝到咸涩的泪水,大声道:“我说我错了,是因为我不改认你。
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是冯遇春的孙女,冯妙卿。而在我冯妙卿的人生中,我爱的人我会自己选,任何人都不能替我做主。”
阿弥汗耳中听到她这样的言语,心中犹如被一根尖刺扎出血来。他心道:“原来这丫头心里始终记挂的还是那个汉人的老头子。我做的这一切她一点都领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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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曜玲珑 第九十六章 忠心耿耿
冯妙卿看着阿弥汗的眼睛,心如刀绞。眼前这个老人对她很好,可在她话说出口那一刹那,她就已选择了自己的路。阿弥汗眼中泪花闪动,缓缓道:“果然是雏鹰长好的翅膀,不再听话了。丫头,无论怎样,你的血管里都留着僰人的血,你要背弃你的族人么?”
冯妙卿流着泪道:“我吃着汉人的米长大的,你要我背弃汉人?诚然我血管里流着僰人也血,但那只是一半,有另一半是汉人的。我不懂,我如何就是背弃族人了?”
阿弥汗气地发抖道:“你……你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汉人狼子野心,贪得无厌。若不是他们,多少僰人怎么会妻离子散?多少僰人怎么会流离失所?”
冯妙卿摇头道:“过去的已经都过去了,如今僰人的下一代就应该好好活着,又何必要挑起战火?让两族相互杀戮,血流成河?”阿弥汗发狂起来,一掌在木桌上,木桌喀喇塌下半边掉在地上。
冯妙卿冷笑道:“当年明军用武力毁掉僰族,你打算用武力还回去?”阿弥汗咬着牙道:“以牙还牙,血债血偿难道也有错?”冯妙卿道:“暴虐只会孕育反抗,仇恨也只能滋生鲜血。不管是僰人也好,汉人也罢,他们不需要再打仗。大家都好好活着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 ”
阿弥汗双手按在黑杖上缓缓道:“僰族与汉族之间的仇恨早已有几百年,又岂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金钱,土地,女人哪一样是弱者可以拥有的?只有强者才配拥有一切,弱者只有屈服的份。
过去僰人的祖先强大时,汉人时常退避三舍。只是后来我们中了汉人的奸计,才失去了这一切。我们拿回自己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也错了么?”
冯妙卿道:“可是你说的这一切都需以性命的代价。”阿弥汗昂起头道:“不管是哪个民族总要为子孙后代着想。汉人夺走我们的,我们终将要抢回来。即便不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我们僰人的后代。”
冯妙卿低头沉吟道:“后代,后代是将来的事,今人何必替将来的人做主?”阿弥汗道:“若无今日,又谈何明日?今人若想不到为后人谋福,只怕今人也未必会有后人。今人只图眼前,不谋长远。断子绝孙岂非迟早之事,一人如此想,所亡不过一人,若千百人皆如此想,一族必亡。
上代僰人骄奢淫逸,懈怠兵事,才致覆亡。侥幸活着的人有责任告诉下一代人,不能忘记这种惨痛的教训。忘记仇恨,忘记苦难,就等于亵渎了祖先的英灵。无论如何,我们至少得为子孙留下能够生存的土地。”
冯妙卿见他侃侃而谈,心道:“他是大祭司,口才自然是不弱。我若是不能说服他,便休想离开这里。得尽快想一个好法子。”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乍现,大声驳斥道:“如今大明朝早就江山稳固,要撼动大明,岂非蚍蜉撼树?
你口口声声要为子孙后代着想。为何不奏请朝廷,永世为臣。非要用万千僰人的身家性命起刀兵之事?”阿弥汗冷笑道:“永世为臣,哈哈,那上一代的血仇就这么算了?”
冯妙卿道:“《唐书》云:‘以史为鉴,可知兴替’。方才你也说过上代骄奢淫逸,懈怠兵事。这一代就该防微杜渐,告诫子孙应该勤勉。如今天下太平,这种勤勉应当用在报效朝廷,为民谋福上。妄起刀兵与官府为敌,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若惹怒朝廷,真被灭族,又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天下只有一个王,那便是京城那位。旁人若想做王,岂非自寻死路?”
