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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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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关起身说道：“谢过陛下圣恩，草民百无可依，不谙朝事；只望陛下任人是用，与我一份适合的职位便可。”
小皇帝加大了声音，继续说道：“如此也好；朕今夜召你前来还有一事，便是希望你今后能够成为朕的左右手，助朕重振朝纲、匡扶社稷！”
穆小关再次跪下说道：“草民愿为陛下效劳！”
小皇帝微微一笑，说道：“甚好甚好！你且记住了，今后此间诸公都是你可以信赖的同僚。”
穆小关对着周围人依次鞠躬以示尊敬，周围人也是微笑着回礼。
小皇帝看到此幕，欣然微笑。
他经历过数次死里逃生，每一次感受死亡都让他惧怕几分。
穆小关告诉他，那是因为惧怕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在穆小关身上看到了别样的光彩，或许那就契机，一个摆脱熙王爷，获得自由的契机。
其实从傍晚开始有些大臣便不赞同他接受穆小关，因为这个人和寻常人不一样。
他虽然不知道穆小关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突然救小皇帝。但多年的束缚让小皇帝感受到了穆小关的渴望——对自由的渴望。
那种自由他说不上来，就像飞蛾扑火或者鲤鱼反溯；不断挣扎不知道最后是有所收获还是一场空。
穆小关进入此间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参与了朝政、与熙王爷站在对立面、有一大堆朝廷重臣成为了他的盟友、他也不会有以前一般安全与悠闲
翌日，朝堂上。
三十六根巨型缠龙柱屹立宫殿中，每三丈一跟缠龙柱，每根缠龙柱约么六丈，均有两条鎏金巨龙缠绕，是为二龙戏珠。
顶穹盖瓦的皆是由青莲碧琉璃与白瓷间刻交杂而成，在日间映射出绮丽的颜色，显得极为庄严。
阳光透过通明琉璃瓦，照进宫殿，在黑色与青色交织的玉石地板上反射出晶莹的浅色绿光。
小皇帝身着繁杂的龙袍坐在龙椅上，龙椅一丈见方，宛如一座小山，由九条五爪金龙相互盘旋交错而成。
朝下站着三百多位文武大臣，个个面目肃然，一动不动地站在散发着浅绿色的玉石地板上。
穆小关跪伏在地上，接受着朝廷的嘉奖。
一个内官打开圣旨，站在朝堂之上，缓缓念道：“贡林书院秀才穆小关，救驾有功，又闻其不日必中进士，真乃国之忠义栋梁之才；如今皇亲新辞，重位急待，补穆小关为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官正三品”
“陛下！”
终于，熙王爷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沉声打断道。一个刚入仕途的进士，凭什么能直接就任三品大臣？！
督察院右副都御使一职，原是一个皇亲掌管的，可惜死在奉天寺。
这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是他的，就因为这个穆小关救了小皇帝，让他什么都没有了！
小皇帝摆出神色不悦的模样，问道：“何事？”
“臣以为不妥！”熙王爷站在朝堂之上扬声说道：“这督察院右副都御使乃是国家三品要职，区区一个十岁小孩怎可服众？！”
“哦？”
小皇帝学着熙王爷以前一般模样，挑了挑剑眉，嘲讽道：“不正是因为这个区区十岁小孩，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熙王爷青筋暴起，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小皇帝在嘲讽他，连把嘉奖穆小关的事情当做今天朝议的第一件事，都是在刺激他，但他根本没有无可奈何！
奉天寺中那一百多个皇亲国戚，每一个都是掌管要职的大臣，一下子几乎全都死去了，无数的要职瞬间便空了出来！
