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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衔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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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一次穿戴得整齐漂亮。细致的妆容大红的衣裙。分明是美极。桃花眼却微微上挑。脸上挂的笑更是虚虚实实。一般轻浮一半真心:“原來李公子也会有这一天。终究是我看花了眼。还以为李公子会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李君同抿着唇。冬日的暖阳落在眼角。成就一派妖佻风骚:“终究我需要一个孩子來继承李家的香火。你做不到。我自然要让别人帮忙。”

    “是么。”林月见笑中更掺一半真假:“那从前怎么洠闼倒N宜淙灰还岵幌不缎『⒌哪痔凇5苍嫠吖恪N四恪N以敢庋桓瞿痔诘男『ⅰ!

    “月见。”李君同无奈叹气:“你还不明白么。”他原本想问她。为何她看不见他月见苍老的容颜。为何她看不见他眼底的一片阴霾。可是开口。他也只能淡淡说一句:你还不明白吗。
………………………………

45 同心未结

    林月见捏紧了手中锦帕,轻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你想要我明白些什么?你说出口,我自然就明白了。”

    李君同掸了掸身上的喜袍,袍子绣着吉祥如意的图案,针脚细密周正,是林月见万万做不出的:“不论怎样,月见,你还是我的正妻。只要你还愿意住在州刺史府,便没有人不把你当正经夫人。”

    他这话说得委实违心,因为我分明能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只是那神色消失得极快,也不知是否为当时一心质想要弄清事情因果的林月见所察觉。我偏过头去看坐在身侧看的正入神的林月见,她眼中的迷惘渐渐化开,桃花眼静如深潭,理智而又安静。

    幻境之中林月见笑了笑,折过身去,拿出了一只纸鸢。纸鸢的图案是双飞燕,比翼双飞的寓意搁在眼下的情境之中,难免有些尴尬:“你也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无论遇见什么事我都要求一个明白通透,李君同,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心实意要娶另外的女子为妻?”

    李君同许久不说话,明显困倦的脸庞上睫毛扫落在眼帘周围投下一片迷蒙光影,他微抿的唇有着失血的苍白。半晌,他缓缓张口,大概是因为缺水,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低沉沙哑:“是真心。”

    “真是这样?”林月见似乎仍旧不甘心,手中锦帕绞成一团:“即便是这样你也无须搬出州刺史府,毕竟刺史姓李不姓林。左右我与你成亲的时候只拜了天地却没知会高堂,大不了,州刺史府的女主人由她来做。”

    “月见?!”李君同惊诧抬头,万万没想到一向将感情看得分明透彻的林月见眼睛里容得下如此之大的一粒沙子:“其实我……”话语一顿,却又在对上林月见眼眸之时将自己的颓败容颜看了个一清二楚,于是心下一横,生生改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其实你心中明明将苏以归看得最重,又何苦将自己一生一世都囚在我身边。这世上一嫁再嫁的女子多了去了,月见,以归在皇城又升了官,已经是从二品的大员了。若是你现在赶去他身边,我保证他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李君同!”林月见第一次唤出他的全名,带一点气急败坏的意思:“你若有什么苦衷告诉我就是。我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也很清楚。你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偌大一个李家唯一的男儿,你要留下血脉延续李家的香火,这些我都能理解。只是你为何要说出这些伤人的话,你可知归元寺……”

    “归元寺?”李君同眉头一皱:“啊!差一点忘了将前两日放在归元寺中的翡翠玉镯取出来了。那镯子本就浑身通透,这一回开了光,就更加能护佑所佩之人的安康了。”

    “月见,”李君同的眉头挑上来,恰好和林月见嘴角凄苦惨淡的冷笑相呼应:“你又能不能保证说你对苏以归,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情分?”林月见嘴角的笑涡越攒越深:“我倒想问问你,你现如今费尽口舌只想要我离开你身边,是不是全然不记得从前的情深意重?”

    “你曾说要做一只纸鸢。”李君同语气却是淡淡的:“你说纸鸢飞于高空之中,再自由不过。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得到机会展翅高飞,定然不会拘于牢笼之中。那时我总调侃说你若是纸鸢,我便是地上牵线的人。可是月见,楚国的风俗,纸鸢做得再美再好,飞得再低再远,都得用剪刀将线剪断了,才算圆满。而此时,我想把你我之间的那根线剪断了。”

    “这样啊!”林月见似是恍然大悟一般:“这么说,你是想给我自由?”