阿弥汗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为汉人着想。看来我们僰人的米是无法在养育你了。”冯妙卿道:“我从来都不是僰人,我要离开此地。”阿弥汗道:“休想。你是我的外孙女,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去的。”
冯妙卿道:“我才不要做什么僰王妃,你要带着这些人造反,你们自己去死便可,何必拉我垫背?”阿弥汗二指一骈,虚空点出,一道真气即可封住了她的昏睡穴,未等她向后栽倒,阿弥汗一手已揽住她的腰,而后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
阿弥汗呆坐在床边,看着冯妙卿的面容又想起了妻子,当下伸手抚摸着她的面颊,喃喃道:“小丫头,你当真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思么?就你这点小伎俩,岂能骗得了我?
如果有朝一日你明白了外公的苦心,你就会明白,外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说着他从怀内又拿出一只小瓶,从中倾出一枚药丸给冯妙卿喂下。
一间冰室内,计千云赤裸着上身,盘坐在地上运气,饶是冰室内森寒无比,但计千云浑身却犹如赤炭一般滚烫,他的头顶也白气氤氲。蚩尤血的魔性远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很多,虽然此物让他功力大增,刀枪不入,但却极难掌控。在他的丹田之内,时常有一团真气如火焰般炙烤着他。
对于川北四十八寨名存实亡的消息,阿弥汗未敢向计千云言明。生怕他知道后,气血攻心,走火入魔的症状更加严重。然而当日四十八寨的首领全都饮过蚩尤血。
蚩尤血有主臣之别,若得臣血者死,主血的力量也会收到影响。若主血亡,得臣血者必死无疑。这些首领中有不少已经被朝廷军队格杀,臣血早冷,所以计千云的力量也越来越弱。
蚩尤血的力量减弱后,血中魔性也同时减弱,计千云的神志也因此清醒不少。血的魔性渐渐被他压制下来,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计千云将大小周天运行一周之后,通体舒泰起来。
他睁开眼来,披上一件斗篷,缓缓走出兵室。阿弥汗则忠心的站在冰室外替他护法。见石闸门缓缓升起,他回过头来。阿弥汗躬身道:“恭喜王子殿下,安然出关。”
计千云道:“大祭司,不必多礼,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阿弥汗道:“老臣愿为殿下效力。”计千云忽然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大祭司,川北的战事你为什么不向我说?”
阿弥汗跪下身来缓缓道:“老臣也是担心北方战事影响殿下心绪,所以才瞒着不报。”计千云吁了一口气道:“你从实说来吧,不要再隐瞒下去。”
阿弥汗双手一拱道:“是。回殿下的话,四十八寨的数万军队,一败涂地。火金刚战死,普多纳战死,桑容投降……”计千云走到阿弥汗身前,一手揪住他的衣襟,咬着牙问道:“你不是说过蚩尤血所向无敌么?他们怎么会战死?”
