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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为师貌美如花[穿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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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在屋檐下绣花的红衣少女瞄了他一眼,见那男人一身白衣; 脸上带了一张雪底烫金边的狐狸面具; 露一小段清瘦的下巴。
这男人声音里带着困和倦,整个人几欲和底下那匹灰马黏糊在一起; 像是张曳在了泥地里的白纸片儿。
上面茶馆里唱诗的的确是个年迈的老翁,他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穿了身麻布衣,正惬意着,转过头来和那白狐狸面具对了一目; 迷迷糊糊道; “小儿荒谬,在此白玉之京,唱地还能有甚啊。”
白马尾男人打了个哈欠,“我说呢; 往东走了七天七夜,总算是他娘到了。”
西猊之北; 长曦之东,云国之南。
三足鼎立之巅,是为白玉之京。
此为白玉京十二楼外一座小小古城; 世代依附白玉京而建; 终年信奉; 而得一方安身立命之所,也敢有底气妄称自己是白玉京的一处了。
屋檐下绣花的红衣少女约莫十六岁,生得黄黑瘦小,但五官秀气,是个黑里俏,就是穿着一身红衣服有些俗气,一双眼睛跟麻雀似的鬼机灵,她盯着那男人看了许久,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味道。
“喂,哪来的,你又不是白玉京的仙师,天街十三鹰怎么会放你进来?”
天街十三鹰是白玉京外三百里的一十三位巡逻仙使,白玉京管束森严,即使是在白玉京之外的三百里,也决不允许放进来一丝一毫的可疑之人。
就比如面前这男人,从头到尾都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白发男人暼了她一眼,扬起下巴笑了一声,“那当然是因为在下我又有本事,又长得风流倜傥貌美如花。”
拉倒吧,女孩往边上看了看,路过的小城民众都神色匆匆,谁都不敢多瞧这男人一眼,也是,若是让十三鹰看见,怕是要与这外人连坐,到时候可是大罪。
红衣少女拧眉,“你这人怎的脸皮比隔壁二赖子狗都厚……噫,你这面具好看得很,外面买的么?”
白发男人哈哈一笑,他又歪倒了半边的身子,看上去很累,但还不忘打趣这小孩,“小姑娘,出过这城没有?”
女孩摇了摇头,一双眼睛明亮,无知无虑,“出去干什么,这世道那么吓人,为什么要离开白玉京,我家世世代代信奉白玉京,我娘说,这世上没有比这儿更好的世外桃源。”
“外面的男人好看啊,”白发男人冲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这小城里能有什么好看男人,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大好青春,又这么俊俏,就应该出去把那些王八蛋迷得神魂颠倒。”
女孩红着一张小黑脸“啐”了一口,“不要脸。”
完了她捂住嘴,往四处看了看,好意道,“你快走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误打误撞进来的,被天街十三鹰看到可就完了。”
白发男人还没说话,他怀里钻出来一个灰扑扑的圆脑袋,是只红嘴肥鸟。
女孩“呀”了一声,很是好奇,“这是哪来的肥鸡?”
……肥鸡?
鸟见愁听闻怒又是“啊”了一声,扇了扇翅膀又被男人拎了回来,他道,“这是鹿翡的鸡,鹿翡你认识吗,往西走千来里就是长曦国,长曦国鹿翡,哎,那是个销魂的好去处。”
女孩摇了摇头,看似有些不开心道,“你快走吧,我不和你说了,可不能连累到我。”
白发男人捋了一把马尾,“哟”了一声,“怎么着,这天街十三鹰很凶吗?”