    此时太阳已升至半空,屋子里却仍旧燃着暧昧的红烛。李君同垂下双眸:“那时候你嫁给我,也不过是一时激愤没能想开罢了。”

    “这话说得妙!”林月见赞同微笑道:“其实你说了那么多的话,只有这一句,叫我看到点儿端倪。”

    笑着笑着,林月见眼眶里包了许久的泪终于缓缓落下,在嘴角梨涡处唯有停留,像极了皇城隆冬之时开在窗边的冰花。她语带哽咽:“你只是不再那么喜欢我了对不对?你其实从来都没有真心实意想过要和我相伴到老对不对?那时你说不如怜取眼前人,你叫我不要再回头看。不过是因为你自幼听惯了别人的奉承讨好,所以对我初时的冷漠拒绝起了兴趣对不对?”

    “你费尽心思讨我欢心,不过是想要昭告天下,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就是这样吧!”林月见泪中带笑:“所以现在你倦了我,便可以找出我成百成千的不好,是不是?”

    林月见这姑娘固然不容小觑。便是高兴极了难过极了,心底却一片澄明。若是换做我自幼在颠沛流离中长大,错爱了不该爱的人之后又被夫君抛下,那我铁定会在极致的愤怒与不甘之中将那些个抛弃过我的人面前惊慌失措。

    可是林月见没有,她只是淡淡笑着,轻飘飘的声音还带着南国特有的软糯:“你只是,不再愿意与我走到白头罢了。我没什么不开心的。世间的好男儿千千万万,我是万不会因着你或是苏以归就死了心的。只是李君同,你若想要我离开,便给我一纸休书吧――如此也方便我再嫁。”

    李君同愣了愣,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手慢慢摸上腰间,哪那里有红色绸线编织而成的同心结,同心结合而为一的那一瞬,两粒玉珠也并在了一处,由右向左读过去:月见,正是杨强倔强姑娘的名字。

    他多想将她拉入怀中,告诉她一切不过是他的口是心非。可是小道士的话一遍一遍响在耳边:“万世皆空,该放手时莫要强求。”

    可是叫他硬生生的放了手,又哪里不是在强求?

    林月见将手中锦帕展开,里头好巧不巧也放着一枚同心结,

    然而只觉一阵浮光掠影,转眼之间跳跃的喜烛落下烛泪。而一旁用来取暖的炭盆边上,同心结迅速被高温灼伤了样貌。李君同看着小院尽处黑发红衣的女子在凛冽寒风中瑟瑟发抖,脊背却挺得笔直,像极了三四年前的她。

    李君同突然端起了红烛,不顾高温的烛泪落在手上能轻易烫伤许多人。他大步越过几张凌乱的桌椅,在炭盆前面蹲下身来,赤着手便去救那炭盆中已渐渐看不清原本模样的同心结。烧焦了的同心结好比他手上那一道宽大的疤痕。

    然而玉珠的料虽然并不好,然而耐高温的程度却丝毫不亚于黄金。两粒珠子在长着戏茧的摩挲下慢慢转动下露出原有的面貌。

    珠子上头同样刻了字,只是与李君同求来的那一个很不一样,一个君,一个同。

    君同君同,是愿与君同,还是同君共看千秋月。

    李君同山上那件由新嫁娘亲手制成的喜袍悠悠垂在地上,胸前更是被一片水泽浸润。

    “月见。”这一幕远远过去,而我听见悠悠的哀伤的一丝叹息。

    从前游历柏城,凡是说道林月见必定会有人扯上苏以归。但若是提到李君同,大多数人会鼻孔朝天微微一哼,不屑道:“不就是那个负心汉么?有官品没人品的渣男。”

    然则此情此景,使我不得不再叹一句红尘千般重,真相更在飞尘中。所有的故事,在你以为它就快要结局了的时候,忽然冒出崭新的一些线索,叫人再也猜不出到底哪一个结局,才是一早写好的那个。