阿弥汗叹气道:“蚩尤血的力量在乎于主人。殿下赐给他们血之后没多久就走火入魔了,所以蚩尤血的力量大减。”计千云放开阿弥汗,向前走了两步冷冷道:“事到如今,我们已错失最佳的机会。现在要拿下四川恐怕难于登天。”
阿弥汗道:“还有一个不好消息我一直没向殿下说明。”计千云问道:“什么事?”阿弥汗道:“听闻端王、徐元泰、李应祥、周光镐他们一个都没有死。”
计千云吃了一惊道:“怎么可能?当日我设下天罗地网,萧云帆如何能够逃脱?”阿弥汗道:“他如何逃脱,老臣不知。但老臣知道,我们还有机会。请殿下听我讲。”计千云道:“好,你说下去吧。”
阿弥汗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地图,缓缓道:“殿下请看,明军虽然将松潘、茂州平定,但这一战下来他们疲惫之极,有道是强弩之末,难穿缟素。
臣下已经与越邛的黑骨氏族、杂答氏族结成盟好,只要我们率先占据相岭,便有险可依。而后夺下建昌,在泸水一带设伏,便可以逸待劳。天气越来越冷,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对明军则相反。他们只要赶来,我们想办法将他们引入到深山里,到时大雪封山。
明军只会进退两难,而朝廷断不会再此时再派援兵,就算他们来也只有送死的份。”
计千云道:“大祭司,那我们与其他族结为盟好,他们要的什么条件?”阿弥汗道:“他们这些人鼠目寸光,要的是四川的井盐。故而臣下答应他们,只要这回让明军有去无回,西溪马剌族占据的盐全归他们。”
计千云点头道:“好,只要他们能为咱们所用。失去点盐也无所谓,况且马剌族并不好对付。等我们收拾了明军,不用我们动手,黑骨氏族也会和杂答氏族开战的,等他们打的两败俱伤,马剌人必会报仇。
到时他们三方势力打的差不多时,我们便将他们三股势力一举消灭。从此川南大局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阿弥汗道:“殿下深谋远虑,非老臣所不及。那么老臣恳请殿下尽早发兵,为我僰族万民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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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九曜玲珑 第九十七章 武学之道
却说萧云帆自别了李应祥后,在周光镐等人的协助下,替当日那些被拐带的孩子找到了父母,之后便前往神农谷。
一间雅静的屋子内,云海平小心翼翼地将萧云帆头上的纱布一圈圈拆掉,萧云帆慢慢睁开眼来。一点点微光在他眼前萦绕,起初他还有些不适。渐渐地,他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在他面前摆着一面铜镜,萧云帆看着镜中之人剑眉星目,一时间心头无比喜悦。激动地连声音也颤抖起来,他握住云海平的手道:“多谢神医施展妙术,萧某才能做回自己。”云海平看着他微笑道:“萧大侠救云某性命,区区微劳,何足挂齿。”
忽然,云海平叹了口气道:“哎,云某虽然有办法助萧大侠恢复容貌,可惜还是无法医治好阁下的丹田。”萧云帆道:“神医不必自责,这也是萧某的命。不过古人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萧某或许能找到其他的方法弥补。”
云海平低头沉吟道:“弥补?”忽然他眼睛一亮道:“经萧大侠这么一说,老朽倒是听过一种传闻。”萧云帆道:“什么传闻?”云海平捋着胡须道:“老朽也是听师尊他老人说过,这世间的武学虽是千变万化,但修习之道却只有三种。一是气,二是血,三是骨。
所谓气便是寻常武学之士修习的吐纳之法,将所得之气藏于丹田;而血是另外一种途径,传闻这世间有一种武学天赋叫作‘血胤’,这种天赋往往是家族传承,父传子,子传孙。通过度血之法,也能够获得力量;第三种是锻骨之术,源于天竺。
人身之骨共计二百零六块,凡武学高手必定根骨绝佳。这种修炼之道是将武学高手全身之骨加以炼化成舍利,而后将这些舍利嵌入修行者体内,加以时日,舍利与修行者本身的骨骼相融,便可获得无穷的力量。”
