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有凤衔珠-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在外边看着,并不觉得那一路有多遥远,那姑娘头上落了晶莹雪花,转了一个弯,顿住步子。满心满脑只有一句话盘旋: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她满足的笑让夜空明亮起来,我却赫然,想起离开建业的前两日,自己也是这般在梅林中找寻沈凌的身影。
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我怎会在看见沈凌时得出这样缠绵的句子,我又怎会,出现在熹元的梦境之中?
天空越来越亮,一轮太阳快速升到空中。沈凌上前来解那件外衣,阳光挥洒,铺在他的睫毛上。他认真解衣带的表情,甚是动人。
“你刚才……”我欲问他是不是也看见了在梅林中穿梭的另一个我,想了想,又觉得问出口实在有些尴尬:“太阳出来了,雪化得好快!”
沈凌解衣带的手一滑,又慢慢回到原处:“我是觉得,你再不把这衣裳脱下来,说不定会热伤风。”
“……”
此后两月,熹元沈沁相敬如宾。虽说二人间仍是生疏,各种交流却是的的确确多了不少。
熹元自然是高兴的,每日思来想去无非是怎样能多留沈沁片刻。沈沁也给面子,一日中即便不与她一起过夜,也会来看她一眼。
两月后,又是一壶烈酒上了桌。
………………………………
30 我的夫人
人们往往在有事相求或有事相告之时郑重设宴。熹元郑重设宴,是想要告诉沈沁,她有了孩子,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然而这一个晚上又一次的不同寻常,沈沁不像近两个月一样进东楼。她派朵香去外面打探,传回的消息,是他在书房。
提了件轻裘,熹元进了书房,房里沈沁躺在书案后的椅子上,一本书盖住了他的眼睛。
她抿唇一笑,走上前将轻裘盖在他身上,本想坐在一旁等他醒来,却终又犹疑,轻轻掀开了他脸上的书册。
书册底下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她有些惊讶,转眼又懊恼,言语间带一丝嗔意:“你既然没有睡着,却又为什么装着没有感觉到我进来了?”
他的眼睛仍是望着屋顶,半晌,看了看她:“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她愣了愣,旋即笑出声来:“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她将他的手搁在她的腹上,笑得眉目弯弯:“感觉到了么?我们的孩子。”
他并不点头,却不耐烦的将手抽离:“早前有遇见楚宫里的那位太医。”顿了顿,定定看了熹元许久:“你当初说你想要一个孩子。而今,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她的脸色刹那苍白,手仍保持着先前握着他手腕的姿势,颇有些不可置信:“你要休了我?”
沈沁摇头:“你既有了沈家的血脉,我便不会主动要你离开。但若有一**想走了,我不会拦你。”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也让我,得到我想要的。好么?”
“你想要什么?”她连声音都软了下来。
“有一位叫作夕颜的姑娘,也有了我的骨肉,我想给她一个名分。”他口气仍是淡淡的,仿佛只是在和她讨论天气一般。
“那孩子多大?”
“少说,也该有四十几日了。”
“四十几日……”熹元后退几步,下意识看了看腹部,再抬起头来:“我不同意。”
言罢,也不给沈沁留下半点儿说话的机会,站直了身子,一步步走得端正。
然而沈沁向来做事不拘礼法,第二日便把夕颜接进了沈府。熹元气急,派人调查夕颜的底细,方才发现这夕颜便是两年前红极一时的月见楼头牌名伶夕颜。
公主尊崇,岂容一名青楼女子践踏?更何况自那夕颜入府过后,沈沁便一直和熹元保持着距离。
人说百密一疏,沈沁看护着夕颜,便是如此。半月后,沈沁被派去处理皇郊货物被劫一事,回到皇城,却发现早已不见夕颜身影。
一番寻觅无果,沈沁一脚踢开了东楼的门。
屋子里熹元正在刺绣,针脚运得细致。这一脚踢来带着早春的冷寒,寒风入屋,将她脚下燃着的银炭都吹乱了方向。
搁下手中针线,她披上一边的轻裘,“门大开着,怪冷的。”
沈沁并不说话,一张脸比寒冰还要冷峻:“颜儿在哪儿?”
