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栖梧为君故-第5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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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扶着窗框，目光投向对面的皇宫，这番话似乎是说给墨白，也似乎是说给自己听。

　　　　墨白怔怔地听着，只觉得她话声中带着点淡淡的哀伤，说不出的荡气回肠。

　　　　她的每个字都深深地震动着他的心底，让他悚然而惊。

　　　　他差点冲口而出：“你知道么！你对他是这样，我对你也是这样！”

　　　　话到口边又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他绷紧了下巴，面沉似水。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他墨白有什么比不上那个君小七的？他凭什么要低声下四地来求她的怜悯，来求她的感情！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她面前低下高傲的头。

　　　　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她对自己亲口说出这番话，他要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一心一意，永远永远忘掉君小七！

　　　　“呵呵，”墨白忽然笑了，他抬起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望进她的眼底，温柔的笑着说道：“痴心女子负心汉，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错付一腔真情，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哦。”

　　　　若水也笑了，她眨眨眼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喜欢他，我就会相信他，如果我连他都不相信了，我还配喜欢他么？”若水答道。

　　　　“我不懂。”墨白眼中闪过困惑。

　　　　“等你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那一天，你就会懂了。”

　　　　“好，既然你还是不肯死心，那你敢不敢去见他？”墨白咬牙道。

　　　　“见他？怎么见？”

　　　　“三天之后，西泽女皇会带着和她刚成亲的皇夫一起来到万佛寺拜佛还愿，如果你想要见他，我会给你们安排机会见上一面，怎么样，你敢不敢？”墨白挑高了眉毛，语气讥诮。

　　　　若水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了起来。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要见！”

　　　　那天在雪地里，小七来去匆匆，她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没来得及问，她一直希望能有一个机会再见到小七，她一定要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墨白点点头，“我必会让你如愿！”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若水则望向了对面的皇宫，陷入了沉思之中。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过。

　　　　万佛寺大殿之中，香烛缭绕，佛堂上方供奉的佛像宝相庄严，一片凝肃。

　　　　佛像前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两个蒲团，西泽女皇跪在左边的蒲团上，正闭目合什，一脸虔诚地祝祷。

　　　　并肩跪在她的是一个颀长挺拔的美少年，和洋溢着一脸幸福喜悦的女皇相比，他脸上没有半点欢容，有的只是一片平静。

　　　　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双目向上，望着佛像宝相庄严的脸，默默出神。

　　　　因为成亲那天墨白在万佛寺门口那一闹，这次女皇前来佛寺还愿带了大批人手，他们团团分布在万佛寺的前后左右，保护女皇的安危，除了万佛寺中的和尚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外人能够进得寺门一步。

　　　　要不是墨白和若水早就在万佛寺的塔顶住了下来，想要混进寺中，几乎是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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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3章　扫塔祈福

　　　　第1313章扫塔祈福

　　　　万佛寺的住持方丈等两人祝祷完毕，合什走上前，对女皇深施一礼，道：“女皇陛下，老衲已经安排了素斋，请陛下和皇夫大人入席。”

　　　　“好，有劳住持费心。”女皇凝眸微笑，含情脉脉地看向身边的少年，道：“夫君，咱们一起去用饭吧，万佛寺的素斋是出了名的好吃，等闲之人想吃都吃不到呢。”

　　　　小七刚点了点头，那住持上前一步，对着他施了一礼，说道：“皇夫大人光临敝寺，敝寺上下荣宠之极，只是敝寺向来有一个规矩，每一位皇夫大人来敝寺还愿之后，都会扫塔为陛下祈福，不知皇夫大人意下如何？”

　　　　“扫塔？”小七微微皱眉。

　　　　“不错，敝寺共有宝塔三十三层，皇夫大人要一层层地清扫，直至塔顶。扫塔乃是历届皇夫必行之举，此举代表保佑我西泽女皇代代平安，永世昌盛。”那住持恭恭敬敬地答道。

　　　　闻言，女皇的一双妙目眨也不眨地看着小七，目光中含着殷殷期待。

　　　　“既然是历代规矩如此，我自然不能破例，好，我这就去扫塔。”小七淡淡地道：“请陛下稍等，我扫塔之后，就陪你回宫。”

　　　　“夫君，辛苦你了。”女皇眼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

　　　　“了尘，你带皇夫大人前去扫塔，为他引路。”

　　　　那住持抬手叫过来一个小沙弥，叮嘱了几句，然后他亲自引着女皇前去后殿用膳。

　　　　小七跟在那小沙弥的身后进入宝塔一层，小沙弥递给他一把扫帚，然后一言不发地退在一旁。

　　　　这万佛寺乃是西泽国最为宏大的佛塔，天天都有小沙弥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上连半点灰尘也没有。

