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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新娘的嫁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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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说起泪,如果多愁善感的人曾以珍珠譬泪,那么,她这三周来所落下的泪应该足以打动月下老人了吧!可惜,泪珠仍是不停的下滑,浇皱了纸上的星星。于是每个星星又顿时苍老几分,因为泪渖一乾,纸也发皱了。
  瞧!你的青春不就是如此吗?
  想到这里,牟为盼笔上的滑珠已“咳”不出半点汁来了。她试画了两笔,才面无表情的将笔套一盖,懒散地抽了一条黑丝带绕在笔套上,笨拙地打了一个其丑无比的蝴蝶结,接著歪著小嘴喃喃哀悼:“蓝调十三号,谢谢你无私的奉献,安息吧!”
  她伸手掀开了长方形的檀木盒盖,把空了笔芯的笔缓缓地放入十二枝“寿终正寝”的笔杆中后,正要取出另一枝新笔时,从阳台上传来一个重物的跌落声,让恍惚的牟为盼一怔,忙不迭地推椅起身,朝落地窗走去。
  当牟为盼掀起窗帘开了窗后,便被眼前跌坐在地上的庞然大物吓了好一大跳,她正骇然要扯喉之际,便听到这个彪形大汉连连发出诅天咒地的呻吟声,还旁若无人地埋怨著:“我的老祖宗!馊点子是你出的,也不帮衬点,教我跌个四脚朝天,你在上面看了也高兴……”等张雷抬首接触到为盼吃惊的圆眼时,倏地住嘴,赶忙唤道:“牟小姐。”
  “张叔!”牟为盼讶异地站了出来,伸手吃力地扶起大吨位的张雷,问:“你怎么爬上来的?”
  “就一手一脚攀著石头爬上来的啊!”张雷没好气地揉著摔疼的结实臀部。
  “这是三楼!”牟为盼伸出了三根指头,头微微朝栏杆外瞧了一下。
  张雷双脚跨开,叉腰击胸,打包票地嚷著:“安啦!安啦!十层楼都难不倒我了,这区区五公尺不到的三楼,我张雷根本没放在眼里!”
  牟为盼看著他大肆吹擂如何用壁虎功爬上来的模样,小手交握默不作声,只是腼腆地站著,等他喘口气后,才抬头问高得吓人的张雷:“张叔,你爬上来只是想传授我壁虎功的吗?”
  张雷被她这么一问,傻呼呼地搔头,不好意思的回答:“当然不是。瞧我这笨伯,摔个筋斗后就把正经事忘得一乾二净了。”
  牟为盼闻言,心卜通跳了一下,期期艾艾地开口问:“是……怀鲁要找我?”
  张雷手一挥,不假思索道:“不是少爷,他现在正和一大堆人交际应酬哩!”
  眼底的光彩一黯后,牟为盼无精打彩地问:“哦!那会是谁?”
  “是老太太啦!”
  听到竟是邹奶奶要见她,牟为盼讶异得不得了。“她要见我?她不是讨厌我得很,要见我总没好事的!”
  “有我张雷在,她不会对你怎样的。反正你跟我来准没错!”刚说完话,便拉著为盼往阳台栏杆跨去。
  被拖著走的牟为盼吓得半蹲下来喊道:“张叔,这里是三楼,我们走大门出去好吗?爸妈也都出去了。”
  张雷一听,马上松手,疾步往她房里走去,嘴上还嘀咕著:“唉,你早说嘛,害我刚才爬得那么辛苦,原来那个老断人家电路的牟老头不在!”
  牟为盼听张雷这么批评爸爸,满心不悦。“喂,你怎么这么说我爸爸!”
  “我没说错啊!你自己想想看,是谁让你害相思到这种地步的?是谁老是挂我们家主子电话的?是谁公私不分,不理青红皂白就把恨泄在开会议事上狠刮人耳光的?你说说看,是谁?”
