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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衔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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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她面上已经流露除了委屈神情,我却仍是没有把心软下来,有些事情本就该说清。若是一直懵懵懂懂牵扯不断,反倒会惹来一堆麻烦:“过几日我们回去迷雾山种桃花,你要一起去吗?”

    “琼落仙子还记得那个承诺?”她的侧颜其实是极美的,一张脸在烛火摇曳中半明半暗,眼睛里似有点点花开,却又终究黯淡了下去:“种下了又怎样,终究我们都不是当年人了。”

    “不是当年人么?”我轻轻一声笑,摇了摇头:“那你这么固执的寻找苏以归,又是为何?”

    她不再回话,翻转了身子朝着屋墙那一面:“许久都没有这样正常的睡过了,多谢琼落仙子。”

    “若是苏以归死了,你当如何?”我轻轻开口,将被子提上来了些,盖住林月见的小小肩头。

    “若是他还活着,你又当如何?”锦被落在林月见身上,我长叹一声:“那一回你上清凉寺,又怎会没有看见苏以归?又怎会认不出苏以归。月见,其实你,不恨他的吧。”

    终于有细微的声音落入我的耳中,浅浅的啜泣正如前几日的小雨零散,却又直抵心扉。她仿佛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南国,却仍未能掩住声音里的哭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原想着要让他与我一道下地狱,可那一日我见着他,他已是鹤发鸡皮垂垂老者,手中的剑,便怎么也出不了手了。”

    “我可以对万千的男人薄情寡义,却单单,没办法一直恨着他。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这一缕魂,我这数瓣残怨,不正是因为恨他才活了下来吗?如果不恨他,那我这一具身躯化出来,又有何意义?!”

    “琼落仙子,我是真的恨他。”这最后一句话已是说得分外细微。

    “恨不恨的,哪有你说的那么绝对?你现在是化为了十六七岁的样子吧,想一想你从前十六七岁时做了什么,现在也同样可以做什么。月见,上天安排你重生,并不是为了让你带着浓烈的爱恨过活。说不定,只是他想给你个机会,让你遇见一个好人。”我耐心宽慰,虽则这宽慰说得不太靠谱。天地素来冷眼看世,连神袛的生死都不会放在眼里。

    至于天上的各路神仙嘛,除了我和南海龙女这种闲得没事干的仙子,只怕也没有几个愿意来管凡间的闲事儿。

    “爱不爱一个人是天命。琼落,你可不可以帮我看一看,有没有人曾将我当作过天命。”

    曾然她的这个请求是我从未遇到的,在愣了许久也想了许久之后,我终是匆匆下了结论:数十年颠沛,她也不过是希望有人将她视作掌中花。

    掌中花,一寸相思一寸沙。

    “我帮你。”我终于轻轻回答。

    多年来我潜心修的便是探知过去的幻术,从前总是轻易地用处的术法其实是这体系中的基础部分。介于林月见的形体太过脆弱,而她的精神力又在之前被过度消耗。是以,我并不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随随便便念个诀祭出两把迷迭香就可以对林月见施法。

    “这答案很重要?”待我手中拿出一把匕首,我再次问林月见。

    刀锋偏冷,在林月见的面颊边上折出烛火的光,我将刀尖抵在她面上:“你可会悔?”

    她双眼一闭:“好比仙子思凡,有何可悔之处。”

    “好吧。”幽幽叹了一口气,我起身下床拿起一个茶盏斟满了热水,又将各种较为奇怪的丹丸放了进去。待丹丸化开,茶盏中水变成药汁般的黑黄,匕首锋利的刀刃割在我的指尖,嫣红血液滴了两滴落入茶盏之中,迅速消融。

    回头恰好看见林月见大而亮的眼睛,我止了手上的鲜血,将这一盏汤水端到了林月见身边:“刚刚只是吓唬你,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喝完了把从前的事情讲给我听就好了。”

    她缓缓起身,迟疑的接过我手中的茶盏,带看了汤水的奇怪颜色,面上的迟疑越发的深重。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大多数人调这一味药还不如我调的好看。只是这药的味道,可能,也许,大概,会叫人难以忍受了点儿。”