    就像我万万猜不到李君同在对林月见说过那些说不上决绝但也绝对没有温度的话过后,竟然真的能够按捺住心里千般万般的不舍不忍,再不去见她一眼。

    当然,所谓的见,是指双方都互相知晓彼此的会面。

    那本是他挚爱的女子,若是换做从前,他不舍得看到她受一丁点儿委屈。更遑论亲自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可那也是从前了。

    归元寺袅袅钟声总在一晨一昏响彻全城。一响一停,带过数日璀璨光阴。

    李君同再也不愿对着铜镜,镜子里的人面色苍苍,眉间已生了不少皱纹。然而有时他又不愿那般混沌地过活,偏偏坐在镜子跟前愣愣出神,一坐三两个时辰。

    他不知道自己的作为是对是错。但他想,月见是那样倔强的姑娘,在感情上从来就没有藕断丝连过。从前她对苏以归是这样,对自己,也该是这样。

    他想,她现在恰是双十年华,甜美得一如柏城年年绚丽的桃花。没了一个他,自然会有千千万万个“他”来成全她的余生。

    也成全,自己的一番辛苦设计。

    可是天底下哪一个女子,不愿与一人偕首终老呢?

    柏城的桃花,又开了。

    春季的柏城仍然多雨,迷迷蒙蒙缠缠绵绵,像是江南女儿的绕指柔情,能化出三千恼人情丝,自此放不下看不得。

    若是去岁那场雨,也下在春季,未曾酿出那场汹涌洪水,该多好。
………………………………

46 离开柏城

    李君同一封家书万般辗转,落在远在西疆的李父手中。信里的意思,是说他在柏城任职已久有些厌倦,想让自己的官位晋上一晋。

    柏城纵然繁华万端,可一州刺史,再怎么也比不过皇城脚下天子近旁的京官。

    李君同是想要坐实了自己见异思迁的名声,不给林月见留下一丁点儿的念想。他新娶的夫人端进一盏茶水,柔柔沏了柔柔奉上;面上的笑容更是浅淡自然:“果然手头上有些实权好些。你不过写去一封信,便可以顺顺当当地去皇城做富贵官人。”

    李君同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何苦巴巴地跑来挖苦我?”

    “这便是挖苦?”身段袅娜的女子斜下身来。坐在李君同对面的椅子上:“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忍心罢了。当初你找上我同你成亲,不就是因为你知道我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么?如今我与他隔着翻也翻不过的生死恩仇,已然无力转圜。如今见你这样努力地为一个女子讨得周全,自然就容易动容些。”

    见李君同捧着茶杯一动不动,素衣女子静静笑开:“也罢,你就自己一个人琢磨琢磨吧。我权作一回香山居士,送你一句‘好去莫回头’。”

    李君同却只起了身,钻进书房里拿出早些年柏城的地方粮产单子翻来覆去的看。

    好去莫回头,耳边却久久萦绕着这么一句凉凉话语。

    李君同新娶的这一位夫人原本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那恋人多年间纵剑江湖,活的潇洒而恣意。只是行走江湖难免与人结仇,就在二人婚期临近之时,这竹马的仇家找上门来,灭了他家十数口人。

    竹马经此一劫心性大改,誓要找出仇家报仇雪恨,全不顾他的未婚妻子还在府内满心欢喜地备着嫁妆等他去娶她。之后便是种种过错种种错过,二人相爱相悖,终于以竹马死在仇家手里为结局。

    那姑娘不愿嫁与他人,可生在有头有脸的人家,她又不能拗了父母心意。因此,当李君同找上门来说愿与她结上夫妻的名分而不求其他之时,她欣然答应。

    对于两个彼此都心有所属的人来说,这样的交易,能叫双方都称心如意求仁得仁。

    立春之后,每落一场雨,天便会暖上一分。李君同推开书桌边上的窗户,抬眼望了望压在天边的乌云,叫住正在打扫院子的小婢:“你去告诉管家将夫人的行李收拾好了,一并放在马车上。”

    那小婢支着扫帚,脸上表情很是犹疑:“夫人从来不不许我们这些下人碰她的东西,老爷你看,是不是叫夫人的……”

    李君同不耐烦的扬了扬手中的书,神色郁郁:“算了,我亲自去收。”