　　　　所谓的扫塔，不过就是取其喻意，并非真的打扫。

　　　　小七心中明白，所以也只是拿着扫帚在周围扫了一圈，然后走到佛像面前，拜了几拜。

　　　　宝塔三十三，每层都有一尊佛像，他每扫一层，都要向佛像祝祷几句。

　　　　小沙弥跟在他的身后，一层又一层，始终一言不发。

　　　　上到第三十层，小七倏地转过身来，双眸紧紧盯住小沙弥，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直到此刻还不肯露出真容么？你处心积虑引我来此，为了什么？”

　　　　“呵呵，明知故问，难道你认不出我是谁么？”小沙弥冷笑一声，挺直了胸膛，甩掉了头上的僧帽，露出清俊的面孔，一双冒火的眸子恶狠狠地瞪向小七。

　　　　“墨白，果然是你。如果没认出来是你，你以为我会跟你来到这儿扫什么鬼塔么。”小七像是早就料到，脸上没有半点异样，“她呢？她在哪里？她可安好？”他一口气问道。

　　　　“她？她是谁？你的妻子么？你和那西泽女皇新婚燕尔，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时候，你还会想到旁人么？”墨白冷笑。

　　　　“墨白，让我见她。”小七皱起了眉，简短地道。

　　　　“好，等你死了，我会送你的尸首去见她！”墨白恨恨地道。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天看到了小七，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他二话不说，右掌一抬，一道劲风向着小七扑面而去。

　　　　小七早就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心中有备，当下伸掌还击。

　　　　双掌相交，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墨白身形伫立不动，小七却一连退出三四步，后背靠在墙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口角溢出一丝鲜血。

　　　　只交了这一掌，他就受了内伤。

　　　　虽然他早就知道墨白功力大进，可他万万没想到，墨白竟然会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一掌，我只用了七成的力道，要是我使出全力，君小七，你会死得渣都不剩！”墨白站在原地没有追击，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小七知道他说的不假。

　　　　他抬手抹去了唇角的血痕，站直了身躯，冷冷地注视着墨白。

　　　　“我要见她，让我见她一面，要杀要剐，我绝对不会皱一皱眉！”

　　　　“你想见到她，让她为你求情么？姓君的，我瞧不起你！你就是个靠女人活命的可怜虫！我呸！”墨白用力啐了一口。

　　　　小七并不生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墨白。

　　　　“好，我答应过她，让你们见上一面，所以我现在不杀你，但你要是再说半句让她伤心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墨白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咬着牙道。

　　　　“跟我来！”

　　　　他当先领路上楼。

　　　　“她就在里面，有什么话赶紧说吧，说完快滚！”墨白推开房门，双手环抱站在门口，冷眼睨着小七。

　　　　小七往里一看，只见一个熟悉而窈窕的身影正背向自己而坐，闻言，她缓缓回过身来，一双秋水为神的眸子向自己瞧了过来，眼珠乌黑明亮，眼神脉脉如诉。

　　　　他的心顿时剧烈地疼痛起来，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每一步都似乎有千斤重，他终于停在她的面前，对着她慢慢地伸出了双臂，似乎想要拥抱她。

　　　　他的胳膊停在了半空中。

　　　　这一刻，他竟然不敢去抱她，再不敢看她清亮的双眼。

　　　　他怕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那个连他自己都无法面对的自己。

　　　　他垂下了双臂。

　　　　若水的睫毛瞬了瞬，慢慢地扬了起来，看到小七的一瞬间，她的眼中就恢复了神采，亮得惊人。

　　　　“小七。”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小七身体一震，她的一声呼唤差点让他失去控制，他用了极大的定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抱她了。

　　　　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的一个女人。

　　　　她一定会嫌他脏，不让他碰。

　　　　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小七的双眼，他眼中看出来的她变得模模糊糊的，可是她的脸，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永远清晰。

　　　　“你，恨我么？”小七觉得嗓子里哽咽得难受，像是塞了块棉花般，他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呢？不，小七，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若水笑了，笑容甜美而温柔。

　　　　她的眼中果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

　　　　小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

　　　　自己背弃了她，另外娶了别人，可是她竟然亲口说，不恨自己？

　　　　这怎么可能！

　　　　他一时呆住了，嘴唇动了两下。

　　　　“为什么不恨我？是因为我已经不值得你恨了，是不是？”他苦笑。

　　　　“不是。”若水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微笑着，“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这么做的理由，本来我想当面问问你为什么，可是看到你的这一刻，我觉得什么都不用问了，你的眼睛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我。”

　　　　小七的身体再次一震。

　　　　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伸出双臂，紧紧地把她抱进了怀里，几乎和自己嵌为一体。

　　　　若水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她仰起头，在小七的耳边轻笑一声，道：“小七，你抱得我太紧了，轻一点，别伤到了咱们的孩子。”