奈何熙王爷此时根本说不清那些军队和黑衣人的来历，为了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以及不与小皇帝一系发生矛盾，只得哑巴吃闷亏，憋在肚子里！
权利之间的角逐往往是一击致命的；小皇帝是这一系的象征，他死去便代表这一系会土崩瓦解；同理，熙王爷如果死去，他们的派系也会被小皇帝这一系逐渐蚕食！
小皇帝看到熙王爷吃瘪，也是乐得开心，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个內官继续。
內官继续念道：“朕亲宗新辞，补穆小关为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官正三品，月供纹银八两；并兼直阁步兵校尉，月供纹银五两；并赏三品府邸一座、黄金五百两、婢女二十五个，家丁四十个！”
穆小关跪在地上说道：“谢皇上隆恩！”
熙王爷袖袍中的手早已捏成了拳头，指甲将手掌的肉刺出深深的凹痕他也没觉得疼！
禁卫军中一共就四十八个校尉官职，他能掌控的校尉只有十来人，剩余的都是其他皇亲国戚或者其他大臣的。
直阁步兵校尉只有六名，每一名能掌管将近三千的禁卫军。而穆小关担任的这个直阁步兵校尉，便是小皇帝一系直接从他那里夺去的！
他的心里在滴血，即使那些阻挠他的皇亲国戚都死了，但是只要小皇帝不死，一切白费不说，他的势力还要遭到钳制！
一个年岁稍微渐长的将军披着长袍，站了出来，弯着腰说道：“根据军政司和督察院得出的结论；昨日奉天寺惨案，应该以血煞盟为首、勾结诸多江湖反贼谋划的一场暴乱；可惜昭都府尹刘大人和五车中郎将王将军两万昭都镇野军和一万官兵来迟，只救下四名亲贵”
他叫秦林，时年五十岁；任镇南将军，在昭都中担任军政司左遣军，官至从一品。
当然，他也是熙王爷的心腹之一。
朝堂之上有将近二十位镇国级别的将军，几乎每一位不是气息强大的异人，就是实力堪比大成之境！
秦林朗声说的那些，仿佛真实，不过是小皇帝一系和熙王爷一系暗地里争论了一晚的结果。
朝廷上也有那边也不愿意站队的人，他们保持中立，尽管这有些艰苦，甚至有生命危险，但他们依旧选择中立。
所有大臣默默听着秦林阐述昨日的真实，仿佛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生动，那样合理。
血煞盟买通整个奉天寺，暗中埋伏了许久，为了颠覆大昭国皇族！
于是：
三品昭都府尹刘玉引咎斩首；
五车中郎将王元勤免职，解甲归田；
督察院十余个四品大臣和两个三品大臣被免职，其中三人监督不利，存在严重失察，赐腰斩，暴尸；
吏掌司十个五品大臣和三个三品大臣因识人不明，举人不查，先后被砍头、流放、撤职、降职；
军政司一个二品大臣引咎辞职，三个校尉免职流放，两个校尉斩首；
血煞盟和奉天寺所有成员一律株连九族！有勾结者，按情节大小，一律流放关外或者沦为婢妓！
一个身着紫袍的掌吏司老者在朝堂之上不知道念了多久。
他叫张泗，是掌吏司左司丞，官从一品，是整个掌吏司最高的官员。
穆小关在朝堂一侧认真听着，他知道，血煞盟只是熙王爷不得不被砍掉的一根毒指罢了。
血煞盟所有的杀手和江湖叛贼加起来也根本不足几千人，怎么可能和五千强悍的禁卫军对抗？！
昨天在奉天寺设伏的，就是昭都府尹和那个五车中郎将派出的两万军队！
小皇帝一系不敢和熙王爷撕破脸，熙王爷也自然不会造反。
而作为代价，熙王爷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其中就有他打理多年的情报网——血煞盟。熙王爷转过头看了穆小关一眼，面露厉色。
穆小关没有回应，他知晓自己以后肯定是和这熙王爷水火不容了，毕竟如果不是他，今日可能就是熙王爷的登基之日了！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人：金忠。他们一家都会被株连！
穆小关在朝堂后方喃喃念道：“希望你们能逃掉。”
即使他知道他们逃不掉。
临近中午，穆小关和付齐在掌吏司官吏的带领之下，前往穆小关的府邸。
付齐身边站着一个护卫，虽然没有大成之境，但实力应该也是不弱。
他们驾着三辆马车出来大昭宫，随行的还有二十名禁卫军。