女孩小声道,“这可不是凶不凶的问题,那可是仙师……仙师你明白吗,可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过问的。”
完了她补充道,“你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误入这块的了,前几个闹事的最后可都被打了一顿扔出去的。”
白发男人摆了摆手,“欸,是你,不是‘我们’。”
红衣女孩上下又打量了他一圈,气得嘟囔道,“你是仙师?你看起来只能是个穷鬼好伐,你看你的马儿都快累死了,怕也是你抢来的吧,真当我是傻的吗。”
男人又哈哈一笑,从那灰扑扑的老马上一抬腿就轻轻松松下来了,她忍不住多瞄了一眼,只觉得那腿是真长。
他摸了摸老马的鬓毛,低头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老马嘶鸣了一声,竟然通灵性地跪坐了下来。
他整了整袖子,抬头望过来,凭着那截下巴倒的确能看出一缕俊美的味道,小女孩脸一红,把小凳子往里面搬了点,“你干什么?”
“我当然是仙师了,”男人清了清嗓子,“我可是天下第一的仙师。”
“哈,”小女孩这下也来了气,“你当我不晓得,我就算没出过这座城,我也知道天下第一的仙师在我们白玉京好好供奉着呢,哎呀你到底还走不走啊,天街十三鹰的仙使能听到三百里外的响动,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哦,”男人想了想,往地上捡了块石头,“要多大声?”
女孩沉思了一下,“不用多大声,他们很……”
“砰——!”
……灵敏的。
她话音未落,只见眼前一道流光,那块小石头被男人“哗”得一下抛出了百来十丈,正中城楼上的古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鸣。
楼上的太爷爷耳朵不好使也被吓了一跳,低头颤颤巍巍道,“阿意啊,咋得了?”
阿意,“……”太爷爷啊,又有人来找死了啊!
小姑娘呆呆地张了会嘴巴,听到这声才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连绣盘也不要了。
这小城里也一时开了锅,不过是眨了两眼的功夫,闭门的闭门,关户的关乎,城里空空落落的没什么人。
男人往四周看了看,摸了摸鼻子低声道,“这么吓人的吗。”
阿意想看又不敢看,只能从门缝里瞄着外面,手心里一阵阵地发汗,她在心里数着,一下两下三下——
“哗——”
阿意呼吸一窒,目光中一道赤火。
相易微微侧过身,一支飞火流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哟,果然是好凶。
他抬眸望去,一袭黑衫风影,贴着古城的墙壁斜飞若燕,快如雷霆,混着两道银色冷光,如沙雪之鹰一击必中之势。
来人声线泛起冷冰冰地一簇死气儿。
“犯我白玉京者,死。”
阿意捂住嘴,眼睛睁大,她的睫毛死死地贴在眼皮上,随后瞳孔映出一片漂泊血色,微微颤抖,慢慢坠落。
男人不出所料地倒了下来,锋锐的银色双刃一瞬而过,正好切中他的头颅,往上扬了八百尺的血,咕隆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看起来好可笑。
阿意望着那个头颅,傻愣愣地想。
都说了走还不走,这到底是哪来的傻子啊。
她忽然难过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明明这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就是让她好难过。
天街十三鹰中的这一位往地上那人头淡漠地瞥了一眼,松了松手腕,觉得似乎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这人可也太不自量力了。”
旁边夹过来一道声音说出他的心声,他轻哼了一声,“可不是,这世上多的是不自量力,看不清我白玉京……你!”
他猛一回头,见那狐面男人笑嘻嘻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多谢快递,正缺衣服呢。”
阿意呆愣愣地捂住嘴,见那如天威圣旨一般的天街十三鹰被不知怎的轻轻一敲,便像只小羊似的软绵绵塌了下去。
男人把他身上这件袍子一扒,一边扒还一边嫌弃,“白玉京今年负责审美的这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挑这么丑的款式。”
阿意呆愣愣地抬头,见到那人恰好在和天街十三鹰换面具。
门缝里暗落落的一指头粗,她屏住呼吸。
雪底烫金的狐狸面被很随意地掀开,露出一张脸来。
两条腿到底是跑不过二十八条腿,万素谋心乱如麻,再这么追下去恐怕不仅马车要丢,方才那小镇子上的人都要逃了。
两相权宜之下,万素谋很是努了一把力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想将这人磨牙吮血千刀万剐。
“这位道友!方才有些误会,我们停下说说清楚——”
那天煞的王八蛋依然倒坐在马背上,神情散漫,悠哉悠哉地看着他狼狈追赶,一只手撑在那滑稽可笑的面具上,更显嘲讽三分。
万素谋方方吃了大亏,这时心下也暗自琢磨起来。
这人实在是又放荡又诡秘,看着疯疯癫癫,原先与他过招只以为是个凡人,不曾想还通习幻目之术,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本事倒不一定过硬,只是暗地里的冷箭倒是一套一套。
万素谋决定再谨慎些,见他没有拒绝,只得努力压抑心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七云行是我心上人心爱之物,请你留下!”
