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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衔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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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土豪的节奏?!我咋舌,果然有钱人跟我这种穷人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
沈凌走到窗边,望了望王序,转过头来问我:“青碧和你心意相通,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吧?”
我不否认:“再等等,青碧出来,大概还要半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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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泪中雨
我不否认:“再等等,青碧出来,大概还要半个多时辰。”
那小二办事还挺有效率的,一两柱香的时间就把各种蜜饯糕点一盘接一盘的端了进来。
沈凌夹了一块莲花酥递到我跟前:“莲花酥配单枞,再好不过,你试试?”
我看都不看那莲花酥一眼,直勾勾对着一桌的蜜饯,实在是不知道该先从哪一盘开始。
沈凌叹了口气,将莲花酥放回自己的盘子里:“你爱吃蜜饯?”
我点点头:“简直深爱。”
“哦?”沈凌挑了挑眉:“怎么没有看见过你有虫牙?”
我:“……”
我爱吃蜜饯,原因在孟泽。
当年我跟着孟泽在流破山上修仙,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换句话说,正是食欲大开的年纪。
小时候我并不嗜甜,也不吃蜜饯。可是孟泽以修仙之人不得食肉的理由,生生断了我的最爱。
很自然的,因为这戒肉令,我迅速地消瘦了下去。孟泽见我每日都吃得很少,终于自己动手摘了瓜果给我做蜜饯。
孟泽一做便是百年,且几百年间做的蜜饯还没有一罐儿是完全重样儿的。这叫我养成了吃零食必须是蜜饯的坏习惯,而且,在我的戒肉令被解除之后,我也没能把蜜饯戒了。
面上却是淡淡的:“青碧应该出来了。”我说。
青碧自巷角转出来,并未撑伞,碧色衣裙紧贴在身上,玲珑身线毕露无遗。
王序见了,忙忙跑上前去把伞撑到青碧的头顶,目光触及青碧的身上,面上掠过一丝尴尬,脱了衣裳披在青碧身上。
青碧的声音冷冷的:“你在这儿,是专门等我?”
王序并不答话:“你晓得的,我的心意从来都没有掩饰过。”
“你也该晓得了,我是不祥之人,天生的克夫命。”青碧说,头发上的水滴在脸颊上,像是泪,但滑落的地方又总是违和。
“我不信那些闲言碎语。那个孩子病了两三年,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他们找谁冲喜,那孩子都活不下去。”
“那孩子的确活不下去,”青碧径自向前走着,“什么时候都是死,他就不该在这世上挨这么多天!”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他白白受了那么多罪,换来一个我为他守终身!真好,真好!”青碧喃喃念道,脚步却并不停留。
忽然觉得情景有些不对,我放下手中的糖桂花,站起身子,对着窗外大叫了一声青碧。
青碧抬起头,我擒住她的目光,四目交接的刹那,我看清了她眼中的空灵,或者说,空洞。
“怎么了?”沈凌问。
飞快的拉下竹帘,屋子里光线暗了许多,我定了定心神,大喝了一口茶以压住和青碧灵魂相交的瞬间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绝望:“昨天青碧被套上红嫁衣扔进了轿子里,对方才十岁,是个病秧子,在刚刚见到青碧的时候咽了气。”
“青碧被卖给人家冲喜了?”沈凌若有所思,“她今天,是被夫家赶出家门了吧。”
我点点头,并不说话。青碧虽是渔家女出生,心气儿却不低。她家祖上也曾是有名望的大族,只是因为爷爷是庶出,父亲也是庶出。再加上她自幼离家一人生活,没什么本领,就只好靠水吃水,混成了打渔人家。
青碧小时候识过几个字,七岁那年有长门僧打她家门前过,便断言到:“此女面相敦和,眉间却隐有阴骘之色,实在是大吉中横生个不详面貌。可惜,可惜……”
那长门僧许是有意、许是无意,叹了两句可惜后见没人有给他斋饭布施的意思,也就匆匆离开了。