她笑笑:“原本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现在看你这架势,竟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把颜儿,带去了哪儿?”他一字一顿,颇有些咬牙切齿。
“你怪我?”熹元诧异,“你怎能怪我?你以青楼女子为妾,就没想过触了皇家权威损了天子颜面吗?是皇上派人带走了夕颜,我不过是他挂名的女儿,又怎能过问许多?”
“你倒是把责任推卸得干净。熹元,我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工于心计的一个人。借刀杀人,真是妙得很。”
沈沁飞身到熹元面前,提起她的衣领:“我武功不高,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熹元,若是颜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虽说不能要了你的命,却可以决定你的丈夫和孩子,有怎样的命运!”
熹元和沈沁终于走到这一步,然而这一步还不算最坏,最坏的,是现实。
这两人的性格很难让人琢磨,至少,让我琢磨不透。
若是单看外表,沈沁是个温润公子,熹元是个娇弱美人。可除去外表看心灵,这两人实在刚硬。
连说话,也是要绕数十个弯弯的。
沈沁所谓的命运,便是剃光了头发在普陀寺跪了一天一夜,终于让寺里的主持同意了他入寺的请求。
一去两月,半点儿回头的意思也没有。
于是便有了这梦境的开头。
我也是这时才发现,熹元后面那乘轿子里的人,是夕颜。
她知道即将有一个人会完完全全属于她,谁都夺不掉,谁都抢不走。这样的一个人,是她的骨血。她不能叫这样的一个人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所以她来了普陀寺,带着同样显怀不久的夕颜。
他的如愿以偿,需要她的委曲求全。
再次回到沈府三人的关系有些微妙,沈沁将夕颜看护得更紧,却也偶尔会看看熹元。
有一次他送来养胎的珍药,见她俯在书案前睡着了,不知怎的有些动心,思量着将她抱去床上。
这一抱,便触到她冰凉的手脚。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主动留在了东楼。抱了她一晚,也不知有没有睡着。
反正熹元睡到半夜有醒来,醒来,却默不言语躺在他怀里。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得到一颗完完整整的心,就这样相敬如宾,也是不错的选择。
次日熹元睁眼,身旁人犹在。小心地侧过身子,“沈沁……”却是满满的迟疑。
他的双手仍环着她,被压着的右手应该有些酸麻,在她起了身之后还横放着:“你在害怕?”
“我是高兴。”
沈沁也坐起身,为熹元披上一件衣服,缓缓说道:“连谎话也说得这么生硬。”
她早被他忽冷忽热的性子折磨了多次,这一次也不敢轻易高兴起来,只怀疑的目光不住打量着面前俊朗的男子。
他却温和一笑,头发微乱,却莫名让她想起初见的那一个朦胧雨天。
朦胧雨天,素衣玉冠,金井梧桐油纸伞。
她对上他的眸子,定了定心神:“沈沁,你究竟…是怎样看我的?”
“黎家长女,楚国公主。”隔了很久,沈沁又动了动唇:“我的…夫人。”
………………………………
31 死而复生
他说,你是楚国公主,黎家长女,却也是,我的夫人。
熹元定定望了沈沁许久,忽然就落了眼泪。
这是她第二次哭泣。第一次也是在东楼,她身着凤冠霞帔,嫁给他。
这样的一个人,眼泪只在幸福时滑落。
仿佛一切都以两月为周期。熹元极尽努力放平心态,将夕颜看作理所当然的存在。毕竟他的心上人,是夕颜而不是她。
朵香染上了一种病,身上起了不少恶疮。
那日熹元正和夕颜在一处晒太阳,楚宫的太医前来请脉,熹元便叫太医帮朵香看了看。
照着药方抓药用了几日,朵香的病果然好了。夕颜的丫环来到东楼,向朵香讨要那药方。
那丫环扭扭捏捏好半天,终于支支吾吾说:“其实我得了和姐姐一样的病。”
朵香刚刚经历过病痛的折磨,自然理解这小丫环,大大方方将药方给了她。
第二日却传来夕颜小产的消息。
熹元因着自己也有身孕,对夕颜的遭遇颇有些惋惜。却又觉得若是自己挺着大肚子去探望,看在夕颜眼里,难免不是一种嘲讽。
思来想去,她终是在东楼呆了一天,哪儿也没去。
深夜却是沈沁进了东楼。熹元原本没有睡着,坐起身攒出一个安心的笑:“你该陪着她的。我这里很好,不会有什么意外。”
沈沁一步步走近:“你觉得,做一个母亲,感觉如何?”
