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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栖梧为君故-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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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哈哈一笑,自己先在邹太后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打趣的话让若水有些不好意思,便顺着圣德帝的话,坐在刚才的位置上,静待圣德帝开言。

    圣德帝也是爽快之人,这件事他思忖己久,被邹太后叫了出来,他也不再转弯抹角,索性直言。

    “永凌之地,你皇祖母已经和你说了个大概,你刚才的那番话说得很好,朕听了之后,心中甚慰。就是这样一个咽喉之地,近来却不大太平。”

    圣德帝说到这里,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深的忧色。

    若水不语,只是抬眸看向圣德帝,等候下文。

    圣德帝的右手抚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缓缓摩挲着。

    “那里距离帝都山遥路远,可是朕却接到传报,说那里的治官”他沉吟了一下,缓缓说了出来:“暗中召集能工巧匠,打造兵器,意图谋反。”

    听到“谋反”两个字,若水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只听得圣德帝继续说道:“永凌地区贫瘠,物产不丰,那永凌的治官只有区区俸禄纹银,又哪里来的钱财购买大量的材料来打造兵器呢?朕接到密报之后,心中不信,便派遣可靠之人再次去探,这次却一去杳无音讯。朕接二连三地派人前去,却一个人也没有回报。朕本来并不相信,可如此一来,朕竟有七八分相信了,就算那治官不是造反,那永凌之地也必有可疑之处。”

    听到这里,若水已经隐隐约约猜出来圣德帝接下来想说的话了。

    她微微苦笑,难不成圣德帝想让自己当密探,潜入永凌帮他打探消息不成?

    自己又怎么办得来这种事。

    她眼角微抬,对着邹太后轻轻一扫,只见邹太后正低头喝茶,似乎对圣德帝和自己的说话漠不关心,毫没入耳。

    可若水知道,这老太太精明着呢,该装聋做哑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出声,可如果自己一旦拒绝,她肯定会帮着圣德帝来劝说自己。

    也罢,既然圣德帝的话都说到这里,自己不妨继续听下去他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

    若水继续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圣德帝似乎有些烦脑,蹙紧了眉头,接着说道:

    “就在朕派去的人接二连三地下落不明之后,朕突然接到了永凌治官的奏折,是用八百里加急快马送来的,那奏折上说,永凌爆发了一种奇怪的疫症,百姓们有许多人已经死于疫症之中,并且疫症正在继续蔓延,永凌的大夫束手无策,他请求朕派遣得力的太医前往永凌,救治当地的百姓。”

    听到这里,若水才终于明白圣德帝的意思。

    他是想让自己打着医病的幌子前往永凌,暗中替他查探那永凌治官有无谋反之心。

    圣德帝的话说到这儿,早就想到以若水的聪明程度,定是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聪明人面前不需要说得太多,他看到若水的眼睛幽幽闪着光,便知道她明白了。

    “咳,咳。”圣德帝突然低低地咳了起来,觉得有些汗颜,在若水清亮有神的目光注视下,他感到很不好意思。

    朝中有许多重臣他不用,却来找她这样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姑娘来办这桩差事,尤其对方还有了身孕,是自己的儿媳妇,她腹子里怀的还是龙子凤胎。

    这也难怪他刚向邹太后提及此事的时候,被邹太后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

    只是此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圣德帝知道,要办成这件事,非若水莫属。

    “臣媳真是粗心,父皇坐了这么久,臣媳居然忘了给父皇敬上一杯茶,父皇,请用杯茶润润嗓子吧。”

    若水就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从容不迫地给圣德帝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她的话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圣德帝心中在尴尬,他接过茶,深深地注视了若水一眼,也像邹太后那样赞了一句:“好香,水儿泡出来的茶果然是与众不同。”

    若水忍不住想笑,眼前这二人乃是东黎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竟然为了讨好自己,让自己应承此事,竟然不约而同地说这种违心的话,自己泡的茶,又有什么与众不同了?

    她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被她垂下来的长长眼睫遮住,没让圣德帝和邹太后看到。

    事实上,听到“疫症”两字的时候,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是一定要走上这一遭的。

    她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医不救人,学医何用!