穆小关和付齐不知道坐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他和付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到前方的院门牌匾上写着穆府两个大字。
在府邸门前，站着二十余个看起来年龄很小的婢女和四十个家丁。周围皆是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就是他吗？那个神童穆小关，大昭国最年轻的进士？”
诸人皆是摇头：“就这么小？听说还从刺客手中救了陛下，怎么可能？！”
人们议论纷纷，根本不相信这个还稍显稚嫩的白衣少年就是那个救下小皇帝的天才皇帝。
………………………………
第四十七章 事后
人们议论纷纷，根本不相信这个还稍显稚嫩的白衣少年就是那个救下小皇帝的天才皇帝。
那个掌吏司官吏靠近穆小关，恭敬地说道：“穆大人，此为二里门穆府，在前朝是一位苍合司左苍丞穆晟民的府邸。”
而后，他轻轻挥手，禁卫军从另一辆马车上抬出数个大大小小的个华丽箱子。
“这里是陛下的赏赐，以及您的官服和身份证明。”
穆小关点了点头，说道：“有劳。”
忽然，两只短箭从人群中的两个方向极速射出，直接射向穆小关和付齐的脑袋！
只看到付齐身边的护卫也是反应迅速，直接拔剑将那短箭挡了下来。
而那穆小关的右手一抬，竟然直接拿住了那只短箭！
随后那个掌吏司官吏向人群中看去，对十个禁卫军使了个眼色。
十个禁卫军立刻拔出武器，分别向着那两个刺客逃跑的方向追去。
掌吏司官吏歉然道：“两位大人受惊了。”
穆小关看了看短箭的箭杆，上面刻着四个字：来日方长！
周围人盯着穆小关，皆是一片寂静，全部都露出了骇然之色，这个小孩竟然徒手接住了短箭！
霎时，穆小关徒手接箭的事情传遍整个昭都，以至于后来有人说他拥有强大的神力，能劈石斩金！
大昭国本就有神力一说，至此，他的形象在昭都百姓的口中越来越神化：十一岁考中进士并且位列前茅、从数万反贼中救下大昭国皇帝、一入仕途便受到大昭国皇帝的重用，授予三品大臣高位、徒手接箭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穆小关知晓那两个刺客是熙王爷派来的，就是为了恐吓穆小关；两个刺客早已服下了剧毒，在被禁卫军抓到之前就暴毙街上。
穆小关摇了摇头，人命就是这般，生得简单，死得也简单。
掌吏司挥了挥手，十个灰袍家丁走了过来；穆小关一看便他们都是实力不低的武者。
掌吏司低声说道：“这十个都是陛下派来暗中保护大人的，每一个的实力都和禁卫军都护不相上下。”
穆小关对着那十个护卫轻轻点头，说道：“有劳诸位。”
掌吏司官吏抬手指向其中一名中年家丁说道：“这位是他们的老大，也是穆府现在的管家：吴林。”
吴林拱手，恭敬地说道：“吴林见过大人！”
光凭方才穆小关徒手接箭，吴林就能感觉到，这位年轻的穆大人的实力绝对还要在他之上。
穆小关眯着眼睛，微微感知，发现那吴林实力的确有些强悍，似乎快到了大成之境。
掌吏司官吏见状，也是拱手说道：“接下来就由吴林带两位大人了，下官先行告辞了。”
而后，那个掌吏司官吏领着余下的人离开了二里门穆府；吴林一行人则带着穆小关和付齐进去参观穆小关的府邸。
穆府算不上大，比不上池观张家，更不用说熙王府，但是也有四五十个房间和几个单独的庭院。
作为标准的大臣府邸配置，几颗不知名的古树显得尤为重要，毕竟这里以前是一位苍合司司丞的府邸。
吴林一边带着穆小关和付齐走一边做着介绍，在他们身后，几十个家丁婢女跟随。
穆府中有一方水池，有一口水井，有一座假山
穆小关恍若无人地听着，跟着吴林走过客厅，走过厨房，走过书房；听着吴林向穆小关介绍这些下人
付齐早已察觉到了穆小关的不对劲，以为他可能有些不适应，付齐只是礼貌跟随，没有说话。
约么过了半个多时辰，吴林也是识趣地带着下人离开，留下穆小关和付齐独自留在书房内。
“小关，这三本都是督察院右副都御使的基本介绍，你无需立马就任，可以慢慢来。”
付齐在书房内随意走动了一会儿，从一个书架上挑出三本厚厚的书籍，拿到穆小关面前递给穆小关。
穆小关坐在梨木上坐了许久，回神，盯着付齐看了一会儿，说道：“感谢齐叔了。”
付齐摇了摇头说道：“你本就救了我的家人，而且是皇上派我来帮助你的。”