那时的青碧才七岁,晓得提水做饭喂鱼养鸭,帮着爹娘做一切能做的事情。自以为会得到家人喜爱,事实上,这之前她也的确得到了家人的喜爱。
只是那个长门僧的话,多多少少落进了一些人的心里。
凡人信神佛企图得到福佑,却不知道世间的福佑与苦难多在人为。一旦莫须有的东西成了无上权威,那么被牺牲的人,就半点抱怨也不能有。
青碧不详,所以成了信仰的被牺牲者。
家人的疏离是在邻人的疏离与鄙夷出现过一段时间之后慢慢显现出来的。
原因在于有一天,青碧和一群小孩子照常在湖边玩儿,忽的出现一个魁梧男子抓了两个小女孩儿跳到船上。青碧同那壮汉协商,用自己交换了自己的妹妹白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壮汉放下白荷抱起青碧的节骨眼儿上,青碧掏出怀里的竹簪子刺进了壮汉的眼睛里。
小孩子们四下轰散,最终都平安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夜里村人被叫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现场的那些孩子也被各自的爹娘带在身旁。
讨论历时略久,而一番讨论中,并没有人说青碧机智勇敢在自救的同时也救了小伙伴。
得出的结果,叫那个小小的姑娘心寒,村长一脸深重地捋了捋长须:“青碧小小年纪就敢以利器伤人,果真戾气深重,是不祥之人。”
“这般不祥之人,还是不要住在村子里比较好。”有人提议。
村人原本都不会很大方,这一次却难得的统一,各自出钱出力在村外一里处搭了间小小的茅屋,让十岁的青碧独住。
青碧倒也不闹,安安静静收了东西搬去了小屋里。
我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不会对我这样狠。十岁的青碧坐在茅屋里面的床上痴痴地想,他们过几天,就会来接我吧。
如斯天真良善,却遇上偏见无情。
这真是,命中注定一般。
我把这一段故事讲给沈凌听,他听了微微蹙眉:“一句话就定人生,未免太草率了些。更何况,谁知道那长门僧是不是故弄玄虚?”顿了顿沉吟道:“若换做是我的至爱之人受人非议,我定然会把她护在身后,不叫她受半点儿委屈。”
我笑笑:“流言猛于虎,青碧的爹娘可不像你这样远见卓识。”
“这哪里算远见卓识,这是人的本心。”沈凌直勾勾看着我,把我看得心烦意乱。叫我无端想起那日山神庙里的梦境中,秋千架边有女子万千清华。
我转身端起那叠蜜饯海棠:“沈公子不介意帮我把这个碟子的钱一并付了吧?”
并没回头,却还是在听到沈凌轻笑的时候,想出这笑在他脸上,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言语间倒是颇见几分男儿气概,事实却是,那个叫他魂牵梦萦的女子,都不在他身边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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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为君故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言语间倒是颇见几分男儿气概,事实却是,那个叫沈凌魂牵梦萦的女子,都不在他身边不是么?
不在身旁,那所谓保护所谓安康,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雨已经停了,一寸金光在头顶上空出现,撕裂了厚重的黑云。黑云一裂,万丈霞光倾泻而下,满城生辉。
这一次的场景变换显得较为和缓,水汽腾得慢,永镇变竹屋,也来得慢。
待水汽消散干净,我一眼就看见了荷花塘前的王序。
塘边的竹屋是青碧建的,她一个人在村外的草屋里住了五年,五年后毅然决然离开了村子自谋生路。
王序在这竹屋边守了近一年,青碧每每见了,也不多言语,只是不像最初那样抗拒。偶尔心情好,还会邀王序进屋去喝杯茶吃顿饭什么的。
青碧和我看的那些折子里面的姑娘很不一样,总是做出一副比谁都坚强的清冷样子,仿佛什么样的遭遇都不会叫她觉得害怕。
可是我都知道呢。我知道她在夜里蒙着头哭泣,隐忍的哭声在空荡的小屋里,带着她多年的不甘与孤独;我知道她采莲打渔的时候,偶尔会停下手上的动作,放空心神,遥遥勾勒一个男子的模样。
那男子不必丰神俊朗,不必家财万贯,只要愿意一直在她身边,就够了,就好了。
王序……
像自己这么个不祥之人,克死了夫君的寡妇,青碧实在想不出什么有什么地方值得王序这样苦苦等待。
这日青碧收网回来,见着王序仍然在她家门口候着,微叹了口气,迎上前去:“你日日都来,就不嫌麻烦?”