    只是自己却不能表现出答应得太痛快了。

    要不以后再有类似于密探之类的事情,恐怕就要源源不绝地找上自己了。

    她是医者,只想救人,不想当细作。

    圣德帝不再说话,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等着她做出决定。

    他刚才的话说到那里,正是恰到好处,既没有提出要求,也能让她明白自己的想法。

    现在就看她的态度了。

    邹太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她心中对圣德帝的做法很不赞同,虽然她听了若水的一番话后,觉得圣德帝产生这个荒谬的想法倒也不是异想天开,若水的确是可以办成这件大事。

    可她是自己的孙媳妇,肚子里还有自己皇家的种,她怎么可能放心让若水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受风霜劳碌之苦,还要做这等危险的事情。

    所谓天高皇帝远,永凌远离帝都,那里的治官早就独大一方,奉不奉皇命,可难说得紧。

    更何况此人还有暗中谋反的嫌疑,如果若水真的发现了什么,难免他不会杀人灭口什么的。

    想到这里,邹太后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几乎都要坐不住了。

    “水儿,你父皇说的都是朝廷大事,这等事情他不和朝中大臣说,却来和咱们闺中的女人说道,却也不想想咱们能不能听得懂,哀家是不想听了,无趣得紧。来,这屋里气闷得紧,你来陪哀家去园子里赏花吧,老八这个猴崽子,说去给哀家摘花,去了这么久还不见人影,不知道又到哪里疯去了,你陪哀家瞧瞧去。”

    她说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抬手伸向若水。

    圣德帝坐在那里,脸上神色登时好不尴尬。

    他没想到,若水还没表态,自己的母后倒先站出来拆自己的台!

    他气恼地看着邹太后,哪知邹太后却一眼也不向他瞧。

    她心中正在懊悔,实在是不该答应圣德帝的请求,和他一起来劝说若水去办这样危险的大事。

    事先圣德帝只是说永凌爆发了疫症,需要得力的太医,想派若水前去,因为她的医术最为高超,也最让人放心。

    没想到圣德帝会突然提起了治官打造兵器,谋反叛乱之事,还说之前派去探听消息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这等时时刻刻要人命的事,岂能让她最为宝贝的孙媳妇去做?

    就算若水答应,她也万万不许!
………………………………

第874章 劈头盖脸

    第874章劈头盖脸

    “咳咳,母后,您要赏花也不急在这一时,让儿子先听听水儿的意思如何?”圣德帝也跟着站了起来。

    “哀家的意思,就是水儿的意思,皇帝,你政务繁忙,哀家就不留你了,你先退下吧。”邹太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圣德帝好不气恼,他虎着一张脸看着邹太后,想不通之前邹太后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要帮助自己劝说若水,竟然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而且一开口就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堵死了。

    邹太后对他眼中的恼意恍如不见,将手搭在若水的手背上,迈步便行。

    “母后,且慢!”圣德帝上前一步,也顾不得皇家的体面尊严,转头看向若水。

    “水儿,朕替永凌的百姓求你”

    话未说完,已经被邹太后厉声打断。

    “皇帝!”

    邹太后手持龙头拐杖,在青砖地上重重一顿,板着脸道:

    “你要找人去永凌治疗疫症,太医院里有大把的太医可用,不一定非要水儿不可!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该尽职尽责地为朝廷办事,否则要他们何用?难道是养了一群吃闲饭的太医不成?哀家看那个曾太医的医术就很是高明,就派他前去好了。水儿医术再好,她一没开馆行医,二没拿过你一文钱的俸禄,凭什么该为你出力跑腿。永凌那里山穷水恶,路途遥远,她又怀有身孕,怎么受得了长途跋涉的辛苦劳顿?就算她受得了,她肚子里哀家的皇重孙也受不了!所以此事万万不可,哀家就第一个不答应,皇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邹太后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竟是半点圣德帝的面子也没留,有如连珠炮一样对着圣德帝劈头盖脸地数落过去。