  牟为盼并不知道这些事,只能就自己所知道的反驳:“那是爸爸跟邹怀鲁的公事问题,我不需要知道,”她跟在张雷的身后,一心为爸爸辩解。“总之,爸爸不会故意挂人家电话!是我不想要别人打扰的。”
  “反正我这老粗不管啦!你爸爸的确是有点神经质,这总没错吧!”
  十五分钟后,牟为盼已经过邹家画栋雕梁的玄关大门,跨进空洞幽黄的大厅,大厅内只亮著一盏小灯,将重垂在水晶吊灯上的滴形坠子的影子斜射在墙上,那重重的叠影泛著七彩棱光小儿人影,就好像披著彩服的小卫兵般环环静守在厅内,诡谲的气氛教牟为盼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手无意识地搓著浮起鸡皮疙瘩的臂膀,待走到楼梯口处,才踌躇地仰头问著走在前头的人:“张叔,好奇怪!怎么今天都没见著人影?”
  “先生和太太都跟著少爷赴宴去了,这挺平常的。”张雷走到二楼处时,转动硕实的巨人身躯,俯瞰她,催促道:“牟小姐,快上来!”
  牟为盼被他一催,慌张地上楼。她跟在张雷的身后,来到一间卧室前,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张雷让开身子,双手轻推她一下。“小姐,你就大方点,敲门进去吧!希望老太婆还没睡著。”
  牟为盼还是惶恐不已,小声地问:“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张雷交臂不耐烦的说:“当然是你和她之间的事了。喂,牟小姐,你今天这副可怜兮兮的小家碧玉样子很不乾脆哦!一个快升天的老太婆不敢任意妄为的,我就守在门外。”
  双手紧握,她瞪了直肠子的张雷一眼,说:“对啦!我怕死,这也不行吗?”接著才转身用力叫门,不及一秒,听到一声虚弱的回覆请她进去。
  牟为盼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犹疑的挪身进去,再轻轻合上门,直到站稳后,眼光才与靠趴在床头柜上的邹奶奶接触到。
  发丝尽白的邹奶奶以一种深不可测又严厉的眼光打量著她,教牟为盼只能轻唤她一声“奶奶”,便心惧地呆站在原地。
  好久,邹奶奶从鼻里轻哼一声,撇过眼去盯著平摊在床上的相簿,冷冷地说:“过来坐著吧。”
  牟为盼左右寻了一下椅子,发现室内的确有四张椅子,但有三张堆满了衣服,唯一的一张空椅上靠著老奶奶的床边。该不会是要她坐在老巫婆的旁边吧?应该不是!牟为盼下了结论后,走到堆著白纱的椅旁要清东西,却被邹奶奶不耐烦的声音打断动作。
  “你这笨囡!别动那些纱!我旁边不是有一张空的?你捡那张椅子是想跟谁过不去来著?”
  牟为盼“噢”了一声,傻傻地放下手中的纱,乖乖地走到靠近邹奶奶的椅旁,坐了下去,腰脊打直,双膝刻意并拢,规矩地端坐著。“奶奶找我有事吗?”
  “我没事会找你吗?”邹奶奶不友善地冷嗤一声。
  牟为盼没有生气,表面上只伸食指抠了一下眉尾,心里实想驱策那根指头挪至下眼圈,将眼袋一拉,方便做个鬼脸。
  邹奶奶发皱的脸上没有一丝和蔼的笑纹,事实上,她看起来苦极了。她抖著乾瘪的手翻了一页相本,挑出其中一张递给她看。
  “哪,这是你二岁的照片。小小年纪就对邹爷爷饲养的鲤鱼有兴趣,跟著小鲁跳到鱼池里抱出两尾来,被跃起的鲤鱼打到了头,疼得哇哇大哭。接著骑在凶得要命的鹅上的这张,天!我记得你还被啄了好几下。还有把小鲁的狗弄受伤的这张……”
  牟为盼一张张地接下照片,吃惊的盯著自己被七岁的邹怀鲁拥在肩头的影像。诸如此类的照片她有好多张,但都记不起场合,却也没想到年纪大的邹奶奶竟然了若指掌,侃侃而谈,记得出她还清楚!