　　　　孩子！

　　　　这两个字像是当头棒喝，让小七悚然而醒。

　　　　他猛然松开双臂，手指颤抖地抚向若水的腹部，颤声道：“孩子，还好么？”

　　　　“孩子很好，很健康，再过几个月他就要来到这个世上啦。”若水微笑道。

　　　　小七像被火烫般收回手去。

　　　　他的心里像是被热油煎熬着，明明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对眼前最心爱的女人诉说，可他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水儿，我、我”他欲言又止。

　　　　“如果不能说，你就什么也不用说，我也什么不会问，小七，去做你认为值得的事吧，如果我拦阻你不让你去做，你会后悔一生，我不想等你以后会怨我怪我，我只要告诉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一直是相信你的。”

　　　　“你、你真的懂我？”小七颤抖着声音道。

　　　　“傻小七，在这个世上，我要是不懂你，还有谁懂你呢？”若水笑着抚了抚他的脸，柔声道：“别在煎熬自己了，你都瘦了，瞧你的脸色这么苍白。”

　　　　她打开包袱，取出两瓶药交在小七手里。

　　　　“这是我炼制出来的补气灵丹，共有五十颗，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练功的时候不要急于求成，要一步步循序渐进，修炼内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墨白他是因为机缘巧合打通了任督二脉，这才功力大进，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以后不要再随便和他交手。这里还有一瓶是治疗内伤的药，你服下之后，三天之中内伤就会痊愈，不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妨碍。”

　　　　她说到身体二字的时候，微微犹豫了一下。

　　　　小七马上就明白她话中是什么意思。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急急地说道：“水儿，你信我，你相信我，我虽然和那女皇成了亲，但是我没有碰过她，我真的没有碰过她，每天晚上，我都是、都是”他急得面红耳赤，难以措词。

　　　　“收起你那套甜言蜜语的胡说八道吧！你这套说辞拿去骗三岁的孩子都不会相信！”

　　　　墨白冷冷的声音突然从二人身后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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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4章　我相信你

　　　　第1314章我相信你

　　　　他等在门外，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早就已经不耐烦了，终于忍不住进来打断了小七。

　　　　“你没碰过她？你当我墨白的两只眼睛是喘气的？是瞎的么？我不妨告诉你，你们成亲之后的这三天夜里，我晚晚夜入皇宫，就在你们寝室的外面，我亲眼看到你和她同床共枕，亲密万分！水丫头，我怕你伤心，一直隐忍没有告诉你，可是看到这家伙居然还在红口白牙的说谎话骗你，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君小七，你他娘的就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认！”

　　　　墨白气得满脸通红，用力握紧了拳头，只想一拳对着小七的鼻子轰过去。

　　　　“你胡说！我根本没做过！”小七也涨红了脸，对着墨白吼了回去。

　　　　“哈哈，你没做过？你没做过的话，那女皇陛下晚晚抱着叫夫君的人又是哪一个？她又是和谁在被翻红浪，颠鸾倒凤？你睁大了眼睛瞅瞅，那女皇看着你的时候，眼神活生生地要把你吞化了！君小七，你还真是好功夫啊，才几天的时间，就将一个西泽女皇迷得神魂颠倒，对你痴痴迷迷！还有你！水丫头，他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勾当了，你居然还说相信他！你是骗他呢？还是骗你自己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七苍白了脸，沉着嗓音说道。

　　　　“水丫头，你信我还是信他？”墨白逼视着若水。

　　　　若水的脸色变得比小七还要苍白，她看看小七，又看看墨白，两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看得出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谎，可是，可是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她相信小七，也相信墨白不会把这种事拿出来开玩笑。

　　　　“你说啊，你信我还是信他！只要你再说一句相信他，我马上就走！我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管你是死是活！我墨白说到做到！”墨白见若水迟迟不答，再次按捺不住地叫道。

　　　　他觉得胸口都要被一股气憋炸了，他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他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可她居然连一句相信他的话也不说，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墨白也是有铮铮傲骨的，他绝对不会做摇尾乞怜的鼻涕虫！

　　　　“小白，我相信你。”

　　　　终于，若水极缓极缓地说道。

　　　　她看得出来，墨白的眼珠子都红了，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他绝对会说到做到。

　　　　想到这段时间来他为她做的种种，她的确不能再说让他伤心的话了。

　　　　墨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光彩。

　　　　他用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小七。

　　　　小七的脸色却是瞬间灰败了，他的嘴唇变得没有一点血色，自嘲地勾起了唇角，喃喃道：“是啊，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让你相信我，我已经做了让人永远都无法原谅的事。”