王序极自然地起接她身上的负重:“不烦。”
“你不烦,我也烦了。”青碧看着王序的脸,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波光:“你今年二十二岁,再不结婚,就不怕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你今年十九岁,再不结婚,也一样嫁不出去。”王序答道。
“我已经嫁过人了,这辈子也不想再牵扯上过深的人情世故,所以并没有再婚的打算。倒是你,难不成还在我这屋子外头蹲一辈子?我听说有人给你说了李家的女儿,十八岁,长相秀丽,又是个勤快能干的人儿,你莫要再挑了。”青碧打开水塞,给石缸里头放水。
“青碧可曾听过一只叫做《青衿》的曲子?”
“不曾。”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来,子宁不嗣音。你不愿主动接纳我,我只好等。”
青碧不作他言,缓缓摇头。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但为君故,我心盘桓。青碧,你明知道我的心意。”王序似是无奈:“我这样陪着你就好了,别的人再好再巧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青碧定定看着王序,良久:“可是我觉得厌烦呢!”
沈凌略有些纠结:“这王序就是太遵循礼法了。一言一行,都过于谨慎。要我看,青碧这姑娘最是外强中干,若王序硬气些,直接把青碧强带回家,可能那姑娘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就跟他拜堂成亲了。”
我看着沈凌:“原来你是个流氓。”
沈凌咳咳两声:“特殊情况特殊待遇,我是商人,投机取巧是必备技能。”
不过沈凌说的确实没错,青碧那姑娘早把王序放进了心里。毕竟,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她,像是要许给她一个天长地久。
说来也的确无可奈何,青碧的作为从来是勇敢果决,偏偏不敢正面自己的情感。
我也无可奈何,这心镜能让我看到故事的始末,能让我与心镜的主人心意相通想之所想,能让我晓得镜中人在此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却偏偏不许我对心镜里发生的一切做任何改变。
我最多,也不过是一个看客。
青碧坐在屋子里,屋内灯火摇曳,暖光四散,散开了,暖意却带了寒。一滴泪毫无征兆的落了出来。
王序啊!终于如自己所愿,要定亲了呢。李家的女儿,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一个。真好,真好。
青碧落了泪的脸上绽出明艳得笑来,真好,他终于开始了自己全新的生活,与她无关的生活。
青碧紧捂着自己的心口,心里盘旋的全是虔诚的祈祷。此生三愿,一愿他长命百岁,二愿他妻贤子孝,三愿,三愿此生不想见。
打定主意,要离开永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丢掉过去的所有,从头开始。反正,爹娘的恩情,自己已经还了,不必觉得有所亏欠。
那日多年不曾相见的娘亲朱氏跪在她身前,哭得凄厉:“青碧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你爹已经危在旦夕,我们家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他治病。你帮帮忙,嫁到胡府去吧!我求你!我求你!娘亲求你!”
青碧转过身:“你已经不认我很多年,我也不需要你认我这个女儿。你还有白荷,她比我漂亮能干,一定会更讨胡府那些人的欢心。”
朱氏换上可怖的神情,再不是恳求的语气:“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白荷是你的妹妹,胡府那个小公子是个病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你是要毁了白荷的一生吗?!”
“那你呢?你是要毁掉我的一生吗?”青碧反问道,回过身,看着跪着的朱氏,眼里寒光毕露,“你就从来没考虑过我吧?”
“青碧。”朱氏的口气软了下来:“你和白荷,不一样。
“你是大进公认了的不祥之人,没有人会愿意娶你的。你若真的嫁进胡家,他家的万贯家财,好歹可以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该感谢你为我策划的衣食无忧,是吗?”青碧依旧冷声,“难得你还愿意为我思虑周全。”
青碧最终答应了嫁给那个十岁的孩子,那时,她十七岁还没过完。答应嫁进去并不是被朱氏劝动。朱氏那一回要死要活的求她,而她软硬不吃。
到最后,朱氏咬咬牙站起身:“青碧,做人应该知恩图报。我生你养你十年,你应该报答。”
“哦?”青碧微微挑眉,等着朱氏的后话。
“你嫁到胡家,我拿到聘金,从此以后,我们之间一刀两断,再不往来。就当你,把欠我们的,还清了!”