  等邹奶奶觉得无趣后,她两手将相簿一合,丢在一旁,接著瞄了一下牟为盼,又是不客气的命令道:“你站起来,换上那件摊在椅上的衣服。”
  牟为盼很想耸眉问为什么,但看到邹奶奶严厉得可以磨刀的眼睛时,迟疑几秒后便顺从地照做了。她笨手笨脚地穿上了尾端长得离谱的丝绸白礼服,这件缀著一粒粒珍珠与绣著玫瑰金线的蓬松裙萝,正好适合她俏丽玲珑的身段。
  她不安地站著,手足无措,只得听著邹奶奶发出纠正的声音。
  “仰首挺胸!缩小腹!收下颔!别以为有裙可遮我就看不到了!两脚站好!”
  牟为盼心虚地照邹奶奶的话做了。
  等到无剔可挑时,邹奶奶才勉强地说:“马马虎虎啦!样式虽然古了点,但我保养得还不差,就给你穿吧!不过我话先讲清楚,我可不是只属意你一个,只是因为你跟我一样是个矮子,穿了省得改。”
  原来这是老奶奶的嫁衣!牟为盼更是觉得不能收了,只得锁著眉,忙解释:“这太华贵了,我还用不上,奶奶给别人吧!”
  “罗不罗唆!给你,就拿著。现在用不上,等嫁人时不就用得上了。你要我拿这件旧纱再丢给别人,我这把老骨头可没有多余的闲时间!”
  牟为盼还是觉得很不安,对于几天前还不肯让她和邹怀鲁假装偶遇的邹奶奶竟有这么大的变化感到奇怪不已。纵然邹奶奶的态度不见得转好,但竟肯趁著家人都外出的这天约她话旧、看照片,又要把自己珍藏近一甲子的新娘礼服给她,这教平日不求甚解的牟为盼也不得不大起疑心,揣测邹奶奶到底要对她耍何种把戏。
  然而牟为盼仍旧没有异议,她静静的换回自己的衣服,没有雀跃与欢乐,只是很礼貌地答谢邹奶奶的好意。
  邹奶奶的手缓慢的挥动,像是要她别作戏,然后说:“我口好渴,你帮我倒一杯水,我不要太热和太冰的,要温的。顺便帮你自己倒一杯吧!”
  牟为盼很认命的拿了杯子帮奶奶倒了一些水,无意间瞥到梳妆台上厚得鼓起来的大药袋,随口就问:“奶奶怎么了?为什么在服药?”
  “也不是什么病,只是骨头的老毛病犯了,而这些药也不是药,只是止痛剂罢了。有事可忙不去想也就不会痛了。唉,给你一提醒我又痛起来了。”
  看著邹奶奶蹙眉忍痛的表情,牟为盼也忘了去计较老人家的无理取闹,随即递过开水扶她起来喝水。
  邹奶奶润了喉后,又颇有微辞的评道:“太热了些。”
  “那我重倒。”
  “算了,算了!搁著五分钟就凉了。你坐下,我们再聊聊。喔,现在几点了?”
  “八点过三分。”
  “好好,时间绰绰有余。”邹奶奶低头吁了口气,再抬头时,眼光又变得更锐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然你急我更急!”
  牟为盼本来想反问她:“有什么可急的?”但是又怕被奶奶斥骂为冒失囡,迟迟没问出口,只附和道:“好。”
  “今天刚巧两家人都不在,我挑今天找你说话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只要你待在这里帮我撑到明天早上就好。你可不可以做到?”
  “撑到明天早上就好?那还算秘密吗?”
