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姬gl-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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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静默了片刻，似乎有万年那么长，那人胸口流着黑血，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众人哗然。

　　　　旻秧摆手，道：“行了，你们也别装了。你们明明知道的，你们已经死了！”

　　　　天空中闪过一道闪电，将天下都照得雪亮，照得每个人的面孔如鬼魅一般丧气死白。

　　　　第二道闪电划过，所有人在顷刻间崩塌，一个个地都露出了恶鬼之相！妖魔、鬼怪、骨架、尸骸、肢体、幻影……死法不同，恶鬼之相也不同。

　　　　这些恶鬼互相看着对方，皆是痴傻呆愣，不敢相信。

　　　　在众鬼呆愣的时候，一只恶鬼跪在了地上，哭着喊着脑袋一直撞地，快要把脑浆都磕出来了：“为什么会这样！我苦苦活了几十年，神明从不曾眷顾我！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死后，神明更是抛弃了我！”

　　　　“……”

　　　　“为什么神明从不曾听到我的祈祷，我的话语！”

　　　　“……”

　　　　旻秧却上前，对着那只恶鬼，却是对着所有人说话：“我问你们——这个世间真的有神明吗？”

　　　　“……”

　　　　“如果有的话，他们为什么不来救你们？”

　　　　“……”

　　　　“如果有的话，他们为什么听不到你们的哭喊？”

　　　　“……”

　　　　“如果有的话，你们现在叫他们出现，他们会出现吗？”

　　　　“……”

　　　　回答皆是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一只恶鬼大声喊道：“当然有神明。如果没有神明的话，那为什么我们现在是鬼……”

　　　　旻秧立刻打断他这丧气的哭喊：“对，有鬼就有神——可是如果你们的神明不拯救你们的话，他们跟不存在有什么区别。”

　　　　“……”

　　　　“你们拜神，敬神，这么多年的心血都是白费，因为你们崇拜的都是虚无，空梦一场。”

　　　　“……”

　　　　旻秧不在理会他们，转身去解还被绑在柱子上的知寻。

　　　　旻秧看着胧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胧月还是直接点明：“旻秧，你的父亲去了。”

　　　　“哦。”

　　　　“……”

　　　　还未待胧月说什么，旻秧道：“胧月，在这个世间，我已没有亲人了。”

　　　　胧月拉住旻秧的小手：“不，你还有我。”

　　　　“……”旻秧看着胧月。

　　　　胧月微笑：“我们的关系，比亲人还要亲。”

　　　　“嗯。”旻秧笑了，“我要娶你当大老婆！”

　　　　胧月乍一听挺开心，随后反应了过来：“什么大老婆？你还想娶小妾吗？”

　　　　“哈哈哈哈……”旻秧笑得像个傻孩子。

　　　　一旁的知寻很是无奈。这俩人把他当作是死了吗？还有什么已经没有亲人了？这傻侄女儿，我不是你小叔吗？

　　　　接下来——山城何去何从？

　　　　胧月道：“我刚才看到了山城原本的面貌，的确很惨，不知该怎样重建。而且按照现在大燕的国情，是不屑于在东北隅重建一座城市的。”

　　　　旻秧无奈：“这么说，这山城，上面不要，下面不收，就连大燕也不稀罕了。”

　　　　胧月点头：“的确是这样。”慕容雅歌自己还应接不暇呢。

　　　　旻秧转身来到了众鬼面前：“你们以鬼魂的状态存在了七年，下面不收，上面不要。你们何去何从。”

　　　　“……”众鬼沉默。

　　　　旻秧突然一脚猛地踩了一下地面。

　　　　众鬼一愣。

　　　　旻秧：“那么，你们就留下来，在这里。这里，之前是你们的家，以后，也是你们的家。山城也不要叫山城，换个名字吧——就叫鬼城。”

　　　　“……”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如果有，那么每个人皆是自己的神明。”

　　　　“……”

　　　　“我们不需要等待神明降临，等待神明来拯救，等待神明来渡人——我们，自己渡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在神魔文里讨论神明到底存不存在的问题啦（你也知道这不能讨论？！），我觉得信教的人也是在信自己。渡己，期待自己成为理想中的样子。

　　　　faith信仰一词，源于拉丁文fides———其意为：在理性与经验的论证中所获得确位的人生。——韩露《瞳之住人》（哎嘛好老的漫画啦~）

　　　　文中对宗教的观点是看过电影《沉默》之后的观后感。真的是看了之后让我一直沉默的片子。

　　　　最后我自己的总结就是，神佛虽好，但不救我，我得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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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蛇毒