他又在桌子上翻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说道：“这些都是往年的一些典例，你也可以看一下。”
今日朝堂上，小皇帝将付齐提拔为掌吏司左副司丞，官正三品；并且暂摄督察院右佥都御史，负责辅导穆小关顺利上任，官从三品。
“小芸与家父倒是时常念起你，希望你早点去看他们。”付齐说道。
穆小关点了点头说道：“嗯，我过两天就去看他们。”
付齐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也先走了。”
穆小关将付齐送了出去，在很多下人的恭敬下，心不在焉地回到书房，继续发了一会儿呆。
穆府的一切看起来都秩序井然，无需穆小关操心，婢女和家丁们都各司其职，仿佛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其实他们今天早上才来。
这里很多东西是新的，床被是新的、茶具餐具是新的、地面和四周都是新的；这些都是这些婢女下人们努力打扫的结果。
他们被分配到二里门穆府，一直从早上开始忙碌，听说今天下午要来一位大昭国第一神童。
他们听说穆小关拥有传说中的神力，救了大昭国皇帝，还是最年轻的进士和三品朝臣，到时候他们这些下人都指不定会跟着沾什么光！
这些婢女都很小，大多都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只有一两个有二十几岁；家丁则不同，由伙夫，有园丁，有护院
他们从穆小关伸手接箭的那一刻就被他的力量所折服了，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竟真的有传说中的神力！
于男女不平的世道中，女人和权利都是男人追求的。
那些婢女说白了，就相当于皇帝赐给穆小关的小妾或者童养媳，她们的出路不是嫁给喂马小厮，就是有幸被穆小关看中，做穆小关未来的妾室。
与大昭国律法来说，只是奴籍的她们，永远也做不了正妻，也许将来穆小关会为了用一个正妻的名分换取更大的权利。
她们知晓这便是现实，从小到大就养成的奴性，会让她们觉得遇见穆小关都是天大的福气。
至少不是什么老头、丑八怪之类的，而是一个年少有成、前途无限的大昭国第一神童，若是能做他的小妾，可能就是前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穆小关自然无心她们的想法和向往，于他来说，有一个人的事情才是当下唯一让他挂在心上的。
朝堂上，他听到了金朴志的名字：他们一家三口，明日午时就会在池观菜市场被斩首！
那个有事没事总来吵自己的金忠，带着喧闹和莽撞，总是有些不识趣，但却成了自己如今最为担心的一人。
于穆小关来说，死一人与死一万人没有什么不同。
有几天没有见到金忠了？七天还是八天？
临近傍晚，穆小关走出书房，随便招呼了一下家丁，唤来一辆马车，向着大昭宫驶去。
吴林带上两人跟在穆小关身边，说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穆小关。
马车在大昭宫正门前停下来，穆小关和吴林三人在一个禁卫军统领的带领下，向着小皇帝处理政事的书房走去。
夜幕降临，大昭宫灯火通明，时不时有禁卫军的队伍来回巡视。
穆小关穿过几个宫殿终于走到一个书房门口，在门卫的通报下，小皇帝让穆小关进去。
穆小关走进去一看，发现里屋内只有三人：小皇帝，大学士和一个內官。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方，有些讶然地问道：“穆爱卿这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
穆小关跪伏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实不相瞒，微臣有一事相求与陛下。”
小皇帝问道：“何事？”
“微臣有一好友，名为金忠，正是血煞盟金牌管事金朴志之子。”
“穆小关，”小皇帝皱眉，沉声说道：“你可知你现在的身份？！朕一个督察院右副都御使刚上任，就想知法犯法？！”
穆小关依旧跪趴在地上，没有抬头缓缓说道：“请陛下恕罪，微臣也知此举有违大昭国法；但他们不过是牺牲品而已，微臣实在不忍友人逝去，特来恳求陛下救他一命！”