  “当然算!人家如果没问,你就继续当个蚌壳;人家如果问了,你只要回答他们捱到明天就晓得了。”
  牟为盼天真又困扰地问道:“可是……奶奶,我根本不知道您要我保守什么样的秘密。”
  “所以啦,这样才好,我们别一直绕著口令讲话,反正明天你就知道了。我问你,你多久没和小鲁说过话了?”
  “奶奶该是最清楚了。”牟为盼有点埋怨地道。
  “我一点都不清楚!他什么话都听得进去,就是叫他‘别去找你’的话,总是给我装聋作哑。”邹奶奶也不甘示弱,埋怨回去。
  “但是他这次可真把您的话字字听进去了,他没来找我讲过任何话。”牟为盼好委屈地说著。
  “哟,可别把这笔帐算在我这老婆子的身上,这回我可没教唆他别去找你!”邹奶奶理直气壮地回道:“我也纳闷他最近怎么了,突然开窍,找起别的女娃儿玩起来了。”
  牟为盼一听,粉脸霍然涨红,即刻打直身躯追问:“他又开荤戒,吃起猪蹄膀了?”
  邹奶奶露出不解的表情,隔著距离观察牟为盼吃醋的模样,才赫然咯咯笑了起来。“我做小姑娘时,可不兴你这种说法,我都是直截了当地找小鲁的爷爷问:你今天上哪条枇杷门巷吃嫩肉去啦?”
  牟为盼睁大了眼,因为这是许多年以来她亲眼目睹奶奶跟她开怀大笑,不过奶奶最后还是因为痛而打住笑。只见她认真地摸著右膝盖和大腿,轻咒了一句,眉心深锁地仰头看著她。
  “所以小鲁有没有开荤戒我实在不知道,因为他虽然挺孝顺,但还没真乖到会一五一十地把吃‘猪蹄膀’的步骤告诉我。”邹奶奶眨著狡黠的眼建议她:“你何不找他问更快些?省得我再转话落了重要情节。”
  这是绝无仅有的时刻。奶奶竟会开她这种玩笑!牟为盼真的被邹奶奶的举止搞迷糊了,不过她也没因此得意忘形,仍是沮丧地就事论事道:“既然奶奶您不曾试著阻止他来找我,那么我想他永远都不会来找我了,尤其在我口没遮拦地把他骂得窝囊透顶后。那时他一定气得要命,恐怕至今还未消哩!”她一手撑在膝上,另一手则轻揉著眼及泛红的鼻头。
  “是吗?”邹奶奶若有所思地虚应了一句。“他是非常死心塌地的,会突然这样不会没有原因的。”
  “奶奶知道?”牟为盼希望奶奶能帮个忙、告诉她。
  “我大概知道。不过这就是我要你帮我保守的秘密,等明天你就知道了。”邹奶奶粗嗄的声音愈来愈弱,突然改了一个态度说:“你帮我拿一些药出来,每袋小药包里都会有两粒白色药丸,你帮我挑出小粒的来。快!”
  牟为盼照话行事,总共挑出了二十一粒,递给奶奶。
  邹奶奶不发一语接下药丸后,随手放在小柜上,然后拉长脸说:“今晚先待在这屋里别回家去,我已教人帮你铺好床了,你先请张雷带你去休息,再请他进来这里一趟。快去!”
  牟为盼不放心的看了无力躺在床上的邹奶奶一眼,才起身找门外的张雷。张雷见她神色仓皇的走出来,不发一话就要带她去休息,但牟为盼拉住他的巨掌,阻止他,“张叔,你先进去看老奶奶,她的神色不太对。”
  张电对它的请求无动于衷。“不差这几秒的。我先带你回房休息。”
  “张叔,拜托你!如果是怀鲁说的话,你一定会去做的,对不对?”
  一听到主子的名字被抬了出来,张雷不耐烦地打住脚步,折了回来,被她拖进奶奶的房里。
  邹奶奶轻唤道:“张雷!”