　　　　几千只恶鬼叫唤着；　呼喊着，声势浩大，气壮山河地涌到了城门处的废墟前；　热热囔囔地给山城垒好了城门。

　　　　之前的“山城”二字牌匾；　被扔到了火堆里；　随着春风；　吹散到了山城各处，灰烬与废墟烟尘一起；　成为了山城过去的历史。

　　　　重新挂上了“鬼城”二字；　骄傲地很。——对；　现在这里已经改了名字；　叫做鬼城了；　新的名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最适合不过了。

　　　　那新的“鬼城”二字的牌匾；　字体潇洒，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胧月看了半天才看出来那写的是“鬼城”。

　　　　胧月背着旻秧来到城门；　扭头看向背上的旻秧；　问道：“这‘鬼城’二字是你写的？”

　　　　“嗯！”旻秧点头。

　　　　“……真好看！”胧月能说什么，她只能这么说！

　　　　旻秧一脸骄傲；　得意洋洋，信以为真。

　　　　旻秧的脚之前被火焰灼烧，娇嫩的脚板烧成了焦炭。虽然旻秧自我恢复的能力是怪物级别的；　但胧月也心疼无比，说什么都不让旻秧自己走动，旻秧去哪里，她背着旻秧到哪里。鬼城重建的这些时日，都是胧月背着旻秧到处走的，恨不得成为树袋熊、连体婴。

　　　　现在知寻既是千佛洞的洞主，又是鬼城的城主，他对此十分满意，对于鬼城重建的事宜与以后鬼城的发展有着极强的热情。

　　　　首先将鬼城众位恶鬼人员划分一下，先按照生前的样子按区域划分，生前住哪里，现在依旧住哪里，不满意了再按照死后的形态划分，淹死的，砸死的，想在死时的地方安家的，知寻会尽量满足。

　　　　听说地下世界只有十八层地狱，人们死后，魂灵在此不分日夜地受苦赎罪，但是在十八层地狱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地下的冥界正如现在的鬼城一般，也是逍遥自在，一点儿都不比活着的时候差。

　　　　神明不要他们，他们自己还是要自己的。生前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没有放弃过希望，死后更是死死抓牢。

　　　　胧月与旻秧说好了，等鬼城重建的事宜有了大体的框架后，再去寻找旻秧心中的圣地——玄灵岛。

　　　　其实很快了，现在的鬼城恶鬼们，没有了生前被束缚的条条框框，似乎做什么效率都很快。

　　　　胧月以为得需要很长的时间鬼城才能重建，没想到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鬼城就重建好了。

　　　　现在的鬼城，亦如胧月第二次来到这里时一般，日夜灯火，不分昼夜。建筑物也比之前更加阴暗丧气，倒是显得那些灯光光亮无比了。

　　　　与之相对的，则是鬼城的现任居民，这些恶鬼们了。

　　　　他们之前花了十年的时间自欺欺人，一直都是人类的模样，现在勇于直面自己真实的面孔，反而个性至极，一个个的要么非主流，要么杀马特，要么视觉系，哥特又丧气，颓废又美丽，看得胧月一愣一愣的，直觉自己不懂时尚。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未来，鬼城会更好。

　　　　这夜，旻秧坐在床上，光着脚丫，胧月在给旻秧的脚上药。

　　　　其实旻秧的脚早就好了，上面一点儿伤痕都看不到了，但胧月还是给旻秧细致地抹着生肌散，恨不得直接将旻秧的脚泡在里面，恨不得将旻秧捧在手心上。

　　　　胧月捏着旻秧如莲藕一般的小脚丫，放在自己的唇边，虔诚地轻轻一吻。

　　　　旻秧看得别扭至极，觉得肉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个脚丫上去，踩着胧月的脸，将胧月踹到了一边。

　　　　胧月十分委屈，心里更委屈的是旻秧现在年龄这么小，什么事都不能做，太遗憾了，简直要把她给憋坏了。

　　　　唉，我的乖宝宝，你快快长大吧。不要你变老，只要你长大。

　　　　然后两人躺在了床上，面对面商量着什么时候出发去寻找玄灵岛。

　　　　回忆着旻秧曾经称呼玄灵岛为“海外玄灵”，胧月问道：“玄灵岛是在东西南北哪个海上？”

　　　　旻秧摇头：“不知道。”

　　　　“玄灵岛上有什么？”