“这”小皇帝犹豫着望向赵大学士。
赵大学士捋了捋白髯，轻声说道：“其实也不难，只消找三个替死鬼就好了；不过按理说，那个金朴志似乎还有人质在熙王爷手上，不然不会替王爷顶罪的。”
跪在地上的穆小关说道：“金朴志的父母就在熙王爷的手里。”
“原来如此，”赵大学士点头，而后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救出他的父母吗？”
穆小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熙王爷应该只会在确认金朴志死后，才会将他的父母也杀死。”
有用的人才会被利用，无用的人只能被杀人灭口，因为死人最能保守秘密，这是一个现实。
金朴志或许留有后手，但主动权永远掌握在熙王爷手中，那所谓的任何后手就变得苍白无力。
小皇帝问道：“那你是不打算救金朴志的父母？”
穆小关摇头：“如今熙王爷势大，我救不了所有人，只能尽人事。”
赵大学士想了想，说道：“既是如此，老臣认为救下金朴志三人也并无不可。”
小皇帝想了想，说道：“那就依大学士，救下那三人吧。”
穆小关恭敬地说道：“谢陛下成全！”
………………………………
第四十八章 天涯咫尺，皆在缘分。
有的人穆小关的确救不了，他没想过要怎样，只是感觉到有些无可奈何，仿佛是回到了工厂里面。
为了金朴志今后不再受熙王爷控制，也为了穆小关和小皇帝一系的安全，穆小关只能选择让金朴志的父母在黑暗中死去。
这是一个很纠结的矛盾；如果没有穆小关，金朴志和其父母都会死；可是穆小关为了大家的利益，救下金朴志，只能选择让金朴志父母去死，他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金忠一家三口被单独关在一个牢房中，因为金朴志是反叛的领头人之一，尽管这只是小皇帝一系和熙王爷一系的对外说辞而已。
金朴志到现在都还没有对妻子和儿子说他的父母还活着，而且至今被熙王爷控制着。
他们的身上很干净，毕竟是直接认罪，什么苦都没受。
只是饭菜有些难吃，也没有能正常睡觉的地方。
一个牢头今天下午告诉他，明天午时他们一家三口都会被腰斩。
金忠毕竟才十一岁，明显有些吓坏了，一直和自己的母亲相依相偎着，金朴志苍白一笑，知晓这便是顶罪的结果。
他没有办法，一切来得太快。
父母都在熙王爷手中，他明知道在他死后熙王爷可能会杀死他的父母灭口，但他不得不顶罪，有一种希望是令人绝望的，那叫渺茫的幻想。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未来再一次被穆小关改变；他将被关在这个牢笼中，因为有人替他们去死。
然后直到被莫名其妙地关在这里十几天后，外界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连熙王爷也杀死他的父母之后，他才能隐姓埋名地走出来。
这条路是穆小关给的，而他，也只是因为他的儿子才活了下来。
大昭宫内灯火通明，给人的是更加冷清。
穆小关辞别小皇帝后，匆匆离开了大昭宫，带着吴林驾上马车回了穆府。他不知道自己以后在金朴志和金忠眼里自己算不算是坏人，毕竟是私自决定了他们父母的生死。
穆小关离开之后，小皇帝问道：“大学士为何要救金朴志一家，难道是为了人情？”
赵大学士微微摇头，说道：“穆小关不在意朝纲，说明他内心不是一个政客，只要他心存牵挂，那便成了他的短处；而他愿意将短处暴露给陛下，这表明他是走投无路也不为过。”
小皇帝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大学士继续说道：“陛下，您是皇帝，凌驾于任何人、任何律法之上的大昭国皇帝；所有的律法和人，都应当被您掌控；您要明白什么时候律法重要、什么时候人重要。”
小皇帝若有所思，发现有些道理；穆小关显然比一条大昭国小律法重要，他便可以为之违背甚至改变律法。
那便是权利，皇帝的权利，撼动律法的权利。
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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