青碧笑起来,欠他们的,欠他们的。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是自己欠了他们,而不是他们欠了自己这个女儿吗?
青碧答应了朱氏。是夜,竹屋外有了彷徨的人影,是王序。
感觉到屋外有人,青碧推门出去,一阵张望,没有看见什么人,却在门边发现了一个包袱。包袱里面是一张素纸,一把碎银,还有几件男子衣装。
打开纸张,上头的字迹雄健:“愿君安好,天涯海角。”
是王序要她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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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少不宜
是王序要她逃。
青碧拿着包裹进了屋,对着那包裹发呆,良久,笑了出来。
月光淡淡的,打在青碧的脸上像清晨的白霜,“风光正好啊,八月天;破云见雾哟,正采莲。莲花朵朵乱人眼,湖边君子诶,羞相见……”
采莲曲头一次在夜里被人唱了出来,青碧一转三折,硬是把这娇羞婉转的歌儿唱出了寂寥意味。
“你不用担心,过了明天,我就自由了。”青碧在月下大声说道,声音因着四周的静寂而越显辽远。
“谢谢你。”却是小得没有人能听得见的声音。
第二日青碧被塞进花轿,王序一路远远的跟着,只看到轿子进了胡府的偏门,又折回那竹屋去呆了一整天。
上轿的时候,青碧在喜帕被风吹乱的片刻,看见荷塘边上,隐约有个公子,青衣寥落,笑容落拓。
三愿此生不相见呢!
一年后,她却比不得王序,有勇气和度量看他穿着大红喜袍,把一个女子迎进家门。
青碧连夜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小船儿上,打算沿沟通这荷塘的离水一路南下。天刚亮不久,长撸微摇,船随水动。
刚出塘便听见了喜庆的乐声,锣鼓震天响,生生吵醒一个本该静谧的村庄。青碧停了手上的动作,握着船橹,远处的路上隐约有三十来人的长队吹吹打打而来。
其中一人身骑着高头大马,红衣红纱,正是王序。
青碧眼眶一热,急急搅动水波,船儿转了个方向,扎进藕花深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委实有些伤感,沈凌问我:“你猜他二人后来是怎样成亲的?”
“这个嘛……”我眨巴着眼睛,很是严肃的想了一阵:“总不会是王序后来为了青碧抛家弃子吧?”
“我看不会。”沈凌说,“一个男人,成了亲便担了责任,男人不会轻易抛下自己的责任。”
我看着沈凌:“那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沈凌却笑:“这世上的大多男子,并不是以情爱为生的。”
沈凌这么说叫我想起孟泽。
孟泽是我认识的神仙当中最像神仙的一个。哪怕是我在沉疴崖底初初见到他时,脏了他玄青衣衫的血污都没能掩去他的卓然风华。
我下到沉疴崖底下,是因为爹爹虽是武将,却最爱兰草的空灵。而有人说,沉疴崖由仙人所化,灵气充足,崖底定有不少好兰。
于是趁着爹爹又一次出征,我骗过家里人便带着阿樱去了沉疴崖。
沉疴崖底山岚缭绕,一眼望去根本看不清虚实。我听到阿樱吞口水的声音:“小姐,我们真的要下去?”
我坚定地点头:“当然!”说罢,打开包袱拿出了里头的绳子挂钩等等物品。
“小姐,阿樱可是听说,从来没有人去过崖底呢!”阿樱扯扯我的袖子:“小姐,咱们还是回府去吧。一会儿公子找不着你,会担心的。”
我看出阿樱的害怕,也不拆穿:“我每日在外面晃惯了,哥哥不会那么快就起疑的。你在这上面等我,若是三个时辰后我还没上来,你就回府去找哥哥带人来接我。”
“阿樱不敢放小姐一个人身涉险境!”阿樱说道。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以防万一。你想,若是我们两个都下去了,遇到危险,没有人给家里报信怎么成?”