    圣德帝又羞又气又惭愧,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变幻不定。

    他满心想要发火,可是对面是他的亲母后,他这火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向邹太后发作。

    想要骂人打人,可房间里除了母后就剩下若水。

    他正有求于若水,哪敢向若水发脾气。

    一瞥眼间看到了桌上的茶杯茶具,袍袖挥出,登时将杯杯盘盘尽数扫落于地,发出一阵响亮的碎裂声,瓷器跌落在青砖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邹太后两条淡淡的眉毛竖了起来,直直地看向圣德帝的眼睛,龙头拐杖再次在地上重重一顿,一字一字地道:“皇帝!这里是哀家的慈仁宫,不是皇帝你的勤政殿,想要在这里摆威风,耍脾气,还轮不到你!”

    圣德帝气恼之下,打碎了邹太后的茶具,马上知道自己犯了母后的大忌,这时再被邹太后疾言厉色地一训斥,大感颜面无光。

    要是平时也还罢了,邹太后是他的亲娘,怎么打骂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偏偏当着若水的面前,她可是自己的儿媳妇,他登时大感下不来台。

    “母后!朕是一国之君,朕想怎样,便怎样!”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意和森严,就像是一只眯眼打盹的老虎,终于爆发出了百兽之王的强制和霸道。

    “呵呵,皇帝,你真是好威风,好煞气啊!你这一国之君,准备把哀家怎么样啊?是准备弑母吗?很好,哀家年逾七十,早就活得够了,你就下一道圣旨,送哀家去见先帝吧。嘿嘿,嘿嘿。”

    邹太后拄着龙头拐杖,斜眼看着圣德帝,连声冷笑。

    她这话说得重了,圣德帝听在耳中,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弑母?

    这可是丧尽天良的大罪啊,他素来以仁孝二字治理天下,要是让东黎百姓知道自己竟然起了弑母的念头,自己这个皇帝还要不要做了?

    他暗悔刚才失言,更后悔不该一怒之下,打碎了邹太后的茶具。

    有心想向母后赔礼认错说软话吧,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的,又当着自己的儿媳妇面前,说什么他也低不下这颗高贵的头颅来。

    可是不赔罪吧?邹太后怒气冲冲,显然是动了真怒。

    要想说动若水,还得母后出力帮忙说项不可,惹恼了母后,可谓得不偿失。

    圣德帝心里两个念头上下翻腾,难做决定。

    邹太后则满脸怒气,脸冲向窗外,一眼也不瞧他。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微妙起来。

    若水是旁观者清,见这母子二人为了自己唇枪舌箭地斗起嘴来,她是晚辈,不便插言,只好默不作声地倾听。

    这时见二人越说越僵,互不理睬。

    一个等着儿子向自己认错,一个碍于面子却不肯低头。

    时间在滴漏声中一点一点过去,室内一片静默。

    若水有些无奈。

    她对邹太后和圣德帝的性格都很了解,这对母子二人都是一样的高傲和执拗的性子,谁也不肯先低头服输。

    再这样僵持下去,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自己还是想个法子化解为好。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堆碎茶具上,灵机一动,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皇祖母,”她扶着邹太后的手,惊奇地咦了一声,一下子就吸引了邹太后的注意力。

    “怎么了?”邹太后顺着若水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地的碎片,想起这套自己心爱的茶具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心中就是一阵疼痛,再次对圣德帝狠狠地剜了一眼。

    若水俯身捡起了一块碎片,举到邹太后面前,指着那缺口道:“皇祖母,您瞧,您这套茶具只是表面上涂了一层釉,看上去像是光滑如瓷,可实际上它的底子竟然是陶制的。常饮茶的人都知道,瓷器可以留住茶的清香,而陶器比瓷器要粗陋得多,用它来做茶具则会使茶香大为失色。父皇定是看出了这茶具上有人玩了花样,想皇祖母您乃是咱们东黎国最尊贵的太后娘娘,竟然有人敢鱼目混珠,用刷了釉色的陶器混充瓷器,岂不是欺君之罪?故而一气之下,砸碎了茶具,就是想让皇祖母您看个清楚明白,莫再受人所欺。”