萧云帆听后啧啧称奇:“看来我真是井底之蛙,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奇异的修行之法。”云海平道:“对于萧大侠而言,前两种修习之法自然不能用,若你日后有机缘能够得到武学高手的骨舍利,那么要想恢复以往武功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云帆笑道:“武学高手的舍利。这个恐怕一百年也遇不到一位。我只听闻佛祖有真身舍利,没想到武学高手也会有?”云海平道:“舍利之说是源于天竺,但我中土也有一些人在坐化之时留有舍利。萧大侠交游甚广,福泽绵长,说不定日后真会有这样的机缘。”
萧云帆道:“托神医洪福。”说着他站起身来,向窗外望了一眼,而后续道:“云神医,萧某在此也叨扰了许久,是该告辞了。”云海平道:“萧大侠,老朽本来还想请你在此间要多盘桓些时日,既然萧大侠要走,想必定有重要的事做。老朽……老朽还有一件私事想托你帮忙。”
萧云帆奇道:“云神医但说无妨,只要萧某能够办到。”云海平道:“老朽听闻东海有一种大蚌,其内有五色珍珠。若是萧大侠日后去东海还请你帮我留意。”
萧云帆笑道:“你说的这东西想必是奇珍与那舍利一样,只怕需要机缘。好,我且答应你,若是我日后去东海,必定为神医找来此物。”云神医喜道:“得萧大侠金口一诺,老朽这就放心了。未知大侠何日启程?我让弟子为你准备些干粮。”
二人说着走到屋外。萧云帆伸了个懒腰,想起当日种种经历,犹在昨天。他闭上眼,忽然想起当日冯妙卿在自己后背贴的小字条,仿佛见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双手背后,笑嘻嘻地念道:“色鬼小狮子,脚踩西瓜皮。走路没留神,狗啃一嘴泥。”想着想着,顿觉心中无限甜蜜。
而后冯妙卿又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喂!你答应我要来参加我生日宴。怎么没来?”猛然间他睁开眼来,伸手拍在额头上道:“是了,萧云帆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失信于小女子?”
云海平看他举止古怪,又听他口中喃喃自语忙道:“萧大侠说什么?”萧云帆不觉脸上一红,挠了挠头笑道:“没什么。”云海平望着远处的竹林道:“萧大侠,当日那位冯姑娘怎地没和你一起来?”
萧云帆心中怦然一动,忙道:“她……她要给冯世伯守孝,所以没来。”云海平道:“萧大侠,不是老朽多嘴,你也一把年纪了,几时成家呢?”萧云帆道:“这个……”云海平道:“什么这个那个的,老朽看那位冯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何不娶她为妻呢?”
萧云帆脸上不禁一热忙道:“冯姑娘想必眼光极高,又怎么会瞧得上我,再者她如今要守孝,即便提亲,她身旁也已无亲人了……”
云海平捋着胡须道:“萧大侠不必妄自菲薄,依老朽所见,你和那位冯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如今她无依无靠,你又对她有恩,我想只要你向她提亲,她多半一口会应承下来的。”
萧云帆摇头道:“萧某岂能趁人之危。冯姑娘是名门望族,想必和他人已有婚约,我……我不过是她的一个朋友罢了。”云海平道:“那是老朽失言了,大侠勿怪。”
萧云帆低下头,慢慢地朝那片竹林走去,他抬起头看着天,天上白云悠悠,那些白云又怎知他的心事?
清晨的白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大地,萧云帆向云海平拱手后,坐着竹篮离开神弄谷。幽微草木的清香钻入他鼻孔内,无比的惬意。萧云帆随手摘了片草叶杆,叼在嘴里。淡淡的苦涩慢慢在他唇齿间化开,他抬起头,负着行囊大步向雾中走去。
这一路上他在想云海平说的话。也许自己应该找一个心爱的人与她长相厮守,连他自己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冯妙卿了,仿佛一闭上眼都是她的影子。她的笑靥,她的声音,她的刁蛮恍如这雾一般将他包裹。
他努力使自己不去想她,可一停下来,一颗心仿佛被她完全占据。他自语道:“我该去找她么?不,她在亲人身旁应该不会有事,即便有事,也有她外公保护她。”
萧云帆一连几次劝说着自己,可是无济于事。他终于做出一个决定,自己要去见她。以萧云帆的样子见她,他忽然在想,冯妙卿见到自己会不会吃惊,想着想着就觉得无比有趣。
