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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为师貌美如花[穿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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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茫然地“喵”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我讨人厌就讨人厌,用得着这么对望半天特地告诉我这个吗?
还有,我到底哪里讨人厌了,我这么招人疼招人爱,这小孩都睁着眼睛说瞎话多少回了?
步月龄放下它,回过神,望去虚影。
“我要闯。”
虚影一愣,“你要闯?”
它侧着耳朵,趁着虚影与步月龄对话,慢悠悠地绕到自己的化形身边。
化形显然一愣,他蹲下身来,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只从未见过的白软生物。
这还是它第一次观察另一个自己,虽然只是块骨头的化身,半点脑子都没有,只继承了他的凶神恶煞。
虽然现在看着好像还挺温柔的啊,主要也是长得好看,它就这么一只猫的角度看吧,自己都想沉迷。
化形第一次见到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殊丽的眉目有些怔怔的好奇,下意识地伸出手戳了戳它。
在那一瞬间,化形盯住了白猫的眼睛。
那双眼珠子钴蓝清透,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他猛然蹙眉,闷哼了一声。
一呼一吸间,白猫的身子猛然瘫软了下来。
白发男人缓慢地睁开眼眸,回头望了一眼虚影和青年所在处,侧过的脸锋锐明艳。
他漫不经心地把猫抱在怀里,若无其事地开始和之前一样四处打转儿。
原本还以为七骨会在骨堂,没想到自己的骨头这么有出息,待遇这么特殊,省了一大笔力气。
树影重重,这东极天渊的殿死寂得一点人气都没有,相易懒懒散散地坐在树下面抱着猫,看着衣衫沾着血迹的青年慢慢打开一扇玄门。
相易垂着眉目,尽量不太想让那个虚影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回来了,当年他自己想不开,把这个虚影的等级设得贼高,压根不是人能打的。
这整个东极天殿的等级都是古荒级别。
雪山不老生在东极天渊打转了那么久,不就是看了天书得知了东极天殿的神奇之处吗。
他当然想要进来吗,这儿的高等魂骨拿一具出去都是威压。
可惜他不懂附骨,就算附骨,也多的是可能被来此处的罡风刮碎,除了跟随主角光环,饶是他也想不出该怎么进来这破地方。
步月龄正要踏进去,忽然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
相易吓了一跳,也不好转过眼睛,便也直直地看着他。
步月龄目光放在猫身上,见那猫大爷已经直接睡了下来,像是确定了什么走了进去。
相易是很想打哈欠,这根本用不着费心,步月龄闯他妈的地盘,难不成还会翻车,他记得设定里,步月龄那双眼睛继承了他母亲所有的血脉,要不然他妈也不会死那么早了。
进去以后,就会有他妈以前收服的一具美貌魂骨自动送上门来,他只需要把那收了,那具魂骨就会助他通关。
到时候他的命匙觉醒,东极天殿将彻底塌落,这此间无数珍贵的魂骨一起,他就能直接跑路了。
当然既然有了魂骨,他就不能再自己挑选了。
所以,除非他想不开作死非要自己选骨头……
相易猛然抬头,恰巧看到大门慢慢闭合,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那片黑暗里。
……应该不会吧。
他不会,真的那么想要他的骨头吧。
可是方才步月龄那个眼神――
相易猛地抽了一口气,还不敢太大声,生怕被那虚影发现。
这小傻子不会真的……应该不会吧。
他方才还说讨厌他呢。
相易想的头疼,懒得去琢磨这小孩的想法,反正死是肯定不会死。
他捂了捂心口,有些焦躁,奇怪,有什么好心疼他的。
可是他,他要是真的为他的七骨三筋去受那天雷焚身呢?