相易恍然大悟,“哦噢,原来是那位心上人的,难怪这么拼命。”
万素谋眼睛一亮,声音扬起,“你同意了?”
相易十分善解人意,“我拒绝。”
万素谋,“……你到底要怎么样?”
相易,“我不要你怎么样啊。”
“我——”
万素谋一时无语凝滞,这才是最让人气恼之处。
若是贫苦便舍予金银,若是贪色便舍于美人,可面前这人什么都缺,偏偏做事随心所欲,根本让他无从着手。
要是弄丢了七云行,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生气……要是惹那个人失望,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万素谋一咬牙,划开手指,一滴鲜血滑落正要施展禁术,前面那辆方才还可望不可即的马车像会揣摩他的心事一般,忽地又停了。
他愣了愣,放下手指,狐疑地定睛一看,只见那白毛王八蛋拉住了缰绳,似是接受了他的投降。
并且还站在原地等他,双腿晃晃悠悠在马腹边荡了两圈,还冲他招招手。
万素谋微动喉咙,想来这人还是需要些利益收买,心下一松,但因为被这人整怕了,依然小心地与他保持了几丈的距离,远远道。
“你,想清楚条件了?”
相易好像确实想通了,声音和蔼可亲了许多,“可不,来,咱哥俩好好唠唠。”
哈,谁跟你哥俩?
万素谋从牙缝里抠出几个字来,“不用,你先说条件吧。”
“咳咳,”方才风大得很,俩人交流一路靠连吼带喊,相易先清了清嗓,又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面具扶扶正,“不急,我们慢慢聊。”
万素谋继续抠,“我,急。”
相易忽然低了嗓音,“急什么,急着屠镇吗?”
万素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措手不及,“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恕在下不能——诶诶诶别,别扎,有话好说!”
相易放下扎马屁股的针,“哦?”
万素谋默念清气心经,好半晌才缓过来,只得无可奈何地全盘托出,“这事,要从前两日说起……前两日的那件大事你一定知晓吧?”
相易还真不知道,“什么大事?”
“你是深山里钻出来的野人吗,这你都不知?”万素谋眉头紧皱,“云国佛乡的镇魔塔三千恕已倒!”
相易歪头,“哦,就这事儿啊?”
“什么叫就这事儿?”万素谋声音兀得拔高,“那可是伫立千年的镇魔塔,千百年来头一遭,此事一出,早已天下皆乱!”
相易想了想,十分配合地发出惊叹,“哇哦。”
万素谋,“……”不是,这人还能再做作点吗?
算了,这白毛野人不知道是从哪座深山里钻出来的,天生就是来气人的货色,万素谋长呼一口气,告诫自己暂时必须得忍辱负重。
………………………………
43。再掌星盘
叮!你跳订得太多被防盗防住了哦; 请体谅一下作者的辛苦~
问花默然应允。
“至于那个人……”虚繇子摇了摇头; 手中揉捏着一串土黄佛珠,“你去往白玉京时; 先找三楼楼主谢阆风,不过我想他已经猜到了。”
雪衣僧垂首再垂首,“是我无能。”
“不必自责; ”虚繇子道,“相折棠头上十大传奇的名衔; 从来都并非浪得虚名。”
“我今年也已七百岁,已至极限; 命劫在所难免,算一算,你也该正式剃度了; ”虚繇子陷在回忆中; “我在符罗山剃度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名动七海十四州了,彼时他刚刚横空出世,虽然还担不起剑圣的名号,但也已锋芒毕露。”
问花道; “于剑术一道; 他的确是天纵奇才。”
“哈哈,错了; ”虚繇子不知想到什么; 忽然浅笑; “他当年可不是以剑术出名的,这人说来是真的有意思,若不是,若不是……哎,不过他的剑道,也的确称得上一句至纯至性。”
问花略略抬眉,“不是剑术,那是什么?”