    小婢握扫帚的手松了松,直到看见李君同瘦削的身影向着西厢房走去,方才如梦初醒:“老爷说的夫人,竟还是原先那一位么?”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搬迁、破土。李君同便择了这么个好日子入京去。消息是早早就放出去了的,他在柏城为官多年,政绩不好不坏,难得的是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岔子叫百姓难过。

    仅这一点,便给了柏城百姓一个尊重他感激他的理由。

    三月十八,天色阴阴。便是想来新鲜亮丽的柏城,在这样的天色之下,也显得有几分颓败。

    李君同先是坐在马车里头,待走到东门,被几位前来践行的人拦了路。为首的人身着素绸衣,手中油纸伞伞面上绘了水墨芦苇,面如冠玉,只是沉着眉,哀怨的神情与这天色有得一配。

    而我晃了晃脑袋,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会是沈季――沈凌的父亲。

    随侍的小厮绾起车帘,李君同抬眼一看,脸上立时挂起笑,忙从车子里钻出来:“沈兄的基业本就在皇城,不在皇城里给我备下接风宴,反倒送什么行?”

    沈季沉着的眉头缓了缓,侧身示意一旁端着酒的侍从上前。那侍从埋着头,托着酒案走到李君同的身前。

    沈季将两只被子斟满,自己断了一杯在手中,酒杯与李君同碰杯。李君同端起另一只酒杯,还不待美酒入喉,便怔在了原地。

    酒杯底下压着小得不能再小一张纸条,纸上的簪花小楷他再熟悉不过:归元寺。

    而他只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直直望着深深埋着脑袋的侍从,轻轻抬了抬手,衣袖从酒案上方拂过,那写了漂亮簪花小楷的纸条便被这一阵带起的风带到了地上。

    “我只给你这一个机会的。”颤颤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君同低垂的眸子看向沈季身侧的侍从,那侍从虽是男儿打扮,可眉目间的柔和婉丽能叫人一眼断定出她的女儿身份。

    “月见?”李君同迟迟疑唤道,只一瞬间却又恢复正经神色:“这里人这么多,你还是不要生事的好?”

    “我生事?”林月见不怒反笑,将簪发的木冠取下,如瀑黑发悠悠散开,直至腰侧:“我总是觉得不能轻易就放弃了你,你曾经那样努力的为我哭为我笑。你曾经那样真心的待我,四五月前我们还是言笑晏晏,我不信人的真心会消失得这么快。”

    “君同,告诉我真相,我能理解。即便是与其他女子共有一个你我也不介意,只是不要抛下我一人。”话到最后越发小了下去,林月见的手紧紧端着酒案,力气之大,使得指节都泛白。

    沈季适时的取走了林月见手中的酒案,李君同看了沈季一眼,又看了眼一旁明显起了八卦心思的一干民众,终是摇了摇头:“人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连休书都已经给了你。若是现在再将你带去皇城,岂不白白让人笑话?更何况,”李君同转头望向几步之外的马车:“我的妻子善妒。”

    “妻子……”林月见不由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你从前说除了我……”

    “那是从前。”李君同生生打断林月见的话。

    恍惚间,是林月见的低声喃喃:“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错。”李君同瘦削的脸庞上浮出一丝笑,难看非常:“林月见,其实我只是厌倦你了。你没办法让我做父亲,你没有什么好的家世背景。你能给我的不过是一具身子一颗心,可是你的这具身子这颗心,我已经不想要了。”

    人群之中发出一阵哄闹,林月见脸色煞白,直到李君同跨上马背驰出东门,仍旧没能缓过神来。

    李君同不住加鞭,坐下白马双蹄翻飞,耳边风吹猎猎。他忽然抑制不住哭出声来。他知道他已经实现了多年的愿望,他喜欢的女子为了留住他,不惜摒弃多年的骄傲,而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如果生死不用丈量,如果情爱无须掩藏,他和她,是不是可以快乐一点?

    快乐过后呢?要他一个人面对寂寂长夜,还是要让她看着他的灵位度过一生?

    上天,怎可残忍如斯!