    她笑着摇了摇头,仰起头来将茶盏中的汤水尽数喝了下去。

    半晌,许是从那奇怪的味道中缓了过来,她将一张薄薄的被子披在身上,神色间一片怆然。

    烛光跳跃三分静,溶溶月色待天明。她的身后晕出一片澄明暮景,耳中趋势她幽幽的声音。她说:“琼落,我不长不短的二十六年里,曾有一人来时,如谪降天神。”

    我不曾告诉林月见的是,如果她饮下了那一杯掺了我的血液的药,那么她所讲述的一幕幕,事无巨细,都会在我脑中生出根芽。

    连带着,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细枝末节。
………………………………

22 桃花流水

    22

    林月见身后那一方只有我才能看得见的暮景随着她的细微语言渐渐由混沌变得清晰,显出天的高远水的澄净。

    暮景不断变化,倏尔停住,却是在弯弯小河边。

    弯弯小河,燕子呢喃,绿柳垂绦,红桃满岸。而在那妖娆桃花之下,有着一坐一立的一双人。

    貌似一双这个字用得不对,那两人按身形看去,一个应是二十一二的后生,另一个却是身高直到后生肩头的小姑娘。

    小姑娘衣衫陈旧,袖边还有点点灰尘。许是因着羞愧,小姑娘将袖子藏在身后,紧紧捏起拳头,面上却强做出一副淡然。

    那后生便是年轻时候的苏以归,至于那小姑娘,则是林月见无疑。

    分明是微凉春日,苏以归手中却握着把折扇摇啊摇,摇了片刻,扇子一收:“我从前听说,你诗才惊人,五岁成诗,七岁成文,可是真的?”

    小林月见站在树下歪着脑袋想了许久,又轻轻咳了两声:“那是假的,我从来不会写文章。”

    “这样?”苏以归绾起笑颜,温暖眸子看向林月见:“为什么要说实话?你不怕我不守承诺不带你走?”

    “月见怕。”林月见坦然承认:“然而,月见更怕以后做了错事,被大人送回来。”

    苏以归脸上的笑意便隐了,抬眸看着那一湾流水:“月见,作一首诗来。”

    林月见略一沉吟,纵目望去,望见桃花流水盎然春。又将眸子转到苏以归身上,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位大人,有些不开心。

    为何不开心?

    “星辰未落暗成河,丹枫金菊两无着。存思缓行何所望,满目青山也萧索。”林月见缓缓开口,虽是刻意压低了嗓子要来迎合这一首诗的意境,却又因着天生的江南软语,反将这句子念得不伦不类。

    “丹枫金菊两无着……”手中折扇重又展开,反复来去便带来凉风阵阵:“现在是春天,这首诗却是写春景。原来月见此前便猜到了我要问些什么,特特地做了准备。”

    “大人……”林月见瞬时慌乱,不知自己先前的揣度是对是错,他此前的确是为这一次与苏以归的相见做了准备,备下的是一支婉约词,写春日浓情,些碧柳新桃,一字一句都极尽工巧。

    可是在林月见放下斧头匆匆赶到这小河边,一眼望见纷扬花树下灰色衣袍的男子临江而坐,她忽然就觉得宽慰。就好像,他和她一样,都是无依无靠的人。

    若都无依无靠,不如,就相伴到老吧。

    “大人若觉得月见笔力尚弱,不和大人心思,月见可以另作一首。”她原本背在身后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垂在了身前,心里头慌乱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毕竟才十岁,却先后经历了家破人亡,虽说能在这一房远亲家中避得风雨。但每日里反复上演的冷嘲热讽,每日里必做的洗衣砍柴,也叫她看尽了世间薄凉。

    “年年春日揽花枝……”

    “罢了。”却是苏以归轻声打断了她的吟咏:“虽然在韵律平仄上有些许瑕疵,但也写得情深意切。你才十岁,能写成这样,已经难得。”

    又看了看林月见沾灰的衣袖,苏以归倏尔低下头,侧身提过放在石桌上的包裹,从里头拿出一个小盒:“你过来。”

    林月见顺从的走上前去,温顺的眉眼敛得极有分寸,一步一挪都像是精心设计好了的,苏以归不禁皱了皱眉,忽地站起身来,走到林月见身边,将她按在石凳上,瞥见她眉间终于多了一丝不满,心底莫名欢快起来:“你喜欢站着和人说话?”