出了神农谷地界,他原本想去巴山拜访一趟,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如今已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貌就该以萧云帆的样子活。玉狮子萧云帆用的是剑,而自己那把乌鞘剑在石壁之中。
过了数日,他赶到终南山下,回到了那个山洞之中。洞内和自己走时一模一样,他看到石桌上酒坛不觉酒瘾发作。当下拍开泥封,一阵酒香扑鼻而来。
萧云帆道:“哈哈,当日我在巴山时有肴无酒,如今在此处有酒无肴。不如先去打些野味。”他提着宝剑,转身又走出了山洞。在附近的山坳里抓了几只野鸡。
杀鸡拔毛后,他又生火做饭。终于将鸡烤熟,喝着酒赞道:“有酒有肴就是没有好朋友,当真是寂寞。”他喝着喝着,不觉呼呼大睡起来。梦里,他先是看见华山三老。
侯通海抱着大将军站在一座坟前苦着脸道:“小狮子啊,小狮子,你小子怎么就走这么早呢?”大将军吱吱叫了两声。没过多时,范大统提着一篮子饭菜也走来,他将篮子上面盖着的布揭开。
里面都是萧云帆喜欢吃的菜,红烧肘子,清蒸鳜鱼,油焖大虾,翡翠笋片……只见范大统抹着眼泪道:“好孩子,范大叔做了你最爱的菜。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说着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坟前。
侯通海看了坟前的墓碑,他伸手将墓碑上藤葛揪掉。而后歪着头道:“大将军,你来看你哥哥怎么不说话呢?”大将军摸着脑袋,吱吱地叫了两声。
范大统站起身来,拿起两只酒杯,一杯自己握着,另一杯递给侯通海,他说道:“老侯,咱哥俩陪小狮子喝一个吧。”他二人碰了一下,又将墓碑上一只杯子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跟着二人蹲下身来,将叠好的一些元宝在坟前火化。“帆儿,云姨也来看你了。”话音刚落,一个老妪背着一个包袱也走了过来。她伸出细长的手指解开包袱,拿出几件崭新的衣衫。
三个老人手中各拿着衣衫向火堆里投去。花潜云抹着眼泪叹道:“好孩子,你还没娶媳妇就这么早去了,想来让人肝肠寸断。云姨又给你做了件新衣衫,地下冷,你要多穿点。记得给云姨托个梦,好让云姨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安稳。”
萧云帆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浮在那坟茔上方,他想跟三人说几句,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声来,心中一急,便醒转过来。
………………………………
第二卷 九曜玲珑 第九十八章 文人带兵
眼前一片模糊,好像什么也看不清。萧云帆只觉头昏脑胀,嘴唇发干,他没想这酒劲上头的滋味并不好受。勉强站起身子,只觉得脚下虚飘飘的,走到一个水池边,双手掬瓢,不住用清水往脸上泼。过了半晌,整个人总算清醒过来。
他咳嗽了两声,伸袖抹了抹脸上的水珠,自语道:“哎,果然人上了年纪,喝点酒就上头。”
这山洞呈王字形分布,沿着甬道而行,入口的左右两间石室用于起居,中间两处石室一个是厨房,另一个是药房。最后两间一个是茅厕,一个是书房。
他沿着甬道走至书房前,伸手扳转石钮,一道石门缓缓升起。这石室顶层有孔窍,用于通风所用。墙壁上缀着天然的明珠,故而室内并不昏暗。西面的墙壁上,凸出着两件物事,一个是剑柄,另一个是剑鞘。
萧云帆来到这面石壁下,端详了一番,他伸手摸了摸那剑柄,那冰凉透骨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犹如一个许久未见了一个朋友一般。心中思潮起伏,说道:“好兄弟,都是萧某无能无法救你出这牢笼。”忽而他转念想到,既然无法以内力拔出来,但总可以用其他的方法。
忽然,他眼睛一亮,心道:“我何不用千灵诀试试。”一念闪动,他向厨房奔去,找些了饴糖放入一个小袋之中。离开山洞后,他在一棵松树下寻找蚂蚁的踪迹。
他先沾满饴糖木棍放在地上,而后伏下身子守候。果不其然一只米粒大小蚂蚁先发现了食物,它先用两只小小的触角碰了碰糖粒,试着举起,可惜未能成功。
之后这只蚂蚁又转回蚁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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