她片刻失神,却也猜出他这一问有夕颜的原因,敛了笑意,她平和答到:“有所期待,这样的感觉很好。”
“有所期待。”他沉吟良久,将手放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微微用了一些力,便使得她向后缩去:“你也晓得是期待,却又为何,偏要毁了夕颜的期待?!”
这次换了熹元愣住:“你说……是我毁了她的期待?”本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经意微踡了身子护住腹部:“凭什么说是我?”
一张南方晃晃悠悠飘在她眼前,她定晴看去,正是太医开给朵香的那一张。
沈沁的声音钝钝的:“夕颜是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曾许诺此生只随她一人lang迹天涯。却不想有朝一日娶了你,负了她。而你,抢了她那么多东西,连一个孩子,都不愿给她吗?”
“你嫁给我,不就是你爹想要借你的手来掌握沈家的家业?你要的这些,我从来没稀罕过,想要便拿去了。只是我不愿再负夕颜一次。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你何以笃定是我?这药方又不是为我开的,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这方子是怎么到了夕颜的……”
“是么?”沈沁打断熹元的辩解,拿过那张方子,指着中间的三个潦草大字:“这么大剂量的天花粉在其中,哪个孕妇喝了,都保不住她的孩子。”
“夕颜也生了恶疮,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让太医当着她的面为朵香开了这附毒药?”
“我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熹元抬头,门口夕颜苍白着脸,身着单薄里衣:“都是我的错,不怪公主。”
沈沁立马回到夕颜身边,“你身子虚,不该过来。我会给你讨回公道。”
“何为公道?”
“一命换一命。”
“不要。”却是夕颜开口,惨然答道:“你这是说什么浑话,眼下你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又低垂眼眸:“是我福薄,不怪公主。”
沈沁越发地心疼起夕颜:“你还为她说好话,更深露重,你就不怕伤了身子?”他温柔而仔细的将衣裳脱下披在夕颜身上,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微微侧头只留下一句话:“我方才所说的每一句,都当真。”
熹元望着沈沁远去的身影久久无神。昏黄烛光安静跳跃,颇有些凄清。
她想她的光源,应该是熄了。
那以后是漫长而又迟缓的两年。熹元慢慢接手沈家的生意,将自己忙得像一只旋转的陀螺。
她的女儿出生在十月,取名沈心。沈沁说,希望熹元能在唤沈心名字的同时记住,这个女儿,是夕颜恳求才留下来的。若是熹元再叫他不省心,这孩子,就夺去交给夕颜抚养。
熹元不反对这样的一个名字,却放任自己的想象,沈心,女儿长大了可一定得小心掌握好自己的心。万不能像她一样,轻易就把心给了一个不愿陪她到地老天荒的人。
只是沈心没能让她的担心变成现实,她死在快满三岁的初冬。秋冬交替,柏城病魔横行,天花在城郊大规模爆发。沈心不幸,虽被熹元小心养在府中,却也染了天花。
熹元只在沈心床边守了三天,这病发得太快,没有给沈心留下半点儿喘气的机会。
熹元小时候也是生过天花的,是以并不惧怕可能的传染。冬日的阳光凉凉的,她怀中抱着沈心,从午后端坐到次日天明。
你是我的骨血化生而成,不是应该,永远陪在我身旁么?