    林月见抬起头,澄明的大眼睛眨了眨,手却指向旁边的石凳:“冷。”

    苏以归这才又一次仔细地打量起林月见来。这个小姑娘很瘦弱,脸色苍白,衣衫单薄,眉目间分明有一股犟气,却又偏偏努力的掩藏着。他不禁又是一笑:“是我疏忽了。”言罢,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到了林月见身上。

    “大人愿带月见走吗?”林月见的手却是先一步按住了即将盖在身上的外衫,“无功不受禄,若是大人同月见什么关系也没有,这一件衣裳,月见不敢搭在身上。”

    苏以归的手果真滞在了林月见肩头,片片刻,却又松了手:“你会是我的徒儿,月见。”

    林月见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皇城有一位才子名冠天下,也知道那位才子与她有过一个奇怪的约定。

    五年前林月见父亲尚未罹难,在皇城任着闲职,出成日里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与各个文人伪文人喝酒写诗,与苏以归也算熟识。而林父在茶余饭后说得最多的便是他天资聪颖的女儿林月见,并不知怎样与苏以归订下合约,待月见十岁之时,若是月见诗才能入得苏以归的眼,月见便可留在苏以归身边。

    这个“留”字实在爱慕非常,苏家本是皇城望族,林父说出这样的话来,无非是想要攀个富贵。而苏以归也闲着无聊,竟乐意林父来攀这个富贵。

    只可惜白云苍狗,林父没等到林月见长到十岁,便因为得罪了一位大官被革职流放,且在流放途中被瘴气所累,早早的病死了。

    林月见跟着母亲来到柏城这远亲家里。前两年林母手头阔绰,过的日子还算勉强。可第三年立夏,林母竟奇怪失踪,林月见在柏城没日没夜找了好多天,终于在路边上看见一个小贩在卖些杂碎物品。而那一堆杂碎物品之中,有只玉镯子格外惹眼。

    她几乎是疯了一般的冲上前去抢了那支玉镯,慌乱中旋过镯子,镯子内侧刻的“与子同好”四个字晃得她眼睛发酸。

    那小贩正欲捉着她将东西放下,林月见却倏地转过身,牢牢抱住小贩的腰身:“大哥!我娘亲在哪儿?她在哪儿?”

    “原来是个疯子。”小贩轻蔑一笑,捉住林月见拿着镯子的手用力掰开又将她向前一推:“你别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会把宝贝送给你,爷爷还要卖了它买包子吃呢!”

    “这镯子是我家中祖传的,娘亲曾经给过我一支。大哥,既然我娘亲的镯子现在在你这儿,那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儿吧。大哥若能告诉我她在哪儿,我把另一支镯子也送给你!”林月见滚到地上,却又快速地爬了起来,连连哀求道。
………………………………

23 冰糖雪梨

    “娘亲?”小贩却是一声冷笑:“你可曾听说过三日前的贡水里头打捞出了一具女尸?”

    见林月见呆愣在原处,小贩开始收拾着摊子:“这镯子便是从那尸首上摘下来的,你若要去找你的娘亲,就去府衙吧。”

    林月见的娘亲确实是淹没在了汹涌贡水之中,然而没有人知道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到贡水边上去。林月见也是琢磨了好几年,方才在多次的回忆里抓住一片瓦蓝衣角。她恍惚记得,她的娘亲曾经问过她:“月儿,若有朝一日我离了你,你会如何?”

    她晃着脑袋撒娇撒痴:“月儿离了娘亲就活不得了,娘亲不能离开月儿。!”

    “那如果,娘亲不离了你,我们俩都活不得呢?”

    林月见良久无语。

    转眼之间几年光阴倏忽已终,她离了娘亲,却也还好好活着。生活那样的不容易,她还是活了下来,既然活了下来,就该有活得漂亮的一日。

    那样的日子仿佛遥遥在望,沉日大陆上最负文名的才子,说要她做他的徒儿。

    旋即又换回温顺的眉眼,按住将要滑落的灰色长衫,淋浴间急忙从凳子上起来,折出身子便跪倒在苏以归面前:“徒儿叩谢施恩。”

    彼时苏以归刚刚丢了官,却因着才名在外而被各地的有钱人家邀请。苏以归倒也活的清醒明白,晓得官场上的无望,索性带了林月见周游各地。曲曲折折走下来,竟还出了国。

    其实出国这个事情实在出乎林月见的意料,她原本只是想着跟了苏以归可以不再受到那一房所谓亲戚的“关怀照顾”。再者,苏以归认识的达官显贵不少,若是被其中哪一位看中了,她也就有了机会去查一查当年的往事。再不济,便是一辈子跟在苏以归身边端茶递水,也是很风雅的一件事。

    风雅一世不是什么人都求得来的。也正因为难求,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识风雅的人装文雅,其中尤以各国中有钱有权还有势的家族为盛。饱暖思yin欲是没有错的,可里子虽是脏的,外头却还要装得和六月雪一样白,不然苏以归哪会有这么大的国际市场?