　　　　旻秧继续摇头：“不知道。”

　　　　“你之前有师父师兄师姐师妹师弟吗？”

　　　　旻秧还是摇头：“不知道。”

　　　　“玄灵岛上有什么？或者你知道玄灵岛长什么样吗？”

　　　　旻秧一直摇头：“不知道。我头摇得好晕。”

　　　　胧月：“……”

　　　　旻秧仔细想了想，道：“我未破蛋之时，混沌之中，听到有人叫我旻秧。但不曾有人告诉过我，我就知道，我的心中就有着一个圣地，名为玄灵岛。我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岛，但我知道，我得找到它，它是我的归宿，我得回去。”

　　　　胧月默默思索着。想起来旻秧孤独一人来到人间，离开了玄灵岛有十年之久，而现在的旻秧只记得玄灵岛这个名字，连玄灵岛的方位、样子、上面有什么都不知道，胧月十分担忧。

　　　　但只要是旻秧想要的，就算花上百年、千年的时间，胧月都会帮着旻秧找到的。

　　　　胧月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大燕，道：“那你能先跟我回一趟帝都吗？”

　　　　旻秧微怔：“帝都？”

　　　　胧月点头：“嗯。帝都那里，有我们的老朋友。”

　　　　旻秧注意到了一点：“我们？我也认识吗？”

　　　　“嗯。你认识的。那里有我们共同的朋友，能称得上是生死之交了。不过，她俩是人类。我找到你后，还没有来得及给她俩通风报信呢，她俩也很担心你的。”

　　　　旻秧懂得胧月的意思，人类的生命到百年的都少，对于胧月和旻秧来说，如同蜉蝣一般，朝生暮死，短命得很，如果时间拖得久了，说不定都见不了几次面，对方就老死了。

　　　　胧月的确很是担忧。慕容雅歌和慕容清懿还不是一般的人类，她俩有着骨凤血统，背负着诅咒，皆活不了多长时间，也许过个一两年她俩就都得英年早逝了。

　　　　旻秧善解人意道：“那我们先去帝都吧。我也想见见‘我们的老朋友’！”

　　　　“嗯！”

　　　　旻秧突然又想起来：“那我是怎么认识这两位‘老朋友’的呢？”

　　　　胧月认真地看着旻秧，道：“你的前世。”

　　　　“前世？”

　　　　“你我前世认识的，认识我的时候，也凑巧认识了她们。”

　　　　“胧月，前世你我……”是什么关系呢？

　　　　胧月握紧旻秧的小手，深情款款。刚要说什么，突然间如梦初醒。

　　　　旻秧现在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十岁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情情爱爱、缠缠绵绵。像是胧月之前给旻秧讲的故事，不是被旻秧当做垃圾一般嗤之以鼻了吗。

　　　　胧月可以将前世发生的事情明明白白地给旻秧讲一遍，甚至告诉旻秧两人前世的关系，但是这样对旻秧并不公平。

　　　　旻秧现在，崭崭新新的，像一张白纸，不应被任何前尘往事所烦扰。如果胧月想进入旻秧今生的人生，那就从现在开始，而不是用前世来束缚旻秧。

　　　　胧月只好道：“你我，前世也是好朋友。”

　　　　“哦。”旻秧点了点头，下一句却问道，“我真的只是你的好朋友吗？”

　　　　胧月看着旻秧清澈懵懂的瞳眸，快要坚持不住了，却硬生生地忍着心痛的感觉，道：“嗯，是这样的……”

　　　　胧月说这话的时候，落了泪。亦如旻秧当日自刎而死，离开她的时候那般。

　　　　旻秧看着胧月的眼泪，突然之间觉得心口处疼得厉害，疼得她也想落泪。

　　　　胧月将旻秧抱在了怀里：“旻秧……”她叫着旻秧的名字，想说的话有一万句之多，此刻，却一句话都不能说。

　　　　旻秧不说话，也抱紧了胧月。

　　　　旻秧这个时候，突然将胧月推开，然后问起了胧月的出身：“我看你身上有着天道的气息，你是天道的龙族？跟四海龙族是亲戚？”

　　　　胧月如实坦白：“我是真龙一族。”

　　　　“真龙？”旻秧皱眉，立刻变了脸一般，道，“跟魔界的明月大魔王一样？”

　　　　真龙一族虽因为“谋反”被天帝灭族，但人家全族被灭的时候还皆是丰神俊秀的神族仙族呢。所以即使后人说起真龙一族，还会有部分人惋惜地替他们说话，说他们只是政x治x权x利斗争的牺牲品，因为站错了队才被“抄家灭族”的，实际上，真龙一族并未犯过什么错。