熹元终于病倒,一口血洒在地上,身上被雾气浸湿的衣裳都沾着暗暗的红。
埋葬沈心的那日,她素衣黑发,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里清冷无波。正是我初见她时的样子。
沈沁并没过来,夕颜也染上了天花,沈沁正为她忧心不已,说是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她将沈心小小的身子放进木棺里,扔下所有随从,驾车前往柏城。
沈心是她一个人的,她要将她葬在没有人能打扰的地方。
那地方便是在靠近柏城的迷雾山。熹元曾在极小的时候随娘亲去过一次。娘亲说,迷雾山中雾渺茫,没有这山的血脉的人,一定会在山中迷路。而熹元的母系,便出自迷雾山。
熹元准备了好些助燃的事物,将木棺放在正中,点燃了火,却被一场大雨熄灭。
雨中走出一个儒雅的青年,手上趁着个铜炉:“你若是将她烧成了灰,又怎么能让她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
“正是。只要你与我做一笔交易,我便把生死人了肉白骨的法术教给你。”
“我凭什么信你?”
那人轻轻一笑,拂了拂衣袖,倾盆大雨瞬间止住:“就凭这,够了么?”
………………………………
32 熹元魂湮
在满山迷雾中对峙许久。熹元将沈心的**交给了卿尧,作为保证自己忠心耿耿的抵押品。
转眼便又是一季桃红柳绿,桐花纷扬,熹元提着个小盆儿,在梧桐树下为沈心祈福。
这时沈沁已经明目张胆的搬出了沈府与夕颜同住,所以,当夕颜出现在东楼之时,熹元手中的纸钱在火上晃了两晃,终于烧疼了手。
夕颜拿起一旁的纸钱,也有模有样的烧了好几张,“心儿下去了,可要记得照顾照顾我那个福薄的孩儿。”
熹元背过身子,将纸钱拿到一边:“朵香,送客!”
“公主这样怕我?”夕颜笑笑:“怕我做甚么,公主尊荣,有皇族撑腰,要夕颜死比踩死蚂蚁还要简单。”
熹元往那火堆里丢着纸钱:“你来这里,总不至于只是为了冷嘲热讽吧?”
“当然。”夕颜的手摸了摸仍很平坦的小腹:“若我说我又有了他的孩子,公主应该不舍得对我下手吧?”见熹元不答话,她俯下身子语带嘲讽:“真可笑,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愿伤害他喜欢的人。”
熹元将火盆勾翻,端然离去的样子像是绝不会回头。
待走到屋门,夕颜的笑声远远传来:“你用天花粉谋害我的孩儿,怎就没料到有朝一日,我会用天花为我的孩儿讨回公道!”
熹元关门的动作缓过来,目光冰寒,声音薄凉:“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公主听错了。”夕颜走出院子,微风和畅,几朵紫色桐花渐次落下,铺在地上,恍若一个阴郁的梦。
熹元忽然就想起,在沈心发病的前五日,夕颜带了些制作精良的小袄过来,说是为沈心过冬而准备的。
那些小袄,她不便当面拒绝,也无意留下,便在夕颜离开后让朵香扔了出去。只是夕颜,在赠送之时,曾一件一件的给沈心换上。
事到如今已然现出所有面目,没有了在这梦境中逗留的必要。我拉着沈凌,“你注意一点,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去哪儿?”
我眨了眼:“天顺十七年。”
若是不曾相遇,自然不会有后来的牵扯。我找来两套护卫衣裳,让沈凌和我一起穿上,守在黎府梧桐院前。
天上飘起了小雨,正是换班的时候。我和沈凌退下,悄悄躲在院子的一角。
片刻,果然有两个娇小的人影从院里出来,我挑起嘴角:“大小姐,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前头的人果然站住身子,却又恍然之间狂奔起来,我朝沈凌递了个眼神,他身影一动,便到了两人身前。
“回院子吧,大小姐。”沈凌也是低低的叹。
熹元略显稚嫩的脸上很是无奈:“就要到清明了,我只是想要去给娘亲上香……”
“小姐可想知道夫人为何殒命?”
她抖了抖,愣愣回头,颇为不解:“为何?”
我对这问题避而不谈,咳了两声,又说:“小姐可知道自己身上流着谁的血?”
她这一下抖动比先前还要厉害,“你是谁?”