    两年后林月见已经被养的很圆润,圆圆的小脸加上笑时旋起的梨涡,明艳可爱,正是少女最好的模样。只是多年的咳疾一直没能根治,四处寻医无果,苏以归也不再坚持,只是每日里熬着一碗冰糖雪梨叫她喝了。

    苏以归第一回为她熬药点火背她去医馆时,她还有些小小的畏惧和担忧,只是这畏惧与担忧在苏以归一再重复的“你是我徒儿”中早早夭折了。林月见本也是官宦人家出生,被人疼着爱着伺候着,倒也还很习惯。

    许是日子过得太顺,林月见先前的算计也慢慢被搁置,不去思考旧事恩仇的她也就不那么关注达官贵人的消息。毕竟,小孩子的算计搁在成人世界里,连笑话都算不得。

    可就在她不去计较那些旧事之时,她此前心心念念的机缘,到了。

    机缘是闵王府的世子君枚,青国国君过寿,邀了苏以归前去写一副祝词,正巧君枚代表楚国王室前来祝寿,也觉得苏以归一介文人能混到如此境地,也算是有本事,便特特叮嘱了底下人要将苏以归找来同行。

    君枚的样貌承着君家的好基因,虽比不得沈凌那样绝世无双,倒也算人模狗样。苏以归对这位世子的印象,也不过是生性风流好龙阳。想必苏以归在同意与君枚同行之前,是好好照了一番镜子的。

    君枚果然没有桥上苏以归那张平凡朴实的脸,过了几日,却瞧上了十二岁的林月见。当即便欣喜不已,也忘记了自己的取向,一再表示要带林月见回家见父母。

    娶男人娶女人是取向问题,爱小孩爱成人也是取向问题。君枚虽然长得好看,却已有三十四岁,对林月见这样的萝莉来说,实在太老了些。

    然而这萝莉却点了头。

    苏以归自然没有料想到这一出,待看到君枚牵着林月见出来,拿盖子的手便送了一松,他忙伸手去接,那盖子又太烫,将他的手心烫得一片红。

    他的手却再没松开:“月见?”

    君枚满脸春风得意:“苏兄该不会是舍不得你这小徒弟了吧?前两**可是说过的,只要月儿她乐意,你便不会有所阻拦。”

    他呵呵一笑:“世子见笑了。我只是以为,月见更喜欢多学几年诗书,将来也好找个翩翩佳公子托付终身。”

    “月儿还想继续学那些呆板句子吗?”君枚看苏以归的眼神相当轻蔑,在林月见的印象里,但凡有人现出一丝丝对知识的不屑,她这个师傅就会恼羞成怒,立马收了东西牵了她走人。

    可现在,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半蹲下的身子迟迟没有直起来,手中的陶盖子和旁边冒出腾腾热气的陶罐相得益彰,仔细嗅去,还嗅得到冰糖雪梨的甜香。

    “想。”直截了当的一个回答。

    君枚怔了怔,旋即又笑得灿烂,“好说,好说。以归,你今后便跟我去闵王府住下,专心做月儿的教书先生吧。”

    苏以归许久都没有说话,这沉默让林月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知道她这个师傅平时虽然总是温温和和的,但若是真的动了怒,那只怕会闹得个天翻地覆。

    更何况,这君枚的话里头,还有一句苏以归嫌恶了多年的教书先生。

    然则林月见圆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苏以归用手中陶盖盖在烧住那一罐烧得快没有糖水的冰糖雪梨上头,干净利落答了句:“好。”

    从前林月见出门在外,总是跟在苏以归身后的,这一回却店转了过来,换成苏以归跟在她和君枚后头。

    回国的队伍抵达楚国边境之时,苏异国逮着个机会能与林月见一起说说话,他问她:“你是真的愿意跟着世子?”