别吧,相易抿唇,心竟然吊了起来。
他……总也不是真傻子。
………………………………
37。文殊春秋
雪花无声地层层落下; 迭迭如絮。
那是锋锐的雪刀,每一片都薄如新雪,似有魂灵般地绕在他的身边,皑皑不绝。
孩童赤足; 衣衫薄如夏; 眉睫都似覆雪般白得吓人。
他已经很老了; 模样却还是稚童,不知是他有意无意,连眉目中也带着天真。
从这深渊旁边仰视下来; 与这浩瀚的深渊相比,这孩童不过是极小的一个白点。
但他的气息如这深渊浩荡一般无二。
他站在东极天渊旁; 脚趾踩在石崖上; 白得发透; 冷冽的罡风从深渊之下吹了上来; 撞在雪花上; 隐隐在空中响起了碰撞碎裂之声。
孩童缓缓伸出手臂; 猛然张开手指; 那雪花也跟着猛然一聚; 随即漫天挥洒了开去; 徐徐地降落在这座极渊中。
这漫天的雪花都是他的耳目; 只要他想,他无处不在。
他望了这深渊许久; 思索了片刻; 如一抹飞雪纵身越下。
罡风在他的耳边不断划过; 孩童稚嫩的眉眼却锋利得吓人,他袖口一划,纤细的身形翻飞坠落如轻燕,和不久前那个狼狈落下的青年相比,他几乎游刃有余,跟逛自己家后花园般轻松。
然而――
半盏茶后,他落在一块突出的石岩上,抬起眼眸往下望去,周身黑气缭绕,罡风已经直直地刮在他的脸上,好在他的雪花无时无刻不在庇护他。
已经到底了。
孩童稚嫩天真的眉眼间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他已经数不清楚这数年来他落下去了几次。
东极天渊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除非死灵,否则再怎么重来,也不过是座普通的深渊罢了。
难道真要去他修行附尸之术?
不要,好脏。
雪山不老生不假思索的在心底第七十八次否决了这个念头,正要重新起身上去,忽地一愣。
那青年不过天灵境的修为,坠落这里几乎是必死无疑,但是这里却没有他雪刀的味道。
雪是他的灵心,将雪修行到极致的,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他绝对不会出错。
……可是那个本应该坠落在此的青年去哪儿了?
然则还不等他确认,他的眉心一亮,他又蹙起了眉头。
东极天渊上的雪告诉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的还恰巧是个他很不喜欢的人。
他的眉宇耷拉了下来,这小孩天生一张臭脸,这么一看就更不爽了。
他扬起雪花,又飞身纵回。
原本红浪翻滚的东极天渊忽然晴了,纵然雪花风情无限,却比不得云间星辰高高在上的闪烁夺目。
雪山不老生轻点雪花,白袍轻扫,这天地间凭空化出了一把用雪花吊着的秋千,而后慢悠悠地坐了上去,手指不经意间抹过脚腕上的血咒,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
来人是个骚包中的骚包,雪山不老生冷淡地扫了天际一眼,便看见一道紫色身形,以紫微星为方向,疾行而落,远远望去,仿佛踏星辰而来。
的确是踏星辰而来,他的金纹雪履下十点银光,闪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这男人眉目极英俊,他的英俊既带了江南男人的温润,又带了点天上繁星似的骄矜,束起的乌黑发鬓边斜斜地插了一根簪子。
檀紫长袍银白外边,风一扫过,还真的仿佛是天上紫微星所化。
他手持一把长琴,那琴一眼望去也是金贵骚包得不行,从琴弦说起它的出身怕也要说个一天一夜,看得人直晃眼。
相折棠都没这人这么讲究,天女瞳和云间绝色姬那些女孩子家家也没这个这么骚。
这位天仙般的人物眉眼间微微笑着,温柔朗声道。
“老友,好久不见。”
只手摘星辰――天榜,文殊春秋。
他怎么来了?