“那也是当年一大乐事儿,”虚繇子说起这个竟然来了兴致,“文殊一脉撰写天榜,那时掌笔的还是文殊春秋的兄长文殊一笑,天榜十年一改,当时盛传揽月宗的连城绮罗理应为天下第一美人,文殊一笑慕名而去,会面后果然不负盛名,然而是夜,他入鹿翡天霜台时,却见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白发少年正在月下秀剑,天霜满星,惊鸿之灵,自此――”
“天榜美人卷改头换脸姓了相,一姓就是七百年。”
“最好笑的是相折棠当年有求于连城绮罗,这一下连城绮罗丢了大面子,盛怒之下自然不肯助他,这小子气得当场写了一张千字长书发表在天情台上,在里面将文殊一笑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说好笑不好……”
“师父,”问花忍不住打断了他,提醒到,“这些于我们佛家而言――”
“咳咳,”虚繇子捂嘴,“老了老了,你且速速前往白玉京吧。”
雪衣僧赤足而行,走在雪里,竟然也不觉得寒冷。
“你们佛乡之人,都是如此虚伪的吗?”
他刚走出庭院,一个尖戾的声音忽地钻入雪衣僧的耳边。
雪衣僧并不讶异,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并没有理会她。
“还是只有大师你,才这么虚伪?”
雪衣僧继续往前走,眉目悲悯不可动摇。
“你方才说什么对于你们佛家而言,装得可真像那么一回事,可笑,你放走相折棠的时候,可有遵循佛家门训?”
天地渺一粟,问花忽然顿住,忽然踩到了一个空档,被雪淹没了一只足,那个声音如跗骨之蛆不可驱散。
雪衣僧终于不再视若无睹,他拉开领口,脖颈旁边覆着一团黑影,黑影似是藏在他的皮肉下面,无实质的一团黑雾。
黑雾依然为所欲为,“怎么了大师,难道你敢做不敢当,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对相折棠,真的没有放水吗?”
雪衣僧双手合掌,“阿弥陀佛。”
黑影却不肯放过他,“你越是这样,我越有兴致。”
“大师,凛凛红尘苦,来和我说说吧。”
“天榜第一绝色,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什么,练剑?”天榜第一绝色现在正懒懒散散地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暖阳,像一只年迈的老猫瑟缩着身子,“不不不,伤筋动骨一百天,说什么我也不会碰那个东西了。”
这人是真好意思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
步月龄现在有些后悔前几天嘲笑他嘲笑得太过分了,现下这位大爷的架子摆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意了。
相易看着他着急就开心,“我年纪大了,挥不动了。”
步月龄,“……”
他平生不爱求人,眉头皱着一片阴翳,转身便走了。
相易又施施然道,“不过若说指点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步月龄脚迈出他的房间一步,只好又转了回来。
“我想吃绿豆糕,你先给我买一斤回来,我再告诉你。”
步月龄果然知道这人肯定没那么好交代,愤愤然地看了他一眼,倒还真乖乖听话去买了。
相易远远地看着那抹霁蓝色的身影,嘴角还犹带着笑,好似欺负这个小孩也不错……他虽然生性冷淡又高傲,还跟他一点都不对头,可是这小孩认真起来是真的认真。
其实他不用这么认真的,时间到了,他的机缘自然也到了。
举世无双的天赋,举世无双的美人,这些他迟早都会拥有。
而他现在这么努力,依然改变不了什么,可见命运这种东西如此地玩弄人心。
但也说不好,到底是因为他这么认真才能成为主角,还是因为他注定是主角才会如此认真。
“咚咚咚――”
相易正陷入一个颇为哲学的思考中时,窗外又忽然传来一阵敲声。
嗯?
