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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为师貌美如花[穿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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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刀由鬼才刀师公输飞鱼所造,名刀・天不斩,刀鞘系红丝翡翠,刀刃极简,四尺长二寸宽,刃锋似蝉翼,曾压在东无雪海下淬炼百年,号称斩天下所有能斩之物,天榜名刀卷排名第三。

    “还行吧,”相易冲他甜丝丝一笑,抬起眼皮,惊起一霜秋水,“杀你够了。”

    天际一瞬流光,片刻间两道风贴着彼此的脸过去。

    名刀和废剑“呲呤”一声架在一处,两人的目光贴得更近,隔着冷冰冰的刀刃剑锋,不过三寸之间。

    这一招过得很快,两人心中却有了定数。

    相大仙不太开心,但又在意料之中。

    杀不了。

    谢阆风忽然感慨道,“好久不见,折棠。”

    他很多年没有离他那么近了,假的的确是假的,造不出真的这股子惊天动地颠倒众生的气质来。

    相易看着他,觉得这人还是百年如一日的英俊虚伪,“再问一句,我的七骨三筋呢。”

    “东极天渊,我埋在了那里,”谢阆风的眼睛锐利得像鹰,沉沉得藏着什么,“但我不能还给你。”

    相易懒得和他废话,收剑转身,“好,我自己去拿。”

    谢阆风抬眉,“东极天渊,只有死人才能进去。”

    相易回头看他,侧过的瞳里拧碎了半池子的碎星,“行啊,那你有本事杀了我吗?”

    “没人会杀你,”谢阆风动了动喉咙,“相折棠,你是天下第一人,没人舍得杀你,纵然是百年前,我们都没舍得杀你!”

    “是啊,”相易耸了耸肩,“也就扒了我的骨头和筋,把我压在一座塔里一百年嘛。”

    谢阆风垂目。

    “无情道总要有一个人去修,这世上登顶的只有一人,东魔主一劫将至,为了天下苍生,你为什么不能去修无情道?”

    相易原本压了火下去,一回剑又悬在了谢阆风的刀尖上,划出一道冷厉厉的光和血。

    谢阆风见风吹过他的额头,露出三点炽烈红印。

    “那你他妈怎么不去修。”

    谢阆风道,“我若是有这个资质,我去修也无妨。”

    相易死死地盯着他,“是吗,然后我也逼死你的至亲至爱,你就高兴了?”

    谢阆风一顿,望着那三道红印长叹一声,“你已经入魔了。”

    “对,一百年前我就没救了,”相易看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嘴角弯起来像是念古人情诗一样温柔,“天下苍生也已经没救了,恭喜啊,谢楼主。”

    “你不用对我有什么指望了,天下苍生我不会去救,逼死珩图的人,我一个不会放过。”

    相易收回剑,背影像一道单薄的弦月。

    “放心大胆地来杀我吧,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花也都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纵观整个春江花月夜,堪称品味高雅,来往多半是顶上的贵族仙修,三六九等分明,底下的姑娘想往上爬,顶上的姑娘也不懈怠,个个都是敬业又有追求的,做妓院做成这个样子,也是一种本事,况且这里的姑娘不是没落的贵族后裔,便是棋琴书画样样精通,若只有一张脸,在这里可不够用。

    当然,你要是有张能登上天榜美人卷的脸,也是可以的,你就是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干,也有人给你铺天盖地抢着来送钱。

    可见这世道上人人都很努力,即使混不下去要做双腿趴开的买卖也都是不一定容易。

    步月龄在自己的房间里听了一夜旁边的淫/声浪/语,无论是靠右边睡一些还是靠左边睡一些,一直都有人奋力耕耘,你哭我喊,好似两人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渐渐停息下来。

    偏偏他习惯了早起,这下也睡不着了,叹了口气,披了件外衫便打算出去走走。

    萧疏清朗,猊金烟寂,地上还散落着昨夜的酒香胭脂色。

    骄奢淫逸那也是要休歇的,清晨这种时候人总是寥寥,这里的人都习惯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没谁会想不开会在这个点离开温香软玉和被窝,其惨烈程度堪比挖人祖坟。