　　　　他定定地转过身，向门外走去，走的时候步伐比来的时候更加沉重。

　　　　他的心再一次感到撕裂般的剧痛，他相信里面一定是鲜血淋漓。

　　　　这是他亲手种下的苦果，他就要亲口吞下，不能诉苦，也不能叫痛。

　　　　“小七，我也相信你。”就在小七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若水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在他的身体里注入了一股奇特的能量，让他整个人顿时振奋起来，再次充满了活力。

　　　　他蓦然回首，两眼发光地看向若水，几不可闻地吐出几个字：“你真的信我？”

　　　　“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若水眼神温柔地看着小七，“我从来都知道，你不会骗我。”

　　　　小七的鼻子顿时一酸，一股热泪几乎控制不住地要流下来。

　　　　被他咬牙忍住。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说流泪就流泪？

　　　　他瞅着若水，笑了。

　　　　这是他和若水分别之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笑容就像是拔开了乌云的阳光，耀眼而夺目。

　　　　他深深地凝视了若水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大步下楼，脚步变得轻快而有力，再也不复来时的沉重。

　　　　他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墨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小子，他就这么走了？

　　　　什么也不交待，什么也不解释，走得真叫一个潇洒，真叫一个漂亮！

　　　　他还真是走得无牵无挂！

　　　　他磨了磨牙，转头看向若水。

　　　　“你信他，就是不信我喽？你认为我在说谎骗你，是不是？”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掩不住的苦涩。

　　　　“不是，”若水摇摇头，她笑得恬淡而平和，没有激动，也没有怨恨，“你的眼睛没有骗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也没有骗我。”

　　　　“那你还说相信他！”墨白气不过的叫道。

　　　　“因为他说的也是真的。”若水脸上的笑消失了，眼中露出一抹深思，“这其中一定有我猜不到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就是在说谎，因为我的眼睛不会骗我，我看得清清楚楚！”

　　　　“小白，你别激动，我知道你没看错，可是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具体是什么我说不出来，这只是一种感觉。”

　　　　“你就是不愿意相信那是事实，所以在心里为他找理由狡辩，好，我也不和你争论，你现在有着身孕，生气会对你的身体不好，你还是静下心来休息吧。”墨白甩了甩袖子，掉头走了出去。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

　　　　若水扶着床榻慢慢地坐了下来，直到现在，她的心还在一直怦怦跳个不停。

　　　　她并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平静。

　　　　乍见小七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激动得几乎不可自抑。

　　　　不过被她掩藏得很好，就连和她最亲密的小七，还有墨白都没有看出来。

　　　　直到两人都离开了，她才卸下了面具，只觉得身上连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都在刚才的伪装中用尽了。

　　　　她闭了闭眼，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慢慢地流了下来。

　　　　时间就这样缓慢而平静地过去。

　　　　小七一去之后再也没有音讯，若水也没有向墨白打听，她听从了墨白的提议，在这万佛寺的塔顶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静待生产。

　　　　她已经奔波得太久，忙碌得太久，突然过上了这样悠闲自在、万事不萦于怀的生活，刚开始都有些不习惯了。

　　　　她会经常向墨白询问一些消息，比如东黎的情形如何，南越有没有向东黎宣战，北曜又有没有异动。

　　　　她问了很多问题，却从来没有打听过小七的片言只语。

　　　　墨白每次都会很不屑的对她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她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那些国家大事和她一个小女人有什么关系！她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呆在这里，让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若水想了想，觉得墨白说的有道理，自己的确有些太操心了。

　　　　如果她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

　　　　她又不是超人，她也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无非是平白的担忧着急罢了，倒不如什么也不知道，安心地养胎。

　　　　所以她以后再也没有问过。

　　　　这段时间来，墨白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

　　　　他弄来了许多书本，都是若水看得懂的东黎文字，有医书，有传记，也有一些坊间流传的笑话，给若水闲时解闷用的。

　　　　若水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无厘头的笑话，每次看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会很好，发出清脆的笑声。

　　　　听到她的笑声，墨白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他会故意板起脸，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说她莫名其妙，看这种狗屁不通的笑话也会笑成这样。

　　　　可是一转头，他马上又会笑嘻嘻地凑上前，让若水把刚才看的笑话讲给他听。

　　　　若水故意不说，把书藏在身后。

　　　　墨白便作势去抢，两个人你争我夺地抢了半天，都是哈哈大笑，觉得这种孩子气的游戏十分有意思。

　　　　若水觉得失去多年的童真回来了，墨白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他要是真想抢，这世上还有他抢不到的东西？

　　　　可是他发现，就是这故意抢不到的一本书居然会给他带来如此多的快乐，看到若水脸上绽开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也绽开了一朵花。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转眼之间，三个月的时光过去了。

　　　　若水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她的行动越来越是不便，可她还是坚持每天在房里散步，因为她知道，只有多活动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更加健康，等到生产的时候，会变得顺利一些。

　　　　那一天她谁也靠不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这里不是现代，如果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