敲门就算了,他这里住了五楼,谁想不开去爬窗?
他正想着,便听见两声故弄玄虚的笑声,在这白天里也阴仄仄地吓人。
什么玩意儿?
“滴答、滴答――”
浓稠的血液滴到了他的手上,他抬头一看,墙壁上竟然莫名地渗出了血液,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最后变成了像泉水那般地涌进来。
相易皱了皱眉。
紧接着,一团黑色的影子从檀香木门里流了进来,化作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脖子像是扭断了,腻腻歪歪地顺在一边,他慢慢地爬到他的床边,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相易静静地看着她,等到她走到他床边半丈的时候,猛然地抬起一张凄厉可怖的苍白脸孔,一双黑色的幽深瞳孔静静地盯着他。
相易打了个哈欠,转过了头,漫不经心道,“你干什么玩意儿的?”
女鬼道,“郎君,我想你想得好苦,这么些年,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相易道,“拉倒吧,我看不上你这种货色,别来我这碰瓷,去隔壁吧。”
女鬼不为所动,继续道,“郎君,我想你想得好苦,这么些年,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相易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这是妓院的一个女鬼化魂,现在发现这魂魄好像并没有自己的意识,相易皱了皱眉,伸出一根手指握住了女鬼的手。
手指上发出一阵淡淡的光亮,从女鬼的身体中穿透了过去。
……是幻觉?
相易算了算日期,脸色忽然有些不好看,猛地从被窝里弹了起来。
“两斤绿豆糕,您拿好嘞,小公子,下次再来啊。”
霁蓝色长衫的少年点了点头,刚刚拎过绿豆糕的纸包,忽然听到了一声吹哨声。
他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难道是幻觉?
他有些不解,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地回头再仔细地看了一眼。
不对。
步月龄生来过目不忘,方才他纵然一路想心事一路走过来,但是余光依然有瞥到街上的行人。
现下这些动作,约莫半盏茶前,他们已经重复过了。
他还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可是没有,现下在买糖葫芦的那个小姑娘明明已经顺着这条街道走过了,而那边那个买胭脂的女孩还因为胭脂洒了与店家发生争执。
他喉咙紧了紧,眼睛全神贯注地放在那个买胭脂的少女身上。
果不其然,少女的手指一滑,那盒胭脂如同方才一模一样地挥洒了出来。
有问题!
步月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知道问题发生在了哪里,可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这或许是个幻域?
他飞快地思考起来,这里是名都鹿翡,旁边靠的就是十宗之一的揽月宗,到底谁会在这里如此放肆?
然而还来不及等他思考出来,街上方才还循环着之前的事的城民们忽然愣了,掉过头来全都看着他。
步月龄从来不缺被人注视,他出身西猊皇族,自小被人瞻仰,但是那些目光多为崇敬,而像现在面前这样,所有人的人神色木然惨白,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时候,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就出来了。
他数不清有多少双眼睛,腰侧旁边的佩剑正微微地发热,那佩剑用深海落石所著,是他母亲所赠,十分有灵气,似乎也是在警告着什么。
然而没有用。
他忽然有些泄气。
他已经很及时地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还不够。
他太弱了,纵然知道了不对,可是也做不出什么反应。
买胭脂的少女是率先向他走过来的,嘴上挂上诡异的笑容,她的身体有些扭曲,也不用走,反而是慢慢地蹲了下来,以一个诡异的姿态慢慢地向他爬过来。
步月龄咬了咬牙,转头就跑。
然而还是来不及,脑袋嗡得一声之后,眼前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脑子沉痛得有些过分,步月龄隐隐感受到自己睡了很久。
“喂、喂喂!”
眼前似乎又浮现起了那个买胭脂的少女,他陡然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喂喂,你醒了吗?”
步月龄一愣,借着昏暗的烛光,他看到了一个面容同样惊慌的少女,不过和梦境相反,这少女既没有诡异的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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