    除了几个打瞌睡的侍从,步月龄放眼望去没见一个人影,索性将目光放在春江花月夜里的亭台宇楼上,向那边走去。

    这匠工定然是一等一的宗师,纵然是放在西猊皇宫里,也算是很不错了,江南和西北差距斐然,更有委婉韵味些。

    少年人披一身霁蓝色,手持一把银鞘佩剑,有些鬼鬼祟祟地走到附近的一个亭子,底下的池鲤习惯了被人喂食,纷纷靠了过来,卷起波光细碎,稠红娇艳。

    他拔出剑鞘,剑刃清澈如水。

    一招一式,克己复礼,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坚持日日早起练剑,招式早就浑然于心。

    一炷香后,他收剑入鞘,方才远远地好像看见了个人影,毕竟是在妓馆……他不太想让别人看见。

    正想回去,他刚刚迈出两步,亭檐上忽然倒挂出了一个白发青面獠牙鬼。

    “吓!”

    步月龄,“……”

    幼、稚、鬼。

    当别人都是傻子,换个面具难道认不出你了?

    “咦,”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相易有点惊讶,他从亭檐上跳了下来,上下左右打量了步月龄一番,“练剑啊?”

    步月龄脸色微红,似是有些窘迫,“让开。”

    “让什么让开啊,”相易身子前倾,这次这个青面獠牙的新面具比上一个福神看起来更渗人,那鼻子长得能下地刨草,两根劣质的白牙快捅到脑门上了,“练剑就练剑嘛,不好意思什么,怎么昨晚睡得不安好?也是,这种销魂蚀骨的美人窟,你要是一个人,想要睡得舒舒服服可真是难上加难。”

    步月龄瞅了他一眼,正想着怎么怼回去,忽然发现这人可终于把那件破烂如乞丐的白麻袋脱下了,换了一条青色束衣,兀地一扫之前颓然疯癫的气质,竟然还……还怪好看的?

    这人身材好,步月龄今年十六,个子还没完全长开,矮了他半头,不过这人便是立在人群中也应当是个鹤立鸡群的高个,颀长且瘦,偏偏瘦得好看有骨韵。

    束了腰带,一眼望去,那腿长得跟拔过似的,不要钱得长,颇有属意风流之味。

    他一定是眼瞎了。

    说完却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竟然有点羡慕。

    正瞄着,忽然余光便瞥到了他的脚上那双鞋,款式是极普通的白软底黑布鞋,露出半截伶仃清瘦的脚脖子,接连一段白皙的脚背。

    这应该是双新鞋,鞋面没有落过尘,鞋底却沾了不少泥。

    春江花月夜的园子不像是会有这种杂泥,步月龄向来过目不忘,一时把要怼回去的话忘了,“你出去了一夜?”

    相易支支吾吾道,“出去找了点乐子。”

    呵,恬不知耻寡廉好色,步月龄如此这般腹诽了他一遍,又给这人多安了几条罪名,刚抬腿要走,便见这人不知道用了个什么样的身法,侧步从他身边眨眼而过,片刻之间,眼前一花。

    他一愣,迎面一道清光似水,乍然点破天色。

    “哟,”相易抽了他的剑,在日色下挽了一个剑花的来回,翻来覆去地看,“这剑不错。”

    剑的确是好剑,刃劈发丝,步月龄出生西猊皇族,自然从小到大都有不少的好东西。

    他皱起眉头,“还给我。”

    相易面具下的声音带笑,“哎,你这小子真是没眼光,竖起你的耳朵尖儿,咳,听好了,在你面前这位可是七海十四州天榜上赫赫有名的剑圣,你现在求我我还可以大发慈悲,给你甩一把看看。”

    “哦,”步月龄不为所动,“那我还是相折棠再世呢。”

    相易,“……你要不要脸?”瞎吹牛可以,他可还没死呢。

    “相易,”他头一次正正经经地喊这人的名字,“这是双生令上刻下的你,这是你的本名,没错吧?”