    李君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再回头时,柏城在地平线上,已成了小小的一点。

    这座城从此再不属于他,就像她,注定不该属于他。

    李君同没有料到自己会折回柏城。正午时候阴阴天色终于变得更加深沉,酝酿了许久的雨哗啦啦的落,转瞬间便侵袭了整个天地。

    一行人找了家临近的小客栈住下,雨滴连成线儿从房檐边上滑落,汇成道道雨幕。

    李君同什么话也不与人说,对着雨幕出神良久。

    “君同。”身后有人唤他。

    他回过头,眼前的女子笑意浅淡身线袅娜,却没有那双桃花眼里浓烈的爱恨。是了,他爱上的女子爱憎分明,一双桃花眼举世无双的美妙。

    李君同狂奔起来,跑到马棚里随意牵了一匹骏马,长鞭挥舞,骏马载着瓦蓝衣衫的男子在雨雾中渐行渐远。

    他忽然就不想放弃了。

    回到柏城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晚睡的人家还亮着灯,能勉强为李君同照个路。其间还遇上被哒哒马蹄声招来的衙役。

    团团衙役将李君同围住,为首的高举了灯笼,待看清浑身上下都被雨淋了个透的人是前一任州刺史,惊了一惊:“李大人?”

    李君同从马背上翻下身来,无力的摆了摆手:“帮忙换匹马来。”

    “大人深夜还要骑马去哪儿?”开口的官差常年负责刺史府一带的治安巡逻,与李君同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莫不是,要回来接林夫人?”

    李君同摇了摇头,灯笼的光实在微弱,打在他脸上,越发衬得面无血色:“有东西落在府上没带走罢了。”

    “哦!”官差长长叹了一声,扭头吩咐了几名小兵去牵马,自己则将伞打到了李君同头上:“只怕大人还是免不了要见一见旧人了。打你走后,林夫……林姑娘便在刺史府前跪着,现在还不曾离开呢!”

    “什么?!”李君同眉头紧皱,握紧手中雨伞跌跌撞撞跑进雨雾之中。

    刺史府前一对石狮仍旧精神,李君同远远便看见了那对石狮,以及,跪在石狮的娇弱身影。

    那是,他的爱人,他爱的人。
………………………………

47 雨夜淋淋

    他想将她拥在怀里,从此再不放开。

    许是李君同的脚步声在寂寥雨夜里出奇的响亮,林月见缓缓偏头过来。只是在林月见将目光投向后方之时,李君同已被人拉到了小巷的转角处。

    “你做什么?!”李君同忿忿然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将雨伞往怀里收了收。雨夜无星无月,他看不清来人面容:“府衙边上也敢造次,你胆子还真不小!”

    那人却将伞向李君同那边偏了偏,抬起脸来,压低声音道:“是我,苏以归。”

    “你已经来了。”李君同松了紧握着雨伞的手,伞尖向下,缓缓滴着水:“你早就到了这儿,却看着她这样作践自己?!”

    苏以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换地方?”李君同定定看着苏以归在夜色里模糊不明的脸,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去一方屋檐底下把酒言欢,任由月见在雨中淋着?”

    “不然呢?”苏以归将身子凑近了些:“由着你给她送上伞然后她守着你的灵位过一辈子?或者,我从这门前将她强行带走然后她恨我一辈子?”

    李君同眼中映着雨幕苍苍,正中是苏以归一本正经的脸庞。他轻挪脚步,走到小巷边上探出半个头,恰好看见林月见孱弱的身影在雨中自顾冷清:“有些时候我真挺讨厌你的。”

    “我也一样。”苏以归回答:“若是她在这里跪上一整夜而你不出现,再怎么着也该死心了。你若是真为她好,便别让她对你念念不忘。”

    李君同唇边笑容凄凉:“然后你再去带走她,又一次成为她的救赎?以归,你看这些事,就像注定一样。若是注定,又为什么要横生那么多枝节。假若她命定的人是你,当初你又如何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将她推到我身边?”

    苏以归嘴边三四寸长的胡须被风吹得散乱,他动了动唇,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算了,只要你以后不要重蹈当初的覆辙……也别重蹈我的覆辙。”李君同愣愣倚在墙边,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夜空,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刺刺的疼:“又不是夏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雨?”

    苏以归却也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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