我笑笑:“小姐无须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来告诉小姐,小姐身上流着皇家血脉,皇上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无须害怕进京。”
而后偏了偏头,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还请小姐回房,不然老爷怪罪下来,小的担待不起。”
她失魂落魄向梧桐院走去,跟在旁边的朵香也是一脸苍白。
我捉住朵香的手,附在她耳边轻声言语:“若不想有朝一日追悔莫及,就从现在,断了与沈家人的联系。”
她的脸由白转红,狠狠瞪了我一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言罢,急急追着熹元远去。
这方法,将故事掐死在刚刚成形之时,最简单粗暴,却也最有效。
天边乌云翻滚更为汹涌,沈凌笑了笑,“暴雨过后该是有长久的晴天了吧。”
我微微点头,正欲与他先离开这梦境。雨雾深处熹元端然而来。大红喜服绕轻纱,丹凤朝阳的凤冠戴在高高耸起的发髻上,垂下一十七条金线缀珠的流苏。是她出嫁的盛妆。
她从雨中端然走来,身上不沾水雾,没有半点颓然,直直从我和沈凌面前走过去。
我心下起疑,跟在她身后,方听清她原本盖在雨声中的声音:“问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黎婀!”一时骇然,我失声叫到。
她回过头,重重珠帘之下笑意浅淡,身后忽然光芒大盛,一轮耀眼红日升至空中转为明黄,刺得我一时睁不开眼。
待再睁开眼,她已飘在空中,日头后面是一道七色彩虹。她笑颜如花,凤冠落下,红衣渐浅,变作年少时候的粉色衣裙。
“从此,再也无须别人的光与热了。”
我心头一闷,腹里翻江倒海,能看到沈凌快步前来,在我落地之前将我接在怀中:“长安?!”
眼见着梦境正在坍塌,我看着他眼里满满的担忧,狠了狠心,默念心诀,带着沈凌走出梦境。
落地时一个不稳,纵是沈凌扶着,我还是向前猛地倾了身子。他弯着腰将我架在怀里,我动了动困倦的眼,想要告诉他不必忧心,却不想刚一动嘴,便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吐更是觉得疲累,我迷朦着意识,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你……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只是被法力反噬……”
终究没把话说完,眼前已是漆黑一片。再无法做其他思想,我终是沉沉睡去。
陪熹元这一躺委实是个亏本买卖,我不仅没能将她从梦境中带出来,反而还因为她的一意孤行而被自身施出的法力反噬,逼得我神力不济昏死在沈凌怀中。
我在一个晴天醒来,沈府的气氛却很沉闷。熹元仍被小心的安放在梧桐院里,已过了十日,还是没有醒来。
我不大愿意说出熹元再也不会醒来的真相,便借着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为缘由,拒绝除沈凌外任何人的探望。
熹元她那样倔强,即便我篡改了她的梦境,也没能让她抹去之后的记忆而回心转意。
想一想,还真是受挫。
………………………………
33 魄血为玉
沈凌端着碗药进来,浓黑的药汁在雪色瓷碗里头晃悠,颇为骇人。
“我是神仙。”眨了眨眼,我将身上的碧蓝斗篷收紧了些,顺滑的皮毛掠过脸颊,分外暖和。
“神仙又怎么?神仙伤了元神不也要用好些丹药进补?这些药材我挑了许久,虽说比不上天上的灵药那般功效卓然,在人间却也是独一无二的。”他拿着小汤匙在瓷碗里轻轻搅拌,约莫着凉了,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我唇边:“听话。”
我不甚乐意的张了嘴喝下这一勺,在他将第二勺递到唇边时坚决摇了摇头:“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恢复起来很快的。况且,这碗药喝下去,不一定会对我的身子起作用。”
“真是这样?”沈凌笑笑,将汤匙放在碗里,浓黑药汁漾起一圈圈波纹。
我看着他漆黑瞳仁里自己裹很相当厚实的傻样,瞬间就没了底气:“这药太苦了,我喝不下。”
“就知道你会这样。”他宠溺笑道,拿出一个印着三味居标识的小盒子:“这里面装着糖青梅,你把药喝了,再含两颗梅子在嘴里,应该能抵去不少苦味。”
“那……我先试试。”
“……”
事实证明沈凌没有骗我,喝了药再含两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