　　　　——可是这侥幸逃掉了灭门，直接入魔，然后躲到魔界，最后还成为了明月大魔王的胧月呢，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真龙一族，可就胧月一人入魔了，还嚣张地挂起了“明月大魔王”的名号，与天道抗衡，与世间的黑暗与恶为伍。六界除了魔界，听到明月大魔王的名号，人人无不咬牙切齿。幸好胧月只挂了名号，没有向着六界挂过本名。要不然她早就得改名了。

　　　　明月大魔王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而旻秧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皆以神明自居，怎会与明月大魔王同流合污。前世最后，旻秧虽为了胧月自刎而死，但也不还没有原谅胧月吗。

　　　　这点，胧月早就在心里暗搓搓地做好决定了：她被天帝禁锢在龙城罗刹江底，斩龙剑被旻秧拔出，得以冲破禁制，但系舟山龙骨没了，她的魂魄也魂飞魄散了，要不然以她幺蛾子，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不会将六界搅和得乌烟瘴气呢？由此可见，天道即使发现过异样，也以为她魂飞魄散了。天帝当日将她禁锢却不毁她三魂七魄，或许也是惋惜着她这独苗的真龙血统，希望她能悔过，成为天道的兵器，可是胧月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而冲破禁制的胧月也的确死了一遍，只不过因为鸿蒙轮回莲重生了，既然现在她身上已经被洗净了魔气，只剩下天生自带的仙气了，那么就这样活下去好了。不知道旻秧对天帝是怎样的情感，两人之间有没有父女之情，但看在旻秧的面子上，胧月愿意暂时放下仇恨。——从此以后，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什么明月大魔王了。

　　　　从旻秧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号，还看到旻秧的表情瞬间就凝重了，胧月也是微怔，但立刻道：“不是的，我是天道神族仙族，而她，早就入魔了，是魔族。”

　　　　旻秧道：“可是真龙一族因为谋反，早被天道灭族了。那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被保护的仅剩的唯一真龙血脉，所以天道叫我下凡试炼。待我修炼得道，领悟世间真谛，成为真神了，我自会入九重天。”这样的说法跟旻秧前世的遭遇几乎一模一样。

　　　　“哦。”旻秧道，“不是就好。”

　　　　胧月觉得旻秧的话令她很是知味。“不是就好”，到底哪里好呢？但是胧月又不敢问。

　　　　最后，胧月凑前，亲吻着旻秧的额头：“快睡吧。”

　　　　没想到半夜里是胧月睡不着觉了。

　　　　她心里有一团邪火，来得突兀，越烧越旺，越想越难受。但竭力装作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脑门上都是热汗。

　　　　旻秧被她抱得越来越紧，醒了过来，起身，看到一旁的胧月，觉得奇怪得很。平常胧月脸色很白，像是莲花的花瓣一般，而现在，胧月的脸烫得如同煮熟的虾子。

　　　　“胧月，你生病了？”

　　　　“没……”

　　　　“真没事儿？”

　　　　“没……”胧月实在是不想说话，因为一说话，她就感觉自己在呻x吟。

　　　　旻秧觉得胧月一条这么厉害的龙应该是不会生病的，再加上小孩子天性实在是懒得照顾大人，没良心道：“那你离我远点，你热死了！”

　　　　刚一说完话，胧月从后面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旻秧，喘息声响在旻秧的耳边，一阵阵，一声声，明明没有说话，偏偏每一声旻秧都听得清清楚楚。

　　　　旻秧被胧月搞得整个人缩起了脖子，而且觉得全身都痒，全身都苏，心脏也跳地飞快，好像要跳出来一般。

　　　　“胧月……”

　　　　旻秧刚一呼喊胧月的名字，胧月直接上前，一口咬住了旻秧的后颈。舍不得旻秧疼，没有咬破旻秧的皮肉，却拉扯着恨不得将旻秧吞进肚子里。

　　　　——？！

　　　　旻秧快疯了，胧月这是怎么了？

　　　　更令旻秧惊讶不已，并且觉得羞耻的，是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觉得胧月这样子咬着自己，好舒服呢……

　　　　胧月不止这样，整个人都缠了上来，比往日旻秧的睡姿还要缠人。

　　　　旻秧瞬间反应过来了，立刻推开了胧月，然后跑到桌子前，捧着一壶凉茶回来，一股脑浇到了胧月的脸上。

　　　　“胧月！你一定是中了蛇毒，蛇毒复发了！”