    “没大没小,”相易清了清嗓子,“既然要入我深深深,那就要改口叫掌门师尊。”

    步月龄神情凝滞了一下,一时忘了这茬,又不肯喊,道,“你哪里有半点掌门师尊的样子?”
………………………………

52。一泊清光

    叮!你跳订得太多被防盗防住了哦,v章比例为50%  鹿翡花林里的鸟大清早就开始叫的不停; 六月头; 远山边还来不及透出几缕微光,林子就要被这些碎嘴子闹了个翻天了。

    这些鸟是鹿翡的钉子户; 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长得丑就算了; 脑子更是顶个的不好使,挑初夏的日子里发春; 叫起来那叫一个难听。

    人家那黄鹂叫得婀娜千姿; 它们这叫得,知道的是鸟叫,不知道的能以为大老远的谁家集体在嚎丧,偏偏个个还长得膘肥体壮,虎得很; 见谁叼谁; 哪路鸟仙都不敢去管管它们,人送雅号鸟见愁。

    这时恰巧有一只鸟见愁探头探脑地摸过来; 隔了丛荆百转; 它灵机一动,绕来绕去,在百草遮蔽下; 眼一晃; 嚯; 竟然被它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棺木。

    这棺木不知是使了什么力被打在了地里; 几丈来长宽,因着年代久远,青苔顿生,枯叶遮蔽,上面还隐隐约约雕了些咒文。

    这鸟见愁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觉得很不错,挺威风,和自己挺般配,一脑门便是往上面啄了五六七八下,准备腆着脸鸠占鹊巢。

    偏这棺木是拿顶好的灵木造的,它这还没啄点印子出来,米大的脑子倒是快撞烂了,细枝似的脚脖子一扭,“吧唧”一下就给掉地上了。

    还没等它缓过劲来,这棺木忽地猛然一动,被一只手撑起了半角。

    “哗”得一声,那棺木被很不耐烦地推开了,上面的枯叶也哗啦啦跟着掀开了。

    它抬眼一看,脚又是一崴,冒出来一个男人。

    哟,这男人长得……啾,它忍不住叫唤了一声,左看一遍右看一遍,觉得相当稀罕,以它尚有且仅有的智慧来描述,那可能就是像朵花似的。

    “大清早的咚什么咚,”相易晃了晃脑子,声音还犯迷糊呢,一眼就瞅见了罪魁祸首,伸出手就给揪住了,一双眼睛盯着它看了会儿,十分嫌弃,“哪来的肥鸡?”

    肥鸡……?

    鸡?

    那鸟见愁大怒,这着实是奇耻大辱,然则双方实力悬殊,还未等它实施复仇大业就被人家顺手一扬扔出了个十丈开外,一脑门扎进了草窝子里。

    相易扔完还晃了晃手,掂量了两下,又软又胖乎,意外觉得这手感拿来扔着玩好像还不错?

    他打算把自己的新玩具再捡回来,然而还不等他坐起来,嘶,头发给人压着了。

    他往边上一看,正对上那张又俊又傲的脸,乌木似的黑发打着微微的卷,有几缕挂在了少年挺直的鼻梁上,睡着比醒着的时候多添了三分稚气。

    步月龄乍一见光,黑长而卷的睫毛跟着一抖,在雪花膏似的皮上扫下一片阴翳。

    他紧闭的眼睛挣扎了一下,可似乎实在累得慌,又或许是昨晚太舒服了,难得撒了点起床气,又得寸进尺地往相易颈窝里钻了钻,转过脸直接不理会那煞风景的光。

    相易,“……”这撒娇撒得还没完了?

    好在相大仙着实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这棺木还算宽敞,他直接把这小子往边上咕隆一翻,总算是解救了自己的宝贝头发。

    少年被翻得清醒了些,身子和头还软着,祖宗辈的春/药余韵犹存,他勉力动了动指头尖儿,眼睛方睁开一道缝就又给阖上了,挤出一声鼻音,“……嗯?”

    相易一边扣自己的衣领,一边就骂开了,声音懒洋洋地,带着早起还未开声的喑哑。

    “小王八蛋,小畜生,喂。”

    他这骂得也软绵绵没什么力气,棺木里还犹存着一股子难以启齿的味道。

    得,怕是醒不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扣好了自己的里衫,手指无意摸到下颚连着耳朵边那,摸着了一条微肿的红痕,这小王八蛋……相易颇为复杂地瞄了他一眼。

    少年睡得依然正好,相易捏了捏自己的脖颈和腰,叹口气,开始四处找自己的面具,昨晚那阵意乱情迷之下,也不知道给扔到哪里去了。

    他找了半天才发现竟然是在少年的怀里,他那身霁蓝常服都被扔在了一旁,怀里正好抱着那面具。

    相易伸手去拿面具,竟然一下没拔动。

    “喂,喂,放手。”

    步月龄半个身子都压着那面具,一来一回之间总算是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间又是看到了几缕雪白色,下意识地伸出手给抓着了。

    “哎哟――”

    相易刚拿到那面具,头发被没轻没重地揪住了,一声痛呼。

    步月龄迷迷糊糊地给吓醒了两分,勉强掀开了浆糊黏着的眼睛,视线里还含着水色混沌一片,只隐隐看到一个瘦削的下巴,意识不清道。

    “……相,易?”