雪山不老生极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这人从五行八卦任何一处都与他截然相反,依旧是那么地讨人厌,便又低头看着自己晃荡起的脚指头,觉得自己的脚指头都比这人有趣八百多倍。
“你来做什么,这种地方我来守着就够了。”
文殊春秋看了他一眼,在他雪白眉梢处愣是发现了一处细小的空缺,知晓他定然又是下过东极天渊了,便不动声色地寒暄道,“听说东魔境万鬼众又加派了不少人手,我生怕那万秋凉亲自来了,唯恐让老友你受了委屈。”
呸。
雪山不老生白了他一眼,他年纪大了,一点都不想和这个滑头多说,“用不着。”
万秋凉有什么本事,东魔境是蠢蠢欲动,但这些年来他们九人都已复出,这天下到底还是他们十人的天下。
文书春秋又笑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折棠的七骨三筋就在里面,当年我们九人可是约好了,他的骨头,谁都不能碰。”
雪山不老生又在心里“呸”了一声,明明这人是最觊觎得要死的。
“我对他的骨头没有兴趣,再说了,纵然是我,也进不去这东极天渊。”
“也是,倒是我狭隘了,”文殊春秋顿了顿,又温柔道,“老友,今夜良辰美景,可否要我为你纵情一首。”
“不要,快滚。”
十大传说之间的感情似乎都不太好,雪山不老生眉目一凛,雪花忽地凝聚出了一把晶亮长刀飞驰而去,文书春秋手指一翻琴弦,“噌”得一声撞上,碎了个干净利落。
冰刀碎开,又化作了无数飞雪,两人沉默以对了半晌,终究还是没能打起来。
雪山不老生扬起他的头,他的眸也是雪白的,含着一块冰似的白。
“你到底来做什么?”
文殊春秋终于敛眉肃然道,“我不久前日观星辰,星象与我说,东极天渊今日就要塌了。”
雪山不老生蹙眉,“这怎么可能,我没放一只蚊子进――”
他的确在不久前放了一只“小蚊子”进去。
文殊春秋察觉到了他声音上的疑惑,凛然道,“你放了谁进去?”
雪山不老生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文殊春秋在蹙眉,他的眼睛也是双狭长的桃花目,温柔缀星辰,他伸出手指飞快地算了算,却没能算出来。
末了,他惆怅地叹了一声,“看来东极天渊今晚必塌无疑。”
雪山不老生又道,“不可能,你的星盘怕是早就烂了,好好回去修修吧。”
文殊春秋撩了一把自己的檀紫长袖,摇了摇头,“老友,折棠的骨头,怕是藏不住了。”
雪山不老生顿了顿,“你算得真有这么准?”
文殊春秋道,“我文殊一脉掌管天榜,只有算不出,什么时候算错过?”
雪山不老生瞄了这骚包玩意儿一眼,敛下了眉目。
他的确没有算错过,那东极天渊难不成真的要塌了?
就因为那只天灵境的小蚊子?
文殊春秋终于道出了此行的重点,“东极天渊一塌,折棠的骨应当就会现世,绝不能丢。”
雪山不老生望向他,“直接说你来抢骨头的不就好了――”
文殊春秋目光一凝,笑道。
“老友,你可别说你不怕他。”
东极天殿。
浓绿荫头之下,相易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痒。
该不会是又有谁在说他坏话吧?
白猫方才醒了过来,它只是只普通的猫,在这里骤然活了过来,开始蹭着怀抱着它的人。
相易的心情却不太好。
他望向那扇玄门。
已经四个时辰了,步月龄还没有出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虚影上,虚影依然是那道虚影,没有正反,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他的手指揉在白猫的下巴上,白猫得了舒服,撒娇地在他耳边喵喵叫。
相易把它举起来,沉思了片刻,我方才这么柔软可爱一小玩意儿,我自己都受不了,那小子竟然熟视无睹?
虚影忽地顿了顿,相易察觉到虚影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白猫,心道要辛苦你了,可怜的小东西。
就这么片刻之间,白猫忽地感觉自己被抛了出去,在空中一顿手忙脚乱的操作之后,虚影猛然受袭,分开一缕黑色残影席卷上了白猫。
虚影皱眉,这白猫怎么发了疯?
不对,一道白影飘过。
虚影失声道,“你――”
那缕残骨怎么突然有了意识?