  “老太太,牟小姐不放心您的情况,要我再来确定一下。”
  邹奶奶稍微抬起头,看一眼倚门而立的为盼,弯嘴给她一个笑,抬手要握她的手,以示保证。等到邹奶奶握住了飞奔过来的为盼时,也忍不住泪眼相对地劝道:“好了,盼盼,你看到我人好好的,没事了。当我握著你的手,就好像握著小鲁的,这种感觉踏实多了。奶奶对以前的事真的很抱歉,我这把年纪还跟你过不去。”
  “奶奶……”牟为盼听到邹奶奶叫著她的乳名时,忍不住掉下眼泪,她总觉得邹奶奶的举动不太对劲,她好想找怀鲁回来,只要有怀鲁在的话,她就不会这么仓皇不安。“我……去找小鲁回来!”
  “我又不是要走了,傻丫头!老哭著说这么不吉祥的话。我还想看你穿上那件骨董婚纱哩!”邹奶奶笑著教训为盼,又叮咛道:“记住你答应我要在这儿过一夜为我守密。明天你就知道答案了。”
  “好!”
  “那就跟著张雷去休息,喝一杯我请人为你调好的巧克力牛奶。”邹奶奶摸了摸牟为盼柔软的卷发,催促著。
  牟为盼泪眼汪汪地站起来,从容地走出邹奶奶的卧室。
  张雷领著牟为盼来到特定的房间,临走时,有点迟疑地比了一下倚窗的藤制小圆桌上的杯子说:“要是我就不会喝那玩意儿,变冷的巧克力牛奶最难喝!”
  但是这是邹奶奶的好意,牟为盼毫不迟疑地举杯就唇,等到喝光所有的巧克力牛奶后,才走到大床边坐下,想著这奇妙的一夜,想著她和邹奶奶突破防线的进展,想著想著,沉重的眼皮就慢慢地合上了。
  牟为盼对于睡着后的事一无所知。
  第十章
  牟家与邹家的车灯前后照著幽黑的山道慢行著。等牟允中打著右后方向灯和后面的车示意挥别后,才直接弯进了牟家大门。而邹隽易的司机则继续往前驶。
  邹隽易回首朝牟允中的车瞄了一眼后,转身问坐在前座的邹怀鲁:“你大姐和允中最近春风得意,该不会是想通了,终于肯让我当外公了吧?”
  邹怀鲁和母亲在后照镜里暗地交换了一个微笑,回道:“还没听他们提过,不过你想抱外孙是指日可待了。”
  “那我跟你妈什么时候才能抱到孙子呢?”邹隽易挽著童玄羚的手拍了拍,乘机对儿子发难。
  邹怀鲁也和气地反唇道:“等你们看起来有做人爷爷、奶奶的样子时,自然抱得到。”
  “老伴,我看起来哪一点不像做‘人’爷爷的样子啦?”邹隽易假紧张地握住老婆的手追问。
  “你生了一个小猴患子,还指望孙子是‘人’吗?”童玄羚也跟著瞎闹起哄,暗损儿子。
  邹怀鲁冷眼不语,待车停稳后,才迳自推门下车,对眼前一向“你侬我侬,浓得好”的双亲解释:“我先上去看奶奶睡了没。”
  “等一下!”童玄羚适时地唤住他,踩著高跟鞋快步上前,攀著儿子的手臂问:“你和牟家丫头到底怎么了?可别把牟伯伯惹火了,弄得两家和气大伤。”
  邹怀鲁失声而笑:“他倒奇怪!我追著他女儿跑时,他花招百出、从中作梗;现在我好不容易死心,他反而斥我始乱终弃!他要骂,就由他去,反正为盼是完璧归赵,我们之间一直很清白。”
  “你说这什么儿戏话!”童玄羚轻斥了一句,“你以为外人信得过你们吗?”