    她娓娓道来,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十分动听。

    就连圣德帝听了,都以为真是如此。

    他见邹太后的脸色稍有缓和,忙道:“水儿说得一点不错,朕刚才喝茶的时候,茶一入口,便觉出了茶杯有些异样,料来是被人以陶代瓷动了手脚。朕没想到居然有人这样大胆,竟敢在母后这里如此大胆妄为,一时气愤,就将其砸碎,以便让母后您看个清楚明白。母后,这茶具可是库房送来的?哼,他们这帮混蛋,一个个都瞎了眼睛不成?连陶具瓷具都分不清楚,朕马上就下令,将这些人严加考问,务必要给母后一个交待。”

    若水那番话是搬了个梯子给圣德帝,而圣德帝是借着坡下了驴,邹太后人老成精,她如何不知?

    但这也未尝不是给皇帝一个下台的良机,省得他面子上过不去。

    邹太后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得重了,她看到自己心爱的茶具被砸碎,在气头之上,难免说了一些过激的话。

    圣德帝这个儿子,说起来对她还是很孝顺的,平日里政务不忙的时候,总是会晨昏定省,母子二人也常常促膝谈心。

    刚才她一时气愤,给他扣上了一个“弑母”的名头,只怕是要大大地吓了他一跳,如果真的因此冷了儿子的心,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她看圣德帝的目光便又柔和了几分,心中更是暗暗称赞若水,想出了这样一个巧妙的法子来化解了她和圣德帝母子二人之间的僵局。

    至于这地上摔碎的茶具,她用了几十年,究竟是瓷还是陶,她岂会分辨不出?

    但真相并不重要,只要能让自己和儿子言归于好,那它就算真是瓷的,也会变成陶的。

    这时听得圣德帝要责罚看管库房的人,邹太后又不乐意了,明明是圣德帝自己犯了错,却要迁怒于他人,这管库房的人又招谁惹谁了。

    “皇帝,哀家的这套茶具已经用了几十年,早就不记得最初是哪里来的了,和库房中人并无干系,皇帝还是不要迁怒于旁人才好。”

    邹太后语气淡淡地道,她这话既将库房中人摘了出去,也暗示圣德帝,自己并不是老糊涂,这套茶具是瓷还是陶,她心中有数。

    圣德帝也是心知肚明,邹太后既然给了自己台阶,他便不再追究,点了点头,道:“既然母后为他们说情,哼,就饶了他们这帮净吃饭,不做事的家伙。”

    邹太后闻言,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是一皱,看向圣德帝的目光变得不悦起来。

    说来说去,这个儿子并没有打消让若水前往永凌的念头,他刚才那话明着是说库房中人,实则却是在暗指太医院的太医们。

    “皇帝,你爱责罚他们,尽管责罚好了,哀家可没那个闲功夫替他们说情,你请便吧,哀家还要和水儿去园子里赏花呢。”邹太后一手抓住若水的手腕,一手拄着龙头拐杖,往门外就走。

    她这是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同意!
………………………………

第875章 借坡下驴

    第875章借坡下驴

    圣德帝微微苦笑,他知道母后的脾气,认准了一件事就会一根筋到底,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看来让若水前往永凌这事,是要泡汤了。

    他见邹太后一眼也不看向自己,直直地对着房门口走去,他不敢再拦,退后了两步,让开去路。

    眼瞅着邹太后拉着若水走到门前,准备掀帘而出,他突然开口说道:

    “母后,儿子近来刚刚召得一名贴身侍卫,武功高强,打遍御林军无敌手,如果母后能够允许儿子的请求,儿子准备派此侍卫护送水儿前往永凌,保管不叫水儿损失一根毫毛,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若水听了,不由一愣,不明白圣德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邹太后却马上停下了脚步,目光中透出疑问,探询地看向圣德帝。

    圣德帝几不可察地微微点了下头。

    邹太后目光闪了闪,问道:“你敢保证水儿一定会毫发无伤?”