    “喊你爹干嘛,”相易没好气道,“松开。”

    少年又阖上了眼睛,他睡着的时候还挺乖的,也许知道自己潜意识里干了坏事儿,真就乖乖听话把手松开了。

    相易站起来,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扬声道,“还不起来?”

    少年哼了两声鼻音出来,又没动静了。

    那牡丹香太烈了,昨晚忙活了一宿,来了硬,硬了来,照这么搞呢,那的确应该是起不来了。

    啧,这小孩真的,是畜生来的吧?

    相易甩了甩酸绵的右手,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那本书上的某些情节。

    呵,这种本事,还真是半点不带含糊的。

    相易很惆怅。

    他为自己的右手掬了一把伤心泪,这小畜生是个只顾自己高兴不管别人的,帮他弄得时候嗯嗯啊啊那叫一个高高兴兴得寸进尺,缠着一轮又一轮,轮到他了跟个死人一样,很不公道。

    昨天晚上差点没把他老人家气死。

    “嗷哦!”

    还没等他老人家惆怅完,一声嚎丧似的鸟叫轰然钻进了他脑子,相易往边上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那只不知死活的肥鸡又回来了,斗鸡似的抖着俩翅膀晃悠悠地过来,找死找得相当殷勤。

    相易抬手把它举起来,又往后面一扔,脑子里把昨晚的污事秽物都扫到一边去了,开始琢磨起昨天的云间绝色姬。

    说句实话,都三个月了才来找他麻烦,他还觉得出乎意料的久了,虚繇子和谢阆风什么时候这么憋得住气了。

    也怕是他们没这个胆子,毕竟就算拆了七骨三筋,三千恕那座破塔都直接让他老人家掀了,估计现在两人抱团咒骂他呢,又怕他手里还有什么底牌,把云间绝色姬那傻子推出来试试水。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貌美如花的天真小姑娘都熬成老祖宗了,脑子还这么蠢,出来被人拿来试水还这么乐呵?

    相易想了想,觉得应当是纯粹她太恨他了,她脑子本来就那么点,肯定是不够用的。

    不过好在她性子烈又没脑子,跟个二傻子似的,这都能让他跑了,就是――

    他手上掂量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下意识伸出食指摸上了自己额头的赤色红印,沉思了一会儿。

    云间绝色姬还好打发一些,就是枭难对付一点,那玩意儿是个十足十的杀胚,啥都不爱就嗜好打架,天天穿身黑衣服不知道搁哪儿胳肢窝里藏着,就觉得自己很他娘酷了。

    人家撺掇一下就能跟着一起去打架的那种,跟个大傻子似的。

    自觉品味高雅的相大仙十分看不起他,这么多年了也没追到云间绝色姬,大傻子追不上二傻子,该。

    想来谢阆风和虚繇子也定然是将百年前的那件事告诉他了,这大傻子现在应当正磨刀霍霍准备起干,好一举歼灭这位多年前的宿敌。

    鹿翡是待不下去了,相易想着,蹲下身来又拍了拍步月龄的脸。

    还是没点反应,相易估摸着这小孩能每日酉时起来练剑,心性是真强,绝不会是真起不来,应该是那牡丹香的缘故,加上……精气泄露什么的,现在是半昏迷着。

    哎,还是逃不过这件事儿,相易拎起自己的外衫,瞄上一眼,抖了抖眉毛。

    上面一派浊迹,惨不忍睹。

    好在天气热,早晨的林间还有些许的微凉,相易顺手把外衫往边上一扔,不要了。

    相易帮那小孩把棺材盖上,探出了八里神识,坐在棺材盖上屏息等了一会儿。

    荆棘间悉悉索索传来了几声落叶被压过的声音,他一抬头,见到一条小指头粗的碧青小蛇缓缓从枯叶中游曳出来,到了他面前,黑曜石似的眼珠子似有疑惑地盯了他两圈。

    怎么又招来个傻呼呼的,这林子里还有没有聪明点的玩意儿?