然而白影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相易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开了那扇门。
不,也不是不假思索,在那四个时辰里,他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他怎么也用不着欠一个小孩人情。
门一开一关,虚影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只猫,还是没想明白。
白猫委屈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喵喵喵”地围着虚影转。
一踏进那道玄门,相易便抬头寻找了起来。
这道玄门简单得过分,广阔的雪白玉阶之上坐落了一座巨大的祭坛之上,他的目光放在了祭坛之上。
轰隆轰隆的雷声不绝于耳,相易动了动喉咙,飞身踏上雪白台阶。
……呼,他深呼了一口气。
祭坛的中央雷声不绝,噼里啪啦一阵响,里面一个人影晃动,看得他自己都觉得疼。
祭坛旁边跪了一个赤/裸的女人,肤色雪白如云。
相易琢磨着这就是那美貌魂骨,敲了敲她身前的石块,“打扰一下,姑娘你是不是该上去帮个忙什么的?”
女人双手撑地,低头似是在质疑人生。
“他竟然说我根本不够美,不要我。”
相易,“……”
相易满怀心事地走到祭坛边。
霁蓝长衫的青年单膝跪在沐浴在雷电之中,紧闭双眼,愣是一声没吭。
这小孩到底在想什么?
相易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怪难受的,他本来都想一走了之了,就是觉得这小孩――
不是,你一个主角,用得着这样吗,这么漂亮一不穿衣服的大美人摆在这儿,他不收?
想什么呢?
相易琢磨着,我当年是真把他写成性/冷淡了,不应该吧。
还不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祭坛忽然一晃,相易蹙眉,东极天渊差不多要塌了。
果然,祭坛上的雷电闪了两下,停了。
相易上前抱住那青年,撩开他的背后,露出火红的一道命匙。
得带他离开这儿――
相易心情复杂地拍了拍青年的脸颊,“步月龄,步月龄,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青年英俊的脸上现在焦黑一片,可怜得相易也骂不下去了。
“步月龄,月龄,龄龄,玲玲?哎我真是……”
他摸了一把这小孩快焦了的脸。
真傻还是假傻啊?
他这样对我,我怎么舍得杀他?
………………………………
38。飞花过树
叮!你跳订得太多被防盗防住了哦; 请体谅一下作者的辛苦~ 朱颜抬起眼皮,软翘的睫毛在长明灯下转过,下面覆盖着的眼珠子颤颤巍巍地往边上瞥去; 彻底看清了来人。
他不用刻意做什么,浑然一眼就是那个活在传说里的相折棠,雪白的刘海被劲风吹洌到一边,懒散地贴在他耳根边; 下眼角带着熟悉的讥诮的光。
哦,他在嘲弄他。
他想起当年兴冲冲地露出这身去见谢阆风的时候,谢阆风也是这样一副看不上的神情。
“照猫画虎; 不三不四。”
那股兴头便一下子被浇透了,强抿出一个笑; 转眼去看外面的红梅花; “那当然; 我本来也不是真的。”
他这样说,假装自己不在意; 可那种屈辱如跗骨之蛆,泡在一滩腐朽的黑泥里。
相易的剑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剑气切开了血色; 可他竟然一时也感觉不到痛; 只觉得四肢麻冷,虽然他的面容依然微微扭曲着; 那张画儿一样精细的脸上好像被拿冷水泡透了一夜; 浮现出一种木然。
他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会有这样一柄剑穿过他的脖子,送他去无间阿鼻。
他做了一百年的准备,从穿上这身白衣开始,在白玉京不夜的辉煌之中,苟活一时是一时,享乐一时是一时。
但这把来势汹汹的剑,一直高悬在他的心口,冷不丁就是一刺。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然而真当出现了的时候,他到底还是觉得彻骨的寒冷,背上的汗湿淋淋地落下来,心火熊熊焚烧着,焚毁了他。
我一点都不想死。
他猛然从心火里生出了一股气,咬着牙根,才勉强颤抖得不那么厉害,“是,反正我本来就不是真的。”
相易看着他,从他深黑的眼珠子里照出自己的脸,漆黑的眼珠子边也是自己的脸,诡秘得可怕,两头白发快贴在一块了,皑皑不绝。
万素谋还呆愣愣地伫着,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相折棠站在一块,光芒盖过了这座长殿,可是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赏心悦目。
相易忽然收敛了笑,直直地看着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知道最有可能是你,但是没想到真的是你。”
朱颜惨淡地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可能,假仁假义没什么意思,换作你是我,有一天让你有机会一步登天,受万人敬仰……你也会愿意的。”
相易捏过他的下巴,那力道快把他捏碎,“哟,你很理直气壮嘛。”
“是,我对不住你,”朱颜拼命想往后退,他意识清醒过来,开始感受到脖颈上血脉的哀嚎了,“我向你求饶,你会放过我吗?”