　　　　“……”

　　　　“我小叔那里有解药！我去问他要！”

　　　　“……”

　　　　说着，为了胧月忧心忡忡的旻秧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看得出来旻秧真的十分担心胧月，但胧月还是高兴不起来。

　　　　这蛇毒，原来是淫x毒！

　　　　可惜啊，太可惜了！

　　　　如果旻秧现在不是小孩子，而是已经及笄成年的少女的话，要什么劳什子的解药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前面挖了个坑，说是胧月中了小叔的蛇毒，我还略微发愁我之后要怎么虐呢——嘿嘿嘿，的确虐死胧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文明的建设，我们要忍耐啊啊啊。

　　　　下一卷又回到大燕啦，互怼姐妹的事情该有个了结（新开始？）啦。

　　　　慕容姐妹花，永远在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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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心火

　　　　她在梦境之中奔跑；　感到全身无力，但后方好像有什么怪物在追着她一般，使得她不得不透支着体力向前奔去。

　　　　惊慌失措之间她迷了路；　蓦然回头；　停了下来；　发现前方悬空着一双阴毒的眼睛；　正注视着她。这是一双沾满血腥与怨念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与恶毒；　似乎是与这世间一切的人都有着血海深仇。

　　　　她急速转身；　向后跑去；　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无数血淋淋的眼睛；　密密麻麻；　明明皆是一派死相，却还在不经意间眨巴着眼睛。

　　　　……

　　　　——“如今就觉醒凤凰血的你，从今往后的十几年之内的每一天；　你自会恨不得杀死自己！”

　　　　——“朕会一直注视着你！看着在接下来的年岁里，你如何痛不欲生！”

　　　　这样的声音震得人全身颤抖，她捂着脑袋；　头痛欲裂；　醒了过来！

　　　　……

　　　　慕容清懿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之中醒来，惊魂未定；　仿若还深陷梦中，不知所措。

　　　　她大口喘着气，沉默不语。

　　　　这样的梦；　她已经做了十年了。

　　　　躺在慕容清懿旁边的林准迷迷糊糊地被慕容清懿的喘息声吵醒，发现慕容清懿坐了起来，好像是做了噩梦，于是也立刻醒来，握住慕容清懿的手：“清懿……你……”

　　　　林准一愣，慕容清懿的手怎么这么烫。

　　　　林准自己的手还没在慕容清懿的手上停留多久，就立刻被慕容清懿甩了下来。

　　　　突然感到心口处滚烫无比，好像有人将自己的心脏放入油锅里油炸一般，慕容清懿快速下了床，疯了一般奔出房间，大步迈了三步，直接跳进了卧房前院子里的池水之中。

　　　　夜色昏沉，池水寒凉。慕容清懿毫无畏惧地跳了下去，沉在了水里。

　　　　慕容清懿瞬间就觉得心口处不再那么烫了，但是依旧感觉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一般。

　　　　慕容清懿自暴自弃地捶打着自己的心口，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

　　　　林准也从房内出来，看着慕容清懿跳到了水池里，自己也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然后将慕容清懿捞了出来，抱在了怀里。

　　　　与他的深情相比，慕容清懿简直绝情到了极点，不允许林准对她有一丝的触碰，马上将他推开。

　　　　林准的心瞬间凉了一大截，比这夜晚的池水还要凉。

　　　　他和慕容清懿成亲已经九年了。这九年间，两人夜夜同榻而眠，但林准根本就没怎么碰过慕容清懿。刚开始的时候还曾做过像拉手，触碰这样的事情，虽然那个时候的慕容清懿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干巴巴地如同一个死人。到了后来，慕容清懿则是越来越敷衍，甚至完全不让林准碰了。

　　　　而且慕容清懿孩子都不想要，甚至极其厌恶。自己不想要小孩子，对别人家的小孩子也厌恶至极。

　　　　林准曾委婉地提出想要个孩子，慕容清懿的回复居然是叫他娶个小妾，随便生，生多少个都无所谓。

　　　　林准从五岁懂事起就开始喜欢慕容清懿了，五岁的时候就想着要与慕容清懿一生相伴。可是他脑子不灵光，不会说情话，也不知道怎么哄慕容清懿开心。痴痴呆呆地一直守在慕容清懿身边，当了十几年的备胎。慕容清懿被先帝送到龙城的时候，慕容清懿没哭，他一个大男孩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