    相易蹙眉,不过好在也懒得挑剔了,伸出一只手,那青蛇乖乖地绕了上来。

    他和这小蛇低低说了些什么,小蛇似懂非懂地在他指头上转了两圈,然后溜到枯叶丛里走了,跟缕绿烟儿似的。

    这林子里的光渐渐明朗了起来,相易抬头看了一眼,拍了拍衣服刚准备走,见那大肥鸡竟然顽强不息地又摇摇晃晃走到了他的面前。
………………………………

53。万千美人

    叮!你跳订得太多被防盗防住了哦; v章比例为50%  四七二十八条蹄子外带一个轻身疾行的仙君; 你追我往,一路风驰电掣; 山猫惊窜跳走; 卷起漫天枯枝碎叶。

    狂风在侧,衣袂俱飘,这位方才齐冠合衣的贵公子现下脸都气歪了一边。

    他百年修行,第一次这么憋屈。

    那管事还说这七匹仙马天生有灵,极其乖巧; 除了白玉京的人谁也驱使不动,现在看来根本是胡扯!

    前面这个狗贼开着这车都快上天了!这是哪门子的天生有灵; 极其乖巧?

    两条腿到底是跑不过二十八条腿,万素谋心乱如麻; 再这么追下去恐怕不仅马车要丢; 方才那小镇子上的人都要逃了。

    两相权宜之下,万素谋很是努了一把力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想将这人磨牙吮血千刀万剐。

    “这位道友!方才有些误会,我们停下说说清楚——”

    那天煞的王八蛋依然倒坐在马背上; 神情散漫,悠哉悠哉地看着他狼狈追赶; 一只手撑在那滑稽可笑的面具上; 更显嘲讽三分。

    万素谋方方吃了大亏,这时心下也暗自琢磨起来。

    这人实在是又放荡又诡秘; 看着疯疯癫癫; 原先与他过招只以为是个凡人; 不曾想还通习幻目之术,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本事倒不一定过硬,只是暗地里的冷箭倒是一套一套。

    万素谋决定再谨慎些,见他没有拒绝,只得努力压抑心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七云行是我心上人心爱之物,请你留下!”

    相易恍然大悟,“哦噢,原来是那位心上人的,难怪这么拼命。”

    万素谋眼睛一亮,声音扬起,“你同意了?”

    相易十分善解人意,“我拒绝。”

    万素谋,“……你到底要怎么样?”

    相易,“我不要你怎么样啊。”

    “我——”

    万素谋一时无语凝滞,这才是最让人气恼之处。

    若是贫苦便舍予金银,若是贪色便舍于美人,可面前这人什么都缺,偏偏做事随心所欲,根本让他无从着手。

    要是弄丢了七云行,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生气……要是惹那个人失望,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万素谋一咬牙,划开手指,一滴鲜血滑落正要施展禁术,前面那辆方才还可望不可即的马车像会揣摩他的心事一般,忽地又停了。

    他愣了愣,放下手指,狐疑地定睛一看,只见那白毛王八蛋拉住了缰绳,似是接受了他的投降。

    并且还站在原地等他,双腿晃晃悠悠在马腹边荡了两圈,还冲他招招手。

    万素谋微动喉咙,想来这人还是需要些利益收买,心下一松,但因为被这人整怕了,依然小心地与他保持了几丈的距离,远远道。

    “你,想清楚条件了?”

    相易好像确实想通了,声音和蔼可亲了许多,“可不,来,咱哥俩好好唠唠。”

    哈,谁跟你哥俩?

    万素谋从牙缝里抠出几个字来,“不用,你先说条件吧。”

    “咳咳,”方才风大得很,俩人交流一路靠连吼带喊,相易先清了清嗓,又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面具扶扶正,“不急,我们慢慢聊。”

    万素谋继续抠,“我,急。”

    相易忽然低了嗓音,“急什么,急着屠镇吗?”

    万素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措手不及,“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恕在下不能——诶诶诶别,别扎,有话好说!”

    相易放下扎马屁股的针,“哦?”

    万素谋默念清气心经,好半晌才缓过来,只得无可奈何地全盘托出,“这事,要从前两日说起……前两日的那件大事你一定知晓吧?”

    相易还真不知道,“什么大事?”

    “你是深山里钻出来的野人吗,这你都不知?”万素谋眉头紧皱,“云国佛乡的镇魔塔三千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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