    圣德帝答道:“儿子不敢保证,但那护卫定然敢保证,一定可以护得水儿平安到达,再平安返回。”

    “哦。”邹太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态度一下子大为缓和。

    她拉着若水返身回到榻上,落座,缓缓对圣德帝道:“哀家说的可不做数,这件事还要征求水儿自己的意思,她如果点头,哀家自是不会阻止,如果她要是不愿意,你无论如何也不可勉强于她,懂了么?”

    她的语气又转森严。

    “儿子懂得。”

    圣德帝微微一笑,看向若水:“水儿,不知你意下如何?永凌虽然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但是那里的子民也是我东黎的子民,朕待他们一视同仁,总不忍心看到他们被疫症一个个夺去生命,据奏折上报,染了疫症的人一天多过一天,如果再没有良医想出良方治病,只怕过不了多久,我永凌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圣德帝对若水的性格也是了若指掌,他若是提起密探一事,若水绝对不会答应,他却偏偏不提,只说一些百姓们的苦难。

    他知道越是这样说,若水越是难以拒绝。

    等得她答应前往永凌,再让她见机相事,至于那永凌治官一事,他另有安排。

    若水看着圣德帝殷殷看向自己的眼神,心里哭笑不得。

    刚才皇帝和太后两个唇枪舌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来问问自己,究竟是去还是不去,这会儿他们休战了,倒是想征求自己的意见了。

    还真有意思!

    她有心想故意逗弄他们二人着急,可听到圣德帝的话,她不由悚然动容。

    所谓救民如救火,她在这儿拖延一刻,那永凌却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因此失去生命。

    她几乎毫没犹豫地一点头,道:“父皇,臣媳愿意前往永凌,请父皇下旨,臣媳想即刻出发。”

    “好,很好,果然是朕的好媳妇,不畏山高路险,只求治病救人。这等仁心仁术,永凌的百姓们有救了。”圣德帝拍案赞道。

    他也很是聪明,只夸赞了若水的医术,却再不提起永凌治官私自打造兵器一事。

    就像是在板上钉钉,越发叫若水反悔不得。

    若水何等聪明,心中暗笑,原来皇帝居然这等怕自己改口不去。

    好在她答应之后,就没想过要反悔。

    “父皇谬赞。”她谦逊一句,抬头看向窗外。

    圣德帝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捋须一笑,道:“水儿,你在此稍待,朕马上安排人马,护送你前往永凌。”

    他心愿得偿,大为欢喜,一张威严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满满。

    “父皇且慢。”若水想了一想,走到一旁的书案上,提笔写下了一个药方,双手送呈给圣德帝。

    “这是什么?”圣德帝略知药性,看着方子上写的都是些冷门药材,没一味名贵之物,不由问道。

    “父皇上次中毒之后,虽然服了臣媳开的药,但当时臣媳对那毒还并未完全参透,那方子里少了几味药,以致父皇体内的余毒未清。”

    “哦,是么?”圣德帝伸手接过药方,再次看了几眼,问道:“用这方子里的药就能清除朕体内的余毒呢?朕看这几味药平平无奇啊。”

    他不是不相信若水的医术,而是他知道自己中的毒有多厉害。

    若水说得没错,服了若水的药之后,他的确清醒了过来,而且行走自如,表面上看来和常人无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的心口位置总是隐隐作痛,时不时地还会剧烈地抽痛一下。

    可是全都被他掩饰得一丝不露,就连他身边最为宠信的德喜公公都没告诉。宫里宫外的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服了若水的药之后,已经慢慢好了起来。

    “皇帝,你要是不相信水儿,那就不用这方子也罢!”

    若水还没解答,邹太后已经按捺不住,插口说道。

    她斜睨着圣德帝,语气讥诮:“皇帝,你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竟然连水儿也不信了,你也不想想,你中毒之后,太医们束手无策,如果不是水儿一剂良药,此时此刻你早已经哼!”

    下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圣德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老脸一红,解释道:“母后息怒,儿子并不是不相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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