总之,到最后我一个人顺利地到了崖底。
崖底有一方深潭,潭面上水雾升腾,视线都模糊。我把手放到水中,打了个哆嗦便快速地缩回了手,那潭水,彻骨的寒。
也不晓得沿着潭边走了多久,还没有走回刚下到崖底的那个地方,也没有见到一株兰草的踪影。
倒是潭水在某处略略延伸了进去,微微向外倾泻。且倾泻的地方又开了一个口,透着亮光。而我在那亮光里,看见兰草摇曳的身影。
我走过去,脚下一滑竟差点儿跌进了那水里。于是打起万分的小心,一步步行去。扒着石壁,一个转身,我堪堪愣在那里,半分也不敢动。
又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室里十丈幽兰静开,空气中氤氲着淡雅的香,就像是,躺在这兰草当中的那个人一样。
那个人玄青衣衫染着血迹,如绸青丝微有散乱,却叫人生不出半点不恭之意。
我就那样静静地扒在石壁上看他,良久,想起他身上的血迹,又跑进去蹲在他身旁。
他身上伤口不多,只是右肩像被猛兽袭击了。我想起先前找兰草时有看见过几味止血消痛的草药,于是跑出去把它们挖了来捣碎了,往那人肩上敷去。
我敷得太过专注,以至于直到那人如昆山玉碎的声音进了耳朵,才反应过来他已经醒了。
“你在给我上药?”那人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质询的意思。
我愣愣回过头,那人还是躺着,眼睛却已经睁开。他清雅疏冷的目光,流转如月华如兰香。
“嗯。”我小心翼翼的地答。
那便是我和孟泽的初见。彼时水雾如花,兰香如蝶,一切都飘飘渺渺,像极了玉华殿边荒羽岛上氤氲的半生浮凉。
“长安你记住了,于仙人而言,天大地大大不过六界众生。”流破山上孟泽第一次将修仙的心法交给我时,对我如是说。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清晰起来,我抬头看去,小道上骏马扬起飞尘,马背上端坐的人红衣红纱,在看见河面上的小船后跳下马背,直接往河里奔了去。
“总还有一些人是与众不同的。”我笑道。
沈凌笑笑:“这样很好。”
王序没有抛家弃子,只是在到了新娘家门口时突然调转马头,沿着离水南向而去。
王序水性并不好,走了几步便沉了下去。船上的青碧自然心慌意乱地跳进了水里。
两人在水面上消失了一阵,再起来时,却是吻得难分难舍。我用手遮住沈凌的眼睛:“少儿不宜的东西,你看了不好。”
沈凌一个用力把我的手挪开,反遮着我的眼睛:“这的确是少儿不宜。”
“唔,你看到了什么?”
“鸳鸯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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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枝节生
“唔,你看到了什么?”
“鸳鸯戏水。”
我默然,上万年来本仙君虽一直洁身自好不与人胡来,但人间不是有句话叫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吗?上万年折子的浸yin,我就不信在情这一字上沈凌他能比我懂得更多。
至于王序和青碧的后来,简单概括就两个字,私奔。说长点儿,王序和青碧一起从离城北到了离城南,并组建了一个小家庭。
二人打渔樵猎,偶尔喝酒论歌话桑麻,日子虽清苦,倒也算轻松自在。
直到两年后,青碧诞下了第一个孩子阿明。生下阿明是在夜里,王序抱着小脸还未完全舒展开的小小孩子,对青碧说:“月是故乡明。今天月亮圆的正好,我们的孩子,就叫做阿明吧!”
青碧神色间闪过一丝抑郁,淡淡答到:“好。”
阿明三个月大时王序带着青碧和阿明回到永镇。一路上难免有人对他二人指指点点,王序一直微笑着,拉紧了青碧的手:“你是我的妻子,不要怕。”
青碧的心便稍微安了些,只小心的抱着怀里娇嫩的孩子:“我是你的妻子,我不怕。”
可是怕与不怕哪里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决定了的?尤其,王家的门被敲开过后,出来迎接的人,是白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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