    她埋着脑袋站了许久,却一句话也不说。良久,苏以归低低叹了口气,只掏出个素白小瓷瓶出来:“你总是不肯吃药的,若是什么时候咳疾犯了难受,便把里头的药丸拿出来吃两粒。”

    林月见抬起脑袋,定定望着苏以归,眼里倒映出远处灯火,明明暗暗是绰约风景,她忽地掉头跑开。
………………………………

24 孤独夜奔

    林月见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理解心里莫名的悸动不安,只是苏以归的清浅话语落在耳中的那一瞬,她觉得,满世界的花都开好了。

    满世界的花静立眼前,任君采撷。

    楚国国界近在眼前,高高城门锁着一座城的繁华喧闹,也锁了未来与从前。青楚两国交界之处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四方城――传说,四方城,便是五百年前藩王参日暗中训练静王军的地方。

    静王军这名字曾引起过后世说书先生的极大兴趣,有人说这“静”字是取自方静秋的名中,也有人说,这静字,其实是表明了参日的志向――闲居一隅以求岁月静好。

    这些说法的真实性已难考证,史书上明明白白记录了的只有寥寥几十字:静王军以铁甲饰身,烈马弯刀,所向披靡。是以,历来据有四方城的国家都好好地继承着这个优良传统,在四方城内大肆屯兵。

    便是这四方城,要林月见做一个最终抉择。若是进了城,那么成为闵王世子之妾自然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儿,但若是在此时反转方向,则一切都有可能。

    号角低吟,浑壮而苍凉,巨大城门缓缓合上。君枚望了望天际西沉的红日,不无叹惋的说道:“可惜了,今儿个进不了城了。”

    “便是你身份尊贵,也不能叫他们将城门开了迎你进去么?”林月见依在君枚怀里问。

    君枚松了手中缰绳,马步摇晃中伸出一只手轻轻弹了弹身前姑娘的额头:“哪有月儿想的那么简单?四方城乃是军事重地,纪律严明,不是说我是个世子,便可以乱了规矩的。”

    又回过头吩咐身后的随从,“左侧有一块山坡较为平整,叫大家扎了帐篷歇下吧。”

    林月见眸光暗了暗,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漾出漂亮光彩。

    月沉星阔,天地朗朗,何以笛声萧瑟,馈我彷徨。

    林月见打整好行李,用迷药晕了屋子里陪住的两个丫鬟,便溜出了营帐。方才的凄凉箫声渐渐远去,她不太记得是源自哪一个方向。

    那样的箫声,在别人听起来可能只觉得婉转伤悲。但林月见知道这曲子的不同寻常,两年间,凡是苏以归拜别一户人家,便会奏出这一支诀别曲。

    师父他,离开了。

    心急如焚的在四周寻找了一圈,林月见循着心里模糊的影响向西走去,她记得苏以归曾经说过,下一趟,要去往鲁国。

    可直走到天色渐白,林月见也没能找到苏以归。待天色大亮,遥遥升起的红日预示着将会有一个怎样的晴天。林月见呆呆望着那一轮红日,却觉得害怕,比父母离去时更怕。

    “师傅!”冷寂山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空旷的声音。

    一日,两日,三日,她在林中漫无目的地游走,已然忘了正确的方向。

    夜里蚊虫侵扰,她缩在大树脚下环着双膝,想起平日里那个她唤作师傅的男子温柔清雅的行事作风,忍不住便落了泪。

    他总是爱笑的,笑起来儒雅之至如春风化物,无声之中惊动人心。她见过许多的女子兴致勃勃的前来拜访师傅,却在见面之后表现得兴致寡然。她从前不晓得是为什么,有一日无意问起,他倒是淡然答应:“人有好美之心,师傅长得不如她们想象中的那样好看,也不怪他们会失望。”

    她并不说话,却看着面前烹茶煮水的男子容颜在袅袅雾气中变得朦胧,一时怔怔:“她们的眼睛当真不好使,师傅煮茶的样子,分明美过谪仙。”

    这个谪仙一样的人,给过她两年的静好时光。如果她不那么蠢笨,他还会给她更长更远的静好时光。

    只是此刻,师傅,你在何方?

    月见她,很想你呢!

    半夜里是被噩梦吓醒的,她在梦中见到死相狰狞的爹娘,一步一步将她逼临深渊,二人泣血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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