  “总之,我不想再讨论这回事,因为为盼和我不可能有将来的。”他穆然地对母亲宣布。
  “你该不是只为了奶奶吧?”童玄羚吃惊地问著,见儿子不搭腔,连忙堵住他的路。“傻儿子,你要想清楚,这样交换自己的一生来取悦奶奶算是对吗?奶奶……”
  “奶奶并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我只是遽然悟出为盼并非真的了解与适合我,与其这样纷纷扰扰,不如早散得好。反正……她已放弃我了,现在就要去奶奶那里跟她解释。”
  童玄羚问道:“你有理想的人选?”
  邹怀鲁回首,湛然的眼凝视明媚动人的母亲一眼,老实的说:“妈,很抱歉,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担心你会过分关心进而插手阻挠,所以只能透露这次真新娘的人选绝非张昭钏就是了。明天见!”
  童玄羚咬著下唇,盯著儿子孤寂的背影,恸哭出声。等到一双大手悄悄覆上她的肩,才绝望地靠在丈夫的胸膛喃道:“我是个失败的妈妈,在他最需要援手时,却没力量拉他一把。”
  邹隽易的双臂紧紧环住她。“他从未怪过你,只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身为父母的我们以他为荣、为他叫屈是情有可原,但是要成就一桩幸福的婚姻,不见得非得娶所爱的人不可,也许他只是疲于受伤吧,你就别为他操心了。”
  童玄羚摇摇头,不能苟同丈夫的论点。“儿子是我生的,他有多少能耐我清楚得很,若没有特殊的原因在他脑袋里作祟,他绝不会就这样死心的。儿子的改变绝对跟你妈的病情有关联,他压根就不相信我们告诉他妈得了关节炎。”
  邹怀鲁往奶奶的门边略巡了一下,便安心地放轻脚步退出了房门。他将胸口那股郁闷的气吐出来后,落寞地朝自己的房门踱去。才刚要推门而入时,被端了一碗汤上楼的张雷唤住了。
  “少爷!”
  “张叔,那么晚了,还没睡啊!”他低头解下袖扣与晚宴服的腰带,无心的问:“什么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罗!”张雷卑躬屈节地递上了补汤,解释道:“老太太吩咐我除非等到你灌下这碗汤,要不然我就得熬夜领罪。”
  邹怀鲁眉一挑,疑心地眄了头低倾的张雷,打趣问:“可稀奇了!第一次见你这么卑躬屈节受人使唤,哪根筋打结了?”不过还是一手端起瓷碗仰头饮尽,然后顺手把碗放在托盘上,见张雷还是杵在那儿拿著大眼盯著他瞧,不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讥道:“怎么啦?我把汤喝得精光了啊!难不成还要我学初生婴儿打饱嗝,你才心安吗?”
  张雷撇嘴解释:“老太太是没那么说,不过她要我观察少爷的气色是不是正常了些?”
  邹怀鲁听著张雷弦外之音的话,不禁摆起架子,交臂质问:“什么气色不气色的,张叔真爱开玩笑!”
  张雷见少主连说话都少了平素的沉稳,且才不及半分钟已开始扯领带、解领扣时,马上解释:“这帖药当真是立即见效!我看少爷还是趁早歇著,明天有得忙了。少爷,无论如何,请谅解张雷的这片心意。”
  “知道了啦!”邹怀鲁最怕张雷抬出精忠报主、死守匪躬之节的论调,无暇思及全身燥热已非正常,只想开门一头栽进自己的厚被里,呼呼大睡个过瘾。
  等邹怀鲁一件件地将衣服脱下整齐地披在衣架上后,才觉得空气愈来愈燥热,他恍惚摸黑走到窗前推开一小条缝隙,让空气流通,还是没有改善室温。等到他掀起棉被一角时,才注意到有个垄起的物体横在正中央,这教他不得不开灯瞧个究竟。
  旋亮床头灯,照亮了床上的不明物体时,他也傻愣住了!
  一个软玉温香的裸女!怎么会在这里?
  首先入侵他脑里的念头驱策他把被子盖回去,跃下床,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走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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