相易看着他,眉眼笑了开去,却笑不到眼底,他一手把他扔在旁边,高高地看着他。
“行啊,你先求一个我看看。”
朱颜却不说话了,他双手撑在地上,那袭金贵的一尘不染的白袍沾上了脚印。
他沉默了很久才小声道了句。
“师兄。”
相易骤然连敷衍的笑都没了,像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看着他,有一种失望无比的索然,“闭嘴吧,感情牌也太蠢了。”
朱颜想起当年第一眼见到相易的时候,在鹿翡那座小破山里,穿过葱葱树柏,忽然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露出来一张拽了十万八万的脸,眼角发着淤青紫红,吊着眼角满身的丧气,想来是不知道又是和谁干了一架。
但是那张脸可真好看啊,不管是气的恼的愁的苦的,眉眼一转就是颠倒人魂。
相易的剑此刻正凝在他眼前一寸,他忽然有一些事情想通了,“我一直以为你已经跟着他死在东极天渊里了,原来你没死,所以那个时候――”
他声音平直得像磨着什么。
“逼着他殉渊也有你的一份?”
朱颜看着那柄剑,垂死挣扎道,“没有人逼着珩图殉渊,他是自愿的。”
“自愿?”相易听得快从肺里笑出来,“哈,行啊,那你现在选吧,你是自愿死在我的剑下,还是自愿抹脖子自杀。”
朱颜沉默了,他的发丝垂落下来,微微带着抖。
相易看着那张明明是自己的脸,心里却一阵一阵地犯恶心,那种恶心让他觉得有些头晕。
万素谋听得雾一阵风一阵,怎么都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忽然被一双手推住。
他猛然回头望去,见到了一张无悲无喜的面孔。
……和尚?
那是个白衣和尚,手里捻着一串檀香色的佛珠,僧袍荡来一阵寒意,旁边的红梅落上了一层淡薄的雪。
相易瞥过头来,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怎么又是这么你,阴魂不散的神经病一个接着一个……”
问花合手垂目,“我为你而来。”
相易一脚踢开脚边的人,剑尖悬到那白衣和尚面前,凝着一道锋芒。
“小秃驴,劝你离我远点儿,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少来惹我。”
问花看着他,见他三个月来果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微微皱眉,“得罪了。”
相易嫌弃地瞄了他一眼,“你们和尚怎么也这么道貌岸然,又不是第一次动手,早就没什么罪好得了,可不就只剩仇了?”
问花抬眼,看了一眼殿前的情景,果然和他想象中不错,若是这两人重新遇上了,的确是一方压倒性的威势。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镜妖的复刻,就算一模一样,眉宇间到底比不上真品的灼灼之光。
“既然如此,那都出来吧,”相易的额头的红印浓烈起来,那红印戾气太重,染得他,“别怂着了――谢阆风,你身上那股烂味儿隔着十八里村我都能闻到。”
红梅一角,黑衣的男人拎着他的刀走出来,脸苍白得英俊,名刀上缀着红丝翡翠,伴随他出来的还有一个霜衣女人,脸上隔着银朱的纱面,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
朱颜猛然抬头,眼底一阵血红。
谢阆风原来一直在,却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相易提着那把他也想不起来从哪个倒霉鬼身上捡来的剑,直直地扫过眼前三个人。
他的剑在最高的一段弯折了一部分,那是和名刀过招后的损伤。
一个佛家首图,两位白玉京暗领。
都是仅次十大传说的位置。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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